北美的武侠人生

昨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提剑背弓,狂啸北方。醒来,身边只有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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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然后离开你(原创推理)

(2008-02-21 21:58:21) 下一个
  
爱你,然后离开你(原创推理)--林起立
问起了老爸当年的恋爱往事,老爸突然变得举措不安。妈在一旁说,爸当年本来要
和一个姑娘见面的。那位姑娘见过爸一面,对爸的印象很好,所以就托人来介绍。
但是爸当年是头倔毛驴。经过了多次女方退货后,爸已经失去了信心,对来介绍的
人说,男人志在千里,又何必在乎一个老婆。就这样,爸打起背包响应毛主席的号
召,知识分子到农村去。在那里就认识了母亲。母亲是个识宝贝的人,和父亲有事
没事的答话,两人就走到一起了。“现在人家那位可是大学教授了!”母亲酸溜溜
的说。父亲悄悄说:“是个美女教授,你妈站在人家旁边,给人家提鞋都觉得寒龀。
只怪我当年太倔,人家后来还等了我两年,见我没有回来,就嫁了。“ 老爸说到这
里,一脸的岁月不饶人的模样。
那位姑娘就是刘阿姨。父亲的一个老朋友的表妹。父亲后来回北京的时候,她请我
们出去吃饭。当然母亲那个醋坛子不在。父亲一再警告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一见
刘阿姨就惊讶世间还有如此高雅脱俗的女子。刘阿姨戴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温文尔
雅,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她的声音好像是暖风般,抚摸着你的心房。你一见她就好
像是老朋友一样,好像有千言万语,把心都要掏给她一样。刘阿姨摸了我的头,说
大孩子了。我当时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母亲,突然回到了我面前。想起母亲,我似
乎看到了母亲又在吸溜吸溜的喝南瓜稀饭。不是,母亲怎么有这般的超凡脱俗。刘
阿姨就好像是观世音,好像圣母玛利亚,让你远远一看,就肃然起敬,就想对她述
说你的所有一切。父亲的表情我没有仔细看,但是我猜也是和我一样的窝囊。等到
我们去鱼缸前自选五十块一只的海蚌的时候,我在鱼缸的玻璃里看到了我又黑又瘦
的充满了惊喜的脸。后面的刘阿姨就好像一个仙子般微笑。落差十足的画面对比,
让我几乎想钻进地狱。刘阿姨讲了许多的场面话,内容几乎是零。但是我觉得时间
特别的快,我那个急于要表达同意的头几乎点的要掉下来,在我还在宛如睡梦中的
时候,饭局接近尾声。父亲憋足了劲,说了声谢谢。这时,突然进来一个高挑雪白
的女孩,眼睛乌黑雪亮,睫毛长长。我当时就惊呆在那里,我想嘴一定是张开的。
“妈,这么这么久啊,我都逛了大半的东单了。”是刘阿姨的女儿。刘阿姨拉着那
位白雪公主的手,介绍给父亲和我,这是我的小女。我傻呵呵的笑。我真的不知道
要用什么表情才能让自己不那么丢脸。但是我最多也只能象个七个小矮人里最丑的
那个,拉着白雪公主的手说,你真美丽。然后看着她和王子在一起,默默祝福。白
雪公主没有看我们,仿佛我们根本没有存在。只是勾了刘阿姨的脖颈,撒娇说,妈,
你给daddy再打个电话,让他别忘了给我买那个包包。刘阿姨抚摸着她的头说,你知
道一个包包要多贵,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白雪公主又哼哼的撒娇。我当时心都要融
化了,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买给你,我的白雪公主。父亲站在那里假装观赏窗外夜
景。刘阿姨看有点冷落了我们,就拉回了气愤,说:“老林,你看现在的小孩子,
多难搞!”父亲连忙点头,说,我这个也一样,尽乱花钱。我白了父亲一眼。但是
又感觉甜蜜的是把我和白雪公主放在一个范畴里。“一个包包要一千多块,你知不
知道,这在某些地方,等于许多人的好几个月的开销。”刘阿姨假装生气的对怀里
的白雪公主说。我一下子就红了脸,好像她说的正是我们家。我们家的一个月开销
也就是三百多块,就这样母亲还抱怨花太多钱,要节省开支。去年,我央求父亲花
四十多块买了双旅游鞋,这就成了我乱花钱的突出表现,接受了母亲无数次的唠叨
和白眼。我粗粗算了一下,白雪公主的包包至少可以买我的三十双旅游鞋。我盯着
我那双脚上廉价的本来引以为荣的旅游鞋,几乎羞愧的要奔离这个不属于我的上流
世界。
回了家,我一直纳闷,刘阿姨的年纪比母亲还大,但是母亲看起来倒象是人家的阿
姨。我最受不了母亲的口头禅,“出去油腥吃多了,喝碗南瓜稀饭刮刮肠子”这就
是母亲为了省几个油钱荤腥钱的最好办法。我真想把稀饭丢在地上,大吼一声:
“我们活得也要象个人样。”然后把母亲拉到镜子前,说,你看看,你看看,多丢
脸,我多丢脸。我窝了一肚子的火,把稀饭一饮而尽,象是要上梁山的好汉一样,
把裤子提了提,背起书包去上晚自习。
从北京回来的好几个月,我都没办法平静。我每次看到父母亲,都有一种莫名的愤
怒。觉得他们生活的象行尸走肉,毫无品味,毫无尊严,毫无价值。为什么,就不
能象刘阿姨一家人那样高雅,富有。母亲什么时候,才才能把南瓜稀饭彻底的丢进
历史。父亲刚回来的几个星期里,好像有点要革命的意味。一连几天都买芝麻烧饼
回来,还买点后街以贵闻名的张老汉的腌菜。母亲边吃边唠叨,败家子,几个钱都
吃了,吃吧吃吧,明天不过了。我伸出去要拿第三个烧饼的手就缩回来。以至于后
来还剩了几个烧饼,最后长毛了。母亲不忘又几句,看看,都不爱吃还要乱花钱。
父亲最后终于妥协了,我们又开始了稀饭蒸馒头白菜洋葱的日子。我对母亲的鄙视
也深深埋进了心里。更加让我难过的是,我那情窦初开的少年心,已经忘不了白雪
公主。我一闭上眼睛,就是白雪公主的影子,她的笑,她的话语,她那高傲的眼光。
我好长时间都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我又黑又瘦的脸,把我那才稍微找回点自信的
心,又摔个粉碎。
刘阿姨后来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络。她们好像是来自于仙境,又回去一般。但是那次
晚餐,成了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要出头,我要富贵,我不要再喝南瓜稀饭。
其实后来母亲也没有再做南瓜稀饭。因为南瓜一夜之间变的很贵,母亲改成红薯稀
饭。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提高自己的品位。看书,看报,有机会就学习新的东西。
虽然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的长相,我可以改变我的内在。当我以全市第四名的成绩考
进重点高中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冷漠高傲的人。连母亲都有点畏
惧我,她暗地里对父亲说我很冷。父亲说男人就是要那个样,是他长大了。我虽然
朋友很少,但是我很享受我的人生态度。我觉得我不再和那些忙忙碌碌为了五斗米
低头哈腰的为伍。我要象刘阿姨一样,活在社会顶端,活在生活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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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看人世间 回复 悄悄话 I think you should read the book: Great Expectations.
小雪儿2009 回复 悄悄话 幽默,幽默。好文,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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