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識色】小鴨子

公司邊上有一條 以公司名字命名的路，路有點蜿蜒，路邊有一家醫院，一所大學分校，幾家公司，一片公寓。路邊是鬱鬱葱葱的樹林，經常有行人走過。春夏之交的日子，有鵝爸爸鵝媽媽帶著很多小鵝大搖大擺地走過。

美國的路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景，一群鵝，悠閑地散步，或者是一步一停地過馬路。車子不得不停下，等他們以最慢的速度踱步從路的一邊到另一邊。

公司門口的這群鵝是今年的常駐戶口，好幾次來去，都見到它們一家。有一天下班回家，我的車子剛轉出公司，就看見那群鵝在路的對面。小鵝們和鵝爸爸鵝媽媽一蹦一跳地向前衝，頭頸一伸一縮，嘴巴一張一合。我還在奇怪，這群鵝今天走路的樣子很莫名其妙。順著它們衝去的方向看去，有一個男人，拿著包，一路小跑，不時地回頭。我情不自禁地微笑，那個男人見到我看見這個情景，朝我苦笑，攤攤手。估計他衹是走過鵝身邊的時候，引起了它們的警覺。小鵝們學著爸爸媽媽的樣子要趕走敵人。不知道後來，那個男人是否逃過了它們的“追殺”，那個情景甚是可愛。

記得小時候楊家渡路上經常會有人販賣小鴨子，黃黃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們，在一隻大紙盒子里擁擠著，唧唧叫著。我的第一隻小鴨子是在我的小學二中心小學門口買的，花了五角錢。那個時候的五角錢可以買五根殘斷的棒冰。

從小學到家有十五分鐘左右的步行距離，那天我帶著小鴨子走了很久。小鴨子會跟著我的脚步，邊叫邊跑。有的時候它會跟不上，但是它總是用盡全力一直追隨。路上的行人駐足微笑，有人說，現在的小孩子都在家玩小霸王游戲機，這樣的樂趣好久都沒見到了。

一直以爲是小鴨子感謝我帶它回家。直到初中的時候，我學到了動物的印隨行爲。禽類動物小時候見到移動的物體就會跟隨，因爲通常這個物體是它們的媽媽。才知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近三十年沒有養過任何禽類了，一是怕有了感情，之後便吃不了鷄鴨鵝肉；二十後來有了禽流感。但是那天見到路上追人的鵝們，又想起了小時候的那隻小鴨子。寫這篇文章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