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野时光

二野,居于南美,正宗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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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谍影:以色列特工报复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

(2010-11-29 00:21:31) 下一个
中东谍影:以色列特工续--报复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


此部分请先欣赏斯皮尔伯格的专题电影电: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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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正文】:

报复: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


  ??与以色列同中东阿拉伯国家的几次战争相伴随的是巴勒斯坦解放运动的高涨,为了引起全世界对巴勒斯坦命运的重视,巴勒斯坦人开始采取非传统武装斗争形式——恐怖主义,通过劫机、绑架、刺杀等手段,在世界各地展开了针对以色列人的极端行动。其中影响最大的是1972年德国慕尼黑运动会血案,巴解秘密组织绑架并杀死了11名以色列运动员。以色列决心对恐怖分子进行有力的报复。情报部门为此制定黑名单,特工受命奔赴世界各地追杀“黑名单”人员。暗杀活动从1972年10月开始,一直到1979年1月,前后持续六年之久。

  1

  1972年9月5日对以色列人来说是一个不幸的日子。一个巴勒斯坦人以绑架、暗杀等恐怖手段打击以色列人的组织——黑九月——在举行第20届奥运会的联邦德国慕尼黑绑架了九名以色列运动队成员。他们要求在9点以前释放被以色列政府关押的234名巴勒斯坦人和被联邦德国政府囚禁的巴德尔-迈因霍夫帮成员,然后派3架飞机把他们都送往一个安全的目的地,在那里,他们将释放以色列运动员,否则,他们就要“将人质同时或一个一个地处决”。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仅慕尼黑惊呆了,整个联邦德国乃至全世界都感到震惊。谈判开始了,联邦德国政府的两位部长、奥运村的村长、前任市长和慕尼黑警察局长以敢于赴汤蹈火的姿态表示愿以自己去交换人质。但恐怖分子拒绝接受这一要求,只是把截止期限延长至12点。

  联邦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在电话里与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磋商了10分钟,其结果不出所料,这位头发花白的女总理重申了以色列对恐怖主义人人皆知的立场,即无妥协可言,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让步。态度虽然很强硬,但梅厄总理一搁下电话就立即召来了摩萨德局长兹维?扎米尔,让他马上飞去联邦德国处理这件人命关天的棘手事。当天上午10点,长得有些干瘦的51岁的扎米尔衣冠端正、服饰考究地出现在慕尼黑。他一到慕尼黑,就急匆匆地要求看一下联邦德国方面准备解救人质的行动方案。

  联邦德国警方已决定佯装答应提供飞机,因为此时恐怖分子已把截止日期又延长至晚上12点,并降低了要求,只要求派一架飞机将他们和人质送到埃及开罗。如果到时以色列仍不交出被关押的巴勒斯坦人,他们就在开罗处死运动员。联邦德国的边防警察部队(在此之后改建为反恐怖大队,又被称为“德国GSG9特种部队”)准备在恐怖分子到达机场后,在飞机起飞前发起进攻性袭击。扎米尔阅毕方案,感到这次行动组织得不好:准备工作很草率,狙击手太少,武器也不够先进,行动能否成功,实在没什么把握。但是,扎米尔没有发表异议,因为他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晚上10点,扎米尔在德方军官的陪同下,登上了慕尼黑市郊菲斯腾费尔德布鲁克机场的控制塔。他“有幸”亲眼目睹了机场跑道上发生的这场悲剧的最后一幕。10点20分左右,两架直升机从奥运村附近一块草坪上腾空而起,朝着菲斯腾费尔德布鲁克机场飞来。机上载着九名以色列人质和八名恐怖分子,他们是乘一辆大众牌汽车来到直升机旁登机的。扎米尔日后回想起来,觉得应该在恐怖分子下汽车后向直升机走去的时候实施伏击,尽管这是事后才认识到的,但在当时的确就意味着失去了行动的最佳机会。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2)

一刻钟后,两架直升机在距一架波音727喷气式飞机约100米处降落。恐怖分子强迫驾驶员站在前面,然后四名恐怖分子走出直升机去检查客机。机场的灯光造成许多阴影,使人难以辨别谁是人质,谁是恐怖分子,狙击手们顿时感到困难起来。几分钟后,5名狙击手便在昏暗中从远处慌乱地开火了,但没打中目标,从而失去了奇袭的威力。听到枪声,恐怖分子迅即举枪还击。直升机的驾驶员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其中两人安全脱险,另两人被交叉火力击中,负了重伤。以色列人质则无法动弹,他们还坐在直升机内,眼睛被蒙住,手脚被紧紧地捆着。双方对射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恐怖分子狂傲地拒绝了联邦德国警方的几次劝降,尽管他们明知这是免于一死的唯一出路。联邦德国方面因为直升机内还有人质,因此火力受到限制,于是,临时决定在六辆装甲车的掩护下,突击队员直接向上冲。然而,就在装甲车开动的同时,一名恐怖分子向一架载有五名以色列人质的直升机里投了一颗手榴弹,直升机顿时化为一团烈火。紧接着,另外两名恐怖分子枪杀了第二架直升机内的4名人质。令人痛惜不已的是,倘若装甲车攻击推迟几分钟,第二架直升机上的四名人质便能幸免于难,人们发现,捆绑他们的粗绳结上留有牙痕。这表明这四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挣脱绳索,出其不意地袭击守在直升机外的两名恐怖分子。至于第一架直升机上的五名人质,则无法断定采取了什么行动,他们的躯体已被烧为灰烬,无法辨认。直到凌晨2点30分,警方才击毙了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恐怖分子,他的真名叫穆罕默德?马萨尔哈德,他曾作为一名建筑师参加过修建慕尼黑奥运村,因此对现场极为熟悉。

  战斗结束了,一共有九名以色列人质、两名联邦德国警官和五名恐怖分子死在机场上。另有三名恐怖分子被捕。

  慕尼黑惨案发生后,以色列举国哀悼。9月7日下午,以色列为死难者举行了隆重的国葬,梅厄总理没有参加,她的姐姐刚刚去世。阿隆副总理代表总理致悼词:“这是与奥林匹克精神相违背的残酷行为,我们要战斗到底!”有人猜想,总理大概想避免在葬礼上遭人唾骂或石块的袭击。尽管没有理由将惨案归咎于她个人。与此同时,摩萨德首脑扎米尔受到了解内情的高级官员们批评,他们认为以色列情报机构实际已经得到了警示,此前不久,黑九月的恐怖分子曾在以色列利达机场向候机室的大批乘客扔手榴弹,并用自动冲锋枪扫射,致使百余人或死或伤。而以色列代表团开赴联邦德国之前,已经大量获悉黑九月将在奥运会期间展开行动的情报的摩萨德,却无法预知这些所谓的行动包括哪些。而作为主管,扎米尔显然大意了,他认为恐怖分子是不敢袭击以色列运动队的。尽管他曾提前一个月派了两名特工去联邦德国,仔细检查联邦德国安全机构保安计划。当联邦德国方面做出了严肃的保证后,两名特工就撤回了。而以色列代表团成员既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准备来对付恐怖分子的袭击。最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代表运动队负责与当地保安机构联系的竟是一位随队医生。这些都使扎米尔难辞其咎。扎米尔也觉得冤枉,如果敌人存心要拼,那么这样的袭击无论什么样的防护措施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不管扎米尔怎么解释,人们对摩萨德多少有了一些不信任感。总理梅厄夫人虽然安慰扎米尔,但她已任命其宠臣阿哈隆?亚里夫将军为“恐怖主义事务特别助理”,削去了扎米尔的一部分权力。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3)

不过,黑九月造成的灾祸也给摩萨德带来了一个立竿见影的好处,一夜之间,它的预算几乎增加了一倍。利达机场和慕尼黑的残杀事件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使情报机构得到以色列政府批准,允许他们使用“暗杀”这种极端的恐怖主义进行报复。

  2

  慕尼黑惨案发生两周后的一个周六上午,化名为阿夫纳的一名以色列特工被召到梅厄总理官邸。让阿夫纳感到纳闷的是,摩萨德局长扎米尔居然亲自用车来接他。虽然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也许同刚刚发生的那起悲剧有关。显然还沉浸在悲痛当中的总理,并没有立刻就进入谈话的主题,而是在给来客削完苹果后,开始叙述犹太人几千年来所遭受的苦难,和对安全、宁静生活的向往。这些历史都是每一个犹太人都铭刻在心的。总理说现在犹太人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国家,却仍然时时刻刻地面临被欺凌和虐杀的危险。过去以色列的奋争都是有限度的,从没有逾越一切文明的准则,不采取不必要的残暴行动。阿夫纳这时才慢慢地清晰了总理谈话的意图。果然,总理的目光第一次直接落在他的身上,她说,她已经作出一项决定,而责任则她来担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那些具体的事情就由扎米尔来解决。在阿里尔?沙龙征询他是否愿意接受这项任务时,阿夫纳有些犹豫,他预感到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且危险。但扎米尔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考虑,阿夫纳第二天就同意了,扎米尔这才告诉了他这项任务的性质:成立一个刺杀小组去消灭欧洲的恐怖分子。摩萨德决定派出一个人数不多的独立小组,它要能在欧洲独立行动几个月甚至几年,不依赖以色列的任何支援,它要能够自己寻找武器,建立自己的情报网,也决不能通过任何渠道向外发信号或急电。它将像一个恐怖小组,但能量要比恐怖小组更大。阿夫纳点点头,是以牙还牙的时候了。

  阿夫纳被要求在一份约定很苛刻的合同上签字:摩萨德将不再雇佣对方,不发给津贴或养老金,不给予法律保护,不承认对方是在为它工作,也得不到驻外使领馆的帮助。而作为另一方的阿夫纳,他要永远不向对方提出任何要求,不向对方寻求帮助,不把责任推卸给对方。到了这一步,阿夫纳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阿夫纳小组中,阿夫纳是负责人,卡尔主要负责清除任何危害性的痕迹(哪怕是潜在的),还有负责伪造证件的汉斯和爆破专家罗伯特,高大魁梧的史蒂夫。他们的暗杀对象是扎米尔制定的“死亡名单”。这份名单共11个人,他们都是反以恐怖组织的得力干将,其中大部分人被视为慕尼黑惨案的主谋或首犯。名单上的暗杀对象可分成两类:带有武器和保镖、对外公开是法塔赫或黑九月头头身份的人称为“硬”目标,如萨拉迈、纳塞尔等;从不公开其真实身份,只是利用从事的公开职业作掩护,在西方国家有着固定的居住处的称为“软”目标,如哈姆沙里、兹怀伊特等。阿夫纳决定先从“软”目标下手,因为“硬”目标的名字虽然家喻户晓,但他们戒备森严、行踪诡秘,有非常隐蔽的安全据点,有的甚至从来不在同一间屋里住两夜。另外慕尼黑惨案刚刚发生不久,“硬”目标在短时期内肯定不会抛头露面。对他们稍迟一点动手,也可免除舆论将暗杀行动同惨案联系起来。而“软”目标则不那么神秘,他们在西方国家参加一些教育、文化或外交活动作为掩饰,自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其中有几个暗杀对象目前的住址居然可以在有关的情报资料中找到。当然,这并不是说暗杀小组就可以不做任何准备,像捻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事实上,不管追杀对象有多“软”,都得进行周密策划。因为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把人杀死,而在于杀死人后如何安全脱身。万一被警察当局抓住,不仅仅是特工个人的生死,也不只是摩萨德的声誉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威望!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4)

不过说到底,对付“软”目标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他们容易被发现,也不太会搞错,他们从不乔装打扮,在公开场合允许让别人照相,甚至在自己住的公寓门上挂着铭牌。如果有人问起他们的姓名,他们就会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

  第一个行动目标是名列“死亡名单”第四位的瓦埃勒?兹怀伊特。他在意大利罗马长期居住,正式工作是利比亚驻罗马大使馆里的翻译。而真实身份则是欧洲恐怖组织的主要组织者和协调人,是他策划了1968年劫持以色列航空公司从罗马飞往阿尔及利亚班机的行动,从而拉开了近10年恐怖活动的帷幕。他最值得炫耀、最超乎想象的行动,就是风度翩翩地与来罗马旅游的两位英国姑娘交上了朋友,主动为她们导游,临别时赠送她们收录机,其实里面装有定时炸弹。一无所知的姑娘们把它带上了以色列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07飞机,差一点造成机毁人亡的特大恐怖事件。瓦埃勒?兹怀伊特住在阿尼巴利亚诺广场的一栋七层公寓大楼。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从女友家回来,在走进公寓大楼C号门之前,都要在的里雅斯特酒吧停留一下,挂个电话。

  1972年10月16日22点左右,行动的时间到了。

  40岁的兹怀伊特像往常一样,从他的意大利女友家出来,手里拎着一只杂货袋回公寓。他住的是劣等公寓,门厅和过道总是漆黑一团,为了省电,电灯打开几分钟后便自动熄灭。兹怀伊特走进公寓大门,一点也不在乎四周的黑暗。就在他朝电梯走去时,电灯突然打开了,阿夫纳和罗伯特出现在兹怀伊特面前,但他丝毫没有感到恐惧,也许只是有些迷惑,他继续向前走。就在这时,罗伯特用英语问他是瓦埃勒?兹怀伊特吗?其实这只是形式而已,他们曾无数次地仔细研究眼前这个人的照片,熟记了他的个人履历和有关情况。罗伯特又很随便且有礼貌问了一遍,兹怀伊特对眼前这两个空着手的男子没有马上产生怀疑,正准备点头时,也许是突然心里升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头只稍稍动了一下就立刻否认了。可阿夫纳和罗伯特已经动手了,他俩右脚后退半步,双膝微屈,成半蹲姿态。紧贴于体侧的右手撩开上衣,抓住手枪柄,左手心向下,成半圆形压在“贝雷塔”手枪上,随着拉动套筒发出的“咔嚓”声,击锤和撞针处于待发位置,第一颗子弹从弹夹跳入弹膛,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兹怀伊特毫无防备,既没有武器,也没有保镖,脸上露出惊恐慌乱的表情。阿夫纳和罗伯特在一秒钟内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装有消音器的贝雷塔手枪发出柔和的“咔嚓”声,兹怀伊特倒下了,身中14枪。

  据事后马路上的目击者说,他们看到好像是一对谈情说爱的男女坐在一辆停放在公寓外面的绿色菲亚特125型小汽车里。突然间,两个男人从公寓大门内冲出来,跳进这辆汽车的后排座位,几秒钟后,汽车就飞快地消失在浓黑的夜幕之中。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5)

不久,人们找到那辆被人抛弃了的小汽车,车上没有任何痕迹,连个指纹也没留下。

  摩萨德为杀死兹怀伊特,共花费了35万美元,但头头扎米尔认为旗开得胜很值得。

  3

  下一个是“死亡名单”上的第三号目标马赫穆德?哈姆沙里博士,他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驻巴黎的正式代表,地位要比兹怀伊特高。他在阿拉伯联盟的办事处出版一份名叫《法赫特新闻》的时事通讯。他和设在巴黎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的一些阿拉伯国家代表交往密切,他的朋友都认为他温文尔雅,颇有教养,衣着打扮和举止行为比起任何一位外交官来都毫不逊色。哈姆沙里同法籍妻子和女儿住在巴黎第14区一栋中产阶级的公寓里,过着舒适富足的生活。但他利用外交官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对外关系合法代表的身份作掩护,策划了好几起有名的恐怖活动,如发生在哥本哈根的暗杀以色列总理本?古里安的未遂事件,瑞士航空公司一架喷气式飞机在飞往以色列途中空中爆炸的事件,以及这次在慕尼黑袭击以色列运动员的事件。根据情报,哈姆沙里现在又同黑九月的外交部长穆罕默德?布迪亚正策划一个新的恐怖组织,名叫东方巴黎人,网罗许多法国本地的和其他非阿拉伯国家的无政府主义者进行恐怖活动。

  哈姆沙里虽然是个“软”目标,但他的警惕性很高,身边一直有警卫,公寓临街的大门口以及四周的街道上都布设了警卫暗哨。兹怀伊特死后,安全工作又进一步加强了,哈姆沙里和他的上司布迪亚都在小心谨慎地行动。暗杀小组决定采用罗伯特的办法,将一枚炸弹装在哈姆沙里的电话底座里,因为他需要经常接拨电话。

  12月5日,一名管道工出现在哈姆沙里寓所旁边的一座楼房里,着手修理水管。谁也没有注意他在慢慢悠悠地进入哈姆沙里的公寓。这位管道工实际上是一个训练有素而且技术熟练的摩萨德军械师。他所感兴趣的不是管道,而是沿着管道铺设的电话电缆。不多时,哈姆沙里的电话机就开始出毛病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还是这样,他怒气冲冲地要电话局来进行检修。虽然天已经很晚了,但向来有求必应的电话局立刻就派了一名技师准时赶到了。在检修电话期间,大部分时间哈姆沙里在场,其余时间则是警卫在场,可是谁也没看到,技师把一枚新式炸弹偷偷地放到了电话机的底部。只要不拿起听筒,炸弹就完全无害,一旦拿起听筒,炸弹还不会起爆,只是解除了保险,还要有无线电信号遥控,才能引爆。当然,没有什么绝对保险的事,所以摩萨德特工暗暗祈祷哈姆沙里夫人今晚千万不要在电话里和朋友长谈,而且千万不要有无线电业余爱好者在夫人打电话时用与炸弹接收器相同的频率发报。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6)

12月8日上午8点25分,哈姆沙里的法国夫人像平时一样,送女儿上幼儿园去了。

  两天之前,哈姆沙里曾接到过一个“意大利记者”要求采访他的电话。作为巴解组织发言人的哈姆沙里对这样的要求习以为常。他听从那位记者的建议,同意两天之后在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面谈。那个记者说,他上午一到咖啡馆,就往他家里打电话。现在,哈姆沙里的夫人和女儿已出门,那位“意大利记者”打电话来了,哈姆沙里拿起听筒,对方说明自己是“意大利记者”后,问他是不是哈姆沙里博士本人,哈姆沙里刚回答了“对,是我”,就听到尖厉的蜂鸣声,电话机爆炸了,这蜂鸣声就是无线电遥控信号。

  暗杀小组的特工们躲在附近的工具车内,看到整座大楼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哈姆沙里寓所的大玻璃窗震出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可是,令特工们失望的是,哈姆沙里没有当场死去,他在医院里苟延残喘了一个月,于1973年1月9日死去。

  名列“死亡名单”第十位的侯赛因?阿巴德?希尔是个“硬”目标,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以色列人不大可能去的叙利亚大马士革,尽管他从不随身携带武器,也没有保镖。他的掩护身份是东方语言教师,实际身份是巴解组织的联络员和恐怖分子的组织者,专门负责与在塞浦路斯的克格勃进行联系。1月22日,行动小组获悉,他将于日内到达塞浦路斯。这个地中海岛国是两个超级大国角逐的场所,岛上土耳其族与希腊族的冲突由来已久,而且最近愈演愈烈。当晚,行动小组飞抵尼科西亚,阿夫纳和罗伯特藏身于一个安全据点,卡尔、汉斯和史蒂夫住进了希尔已经预定了房间的奥林匹克饭店,这样做一是有助于识别目标,二是有利于研究饭店的布局,三是虽然希尔住进饭店,他们就会撤出,但是他们以后再在饭店露面,饭店的服务员和保安人员就会把他们当作以前见过的客人,而不加以怀疑了。

  1月23日晚上,希尔化名侯赛因?巴沙里,持叙利亚旅游护照,住进了奥林匹克饭店。住在隔壁房间里的是一对以色列新婚夫妇,他们是到塞浦路斯度蜜月来的。

  为了防止上次没把哈姆沙里当场炸死的事情再次发生和不殃及无辜,行动小组决定给希尔准备一种压力炸弹,这种炸弹内有六个小型炸药包,分别连在两个弹体上。两个弹体由四个力量很强的弹簧隔开,每个弹簧中间均有一颗螺丝。当炸弹放置在汽车坐垫或床垫下时,弹簧可以防止上部弹体的四颗螺丝碰到下部弹体的四个接触点。但人体的重量足以压低弹簧,使螺丝碰到接触点。这样一来,压力炸弹的保险就打开了,然后,通过无线电信号引爆炸弹。如果没有信号,炸弹不会爆炸。同样,没有人体那样的重物压到炸弹上,什么信号也不会使炸弹爆炸。这种炸弹非常可靠,也就是说,只有当暗杀小组确信床上躺着的是希尔本人,已被做了手脚的床才会爆炸。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7)

1月24日,早上8点刚过,希尔被人用车接走了。暗杀小组立即派人乘车尾随而去。一旦希尔回饭店,就立即通知留在饭店内安放炸弹的人。结果,希尔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个苏联人租下的房子里。午饭过后,罗伯特和汉斯等清洁工人打扫房间后偷偷溜进希尔的房间,把炸弹固定在床垫下面的金属弹床绷上,拆掉了房间里的电灯开头绕路,只剩下床头灯的开头还可使用。床头灯在夜里一关掉,就表明希尔已经在床上了。

  晚上10点刚过,希尔回到饭店。阿夫纳跟着希尔一起上了电梯,以确认没有别人和希尔一起进入房间。大约20分钟后,希尔窗内的灯光熄灭了,阿夫纳担心希尔关灯后还未上床躺下,因此等了两分钟才发出“动手”的命令。还是早了点,罗伯特揪动遥控器的按钮时,什么也没发生。希尔也许正在床边脱袜子,他的床垫上的重量还不足以压低弹簧。罗伯特在心里默默数到10,咬着牙再次掀动按钮,差点把手里那个不太结实的遥控器弄碎。他用这么大的劲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要是希尔还未上床,劲再大也是白花工夫。但是,希尔已经上床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一道火舌卷着玻璃碎片和破砖乱石朝着街面袭来。卡尔进入饭店,发现饭店里的其他人,包括那对以色列新婚夫妇,皆安然无恙。那对夫妇的房间与希尔的房间仅隔一堵薄薄的墙壁。墙的那边,希尔和他的床都已化为灰烬。

  4

  恐怖和反恐怖的闹剧愈演愈烈:1973年3月9日,黑九月的一个小组袭击了沙特阿拉伯驻苏丹首都喀土穆的大使馆。在塞浦路斯,巴勒斯坦人为了给希尔报仇,枪杀了一名以色列商人,并在以色列大使家里安放了炸弹;而且几乎在同一时间,黑九月的一个行动小组分乘两辆汽车,闯过塞浦路斯机场的关卡,向停放在机场的一架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飞机开火。

  行动小组也马不停蹄,继续从“死亡名单”上勾出第四位牺牲者:第五号目标巴西尔?库拜西博士。他将于3月底去巴黎度假。这是一个“软”目标,库拜西博士目前是贝鲁特亚美利加大学的一位教法律的伊拉克籍教授,他曾经是死亡名单上头号目标萨拉迈在亚美利加大学上学时的任课教授。他时常到欧洲去,负责黑九月在欧洲的武器炸药保持良好的备战状态,在适当的地方筹备新的武器,保障和监督通讯系统以及管理安全据点等事项。3月29日,库拜西刚抵达巴黎机场,就住进了一家廉价旅馆,位于巴黎第八区的一条狭窄的街道——阿卡得大街上。

  库拜西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这是他对暗杀小组的最大的帮助,使得监视他的任务非常轻松。库拜西将他的时间一分为二,白天,他常常在圣日耳曼林荫大道附近的酒吧与人接头。晚上,他喜欢在他所住的旅馆附近散步,从旅馆走出来,走到香榭丽舍大街,然后沿着加布里埃尔大街,经过美国驻巴黎大使馆和豪华的克里荣饭店,再到协和广场,最后总是走到皇家大街离世界著名的马克西姆餐厅不远的地方,尔后再走五分钟,经过马德莱娜教堂,回到住处。

追杀黑九月恐怖分子(8)

4月6日的夜晚,库拜西像平日一样出门散步了,他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要看看是否有人盯梢,也许是他感觉到了危险;也许是他生性谨慎,习惯这样做。不过,很可能是他什么也没发现。其实,在他一出门沿着香榭丽舍大街慢慢行走的时候,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就有两辆型号不同的轿车来来回回地从他身旁驶过。

  库拜西已经走到冷清的加布里埃尔大街,整条街上静悄悄的,也许除了守卫美国大使馆的法国警察外,再也没有人会多望他一眼。库拜西之所以选择这条没有人迹的街道散步可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在武装警察高度警惕的注视之下,任何人也不可能袭击他。而在这条街道的前后,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也使他颇有安全感。只是在从皇家大街路口到他的住处这段短短的路上,他才会孤身一人,步行回去。

  当库拜西刚走近皇家大街,阿夫纳和汉斯就闪了出来,紧紧尾随其后。罗伯特则开着汽车在他们身后约50米处跟着,保障他们的安全。突然,库拜西在路边停了下,在一家名叫马德莱娜的大药店前踌躇不前。阿夫纳和汉斯趁机从库拜西的两旁穿过,然后猛然转过身来对着库拜西。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从正面看看库拜西,以免弄错人。

  “喂,库拜西!”汉斯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他和阿夫纳同时转身,右手将上衣往后一甩,握住枪柄,左手往后拉开装有消音器的贝雷塔手枪的枪管套。库拜西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们,嘴里重复地喊着。“不!不!”并往后退去,可他的脚后跟碰到了人行道的边缘,他的身体向后倾倒,两条手臂在空中胡乱划着。阿夫纳立刻略微调整了一下枪的角度,在库拜西的身体倒在人行道上之前向他射出了子弹。汉斯的手枪也以同样的节奏将子弹击中了库拜西。然后飞快地跑向街对面罗伯特的车,直奔机场而去。

  库拜西倒在人行道上。这个第二天将被巴黎新闻界称为“乔治?哈巴什博士的巡回大使”的人死了。

  两天后,三人与先期抵达的卡尔和史蒂夫在黎巴嫩贝鲁特汇合,参与摩萨德和以色列特种突击队的联合行动,袭击巴解组织总部,趁机消灭名单上的另外三个目标:卡马勒?纳赛尔、马赫默德?尤素福?纳杰尔、凯马勒?阿德万。

  到1973年5月,黑名单上的11个目标只下四个了。黑九月的爆破专家阿布?达乌德仍关在约旦的监狱里,瓦迪?哈达德秉性谨慎,从不涉足西欧,阿尔及利亚人穆罕默德?布迪阿是个“软”目标。作为阿尔及利亚国家剧院的导演,他执导了几出具有政治色彩的戏剧,在法国左翼的社交圈里小有声誉。布迪阿经常外出行动,行踪诡秘。直到6月,行动小组才知道他到了巴黎。和以往的目标不同,布迪阿居无定所,这给阿夫纳等人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6月28日上午6时45分,布阿迪把车开到贝尔纳墓地大街后,下车徒步行走。得到线报后,史蒂夫和罗伯特立即开着一辆货车赶来,停靠在布迪阿的“雷诺”车前。此时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史蒂夫很快就弄开了“雷诺”的车门,然后在司机座位下面安装了一枚形状小、结构简单的炸弹,这种炸弹既不需要连接线也不需要定时器。靠压力打开保险,借无线电信号引爆。完事后,两人把货车开到金星咖啡馆对面的马路上。正好是上午8时。大约三个小时后,布迪阿回来了,他坐上车启动后,坐在货车里的罗伯特轻揿一下按钮。一声巨响,“雷诺”的门被炸上天了,连车顶也给炸塌了。41岁的布阿迪当场身亡。

  整个行动进展顺利,九个月的时间行动小组就杀了九个人,名单上的人现在只剩三人了。要是再杀掉两个,他们就算是为11名在慕尼黑遇难的以色列运动员报了仇。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再也没有获得有关慕尼黑惨案的罪魁祸首——哈里?哈桑?萨拉迈的任何确切的消息。转眼就是1974年1月,他们终于得到有关萨拉迈和达乌德比较可靠的情报,说他们俩将于12日在瑞士小镇萨尔根斯的一座天主教堂会晤,可等他们赶到那儿开枪将里面的三个人尽数击毙后,当中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到了5月份,罗伯特前往比利时试制武器,史蒂夫请假去南非探亲,阿夫纳、卡尔和汉斯又得到了一名告密者的消息说患有眼疾的萨拉迈将于月底来伦敦就诊。但就在他们试图与告密者接触以核实这条线索时,卡尔在卧室里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尽管他们后来查到了凶手是女杀手珍尼特并将其处死。但形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危急,不久,罗伯特在试制新式炸弹时,被炸死在比利时一个小镇附近的田野上;汉斯也死在法兰克福一个公园里。阿夫纳和史蒂夫被迫中断了他们的刺杀行动。

  一直到1979年1月,萨拉迈最终被其他以色列特工暗杀成功,长达六年之久的刺杀行动才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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