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酒官儿

那天去采苹果的时候，顺便到果园的小酒屋去品酒。主人很大方，一路品尝下来，不买就不合适了。

拎了两瓶出来时，尘儿就在一旁告诫我，“妈妈，你一定不能喝醉啊。不然，再也不让你买酒了。”

我大笑。大概尘儿还是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在喝完酒后跟他开的玩笑。

那次，喝过酒，尘儿跑到我面前，关心地问，“妈妈，你喝醉了没有？”

尘儿他们看过《过猴山》那个动画片，对里面喝得醉醺醺的猴子们印象颇深。

我突然玩性大发，学着猴子的样子摇头晃脑，摆出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尘儿有点急了，摇晃着我，伸出两个手指头，问我，“妈妈，这是几？”

我说，四。我的话音刚落，可怜的尘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很真实的伤心的那种。

自然，我的酒是立即醒了。抱着尘儿又哄又赔罪的，再也不敢造次了。看来，幽默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不可以急功近利。

其实，跟从前比，我已经很少喝了，连酒量也跟着下降很多。不知道，对那偶尔的一小杯红葡萄酒都耿耿于怀的尘儿，若是见到妈妈当年对着燕京啤酒瓶一顿狂饮十几瓶的样子，会不会吓傻。

人就是这样吧，无拘无束的时候，可以那样放纵自己。到有了家，有了孩子，就不得不收敛起个性，规规矩矩地做人，否则，怎么教育孩子呢。

当天晚上便让老公打开酒，这种小作坊酿的酒，我总感觉像是自家的饭菜那样，要比大的酒厂做的酒更精细有个性。那酒的后劲很大，昨天喝过小杯，结果陪着爱儿休息的时候便香香地睡着了。

今天又要喝的时候，尘儿在一旁叫，“妈妈，你喝酒后，我要考考你，要是你答不上来，你就再也不许喝酒了。”

只能应允。我冲老公苦笑。儿子果然是爹啊，已经开始管到妈妈头上来了。

那一小杯喝完之后，尘儿果真一丝不苟地考问起我来了。他先是伸出两个手指头，问我是几。我盯着尘儿摇头晃脑了半天，最终不敢再说是四了，真怕他再哭。随后又有两道题目，简单的加法和乘法。当然，我都答对了。尘儿满意地点头。我趁机问，那可以再奖励一点妈妈吗？满以为他会说No，没有想到，尘儿竟点头，“好吧，只加一点点，因为你都答对了。”我跟老公大笑，好一个奖惩分明啊。

我添酒的时候，尘儿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嘴里一直在说，“好了妈妈，不许再倒了……”

唉，自由啊，是多么珍贵的一种东西啊，可惜，我买不到它了。

幸好，取代它的，是一种甜蜜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