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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英伦“寻宝”三记

  沈迦

  上午从伦敦坐大巴去剑桥。此行,专为一本书——苏慧廉(W,E,Soothill,1861-1935)译《新约圣经》温州方言本。

  近几年关注传教士苏慧廉,他的著述几乎都翻过了,唯缺这本。从温州到北京,从北美到英伦,我整整找了它三年。问过温州老牧师,问过英国传教士的后代,他们都知道这本《圣经》,有的说还见过,但谁也拿不出。读过温州方言志书,也查过多种汉译《圣经》流布史,对此书的记载五花八门,连书名的说法也不统一。

  我是去年春天要离开牛津的那个上午,才偶然获知剑桥大学图书馆可能藏有一本,当时时间已紧,没法改道前往查考。回来后就与剑桥联系,终于在今年夏天确认,他们收藏的这本,就是我要找的《新约圣经》温州方言罗马字译本,并且是全本。以我有限(其实不算有限)之知见,这很可能是全球孤本了。

  抵达时已近中午,剑桥微雨。酒店要三点才可入住,于是把行李寄在前台,就直奔图书馆了。服务生告我,图书馆在不远的河畔,步行一刻钟可抵。知道寻找、办手续需要不少时间,中饭也顾不上了。

  办好人馆及借阅手续,两点我准时来到Onesimus Ngundu博士办公室。这位黑皮肤的博士是《圣经》版本研究专家,也是剑桥Bible Society分馆的负责人。剑桥一九八四年“战胜”牛津,成功接收了大英圣书公会(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近两百年的收藏,一跃成为全球《圣经》收藏最丰富的地方。

  我推门而入,他就知道我的名字了——这个隔了千万里,与他邮件联系了很多趟的中国人。他的房间里都是古老的书,估计绝大多数是不同版本的《圣经》。我要的书,他已从库房里提出,摆在桌上,静静地等我。不过,按剑桥的规定,这些一九〇〇年前出版的善本,必须在一个特定的房间阅读。于是,Ngundu博士捧着书(他坚持他捧着),领着我,穿过几条古色古香的走廊,来到Munby Rare Books阅览室。

  剑桥有四本不同版本的温州方言《圣经》,现在一下子都放了在我面前。除一九〇二年的《新约》全本外,还有《四福音带使徒行传》及《马太福音》、《马可福音》单行本。《四福音带使徒行传》大英图书馆有藏,我去年读过。

  珍稀图书不准拍照,于是只能手工摘要。该阅览室还只准用铅笔,专门买了一支,二十便士,上面有剑桥图书馆的标志,正好留作留念。没带尺子,无法量书页尺寸,我想到结绳记事。始终面带微笑的老外管理员不时抬眼,看看既忙碌又兴奋的我。

  我还要比对各版本方言译文的差异。这些在今天看来像天书的文字,在苏慧廉的年代叫教会罗马字。英格兰人苏慧廉就是按温州方言的发音,用它将全本《新约》译写出来。好在我是温州人,根据方言的发音规律,连蒙带猜,还能读懂大部分的文字。“CHAO-CHI YI-SU CHI-TUH”就是“救主耶稣基督”,“SANG IAH SiNG SHi”即“新约圣书”。“SZ FUH-IANG TA SZ-DU E-DJUE”是其中一个版本的书名——《四福音带使徒行传》。“带(rA)”是温州话,意为“并”,由此可见苏慧廉的温州话很地道。二十二岁的传教士苏慧廉一八八三年春抵达温州,不出一年就能尝试着用温州话讲道。为了让更多的温州信徒明白上帝的话,他遂决定着手将《圣经》译成温州话。一八九二年,《新约》第一章《马太福音》以单行本的形式由大英圣书公会在伦敦出版;一八九四年,《四福音带使徒行传》出版;一九〇二年,《新约》全本终告译成。

  我在苏慧廉的回忆录《中国传教记事》(A Mission in China)中,获知一九〇二年版《新约圣经》是在温州印制的。今拿到原书,我希望找到证据。果然,扉页背后有三行小字“UE-TSIU FU NAI-DI WHAIIANG-SHI KUE IANG”,这也是用教会罗马字写的,译出来应是“温州府内地会印书馆印”。Ngundu博士告诉我,如果不是我来,没人能懂这句话的意思。“一百年前,大英圣书公会就允许在温州设点印《圣经》,这段历史,我也要再查查。”他同时告诉我,“现在我们要特别重视这本《圣经》了,因为你告诉我,这是全球孤本”。

  整个下午我都坐在图书馆里,用温州话读苏慧廉百年前的作品。周围都是老外,我由此“骄傲”地认为,在今天的剑桥图书馆里,我是唯一能读懂这几本书的人。

  傍晚,饥肠辘辘,冒雨步行归。回到酒店,看介绍才知道,今天匆匆走过的河就是剑河(River Cam),那条在徐志摩笔下柔情似水的河。看来,不论是《圣经》,还是河流,都需要有些特别的说明,正可谓“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2010年8月4日晚漫记于剑桥ArundelH ouse H otel

  8月6日剑桥赴诺里奇火车上改定

  八月六日,上午十点的火车,从剑桥去诺里奇(Norwich)。这是英国东南部的一个古城,两百年前曾经是仅次于伦敦的英格兰第二大城市。

  去诺里奇,是去朗召(Roger Aylott)的家。朗召是半个多世纪前最后一位离开温州的传教士爱乐德(William Roy,Aylott)的长子。他来过温州,与我熟。知我赴英,邀我一定抽时间去他家看看他父亲留下的东西。他父亲一九九七年已去世,享年九十一岁。一九三〇年爱乐德受英国循道公会的派遣,来到温州,一九五〇年九月六日被刚刚站起来的中国政府驱逐出境。

  十一时半到站,网上订的酒店就在不远,步行五分钟即抵。朗召已有留言在酒店,说下午两时来接我。两点,朗召准时来,Long time no see,我们差点要拥抱一下。先在房间聊一会儿,全英语交流,感觉不轻松。真是不到英国,不知道英语不好。后去他家,就在不远的河边,附近是座有千年历史的大教堂。朗召边开门边告诉我,二十五年前移居诺里奇时就住在这里,半个世纪没有搬过家。朗召的妻子M arion也出来欢迎我,我们去年在温州就认识了。先请我在花园坐,摆了休闲椅,拿出糕点,还请参观花园,这可能是英国人的待客之道。其实,我心里想早点进去看材料,他在我酒店房间里就说,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堆了一房间。

  在花园“滞留”了一个多小时,聊了他在温州的童年生活及他父亲一九八七年的温州旅行。我也问他认识的赴温传教士的情况,他一一报他们的英文名字给我。据说,施德福(E。T,A,Stedeford)的儿子,可能还健在,也是个医生,住在牛津附近。他说自己上世纪六十年代还在伦敦邂逅过施师母。老辈温州人都知道施德福——白累德医院(现温州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他寓温近四十年,治病救人。即便是在极左的年代,被污蔑为“外国间谍”时,温州人仍坚持说他是好人。

  终于进屋,他已事先准备了五六个纸箱,就堆在桌边。

  先看照片,先看大幅的,一展开,就重返历史现场。大照片多是合影,中华循道公会一届全国联会、欢送爱乐德回英、汤复三牧师七秩荣庆、欢送唐恩祺回国,等等。有些我在循道公会档案材料里见到过,不过现在看见的是原照,既大又清晰。有一张欢送爱乐德的照片是一九五〇年在城西教堂拍的,可见圣堂两侧那副著名的长对联,照片上还可见书写者落款,署名陈心海。二〇〇八年,温州城西教堂为庆祝教会成立一百三十周年,拟恢复此联。我参与此事,并请林剑丹老师补书。当时咨询过好多老牧师,都想不起旧制。那时如有这张旧照就好了。

  有两张温州城市面貌的大幅照片,分别是从不同的方向鸟瞰老城,远山、江心、艺文及内城的小河清晰可见。这是一九三五年的温州,拍摄者是还吾照相馆。我上月回温州,刚去博物馆看过馆藏温州旧照,没有发现类似的照片。

  还有些老相册,其中两三册是爱乐德夫妇新婚蜜月各地旅游的记录,他们一路走来,都有照片,当然温州最多。我在其中,发现了几张名医郑求是及其家人的照片,郑求是曾师从施德福,一九四九年后参与接管白累德医院,后一直执掌该院,直到一九八五年退休。他是我祖母的姐夫,我小时与他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也叫他爷爷。在一张摄于一九三九年儿童节的照片里,我的姑太抱着我的二伯,正参加教会组织的健康婴儿比赛。

  还见到一张拍摄于一九四八年,题署“吴母陈夫人追悼会中外来宾暨亲族摄影留念”的黑白合照。朗召说,这张照片他有印象,去世的人是吴百亨的夫人。我见写的是吴母,又见追悼会如此隆重,便争辩说应该是吴的母亲。朗召不懂中文,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我的判断。后又找到一本《吴母陈夫人哀挽录》,看了前言,明确逝者真是他的夫人,去世时仅三十二岁。朗召的记忆没有错。他去年来温州时,也与我说起吴百亨,并打听他在“文革”中的遭遇。他说自己应该见过他。他虽出生在英国,但还在几个月大时便随父母来到温州,他十岁前的童年是在温州度过的。

  《吴母陈夫人哀挽录》,马公愚题签书名,线装铅印本,封面上有毛笔写的“爱乐德先生”五字。这应是爱氏去参加追悼会获赠的。吴百亨是基督徒,更是民国温州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当时纵横捭阖。这本哀挽录收录了时人敬献的挽联,我随手翻翻,民国温州名流大半列名其上。朗召指着其中的一页问我,这本书写的是什么?哇塞!我哪知“挽联”用英语怎么说?“中国的一种文字游戏——两句话写在门上”,我如此“深入浅出”的解释,他一定没明白。他又指着其中一联问我,这什么意思?这个考题太难了!幸亏他手指粗,指认不准,我就找了这页最短的一联“相夫有道、壮我东瓯”,用英语解释给他听。其实,他指的是边上金嵘轩撰写的一联——夫婿乃卜式后身赋粟输财实业效忠纾国难、嫂氏有少君坤范知书明礼儒门懿行培家风。要翻译此联,估计要杨宪益再生。

  这批材料,朗召说自己也没有全部看过。我们在灯下一起读,竟然还在其中一本相册里找到张他父亲与girlfrie nd的合影。这个今年已是七旬有五的老人,见此也哈哈大笑。我说,幸亏你妈妈没看见。他的妈妈叫斐良性(Phyllis Marjorie Aylott,1902-1970),一九三〇年以护士的身份被派往温州。他父母就是在温州认识,并坠入爱河,从此相伴一生。斐良性一九七〇年便去世了。爱乐德在妻子去世后,整理了一本纪念集,供亲友留念。我今也有幸获赠一册。

  不觉到晚饭时间,他夫妇留我吃饭。朗召还摆上中国瓷器,一套非常精美的粉彩黄地缠枝福寿碗碟。他说这是他们几十年前蜜月旅行,经过新加坡时买的。我在饭碗还未开用前,把它反过来,端详碗底的款识。确实是老景德镇的精品,估计可上拍卖会。

  朗召给我夹菜,并用温州话说,“慢慢吃”。M arion不解地问,你们说的是什么?我解释,Eat slowly。朗召虽不会中文,但会几句温州话。他说自己学会的第一个温州话单词是“电灯”,最留恋的温州小吃是馄饨。不过,他至今仍觉得遗憾,他的父亲当时没有教他中文。他父亲不仅会说流利的温州话,还能读中国书。

  餐桌上,仍聊起去年他全家的温州行,及因“猪流感”被封闭一周的不愉快经历。他父亲去世后,朗召去过两次中国,不过,二〇〇三年那趟碰上SARS,二〇〇九年又碰上“猪流感”。朗召说他父亲当年两次逃离温州,一次是一九四三年,一次是一九五〇年,前者是因日本的战火,后者是中国的红色革命。这对父子与中国的离合关系,似乎暗合了充满意外并且多舛的中国历史。

  饭后,继续读历史。除了照片,还有不少他父亲的书信,其中有一包多写于一九四九年前后。读英文信不如读照片,那么快便可找出兴奋点。遗憾自己的英语不好。今他为了让我明白sensitive 一词,就举了好几个例子。我才想起,它的意思是“敏感”。他担心,虽然已隔了这么多年,如果公开这些材料,会不会牵涉到些敏感的人与事。

  很遗憾,在今天的中国,宗教仍是个敏感词汇。

  朗召补充向我表白,尽管这样,自己与温州有割舍不了的感情。在暖调的灯下,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虽然我不能全明白他的每一句话,但能领会其中的要义。他说自己父亲当年在温州,与温州的关系是对等的,他既帮助了温州,也从温州学到了很多。他与苏慧廉等帮助创建的教会、医院、学校,其实是温州自己的的教会、医院与学校。传教士走后,温州牧师、医生继续管理着。这段话感觉他讲得有点沉重,因为有感情在。

  近十时告辞。讲了一天的英语,特别累。明天继续。

  8月6日晚漫记于T ravel-ogeN orwich Central酒店8月11日回上海的航班上改定早餐多吃了根香肠,力活。

  亲如知道你们这样做,也会同意的。他回知道今天是体答了两个字:Of Course!

  边吃饭,边给温州老友金辉、方韶毅发短信,报告旧照发现情况。也感慨,一座城市的记忆竟然保存在一个当年被驱逐出境的“帝国主义分子”家的储藏室里。我在短信里写:“我们不断驱逐异己,其实驱逐掉的是自己的历史。”

  九时半,步行去朗召家。到了就开始工作,继续看材料,并访谈。聊他的父母,聊他知道的那段历史。

  中午请我吃汉堡,Marion还烤了鸡腿与点心。就在花园里吃,圆桌上本已摆满照片、书信,现又摆上午餐,两种食粮都有了。

  吃饭时,我建议他,在合适的时候,将其中与温州有关的部分捐献给温州图书馆或博物馆。他说,这是个好主意。不过,还要与弟弟商量。他有一个兄弟叫Adrian,小时也在温州长大。他说,重新建立起与温州的联系,是他愿意做的事。我说,你父饭后他拿出其父的日记给我看,不过,仅是给我看。他父亲在第一本的扉页特别注明,这是私人的记录。朗召说,你读读,别拍照。这套日记有六册,时间从一九四一年至一九五〇年,正是爱乐德任循道公会温州教区长的阶段。他父亲在生前自己做过整理,还写了前言,说明缘起及日记中的主要地点、人物。人物表中的第一人便是苏慧廉,当然还有谢圣弢、吴百亨、郑求是等温州名人。可惜除了前言,其他都还是手写体,我认不了多少字。朗召说自己有将之出版的考虑。

  下午他又找出一堆中文书籍及书信给我,他从阁楼捧这些宝贝下来时,额头都是汗。

  有苏慧廉百年前编的《四千常用汉字学生袖珍字典》(The Students Four Thou-sand and General Pocket Dictionary),扉页写着赠者的题字,可惜不是苏慧廉。还有苏慧廉夫人苏路熙(Lucy Farrar Soothill)的回忆录《走向中国》(A Passport to Chi-na),上面有苏慧廉及女儿谢福芸(DorotheaHosie)的签题,是送给温州教会的。我后来拿此书拍照时,还在其中发现了封苏慧廉的信,装在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里,信封又被别在其中的一页上。别针的位置没有移过,但锈迹斑斑。朗召说自己不知道有这封信,这算今天的一个意外发现。

  孟国美(P-HS,Montgomery)的《温州方言入门》(Introduction of the Wenchow di-alect)也有,我请他好好保管此书,在伦敦大学图书馆,这本一八九三年出版的第一本系统介绍温州方言的专著已列入珍本。我去年借读时,管理员同时给了我副手套。

  还有些中文书信,写者有温州牧师卢源生、汪元星等。永嘉县政府一九四二年发给他全家的通行证也还在,上面有照片,还有各人的中文名。

  我在花园为书籍及书信拍照时,朗召来到我的身边,说有件宝贝要给我看。东西他故意藏在身后,后来拿出的是一件丝绸礼服,他同时把父母的结婚照给我看,照片里年轻的新娘就穿着这件礼服。这件衣服是他父亲保存下来的,整齐地叠好,装在一个透明的尼龙袋里,上面还附了张说明。我请朗召提着衣服,与他父母的结婚照合影。

  四时多,结束工作。他要带我去做City Tour。冒雨去了教堂、古街、城堡(已关门,只在当年悬挂人头的桥上转了一下),花了约一个半小时,有点匆匆。他说,去年在温州因“猪流感”被封闭,只在临离开时有半天获准出来,当时是我带他,匆匆走过大半个城市。今天在诺里奇,竟然又是这样。

  我提议晚上在外面吃饭,“给我个机会”(我此时想起北京申奥的英文口号),回请他们一顿。于是去古城门附近的ZIZZI西餐厅。没想到,朗召夫妇在出门时都做了打扮,朗召西装领带,有点盛装赴宴的味道。我牛仔裤、夹克衫、旅游鞋,夹在他们中间。给崛起的中国“丢脸”了。

  晚十时许告辞,他还送我一罐自家花园酿制的蜂蜜。我坚持他不要再送我回酒店了,于是在门口,互用温州话道——“再会”。

  回酒店的路上,想起以前备考托福、雅思时练听力的“苦难”经历,这次算是连做了两天的听力训练。8月8日漫记于回伦敦的火车上8月11日回上海的航班上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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