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阅读页

第二十一章 临逃

  反正也把君闻书打了,与其在这儿等着不知是毒打还是活埋的责罚,不如做困兽之斗——逃!

  一夜风呼啸,一夜没睡好。萧靖江的信也没看。我不得不承认,虽历经两世,已经死过一回,但当灾难来袭时,我还是不能超脱。人啊,可能就是这样,未来的灾难永远都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当灾难真正到来时,恐惧的心已经麻木了,觉得也不过如此。我现在就等着“也不过如此”的灾难的到来,所以,我仍然有些恐惧。

  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我对自己说,再不哭了,再不哭了,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哭了。我想做最坏的打算,但最坏的打算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前世的时候,大家总说,死都不怕还怕活么?但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怕死这个结果,而是怕死的过程。如果真的受凌辱,我可能还是选择死吧。我也尽力往好的方面想,我不寄希望于下一世——上一世便是想着下辈子重头来过,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努力。但如果真不行了,也就别怨什么。

  八月,已是秋天了,园里有桂花香。都说桂馥兰熏,桂花真的很香,我在一棵桂花树前站着,心潮涌动。草木无情,有时飘零,我们是世上最睿智的动物,可是一轮又一轮,倒只有桂花树屹立在年年相似的秋风中。

  我还是按时赶到书房,奇怪的是,君闻书今天并没有来,侍槐也不在。我悄悄地找到锄桑,他说少爷早上吩咐让林先生今天不用来了,侍槐这会儿正在去林家的路上。我问怎么了,他说不知道,听侍槐说好像是不舒服,一早上就没起来。

  病了?我怀疑地想。昨天打我时精神好好的,怎么就病了?锄桑看了看我,“司杏,你的手怎么了?今天脸色也不大好,你怎么了?”我支支吾吾地,问他有没有请过郎中,他说不知道,也没人敢进去,都在等着侍槐回来。

  自我来琅声苑,这还是头一回。真的病了?我倒踌躇起来。要不要去看看?我也是丫鬟啊!锄桑在一旁看着我,“司杏,要不你进去看看?平日你和少爷也比较近,他的卧房我都没进去过。”

  我也不敢。他的卧房我倒进去过,可那是他不在的时候去收拾屋子,他在的时候我还真没去过。一个男人在那儿躺着,我进去怎么好。在前世,十四岁的男孩子不算什么,可这宋朝,十五岁就可以结婚了呢!我一个女的……更何况,我昨天还以下犯上地打了他,说实话,我也不大敢。

  “二娘呢?”我问。锄桑说也不敢太惊动,恐夫人那边知道,怪罪下来不好说。而且,少爷也嘱咐不要乱说。

  那怎么办?索性不管了。君家没一个好人,得病也活该。再说,我自己的命运都不知怎么着呢,还管他?让他也受受苦,反正死不了。我跑到书库坐下,找了本小说准备钻进去,不管天塌地陷,等着灾难降临。忽然看到桌上带血的剪刀,又想起昨夜的事,再扭头一看,药瓶和纱布还在他的书桌上摆着。罢了罢了,佛说以一念度人,看在他也曾为我包扎过,总算有点儿善念的情分上,我便去看看吧。

  锄桑正倚在君闻书的卧房门口,见我来了,立刻小声说:“你要去看看吗?”我点点头,想往里走,又收回脚步,回头道:“你和我同去吧。”

  “我和你同去,为什么?”

  “他终究是个男的。”我的脸有些红了。

  “嗨,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丫鬟。他是个男的,也是个少爷呀。你快去,我可不敢去,他平日不愿我们进他的卧房。”

  我犹豫了一会儿,豁出去了,横竖也不指望着有好日子过,要打便打,要骂便骂,早晚都得来,那就早点儿面对吧。“锄桑,他没病倒好,若真病了,听见我的声音不对,你可得进来看看。”锄桑答应了,我踮起脚尖,悄悄地往里走。

  窗帘没拉上,屋里很暗,君闻书正脸朝里地躺着,身上盖着薄薄的石青丝缎凉被。他一动不动,睡着了?究竟有没有病呢?我抓了抓头发,或许只是起迟了吧!是不是呢?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悄悄地去看看,只要他睡着,我便悄悄地出来,坚决不让他发现。

  我悄悄地凑了上去。他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呼吸好像有些沉重。真病了吗?我伸头向房门口看看,侍槐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是不是病了?我又转头看着他,我可不敢伸手试,万一把他弄醒了,肯定罪上加罪了。我想了想,有气儿就行,我还是先出去为妙,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侍槐也快回来了吧。我又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缩着头、提着脚跟跑出来,他却睁开眼睛,转头看见我,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我还当是侍槐。”

  完了,他没病,我更说不清了。我赶快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锄桑说您没起,怕是不舒服,他从来没进过您的卧房,怕进来惹您生气,就让我进来看看。”我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话都不知君闻书听没听到。

  他漠然地说:“你不是恨我吗?我病或不病,和你有什么相干?”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我不吭声,只施了一礼,“少爷既是好着,奴婢就先下去了。”

  “站着!”他坐起来,“既是来了,侍候我起床吧。”

  什么?我侍候你起床!不,我不当贴身丫鬟。我站着不动,一径望着他,“少爷,奴婢一向笨,侍槐就回来了,我去叫他。”我拔腿就要往外走,后面又有话了,“难道我还吩咐不动你吗?”

  我皱了皱眉头,好大的火药味儿,找茬儿是吧!我不声不响地退回去,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即使是像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也不想和君闻书再起正面冲突。我默默地走过去,站在旁边,也不知该怎么弄。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别过脸去。

  “你做什么?还不去拿衣服!”我张望了一下,衣服在前面挂着。我拿了衣服低着头递给他。好半天没人接,又怎么了?我疑惑地抬起了头,他就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干什么?你的衣服!我们这么互相瞪着,他皱了皱眉,“你看着我干什么?过来给我穿上。”君闻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个女的,两世连男人的手也没牵过,给你穿衣服!我按捺住火气,在心里提醒自己是个丫鬟,反正他也穿着衣服,我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不算太离谱。

  我不看他,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他却手一动,解开衣服。我往后一跳,盯着他的脸,问:“你干什么?”

  他也极不耐烦,“换衣服!难道你让我穿着睡衣再套外衣吗?”原来如此。是呢,上一世我也要穿睡衣的,到了这一世,我便只能穿着中衣睡觉了。可是这……

  “少爷,奴婢从来没学过这个,只能做点儿粗活,还是让侍槐来吧,他也该回来了。”我把衣服往旁边一放,便要出门。

  “站住!”君闻书的声音里充满了火气,“今天若是走出这门,你……你……你看我不……”他没有说下去,听着却是气极了。

  我咬着牙站着,低头说道:“少爷有事请吩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君闻书的衣带已解开,前襟敞着,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两眼冒火地盯着我,“好,我现在就吩咐你,过来给我穿衣裳!”

  君闻书想干什么?我冷冷地说:“少爷,我是下人,请自重。”

  “自重?你为了看他的信打了我一巴掌,你就记得自己是下人了?君家的家法,对下人就那么不经事?”君闻书的语气越来越逼人。

  一夜没睡,我的神经也高度紧张,他这么一说,我的火又上来了,使劲儿压着,“请少爷放手。”

  “我让你回来给我穿衣裳!”

  “请少爷放手!”他仍然不动,我气极了,“请少爷放手,我不想再动手打第二次!”他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居然拉着我往后拖。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用力甩着胳膊,大喝道:“你松开!”

  门外突然响起锄桑的声音,“司杏,怎么了?”然后他几步蹿了进来,却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我们。

  君闻书松开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谁让你进来的?”

  “少爷,我……她……”锄桑结结巴巴地说,“司杏以为您不舒服,要进来看看,然后……她说,要是她声音不对,我就进来看看。然后……然后……她刚才叫成那样,我以为……以为……我就进来了。”

  君闻书的声音越发冰冷,“你们感情倒不错嘛!司杏,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让你的声音不对劲儿?”我也无语,今天这事情越来越说不清了。我施了一礼,“少爷先歇着,我们先下去了。”锄桑也跌跌撞撞地行礼,跟着我出去了。

  锄桑不断偷偷打量我的脸色,好几次想言语又不敢。我立在院子中,阳光照着我,我却不知该去做什么。书库,不必去了吧。厢房,去干什么?我的住处,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哪里去呢?

  正怔忪间,侍槐匆匆走进院里,“司杏、锄桑,少爷起了吗?”锄桑迎上去,对侍槐耳语了几句,他大惊失色地看着我,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话。我惨然一笑,泪却扑簌扑簌往下掉。我说过今天不哭了的,可怎么还是哭了?我捂住嘴巴,往正房的西山墙跑去。锄桑要追我,侍槐却拉住了他。我蹲在西山墙的阴影里放声大哭。

  惨啊惨啊,我这一世怎么这样惨啊!先是爹娘没了,成了要饭的。要饭怎么就要到这个地方来了?二娘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个君家,连条出路都没有,留在这里干什么!反正也把君闻书打了,与其在这儿等着不知是毒打还是活埋的责罚,不如做困兽之斗——逃!

  后来,我无数次想,我进君家四年多,挨了君如海和君夫人两顿毒打,我都没有出逃的念想,缘何君闻书的十戒尺却让我爆发了呢?我想来想去,觉得一是那时候力气小,有些事情做不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君家的生活既没有希望,而君家和我的矛盾又日益累积,瞬间爆发。

  前世的家里,有一本我从来没有看完的书,是加缪的《置身于阳光与苦难之间》。模糊地记得,他在谈到人的反叛时曾说,“奴隶主经常不解,为什么一贯顺服的奴隶,常常会为一件小事而突然反叛以至于不惜生命呢?”他对此的解释是,每个人面对挫折和痛苦的承受能力都有一个平衡点,当日益累积到超过这个平衡点时,所有的忍让都会变成不耐烦,继而爆发。也许,我的平衡点就在君闻书打我的一刹那。是,君夫人打我,因为我那时刚去君府,虽然明明自己是冤枉的,却不敢反抗。后来君如海打我,君闻书明知我是冤枉的,也不替我辩白。我是下人,但我也是人,而且是个现代人,现代人所应具有的一切,并没有随着我穿越到宋朝而湮灭。我识书,我断字,我也有自尊自爱之心。君家的主子们可以让我对他们恭敬,却无法让我对他们尊敬,更无法让我对他们产生喜乐的感情。对于他们,我能有的,只是厌烦与反叛。每一次我受到君家人的凌辱,我都会加深这种情绪。我每天生活在这种情绪里,爆发是迟早的事。君闻书打了我十戒尺,这只是导火索,因为,我确实早已想离开君家。对于君家,我从来只当作一个过路的场所,当日子变的压抑而痛苦,而出去的希望变的渺茫时,逃,真是早晚的事。

  我想起我曾动员听荷逃跑所用的那棵杏树,我为什么不自己试试?绳子,我得先有绳子。我听了听四周没有动静,站起身子探头往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贴着墙边躲躲闪闪地出了院子,一口气跑回我的住处。

  什么都不用带,太显眼。我翻了翻箱子底攒的工钱,拿了萧靖江的两封信,解开腰带,把这些东西绑在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绳子是来不及找了,我取下窗帘,扯下床单,捆起被罩,反正逃不成也活不了,不需要再用这些东西了。撕,全撕掉!今天若是逃不出去,我就吊死在杏树上。我爹说了,托杏花的福……我的泪又流了下来,爹、娘,儿受的这苦,你们……你们可要保佑我啊!

  我很快便收拾好了,又看了看房间。这屋子,我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哭着进的这间屋子,如今又哭着出了这间屋子。两年了,我像尘土似的,如今也该失去踪影了。我深吸一口气,跺了跺脚,出了门。却又转回来,拿上剪刀。万一跑不了,又来不及上吊,我先捅死自己好了,好坏不再受他们凌辱,也赚个痛快的死法。

  琅声苑到内厨房的路我从来没走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了。我怀里反正揣着剪刀,要死很容易。我不敢再回到琅声苑。依稀记得,门前这条路往西是通往圆珠湖,圆珠湖绝对是个活处,肯定有路通往别的地方。八月的太阳仍然很毒,赏景一般都是早上或下午,君家人本来就少,湖边的人应该不多,可以躲一下。

  我往西去了,很快就到了曾经遇见君闻书的那个拐角。顺着再往前跑,一大片湖荷出现在眼前,这便是圆珠湖了。圆珠湖并不是规则的圆,一湖密密的荷叶,一片碧绿,风一吹,荡起一片碧波。可以想象,当上面滚满露珠时,确实十分美。我悄悄地四下看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我顾不得欣赏,撒开腿顺着路往北跑。

  跑到一个岔道口,一条路往东,一条路继续往北,应该走哪条?我在心里判断一下方位,内厨房是在西北角,我曾经就是在内厨房后的那条路上闲逛才进了树林。我往北跑了几步,慢着,水!我想起那棵杏树脚下有水。水在北面,通往哪里,是圆珠湖的活水吗?我倒退回去,跃上湖堤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水从西北来,按风水,也应该从北进。我沿着湖找了一圈,果然在西北面是一个渠。顺着渠,我慢慢地走进树林。

  八月,正是草繁茂的时候,我两世怕蛇,这么深的草,平日又没有走动,不会有蛇吧?想了想,身旁有一棵刚长出来的小树,我折断了它,掏出剪刀修了个把手,一面扑打着一面往前走。都说打草惊蛇,好不好用,我就当作心理安慰吧。

  树林里杂草丛生,密不透风,汗不断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已经判断不清方位,只能顺着水走。怎么这么深?我有点儿累了,也不敢歇着,埋头向前走。

  终于,看见青石头了,我当年给自己造的“杏坞”!两年没来,青石头还是那个样子,看来一直也没人来过。我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杏树——更粗了,花期已过,树上倒是结了不少杏子。都说杏子要结两次果,还真是。我洗了把脸,清爽多了。怎么办呢?这么高的树。

  杏树的树干并不光滑,长出好些树结子。我试着抓着这些结子往上爬,爬到中间,能抓的东西没有了,我也不敢再往上爬了。我猴在树上,怎么办呢?我试着想伸手够到墙,可是够不到,而且墙比树皮还光滑,我也不敢攀着走。怎么办?我的汗不断往下流。我眯着眼睛往上看,头顶不远处有个粗粗的枝丫,再低头看看,下面是水,还有青石。我不断观察着,有了!我顺着树又下了地。

  我捡了块青石头,拿出我结的布绳子,拴住石头,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腰上,不断地缠绕,到了最后,把石头也别在腰后。虽然很沉,但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试试了。

  我又爬到上一次停住的地方,解下腰间的石头,把两边紧了紧,拿起石头,朝着头上的枝丫使劲儿扔,石头绕过了枝丫,借着绳子的力量挂在了上面。我大喜,连忙松了松腰间的绳子,石头便慢慢地落到了我的眼前。

  我依旧把绳子缠在腰上,连着石头——不能扔,万一还有作用呢。这下我可不怕了,相当于有条保险绳,可以放心大胆地爬了。

  在爬之前,我还是谨慎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什么事儿也没有,正午的阳光烤得人发焦,他们可能都歇息去了吧。中午的守备可能相对松懈一些,毕竟很少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的。我想起第一次在君府遇见杨骋风时,他说君府有护院,应该就是那个孙教头吧,想起他,我便打了个冷战,赶紧往上爬。

  到底爬上来了,其实没想象的那么难,有条保险绳就不害怕了。可是,人有时是要孤注一掷的。我坐在树顶,隐约还能看见各处的房子——东北是空了的停霞苑;东南是住着心如蛇蝎的眠芍的澧歌苑,还有听荷,你要是和我一块儿跑多好;中间是那个不分好歹的君如海和君夫人;最西南,哈哈,君闻书,再见了!

  我往下一看,呀,杨骋风说的没错,果然是又深又滑。我解下石头,仍旧试了试,绳子的长度到底足够了,可是那样就会留下痕迹。我想了想,把绳子全部解下来,再往下探探,离地面还差一丈左右。一丈就一丈,我认了。

  有条枝丫正好横在墙上,我把绳子在上面绕了一圈,最后再看了一眼君府——再见吧,姑娘我要走了,什么等着赎身,什么被打发,我什么都不用了,姑娘我自己出府!

  我小心地抓住绳子,用脚蹬着墙攀下来。感谢小时候练就的爬墙本领,虽然腿颤抖着,到底爬下来了。离地面就一丈远了,我不怕。我从怀中掏出剪刀,剪断一股绳子,双脚使劲儿一蹬,借着力量我便跌在地上,绳子也跟着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更多

编辑推荐

1心理学十日读
2清朝皇帝那些事儿
3最后的军礼
4天下兄弟
5烂泥丁香
6水姻缘
7
8炎帝与民族复兴
9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10这一年我们在一起
看过本书的人还看过
  • 绿眼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石钟山影视原创小说。

  • 男左女右:石钟山机关小说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