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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音乐很响,舞厅里拥挤得很。穿梭于跳舞的人群之间,鹤立与约翰相拥着,踩踏着爵士乐的节奏。鹤立已经醉酗酗了,她喝了许多瓶啤酒,白色的泡沫顺着嘴角流下,滴在了散乱的黑色发稍。约翰口中含着她的头发,吮吸着发丝上流淌的酒精,他也是一副醉酗酗的样子。
“红羽,你好美丽,生完了孩子,又象从前一样的美丽,”约翰咬住了她的耳朵。
恍惚之中,鹤立觉得自己成了红羽,那位幸运的、受人宠爱的谭小姐。一股温情淌过心田,鹤立陶醉了,她变成一片幸运的羽毛,借助约翰口中哈出的热气,袅袅上升,享受着约翰温柔的怀抱。
“红羽,我的红羽,”约翰喃喃自语,牵动着她肩头的蕾丝吊带。
约翰用舌尖舔噬着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痒痒的,骚动着,鹤立觉得自己被融化了,成了一块融化着的冰激淋。约翰的声音很轻柔,也很温婉,在嘈杂的舞厅里,那么的亲近,却又那么的遥远。恍恍然,鹤立吞噬着那块冰激淋,甜甜的,滋润到了心灵的深处。可是,冰激淋毕竟是冰激淋,即使融化了,也是一汪冰凉的奶油,冰凉的感觉沉淀到了心底。阿梁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即使在他们如火如荼的巅峰,鹤立最多不过是他的小美人而已。
“红羽,我爱你,”约翰搂住她裸露的脊背。
阿梁爱她吗?曾经爱过她吗?现在爱她吗?将来会爱她吗?鹤立昏昏然,她不想思考,却又不能不思考。约翰口口声声地爱她,可是他爱的依然是红羽。红羽现在不美丽了,挺着大肚子,甚至失去了约翰的忠贞,然而,红羽依然是约翰的爱,主宰着约翰的生命与灵魂。
她是谁?鹤立茫然了。在她不美丽的时候,鹤立知道自己是谁,一位努力工作的雇员,丑陋,却受人尊敬。现在有了人工制造的美丽,鹤立却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一张美丽的躯壳底下,没有灵魂,没有血肉,她只是一部运作的机器,为有权有势的男人取乐,伙同阿梁一起榨取公司的钱财。
天哪,鹤立头痛得厉害。她吻住了约翰,拼命地咬他的舌尖。她需要发泄,肌体的负荷,灵魂的重压,她通通需要发泄出去……
“我爱你,爱你,爱你,”约翰回吻着她,含糊而又急促地说着。
鹤立哭了,泪如雨下。
约翰爱我,约翰不爱红羽,约翰爱鹤立。她一遍又一遍想着,唠叨着,重复着,她需要自己相信。重复了许多遍,鹤立终于鼓足了勇气,对着约翰咆哮起来:“鹤立!约翰爱鹤立!”
约翰怔住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舞厅里更加拥挤了,嘈杂的人声盖过了音乐声。他们之间产生了距离,并不很大,却又显得那么不可逾越。
“我─是─鹤─立─”鹤立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Her-li?”
“对,谭鹤立!”
“鹤立?那位丑八怪的老女人?同样的父母所生,怎么会这样的天差地别,红羽美若天仙,她姐姐却丑不堪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约翰的脸上。
“我就是谭鹤立,经过整容的谭鹤立!”
约翰木然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回去吧,约翰。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回去忠诚地对待老婆。”
鹤立转过身去,狂奔着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