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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译)马歇尔格林回忆录(部分,参考傅立民篇的上海公报)

(2018-01-07 13:24:54) 下一个

傅立民回忆录里提到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时发表的上海公报草稿里,有一个问题,结果是格林(Marshall Green)发现的。这篇就是摘自格林自己在同一个外交口述历史项目中的回忆资料。

格林(1916-1998)在1969-1973年期间是负责远东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1972年伴随尼克松总统访问了中国。翻一下他的回忆录,发现他的职业生涯很有意思,1958年大陆炮击金门,格林是美国国务院杜勒斯手下负责远东的地区规划顾问(Regional Planning Advisor),直接涉及美国对此事的态度和政策,1965年印度尼西亚反华,他是美国驻印尼大使,了解很多内情--与我们大陆了解的版本不完全一样。这里只摘译关于上海公报里他发现的那个问题的前前后后。下文中“我”指格林

哦,忘了,请勿转载!!!重要的话打三个感叹号!!!

我第一次有机会阅读已经批准(approved)的草稿(draft)是(1972年)2月26日,就是我们离开北京前往风景优美的杭州作一天停留休息的那天,接着我们就会在最后一天去上海。我们到了我们在杭州的旅馆以后,国务卿罗杰斯给我看业经批准的文字,我很快地读着,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立即就提请给罗杰斯注意,他同意我的观点,Al Jenkins也同意。这个缺陷是这样的:
虽然美国在公报的文字中再次确认美国对日本,南韩,菲律宾,东南亚条约组织(SEATO--Southeast Asia Treaty Organization)和太平洋共同防卫组织(ANZUS Australia,New Zealand,and the United States)的安全条约的义务,却没有提及我们对台湾的条约义务。这将几乎肯定会被全球的媒体捕捉到,尤其是共和党中反对总统此次访问的人,内阁的高层领导比如副总统Agnew和财政部长John Connally都私下表达了对总统中国之行的强烈关注,以此来攻击总统出卖台湾,美国单方面且未事先通知地终止了对台湾的条约义务,这甚至可以解释为是向北京建议,他们可以进攻台湾而不会把美国拖进来。罗杰斯一下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他也回忆起国务卿艾奇逊因为显示一张美国在东亚的主要防卫目标地图里没有南韩而受到猛烈攻击的事。罗杰斯立即给住在附近的政府宾馆的总统打电话,是Haldeman(H.R. Haldeman White House Chief of Staff)接的电话,Haldeman说总统已经睡了,他拒绝去把总统吵醒,何况,总统已经批准了草稿。那天晚上在杭州革命委员会为尼克松总统举行的晚宴上我的心情很不好,Ziegler(Ronald Ziegler,新闻秘书)注意到了,问我什么事,我告诉他以后,他显然去找了Haldeman,夜里1点还是2点左右,John Scali(总统外交事务顾问)来敲我的门,说:“总统套房已经全乱了(all hell had broken loose)”显然Haldeman还是罗杰斯找到了总统,给他说了这个问题,总统震怒。
根据基辛格回忆录,总统对国务院大发雷霆(整个美中关系改善的过程,美国国务院被甩开了,是由尼克送和基辛格直接操办。),说我们那么晚才对公报挑这么多的刺,总统同时也担心,如果不纠正这些“小刺”(nitpicks),可能会导致国务院对公报说坏话(Bad-mouth)。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挑刺,而是一个大问题,有意思的是,之前没有人看到这个问题。总统可能是生基辛格的气,因为这让总统难堪。第二天早饭时,国务卿罗杰斯告诉我,头天晚上,是他总算找到了总统,表达了我们的担忧。他说他也不知道总统会做些什么。早饭后,我们去机场飞上海。就在我走向我的飞机的时候,基辛格拦住我,他对我污蔑(poor-mouthing)公报表示愤怒。在我跟基辛格在一起的三年中,这是我第一次没忍气吞声,“什么时候开始国务卿表达建设性的批评被定义成污蔑?”我进一步提醒他,国务卿具有宪法赋予的权力对总统提出建议,尤其在如此关键的,可以影响到总统之行的整个结果的问题上。“但是你去跟Scali说什么呢?他没权力被扯进来”,基辛格的反击不是太有力。我反驳说Scali作为总统新闻顾问有权了解。然后基辛格一下子换了个人,他显得很真诚地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参加当晚上海公报发布时的全球新闻会。我答道,如果总统下命令我就参加。我对把自己跟一份有着重大缺陷的公报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感到不高兴,也不知道这个缺陷是否会留在公报里。所以我到达上海时心情是愤怒的。直到当天晚些时候,我被告知,基辛格跟中国的副部长在头天晚上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方法。我还被告知,总统明确要求我跟基辛格出席新闻发布会,并要我总结罗杰斯和中国外长的对等级别会谈(counterpart talks)进行的情况。基辛格一直没告诉我具体他是如何与中方解决我指出的关键性问题,但是在2月27日上海下午6点举行的那个大型发布会上,解决方案就是双方同意把公报中有争议的句子删除,基辛格在回答预料中的问题时--由洛杉矶时报的Mr. Kraslow提问:“为什么美国政府没有确认对台湾的条约义务?总统和您以前无数次地重复过。”基辛格回答道: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地讨论起来极其复杂,但是,“在总统的世界报告(world report)中我们表述了我们在此问题上的基本立场,我们说这个条约会被维持下去,这个立场丝毫没有变化”。基辛格说,他希望这是他的最后回答。大家都遵重他的这个要求。就这样,一个潜在的严重危险被很有技巧地回避了。总统和基辛格都一直没有就此事感谢过我的主观能动性(intiative)。总统可以理解地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基辛格则自说自话地就此事件在历史上给他自己加了一分,他的版本有误导性,且让国务院受伤害,那么多年后,我必须出来反驳。

《版权所有,请勿转载》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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