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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渊骞卷(1)

  〔疏〕吴曹侍读元忠云:“汉书艺文志:‘扬雄所序三十八篇。’本注云:‘法言十三。’此十三篇,即本传之十三卷。文选班孟坚答宾戏注引作‘十二卷’者,宋祁校本云:‘李轨注法言本,渊骞与重黎共序。’知轨据汉世传本,重黎、渊骞幷为一篇,故合法言序为十三篇,可由祁校语得之。”荣按:李本自学行卷第一,至孝至卷第十三,每卷标题下皆有注语,惟渊骞卷第十一下无文,盖重黎、渊骞本为一篇,多论春秋以后国君、将相、卿士、名臣之事,以其文独繁,倍于他篇,故自篇中“或问渊、骞之徒恶乎在”以下,析为卷第十一。虽自为一篇,然实即重黎之下半,既非别有作意,遂不为之序。弘范知其然,故于此卷标题下亦不为之注。艺文志“法言十三”,此据卷数言之则然,若论其作意,不数渊骞,则止十二。答宾戏注引扬雄传:“譔十二卷,象论语,号曰法言。”此可证旧本汉书此传承用子云自序,其文如此。卷末所载法言序中之不得别有渊骞序,更不辩自明。浅人习见通行法言卷数皆为十三,疑雄传“十二卷”字为“十三”之误,又疑渊骞独无序为传写阙失,遂改“二”为“三”。且妄造“仲尼之后,迄于汉道”云云二十八字,为渊骞序,窜入传中。于是雄传此文不独非子云之真,亦并非孟坚之旧矣。君直据选注此条,证明重黎、渊骞共序之义,至为精核。然谓轨据汉世传本合法言序为十三篇,似亦未协。李本法言序附孝至之后,明不以为一篇。盖重黎、渊骞之析为二篇,汉世已然。谓法言序无渊骞序,则是;谓十三卷为数序,不数渊骞,则非也。

  或问:“渊、骞之徒恶乎在?”曰:“寝。”或曰:“渊、骞曷不寝?”曰:“攀龙鳞,附凤翼,巽以扬之,勃勃乎其不可及也。如其寝!如其寝!”〔疏〕“渊、骞之徒恶乎在”者,学行注云:“徒犹弟子也。”渊、骞之徒,犹云七十子之弟子。仲尼弟子列传以颜渊、闵子骞居首,故举渊、骞以统其余也。音义:“恶乎,音乌。”按:七十子皆身通六艺,而其弟子多不传,故以为问。“寝”者,广雅释诂:“寝,藏也。”按:谓湮没不彰也。音义:“曰寝,俗本作‘曰在寝’,‘在’,衍字。”司马云:“宋、吴本作‘在寝’。”按:此因未解寝字之义而妄增者。“攀龙鳞,附凤翼”者,伯夷列传云:“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索隐云:“喻因孔子而名彰。”即此文所本。巽以扬之,集注本无“巽”字,云:“宋、吴本作‘巽以扬之’,今从李本。”是温公所见监本无此字。今治平本有之,而“巽以扬之”四字占三格,明是修板挤入。秦校云:“当衍‘巽’字,温公集注可证。”是也。俞云:“卢氏文弨云:‘李本巽作翼。’不知翼者即涉上句‘附凤翼’而误衍。温公但云‘扬,发扬也’,不及翼字之义。是其所据本无‘巽’字,亦非别有他字也。今各本皆作‘巽以扬之’,盖据宋、吴本加,非李本之旧。”荣按:旧监本固无“巽”字,然此或传写偶脱,非必李本如此。后汉书光武帝纪章怀太子注引此文正作“巽以扬之”,(各本皆同。)则其所据本有“巽”字,为宋、吴本所自出,钱本亦有之,于义为足。盖下文勃勃乎其不可及也,即承巽字而言。巽为风,故云勃勃。龙麟、凤翼喻孔子之道,巽风喻天。言七十子得孔子而师事之,天实助之,以成其名也。勃勃乎其不可及也,世德堂本作“不可及乎”。“如其寝!如其寝”者,七十子之成名皆以孔子,七十子之弟子源远而流益分,不复能有所附丽以成其名,然则七十子之遭际,岂得与其弟子之遭际相提并论也!

  七十子之于仲尼也,日闻所不闻,见所不见,文章亦不足为矣。〔疏〕“七十子之于仲尼也”,司马云:“宋、吴本作‘七十二子’。”按:孟子云:“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本书学行云:“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皆举成数言之,此亦同。宋、吴本非。“日闻所不闻,见所不见”者,圣人之言行,如天道之日新,学者得圣人而师之,其进益无有已时也。“文章亦不足为矣”者,司马云:“言游孔门者,务学道德,不事文章。”按:谓七十子不必皆有著述传于后世,非其才有所不逮,乃日有所不给,亦意有所不屑也。

  君子绝德,小人绝力。或问“绝德”。曰:“舜以孝,禹以功,皋陶以谟,非绝德邪?”〔注〕是皆德之殊绝。“力”。〔注〕绝力者何?“秦悼武、乌获、任鄙扛鼎捙#蔷π埃俊薄沧ⅰ炒说冉砸远嗔僦兀乐卸溃讲坏闷渌廊弧!彩琛场熬泳拢∪司Α闭撸讲豢杉讣啊Q跃有∪烁饔衅洳豢杉讣罢撸又诘拢∪酥诹κ且病!八匆孕ⅰ闭撸⒌湓疲骸坝绪ぴ谙拢挥菟矗竿纾竾ǎ蟀粒诵骋孕ⅰ!敝杏乖疲骸八雌浯笮⒁灿耄康挛ト耍鹞熳樱挥兴暮V冢诿眵现铀锉V!薄坝硪怨Α闭撸砉痹疲骸坝砦纾尕食晒Α!弊蟠压疲骸懊涝沼砉Γ∶鞯略兑印N⒂恚崞溆愫酰俊薄案尢找在印闭撸尢遮釉疲骸霸蝗艋鸥尢赵唬骸实县实拢用麇鲂场!笔樾蛟疲骸案尢帐肛授印!薄扒氐课洹⑽诨瘛⑷伪煽付牛”者,秦本纪云:“惠王卒,子武王立。”索隐云:“名荡。”按:本纪称武王者,省言之。下云“悼武王后出归魏”,又始皇本纪云“悼武王享国四年,葬永陵”,是以二字为谥也。本纪又云:“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王与孟说举鼎绝膑,八月,(按:悼武四年。)武王死,族孟说。”是乌获、任鄙皆秦悼武王同时人。孟子云:“然则举乌获之任,是亦为乌获而已矣。”赵注云:“乌获,古之有力人也。”则乌获乃古有力者之称。秦悼武王时之乌获,以有力着,因取此名名之耳。梁氏玉绳汉书人表考云:“案文子自然篇,老子曰:‘用众人之力者,乌获不足恃。’是古有乌获,后人慕之,以为号也。”樗里子甘茂列传云:“秦人谚曰:‘力则任鄙,智则樗里。’”音义:“扛鼎,音江。”司马云:“捙#揭粤脚O嗷鳎鐠手状。”按:张平子思玄赋旧注云:“挘植病!庇滞ㄗ鳌氨濉保菏榘У奂驮匏樟肿⒃啤笆植濉保且病H辉驋牛即手搏牛之谓。殷本纪正义引帝王世纪云:“纣倒曳九牛。”注“是皆德之殊绝”。按:司马长卿封禅文:“未有殊尤绝迹可考于今者也。”是殊、绝义同。注“此等皆以多力举重,崩中而死”。按:世德堂本无“此等”二字。秦本纪:“举鼎绝膑。”集解引徐广云:“一作‘脉’。”弘范所据史记,字盖作“脉”,故云崩中。内经阴阳别论云:“阴虚阳搏谓之崩。”王注云:“阴脉不足,阳脉盛搏,则内崩而血流下。”即其义。史记惟言秦武王举鼎而死,今按告子孙疏引皇甫士安帝王世说(当作“世纪”。)云:“秦武王好多力之士,乌获之徒并皆归焉。秦王于洛阳举周鼎,乌获两目血出。”则乌获盖亦不得其死。任鄙死状未闻。白起列传云:“昭王十三年,穰侯相秦,举任鄙以为汉中守。”则鄙至昭襄王时犹存。弘范云此等皆以举重死,或别有所本。

  或问“勇”。曰:“轲也。”曰:“何轲也?”曰:“轲也者,谓孟轲也。若荆轲,君子盗诸。”请问“孟轲之勇”。曰:“勇于义而果于德,不以贫富、贵贱、死生动其心,于勇也,其庶乎!”〔注〕或人之问勇,犹卫灵公之问陈也。仲尼答以俎豆,子云应之以德义。〔疏〕“若荆轲,君子盗诸”者,刺客列传云:“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索隐云:“轲先齐人,齐有庆氏,则或本姓庆。春秋庆封,其后改姓贺,此亦至卫而改姓庆尔。荆、庆声相近,故随在国而异其号也。”又同传正义引燕太子篇云:“荆轲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吴云:“为燕太子刺秦王,以君子之道类之,则大盗耳。”司马云:“比诸盗贼。”按:义详后文。“请问孟轲之勇”,治平本无“问”字,钱本同,今依世德堂本。“勇于义而果于德,不以贫富、贵贱、死生动其心”者,吴云:“养浩然之气,勇之大者。”按:“孟子云:‘我四十不动心。’曰:‘若是,则夫子过孟贲远矣。’”赵注云:“孟子勇于德。”又:“孟子云:‘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又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其于勇也,其庶乎”者,荀子性恶云:“天下有中,敢直其身;先王有道,敢行其义。上不循于乱世之君,下不俗于乱世之民。仁之所在亡贫穷(一),仁之所亡无富贵。天下知之,则欲与天下共苦乐之;天下不知之,则傀然独立天地之间而不畏。是上勇也。”注“或人”至“德义”。按:世德堂本“犹”作“若”;“应之以德义”,无“之”字。(一)“亡”字原本讹作“虽”,据荀子性恶篇改。

  鲁仲连 而不制,〔注〕高谈以救时难,功成而不受禄赏。蔺相如制而不 。〔注〕好义崇理,屈身伸节,辅佐本国,系时之务也。〔疏〕“鲁仲连 而不制”者,鲁仲连邹阳列传云:“鲁仲连者,齐人也,好奇伟俶傥之画策,而不肯仕官任职,好持高节。游于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柰何?’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万之众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鲁仲连见新垣衍曰:‘昔者齐愍王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也,梁亦万乘之国也,俱据万乘之国,各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不肖,而与其所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新垣衍起,再拜谢,不敢复言帝秦。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军,秦军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鲁连,鲁连辞让。使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为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其后二十余年,燕将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谗之燕,燕将惧诛,因保守聊城不敢归。齐田单攻聊城,岁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燕将见鲁连书,犹预不能自决。欲归燕,已有隙,恐诛;欲降齐,所杀虏于齐甚众,恐已降而后见辱,乃自杀。聊城乱,田单遂屠聊城,归而言鲁连,欲爵之。鲁连逃隐于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音义:“ 与荡同。”司马云:“宋、吴本‘ ’作‘ ’,‘制’作‘剬’。介甫曰:‘ 古荡字,剬古制字。’”按:说文:“愓,放也。”古书多假“荡”为之。 、 皆“愓”之俗。玉篇:“ ,他莽切,直也。”非此文之义。五帝本纪:“依鬼神以剬义。”正义云:“剬古制字。”梁氏志疑云:“古制字作‘制’,若‘剬’,音端,与‘剸’同。则‘剬’乃‘制’之讹矣。”按:篆文制作“ ”,隶变作“ ,传写遂误为“剬”耳。 谓自适,制谓自持。鲁仲连 而不制,谓其能轻世肆志,而不能仕官任职。蔺相如,见重黎疏。制而不 ,谓其能惩忿以先国家之急,而尝为宦者令缪贤舍人,亦降志辱身矣。司马云:“仲连不以富贵动其心,而未能忘死生;相如不以死生动其心,而未能忘富贵,故云然。”温公意以此为承上章而言,故释之如此,然义似未确。注“功成而不受禄赏”。按:世德堂本作“爵赏”。注“好义崇理”。按:世德堂本作“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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