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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也是有底线的

(2013-03-07 10:43:21) 下一个


中国的传统文化把孝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孝为百善之首。当然,我同意为人父网友说的,过去中国人基本有一个共同的价值观,所以容易判断什么是道德或不道德,没有那么多道德困境。也就是说,行孝的人是有道德的,不孝子孙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我曾经激烈地批判过孝,现在反思决得自己有些片面而且是用现代人的眼光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批判。其实孝也包含了爱的成分,只不过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和我们文化中缺少了平等的观念才导致了孝的单向性和强制性。

不错,按照今天的眼光看,一个人为了满足母亲的要求就大冬天赤膊躺在冰面上抓鲤鱼、七老八十了还装疯卖傻摇铃打滚哄父母开心,这些都那么荒唐。但是,如果历史倒退几百年,我们又如何判断这些行为不是当时的社会常态呢?正好比1937年郭沫若拜见蒋介石,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所以为人父网友又给我除了一个难题:“如果那些认为孝就是德的人,认为孝比养儿子重要的人,只要是真信,你也没法指责人家不道德。人家就是那样的道德观。这和你解释的郭沫若的情况一样。 

是的,就个人和家庭而言,我们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来指责行孝的人,尤其是我们自己也置身于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但是,我们今天谈“孝”,是将这个文化遗产放在社会的大视野里,放在所谓继承弘扬的大背景下的。

今天的社会,还在不断的提倡孝的美德,还在评选“十大孝子”,还在到处竖立“二十四孝雕塑”,我们就不得不反思一下:对于21世纪的价值观来说,孝还有多大的意义?

在爱的层次上,尊敬长辈,关心长辈是人类共有的美德,也是人性中“善”的本能表现,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传统要用一个“孝”来表达这种人类包括某些动物与生俱来的品质,以至于我们把孝推到了极致,将孝的行为演变成违反常理的极端行为。当然,经过千百年的实践,人们已经习已为常了,如果你真心让父亲睡个好觉自己心甘情愿赤身露体先把蚊子喂饱,甚至为了了解父亲病情亲口尝粪便,旁人似乎也无话可说。

但是,孝也应该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尊重生命,遵守法律。

当然,中国古代无所谓法律,但是生命是平等的,我们不能因为要养活老娘就把儿子活埋了,即使在特殊情况下不得不这么做,也不应该将这种行为当成“美德”来宣扬。当然,在现代社会这种行为绝对触犯了法律,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这就回到郭沫若的话题上了。假设郭真心信仰共产党,把毛泽东奉为天神,写几句肉麻的诗歌就真的不是什么问题了。但是我们不能说一个人真的信仰了毛泽东的斗争哲学就去打砸抢,信仰了希特勒就去屠杀犹太人,这无论是在伦理道德或法律上都是不允许的。幸好郭沫若没有迫害过别人。

所以,孝不应该是百善之首,任何人都不能为了满足长辈的需求去做违法的事,比如母亲要一枚钻戒没有钱买就去偷。法庭上不会因为你是出于孝而给你免刑的。

真诚的信仰如果只停留在精神层面是无可指责的,如果落实到行动上,就要受到法律的制约。道德上的困境促使人们思考,将抽象的道德具体化,法律化。道德的困境总比被集权用专制手段来禁锢思想要好。中国人过去没有道德的困境,但道德水准并不比人家好,别人没有整天把道德挂在嘴上,一步步完善法律,社会反而能走向文明。

另外,孝的弊病还在于这个美德是单向的,只强调子女的义务,从来不提父母应该如何,难道父母面对孩子的孝,就理所应当的接受吗?所谓的养育之恩就大到让子女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吗?这种孝的灌输和后世的“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一样的加深了我们文化中的奴性思维。

孝的灌输和专制及奴性的关系是一个大话题,以后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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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14)
评论
nightrose 回复 悄悄话 同意haochigui,jellyjolly 和 板儿牙。
其实对孝大力提倡是因为动物性不会让人们自动自觉地孝敬父母。多数动物成年以后就离开父母去建立自己的生活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着父母,就不用提孝了。当然有少数动物实行家族式传承,比如大象,母亲或祖母至死都是家族领导,所生女儿都团结在领导身边,但那毕竟是少数。多数群居动物的领导地位要通过打斗争取和维护,一旦年老体衰就无人问津,最后饿死病死或葬身捕食者肚腹。
人类早早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会衰老和不能工作,所以就建立制度和道德机制来保证老有所养。中国的孝道是解决方式之一。即使在推行孝道的古代,也还是有很多拒绝养老人或者兄弟姐妹之间互相推诿的子孙。二十四孝不过举一些极端的例子罢了,相信多数人并不是那样做的。
西方的独立自主也并不完美。虽然国家承担一定的退休补助金和医疗保险,但是不能填补老人精神需要。很多老人在老人院身体得到了照顾,但是天天面对同样年老衰弱的其他老人和忙得没时间和他们交流的护工,十分孤独,无异于等死。
zephyr2012 回复 悄悄话 好`文。 中国之孝道是大恶而非大善,是中国人积弱,无创造力之根源。
haochigui 回复 悄悄话 现在有多少愚孝的?不孝的,倒是一大堆。还是觉得应该鼓励孝顺父母。
2695xyz 回复 悄悄话 中国的孝文化是政府无能,把养老的责任推给孩子。现在五六十的交了一辈子的税,还倾其所有为他们的孩子付首付,还‘幸福地’去期待孩子们会为他们养老送终,可怜!
RhoA 回复 悄悄话 封建社会人际关系的基础是人身依附关系:佃农对地主的依附,妻子对丈夫的依附,子女对长辈的依附,只有这样社会才能稳定发展。孝其实是父母子女依附关系的一种。资本主义社会强调人权平等,所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相对独立。道德为生产关系服务永远是真理。孝其实是过时的道德观念。
2695xyz 回复 悄悄话 中国的孝文化是政府无能,把养老的责任推给孩子。现在五六十的交了一辈子的税,还倾其所有为他们的孩子付首付,还‘幸福地’去期待孩子们会为他们养老送终,可怜!
板儿牙 回复 悄悄话 如果是出于天性的东西,必不必大力鼓吹和提倡,凡是必需大力鼓吹和提倡的,一定是违反人性的。道德就是反人性恶的那一部分,强迫人向善。有其正面意义,如果违反人性太过,就会造成畸形。如果一个社会有共识的道德准则和相应的奖励支持的力量,比如日本,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做人,就会被人群接受,人生大体比较平顺,但也同时抹杀了个性。
在目前中国,一切都是权利和金钱主宰,道德受到藐视,所以社会很糟糕。不论如何道德只被动的约束,不是主动的爱和救赎。
谢谢悟空兄的文字。
Mister986 回复 悄悄话 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父母想对子女拥有至高无上的控制权。所以才强调孝。西方社会父母视子女为一独立个体,是平等的。所以西方社会没有孝这个词。
mikecwu 回复 悄悄话 孝的理由是让父母老有所养,父母才会有动力生儿育女.如果儿女不孝,父母失去生儿育女的动力和愿望,种族就很难延续.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给予种族延续的目的出发的.

发达国家的福利制度使得父母不需要儿女养老,因此发达国家人口都在下降.除非大家的觉悟普遍提高,不计回报的生儿育女,人类未来比较悲观.
真的?? 回复 悄悄话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孝能在传统文化里面到达这么高的地位。从社会繁荣种族延续的角度来看,父母对子女的抚养是天然的,是动物的天性;相反的方向则对社会和种族的贡献有限,是人类特有的人性,是善。但是到了伤害小的来孝老的地步,象24孝故事那样,就很让人费解了。
jellyjolly 回复 悄悄话 现代人孝子女多于父母吧.

痴心父母多过孝顺儿女吧。以前老人长寿的少,现在孩子少。
Alexren 回复 悄悄话 一群不孝子孙。
sophylian 回复 悄悄话 赞同
ahniu 回复 悄悄话 天赋人权,与,祖赋人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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