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辉哥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

虽然可以联系，但三年间最多不超过三次，几乎都是通知对方自己的最新联系方式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中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和老大永不失去联系？！女人就是女人！辉哥能不明白她的小心眼？但辉哥永远稳重地认真地和她交换联系方式，辉哥简洁的问候中从来没有老大的影子，好像天经地义似的。

最近方便么？辉哥问她。
她当然明白，这方便指的是时间和经济。
还好。她淡淡一笑。
能尽快回趟香港吗？辉哥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异样，她却敏感地知道一定是老大，至少是有关！

她突然说不出什么来了，说什么呢？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电话里不方便说，定下时间后我来香港接你。
辉哥已经收线了，她还愣愣地握着电话发呆。

发生了什么事？当年的案情了结了？老大没事了？还是——天涯不敢多想，哆哆嗦嗦点着一根烟，却不记得往嘴里送。

春风涌进窗户，料峭的寒意的，她扔掉烟，抱着自己的双肩，蜷曲着坐到地上。
她不敢希望有谁可以分担可以商量，她只是希望此时此刻有个人可以借个温暖的肩膀给她暂时靠一下——她又想起无心睡眠来了。

见鬼吧，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呢？

回香港！明天就去订票！黑暗中，她看到自己的眸子火苗似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