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你的温暖照亮了我。’看见这张转了身的图片,这句歌词就冒出来,这是好久以前的歌,我都忘了,那时候我人在哪里?
昨晚读了老友从国内发来的高中以前同学们的照片,我几乎全都没认出来谁是谁,过去是谁现在又是谁。有些同学都三十几年没见过了,很难辨认出来,真是如梦一样的感觉。
老友告我,几个熟悉的名字,记得一个曾是我的同桌呢已经过世了。我心里突然感到一种惆怅,失落。那时候我们互相打架,一块玩一块儿闹的情形,互相捉弄,唱通篇的《杜鹃山》的情景,现在都已成为故事了,那时恨不能揍对方一拳的义愤,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我只觉得他们像梦一样在我迷迷糊糊中存在过,又都远去了。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吗?这些年的变动,他们都是怎样过来的呢?我如果看见他们是否愿意听这些凡人琐事呢?我们生活从来没有再交结过,所以我就都忘了,连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人生一程又一程,转一次弯,我们认识一些新的人,也忘记一些人,最后呢,看身边一直还有谁相知?更别提一直相爱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我与他们何止是十年!我是不是记性特别差所以才记不住他们?还是因为我一直不在国内和自己小时候的地方长久分离?还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过去?
我感到一种无根的眩晕。我突然想回去见见这些故人,他们中的很多人普通得如同一粒沙尘,浮游在北京的沙尘暴里。我又比他们有什么不同?
故乡,陌生的脸,陌生的故人,今夜在大洋彼岸我突然内心让往事和不相干的故人占满。
陌生的故人, 我也为你们斟满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