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普天下风流天子 盖世界浪子班头 【叁 完结篇】

(2007-07-28 07:14:46) 下一个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白上再加上一点白

仿佛积雪的岩石上落着一只纯白的雏鹰;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绿上再加上一点绿

好比野核桃树林里飞来一只翠绿的鹦鹉。

我最喜爱的不是白,也不是绿,是山顶上被云脚所掩盖的透明和空无。

                                                ----- 马骅 《雪山组歌·4

 

【第三部  ·  拍手笑沙鸥 · 一身都是愁】


马骅  197X ~ 2004

 

马骅这种性格的男生每个人学生时期都遇到过吧,有一点玩世不恭,有一点贫嘴,有一点放浪形骸,有令人咂舌的聪明。老师们拿他没办法,喜欢他的才华,头疼他的桀骜不驯。男生们争抢着和他称兄道弟,女生们在他背后窃窃私语装作不以为然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人大都很有人缘,在公司不用像我这样装孙子也能博得上司的青睐不说平步青云也绝对混得很好。然后,他结婚,生子。他的太太多半是大学的校花之类,他们两人会是每周或每月一次朋友聚会最令人瞩目的一对。他在餐桌上口若悬河,她佯装不屑一脸幸福地骂他“就贫吧你”,他的小孩子也会是绝顶的聪明,父子两个是大小一对活宝……

马骅将永不拥有这些唾手可得的幸福,他选择了离开。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朋友说要去“云游四海”,去越南。众人哄笑,“你的‘世界’,就是越南吗?”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越南,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有个从不离肩的旅行包,里面总是装好牙膏毛巾,随时准备上路,大家对他的这种随心所欲亦早已习惯。大半个中国被他的足迹狂草般席卷个遍之后,最后他只身一人来到卡瓦博格冰川下的明永村(“明永”,藏语原意:明镜台),一个只有50多户人家的村子。

马骅自传的简历终止到2001年,从离开北大到他辞世的2004年之间的故事,简单得用一句轻描淡写便可以概述,但终我们很多人一生,未必能活得出那种极致的简单和纯粹。
 

对于马骅刚到明永村时的情景,村长大扎西至今记忆犹新。穿一身军绿色的夹克,深色牛仔裤,长长的头发,“一看就是标准的城里年轻人”,没有任何人相信他能在那里留下。藏族人眼里的长头发是流浪汉的标志,所以马骅给当地人的第一印象是颓废。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城里人不但住了下来,而且他对藏文化的了解之深迷恋之甚比当地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物质没有太多需求,生活很简单。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喝酥油茶,为此自己还买了一个茶筒。他没有拿过当地的一分钱,用自己的积蓄和稿费在当地建了小学篮球场建,洗澡间,并借助外国游人光顾的便利教孩子们学英语。那里的NGO“卡瓦格博文化社”也因他有了活力。周末的时候,马骅和当地的藏人带着录音机摄像机,徒步走一天山路到村子里搜集德钦最具特色的弦子音乐,录制传统的各种仪式。

明永小学是一幢极简陋的木板楼,他的宿舍就在最东头,学校旁边就是山上雪水化成的溪流,水很冷。住在这里,晚上可以听着流水的声音睡去……  

白天他教孩子们念书,这些汉语说得极不标准的孩子们念起课文来像是在唱歌。课间人们会看到他静静地在孩子中穿行,或站在球场的边缘等候着自己出场的位子。然后他和场上的孩子一起奔跑,笑着抢篮球,长发在风里飘飞。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的小屋,从窄小的窗子望出去,看蓝天下的卡瓦格博雪山在云中时隐时现……

当乡村教师马骅在明永冰川小学度过第二个年头时,村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着他给自己孩子们上课和他们打篮球,虔诚地确信这个叫马骅的老师能让孩子们学到很多知识……

他的死党们却经常接到他这样的手机短信,“我又没烟了”,“今天洗了两个星期一次的热水澡”或“你鸭的信箱为什么总是退信”。

我不是他的朋友,看到这样的短信也会红了眼睛。他北京的一哥们曾写,“我他妈居然有一次在网上给马骅回帖时说:‘白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拉话话容易见面难’,人家陕北民歌的原话是,‘见面容易拉话话难’……”我深深理解,这样的一个人,是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刻骨铭心的。

 

马骅在第7封被朋友称之为雪山来信中写:

“……   澜沧江现在正是一年中最漂亮的时候,没了夏季的狂躁与污浊,碧蓝碧蓝,不时在转弯和有暗礁的地方泛起一缕水花。望江水时间长了,先是会头晕目眩,既而怅惘心碎,颇有效法屈子的冲动……”

2004620日,马骅去县城给学生买粉笔后赶回学校升旗的路上遭车祸遇难,尸骨落入澜沧江,迄今下落不明…… 622日是中国的端午节。诗人屈原在这一天跳汨罗江水遁。朋友后记:“诗歌是谶语,所有的赞美都可以理解成一种诅咒,因此诗人,是不应该乱说话的,包括马骅。”

 

但是在我的经历中,却从未有任何一个“诗人”的“说话”,让我读罢竟是连夜无语,再读更是惊心:

“……   学校终于放假了,我也送走了我手下的第一批毕业生,其中的欣慰和感伤难以用文字名状。我教的四年级学生这学期后就要从明永小学毕业去西当小学读书去了,他们——八个女学生、四个男学生——是我的第一批毕业生 …… 710号下午5点多,所有年级的考试都结束了,我和学生搭车回村。

车子在澜沧江边的山腰上迂回前进,土石路上不时看到滑坡的痕迹。江风猎猎吹着,连续阴雨了一个月的天气突然好起来。落日在雪山的方向恍恍惚惚,神山卡瓦格博依然躲在云里。挤做一团的20多个学生开始在车里唱着歪歪扭扭的歌。他们把会唱的歌基本全唱了一遍,我在锐利的歌声里浑身打战。

有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样的场景多年以前我在梦里经历过,但在梦里和梦外我当时都还是一个小学生。《圣经》中的先知以利亚曾在山上用手遮住脸,不敢去直面上帝的荣光。在那个时刻,我突然想起了遮住自己面孔的以利亚,我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

…… 很想很想写下这些文字带给我的震撼,可总是一再地词穷。他教过的一个小学生却在真情流露间轻易说出了我苦于表达的感觉:“[马老师]让我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真诗人的灵魂注定被延续,无法扼杀,因凡接近这灵魂的人,即使是孩童,都会不可抗拒地让它渗入自己的血脉骨髓。

 

读马骅的故事让我接连几天有一种灵魂脱壳的幻觉。离开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和窗外不知为何日夜奔忙的车辆,我的魂不由自主被吸引到承载他的魂那个破旧木板屋里。长凳上被他种满了花,墙上贴着他给孩子们在冰川脚下拍的照片。看见他不止一次穿着回北京毫无疑问引来无数侧目的暗红色褴褛藏袍,把它披在身上,想闻闻他的味道。桌上堆了没来得及改好的学生作业和他的书信文字,信手翻开:

“……   我每两个星期会进城一次。从这里到县城大概要坐近两个小时的车。碰到下雨塌方可能就没车了。天气越来越热。我每周进城买的菜要不了两天就烂了。已经连续吃了两个多星期的臭肉了。肉刚买来的时候还新鲜,放了两天之后就开始发臭。刚开始的几天不适应,一天要跑好几趟厕所。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倒是觉得有点儿发臭的肉炒出菜来有股火腿的鲜味。”

发誓这辈子历尽千辛万苦也要尝一口那发臭的肉炒出来的火腿鲜味,那定是我一生未曾品过的“不配拥有的幸福”的滋味。

沿着从学校门前的山坡向上爬几百米后,我看到一处平地,中间一棵古老的桃树倚着一块巨石生长,枝干几乎枯死,可它身上许多新的嫩芽把根扎进树干,重新长出了枝条。站在老树下能清晰地望见山坡后连绵的梅里雪山,地上几个中南海牌烟头,是他遗留在这的惟一痕迹。每到周末他带上笔记本电脑,爬到巨石上,在那棵老桃树下放CD听轻音乐,风吹时满身桃花,他说这日子“像神仙一样”。

 ……

20035月,我开始作一个本地大小神山的调查。整整十天,每天爬十个小时左右山路,测数据画草图,带着粑粑(发面饼)一大早上山,天黑才回来。 开始几天爬的山还算是勉强有路的,后面几天就全是原始森林和绝壁。我精神崩溃若干次,好几次在绝壁上慢慢往下蹭的时候都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爬山了。可第二天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上山。”(2003年是藏历中一个重要的年份,是梅里雪山的“本命年”。马骅特意用十多天时间参与到大转山的队伍里,后写下几十万字的整理材料:《龙树的中观在中国佛教思想中的流变》、《阳明天泉证道偈子中的佛教中观思想》、梅里雪山及其周围100多座大小神山的《考察报告》、《明永村规》和《雨崩村规》等)

  

踢球、泡KTV、买足球彩票、嗜酒精厨艺、喜欢赵薇喜欢周星驰的马骅,朋友眼里“说话,说着说着他就不说了,喝酒,喝着喝着他就消失了, 莫明其妙的马骅;要所有人注意时他才不说,要偷偷买完单后他才回家”的马骅,从无到有地建校园、修篮球场、干泥水活、自己开菜地、建花园、带孩子们体会互联网、送走第一届毕业生、教村民英语的马骅,他的每一次体验,都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去做到彻底。

他不是人们口中传颂的知难而上的“英雄”或“圣人”,也从未有意识地决志去做什么伟业或善举。也正是这样曾经活在我身边的“凡人”才能带给我此种程度的震撼。我从小对教科书媒体里打造的伟人不大感冒,即使是手拖炸药包炸碉堡啥的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不为所动。只有与自己有关联的人所经历的事才能让我这种麻木的人感觉到真实和切身。

可马骅虽曾和我上过同样老师的课,喝过同一个锅炉房的水,这种共同经历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引发我对他故事的一点关注。而我们的宇宙是那么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不幸遇难打破了这两个宇宙间永不相交一成不变的轨道,到今天我对他的世界都仍是视而不见。

俗人如我,早习惯了当想到“慈善事业”就立刻联想到一种献身或自我辖制,联想到苦行僧式的劳苦和窘迫,从而为了自己任何一点点“善举”对自己百般嘉许。可如果所有爱心的弘扬都要以生命的枯萎作代价,那“爱”的最终目的又为了什么呢。如果精神总是和身体矛盾,快乐总是和奉献对立,成功总是和超世无缘,那何时才能有身心健全的人类?马骅选择做他所做的一切都因为那对于他是不折不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他只是
纯粹地活着,无论方向是什么,始终完整而丰盈地存在,在今天这个物欲社会中不役于物地坚守自己最真最美最不容玷污的天性。


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真正意义上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荻行乎夷荻,素患难行乎患难,无入而不自得”。从不去狂妄地想能赐予别人什么,启发别人什么,而是自己缺失什么,却在追求自性完满的过程中最无目的性而又最不可抗拒地撼动了他人。《读者文摘》曾经写过一篇将他的行为模式化的文章,他非常愤怒,在网上跟朋友说:“操,最近郁闷得很,被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滥人在读者上乱写了一气,影响极坏,人都把我当成活雷蜂了,
MD。(2004.06.07 21:21)” 

别忘了,丫本是“普天下风流天子,盖世界浪子班头”。青春,是他招之来呼之去的汗血宝马,能载着他到千里之外朝拜云霞。自由,是悲乐哀喜杂陈的五色祥云,他高驾着坐在云端,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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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小丢好!近来好吗?念。难忘你和你的文章,好喜欢,计划擅自转走这篇和花痴了。不行回头告诉我啊。问候~~~
500miles 回复 悄悄话 再总结总结你就成罗素了
不过是个人 回复 悄悄话 WK,挂了?
对挂了的,我不认识的人,无语.
TigerHunter2 回复 悄悄话 拍手笑乌龟,一身都是愁

哈哈哈

练葵花宝典走火入魔了

ice3 回复 悄悄话 踩一脚!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见你面, 说不出的高兴. 再和你叙...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俺真有运气, 门开了! 问候小丟, 别来可好? 祝福!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怎没见续作?
小丢, 我交差了哈, 激情奉献过了哈. 的确花心神写的...等你的啦!
Adobe 回复 悄悄话 难得难得! 一姑娘家竟有此情怀.
北鹤 回复 悄悄话 Great stuff, Due---

Finding the meaning of one's life is not easy, most settle with reality,some have to find the felicity of it. Some travel in their minds, some have to walk every step of the way...

马骅's life is one way to live, certainly a wake up call for some of us who wants to do something about this life. He might not examplify the "right way of living", he was certainly a practioner who talked the talk and walked the walk.

I really like the way you presented it, and feel your suffering too...

keep up the good work, I mean, WORK!
ChinaBlue 回复 悄悄话 I happened to read an article about 徐志摩 and found that 徐志摩 and 马骅 were both extremely talented.
"林徽音到底有没有爱过徐志摩? (revised)"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09&postID=6381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Just come to say happy weekend to you Due, miss you a little bit....
缺月疏桐 回复 悄悄话 在追求自性完满的过程中最无目的性而又最不可抗拒地撼动了他人~~

一口气3集看完,意尤未尽。。震撼就二字。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明白一点了, 谢谢小丢的剖析. 真的是很棒的结尾.
放下也好, 不愁也好, 总觉得对有血有肉的人来说, 是不可能绝对做到的. 能做到的, 我觉得, 是一步一步步向 "无我", 或者说, 把 "我" 和 "你他", 和外界和谐起来.
再叙吧.
你又换图啦? :) 酷!
一月的天气 回复 悄悄话 咋每个人都长篇大论的,吓得我飞~~~~~~~~~~~~~~~~~~~~~~~~
小麦子小麦子 回复 悄悄话 oops!
小麦子小麦子 回复 悄悄话 小麦子小麦子

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小丢我也来凑个热闹, 交流我的阅读理解,关它对不对路!
愁, 不关辛还是马,都不是愁苦,牢骚,抱怨…是深重的悲悯跟关怀的痛苦.
(不是给谁带高帽. 越来越觉得真正的人道主义者都是天生的,跟自我寻找自我成长可能有关, 跟党的教育什么的有个屁关系.)


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小丢我也来凑个热闹, 交流我的阅读理解,关它对不对路!
愁, 不关辛还是马,都不是愁苦,牢骚,抱怨…是深重的悲悯跟关怀的痛苦.
(不是给谁带高帽. 越来越觉得真正的人道主义者都是天生的,跟自我寻找自我成长可能有关, 跟党的教育什么的有个屁关系.)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印下来了,回去研究研究. 特喜欢你的新图案!
outlier 回复 悄悄话 老O意下甚喜啊。本以为会是白熊和企鹅的“shouting match”,没想到竟然说的是同一语言,而且观点基本相同啊!

如果可以把我说的那段上升到一个“framework”(大家都很爱用的词),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把你说的东西包括进去。比如,你说“因人因时因境”而异,其实人,时,境,都能成为定义函数的轴,这就行了。如果我们说某个人在某一时间的情况,就把这个幸福函数限制到一个子空间就是了。有没有“最优”,只是承不承认“幸福”可以量化的问题。我想,这里我们要这么讨论,就是都承认“幸福”是可以量化的了。我的观点其实就是,things are too complicated, just do the best we can。我觉得大多数人,或也许我们就应该,be greedy。你则换了一种方式,说大多数人都是 chicken。一样的意思。

任何情况下要避免分类,不能同意啊。分类是我们理解任何现象的基本工具,甚至可以说必不可少的。如果没有分类,就不会有语言。不过我理解你的真正意思是,分类情况是有可能变化的。这当然。But this still depends on your frame of reference。

虽说你不认识马骅,但是要是分类(呵呵,我就爱分类不是),你和他是要分到一类的。所以我其实不奇怪你读到他的故事会有这么投入。你的文章当然也就写的精彩和投入。如果你在国内上高中三年,你肯定会见过他。我想像一个情景,你们一帮大江社的在一起喝着二锅头,吟诗作对,我在一旁拎着一瓶山海关汽水,跳着脚嚷,“谁想跟我讨论最优化的问题?” ... 你们中一人高声吟诵一首什么诗作答,我听了个云里雾里,喃喃自语,“We are indeed different chicken ...”
uh-oh 回复 悄悄话 晕了,讨论其哲学了~~投降~`
DueProcess 回复 悄悄话 不好意思我一冲动写了自己不了解的人,也很过意不去让你看到了。把它当作我自己的心情反射吧,绝不能当作传记tribute什么的来读。

最近很obsessed with optimization 是哇,呵呵。马骅可能正练武功秘籍练到了大法第九层分不开身否则全功尽弃,那只好我来扯两句算了。

首先,不同意一个GLOBAL minimum的说法(如果你的意思是整个universe 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absolute minimum),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每个人给每种不同的拥有订下的幸福“指数”也不同,就是人们常说的“utility value”,Q: why does the chicken cross the street? A: to maximize its utility at that given moment. Keyword:“its”and“at that given moment.”幸福函数,幸福指数,是随不同时间,不同个人,每一秒都在变的。他们的local minimum,只不过是在那一刻处在那个位置上的那个人的“absolute” minimum, all things considered。那些constraints即是主观的也有客观的。只要是人设定的function就不可能有一个单一的minimum。既然这样,真的就不能妄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worth living”,什么样的生活是“平淡”,什么样的生活称得上“纯粹”。不必刻意追求“纯粹”也不必刻意抨击“平淡”,不需要因为某件事情“时髦”而去追赶潮流,可也大可不必因为某件事情“时髦”或某种现象“泛滥”而刻意排斥,以示自己的清高和与众不同,也不要因为“清高”的人多了又刻意地去“返璞归真”。就事论事就好了,no more, no less。

任何情况下都要尽量避免分类. 分类是搞研究搞统计的人在数据繁多的情况下对寻找终值所作的退让,却不是追溯万物本质根源的上选。没有“最优”,永远因人因时因境而异。我们只要做到“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荻行乎夷荻,素患难行乎患难”,在不论在何地何时何种constraint之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老O意下如何?
Outlier 回复 悄悄话 不好意思,早就读了文章但是没有认真说什么。几年前是从另一个朋友那里听说马骅发生了事故,那天离出事已经有很多天了。尽管已经有十几年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了,但是他的影子一下子就从我的脑中跳了出来,很清晰。心中有深深的惋惜,因为可能永远地失去了和他再聚的机会了,象很久以前一样聊武侠和数学(他后来选了文科,但是有很好的数学天赋;他尤其爱去想比较独特的解题方法)。我试图在网上找他的一些信息,但是只读到有人们在认为他已经离开后写的文章和报道,我不知道这些有多少是在渲染,有都少是在描述这十几年来真正的马骅。

那几天我还给几个我很久都不联系的人发了邮件,问他们可好。他们都奇怪我这个懒人怎么毫无征兆地变得“主动”了。

从马骅的近照看,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看文章里说他报到时虚着眼睛的样子(是那种好像该是近视但是不愿意戴眼镜的情景),我心说,那就是马骅!如果说这么多年他的性格也没什么变化,我也信。他注定是要和大多数人走不同的生活轨迹的,尽管和很多人一样,他也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在面临各种选择的时候,大多数人会取折中,而不是探底,马骅不同。这些无关品质,而是性格所至。他有尝试不同生活的勇气。尽管他知道一个选择给他带来的可能都不是他自己定义下的幸福,但是品尝一种另类生活的过程足矣让他一做到底。

每个人在自己有限的一生中都在寻求一种“最优”,在解决一个optimization problem。这个“幸福函数”一定是很复杂,有很多local minima 的。大多数人比较“greedy”(从文字和数学角度理解这个词都可以),比较快地找到了一个local minimum,就惬意地停在了那里,很满足了。少数人一定要寻求那个global minimum,于是喜欢在幸福函数的波谷里跳来跳去。这些人中,有的是“探底型”的,如马骅;当然很多探底后新找到的local minima比以前自己找到的还要差。而有的只是“点水型”的,来到一个谷口,看看,往下走走,好像不行,就再往别处跳。如果人生无限,那么谁也不会选择“greedy”或是“点水”,我们就都会成为马骅(所以我们可以想马骅是在用无限的方式过有限的人生)。不对,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因为生活中还有各种constraints。我们又有多少人能象马骅那样做几乎是unconstrained 的optimization呢?这么复杂的函数,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同的constraints,谁都不能完全理解的现象,我们就不要妄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worth living”了吧。相比一个“纯粹生活”的人,一个平淡生活的人可以给他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幸福也未可知。

要是马骅现在偷偷躲在什么地方,我倒要想把他揪出来聊聊这个optimization的问题。
uh-oh 回复 悄悄话 才疏学浅,不能吾透。还是第一次读这首词。

uh-oh 回复 悄悄话 金陵赏心亭为叶丞相赋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山鸥,一身都是愁。


  这首词写于淳熙元年(1174年)的春季,当时,辛弃疾任江东抚司参议官,是江东留守叶衡的部属。叶衡对辛弃疾颇为器重,后来他升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立即推荐稼轩为“仓部郎官”。写此词时,叶衡尚未作“丞相”,题目云“为叶丞相赋”,是后来追加的。

  开篇即用拟人手法,说“青山”想和“高人”说话,“联翩战马来无数”,是说“青山”心情迫切,象千军万马一样接连不断地向人跑来。山头的云雾飞跑,看去似乎是山在跑,稼轩造句,堪称奇绝。“细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这两句说,山间云雾在徘徊,(人)盼望降雨却始终没有盼来。这里描写山间烟云滚滚,山雨欲来的情景,但雨没有盼到,他不免失望。这里显然是借“青山”、“烟雨”来表达自己的思想。词人壮志未酬,盼望与志同道合的“高人”共商国事,希望抗战高潮到来……这一切最终并未实现,他不免怅然若有所失。

  下片紧承上片,集中写“愁”。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这两句大意说,人们都说头发是因为忧愁而变白的。可以想见,词人因忧愁国事,此时头发可能白了不少,虽然他这一年不过三十五岁。“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结尾两句,诙谐有趣,而寓意颇深。他看到那满山雪白的沙鸥,由白发象征“愁”,想到沙鸥“一身都是愁”,乃至拍手嘲笑,这或者有“以五十步笑百步”之嫌。事实上当抗战低潮之际,有些人对国家民族的前途完全绝望,而辛弃疾对敌斗争的信心始终并未泯灭,这就难怪他嘲笑那“一身都是愁”的沙鸥了。

  本词设喻巧妙,想象奇特,写“青山”、“烟雨”有雄奇的色彩和奔腾的气势。作者深沉的思想、胸中的抱负和愤懑,都在写景中委婉含蓄地表达出来。(王方俊)
DueProcess 回复 悄悄话 这个“愁”字,到QQ这里已经是第四个人问我了耶。我自己终于有点撑不住了,说说自己看法,QQ看对路不对路。

沙鸥这里好像是指那个人们常说的白头翁,莫名其妙就白了头发,指的是一身愁苦,无谓地忧愁的众苍生。所以笑他们,一身都是愁。

笑的人自身有没有愁苦,从诗本身来看并没有提及,可是如果追溯诗的背景,一精汉语的朋友说,辛弃疾作这首诗的时候,心里是愁苦的。我就没有像那么多了,只沿用了这两句表面的意思。

那朋友还说,”笑”字用得不好,马骅这种人是不会去论断任何人,笑任何人的。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可还是舍不得把这句话拿掉,太喜欢了,就总一厢情愿地想按自己的理解解释。

我用这个“笑”字,倒不是笑话的意思,而是想表现一种超然,因为他已经脱离了任何世间愁苦。解释成调侃的话也不无不通,他并不是圣贤,性格是很随意的。

我在找更贴切的句子,可想了很久还真的找不出更好的。有人想到的话请千万告诉我,会感激不尽。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第三次留言:
"马骅选择做他所做的一切都因为那对于他是不折不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他只是纯粹地活着,无论方向是什么,始终完整而丰盈地存在,在今天这个物欲社会中不役于物地坚守自己最真最美最不容玷污的天性。

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真正意义上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荻行乎夷荻,素患难行乎患难,无入而不自得”。从不去狂妄地想能赐予别人什么,启发别人什么,而是自己缺失什么,却在追求自性完满的过程中最无目的性而又最不可抗拒地撼动了他人。

别忘了,丫本是“普天下风流天子,盖世界浪子班头”。青春,是他招之来呼之去的汗血宝马,能载着他到千里之外朝拜云霞。自由,是悲乐哀喜杂陈的五色祥云,他高驾着坐在云端,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Due, 对最后这句 "一身都是愁" 不甚解... 应该没有了愁了的. 有机会赐教哈.












[打印]

由DueProcess张贴 @ 2007-07-28 07:14:46 (4964)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Due, 谢谢你宝贵留言! 提醒了我些事.
我又看了你的档案, 好象你对唐朝不光是情有独钟, 有些缘在那里也.
很合拍, 很象....
祝你创作丰盛, 事业宏达! 再聊.
redtruck 回复 悄悄话 老 JOHN老 尤
在 阿 丟 地 閨 房 你 追 我 趕 成 何 提 桶 ﹖

拖 出 去 各 打 完 250板
笑比哭好 回复 悄悄话 我是流著泪读完的
林韵 回复 悄悄话 这么好的文章,我竟然才看到,该打~~

马骅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如夏花般的灿烂,活得随愿,
许许多多的人活着,却平淡,那和离去又有何差别呢?
闲言 回复 悄悄话 真正能这样生活,这样冒险的人的确很少,我自己就无法做到,能做到的仅仅是感慨而已,凡人。。。
john1951 回复 悄悄话 哪里跑,揪住你的一根鸡毛........哈哈哈....:)
uh-oh 回复 悄悄话 回复john1951的评论:
言之有理。
但是,人与动物的区别,我不想讨论。记得有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所以,快乐与否,只是一种感觉,别人看起来的一种现象。

生活、活着,也只是给别人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因人而异。

;)

这是我的一点感觉

闪~~
john195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uh-oh的评论:
人的一生可能轰轰烈烈,也可能碌碌无为,尽管结果各有不同,
但我们都在做着。为了各自的理想做着。
大文豪“雨果”说过:“人有了物质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谈得上生活。你要了解生存与生活的不同吗?动物生存而人则生活。”
panys 回复 悄悄话 本来不想再多说的,不过看了很多朋友的留言以后,觉得有必要再多说两句。文中的主人公的确的活得很酷、很精彩、很有价值、很自由浪漫。在这样的优秀的人面前,想要保持自豪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很多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情在他的面前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光彩。但是,我很希望这儿的朋友依然保持自信。我们曾经活得很拘束,很有些无奈,不够精彩,但是我们却依然活得有意义,依然有价值,因为我们依然在朝着心中的理想和目标而前进,因为我们曾经让我们的父母亲友为我们感到自豪过。

在美国,对一个人的自尊心伤害最大的恐怕是被称作“loser”(失败者),但是我要说的是,“loser”代表的是一种自认失败、不思进取的心理状态和精神面貌,而不是个人的身份地位、物质财富等外在的东西。一个人,只要你仍然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依然为心中的理想和目标而努力,哪怕他/她曾经失败了无数次,他依然是生活的“winner”(胜利者)。

在这里我们依然要为主人公的生活而喝彩,为Due的文笔而称赞,因为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亮丽的色彩,但是我们也要依然自信的继续走我们的生活之路,每天都比昨天做得好一些,那么我们也将拥有无悔的生活。我们将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容颜的衰老而忧虑恐惧,因为我们一直都拥有年轻的心态,自信的心态,一直都以自己的方式为生活增添色彩。

我的朋友们,无论以后遇到多么优秀的人,看到多么优秀的文章,希望我们都依然自信的积极的以年轻的心态去创造和享受生活。
uh-oh 回复 悄悄话 其实,这几天,一直在想,生活与活着。我们,充其量只是活着,并且希望继续活着。

大凡大智大勇之人,才能如此潇洒,放浪形骸。我等碌碌庸人,也只能活着。

拍手笑沙鸥,哪来一身愁?实在参不透~~

继续活着~~~~
panys 回复 悄悄话 cool. 马骅活得cool, Due写的cool,让我们能随着Due的笔端去回顾同龄人走过的历史,从精神上体验一种向往却又无法实现的生活。期待Due的下一篇大作。
john1951 回复 悄悄话 没有一句豪言壮语,只是默默地走完他暂短的一生。他只是一个
平凡的人,然而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个那么高大雄伟的身影......
虔谦 回复 悄悄话 就象你开头所引的诗, Due, 你有一抹特殊的魂~ 支持着你优美潇洒的毫....
谢谢......
加州鱼郎 回复 悄悄话 算了不说了,我也就算勉强活着吧.
redtruck 回复 悄悄话 你 把 生 命 中 的 精 髓 抽 出 來 當 鞭 子 ......

最 稀 飯 這 種 讀 後 筋 疲 力 盡 卻 又 回 味 琢 磨 不 修 地 文 章

特 討 厭 那 種 無 病 瞎 哼 地 東 東 ﹗ (指 額 自 己 噢 ﹗ )
盈袖2006 回复 悄悄话 丢妹妹,这一部写得最好,我先看的这部,倒回去再看过来,还是这部最好.所有的自由精神和自我追求都在这里得到完善和升华.
你的文笔真是棒
chinablue 回复 悄悄话 “随心所欲地活着,一个快步就到了”,为什么我们只在这里羡慕却迈不出这一步?
日本曾经有个和尚,也是这么活着。
佩服这种人。
土村大家庭 回复 悄悄话 告诉你妹子你还就是侠女就是活雷锋
不服都不行
俺来晚了一口气读完了你的大作辛苦了
俺的语言太苍白了
俺只有赞叹的份
有幸认识侠妹是俺的福气
木兰木兰 回复 悄悄话 不晓的说社么好.....
活保 回复 悄悄话 對 生 命 的 一 種 註 釋
聞 到 了 臘 燭 地 味 道 ......

還 想 讀 -加 個 好 結 局 行 不 ﹖
mapleinfall 回复 悄悄话 呵呵~~ 疼,疼,心疼s俺了~~~怎末还要等俺老了才养俺:((((( 现在开始行不??。。不过俺要自己一ge房间,最少一张床, 俺不喜欢和别人挤~~~

你才踢被子。。流哈拉兹!~~%&$##!^@7%^#$!^#~~%&$##!^@7%^#$!^#~~%&$##!^@7%^#$!^# 。。。俺出离愤怒了,不让你养了!想养就给你养阿, 横~~~~
uh-oh 回复 悄悄话 你们两个慢慢踢哈~~~~~别着凉~
小麦子小麦子 回复 悄悄话 脚丫子踢被子哈拉兹……还~~%&$##!^@7%^#$!^#.
丢你逗死过几口? 偿命没?
几点了你,快睡觉!
uh-oh 回复 悄悄话 要不怎么说有代沟~~~~

若是旧社会,也就罢了。唉~~~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落下了病根,不舍得吃
DueProcess 回复 悄悄话 俺终于可以睡觉勒!Maple你倒是往边上挪挪,别老把你脚丫子伸到俺这边来……
还踢被子~~%&$##!^@7%^#$!^#
还流哈拉兹! 真要命
DueProcess 回复 悄悄话 阿尤:你咋老整得跟旧社会似的,我看了都觉得噎得慌,想喝水……
山猫猫:好久不见!你怎么把博客关了,我进都进不去
风:不知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要是知道替我谢谢它
Glider:去看看白大哥的AK-47,好像是你稀饭的玩具哦
大懒猫:我用了这么多苦肉计终于把你的小爪子骗到手,养猫太费事了,俺要换宠物
麦子:俺逗你来着,快把你家树洞扩建一下,我人瘦,不需要太大地方
Maple:俺刚下班 =(((快表示一下同情不然你老了不养你(看我都开始说胡话了)
夜猫子#2:你最近咋了冬眠了吗?嗬嗬,谢谢你来
ForeverYoung2004 回复 悄悄话 人生的确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能像他这样放手尝试又敢于放弃,也没什么遗憾的。
谢谢Due的好文!
mapleinfall 回复 悄悄话 写什么都觉得分量太轻了...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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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亚对呀,这就是我第一次读完的感觉,心里很沉重, 好多要说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莫好,想了半天,就写了一句, 其他的还是电话里说更容易,否则就不是评论了,是长篇大论了,呵呵:))
小麦子小麦子 回复 悄悄话 丢你怎么写出这三部曲,竟然,竟然如此耐读!!!
小麦子小麦子 回复 悄悄话 丢我跟你家MAPLE说了我有多苦恼 - 看的不如你写的快,感想多多打字奇慢。 我打下来了,包里掖着,有空就拿出来看。。。写点什么呢? 写什么都觉得分量太轻了,让我再想想
jerryus 回复 悄悄话 其实内心真正有感悟的人,他的感悟已经不知觉的表现在他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上,这种不自觉地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了,我称之为从心灵散发出来的光亮,在这种层次上思维和生活因为领悟,就变得简单,因为去除了很多一般人所认为需要的,但其实并不需要的东西,所以说大智若愚,圣经中有一句话大意是说:人如果不变成象孩子一样,是无法进天堂的---在那种层次上很多东西时无需语言也beyond一般人的imagination的,但没接近哪个层次是无法理解的。对他来说,他一切只是过着平常的生活,做他必须做的日常事情,当然也就“从不去狂妄地想能赐予别人什么,启发别人什么,而是自己缺失什么,却在追求自性完满的过程中最无目的性而又最不可抗拒地撼动了他人“

另外,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和你的感受有点不同的是,对这样的人来说,他所做的已经并不是有意追求自性的圆满了,而只是在不自觉的生活中不自觉地去领悟。。而对众生来说,因为牵挂太多,不能做到,所以觉得被撼动。。。

最稀饭你的这篇文章,因为很灵魂。呵呵,以前和你随口聊到易经和佛教,本来不敢答应你写入门的,一方面因为浅浅的涉足都已经越学越觉得大千世界的奇妙,自己的渺小,语言无法表达自己的一些小感悟,另外一方面未能勘透“情“--特别是友情,奇怪的事情太多,怕写出来把大家吓跑啦,哈哈,看了这篇文章就答应你要写啦,但要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你我有缘于心,细细,“我最喜爱的不是白,也不是绿,是山顶上被云脚所掩盖的透明和空无。”
lanlanmao77 回复 悄悄话 又来看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不说了,伸出爪子来握握丢儿的小爪子。

什么时候我如愿以偿去了那个地方,我要给他放下一束野花。
Glider 回复 悄悄话 可惜了!
这年头有理想的年轻人不多。
有理想的又有勇气认定了那条路走下去的人更少!
这现代波希米亚人还真有些个英雄的色彩。
又少了一个有思想,有胆量的有种好男儿。
不过他这辈子过得很值得啊,
有这么多的人记得他。
祝他一路走好!
风也吹过 回复 悄悄话 如是我闻:

“网络更加像是人间,当一个人说要网络蒸发的时候,你不要以为他不看网页,不看信箱,就好像有人告诉你他不看电视不看广播一样,你知道他一定是在骗人,即使最偏远的和尚也不见得躲的开现代文明。他只不过是不用那个ID看网页,不用那个ID看信箱,他也再也不会用那个ID跟你打招呼罢了。他从此成了一个隐士,躲在某个有南山的地方种点菊花换酒。也许他大隐于市,桃花依旧笑春风,只是这桃花开得很远,他去热闹他自己的,不告诉你。

是的,他依旧存在网络人间,只是他换了一种栖息方式。而你作为原先那种栖息方式紧紧相连的一分子,被狠狠地一并切掉了。即使有了‘朋友如手足,女子如衣裳’这样的古训,一个人一旦脑子坏了,不见得不会自断手足,而我希望我的朋友断手足是为了衣裳,而且是美丽的衣裳。

有丰富内心的人必有忧郁的潜质,每隔一段时间他们总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落落寡欢下去,即使这过程必不可少地煎熬,但他们拿他们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们患有人群过敏症,且病入膏肓。我是那么清楚他们,因为我也是其中一员,但不同的是,我不排斥庸俗的侵犯,在我周期性的沉寂中,我选择对着镜子说:去看三级片吧,宝贝,Cheer Up!

而我多么想也这样去跟朋友讲,但我不能,我爱我的朋友,大概也只好爱他们的选择,我能做的就跟那个抱着书的Jenny一样,冲着小路拼命喊:Run !Forrest!Run!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网络如此之大,当一个人执意要隐进人流,你又有什么办法去把他挑出来呢?有些人注定要隐,没关系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隐到天下皆知,我知道的,骗不了我。

这是个萍聚的时代,很多朋友来了,去了,消失了,蒸发了,留下手心浅浅一滩水。而我恨恨地站在原地:你们都走吧,有种不要让我找到你!”

如是她说。
shanmao 回复 悄悄话 Due,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article! 读马骅的故事让我接连几天有一种灵魂脱壳的幻觉. 马骅的灵魂不可抗拒地让渗入我的血脉骨髓。
I admire 马骅 for his free spirit. He live what he want. It is a really perfect life.
sorry for my english. I wish I could type Chinese here, but I cannot. So, I have to copy your words. You really speak out what I feel about the life.
I regard you as my friend.

uh-oh 回复 悄悄话 香肠火腿,只是在别人的作文里读到,但是,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考上大学,才知道,苦笑了一下,怎么看,那东西也不想退,更看不到火了。
小时候,能吃上一顿苞米面的饼子,就已经很高兴了。地瓜干吃到不想吃,没办法,加糖精进去,也是不想吃。到现在,还是对糖精过敏。
最难的时候,吃高粱面~~~~~~~
dueprocess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大家的话。最近心里比较不平静。看见老朋友有一种镇静剂的效果。

小红:你网线拔了没有?好好学习,回头才能好好跟我们party =)

三儿:这人其实不考虑什么“理想”,只是随心所欲地活着,所幸他的心带他去的地方恰巧是我们这些人当作理想一样视作遥不可及的目标,他不这么看,所以一个快步就到了 =)

熊爪子:市价不菲,how very true.......“市”价真的太昂贵了。这人没啥理财观念,唉我们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吗?

兰儿:你喜欢雾里看花,可你看得比谁都清楚。我也明白你的感觉,很多时候,很多朋友,就像是用塑料包装了的air freshner。我总是喜欢开始用的时候先不打开包装,因为透过塑胶膜的香气已经很浓烈了,我喜欢这种have a cake and eat it too的感觉=)希望我们的网情比air freshner长久得多。

冰丫头,甜甜:谢谢你们来看我 =)

尤:有人说啥,说真正好朋友不是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是啥也不说也很好的

Croupier:谢谢你,呵呵,我的精力其实很少,逼急了会发泄一下

东方:这么叫你有点别扭,暂且这样吧,我总觉得他没去越南(真的),觉得他还活着,置死地而后生,被冲到一个偏远山庄,被医治,找到一本武林秘籍,正默默修行呢。不是开玩笑,是我真心所感。不过外面给他的赞歌悼词弄得这么沸沸扬扬,照他的性格是会躲起来,隐姓埋名的。

Maple:我要是说谢谢你,那里面的含义可多了去了,这短短一句话都经受不住。过去这些日子,将来这些日子,我们可要挺住了阿,要一辈子做快快乐乐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mapleinfall 回复 悄悄话 不只是对他人,还有自己。。。sorry, typo.
mapleinfall 回复 悄悄话 如果精神总是和身体矛盾,快乐总是和奉献对立,成功总是和超世无缘,那何时才能有身心健全的人类?马骅选择做他所做的一切都因为那对于他是不折不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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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题,好答案!。。。生命其实可以简单到象“太阳的味道“,日子“像神仙一样”,只是纯粹,只要简单的一致。。。也可以复杂到永远不知道哪里是方向,何时是个尽头,我们为什莫活着,“难得糊涂“。。。
我相信,即使他离开人世那一瞬,他也是了无遗憾的,他拥有的是怎样高贵真挚的灵魂啊!不知是对他人,还有自己。这灵魂不为任何虚荣,光环,物欲所诱惑,所影响,只是单纯着绽放着自己的光芒,作他自己!
东方不败之 回复 悄悄话 他的确去了越南…….,

澜沧江流入泰国叫做眉南河,

流入柬埔寨叫做眉公河,

最后从越南出海……
sweetlife 回复 悄悄话 看你来了! 好文! 赞!
croupier 回复 悄悄话 Duo很有才气啊,和《云上的熏衣草》有一拼,而且精力也旺盛,可以在那里探索得更远。
uh-oh 回复 悄悄话
白瑞德 回复 悄悄话 丢妹的这个系列看了好几遍,无从下笔描述看完之后的感觉.除了感慨,唏嘘,还有一种和你类似的脱离尘世,荡涤灵魂之后的纯净和缥缈.
这个马骅本能的做到了以出世的精神作入世的文章,对他的肆意挥洒的生命足迹只有钦慕.
看到你的文章,觉得自己以前是一叶障目了,真该高兴当代的青年出了这样精彩的人物.
还有一个感触:
丢妹啊,你的文笔不做职业作家,真是可惜阿
阿兰 回复 悄悄话 读小丢妮子的文章有一种看电影或电视剧的感觉,这种蒙太奇montage技巧在小丢文中应用得如此娴熟和恰到好处,很美,令人佩服~

读了这个系列,仿佛让俺更清晰地看到了小丢,或者说让俺对小丢的曾经的想象更清晰起来,就是,丢小妮子是一个常常会灵魂出壳的思想者,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办公室的繁忙、集会上的人群和嘈杂,这一切都不能防止她机灵的灵魂飘荡出身体,飘到一个空旷的无边无际的透明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的world,每当这个时候,在你身边的小丢只是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已经在了一个远离的地方,一个三界外不是五行中的地方,享受着最极限的自由、最极致的孤独和最抽象的思索~

这就是小丢,DueProcess, 也许她的大脑真的是dual的,小丢里头还有一个小丢~
ice3 回复 悄悄话 原来如此。。。。
ZT~


bearpaw 回复 悄悄话
诗人游人商人政客艺人及各式各样的骚人也许来来往往,采风踏青捐赠考察走穴,不亦乐乎. 纯粹的哲人才会吃到火腿太阳的味道,尽管世价不菲.我等6根7根不净之众,能打座结网都大大不易了.
hey3g 回复 悄悄话 原来如此。。。。

找到自己理想的人,幸福。

可惜如此年轻就嘎然而止了。。。。。
redrick 回复 悄悄话 恩,这哥们的确值得敬佩,估计我应该见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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