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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出国女友怀着我的孩子嫁给老外

(2007-06-06 06:19:06) 下一个
口述:出国女友怀着我的孩子嫁给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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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最近很流行一首歌,是周杰伦和费玉清合唱的《千里之外》。那首歌的MV讲了一个男孩儿爱上了一个唱歌的女孩儿。女孩儿唱歌很有天赋,终于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女孩儿可以到国外去发展,男孩儿为了女孩儿的事业,亲自把她送走。很多年以后,功成名就的女孩儿再回到当年唱歌的地方,而男孩儿依然是那个扛行李的小工。面对昔日的爱人,男孩儿不敢相认,只能躲在墙后暗自落泪……


  
生活中的滕飞,很像周杰伦扮演的那个男孩儿。他有一双“很男人”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儿苦涩,有种沧桑的味道。滕飞说,他最近挺烦这首歌的,因为那句“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总让他想起过去的事儿。偏偏还有朋友跟他开玩笑说:这首歌是不是你写的啊?

  “我说,我不是那么酸的男人,她也不是念旧的女人。我对于她,只是一张单程机票。”

  我爸快60岁了,我们爷俩儿有时候喝酒聊天,爸总爱说:“我当初要不是娶了你妈,你郑姨、徐姨、赵姨……她们都抢着跟我搞对象呢。”妈去世几年了,爸总爱跟我吹牛,每当此时,我也会想,假如我不是认识了小雨,也许我身边有个谁,我也已经结婚成家,说不定都有个儿子叫我爸爸了。

  就从1999年说起吧,那年我26岁。

  8月的一天下午,太阳光强烈地晒下来,柏油马路被照得冒光,远远看上去好像镜子一样。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很少的几辆车在跑,每个人似乎都在躲,希望尽快逃开太阳的追逐。我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虽然热,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车上拉的全是我装修房子的东西,我准备那年“十一”就结婚了。跟女朋友处了3年,双方家庭都差不多,两个人感情也还稳定,顺其自然就到了结婚这一步。我原本以为一个人的情感也就是这样了,挺平淡的,没想到,原来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车开到我家小区的时候,远远地我看到大门口没有人,连保安都躲到屋子里面乘凉去了,于是我没有特别降低速度,直接拐进了小区。哪知道,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我赶紧踩刹车,可还是把那个人挂倒了。下车一看,是个女孩子,二十岁左右,她自行车的前轮都已经挤变形了,幸好人没有流血,只是手臂肿起好高。我吓得冒了一头冷汗,保安也从午睡中惊醒,一下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群人,有人报了警。

  这个女孩子就是小雨。如果不在大门口撞了她,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见面,即使见面也不会为彼此多驻足一秒。现代人居住的小区,很少再有大杂院那种和睦的邻里关系,人们只认得自己的家,只知道自己单元里面住着的两三个人,其余的,只要防盗门一关,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可是这次小小的车祸,却给了我一个了解别人的机会,我因为愧疚而经常去探望小雨,渐渐地跟她成为了朋友。那个时候,我对小雨是没有任何企图的,因为她比我小6岁,我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当然,除了我自身的愧疚,也因为小雨既年轻又漂亮,跟她聊天很舒服,我只是喜欢跟她聊天而已。

我因此拖延了新房的装修,女朋友开始不满。有一天她对我说:“滕飞,你老去看那个女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也许女朋友只是开玩笑,但却让我特别不自在,我立刻就板起脸来:“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我不是跟你结婚吗?我看上人家干吗?”

  “你看,心里有鬼吧?就是看上那个小妖精了。”女朋友低头喝着碗里的汤,眼皮都不抬一下。可是我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呢?说话真难听。”

  可能是“没素质”这三个字激怒了她,她像憋了好久的高压锅终于憋不住了,嗷嗷地喷薄开来。“你现在嫌我没素质了,她有素质你跟她结婚去。小妖精!狐狸精!我就说了,怎么着?你是她什么人啊,让你心疼了?你在这儿心疼人家,人家知道吗?你这个不要脸的!她也不要脸,你们两个都不要脸!”

  女朋友在饭馆里喊起来,周围的食客都偷偷地看着我,服务员吓得不敢动,端着盘子站在过道里愣住了。我气得说不出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女朋友说完这些话以后,把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就走,我在桌上扔了50块钱,也匆匆跟了出去。我们走的不是一个方向,两个人都没有回头。

  感情这东西就靠缘分,我从来也没有后悔,有人说我“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如果那鸭子注定不是我的,就算是煮熟了,也不一定能吃到嘴,就算吃了也不一定合胃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儿,没有谁对谁错,可能我骨子里就不愿意违背自己的选择。我是一个男人,我只听从自己,宁可是错的。

  回家以后,我开始认真思考我跟我女朋友之间的问题。我想起了她如同高压锅般爆发的那一瞬间,我相信她对我一定是忍耐很久了。而我自己呢,又何尝不是一样忍耐着。三年来,初恋时的热情早就没有了,我像是被她娘家控制的一个陀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总是很顺从地满足女朋友的要求,是我爱她吗?不是,是我不想听她多唠叨一句。跟她结婚,爸妈很高兴,朋友很高兴,她很高兴,可是我呢?我一点也不高兴,我只是因为对新生活充满想象而有一股盲目的干劲,一旦我们发生争吵打破了这种想象,干劲没有了支撑,我发现自己根本对结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于是任凭父母怎样责备,朋友怎样安慰,我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不发一言,心中做好了自己的打算。我爸妈背着我到女朋友家去,据说是吃了闭门羹,于是两位老人只好在唉声叹气一阵之后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一个多星期之后,当年的介绍人送来一个大信封,里面是新房的钥匙和三万块钱。我去饭店退了酒席,去影楼退了婚纱照的预约,打发工人只是简单地刷了墙,整箱的瓷砖码放在阳台上。一个计划了很久的婚礼,就这样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大概有近半个月时间,我都没有去看小雨。分手的事儿弄得我有点儿烦,自己的商店也交给朋友照看,那几天几乎忘记了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我从朋友那儿拿了本《神雕侠侣》,看得津津有味,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对看书这么感兴趣。然后有一天,我去还书,鬼使神差地遇上了小雨。她的手臂已经好了,拆了绷带,穿着长裙,干净得像一朵水仙。她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装作无所谓地说:“不结了,分手了。”

  我以为小雨会替我惋惜,也想好了该如何寒暄,可是她却看着我的眼睛说:“分手了?——挺好。”

  “挺好?”我不解,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人家这样说。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相聚,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分开,既然应该分开,那就分开吧,挺好。”她幽幽地说着,却很轻易地点出要害,我不由得多看她几眼,潜意识里希望能够在她眼睛里看到一种理解。

  然后,我真的看到了。这理解的目光,瞬间变得炙热,将我烧得差点儿晕倒。我想我一定很失态,不由得脸红了。小雨很聪明,她微微笑着,眼睛闪着光,我心想,小龙女也不过如此吧。

  “我请你吃刨冰吧!”我说。

  “挺好。”

  “啊?”

  “我说,挺好。”她嗤嗤地笑。

  “那就吃草莓味儿的吧!”

  “嗯——挺好!”

  “要是再加一瓶芬达呢?”

  “挺——好!”

  “那要是我跟你吃一份呢?”我开玩笑说。

  小雨看看我,愣了一下,我想我可能有点儿过分,赶紧说:“开玩笑,开玩笑呢!”

  “也挺好啊!”她不紧不慢地说,反而弄得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没跟小雨吃一份,但我同样吃得很高兴。失恋的男人很容易忘记痛苦,尤其当他遇上了一个更好的女人。那天的刨冰特别甜,老板好像给加了料,也好像是我自己心里含了蜜。小雨跟我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每次都说“挺好”。

  “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

  “挺好。”

  “就介绍我,好不好?”

  “挺好。”

  我不假思索。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但我又不想把一切说明,于是顺水推舟连说了好几个“挺好”。“真的挺好,这个最好。”一边说,我一边点头。

很多事都可以吸取别人的经验,唯独感情的事,任何人的经验都不起作用。这就是一道美食,不亲口尝尝,总是不甘心。我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好这段感情,门不当户不对,是他们给我的“经验”;小雨身边也没有人赞同我们在一起。然而,不利的环境反而激发了我们的斗志,我们都在努力“创造一个奇迹”,证明现代也有“神雕侠侣”式的爱情。

  跟小雨在一起,我从来也不敢想结婚的事。我告诉自己,如果她不想结婚,我就一直等,等她开口。因为我不想给她压力,不想让她觉得我这个“老”男人想要霸占她的青春。

  我从小就不是念书的料,很早就做生意了,除了一些积蓄,我没有任何“资本”。跟一个大学生谈恋爱,很多人都好奇我们谈些什么,其实很简单,小雨除了会说英语之外,我们在沟通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从来也没发现我们之间缺少共同语言。为什么很多大款都找了学历特别高的女士结婚呢?这说明学历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障碍。我坚信我是能够给她幸福的,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她喜欢在我的店里“指手画脚”,她说有当老板娘的感觉。我喜欢她这样说,因为我和我的店员都把她当成了老板娘。

  2000年下半年,小雨大学四年级了。她的同学有人准备考研,有人准备出国,还有人准备联系工作。我问小雨有什么打算,她反问我:“你希望我怎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替她谋划未来,因为我害怕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一个连她的父母都不肯承认的男友,我又怎么可以替她设计一个未来?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想跟你结婚啊。”小雨看着路灯,也许她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我心里特别激动,但是男人的理智却让我不能激动。我害怕小雨只是一时冲动,我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因为厌倦而分开。

  “我不是不想结婚,我怕耽误你的前程。你再想想,要不也考个研究生什么的,我支持你,我可以等你。”我感觉自己像个女人,我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答应娶她呢?

  “你等我?”小雨好像有些失望。


  我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但嘴却不听使唤地答应着,“嗯,我等你。”

  “那我出国,你等我吗?”



小雨的父母一直都希望她出国,一个学美术的女孩儿,去欧洲学习艺术,也是小雨自己一直以来的向往。我忽然感到特别后悔,我知道就在之前,小雨已经决定为我放弃她的艺术梦想而甘心做个小妇人。她鼓起那么大的勇气,要做我的妻子,我却犹犹豫豫把她推给了艺术。可我转念一想,我不是答应要等她吗?要是我一直等她,不是说明我们的感情更坚固吗?我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不帮她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我——等你!多少年都等你。”我把自己手上的一个钻戒摘了下来,挂在了她的项链上。“外国的男人要是问你这是什么,你就告诉他们:这是我老公的戒指。”

  小雨被我逗乐了。

  那天以后,小雨开始着手准备出国,我却隐隐感到丝丝的不安。我妈查出了肝癌晚期,我每天往返于家和 医院之间,跟小雨只能靠电话联系。小雨到医院看过我妈几次,可我觉得医院的空气不好,不让她来,她也就听话不再来了。

  朋友总是问我,你为一个女人花了这么多钱,她又给了你什么?说实话,这样的提问我无从回答。我说,她给了我安慰,给了我快乐,这个能用金钱去衡量吗?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的时候是快乐的,分开了不要在金钱上斤斤计较,想想那个人给过你的快乐,又怎么是金钱可以买到的?当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抱着再多的钱,也没有那份快乐了。

  我忙着应付医院的一干事宜。小雨打电话说,她选定了瑞典的一所学校,大概要40万学费。我说了声“知道了”,就听见护士在叫“41床家属”。小雨还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我妈进入了抢救阶段,每天几千块钱药费,医院离不开人,我熬了几夜没有合眼。好不容易等我妈稍稍稳定一点儿,我靠在走廊里打瞌睡,竟然梦见了小雨。我这才想起来,我有快半年的时间没有好好看看我的小雨了,而她都快要出国了。一想到这些,我忽然就难受起来,鼻子也酸了,特别想抱抱她。

  我在一个阶梯教室找到了她,那好像是一个学者在讲座,教室里有很多学生。我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白色运动衣的小雨,她也看见了我,立刻很费劲地从座位中挪出来。走出教室的一刹那,她像只小燕子一样飞向我,我很想立刻紧紧抱住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抱着她,默默地听着风的呼吸。我把头埋得很低,我想要自己跟她紧紧地靠在一起,因为我隐隐地感觉,好像就要失去她了。我渴望着一个最最长久的拥抱,一个最最绵延的拥抱,我渴望着我对她的感情从我的指尖伸展到她的心间,久久缠绕。

 小雨说,她那边的入学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签证也下来了。大概下个月月初就出发了。

  “三年?记得我等你。”

  “嗯。”

  “我真的等你。”

  “我知道。”

  “你一回来,咱就结婚。行吗?老婆。”我忍不住叫她“老婆”,我想要通过这样一种肤浅的方式来确信爱情的不移。

  “行,老公。”

  小雨的回答让我安心了很多。那天晚上很好,我妈没出什么意外,小雨跟我在宾馆开了房间。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太累了,把头枕在她腿上就睡着了。我睡得很安心,小雨一直看着我,抱着我,像看一个大孩子。

  我要来了小雨在国外的账户,替她存了20万进去。我知道,她父母也负担得起她的学费,可我还是想这样,因为我是她男朋友,我想这样做。然后,我又一头扎进了 医院,在我妈的床前,陪着她呕吐、疼痛。不知为什么,我妈难受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想着小雨。我爸跟我妈的感情不是很好,所以照顾我妈的差事,我爸做得很少。我常常想,也许有一天,我跟小雨都老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喂她吃饭,给她擦脸,扶她下地,即使有儿子,我也要亲自做这些,因为小雨是我的老婆。

  想着这些,想着小雨,不知道她哪天飞走。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就是我没有去送她。可一切似乎都是注定,也许我们就不能面对这样的分别。小雨给我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记忆,即使她给了我今生最大的 谜语,我还是不能去憎恨她。

  7月19日,我忘不了那个日子。那天小雨给我发来短信,说她下午就要去北京机场。我知道她要走了,急得恨不能会飞。可是就在我准备冲上电梯的时候,护士叫住我说:“你妈不行了!”

  我看见护士们跑着把各种器材都推进了我妈的病房,值班主任飞似的在走廊中穿梭。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我只能看见人影,却听不见声音,我的脚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我只能呆呆地站着,看着人们忙碌。我像是忽然从这个世界中抽离了,我看见一架飞机从眼前起飞,我看见自己呆呆地站在太阳地里,不知何去何从。

  “小滕,王大夫尽力了。”不知什么时候,护士长站在了我面前。我听见“尽力了”三个字,腿一软,坐在了长凳上。

  “滕飞,再见。”我听见一个声音说。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分不清是谁在跟我说再见,是妈妈吗?是小雨?我好想有只温柔的手来握住,我好想有个温柔的肩膀来依靠,可我只摸到了冰冷的墙。这世界上,两个最爱我的女人,忽然都离我好远。

  三天以后,小雨打来电话报平安。我哭得没了力气,只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我没有说我妈过世的事儿,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没有她电话的时候,我想她都快想疯了,可是真听到她的声音,我又希望快点儿挂掉。我害怕她听出我虚弱的声音,我害怕她知道我竟是这样地想念她。我在心里默念着“我等你”,不知不觉中又是两眼泪水,我变得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多愁善感。

  时间很快就埋葬了一切阴霾,我开始努力做生意,想赚更多的钱,将来给小雨一个幸福的未来。她给我寄来照片,每一张她都戴着我的戒指,那个她“老公的”戒指。我买了电脑,在小雨的指点下,安装了QQ,我们两个经常在网上聊天,我确信她对我的感情没有变。

  2003年春节,她回国过春节。我在酒店里跟她发生了关系,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生意做得不错,已经开了3个门市,小雨父母也渐渐接受了我。一切就等待小雨回国了。

  可是三个月以后,小雨的妈妈突然找到我说:小雨在瑞典跟一个韩国人结婚了,准备在瑞典定居,不打算回国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雨妈说,小雨怀了那个人的孩子,那个人坚持娶小雨,于是两个人就结婚了。

  孩子?我头脑中的问号一个又一个。

  我给小雨打电话,号码是空号;我只好开着QQ,24小时开着,像得了神经衰弱,每个敲门的声音都让我精神紧张,可小雨的头像一连几天是灰色的。我几乎绝望了,但是又不甘心,我不相信小雨就这样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事情过了两年,我想我该忘记了。但生活就是充满了这么多的偶然,一次普通的业务往来,竟然把我再一次带回那段记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该来的,早晚要来。

  小雨的父母后来也搬出了那个小区,我便彻底失去了小雨的音讯。

去年春天的一天,一个客户跟我要电子邮箱,我说我从来也没有那东西。可是我忽然记起来,小雨曾经教我弄过,在某个本子上,我记下过注册账户和密码。于是一通翻箱倒柜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已经褪色的两行圆珠笔字迹,那还是小雨写下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打开了那个邮箱,收件箱里果然有一封新邮件。

  飞:原谅我。

  我怀孕了,你不用知道孩子是谁的。我说不是你的,你一定不信;我说是你的,可又有什么意义。在瑞典快三年了,我的学位马上就要拿下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原谅我。一个韩国人追求我一年了,我决定跟他结婚。

  再也不敢跟你说爱,如果恨我会让你好受,就恨吧。

  我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明白,我决定了。

  当一切都是梦吧。

  这是小雨在2003年4月发给我的邮件,当时我正在苦苦等待她在QQ上出现。我因此对小雨的孩子产生了更多的怀疑,我有理由相信那是我的孩子。可是我都不知道小雨为了这个孩子受过什么苦,我更不知道那个韩国人对她好不好,会不会因为这个“野种”而对她拳脚相加。

  当年“五一”,我就办了旅游护照去了瑞典,我找到了小雨 留学的那所学校,我期待着在某个角落,有个拿着画板的女人,就是我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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