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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阿拉斯加之旅 by 眉子

(2014-09-21 19:44:33) 下一个
情满温哥华

2014阿拉斯加之旅,首站温哥华,住Z阿姨家。

我老乡。极其热情。我若过其门而不入,会生气的。Z叔叔是我公婆旧同事,记得老公小时模样。两口子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前些年在我们那边读博士,party什么的叫上她,有空会来。自己早上弄点吃的,打包个三明治就去实验室,晚上煮点面什么的。很单纯。"眉儿姐姐,我不想吃饭,就能多吃些菜。"我有时教她点简单菜式,韭菜炒鸡蛋,青椒炒鸡蛋,傣家三剁什么的,再给她打包点酱牛肉。

Z叔叔到机场接我们,Z阿姨在家菜都摆好了,有两样是他们院子里摘的,纯绿色食品。家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从我们那个动辄百年老屋的嘎哒到这个几年新的房子,实在觉得太漂亮了。Z阿姨急急地说,今天赶坏了,中午接侄子机,国内来读书的,吃完饭送去学校,两个多小时车程,又连忙赶回来,怕误了我们。而且这个夏天,朋友流流沓沓地来,就一直没歇过。我这才知道,他们的家,不单是中国驻加办事处,还是新移民登陆站,接机送机找房开户,帮过无数人。女儿成家立业,在美国,一年只回一次。

为陪我们一起玩,Z叔叔次日晨找朋友换了辆七座大车。我一看,怎么这么新啊,答说上周刚买的。先带我们去了渔人码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以为是愚人码头,唱的都是些悲伤的歌。问猪小弟码头是什么,答horsehead。那个延伸到海里的horsehead路面水泥砌的,却可以晃,两旁边船挨着船,都是鱼肆,各种海产,应有尽有。岸上以前的鱼加工厂许多已改成餐馆,搞旅游业,礼品店也很多。但不给我时间买东西,奔赴下一站,伊丽莎白花园。

Z叔叔计划这一天要让我们玩转温哥华,行程紧凑,他自己任劳任怨开车,不好停的地方就在车里等我们下去照相。沿路讲解,幽默风趣。中午去尝美食,市中心一家粤菜馆,生意不要太好哦,Z阿姨居然认识老板,让我们先进去了。那个市中心,象极了台北复兴路口,也是一条地铁在头顶上方穿过,四围高楼。

 

然后我们去了多少地方,我都快记不清了。最最古老的煤气镇,飘扬着六色彩旗的同性恋大街,跟旧金山金门大桥一模一样同一个人设计的跨海桥,被劈成空心可以站进去好多人的大树,遍地百万起价两室一厅公寓的市中心,印地安人的图腾柱。最后我们坐在Stanley公园的海岸边树荫下,三三两两骑车或走路的游客打面前过,远处是城市楼群,清爽而宁静。岸那边停着一艘游轮,猪小弟兴奋地指过去:"那是不是我们的船?"被爸猪一瓢冷水泼了:"这里的船多着呢。都是从温哥华走。"果然,次日Z叔叔送我们上船,那个大horsehead的地下停车场有各种指示牌,不同的线路和船,实在太多人了。

次日早上还有时间,我心心念念想着我的礼品店,Z叔叔带我们兜了一大圈,还是去了渔人码头。一个极热情微微有点胖的店员问我们是不是讲国语,又推荐这那。我看墙上挂着动物造型的真皮小包,知道是台湾产的。她马上说自己不是老板,她也买过,送送人蛮好的。谈到cruise,"千万不要去做spa,他会给你评估的。然后要你做这个做那个。花好多钱。而且,而且,太。。。。你就是觉得哦,没有那个。。。。""自信。""对对对,太打击了啦。"

温哥华,雨水充沛,碧海蓝天,到处鲜花盛开,树木葱郁,人情味浓。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住着打拼二十多年过上了好日子的温馨的Z阿姨一家。

 

 

 

Day 1

登船的手续,主要是排队,近两个小时,体力透支。安检,验票,验身,照相。大人小孩人手一卡,即可开门,又可消费,还是上下船的ID,随身携带。我们因为只吃了个brunch,已经饥不择食。顶层甲板上BBQ,浓烟滚滚,艳阳高照,队排得哪个长哦,大家都饿晕了。

猪小弟要喝水,只有袋装果汁,不要。遍寻无果。在一大堆冰镇啤酒饮料中发现矿泉水,要钱,45啊?水还要要钱?不是包饭么?猪小弟看我划卡,简直出离愤怒了。

甲板上音乐声极大,船员围着游泳池跳舞,搞气氛。我吃完了有力气了,包甩给老公,去加入群魔乱舞。我家两个猪还不好意思,在旁边看。跳了一会,大猪笑嘻嘻碰了碰我肩膀,带小猪下场了。我以前在YMCAZumba,后来买了跑步机为了省钱就把我的会员费掐了。所以我跟着拖没问题。居然还有Gangnam Style。我们跳得热死了,夕阳下小猪大汗淋漓。

船鸣笛起航。穿过温哥华大桥的时候,一片欢呼。开往阿拉斯加。

回舱房洗澡,那个淋浴头很高,我洗完帮猪小弟拿下来。猪小弟看旁边有行字,请先试水温。他个猪就试。一开,淋浴头掉到地上乱转,水花四射,猪小弟满身满脸的水,哈哈大笑着蹦出来,快来看,好好玩啊。大猪居然也跑进去按。我快气疯了,你们这要水淹七军吗?水漫出来地毯湿了怎么办?把帘子拉上啊。

因为有三小时时差,又蹦了半天,我困极了,两个猪还在打闹,不免烦躁:你爸猪死哪去了?也不落屋。猪小弟爬到大床上,对着我的脸:“Relax。这是cruise,我们在vacation。他想搞么事就搞么事。

 

Day2

早上720,猪小弟开始唱歌,我们在黑咕隆咚的内舱房醒来,没有阳台。大家收拾好了一起去吃早餐,人挺多,椅子不够。我看一个亚裔男子桌上堆满食物,对面椅子空着,就走过去,“Can I take this chair?” “Sure. ”我就把椅子拖走了。

船上每天有活动简报,查了查,9点的Zumba 赶不上了,去跳945的恰恰。分两队,学女步的太多,我只好跳男步。立刻就后悔了,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什么味儿,熏得我喘不过气来。唉,自从我嫁给两只左脚,舞功尽废。居然混这种初级班。跳完了,看老公和朋友坐沙发上商量明后几天上岸游览项目,问我意见,我扬扬手,你们定吧,我去看照片,在哪呀?

我们那个船,没有特别要求正装出席的晚宴,除了包肥,有两个西餐厅免费点餐,另有法餐厅$30/位,几个吧台。真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朋友两家人集合了去点餐。平均三道菜要一个半小时。中午吃一家,晚上换一家。晚上跟朋友两人都穿了旗袍,两个公主也是蓬蓬裙,但两个猪仗着识字,就是不换,这写了,dress up or not

中午吃饭的时候,船有点晃,我看着巨大圆形的窗玻璃外面翻滚的白浪,开始晕,等不及甜点,先摸回去睡觉。电梯到了我那一层,迷迷糊糊转了个弯,摇摇晃晃蹭着走廊左右墙壁慢慢腾腾往前走,越走越不对,终于在墙上看到块牌子,上面没有我的房号。就摸回电梯那重新走。觉得路途好遥远啊。走廊上似乎永远在给客舱换毛巾的海地人看着我。忽然发现走过了,又折回来。海地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我说你怎么走过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坐船回来就肥了?因为没事干,时间又多,憨吃夯睡横长肉。

下午在甲板上朋友告诉我一个悲惨的消息,这条船上没有laundry,是酒店式服务,T恤5块袜子1块那种,跟他们以前坐的不同。我立刻傻眼,昨晚两个猪的一堆湿衣服不洗怕是会臭,但当时要去dress up 也顾不得了。吃完饭回到舱里扎扎实实洗了一个小时衣服。我是这么想滴,他们可以晒皮,我为什么不能晒衣裳?所以第二天,人少的地方铺张躺椅,风大,几个小时就好。短裤袜子什么的房里干不透,拿电吹风吹。幸亏上船前在温哥华衣服都洗干净了。规定他们再不许把衣服打湿,牛仔裤要多穿一天。T恤明天上岸去买,不是要支持地方经济吗,才$1.99,我有哭胖。老娘不能保证4天存货,但保证你们每天都穿干净的。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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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 

因为要上岸,早早起来去吃早餐,窗边坐下才发现脚下并非茫茫大海,而是白帆点点,原来早已靠岸。

我们定的是个最短的trip,看印第安人的图腾村。司机也兼导游,叫Pat。说是来阿拉斯加钓鱼一个星期,结果一呆四十年。我说他肯定找了个女人在这安家了。猪小弟觉得我傻,他说钓鱼,没说girl。每个图腾都有故事,什么神与人结合啦,跟希腊中国的都差不多。多用于祭祀。Pat 倚在一段巨大的木材前介绍这个就是用来做图腾柱的,他们花了4千美元买下,另付1千美元运费。我问这根树有多少年。他说那你得数年轮。我的意思,既然给人参观,总有个概数吧。答,大概500800年。这误差也忒大了吧,没个正负2啥的?

在我的概念中,阿拉斯加就是冰天雪地,穿得象爱斯基摩人。可是这个Ketchikan小镇,只有两种天气:200多天雨,100天晴。位于海湾里面,冬暖夏凉,无雪。跟所有靠码头吃饭的镇一样,繁华地带就是码头岸上那一长溜。回程中Pat将我们开到中心点,一条大溪,沿水而筑许多吊脚楼,都是商家。这条溪是三文鱼洄游必经之地,孩子们趴桥上看大鱼,都不肯走了。一只海狮悠闲地等着鱼过来,毫无饥色。我们也毫无饥色,悠闲地踱回船上吃中饭。下午兵分几路。小公主喜欢船上的daycare,要求上学。两个妈妈带大公主逛街,几个猪又去溪边玩。

真的没想到能发现那本哭胖书上没有的首饰店。全场五折,买一送一,我都快乐疯了,带着大公主摸摸这摸摸那,荧光闪闪的贝饰,珍珠,小玉件,雕刻,都好便宜啊。看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棰的,朋友目瞪口呆,说女人钱真好挣,结果她家公主看中一个最贵的骨雕,好心疼啊。我抱了一大堆junk去付帐,收银报七十,我说不对,应该五十。她复了一遍,"You good math"。我有些凌乱,既不懂她的语法,亦不懂她的逻辑,数学不好就要挨宰吗?

此后几天我忙着戴上我的新宠到处得瑟,翻牌子。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中国女人,不打扮,马尾辫大眼镜加格子衬衫,共餐的男人表情木然。可惜了。朋友咯咯笑着:"肯定是哪个名校出来的。""XXX。""可能。当年我在那里出入,才女们一个个眼睛都在天上。我那时都工作了。"我朋友,绝对传奇。

可是我又等不及甜点了,六点十五分有华尔滋,急急赶去舞厅。已经开始,配好对,只剩一个矮墩墩巨肚的男人空搭着架子。我看了都快吐,难怪老姜嘲笑我坐游轮混吃等死。而且,实在太太太基础课了,还不如回去吃蛋糕。朋友见我恹恹地回来,问怎么了,"Ugly people"。两个正喝酒的老公也问怎么了,朋友帮我翻译,"没有帅哥。"

我发现活动简报上有卡拉OK,心花怒放。虽说我在客栈唱歌算九流,可在船上,还不把他们都盖了!再一看时间,9点半,也太晚了,加上时差,这不要我命吗?拼死拼活熬到时间去一看,没有中文歌,脑子里猛然间只想起什么月亮河雪绒花,还有十月那个“偷摸人矮炕壁”(to more  than I can be,苗译),居然都没有。而且设备老套,屏幕没有画面,只一行行字,话筒看起来还没我家的好。顿时兴趣索然。明天还要上岸,安排了一整天,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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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

船到Juneau,阿拉斯加首府,没上街。大巴在码头接了人,发给我们一个条码戴在腕上,像急诊室那种,有电话等联系方式,以防走丢。直接开往国家森林,沿途一边山一边水,风景秀丽。司机口才颇佳。说是第一家麦当劳在此开业时,全部人都去排队,卖到断货,不得不关门等候给养。又严禁野外投食,要保证动物的生存能力。个人食品必须带出公园。讲到一哥们车停路边看风景,没锁。回来一拉车门,一只熊坐在副驾上正吃他的爆玉米花呢。所以这里的垃圾筒都有盖子,防熊的。人的手必须伸进把手按一下才会开,熊掌太厚卡不进去,再说,肯定也没那么高智商。我说熊肯定气死了,扑倒,拿脚踩个稀巴烂。猪小弟示意我别说话,怕人知道他妈很傻。

我们的项目是看鲸鱼。当然看到了,Humpback Whale,重30吨左右。孩子们很兴奋,老公也很兴奋。中午船全速驶回岸边,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船,就听广播说:“你们的车还没有来,我们再回去看鲸鱼。我以为玩幽默,结果是真的,岸上呼啸着开来辆救护车,是我们船上有人发病,靠岸后离岸。这次看到5条,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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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m大巴开往冰川公园,说是时间很紧,只给我们一个小时。跟朋友一家走散,他们飞奔去了一个步行需45分钟的瀑布,我们走了两个小trail。这里也是三文鱼洄游之地,溪水潺潺,清澈见底。但冰川水并不清,很冷,淡绿色,十分浑浊,是因为挟裹了大量山石粉尘。我在水边捞了几颗小石子,跟我们那的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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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5 Skagway

船到Skagway小镇。我们一家四口吃完早餐下去逛,纵横几条街。当你站在百老汇与第五大道的路牌下,真的觉得很有趣,远处是冰川,背景有我们的船。大猪给自己选了件印着Alaska的外套,猪小弟买了个鸟形帽子,零零碎碎买了些纪念品。看了个博物馆,巨多牙雕骨雕,2米多长消逝于最后一个冰川代的古大象Mammoth的大牙装饰的弧形门,世界上最大的用鲸须编织的篮子,把手饰以骨雕,有点叹为观止的意思。

1pm集合坐火车上山。这一条路叫White Pass, 以前淘金的。据说要备足一个镇的食物,才被允许进入淘金,否则大家打起来,一块面包要换一块金子了。火车沿着峭壁不断攀登,随处可见深涧。旁边的羊肠小道就是当年的淘金路,trail of  98,总长33英里,需要走58天,每天810小时,负重。山坡上清一色的松木,远观只有平常圣诞树大小,密密麻麻,蔚为壮观。我们从头至尾都坐火车上观览,不能下。一直再开回镇上。船要晚上才开呢,太好了,我又去逛街。

这几天上岸,玩得非常好,历史文化,自然风光,趣味性娱乐性都有。鲸鱼冰川,下海上山,火车也坐了,能玩的都玩了。关键是我,还有时间逛街。。一般情况下,我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最快的速度将哭胖书上的特价品一网打尽。我作为买神她妹,神仙姐姐玩剩的几招就够我所向披靡了。最赚钱的永远都是奢侈品,珠宝与皮毛,到处都是。我挎着我神仙姐姐给我的大包袱皮,一个名牌手袋,往往一进门就给盯上,大家都是识货的,冲那包就是个花钱的主。珠宝,打着阿拉斯加招牌的硕大的七彩水晶类矿石,开价几百。其余的跟Mall里差不多。皮毛,全部挂羊头卖狗肉,成衣都不可能是阿拉斯加本地产,许多国货。吊牌上写着原价,打个大叉,再写现价,那就是个饵,如果你真想咬,还可以砍。我翻到一件貂皮大衣居然敢标3万4,太他妈黑了,哪值那个价。不排除游轮上燕尔新婚,或者手气好心情舒畅要散财的,总之,应该有那个需求吧,这么多店。而真正阿拉斯加的土产,我后来在野生动物园看到的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驯鹿的毛皮,一整张,又厚又软,毛色光亮,摸上去爱不释手,才$199。可惜我箱子装不下,再说扛回去往哪铺啊,感觉象座山雕。摸了又摸,退而求其次,旁边拣了张野兔子皮,$15,可以扔我车上。然后骨雕和牙雕,那个的确土产,看你喜不喜欢了。

等我回船清点战利品,老公开门进来,说跟大猪打了会乒乓球,没劲,都烂拍子。我说你不是带了个拍子吗,我看见有中国人在那,去打呀。他轻轻摇摇头,我立刻就明白了: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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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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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 Glacier Bay

此后的两天不再靠岸,船驶入国家冰川海湾,流连。海面上随处飘荡着破碎的浮冰,巨大的冰川立于眼前,看着不似雪,倒似大理石般坚硬,带着纹理与图案,色彩斑斓。海面绿莹莹的,仿佛不透明的翡翠,一整块,无半丝波澜。那是挟裹千万年尘土的冰川所溶化。忽然,那边一块冰川崩溃了,哗地巨响,人们发出惊呼,拥挤在栏杆前举相机狂拍。要说并不冷,冰川效应吧,个个裹得象北极熊。看见一个女人裹着毛皮大衣,戴着毛皮帽子,瑟瑟地缩在一张趟椅上,面对冰川一动不动,真的很象一只熊。船驶入窄处,似乎转身都很困难。还有些人,比如我,对冰川已经熟视无睹,以为这样的背景会永永远远存在于此后的48小时。

所以我就去赶舞会了,上午场,下午场,脚都会跳断。有一个是"大家来做广播体操"那种line dance,跳一节转90度。我混在一大群teenage中间,蹦来蹦去,窗外冰川屹立,船缓缓而行,美景如斯,我心狂跳。又跳了几场别的,最后是我的Zumba

我家两个猪,一上船就散放了。他们报了一个什么比赛,头一天霸了场子拼命练习,结果头一轮就被淘汰。但是交了些朋友,满船乱窜,到处找不到人,彼此暗号联络,电话里学鸟叫。晚上就看show,打把式卖艺的,逗闷子的,歌舞。回来累得什么似的,倒头就睡。老公也散放,夜里跟他朋友吧台小酌,谈点中年危机啥滴,男人,你的名字叫责任。

搞到后来,我们吃饭都经常不在一起,碰到了,就喝杯茶。猪小弟匆匆进来拿个冰激淋又跑了。有一天想起老姜的菠箩饭,对呀,让那帅锅炒。我一进包肥傻眼了,今天的菠箩是带皮的,跟西瓜一样一片片码着,平时有切好的。很沮丧。可是什么难得倒胡眉眉呢?不是有餐具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很快菠箩就皮肉分离了。那帅锅炒出来虽然卖相不敌老姜,可我有好多菠箩啊。

 

在船上的最后一个下午,我十分迫切感到有深造的必要,就去泡图书馆。此前我对阿拉斯加的了解,仅限于儿子二年级时强行推荐我读的一本书。写一个功勋雪橇头狗,如何在暴风雪中顽强地将一箱药品拖回村子,救了许多人的命。它的雕像至今屹立在纽约中央公园的某个小山头。当我看到为赶时间抄近道雪橇连夜在冰河上疾驶被暴风雪掀翻,伸手不见五指,驾橇人只能一截截顺着雪橇队的绳子摸索,一手拽着绳子,一手在冰面上探试,而终于摸到那箱翻落的药品,我真是长嘘了一口气。后来又看了一本书,一个爱斯基摩女孩带领狼群寻找疆域,因为现代文明生活的侵入,已经让野生动物岌岌可危。

那一个下午,我攻读了很多本图画书,因为我智商退化,看摄影作品比较赏心悦目,对阿拉斯加的山川地理,动物植被,历史文化,风土人情总算有个大而化之的了解。我们重点说一下冰川。川者,河也。四川,就是四条大河流经的地方。还有,川流不息,子在川上曰,等等,等等。所以冰川就是冰河,是凝固的流动的河流。我也曾经温暖,我也曾经轻柔,只是你一再的欺骗叫我如何承受。于是我渐渐凝固成型,于是我渐渐变得安静,让那曾经炽热爱你的心,化为一颗拒绝溶解的冰。孤独是我今生的宿命,冷漠是我唯一的表情。。。。。咦,我们不是在说冰川吗,怎么把潘美辰放出来了?继续说哈。冰川的形成需要四个条件:new snowold snowtimecold。正所谓,自古温情畏寒流,更哪堪新愁压旧愁!

次日一早我们下船,开始了阿拉斯加陆上的漫漫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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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ali National Park

 

阿拉斯加作为全球第二大雨林,降水充沛。路上手机拍的半弯彩虹。

这一路都在奔波。Whittier下船后,搭2小时车往Anchorage。是一个中巴,朋友行前在网上订好的。中巴后面拉了个象马厩一样的拖车放行李,居然能放好多,绰绰有余。我既不知道Anchorage怎么拼,也不知道怎么读,每次都能脱口而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字,迅速把他们都搞昏了,只要我一开口an,他们就紧张兮兮地接,Anchorage,阿拉斯加第一大城市,港口。

在机场租好车,吃饭,又去一家大超市采买。事实证明,这一招非常明智。朋友告诫这一路开过去就是鬼不生蛋鸟不拉屎,没有馆子,必须备战备荒为人民。

五六个小时以后,我们到达Denali的山顶宾馆,很贵,一年只能营业夏季的一百多天,要把成本捞回来。而且没了船上的餐饮,觉得吃饭也很贵。然后两个女人着急忙慌地要去洗衣服。我发现洗衣房旁边有两台电脑,直接上网,坐上去高高兴兴看驴兄炎帝文。朋友回去照看了一下小公主,回来见我正傻傻笑着,"好,你厉害,版主!"可是衣服怎么还没烘好啊,我都不行了。我不是夜猫子,我是偶像剧里嘲讽的十点上床睡觉的老女人。朋友说你去睡吧,衣服好了我帮你叠,我能熬夜。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克己复礼,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这次出游,全部都是朋友两口子安排打点的,我们跟着走就完了,甚至不知道下一站是哪。我前一阵忙死,他们包干,我恨不得跪了。

次日五点半起床,去Denali National Park搭园内游览专车,8个小时。一路泥泞,细雨蒙蒙。而且经常要停,修路,只放行一边。司机告诉我们,在阿拉斯加,只有两个季节,8个月冬季,4个月修路季。司机视力极佳,几乎总是她率先发现野生动物,然后停一个比较好的角度让我们观看照相。整个公园面积与麻州相当。动物倒是看得也不少,熊啊, 羊呀,鹿呀, 都隔得远,不许下车。下车就是10分钟上厕所。一字排开十多个豪华木头屋,每一个前面都大排长龙。群山衬托,蔚为大观。只到了山顶的游客中心,有奢侈的半小时。极目远眺,对面山峦起伏,云雾腾腾,冰川点点,冷风飕飕。脚下一大片草甸,起伏着几处小山包。下到草甸的小径竖了块牌子:"熊出没,已关闭。"一个傻叉不信邪,绕过牌子往下走。等我们在上面都看到熊了,指指点点,他大约也看到了,连滚带爬返回,幸亏熊瞎子离得太远没看见他。在Denali最惨痛的教训是没有备足干粮。我想着8个小时,车肯定会停的呀,到哪里随便买点不就行了。结果沿途停靠的就只那些豪华厕所。饿死了。别人都大包小包有备而来。有的背着睡袋帐篷,到了一处溪谷就下车露营去了,过了好爽,搭明天车回去。两个小伙子在路边拦车,把自行车架到巴士前面,上来浑身是泥,脸冻得通红。搭了一截又下去继续骑,司机笑眯眯地对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本来出发前呢,考虑过要不要升级相机。可太忙了,而且参照色坛立哥牛机配牛人的配置,预算飙到$4千,砍。我们看鲸鱼的时候,隔得近,形体庞大,我家牛人拍了不少满意的照片,带彩虹的水柱呀,同时高高翻起的鲸鱼尾巴等等,等等。可在公园的游览车上,他那鸟枪就只能拍拍熊屁股了。看别人那哥们的大炮,外面都是尼采伪装色,从窗户伸出去,shoot。而且在旷野看到一只满意的麋鹿后就抗着家伙什下车了,搭起三脚架,等下班车再走。一车的人,弱爆了。我家牛人垂涎三尺,回来就闹着要升级。可是亲爱的领导们,你们玩单反,你们烧钱,你们拍山,拍水,拍花,拍云,拍意境,拍人生,你们有没有保留一点点的激情和耐心拍自己家的黄脸婆?曾经眼里心里都是她,如今风雨十几载,满面尘灰烟火色,玷辱了你的镜头吗?为什么我的照片常常都是路人甲帮忙手机按的,常常都有个红红的指头占据半边图片?为什么很多人说最近这些年都没照相而家里都有牛机呢?徐娘无姿色,牛机奈若何。年华似流水,万事成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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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残忍了,让我去拍徐半娘?有冇搞错!

 

 

 

 

 

 

 

 

 

Fairbanks

离开Denali,继续北上。又是五六个小时,下高速后进入一个童话世界:路灯做成圣诞节拐棍糖的形状,红白相间,弯过来的拐棍头底下嵌着一盏灯。一长排路灯皆如此,就很有趣,连麦当劳的大牌子下面的棍棍也是红白相间扭上去的。原来,我们沾小公主的光,到了圣诞老人的故乡 ---- North Pole

圣诞老人就是从这里出发去给小朋友们送礼物的。特别特别有纪念意义。我们买了明信片,在邮局写好了盖戳寄出。小公主是天才,把自己名字和朋友名字都写了,爸爸只填地址就行了。我们还在圣诞老人的故乡饱餐战饭,中餐馆,圣诞老人肯定也喜欢吃中国饭。

然后就到了这一天的落脚处,Fairbanks

阿拉斯加第二大城市,按人口。如果按面积,全美第二大城市,但中心地带只有十条街。靠近北极圈,是地球上最容易看到极光的地区之一,821号至421号,如果你连续野外呆三晚,看到极光的几率是90%。我们只呆一晚,有多少机会呢?猪小弟笑眯眯说,30%。大猪立刻No,掏出手机就开按,一半多一点。换个角度,三晚看不到极光的几率是10%。我们只呆一晚,有多少机会呢?猪小弟继续笑眯眯地,乘以330%。哈哈,哈哈,让他再去按。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因为天黑得晚,游客中心开到九点。对我们来说,绰绰有余。很近,在一条河边上。相当于印第安人的博物馆。他们的导言是如此哀怨忧伤,"自从美国从俄国购买了我们的土地。。。。。。"展出的图片有许多的无奈辛酸与挣扎,比如对于石油开采的不满,对于保留传统文化与生活方式的渴望,对于未来的迷惘,并且反复对我这种匆匆游客款款诉说着"我们的土地"多么美丽壮阔。七点钟有一场关于极光的电影,美奂美轮。印第安人敬畏自然,极光出现时,以舞蹈祭祀。我们到底没能看见极光,0%。在这里,有非常多的动物装饰。酒店的柱子里伸出几个有头有脸有角的半兽,餐馆的吊灯完全用鹿角拼成,博物馆旁边的圆门全部挂满moose的扇形大角,那角是实心的,很重。所以骨雕牙雕角雕是土产,就地取材,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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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朋友一家飞往Barrow,北美最北边的一个点,有点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意思。说是还飘了点雪。我们则南下。时间尚早,去看了一个冰雕博物馆。一个中国人雕的,来自天鹅项下。哈哈,哈哈,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哪怕在这寒冷的北极圈圈旁边。为我们同胞的成功高兴。小小的展室边还有一道冰雕滑梯,猪小弟滑了两次,实在太冷了。另一侧有组狗拉雪橇,猪小弟呲牙裂嘴爬上去,那只狗的耳朵磨得有些圆。

出来终于透了口气,暖和了,外面阳光明媚。沿河漫步,神清气爽。11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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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keetna

 

早上11点从Fairbanks出发一路向南开往Talkeetna。沿途修路,100mile开了三个小时。猪小弟在车上不停地嚎:"我蛮饿。我蛮饿。""先吃垃圾食品。这外面连个厕所都没有你能吃什么。是不是想跟狗熊样去啃草!""好!我-去-啃-草。"

终于回到Denali的时候,都要饿昏了。在一个小烂馆子居然吃到了King Crab,不虚此行。我以为多么大,就上了几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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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南下。这次好点,修路少些。只有一条道,但是没有双黄线,可以超车。窗外似乎只有松树和桦树两种,十分矮小,桦树更是一丛丛象灌木。另外倒真有灌木,是一种柳(Willow),moose的主食。草地上也有野花,最多是粉紫的Fireweed,哪哪都是,遇到了,就是一片,蓬勃地开着。当漫天野火,大地焦枯之后,它是第一个开花的,故名。路上偶尔有几辆车,没有一个人。荒野。我们在永冻层内一路向南,两边的树明显地渐渐高大起来,层次分明。最后那个密度与高度直逼NH,绿意盎然,终于到了Talkeetna,塞外江南。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镇,镇中心几块旧木板歪歪斜斜钉在一起,欢迎来我们美丽的镇,让人觉得无比滑稽。可是,真是美丽的地方。我们的住处(又是朋友代订的,磕头),是一个度假村,巨大的木头屋外面,清澈的河水缓缓流过。绿草茵茵,细雨菲菲,清风阵阵,暮色四合,树林婆娑,摇曳多姿。屋里整木的墙壁与顶棚,另搭了阁楼,摆两张单人床。两个猪欢呼着就冲上去了。还有厨房餐桌沙发壁炉,空间开阔。出去吃饭,所有的商家门口都是鲜花盛开,盆栽吊篮比比皆是,个个娇艳无比,青翠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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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还是登山者的给养补充点。北美最高的山峰McKinley(2万英尺,6千多米)离此100mile,如果坐直升飞机登临冰川,就一眨眼的工夫。所以到处都是空中taxi的广告,各种线路与价钱。我在一家小店甚至看到一叠名片,凭此卡减$20。但是也取决于天气。连日阴雨,我们就没赶上。

可是这个地方,竟让人不舍离去。次日退房后,大猪提出再去街上逛。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开回Anchorage搭半夜飞机回家,这是阿拉斯加停留的最后一天,逛就逛吧。找到一处他们小小的历史博物馆,我裹足不前,流连外面拍了几张花,以为他们很快就出来,这么小个房子。他们果然很快出来了,拿着地图到处找,猪小弟经过我身边,说:"你就站这,不许跟我们一起找。你没有出钱。"稀罕! 我自己去逛街,比找旧迹好玩。

就真的让我找到好玩的,是当地艺人角雕打磨的项链,绘上阿拉斯加的州花,五瓣蓝色的勿忘我。忽然就被深深打动,直觉这该是印地安人取的名字。在如此广袤的旷野,你是不是要离开,为了食物,为了理想,为了生存,那么忧伤的小花,放进你手里,凝结一点泪光,forgetmenot

再见了,阿拉斯加。再见,秀丽温宛一如江南的Talkeetna。我们或许不会再来。人生的路,何止万千。有缘相会,已是大幸。我会时常想起你,你这有着美丽忧伤的,流淌历史长河的,无垠旷野熊出没的,耸立亘古冰峰的,还有那瞬息万变极地之光的,"我们的土地"。开满蓬勃的Fireweed,和那蓝色质朴,小小的,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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