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回到公寓，幽暗的光线里有股烂苹果般甜腻腻的气味。无论她呆在哪个角落，都感到无边无际的虚空。洗手间和厨房黑洞洞的，她甚至不敢走进去。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她打算漫游南方，选定某个小城市生活一段时间。没有豪华的饭店和商场，但是有充足的水源和很多绿色植物。她可以澈底净化肺里的空气，清理记忆的残片。在此之前，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探望父母并征得谅解，结清房租退掉公寓，到出版社办离职手续，跟几个好友道别。

孜孜拿去电话听筒，发现有一条习今的留言。她触电般跳开好几步，仿佛那电话是个魔盒，他正藏在里面偷窥她。

孜孜，坦白地说，跟你在一起有点痛苦，但是比起跟你分开的痛苦，那就成了幸福。我相信一句话，喜欢是快乐的感觉，而爱必定有痛苦的成分。我的生活是个怪圈。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没有恋爱过。在情场上取胜越多，离爱情本身越远。所以我会向你进攻到底，哪怕惨败。如果你喜欢约会的形式，我继续奉陪。二十四小时显然太短，一个月也远远不够，一年怎么样？如果一年嫌短，那么，延长到一辈子。另外，我没有睡过女作家。

孜孜站在窗边，眼睛有点湿润。

夕阳像一粒水果糖，逐渐融化在重重叠叠的楼群中。在万千灯火点燃之前，有一段难得的安静时刻。城市呈现出浅灰的调子，街道上归家的行人像是剪影。她走到电话机旁边，轻轻按下回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