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子墨:等不到花开的时候

(2009-04-06 10:27:16) 下一个

  第1章
  左手带着小诺、夭夭离开北京混到广州,他们在那个据说满地都是钱的城市大概一年的时候,我的第一份心酸的工作终于结束,我一直都记得左手临走的时候说:十八,感情上的伤,一定需要时间的净化,等我从广州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见的你,是一个什么都能重新开始的你。
  左手这个话完全是多余,太不了解我了,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吃饭永远是最重要的,只要不让我饿着,其他的什么伤,对我而言,都可以丢到一边儿,等到不得不想的时候再去想。
  我曾经很想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发出辉煌的光芒,就像晚上看天上的星星一样,但是很可惜,尽管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有四百多家基本都在北京有公司了,但是我还是编外人员,无法正规的成为大型企业的员工。我就像一个擦边球一样在都市中混日子,一边发狠的梦想有一天自己会出人头地,一边落魄的忙着赚钱付房租,支付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其他的花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剩余的钱存在银行,即使操作员已经把存折给了我,我有时候还是不太相信存折上数字就是我所拥有的吗?我很怀疑自己一旦合上存折,说不定那些代表人民币的数字就会消失似的。
  其实我跟阿瑟和小麦的关系一直最铁,一帮兄弟,毕业后走得走,散的散,倒是阿瑟和小麦一直都在我身边,不过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也是这两人,随随便便的就找到一家电脑公司做程序设计的工作,月薪四五千的那种,没事儿赶上刮风下雨过年过节的还净给自己放假了,我是拼了命的去找工作,挤破脑袋才找到了一份儿混饭吃的工作。这人和人的命真是没法说,阿瑟的解释是,玩儿电脑的职业刚刚兴起,是个电脑专业的就能给人当爷爷。
  我职业生涯中第二个工作基本还是秉承了第一份工作的内涵,也是以文字为主,跟在老总后面,左一张纸右一张纸的反复着,赶上忙碌的时候,嘴上还要叼着一张纸。
  公司是一家商贸公司,主要做休闲食品,就是大家在超市中看到的那种什么山楂块,山楂卷,山楂糕还有冰糖,怪味花生,果脯之类的东西,有很多,同时还兼做物流配送生意的,不正规,就像我的人生,有很多说不过去的地方。公司老总是个女人,也象我一样不正规,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穿的衣服也是很一般,不会搭配,身材不仅一般,还很臃肿,三围比我还可怜,基本就是营养均衡的代名词儿,即中华营养学会经常在电视提到的那个数字比例1:1:1,虽然吃昂贵的减肥药,但是效果不怎么样,她会经常问公司的人:看我最近瘦了吗?
  大部分人都是不抬眼睛就说:哦,吕总,最近真是瘦多了,瞧您这腰身,真是苗条。
  吕总虽然和李嘉诚比起来不算有钱,但是和普通人比起来那是很有钱的主儿,但是很可惜,她老是不能把自己收拾漂亮一点儿,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毛草草的感觉,而且每天抽很多的烟,牙齿的颜色就更加糟糕,每次对着人嫣然一笑,看着的人都会想:哎,这人要是不笑多好啊。 我在办公室看见她抽的烟是中南海,我也问过她为什么不抽摩尔,既显得高雅又符合女人身份,而且对身体的伤害也是很小,通常情况下她都会满脸疲惫的看着我说:那玩意儿真的不叫烟,劲儿太小了。
  公司类似于家族企业,我刚到公司的时候,有被人仇视的嫌疑,后来听说是因为一个销售部的经理很想把我的位置让给他的一个亲戚,但是后来没有得逞,他没有去想是吕总选择了我,但他想到了如果我不来的话,位置就是他家亲戚的,但是我怎么能不来呢?我也要吃饭,也要活着,而且那个时候我的饭量还不小。在一次公司聚餐的时候,那个销售部经理就醉眼朦胧的端着酒杯来到我身旁:来,助理小姐,我敬……敬。敬你一杯。
  我看着他说话都不利落的劲儿心里只想冷笑,于是我把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到满了京酒,足有200毫升,我端起来说:经理大人客气,小女子不敢当,这杯酒我一口全喝了,是男人的就和我一起都喝了。
  然后我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面的白酒,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男人,女老总哈哈大笑,尽管我听着笑声里面有着放肆,女老总点燃一只烟说: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看中十八,就是这豪爽和果断的劲儿。
  从那以后,公司不管什么时候吃饭,再也没有男员工敢找我喝酒了,我终于乐得轻闲。
  说起女老总的经商过程也算是一种可圈可点的奇迹,至少在我看来。十几年前,女老总和丈夫在小食品批发市场象平常商户一样批发小食品,后来随着生意的扩大和努力,逐渐逐渐成立了一个小的门点儿,夫妻两个人齐心合力,可谓风雨无阻,又是肯动脑筋的主儿,就把全国各地的供货商的货源固定,然后做了中间商,成立了商贸公司还有一个食品公司。这绝对是一个白手起家的鲜活的例子,所以我看女老总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敬仰,即使鞍前马后也感觉无比荣幸,跟阿瑟说起这事儿,阿瑟很大爷的说:十八,告诉你,爷爷辈儿的都是这样慢慢从给人当孙子开始磨练起来的,你看我和小麦,不也是再给人家当孙子吗?不过有点儿家底儿,所以底气足点儿。

  第2章
  (二)所谓有钱人
  大部分能赚钱的人都比较能折腾,这句话简直就是放置四海而皆准的万能钥匙。我进公司不长时间,就有一家国外公司看中了我们的物流途径,那家国外公司的老板是香港人,据说在马来西亚和亚太地区有一个很大的玩具公司,我记得他个子不高,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里面的光彩散发着数字的味道,每次来北京,他最喜欢住的地方就是希尔顿饭店,即使别人已经给他在更好的饭店订了房间他也不会去,从来不说原因,对接飞机的司机永远就是一个手势和一句话:希尔顿饭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以为希尔顿饭店中肯定有他的相好,但是这个判断从来没有得到证实,我曾经让公司的司机送我到他居住的希尔顿饭店,送过他要的资料,他只是机械的开门,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说话,直接拿走我手里资料,然后关门,然后我走人,那个时候我很会自我解嘲,这种情况我通常会说:有钱人就是拽。赶上无所谓的时候我会在这句话的前面加上TMD。
  香港人让我们公司做的国外产品其实也是一种休闲食品,叫做能量棒或者快餐棒,大小象德芙巧克力条状那么大,包装纸绝对是花花绿绿的,一大堆洋文在上面,口味有很多种,花生的,巧克力的,等等吧,我记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各种色彩的棒棒上面都有一个加菲猫的图案,我对那种食品的味道早已经忘记了,但是唯独那只肥了吧唧的猫的印象情有独钟。说实话,那种休闲食品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其实这和中国人的饮食习惯,还有对食物的口感有关系,外国人有外国人的口味,但是中国人即使再崇洋媚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胃口。香港人希望我们公司能把这种食品的市场通过我们现有的物流途径作出去,那时候北京的各个大小超市都有我们公司的休闲食品,现在看来有那点儿虚假繁荣的感觉,说是有几百家超市,其实没有那么多,不过话说过来,就是说有几百家也没有人真的会去证实,所以说生意上的事情多少都会有些冒泡的吹嘘,完全的实事求是这个真理在这方面玩不转。
  女老板和香港人经过无数回合的较量和讨价还价,终于达成合作,我们公司决定用我们现在的物流途径全面推行这种产品,于是决定全面宣传这种洋玩意儿,首先就是想到要开一个轰轰烈烈的新闻发布会,媒体始终是企业认为最先锋的东西。最后选定了长城饭店,我一直不明白香港人为什么没有选择希尔顿,他既然那么钟情希尔顿,按理说应该选择哪儿,后来知道这次新闻发布会的钱全部由我们公司出,这样看来谁有钱谁的腰就粗,这话还真是理直气壮。

  第3章
  在长城饭店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在那次新闻发布会上,我认识了一个叫木羽的男人,他是我们请来的记者中的一个,我是从他递上来的名片上还有现场记者的签名薄上看到他的名字的。当时我在维持会场的时候,觉得有人好像总是给我拍照的感觉,顺着闪光灯看过去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一个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但是眼睛里面有笑容的男人,一身散漫休闲的服装,照相机倒是很专业的样子,长短镜头,那个男人拿着他的相机朝我拍,于是我在他每次快要按下快门的时候就突然别过脸或者转身,然后再偷眼看他的表情,他会摇摇头,一种很遗憾的表情,我心里开始有一种报仇的快感,凭什么拍我啊?我又不是名人,可以时不时露一个小脸,赚赚人气,对于我而言,赚人气不如直接赚钞票更实际。
  晚餐会的时候,那个叫木羽的记者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蛋糕,一边吃一边转悠到我身边,我机械的对每个经过我身边的人都说:欢迎品尝,谢谢关照。
  木羽眯着眼睛,拿着那块巧克力蛋糕放肆的指着我说:小姐,你知道你象什么吗?你象一个保镖。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说这话的专利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一身黑色中性着装,短发,黑框眼镜,女性特征很不明显,脸上没有笑容,而且眼神保持一贯的漠然和严肃,说象保镖也不过分,只不过我不会象好莱坞大片中那样会表现出超凡的机警和玄之又玄的武术。我还是很礼貌的回敬他说: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木羽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正好旁边一个客人有问题要问我,我趁机离开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客人是问我能不能带样品回去,我安排好那个客人,感觉站的时间很久了,脚有点儿累了,看看周围都是忙着吃喝和聊天的人,于是一个人偷偷跑大厅旁边的休息室里面坐下,休息室的沙发真舒服,而且光线柔和,温度适宜,真是适合睡觉的好地方,如果要是在家的话我肯定会把鞋子也脱掉,解放全身。我在想,到底是有钱好啊,不管是多么豪华的饭店和餐厅,都要真诚的为你服务,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低眉顺眼的,就连和你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吓到你,你只要享受就可以了,不是吗?我正在胡思乱想有钱的时候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高级酒店的配套设施都是加了档次的,比如我们平时的房门,只要一有人推开就会有很大声音,但是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就没有什么声音,我怕是参会的客人,要是看到自己这样悠闲会不好的,显得自己失礼,于是站起来转身想打个招呼,回头的时候我一愣,原来进来的是那个叫木羽的记者,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我还是装作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他翘起嘴角,眼镜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笑着。
  休息室里面就我和他两个人,我下意识之间就感觉到一种不协调和迟钝,像是,像是一种暧昧的感觉,让我有一种窒息的压抑,再加上房间昏暗的光线,我开始不舒服,像是做错什么事情被人逮到一样,于是我决定出去,但是木羽一直只是笑着,我走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他背倚着门,没有让开的意思,我很礼貌的说:先生,我还有事情,请你让一下。
  他还是不动,我们相距一米左右,我慌乱的听得见自己的呼吸,这个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好好锻炼身体,不然肺活量一定会大些,不至于这么被动,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像个懦夫,僵持了足有两分钟,外面有人敲门,他才让开,我抬头出去的时候看见他还是一直笑着,我狼狈的出去,不敢回头,感觉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种玩味和轻佻,让人呼吸发紧的成分,还好像能看透别人心理的东西。
  我在大学实习的时候也在科技日报工作过两个月,那天凑巧那家报社的一个女记者也来了,正好当年是她带我实习的,看到她我感觉自己总算也有认识的人了,趁着不忙的时候我和她聊了一会,她问的最多的是我毕业以后的日子,到底是出来行走江湖的人了,问的都是关于如何吃饭的根本问题,因为自己混的实在不是很光鲜,所以我也马马虎虎的应付着,她笑着说:公司都能在长城饭店开新闻发布会了,那怎么也是混的不错。
  我也笑:穿着一件名牌衣服就能说明衣服的主人腰缠万贯吗。
  然后两个人会意的笑着。然后她问我认识木羽吗,我说:不认识啊,他也是这次请来的记者,我是从名片上看到这个名字的。
  女记者显得比较惊讶: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我看见他刚才给你拍了好多照片,他可是名记啊。
  我噗哧一笑,反问道:名妓?
  女记者顿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忙说是有名的记者。
  新闻发布会快结束的时候,我忙着给参会的客人派送礼品和资料,我象一个机器人一样脸上堆满笑容,鞠躬的角度比日本人要差很多,但是足以显出我已经尽力了,科技日报的女记者神神密密的拽过我说:我说你们认识你还不承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一边稀里糊涂的问承认什么啊,一边忙着派送礼品,用标准的微笑和客人点头,女记者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说别忘了啊,好多人都排队等着和他约会呢?我正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女记者在我的忙碌中暧昧的笑笑,然后闪人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圆形的号码牌,很精致的铜制品,在灯光下闪着光,上面的号码是0810,我很费解的想着,但是还是不是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我一度以为是长城饭店的保险箱,说不定里面放了一大堆的金银财宝?正好身边站着长城饭店帅气的服务人员,我把号码牌展现给他看,问这个牌子是干什么用的,帅气的服务人员很礼貌的以轻微鞠躬的绅士风度告诉我说是这是客房号牌,在西区,可以乘电梯上去。我突然间恍然大悟,一瞬间自己就气的有点儿发抖,于是我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该死的该死的,我放眼在大厅里面找那个叫木羽的记者,但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我怒气冲冲的顺着服务生指的电梯过去,我发誓我要把这个牌子摔倒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脸上,最好能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很深的疤痕,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自动送上门了,于是我开始深呼吸,再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然后我开始走向饭店服务台,把号码牌交到服务台小姐并告诉她说这是我在大厅捡到的,服务台小姐一个劲儿的向我道谢,我恨恨的走出了饭店,在心理开始诅咒那个男人!

  第4章
  新闻发布会结束一个星期后,我们邀请的媒体都发布了我们公司的报道,还有北京电视台也寄来了当天的录像和报道,我正忙着整理这些报道资料的时候,木羽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公司,而且神情是那么的惬意和不可一世,我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是很想胖揍他一顿,我的眼神凶狠的应该能杀人。我看见他笑眯眯并且彬彬有礼的和我的女老总寒暄,然后说明他的来意,原来他是想给女老总作一个专属的个人专题采访,我竟然看见女老总有点儿兴奋,拿着木羽的名片的手都变得激动,我想肯定是那家报社的名气让女老总惊讶了,女老总马上让我把公司资料的简介准备好,还有她的照片和所谓的学历简介,末了让我和木羽到公司的面子工程——会议室等她。我们的会议室装修的很奢华,有点儿超豪华,里面子虚乌有的堆满了这些年来女老总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到的这个名誉那个证书,还有我们所有的产品样品,包装也是非常的鲜艳和养眼,为了养消费者的眼,所有产品的包装都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广告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设计的,那家广告公司就在北京站附近的恒基中心里面,排场也是很拽,那个设计师也是很酷呆的表情,长头发,我到公司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负责和他搞定我们设计,一个小小的包装光是设计费就是几千元,那时候我的眼神还真是很拉长了,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去学习设计,真是亏本,不过那段时间我还算逍遥,经常很面无表情的进入高档写字楼,在设计公司温度适宜的会客厅里面悠闲的喝着茶水或者咖啡,设计师忙碌着,然后征询着我的意见,那一刻我还真是飘飘然了,看来不管是首席设计师还是末席设计师,为了钱根本顾不得艺术的本质,我就见过女老总把一个很杰出的设计稿改的面目全非,首席设计师也是耷拉着脑袋,眼神呆滞,只有同意而没有神圣的坚持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诠释,前台小姐问我改成那样他也没有意见?我忽忽悠悠的笑着:因为付钱的人不是他。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中国的广告事业竟然那么没有创意,和国外广告公司比起来创意差太远,原来原因出在付钱上面。
  我领着木羽,来到我们的会议室,我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连话也懒得说,眼睛也不抬,然后没好气的问:喝茶还是咖啡。
  我听到木羽慵懒的声音:咖啡。
  然后我冲咖啡,之后低头整理一会儿要用的公司资料,一心等着女老总过来。我听得见木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的脚步声,我也会感觉他就在我的身后,我还是让自己保持没有反应的站着姿态,最后他干脆坐到我对面,抬头直接盯着我:唉,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们公司都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我看见他一脸的阳光,我咬了咬牙,我自己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木羽一笑,眼镜厚度之后的眼神闪烁着诡异:哎,那天我可是真等你了,我知道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会来找我算帐,一是你根本就不会来,什么样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记住我,恨或者讨厌都行。
  我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木羽的手更快,他好像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提前拿走了我面前的咖啡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笑着说:别浪费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顺手拿起桌上一袋休闲食品砸向木羽,可惜被他接住了,我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
  木羽的眼睛直视我愤怒的目光:我没有当你是什么人,我说过我只想让你记住我,只是记住而已,看来这个效果不错,你真的记住我了,而且印象好像也很深。
  我气的说不出话,推门想出去,女老总迎面而来:十八,你去哪儿,不是要讨论专题的事情吗?
  我无奈的做了无聊的手势: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去找您的。
  然后跟在女老总后面又留在了会议室。眼角处看见木羽在会意的笑,笑意挂在他的嘴角,象他的眉毛,一扬一扬的,很得意。

  第5章
  一场专题采访中,女老总简直是涕零泪落了,从艰苦的小摊小贩说起,一路中充满了无比的艰辛和苦难,我恰到好处的递上面巾纸,女老总擦着湿润的眼圈,睫毛膏花了,像个熊猫。更可笑的是木羽,他竟然随着女老总的节奏变换着自己的采访语调,或抑扬顿挫,或洪亮,或者沉痛,那双眼睛也能跟着女老总的情绪变换着内涵,或忧郁或怜悯或者闪亮,看来做一个名记者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恰到好处的配合和感觉还要揣摩,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消耗了脑细胞,但是绝对物超所值,结局就是女老总竟然没有要专题费用打折,这样一来那小子肯定赚得腰包满了,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轻蔑的扬起了自己的嘴角,顺便扫了一眼木羽,没想到他也正在注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无尽玩味的神情,最没有出息的就是当我们两个人目光相撞的时候的逃跑的那个人是我。
  木羽临走的时候告诉女老总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资料,会拜托我送过去,女老总痛快的答应了,顺便让我去销售一部提一份礼品送送大记者,我还是没好气的提着礼品跟在木羽后面。木羽打开车后门很礼貌的说:麻烦你把礼盒放到后座上,谢谢。
  我没有什么反映的把礼盒送到车后座的位置,然后退出来,就在我出了车子,转身还没有直立好身体的时候我又撞到了木羽身上,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长眼睛啊。
  木羽的眼睛开始有笑容,嘴角轻翘,象我刚才看他的那种轻蔑的表情,不过他更多的是轻佻,他连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进了车里,发动车子,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我还没走几步,听到他喊:十八小姐,等一下。
  我以为他是想说对不起,心想好歹也给人家一个机会,于是回头等他说话,木羽摇开车窗,一脸的无赖和坏笑,他伸出一只手指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抚摸着,我发呆的看着他,正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他说:刚才,我是故意的。
  然后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开车走人了。过了好久我才反映过来,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了,我只有原地打转儿的份儿,就像韩国电视连续剧中的女人和别人生气的时候才有的表情,而且是被抢白以后才有的表情,嘴里只能以响声词结尾:哼,哼……切……哦。最后我郁闷的说了一句我的招牌广告词儿:你大爷的。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女老总已经把花掉的妆容补好了,看见我就问她刚才的表现如何,我说表现已经超级棒了。人生在世,混商场,混市井,混社会,混职业,都要有一种可以供参考的表相,需要让人认同,女老总要别人认同她艰难的创业和今天的辉煌,她才能活得既能炫耀自己的奋斗苦楚也能活得高人一等;木羽要人认同他记者的角色,不断的适应迎合自己要采访的人,他才能不辱没自己名记者的席位和优厚的出场的出场费;我要女老总认同我的工作角色,我才能让我自己有正常的生活费,才能好好做好小人物的全部。尽管不同的角色也都会有自己的得意之处和不爽,可是生活本身就是一门纯粹和通俗相综合的艺术,读得懂读不懂都要硬着头皮去琢磨自己能确定的含义或者真理,然后不管自己的前方是不是有光亮,都要前进,我还记得有一个小女生正在上大学一年级,她问我生活是什么,我很深沉的说:其实活着是一种挣扎,就是一种自我抵抗和自我承受的挣扎,如果放弃了这种挣扎,没有人会觉得你伟大或者真心得从心底去怜悯你,反而会说你懦弱或者天生如此。也许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这样惨烈的悲壮,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触摸的,那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
  女老总的桌上经常放着一本书,是吴士宏的《逆风飞扬》,上面有吴士宏的亲笔签名。女老总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吴士宏,然后由此引申为:如果女人成名了,家庭就不会幸福。比如吴士宏,比如她自己,女老总崇拜吴士宏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因为崇拜的这个人,连带着自己家庭生活也不幸福也要归结到人家身上,自己没有经营好的幸福却美其名曰拿某个名人来论证,这未免有点儿赖帐的嫌疑。我也奇怪,当初曾经供过患难的夫妻,为什么在苦尽甘来的将来却变得那么陌生和难以相处,以前那些很难很煎熬的日子都咬着牙一寸一寸的抗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变得那么难以沟通?
  木羽的电话是在离开我们公司一个星期之后打到我的办公室,当时还是很礼仪的接听:您好,这里是总经办,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这种模式是标准的迎宾待客的套路,我背的比电信的小姐还要清楚。然后我听到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电话那边的笑声:是我,想你了呗,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用不用我帮你想想?
  我把电话筒拿开,距离自己的耳朵有半米远,然后吼:你丫化成灰,我也记得!
  然后我砰的一声挂断电话。大概五分钟后,电话响了,我想都没有想,抓起来就喊:你还想干什么?
  完全没有了礼仪的套路,就像电视剧《马大帅》中的范德彪那样,完全忽略武林套路,但是随后电话那边的声音让我感觉不对,这一回是女老总严厉的声音:十八,你干什么呢?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我本来是想在刚才那句话的前面加上一句:他妈的。但是由于极其生气,所以就忽略了自己草拟的文稿,我灰溜溜的来到女老总办公室,解释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做的事情让自己很生气,女老总才收起板起的脸,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说呢,刚才木记者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打到我这儿了,对了,他上次走的时候忘记带走公司的简介和照片这些资料了,下午你给他送过去吧,顺便把专题的构思确定一下。
  我心想木羽肯定是故意忘记不拿的,因为我已经把这些资料很明确的摆在了他的眼前,作为一个记者,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迟疑了一下对女老总说:真的要做这家的专题吗?我以前在报社实习过,他的费用很高了。
  女老总想都没有想:当然,这家的费用是高了一些,但是这家的名气和记者很有影响力,省钱不能在这上面,穷家富路,做事业的考虑的不是这点儿小钱儿。
  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一是影响力和名气,二是因为木羽是个懂得女人的男人,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肯定是这个道理,真是,平时连件名牌衣服都不舍的买的女人,这个时候就被拍的飘飘然了?可怜的女人。
  下午,我磨磨蹭蹭的去了木羽的办公室,到底是名记,装璜和排场都很有料,别人一张办公桌一个电脑一部电话就成就了记者的职业,木羽竟然单独有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办公用品一应齐全,舒服的真皮沙发和椅子,格调高雅的壁画,我怀疑他不是记者。他看见我来了,还算客气,把我让到他的办公室,前台小姐过来不好意思的说外面的咖啡没有了,木羽:没事儿,我这有。
  前台小姐转身的时候木羽突然叫住他:对了,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过来打扰我们,我和这位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
  我差点儿笑出声,心想狗屁重要事情,无非就是交给他我们公司的资料和女老总的相片,前台小姐出去后,我开始感觉不舒服,毕竟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们本来就犯冲,这会儿得多尴尬啊,木羽把冲好的咖啡递给我,我低着头接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会害怕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的眼神。一般情况下,是别人不敢看我的眼神,以前阿瑟就经常说最害怕我生气时候的眼神,我要是生气了,他们就会希望戴上墨镜,说这样眼神的严厉经过彩色过滤,会减少杀伤力。我沉思的时候,木羽坐到我对面,我有点儿愣神,他发出一声咦的声音,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惊讶的摊开双手:对不起,你喝咖啡的杯子是我喝咖啡用的。
  他的话一出口我还没有经过思索,就把一口咖啡喷了出去,正好喷到木羽浅色的西装上,象漫漫黄沙的水印,我把咖啡杯子往办公桌上一放,象祥林嫂一样叉着腰,怒气冲冲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木羽苦笑着看着我嚣张的表情,一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面抽出纸巾擦着西装上的咖啡,一边说:十八小姐,你不会反映这么大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没有看见你用的咖啡杯子是一次性的纸杯子吗?我用的杯子在我面前,你看,是这个玻璃杯。
  我也感觉自己反映太大了,于是尴尬的把叉在腰上的手放下,但是绝对不说对不起,反正他已经对不起我在先,我没有什么可对不起他的,要是用数学方法计算的话,木羽还欠着我好几个对不起呢?我一直不和别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人说这叫洁癖。木羽把西装脱下,并没有很不高兴,我把公司资料递给他,他接过来,放到桌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稿纸,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十八小姐,你坐过来一些。
  我和木羽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张办公桌,如果坐的近一些,那么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我忽然就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我很没有出息的开始感觉自己的脸有了一种热度,我不敢抬头,我怕木羽看见我的表情,我想我的脸肯定已经开始红了,可是我也不敢靠近他。在我犹豫的时间里,我听到木羽的声音,竟然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温柔:怎么了,你怕我,是吗?
  我慌乱的抬了一下头辩解:没有,只是不习惯。
  之后我听到木羽有些放肆的笑声:十八小姐,你真可爱,这是办公室,而且是白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头靠近我的耳朵:就是想干什么,我也会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强迫女人。
  我强撑着不出一句话,只等木羽把那叠稿纸给我,我就抽身走。木羽拿着那叠稿纸在办公室里面走了好几个来回,像模像样的讲着专题的内容和思路,我一句话也没有记住,只想他赶快给我,最后木羽终于把那叠稿纸放到我的面前了,我象捞到救命草一样拿起来就要放到背包里面,但是木羽突然抓住稿纸的一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等他的解释,他的手指头又开始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抚摸,眼睛里面也开始出现那种玩味的含义,而我正等着他说到的那个问题,木羽的脸突然靠近我的脸:十八小姐,你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杯子,是不是因为,因为不愿意和别人间接接吻,嗯?
  我的脸开始不争气的从额头开始红到脖子,可能也顺便红到了耳朵。我忍无可忍的一下子把那叠稿纸拽出来,然后第一次直视着木羽的眼睛,尽管我害怕见到这双眼睛,尽管我眼睛里面的成分和内容还不能对付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我也一样有自己的尊严,我怒气冲冲的朝着眼前这个男人吼:你很喜欢挑逗女人是吗?挑逗女人的感觉很好玩吗?
  我的愤怒和防守这一刻战胜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放肆,于是我在他愣神的下一刻逃走,我还尽量保持着女性的优雅,因为我没有破口大骂,但是从木羽办公室到出了他所在的报社,我的心理一直没有停止的骂着:tmd,tmd,tmd,tmd,tmd……因为以我的智商,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找到更好的词语解恨了。

  第6章
  我拿着专题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群,问前台才知道,是供货商,来结账的。对于公司的生意,我大概知道一些曲折,就是全国各地的生产商,把自己生产的小食品通过运输送到我们公司库房,我们公司再印刷包装进行个体分装和装箱,然后再把这些东西发送到北京的各个超市进行零售。这个过程像是一个怪圈儿,公司要压着供货商的货款,超市压着公司的货款,我们在超市面前要帐的时候像个孙子,而一转身就会在供货商面前装爷爷,供货商在我们面前像个孙子,再转身的时候可能在具体原料比如山楂或者苹果的供货商面前又享受了爷爷的待遇,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前台小姐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笑容可掬的沏茶倒水,再就是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说一句话,我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市场部的经理正苦口婆心的说着如何如何没有钱到帐,只要一到帐就会给他们结账,财务部主管也是兢兢业业的拿着帐本在旁边助阵。说实话这些生产商都很不容易,一批货要一年或者两年才能结账,超市给我们结账的时候不过是压着两三个月,而我们竟然要压着他们好几年,他们也要吃饭,关键的问题是最初的小食品生产商并没有赚到多少钱,比如我们市场上卖的水果和蔬菜,果农和菜农在销售产品的时候是以不高的价钱销售给了经销商,而赚大头的其实是中间商。
  我去女老总办公室把专题交给她,她看了一下,不停的说到底是名记者,我问外边的供货商的结账问题怎么办,女老总的眼皮儿抬都不抬的说:那帮人,不用理睬他们,帮着他们销售还有那么多毛病,明年再多找一些供货商,给他们一些压力。
  从她说话的那一刻,我象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她,还有一个感想就是我肯定无法做一个商人,因为我的心不够狠。有些事情很奇怪,比如女老总很信佛,每年求神拜佛的钱不知道花了多少,拜佛时候的神情像个虔诚的天使,眼神中诠释着真善美的光泽和悲天悯人的大智慧,光是让我给西安某个寺院寄去的香火钱就已经不少了,可是面对要吃饭的或者说因为供给她货物让她发了大财的衣食父母,她的眼神像个魔鬼一样的冷漠和不屑,或许这就是人性,我怀疑这种人性是一种分裂的二合一。
  回到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我有点儿失魂落魄,那时候我还有吸烟的习惯,我点燃一支烟,但是破天荒的没有吸,只是拿在手里,香烟的烟圈像个幽灵似的环绕着我的身体,我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降低了,人这个物种的进化明显存在着不足,每个人的智力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开始下降,很简单的问题感觉起来像个千古迷案,可能答案就在眼前,但是就是不愿意去详细解释或者给出谜底。我沉思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我机械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没有显示名字,看内容,上面写着:我没有把你当成什么人,或许不应该开太多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那样说,就想说完看你的反映,不想解释太多,木羽。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疲惫和虚弱,我就保持一个姿势,重复的看着这个短信,重复的看着这几句话语,重复的想着这几句话所能表达的含义,我象一个刚开始会拼图的孩子一样努力的理解某个图块的意义,就怕错过什么,但是好半天我也没有想明白对方所表达的含义,我颓然的关上手机,然后再打开,然后再合上,好几次想删掉这条信息,但是没有做到。
  我很奇怪自己的反映,虽然说我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面失败的一塌糊涂,但是没吃过猪肉肯定是见过猪跑的,我怎么会这么没有抵抗力呢?我头大的揉着太阳穴,难道真的是我想男人想疯了?百无聊赖的时候,我想起了阿瑟和小米,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大学的,小米是我无话不谈的朋友,从认识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阿瑟是我的师兄,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小米的爹的和妈米(小米喜欢这样叫她可爱的父母)在小米还在我们学校费事儿的读着英语专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移民的打算了,两个人经常留居国外,小米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晃荡在学校和她家,小米的家是很奢侈的繁华地段的一个商住两用公寓,里面有五六个可以作为卧室的房间,小米就每天对着这些房间发愁。
  我们毕业的时候,小米刚刚大二,周末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就经常去小米的豪华公寓玩,有一天师姐就说:小米呀你每天这么寂寞还不如把房子按房间出租出去,这样就会有人陪着还能赚点儿零花钱不好。然后小米就灵机一动说把房子按房间出租给我们,那时候只有小麦和阿瑟在电脑公司上班,收入还好,我们几个穷光蛋每个月刚好是温饱持平,谁还租的起公寓呀,而且阿瑟和小麦正准备去澳洲的计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人了,小米一边喀什喀什的嚼着微波苞米花一边说就算我吃亏点儿,一个卧室按500元钱出租,包括水电费,按月收房租,但是必须保持房间的卫生,而且不准带异性回来,更不能过夜,……于是一套按美元每平方米的公寓就以总价每个月2000元人民币的天价租给了一群穷光蛋,那时候我已经和几个朋友合租了房子不好意思退出,只好眼睁睁看着阿瑟、小麦、师姐和易名瓜分了类似于皇宫的公寓,于是每到周末我就发狠的睡在小米的床上,抢走小米的被子或者把小米踢下床,借以找找平衡,每次早晨小米都会很不服气的冲上来和我来一段毁灭性的决斗,基本上我都会实施霸权主义,象美国的小布什一样霸道。
  小米家公寓的厅里有一个很大的吧台,上面可以摆放很多酒,周围有很多圆圆的可以转动的椅子,还能转一个360度的圈,周末我们会买一些啤酒、雪碧、可乐和葡萄酒,在小米家的冰箱中冻一些冰块,然后就很简单的调制一些只有我们才明白的所谓的“鸡尾酒”,有时候还会把奶油巧克力放进啤酒,叫什么腻死歌德;把咖啡放进葡萄酒,叫比天使还黑;把雪碧和可乐放到一起叫半壁人生,我们的快乐就这样蔓延着,有一次隔壁有人敲门,我们还以为吵到人家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想加入我们这种不伦不类的派对。
  没事儿时候阿瑟叫小米老婆,小麦叫小米媳妇,易名叫小米亲爱的,师姐叫小米弟妹,我有时候叫小米嫂子,有时候叫小米弟妹,小米倒也是谁叫谁到,有时候电话响了,大家就一起喊老婆、媳妇、亲爱的、弟妹接电话,那时候小米就比较反应不过来。后来阿瑟最开始把女朋友带回公寓里自己卧室,易名还算规矩,后来师姐竟然也好起男色来了,小米咀嚼微波苞米花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有一次小米说本来是找人陪自己不寂寞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为多余的电灯泡了,我说就是吗,然后小家伙做出一个很悲惨的决定,凡结交异性的房间每个月多加200元,这个方法不错,竟然禁止了很长时间男人和女人的欲望了,每当这个时候,小米就很得意,甚至表示如若不改,提前加收一个月房租,所以每个月收房租的时候是小米最快乐的时候。小米最喜欢吃微波苞米花,每次都很有瘾的感觉,她是一个很快乐而且很容易满足的人,我算计着过自己的日子的时候,小米也会跟着我后面去抢购买一赠一的商品,回来后还说真实惠,而且得意好多天。
  我给小米打电话,告诉她晚上我要去她哪儿蹭酒蹭吃,让她转告阿瑟一下我要去,小米笑嘻嘻的说:大家都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去外太空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你要是再不打电话我们就准备去你家抄你的家了。我心头一热,感觉还是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古龙就说过:世界上只有朋友和酒,都是老的好。这两样我都有了,所以我的人生还算是幸福和齐全。
  晚上到了小米的豪华公寓,我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松了口气,小米扯着嗓子喊:阿瑟,师姐,小麦,易名,十八来了。
  然后我看见房门一个个被推开,一群穷光蛋竟然堂而皇之的出来,阿瑟一边出来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师姐还照着化妆镜涂睫毛膏,只有小麦和易名还算正常。阿瑟一边打着磕睡一边拿拳头打我的肩膀:你这家伙,最近怎么不来了,我们还以为你真的去伊拉克援助萨达姆了,怎么样,小布什好收拾吗?
  师姐扔掉化妆镜,嗤笑着:就十八那样?百米测验都没有爆发力的人种,还能维护世界和平?
  小麦和易名一边笑一边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晚餐和酒,我感动的看着他们,原来他们为了等我,竟然都没有吃饭。
  席间我没有胃口吃饭,倒是酒水没有少喝一点儿,师姐诧异的看着我,然后问小米:小米,十八怎么了,平时她没有这样沉闷啊,我们多少年也没有看见她这个样子啊,十八,你是不是缺钱了,没事儿,我们帮你搞定。
  小米只顾着往嘴里扔薯片,易名拦住阿瑟伸过来抢我酒杯的手:让她喝个够吧,她肯定是心理难受才这样。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想哭出来,但是考虑到大家平时看我都是一副铁骨铮铮的形象,只好憋着,我眯着眼睛问小米和阿瑟:你们两个都算是名门家世,肯定认识不少人了,帮我查个人,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东西。
  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把木羽的名片递给小米,小米看了一眼名片,又重复的看了一边我,阿瑟点燃烟顺便扔给我一支:十八,你跟这个人结下梁子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小米拿着名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我:十八,这个人我认识,是我一个朋友的情人,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纠纷了?
  我差点儿被刚下咽的酒呛着,看着小米:你认识,你朋友的情人?小米点点头,把名片还给我,淡然的说:我那个朋友和木羽就一直纠缠不清,要死要活的,每次木羽都跟皇帝临幸后宫似的,一个月去她那儿两三次,对我的朋友而言,就跟过年似的。
  我从小米手里拿过薯片咔嚓着:不会吧,你朋友怎么就这么听话,甩了她啊?
  小米扁扁嘴:甩什么甩啊?已经掉吭里了,要说你们这些女人啊,都觉得自己聪明,哼,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折磨的够呛?十八,你也是,跟小淫僵了那么久,还不是为了……
  师姐拍了小米一下,小米吐吐舌头,我看着手里剩下一半的薯片,有点儿吃不下去。
  我把认识木羽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了他们,师姐的嘴张成惊讶的O形状,阿瑟一边摇头一边感慨:这个男人肯定有超强的征服欲,不过这种套路我也经常玩儿啊,没什么的,十八,你啊也别想太多了,不是我说你,能看上你这种类型的女的,挺少的,说不定人家冲着你们那个女老总去的,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说你这脑子,早先在学校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多转几个弯儿?哎,不过这也说明你长大了,不容易。
  易名看着我,欲言又止,只是拿着筷子敲着酒杯,小米直视着我:阿瑟,你别那么说十八,怎么搞得跟廉价商品似的,十八,你离他远点儿,我那朋友就是跟他在感情上纠结着,要我说啊,就是那些女人把他宠坏了,阿瑟,不是我说你,你们这类男人怎么都一个德性啊,搞得好像女的都欠你们似的。
  阿瑟得意的笑:哎,小丫头,说话留的口德,我这叫风流,别说的那么下流好不好?再说了,我就是有那个魅力,我也没有办法啊?
  师姐啪的拍了一下阿瑟脑袋: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
  我也苦笑,很多东西真是莫名其妙,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理由会遭到惩罚,凭什么就要认识他这样的男人?说实话我的真的很怕这个男人,他的一颦一笑我都怕,甚至是声音我也怕,我也想逃得远远的,一个永远见不到他的地方,希望这次专题结束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见面。
  易名终于说话:小米说的对,女人和男人交手,千万不要存在侥幸,也不要对自己的实力抱有幻想,能撤就撤,能全身而退就是胜利了,不然输的肯定是女人。
  我点点头。
  这个夜晚我醉的一塌胡涂,我很想把很多事情忘掉,尤其是和木羽认识的一些场景,可是那些场景有时候象催情药一样膨胀着我,在寂寞的时候卡在我的喉咙,让我说不出话语,但是心理又会窃喜和欣慰,骄傲着我的猖狂和嚣张,现在想来,也许都是命运使然,不管怎么躲,都会有这样一个劫数,沉沦是必然,但是,逃得掉和逃不掉在我。
  半夜醒来,我一个人坐在黑糊糊的客厅发呆,点烟的时候看见阿瑟的手机,我拿起来,一个一个的翻着里面的号码,翻到小淫名字的时候,我停顿了下来,用手指头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手机的屏幕,叹了口气,之前的种种,都过去了。放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按了拨号键,然后手忙脚乱的掐断,关机。

  第7章
  早上起床,我在洗手间洗脸刷牙,听见阿瑟在接电话:什么?哎,你有病吧你?大半夜的我给打个屁电话啊,哎,哎,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少来了你,给我闭嘴。
  吃饭的时候,阿瑟奇怪的看着小麦:哎,小淫说我半夜给他打电话?你们说这小子神经不?八成是他自己喝多了,给我打的电话。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嚼着东西不说话,易名看了我一眼,转向阿瑟:这还不简单,你查询一下手机里面的已拨电话,不就知道有没有拨打过吗?
  阿瑟放下牛奶,点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看看,要不是我这里拨出去的,等小淫这臭小子来北京了,我非揍他不可……
  我慌忙站起身:我吃饱了,走了,周末见。
  易名盯着我:十八,你牛奶还没有喝呢?
  我装作没有听见,快速走出房门,关门的时候听见阿瑟疑惑的声音:咦?奇怪了,真的是我手机拨出去的?怎么回事儿……
  人这一生真的不知道究竟会遇到多少问题,而遇到的这些问题自己又能否坦然解决。好在我的原则是从来不会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选择,只会顺着日子走,遇到什么面对什么。
  公司每两个月有一次会餐,销售一部和销售二部,还有行政部的人员,我总是会感觉像是乌合之众。不过有时候酒水真是好东西,某些人喝了酒就会展露很多平时没有的性格,或许是宣泄,也或许是一种内心隐藏的东西的闪现,酒醒之后,谁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失态过,只有旁边没有喝醉的那个人会知道那些醉酒的人到底做了什么,通常情况下,那个人是我。
  销售部的经理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四十几岁的年纪,也是偏爱吸烟,长期的吸烟使她的牙齿变得很不好看,开口说话的时候口气中有浓重的香烟味道,她还喜欢咀嚼茶叶,常常是抓着大把的茶叶放进嘴里咀嚼,很爽的神情,没事儿的时候我也会跑到她的办公室,蹭点儿烟抽,或者聊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东西。
  每次公司聚餐的时候销售部经理都愿意和我坐在一起,用她的话说是我这个人比较爽快,她喜欢喝度数高的白酒,其实她的酒量不大,但是每次都喜欢把自己喝醉,然后放肆的笑着,有时候还会轻佻的拿手在男销售人员的脸上摸,那个时候大家就会都跟着笑,有的男销售人员也会回敬她,而我就在旁边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聚餐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我很难确定,但是每次聚餐大家都喜欢喝醉,即使女老总也是随便把装有现金的包扔给我,然后拼命喝酒,然后拼命醉,然后拼命放肆的笑,在别人醉的时候我通常不会醉,也不敢醉,因为不知道醉了以后大家都会做什么。那时候聚餐后的节目有两个地方,一是去滚时蹦迪,一是去麦乐迪唱歌,去滚时蹦迪的时候我看不见公司人员的千姿百态,我只会坐在一个让他们能找到我的地方,看着他们的衣服,拿着女老总装有现金的包,滚时里面人很多,我能看见领舞的女人和男人疯狂的身体和歇斯底里的声音还有高过人声音的音乐声音,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听不到,我的身边是好多歇息的人群,因为光线黯淡,所以情侣们可以无所顾忌,我能看见女人和男人缠绵的接吻,还有身体欲望的胶结,还有他们扭动身体的放肆,我就坐在他们身边的黑暗里面,抽着烟,看着一熄一闪的烟头,还有烟圈无声的流动,看着这些情欲的释放和流淌,我的身边是一种让人渴望的暧昧和暗色,偶尔有公司人员过来歇息,也是迷迷瞪瞪的没有正常人的行为举止,有男人把手搭在我肩头,我还得不着痕迹的让这只手滑掉,我不是没有脾气,可是脾气对于喝醉的人没有用处,倒像是注射了嚣张的兴奋剂。要是去麦乐迪唱歌的话他们也会跳舞,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跳着不合时宜的舞蹈,我就看见销售部的女经理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体,身边也有好几个男销售人员围着她,用手抚摸她身体扭动的轮廓,然后女老总就会大笑,大家都在大笑,我从来没有想到酒精有这么大的力量,可能是我很少喝醉吧。
  后来知道销售部女经理的丈夫得了一种病:肌无力。这个病的名字就让人感觉没有力气和苍白,每个月最基本的医药费用就要几千块,我忽然就觉得销售部女经理很可怜,她跳舞时候的疯狂和醉酒的放肆在我看来,竟然是一种勉为其难的坚强和宣泄。人生的失望和希望是同时并存的,没有人只有希望没有失望的,每个人都要在失望中学会自己希望,虽然很痛苦过,可是不能因为有痛苦你就会拒绝时间的流逝,就会把地球打回几百亿年以前,而且也做不到。
  后来知道销售部的男销售人员中有人和她有一腿,女老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是如此的轻佻,但是我嘲笑不起来,我尽管不偷情但是我知道自己就已经很寂寞了,更何况守着无法用情的男人,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比凌迟更狠十分。尽管我从来不主张别人去偷情,但是我也不会主张用无欲的理论来锁住对婚姻和爱情的忠诚度,至于女老总的幸灾乐祸,我实在难懂,她自己的婚姻就没有折腾明白,还去笑话别人,资格呢?做人是要厚道一些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木羽的电话在专题快要发表的前几天打来,他刚刚说一句话我就装着手机信号不好的样子:喂……喂……大声说,我听不到,你说什么?听不清楚呀?
  然后挂机,我开始得意的笑,可是没有笑多久,女老总就打电话给我重新传达了木羽的意思,要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和公司法人证明的复印件。我以自己有事情在身无法走开,所以选择了快递公司送到,我为自己这个主意感觉到绝妙的高明,第二天木羽打我办公室的电话说收到了,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赶忙说对不起我很忙有事情以后说吧,然后挂掉电话,我阳光灿烂的为自己的高明助威,路过前台的时候我顺手还给了前台小姐一块巧克力糖,前台小姐惊讶的问我为什么高兴,我说拣到钱了。
  专题发表那天,我是没有办法躲过,因为我要把支票给木羽,顺便拿回报纸和发票。其实那天我很快就到了他的报社,但是我还是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才故作镇定的进去,我实在想不出那个男人还会做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去到的时候,恰好木羽不在,前台小姐让我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等他,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并且很热情的给我倒上了一杯咖啡,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木羽的办公室来回的走着,看他办公桌后面的壁画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桌边的一个信封碰落到地上,我蹲下想把信封拣起来,由于信封的口没有封,落到地上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滑落出来,好像是照片之类的东西,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抽出相片看,令我惊讶的是,里面的几张照片是长城饭店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木羽给我拍照的时候,我不是别过脸就是转身,所以信封里面的照片都是没有脸部的图片,只有背影和侧影,只有一张稍稍有了一点点儿眼角余光的感觉。我正看着的时候,木羽毫无预警的推门进来,他惊讶的看着我,我则是蹲在地上,拿着照片和信封,我看见他进来,交错的目光中我感到了自己的懦弱,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我木讷的慢慢站起来,但是一双手就是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木羽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走信封和照片,把照片重新装到信封里面,然后把信封放到他办公桌的抽屉里面,不悦的看着我: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我尴尬的呀了几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刚才不小心把信封碰到地上了,不是,刚才信封的位置是在这个桌子的这个边上,被我,被我碰到地上之后照片就……自己掉出来了,我没有,真的没有乱翻东西。
  我交错着自己的手指,低着眼皮,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似的,但是越想越不对,那明明是我的照片啊,于是我还是鼓足勇气,慢慢腾腾的小声问木羽:那个照片好像,好像是我,我的,是不是应该还给我,给我啊。
  木羽转过身看着我:把支票给我吧,照片的事情你不要再想拿回去了,当时你也没有要我给你拍照,我也没有把你的照片用作商业用途,话又说回来,即使用作商业用途,也没有人会认出是你的。
  我嘟着嘴,很不乐意的把支票给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木羽打电话给财务部让财务部开发票,顺便提出8000元钱的现金一起拿过来,放下电话后,木羽把准备好的报纸递给我,我木然的就要接过来,但是木羽的手并没有松开,我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十八小姐,你不会说谢谢吗?出于礼貌你也应该对我说谢谢啊,还有,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不看着对方的眼睛吗?有没有人告诉你不看对方的眼睛和对方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
  我很被动的低着头听着,无法说话,是的,我承认他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可是我真的要看着他吗,我是怕见他的眼睛的,那里面有着我无法躲闪的东西,是什么,我真的不确定,我只是不想被某个人把自己的魂魄牵走。我沉思的时候,听见木羽好听的声音,很温柔:看着我的眼睛,嗯?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像是被谁施了魔法一样,慢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相对的那一刻,我眼底的脆弱和坚硬应该一览无余了,我看见的是一种吸引,一种混合着温暖和犀利的吸引,那一刻我就像是种了梦魇一样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的保持一个仰望的姿态,连带着我的呼吸也变得呆滞和迟钝,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一个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我而言,是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诱惑和烙印,象水银一样百毒不侵了,我真的不相信自己有本事能逃得掉,单是眼神里面的温度已经把我淹没了,可是我还不会游泳。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硬生生的努力着把自己从这种眼神的胶结中断开,断开后的我完全被自己的心跳吓到,我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像是洗完桑拿一样的燥热和不安,可是我的心理,却莫名的有种满足,敲门进来的人是财务部的,把什么东西交给木羽之后就带门出去了,当房间里面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又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我觉得我的手心都在出汗,当木羽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都开始变得结巴和晕菜了,木羽把发票给我,然后递给我一个信封,轻声说:这里面的8000元钱是给你的,拿着吧,这次专题没有你我也不想做。
  我把发票放进公文夹,但是没有接那笔钱,我慌乱的把钱推开:我不会要的,这次专题如果可能我并不想让你做,我也提过别家报社,但是你运气好,我们老总看中你了,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
  说完我就拿起报纸和背包低着头就往外走,木羽快步走到前面拦住我:其实这笔钱不算什么,是你应该得到的,不是同流合污,也不需要你为此做什么,你只要接受就行了。
  说实话,我是真想拿走那笔钱,当时我的月薪金不足3000元钱,那笔钱相当我三个月的薪水,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开始蠢蠢欲动了,但是我始终相信一个事实:就是男人给的钱,千万不要拿,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付出。所以我咽着自己干涩的口水,把眼神强硬的从那笔钱上移开,最后拒绝了,然后我听到木羽的笑声,不大,但是很清楚,我不知道他到底笑什么,但是我也不想追问。我想出门口木羽的话语在我后面响起,他问:以后,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这话问的我很心虚,也很落寞,最后我还是回答了,虽然有点儿勉为其难,我说: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真的只是工作的一面之缘而已,专题访问结束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走出木羽的办公室,我一个人在路上晃荡,感觉到自己的失落和无力感,突然就想到销售部女经理丈夫的病——肌无力,我觉得我的状态就像那种病,我无力抗拒。我无意识的回头,看木羽办公室的窗户,竟然意外的看见木羽站在他的办公室窗前,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的他的嘴唇,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我,眼神虽然很远,但是我还是有逃走的欲望,我赶快转身,往自己该走的方向走,不敢再回头。
  晚上给小米的公寓打电话,小米在学校没有回来,阿瑟约好了他的妞儿去酒吧,师姐和小麦加班,只有易名一个人。我迟疑要不要去,易名笑着说:只有他们是兄弟是吗,我就不是吗,厚此薄彼了点儿吧?
  我最怕别人激我,于是也笑:哪有,怕你不成,过一会儿我去。
  其实我不是不把易名当兄弟,只是我们之间,有很多不是兄弟的过节。
  易名和我是同乡,我记得在学校接站的校车上,我晕车晕的很厉害,易名就主动让我坐到紧靠窗边的座位上,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还下车给我买了晕车药,紧张兮兮的,不过那时候我想他可能是害怕我吐到他身上吧,所以才那么尽心尽力,其实易名长得很帅很精神,基本上见到他的女孩子都会对他有好感,我也不例外。
  后来我们就经常在同一个自习室上自习,每次都是我们两个走得最晚,我坐前排,他坐后排,我自以为很有默契的每天重复着彼此的习惯,每天都可以在走进教室的时候彼此嫣然一笑作为打招呼,我曾经悄悄想过,我们肯定彼此有那种意思,所以吗只要这样潜移默化的发展下去,我们一定会水到渠成的,所以每天打招呼的时候我的微笑都是那么开心和满足。
  好长时间之后,我才知道,易名每天晚上走得晚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很漂亮的女生,那个女孩子很优秀很漂亮很能让男生动心,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傻到自作多情的份儿,平生第一次我跑到学校最高层的自习室的楼梯上,心里充满了苦辣酸甜各种不是味道的感觉,我的眼泪也跟着很委屈的流了出来,从那儿以后我换了自习室,也开始避免和易名见面。更为可笑的是两个唯一能坐上一趟车回家的同乡在大学的几年中竟然没有一次一起坐车回家,每次都是我自己郁郁寡欢的拿着沉重的包裹在车厢里面发呆,而易名要送他心爱的姑娘回家,所以我们永远不同路。
  易名和他喜欢的女孩儿之间展开了轰轰烈烈的三起三落般的恋爱,一起女孩儿答应和易名恋爱,一落女孩儿说自己要做女强人,感情会耽误彼此;二起女孩儿又答应和易名相处,二落女孩儿觉得双方不合适提出分手;三起女孩儿再次说可以和易名恋爱一段时间,三落女孩儿觉得彼此的个性不合适,所以决定最终分手。当我再次看见易名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疲惫的连说话都懒得张嘴,我的心里也很不舒服,毕竟这个男孩儿在我晕车的时候曾经帮我买过晕车药,出于对易名的同情,我对那个女孩儿也充满了仇视和不屑。就在易名心里憔悴的时候,我有一天在寝室里无意中看见小秋的日记本被风吹开了,里面有易名的名字,小秋是真的喜欢易名,我决定成就他们,也给自己一个结果,我约了易名,淡然的说了自己对他的关心,也说了小秋日记中的心事,那晚易名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沉默了好长时间,直到我们两个都回各自的寝室了,易名也没有说一句话,再后来易名和小秋恋爱了,我在自己的床上发呆了好长时间,使劲甩了甩头,第二天早晨起的很早去操场上跑了五六圈,我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把这事儿忘了。
  毕业前易名和小秋也分手了,那时候恰好是易名的生日,我终于还是决定打电话过去,说生日快乐,易名说我是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人,于是两个人在电话中都开始沉默,彼此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的眼睛开始酸涩,大学几年也许只有这次电话是我们唯一真实感觉对方的一次机会,而这次机会竟然大家都无法说出话,为什么?我不知道。
  易名打算离开北京回家处理一些事情,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走,那天我正在整理信笺,其中有易名第一次学习写毛笔字的作品,他把这副作品送给了我,这时电话响了,易名说他中午的火车,如果我没有时间就不要去了,我说我一定去几车厢几站台,完后我开始乱翻东西,拿了一张卡片和一把叠好的星星,就开始向北京火车站狂奔,还好赶上了,易名正和他弟弟往车上搬东西,看见我来了易名这么多年第一次嫣然一笑,就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后来我把卡片和星星给易名,后来火车走了,后来易名放下了窗帘。
  后来易名因为没有我的地址无法给我写信,让他弟弟在整个女生楼找我,只是为了把一封信交给我,我从易名弟弟手里接过信的时候,信已经皱皱巴巴的,上面有汗渍,信里是问候和怀念,怀念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怀念我是他无法忘怀的朋友,还有他的近况,尽管语言有些生硬,我看着白花花的太阳和易名弟弟满身的汗水,莫名有一大堆感动和开心。
  再后来易名回到北京,开始为去日本做准备,再再后来易名和阿瑟、小麦还有师姐一起搬到小米的公寓磨蹭时光,就等着签证下来了。毕业以后我们反倒经常通电话,有的时候一通电话就是一个多小时,后来两个人开玩笑说如果到三十岁的时候我没有男朋友他也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们两个就凑合着过吧,这个玩笑是我们之间开的最大的玩笑了,我却乐不起来,因为我整理回忆的时候把一些东西打包封存,我把易名留在了上个世纪。
  这就是我为什么经常和小米、阿瑟、小麦、师姐有话说,但是对易名却无话说的原因,尽管很多事情过去了很久,可是有时候就是因为过去很久,反而更难释怀和放手。
  晚上,到了小米的公寓,易名已经在等我了,空空荡荡的房子是让人不舒服,小米寂寞也是情理之中。易名从冰箱中拿出红酒和雪碧,笑着说:十八,我还记得你喜欢把红酒兑了雪碧喝,没有记错吧。
  我也笑,是啊,多年过去了,还记得我的嗜好,也算朋友一场,即使有过介怀,也就此算了吧。我和易名坐在小米公寓的吧台旁边,两个人喝着酒,但是好像找不到什么话说,易名拿手指头敲击着酒杯看着我:十八,你找小米什么事情,他们不在,是不是和我不能说。
  我喝着酒,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不然大家做朋友很没有信心,我问易名:你觉得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易名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燃,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十八,其实男人喜欢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很养眼看着心理舒坦,而另一种就是很有个性的那种,行事有自己的风格,当然也不是长得不好看,只是长相不显眼而已。
  我呆呆看着自己的手里的烟,弥漫着一种叫袅袅的形状的烟雾,我问:那么我呢,我应该是哪一种呢?
  易名拢拢头发,拿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你应该属于后者吧,大部分组成应该是后者,当年在学校不是也有很多男生追你吗,你是才女,有谁不知道。
  我喝着酒,看着易名有些微熏的神情,那时候我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我想问他是喜欢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我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我不想打破这个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空间里面暂时的平和,如果把平和升级到暧昧,那么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有的做。我喝到有点儿摇晃的时候,我还是拿自己的杯子去碰易名的杯子,易名吸着烟,只是看着我摇晃,我告诉易名我可能迷上了一个能让我沉沦到地狱里面的男人,所以我想要逃跑,易名给我倒满酒,淡淡的说:逃跑虽然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是如果能能逃得掉就算是万幸了。
  当两瓶红酒喝完的时候,我开始摇晃,因为我困了,但是易名以为我醉了,我突然就在想,这样的房间里面就我和易名两个人,都说酒后乱性,是不是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呢,我在揣测,似乎揣测的成分里面还有兴奋的期待,我觉得我真的要发疯了,虽然我也知道,在小淫之后我再也没有爱上那个男人,也几乎爱不上别的男人。我摇晃的走向小米的房间,易名似乎怕我摔倒,于是扶着我去到小米的房间,我困的不行,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小米的床上,冲着易名喊:帮我把门关上。
  我闭上眼睛好久没有听到易名关门的声音,似乎感觉到易名就在我身边,我不敢睁眼睛,怕尴尬,不会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感觉到易名似乎把一件什么东西盖在我身上,他的手停在我下巴,我闻得见他呼吸时候得烟草味道,我听见他轻轻的自语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因为距离我很近,所以我还是听清楚了,易名说:你是个傻瓜,是吗?你知不知道,你也是能让别人沉沦到地狱里面的人,所以别人也会逃走,在你和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抛弃你了,是不是觉得很冤枉?
  过了一会儿,易名慢慢出去了,他带门的声音很轻,我几乎听不到,易名出去以后,我坐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的,一直认为自己是憋屈的,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可能是让别人沦落到地狱的魔障,我用手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泪水。
  我就在小米的床上坐到凌晨3点钟,然后口渴到不行,然后出去找水喝,推开门的时候竟然发现易名还坐在吧台边上,他的面前积了一堆烟头,我赶忙说:口渴了,对了,我什么时候睡的,我都不记得的了,还有我喝醉之后有没有吐啊,没有借故打你吧。
  易名笑笑,让给我一个椅子,给我到了一杯温水,解释说:醉酒后喝凉水不好。
  我感激的接过来喝了,易名欲言又止,我看着他等他下文,他递给我一支烟:有没有想过去国外读读书,或者镀镀金之类的?
  我苦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个闲钱?要是有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实在想不起那个事情,每年都要十几万的花费,对我而言是天文数字。
  易名掐灭烟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那晚,阿瑟的电话,是你拨的吧?
  我想说不是我,但看着易名成竹在胸的神情,我没有说话,易名点点头:既然还是不能忘情,就让他回来,要不你去找他,我跟左手的观点不同,就算爱的辛苦,毕竟也好过那么辛苦的掩藏感情,恩?
  小淫的名字,在那年那月那日,对我而言,已经成为永伤的代名词。
  然后是沉默,在这样一个暗色的黎明中,两个人想着自己不同的心事,而我则是不小心知道了他人的心事,我不知道自己的无意识是不是一种罪过,如果是,我又要怎样来赎罪……
  我决定把听过易名说的那些话烂到心理,不对任何人说。

  第8章
  当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木羽有任何瓜葛地时候,公司出现了一件质量问题的投诉。有顾客在超市买走的山楂系列产品竟然吃出了玻璃茬,把嘴都给伤到了,要是在平常,我们会给对方赔偿医药费,再补给一些产品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个顾客有些特殊,顾客的丈夫是某个报社的主编,他已经把他妻子吃的山楂系列有玻璃茬的产品和他妻子受伤的一些情节拍成照片了,气势汹汹跑来我们公司兴师问罪,已经放出话来,如果我们不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就等着见报纸报道了。我们也有投鼠忌器的感觉,深知媒体的作用,和他谈了好几回条件都没有达成一致,实在不行的时候女老总的智慧呼啦就闪出了熊熊的火花,她想到了木羽,觉得如果他们认识的话或许好解决,只要不曝光就行,于是女老总给木羽打电话,小心的把事情说了一下,我没有听见木羽说什么,但是看到女老总的眼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开始有不好的感觉,果然,放下电话以后,女老总客气的看着我说:十八,木记者也没有说帮忙或者不帮忙,我说了这件事,他只是说一句话,就是 让十八小姐过来,我看你还是过去把这件事跟你他说说,让他帮着解决一下,一旦要是曝光了,咱们的销量和名誉肯定都要受到影响。
  我木然的听着女老总的话,心想事情怎么这么寸啊,偏偏遇上这种事情,我是不是应该硬朗的说:不去,谁爱去谁去,不然我走人。
  这话要是说出去该多么的有骨气和气节,象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想到每个月的房租,还有要吃饭,我的骨气一点点儿化成了憋屈和忍耐,最后我暗淡无光的答应了,拿着那个主编的联系方式和材料向木羽所在的地方晃荡,一路上我就在想,有时候真邪门,你越是想躲,越是不想见,偏偏越是见得更多,越是躲不掉,为什么小人物的命运就那么不可靠,就那么容易背叛自己,就那么不能让自己掌握,难道明明知道是深渊也要往前凑合吗?
  来到木羽所在的报社外面,我沿着马路,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木羽工作的那个办公楼发呆,身边车流车往,每个人和每个人都那么陌生,谁都不会看谁一眼。我拨通了小米公寓的电话,有男的声音,我以为是阿瑟,就开始放赖:阿瑟,为什么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越是不想碰到的事情偏偏非要见到或者碰到呢,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电话那边开始沉默,然后有声音响起:十八,我是易名,阿瑟刚出去。
  我在心理骂了句倒霉,越是不想的碰到的怎么偏偏又是碰到呢,我哦了一声然后说:没事儿了,我这个周六可能要过去,你跟小米说一下吧。
  然后挂掉电话,还保持傻呆呆的姿势,大概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我懒散的打开,看也不看的问:喂,哪位?
  木羽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十八小姐,你打算在外面坐多久呢?要是口渴,我让人给你送咖啡,好吗?
  我一惊,看着木羽的办公楼,这个位置我看不到他,但是我相信他肯定能看到我,我像是被人捉到贼赃一样尴尬,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没有,我的腿突然很累,就随便坐一会儿了,我这就过去了。
  进到木羽的办公室,他已经悠闲的在里面坐着了,看到我进来,很优雅的伸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前台小姐给我送上咖啡,我把那个主编的资料递给他,他翻着看了一下,头都不抬的问我:你就那么不喜欢进我的办公室是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不语,他又说:我相信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是不是,现在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我还是无法说出什么有创意的话语来,即使反驳,我也没有办法获得胜算,我只想木羽赶快摆平这件事,然后我可以在他面前闪人。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看是阿瑟的号码,于是打开,阿瑟的声音传过来:十八,易名说你找我,是吗?对了,周六末确定要过来是吗?
  我小声回答:是的,现在没有事情了,这个周六我肯定过去,嗯,知道了,我现在有事,过后联系。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木羽正在看着我,眼神中的犀利锋芒让我无法透气,我赶紧低头喝咖啡,木羽从座位上站起来,轻描淡写的问:是男朋友吗?
  我灵机一动,嗯了一声表示默认,木羽拿着电话话筒看着我说:十八小姐,这件事我替你摆平了,你这个周六晚上请我吃饭,怎么样?
  我差点儿被咖啡呛到,我咳嗽了两声,辩解到:不行啊,你刚才听到了,我周六已经没有时间了,周七吧。
  木羽一笑,把话筒放下:那样,既然那样,这件事就算了吧。
  我一惊,赶紧说:那好吧,好吧,周六请你,请你还不行吗。
  木羽这才重新拿起电话,冲我嫣然一笑,这一刻他的笑容是那么温暖,我看得有点儿呆了,直到木羽的目光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才把头低下。我听见木羽和那个人打电话的时候还很熟悉的样子,木羽说:老刑啊,是我,木羽,对了,就是山楂食品的事情,你别那么绝情了,他们不是答应赔偿了吗?你问我为什么管啊,还不是因为里面有个经理和我有一腿吗,是,她过来找我了,我也没有办法,女人都很难缠的,更何况我们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呵呵,谢谢理解,有时间吗,有时间中午请你吃个饭,要是忙就算了,以后补呗,咱们谁跟谁啊,哈哈,行,行,就这样?好,好,再见。
  木羽放下电话,顺便松了松领带:没事儿了,把医药费给人家报了,然后送点儿东西慰问一下吧。
  我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问他周六想去什么地方吃饭,他想了一下抬头对我说:去沸腾渔乡吃水煮鱼吧。
  我说:好吧,那周六晚上7:30就在沸腾渔乡门口见吧,那我就回去了。
  我收拾了东西放进背包,把剩余的一口咖啡倒进嘴里,就要转身离开,木羽突然叫住我:十八小姐。
  我看着他,等他说话,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张了张嘴,我还是很迅速的就闪人了。
  要说休闲食品公司的产品真是有问题,大家经常逛超市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那些食品,比如山楂块、山楂卷、山楂糕之类的食品,还有什么怪味花生,日本豆等等,这些东西,别的公司怎么经营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公司,质量根本就不合格,胭脂红这个词语的名字多漂亮,其实就是一种色素,对身体没有一丁点儿好处,还有柠檬黄,一样具有迷人的名字和颜色感觉,也是一种色素,就是为了产品的颜色上彩,这些东西在我们公司的产品里面都是超标的。很多人都喜欢去超市里面买小块的冰糖,其实冰糖里面天然冰糖的成分还好,没有勾兑特别多的成分,只是颜色不好看而已,还有果脯,公司就是招聘那些没有事情做的妇女或者在乡下找一些女孩子,健康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每天都会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卫生条件的房间里面用手工一个一个包出来的,果脯的含硫量也是超标的,就是这些东西发到超市,不知情的消费者还会把这些东西当成有益健康的食品,实质上不额外伤害消费者就不错了。
  我回到公司,把事情解决的途径说明了,然后告诉女老总木羽要求请吃饭,去吃沸腾渔乡的水煮鱼,女老总有点儿大呼小叫了:吃什么都行啊,只要不吃了我的公司就行,看来木记者真是有一套,十八功劳也是不小,那天单请你吃饭。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周六晚上,我和女老总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了沸腾渔乡的外面,女老总开车,本身我是很困,也没有换什么衣服,只是穿着平时的休闲装,至于化妆更是从来和我不沾边,一路上女老总还是因为我的着装数落了几句,我权当没有听见,我又不是去会见外宾或者什么高级人员,用得着那么讲究排场吗,当然这些话是我在心理嘟念的。
  我们到了的时候木羽已经到了,他在他自己的车子旁边站着,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看见我,只是四处张望而已,我发现他穿衣服还是很有魅力的,什么破烂或者名牌的东西穿在他身上都会别有一番味道了,首先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是很有魅力的,他的身体很瘦削,但是很有型,脸部的五官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因为他的眼神始终是一种很蛊惑的原始,让我来不及看他脸部除眼睛以外的地方,他的神情始终是处事不惊的那种,我无法看清他是不是发脾气是不是高兴是不是生气是不是欣喜,总是那么沉着和冷静,即使眼神,也是,除了犀利的锋芒和深沉看不出什么东西。
  我正在想的时候,女老总已经打开车门了,我也跟着出去,我的打扮是有点儿像个跟班,不过在我感觉无所谓,木羽看见我们的时候女老总的手已经感谢万分的伸了过去,木羽惊讶的看着我,但是还是伸手表示了敬意和礼貌,在他们并排走进餐厅的时候,我已经跟在后面打了好几个磕睡了,落座后,点菜,女老总客气的让木大记者点菜,木羽象征性的电了几个招牌菜,我怎是按兵不动,因为吃完饭还要去小米的公寓喝酒,所以之前就不能吃的太饱了,于是在听着他们说客套话的时候我在悄悄低着头,希望能打个盹儿。
  我有点儿要睡着的时候,女老总拿手轻轻的碰碰我,我张开迷迷瞪瞪的眼睛,听到女老总说她要去洗手间,让我看着缺什么就点什么,我胡里胡涂的点着头。女老总走后我一边伸懒腰一边用手捂着打磕睡的嘴巴,同时还问对面的木羽:还需要什么吗?
  随后我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冷笑声,尽管不大,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不安,木羽把菜单推倒我面前:十八小姐,我说的是让你请我吃饭,没有说让你的老总请我吃饭,或者让你和你的老总一起请我吃饭,你汉语学的一点儿也不好,真是不明白,竟然还会有人让你顺利毕业。
  对于眼前这个挑衅的男人,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愤怒,于是我放肆的把一只腿放到椅子上,摆出一副青皮的架势,很是冰冷的回应道:木大记者,你听清楚了,我请你吃饭也好,还是我和我们老总一起请你吃饭也好,都是一样的,钱不是我出,我没有理解错误,就是因为你帮了我们公司很多忙,所以我们才会因此感谢你,你以为什么,是吃烛光晚餐吗?还有我怎么毕业的跟你没有关系,因为教育者发现了一个旷古难得的学生,就像是我,所以我就毕业了。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凶了,进来上菜的女服务员怯怯的看着我们,都忘了把菜往桌上端了。木羽反倒噗哧一笑:十八小姐,你这个表情简直太可爱了,要不要拍照。
  正说着的时候女老总推门进来,看见我这个架势吓了一跳:十八,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个样子?
  我慌忙收起手脚,很不服气的咬着嘴唇,心想真是的,为什么女人非得要什么端庄礼仪啊,男人怎么都行,我天生就是一个正统的痞子血统,要我正个儿八经的当端庄娴熟的女人,我也得有那个血统和细胞啊。
  席间,女老总开始说开车不能喝酒,木羽也说开车不能喝酒,但是可以喝点儿红酒,后来吃着吃着女老总也开始喝起红酒来了,喝着喝着不过瘾,又叫来白酒,木羽是一直喝着红酒,看着红酒的颜色我就会机械的想到胭脂红这种色素,于是立马没有了要喝的欲望,于是我只是喝啤酒。
  女老总却是越喝越多,话也是越来越多,竟然拿着酒杯问我现在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说话,木羽拿着酒杯朝女老总示意,眼睛却看着我:人艳如花。 这话可真是要命,女老总说什么也要和木羽再喝几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和中年妇女的端庄,人有时候很奇怪,平时非要摆出一副君子面孔,如果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君子威严也就罢了,但是一旦失态,反而更难看,因为有前后的对比在里面,我从来就不愿意摆样子,平时什么样喝酒也是什么样子,所以别人看我作什么事情也不会惊讶,因为我始终就是那种样子。
  木羽的酒量看着好像很大,我也奇怪,还以为他真的很能喝,所以一直看着他和女老总不停的碰杯,中间的时候看见他拿出一盒东西,细看才知道是醒酒用的,我鄙夷的看着他,他无动于衷的把药吃下,我伸手去拿药盒,想让女老总也吃几粒,顺便也醒醒酒,在我就要拿到那盒药的时候,木羽的手也来抢药盒,于是我和他的手就碰到了一起,最为可笑的是,我象是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眼睛也开始看向别处,木羽拿起药盒,笑着朝我摇了摇:十八小姐,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醒酒药,嗯?看名字是不行的,说不准还可能是壮阳药,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
  然后我听到他放肆的笑声,女老总喝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守着自己眼前的啤酒心不在焉的看着餐厅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木羽拿着酒杯示意要和我碰杯,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是趁机多喝几杯,然后装醉,然后闪人,于是也就爽快的拿起杯子和他喝起来,可能象我这样的人实在太不会撒谎,即使有了什么想法,眼睛也会泄漏,所以木羽在看到我的眼睛的时候淡然一笑,好像明白我的意图,他把醒酒药在我面前晃了晃:十八小姐不用担心会喝醉,这儿有药。
  我装糊涂:谁知道那是什么药,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我不会吃药。
  然后两个人开始各自心怀鬼胎的喝着酒,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应付自己也应付别人。半个小时之后我装作自己实在不行了,不能再喝了,示意要回家了,于是拿出女老总事先给我的钱结账,木羽把脸凑到我面前:我送十八小姐回家吧。
  我往后退了退,摇摇头说:不用,你要是诚心积德的话,帮我把我们老总送回去吧。
  木羽没有任何商量的拒绝了这个要求,我拿出电话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打车过来,开女老总的车把这个喝醉的家伙送回家,然后我给小米公寓打电话,阿瑟接的电话,像是吃了枪药:十八,你怎么还不过来啊,搞什么?
  我把电话拿开一些,感觉耳膜都在震动,忙解释说:你和小米来接我吧,我喝多了,在沸腾渔乡。
  木羽偏着脑袋看着我,笑意挂在嘴角:十八小姐,你真的喝多了?这么清晰的思维,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也冷笑:木大记者,你很希望我醉的一塌胡涂吗?
  木羽收起笑容,直盯着我:是啊,我真的希望你喝醉,因为你要是醉了,办起事情来,会容易很多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话,立马窘迫的说不出一句话,而且感觉到自己开始脸红,然后我想到此前木羽说的那句话:人艳如花。我不得不承认,女人在面对成熟男人的挑逗的时候除了被抢白,心里有时候也会很受用和窃喜,一个成熟的男人绝对有能力估计或者揣测自己眼前的女人是什么类型,然后用什么语言出击,包括会收到什么效果。都说男人经历了女人,才会变得成熟和内敛,才会变得深不可测,才会变得游刃有余,可是女人如果经历了男人呢,是不是也会有这些变化和获得,还是恰好相反,而是把蜕变的机会留给了男人,自己则成为男人蜕变的基础和养分?我喝完眼前的啤酒,直接回视木羽的眼睛:不要惹怒我,不然我肯定会拿酒泼你。
  木羽突然坐的离我很近,嘴角挤着冷笑:十八小姐,还用惹怒你吗?第一次去你公司,你已经想拿咖啡泼我了,第二次在我公司,你不是已经把咖啡喷到我的衣服上了,我在想如果我惹怒你,你眼前已经没有酒了,拿什么泼我呢?
  木羽用手松开脖子上的领带,轻佻的看着我,我感觉自己被鄙视到不行了,感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我,于是趁木羽不备,顺手拿起他眼前没有喝完的红葡萄酒,转手就泼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当时的情景真的就像是胭脂红开花一样精彩和美丽,木羽根本连躲都没有躲闪,他好像知道我会这样做似的,只是他的眼神充满了阴翳和冷漠,他的舌尖舔了舔嘴边的酒汁,然后阴冷的说:从来没有女人敢泼我,你是第一个,你胆子太大了吧。
  我听出他声音里面的生硬,尽管我感觉自己也是心虚,顺便把酒杯拿在手里,心想要是真是打起来也可以防御一下,然后我也大声的反击:没有是吧,这就是第一次,我警告过你,不要惹火我,你不听,之前你也是惹火我,所以我这算是客气的。
  木羽站起来,靠近我,竟然笑着看我:我之前怎么了,怎么了,你说吧,我之前怎么你了,让你这么火?
  我愤怒的数落他的罪行:之前,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就让我尴尬,还有你上我们公司时候为什么那么为难我,为什么你故意气我,气完之后还解释说你是故意的,还有去你公司的时候你凭什么……
  越是往后说我越是说不出口,声音也没有了分贝效益,这些事情怎么能说出口啊。木羽的眼睛闪着笑意:怎么不说了,十八小姐,还有什么啊,说啊,这样啊,原来这些事情你都记得,嗯?这些事情我也记得,我也承认都是我故意而为之的,所以我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也会很兴奋,我只想让你记住我,看来效果不错,每一件你记得都比我清楚,是不是也会在想起来的时候感觉兴奋啊,或者顺便想到我,嗯?会不会呢?
  我感觉自己上当了,上了一个男人的当,是他慢慢把我逼到一个角度,一个无法面对自己心灵的角度。
  我们僵持的时候,公司的司机和小米几乎一起进到包间,小米吃惊的看着木羽的满脸红酒的痕迹,问我:十八,你没事儿吧。
  我面无表情的让司机把睡得稀里糊涂的女老总架走,嘱咐他要小心开车,阿瑟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易名也跟着进来了,木羽客气的和小米打招呼,看来之前他们是认识的,木羽笑嘻嘻的对小米说:你朋友脾气真大,红酒喝不完就用来洗脸了。
  小米先是客气的点头打招呼,然后放低声音对木羽说:她脾气很不好,火起来容易杀人,你以后不要惹她。
  我转身就和阿瑟就要往外走,但是脚底滑了一下,阿瑟伸手抓我,但是我倾斜的角度太大,木羽正要伸手扶住我肩膀的时候,易名的手不着痕迹的横了过来,拉住我的肩头,木羽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我看着他的手保持尴尬的姿势就感觉很开心。然后我和小米、阿瑟、易名就一起离开的沸腾渔乡,走的时候我连招呼都不打,只有小米,回头点了一下头而已,算是告别的礼节,走出房间,我透过玻璃窗看见木羽整理着他自己的衣服,眼神中什么温度也没有,没有尴尬和怨恨,也没有沉思,好像刚才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这个多少让我有点儿失望。
  回到小米的公寓,阿瑟问我木羽脸上的酒是怎么回事儿,我唉声叹气的把刚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小麦自告奋勇的说要不要他找几个兄弟收拾木羽一顿处处气,我好笑的看着他:小麦,你长长脑子,你多大了,是不是小学还没有毕业啊。
  小米拉我坐到吧台边上:十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那样的男人太蛊惑了,以后你怎么处理啊,他肯定还是会想办法让你记住他的。
  易名接过小米的话:是呀,不断的让你记住他的好和坏,直到有一天你无支撑这种诱惑,你会主动送上门的。
  说完,易名看了我一样,把手里的烟扔给我,我也叹气。阿瑟拿出冰箱里面的酒和冰块:也别说的那么绝望,我还是相信十八的本事,就像大卫科勒菲儿逃脱那样,中间肯定极其惊险刺激,结局永远是胜券在握,在学校的时候有几次你不也是有惊无险吗,不过就是我说的对,在学校的时候就应该积极锻炼吗,如果多谈几次恋爱,积累一些经验,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现在不就没有事儿了吗,当时干吗非要当烈女掌门人啊,什么没有合适的就坚决不谈,现在好了,撞到枪口上了吧?你那个时候要是从了小淫,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我朝阿瑟踹了一脚,阿瑟把啤酒扔给我,坏笑:得了,我不说了,你俩的事儿,就这么不死不活的拖着吧,我看你俩怎么收场。
  易名开了啤酒,看了阿瑟一眼:小淫是做的不对,后来的事儿不能怨十八。
  阿瑟嗤笑:哎,别说小淫了,男人那个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易名,你说说你自己吧。
  易名含糊的喝了一口啤酒,没有再说话,小米拿起一个香蕉砸向阿瑟:真是说话不怕牙疼,如果那样还是十八吗。
  阿瑟用手接过香蕉,冲我摆手:不过,现在也不晚,现在开始练习,小麦不行年纪太小,我已经有好几个女朋友了,就拿易名开练吧,过段时间我再发动一下别人,帮你多多介绍几个,保证如期毕业,没有问题,易名也没有女友,你也没有男友,你们互相练习一下,都有好处,以后易名去日本对日本妞也有抵抗力了,而你也能抵抗别的男人了。
  易名的脸上变得很窘迫,我更是尴尬,我们同时扑上去,一起海扁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而小米和小麦则是在旁边看免费电影,绝对武打暴力性质。

  第9章
  从小米公寓直接上班的后果就是我不得不跑到公司的洗手间去洗脸刷牙,当我把自己大概刀持的基本像个人样的时候,销售二部的经理哼着歌从男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我在洗漱就摆出一副长者面孔:十八,看看,这就是没有家造成的后果,要是有个温暖的家庭,怎么会这么风餐露宿呢?你看看你那个小样儿,多可怜?让人看着心里多不落忍?
  我不屑一顾的白他一眼:大经理,我是风餐露宿,你这是干吗?
  他一笑:我去放水了,怎么你也有兴趣?
  我差点把漱口水喷到水池前的镜子上,恶意的看了他一下,他呵呵笑着走了。
  销售二部的经理是一个35岁的北京人,我们大家都叫他老么,看来这几年是赚到了不少钱,所以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朝天看的,腰也是蛮粗的,人长得也不赖,距离风流倜傥的标准也没有差多远,就是说话的时候不骂人反而开不了口,一身的痞子气。我进到公司以后他对我还不错,用他的话说,我们是一路上的人,豪爽干脆,公司里面的女职员也是对这个单身的男人很有兴趣,每次聚餐的时候都会不停的对他献殷勤,有一次喝醉酒,这个男人竟然晃着酒杯对女老总说娶妻当如十八这样的女子,那叫一个奇,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前面添上了一句:他妈的。当时在酒桌上的时候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从那以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草莽英雄好像属意与我,但是我则是把这当成喝醉酒之后的闹剧。其实销售二部的经理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光明磊落,多年的生意经历使他也具有了成熟男人的气质和品味,那双眼睛象鹰一样的犀利,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胆怯过,尽管没事儿的时候他也愿意和我斗嘴。
  这一天女老总因为宿醉没有来公司,我反倒轻闲了,但是下午的时候还是因为事情多到要加班,所以事情做完的时候还是到了晚上八点,我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销售部的女经理还有销售二部经理,还有一个西安分公司的经理小申也是刚盘点完,也是才走,销售部女经理看见我立马说:十八等等,反正也已经晚了,大家一起吃晚饭吧,明天小申就回西安了,老么有车送人也方便。
  我想想也就答应了,看见小申正在收拾要带走的东西,老么正在旁边帮忙。等到收拾好以后,我们四个人就随便找了一家川菜餐厅,随便叫了酒和菜,一边瞎聊一边吃饭,刚开始小申还比较沉默,喝了几杯之后,小申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好,后来竟然开始哭了,我不解的一边劝解一边问为什么,老么也觉得很郁闷,小申一边哭一边说:为什么我的工资那么低,别人做分公司经理每个月至少都是几千块的基本工资,我的工资还是800元,挂着经理的头衔,连老婆孩子也养活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小申的工资还是那么低。小申原先是公司库房的工作人员,西安分公司经理辞职以后一直没有合适人选,后来觉得小申的人不错,就把他调任到西安当分公司经理了,但是我一直以为工资也会上涨的,但是没有想到女老总还是这么抠门,而且小申也把他妻子一起接过去了,因为他妻子刚刚生完孩子,也是一样需要人照顾,可是再怎么给个经理的头衔也不能当饭吃啊,这明显有欺负人的感觉,要是在外面找个分公司经理绝对不可能给这个价钱,我听着这个事情感觉自己象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中国的劳动力真是丰富啊,丰富到随便给点儿钱就能成交的份上。我顺便想到了在城市里面打工的建筑工人,其实我觉得民工这个词儿本身就是带有污辱性质的名称,他们也是,起的比谁都早,吃的很差,睡得比谁都晚,赚得也很少,有时候一年到头赚的钱,拿回家的还是白条子,要是在国外,建筑工人赚得不比工程师差太多,因为他们付出的是高强度的工作量和体力,拿多点儿钱是应该的。
  销售部女经理喝得高了,她朝我摆着手:十八啊,这都是命啊,我倒是赚到几千块钱了,可是拿到家里还不是照样不剩钱?我们家死鬼得那个病,啊,还能不管吗,命啊,都是命啊。
  看着他们那样我也不好受,于是起身想去一下洗手间,轻松一下心理的压抑。
  从洗手间出来,我还没有走到我们所在的包间,看见老么在外面一边吸烟一边转悠,我奇怪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进去,老么摇摇头说:都在里面哭呢,先别进去了,免得尴尬。
  我也点点头,老么看了看我,突然说:十八,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老么已经拉着我进了旁边的包间,我们包间旁边的包间空着,里面也没有点灯,进去后,里面黑黑的,只能从走廊里面反衬出点儿灯光,我诧异的看着老么,问:什么事儿,干吗在这里面说啊?
  老么一下抓住我的手:十八,我是喜欢你的,真的,我早说过了,我们处吧,好不好?
  我试着挣脱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但是没有做到,这时我才发现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多么遥远,我已经在女人当中是力气很大的,但是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力气比较下,我像个弱不禁风的病人。我说:老么,你不要这样,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我使劲后退,本来想趁机抽出手,但是竟然退到了墙边,无路可退了,老么的脸靠近我:十八,我说真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咱们的脾气又那么投机,我以后不和别人胡来了,处好了咱们就结婚,行不行?
  在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老么也是一个标准的成熟男人,也很有男人味道,但是即使他越来越靠近我的脸,但是我竟然没有一丝心悸的感觉和震颤的心跳,而我虽然没有和木羽靠的这么近,但是我对那个男人有着心悸和震颤的心跳,这个发现也吓了我一跳,我原以为自己是被成熟男人吸引才会那样,原来不是。老么的脸靠的我很近,我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我没有反映的看着他,然后使出全部力气向后一推,老么竟然被我甩开了,我赶快跑出了这个包间,来到小申所在的房间,他们已经很平静了,我无动于衷的坐着,过了一会儿,老么才进来,脸红的象喝醉了酒,很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眼光快速离开,他开始招呼大家离开,我没有坐他的车,破天荒的打车回家了,这一夜我没有睡好,为自己对木羽才有的那份悸动和震颤,还有莫名的心慌。
  木羽的电话在周二的早晨打到我的办公室,那时候我还处在懒洋洋的状态,连接电话的声音都懒得想要睡觉。木羽说:十八小姐,我这儿有一张周华健演唱会的票,免费送你,你有没有兴趣啊。
  我先是呀了一声,对于周华健的声音,我喜欢了很多年,但是一想到要自己花钱买票就放弃了,最多就是去音像店买几张碟而已,现在有人送票上门,我怎么会不要呢,我甚至都忘了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曾经和我有血海深仇,然后我就兴奋的回答:要,当然要了,什么时候给我?
  木羽在电话那边嘲笑我:啧啧,看来十八小姐也是追星族,真是的,现在出来拿吧,我就在你们公司的楼下。
  于是我就像一只快乐的兔子一样往外跑,坐电梯来到楼下,果然看见木羽的车就在门口,他摇开车窗朝我招手,我跑过去,伸手就要票,木羽把票给我,我拿到票开始犯愁了,因为就一张,我要是去看的话,只能我一个人去看,要是有两张的话我就可以和小米一起去看了,一个人去多没有意思啊,于是我紧锁眉头的看着木羽:喂,怎么就一张啊,一个人去看多没有意思,你关系好,怎么也得给我弄两张吧,我好和朋友一起去看才对啊。
  木羽沉着脸看我: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有这么称呼人的吗,还,喂。真是的,有一张就不错了,哪能那么贪心,周华健的票畅销,所以分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张了,没有多余的了,你去看就行了,难不成我还要成全你和别人成双成对?这个周末的,不要记错时间了。
  我只好唧唧歪歪的把票装好,转身就走,木羽在后面喊:十八小姐,你这么就走了吗。
  我回头看着木羽,没好气的反驳:你说免费送的,难不成又要钱吗,要钱没有,你还是把票拿回去吧。
  木羽皱着眉头看着我:不会说谢谢吗?
  我哦了一下,然后说谢了。真是罗嗦,走到楼门口的时候从玻璃窗里面看见木羽还没有发动车子,他只是拿手拄着车窗,看着我的背影,这会儿我的注意力都被这张票吸引了,没有心思想木羽的表情。
  我拿到演唱会的票的时候开始犯愁,因为实在不知道和谁去,只有一张票,又不能分割两份,我看了一眼票的面值,竟然是一张VIP贵宾票,要八百多块,真是大头,不知道是谁那么大头,竟然给木羽这厮这么贵的门票,我痴呆的看着门票上面的钱数,然后决定和小米商量一下。
  小米听到只有一张门票的时候也是很扫兴,看来这年头喜欢听周华健唱歌的人还是大有人在,毕竟我们都喜欢健康阳光的男人,而周华健大哥正好符合了这个标准,小米让我晚上还是去她的公寓,说师姐不知道那根神经出了问题,要请我们喝酒,小米在电话里面说:十八,师姐一定是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平时连西北风都不让咱们占便宜的人,竟然要请咱们喝酒,一定要提前吃点儿药,免得上当。
  我笑,痛快的答应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和老么走碰头,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像是看见仇人一样闪了,我倒是无所谓,人家喜欢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买卖不成仁义在吗?所以我还是比较大方,见面还是含蓄的打个招呼。去到小米公寓的时候,师姐真是有问题,不仅请我们喝酒,而且她自己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一样妩媚动人,说实话,师姐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绝对要哪儿有哪儿,而且长得也绝对是地方,小麦和阿瑟正在厅里打游戏,看见我来了,也是哼唧一声表示打了招呼,小米正在从厨房往外拿东西,易名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抽着烟,好像有心事似的,看见我来了,微微点了一下头。我脱了鞋,开始和阿瑟抢游戏机,因为阿瑟水平高,所以我充其量就是和小麦糊弄糊弄,也支撑不了多久,还没有玩几下,师姐就把我们都轰到吧台边上,不准我们玩了,正好我也要打输了,所以就扔了游戏机,小麦马上就要赢了,所以很不服气。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师姐:师姐,今天太阳从什么地方出来了,竟然请客?
  师姐这个人也不能说她小气,尽管每个月能赚到五六千块钱,但是她还是照旧雄赳赳的每天早晨去挤有月票的公交车,小麦直叹气,说师姐太会过日子了,不过也是,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总是要花到应该花的地方,我和师姐都没有办法和小米、阿瑟、小麦相比,即使易名也就是比我和师姐强一些而已,他们三个人绝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从小开始家里就有钱,毕业后就等着签证,然后等着移民,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没有钱,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的孩子他们无法理解什么叫小气,什么叫过日子,这里我更是最差,所以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有点儿无地自容的感觉,所谓姻缘际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转到我这儿好像就不转了,我也苦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是在梦里哭着闹着希望老天能给我掉个馅饼,哪怕是凉馅饼也行,可是这样的梦经历无数次之后连我都觉得矫情和没有创意了,所以也就放弃了,只能按照自己的小民意识一点儿一寸的活着,再加上自己的长相也不济,根本就没有出卖色相的资本,所以我就更被动了,好在我还是比较乐观,所以活得也能算是乌烟瘴气。师姐的小气是有原因的,她家里每个月都要她寄钱,她的弟弟妹妹都要她供着读书,所以为了省钱,师姐也只能每个月都要和别人一样去挤公交车,每次想到这儿我就感觉很幸运,因为我的弟弟不能读书,所以我就没有了这个负担,看来老天也是给了我半拉馅饼,我的梦也没有白折腾。
  师姐喝了几口酒后正式宣布她的男朋友今天向求婚了,然后我们开始欢呼,原来是这个原因,师姐的男朋友和她一个公司,是一个部门的主管,我们也见过照片,人不错,很是能干的那种。阿瑟笑嘻嘻的看着师姐,开着玩笑:就是说吗,师姐,是不是做女人挺好啊。
  师姐满面春风,转头就挤对我和小米:小米你看你,简直就是发育不良,营养那么好,偏偏关键部位什么没有,十八更不用说,从前面看象男扮女装,从后面看,更象男人,简直不成样子,女人的脸都被你俩给丢干净了。
  师姐这话说的还真没有什么错儿,我和小米的胸部加在一起还比师姐的胸部小很多,所以每次师姐一这么说,我都不敢搭言。阿瑟今晚诚心和师姐开心,又接着说: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米还小,至少还能晚长几年,十八就不同了,十八的派头像个黑帮老大,属于气宇昂然的冷酷性格,要是胸部发育过剩绝对不成样子了,你看那个黑帮老大的胸部像你这样的,那样的话,逃跑都跑不动……
  阿瑟还没有说完,师姐已经毫不客气的奔了过去,拿起一个抱枕就没头没脑的打了阿瑟一顿,我们则在旁边哈哈大笑,我的眼角余光看见易名没有什么反映的抽着烟,眼光留在我身上。
  大家闹过之后我就把周华健演唱会的票的事情说了,因为只有一张,只能一个人看,但是谁都不想一个人去看,讨论了一会儿,小麦自告奋勇的说他们公司一个哥们简直就是周华健的铁杆fans,正为没有买到演唱会的票发愁呢,把这张票卖给他,他肯定乐得做梦都会笑,我立马和小麦碰了一下酒杯:来,看小麦这孩子,还真是说长大就长大,都能替哥哥分忧了,来干杯。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小麦立马给那哥们打电话说这事儿,没有想到那哥们还真是个急性子,可能也是害怕票说没有就没有了,竟然立马就打车过来拿票,我一个折扣都没有打,八百块立马到手,感觉天是天,地是地,简直那个亲啊,绝对是世界真美好的感觉,这会儿我有些感谢木羽了,心想以后还是和他套套近乎,看还能不能把能卖的东东多多捞到手,也能多多赚些外快。卖了票,我决定周末还是来小米公寓混饭吃,省得自己在家没事儿干,和我合租的另外几个朋友和我的关系并不是很铁,所以我愿意跑到阿瑟他们这儿,但是周末阿瑟要向女友报道,师姐和师姐夫要约会,小麦的有个哥们过生日,所以其实一起鬼混的不过是我和小米、易名,于是我们提前商量好周末决定吃火锅,易名说他可以提前准备。
  这一周真是天下太平,木羽这期间竟然没有骚扰我,女老总也是每天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干什么,我除了自己那点儿事儿,就想着周末火锅了,星期四和星期五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前台小姐以为我减肥,其实我是为了周六多吃点儿。对了这几天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女老总突发奇想的想把公司的前台小姐介绍给包装设计中心的首席设计师,原因就是包装设计费用太高了,一旦前台小姐和首席设计师勾搭成功就可以把设计师拉下水,完全站在我们这边,可以免费设计也说不准,我是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儿扯淡,首先前台小姐不是美女,其次首席设计师也不是英雄,再次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挂的,所以这个想法绝对夭折,没得商量。退一万步说,如果两个人成了,那人家的劳动成果凭什么就能给你免费设计呢,这又是一个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推论。
  周六晚上我如约来到小米公寓,但是小米不在,只有易名一个人,坐在准备好的餐桌前等我,我想给小米打电话的时候,易名说:十八,不用打了,是我叫小米今天不要回来了,今晚我想和你聊聊。
  我慢慢把电话合上,诧异的看着易名,因为我不知道他想和我聊什么。
  火锅热气腾腾的温度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易名似乎没有多大的食欲,只是不停的吸烟,我能很清楚的看见烟头的明暗交替和烟圈的缭绕,我慢腾腾的吃着眼前的东西,尽管饿了好几天,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连呼吸都能听见的情况实在不能大快朵颐的吃爽一段饭,就是喝酒也变得没有碰杯的理由,易名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但是声音却是朝着我:其实,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感觉空间还真是很大啊,那时候我们一两个月也偶尔就见个一两次面,有时候不见面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即使有点儿事情也淡忘了,或者挨过一段时间就以为自己忘了,尽管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模糊的记起来,但总是能劝住自己忘记,好像是一件好事情,是吧。
  易名转头看我的时候,我正把一块香菇放进嘴里,看见他看我,我也想接一句,但是无奈香菇滚烫,我还是没有能及时接上话头,说实话,我并没有听明白易名到底在说什么,或者想向我表达什么样的意图。我正糊涂的看着易名的时候,易名直视着我的眼睛:十八,你现在看我,还有感觉吗?
  我装糊涂:什么感觉啊。
  易名笑:十八,我知道那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开始我并不知道,后来无意中阿瑟说两瓶红酒对你根本就是小事儿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晚你并没有醉,所以我确定,你听到了我说的那些话。
  我一下就被还没有嚼烂的香菇呛了一下,开始咳嗽,易名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的反映,我喝了口水,感觉好多了,但是看到易名坐的离我很近,开始感觉不自在,易名继续看着我说:我觉得阿瑟的那个主意很不错,我们要不要,就是也谈谈恋爱,怎么样?这样也能分分你的心,不要离木羽那个男人太近,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尝试交往,我的签证还有几个月或者半年时间才能下来,我可以接你下班,我们一起吃饭,或者平时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些你很久之前就很想做了,是吧,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停止,好不好。
  我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易名,如果在大学,他这么说,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但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呢,我已经把有关他的记忆和往事都打包一起留在了上个世纪了,这和木羽无关,这些事情在认识木羽之前我已经做了,我真的希望眼前发生事情是我的错觉,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惊愕了,易名摊着双手朝我笑:十八,我知道,我的心智绝对不能和那个迷惑你的男人相比,所以我不能立即就吸引你的注意和心动,你对我还有那种心悸的感觉吗?
  我陌生的看着易名:以后呢?
  易名犹豫的看着我:什么以后?
  我摇头:你说我们交往,那么以后呢?你可以不出国吗?你还要什么回来?
  易名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一定要想这些吗?十八,其实,其实在你的感情中,很多时候你都是在犹豫这些不确定的因素,感情的事儿,其实跟这些没有什么关心,开心就好了……
  我不自觉的用筷子搅拌着火锅里面的东西,没有说话,易名的脸慢慢靠过来,我紧张的看着他,我听见易名的呼吸,似乎还有心跳,易名轻声问我:接过吻吗。
  我开始漠然的摇摇头:没有,我也不想。
  虽然我们靠的很近,但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悸动,以前曾经有过的悸动现在都没有了,我剩余的是怨恨,怨恨当年我们之间的没有缘份和错过,很多东西在没有珍惜之后剩余就是木然和记号,所以当易名慢慢问我要不要试一试的时候我断然拒绝,易名也错愕的看着我,我也很无辜的看着他,我说:不是要不要尝试的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了那个时候的默契和感觉,不管怎么说我们是错过了,错过的事情就像是夹生饭,怎么回锅都始终有生饭的味道,改不掉的,要是能改掉我们就回去重新来过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如果能回去,我愿意回到开新闻发布会那天,那天我宁愿自己生病或者出意外,正好不能去参加,这样我就不会有现在的苦恼了,可是能回去吗?
  易名拿双手拢着头发,看着天花板:对不起,十八,真的对不起。
  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以为是小米,拿起来看都没有看就接听,但是听到的是木羽怒气冲冲的声音:十八,你给我下来,我有事儿问你,我刚才给小米打电话了,她说你在她家,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我也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易名,易名问是谁,我说是木羽让我下去,易名说:没事儿,我和你一起下去。
  到了公寓楼下,我看见木羽在他的车子周围走来走去,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他看见我下来,立即走过来,很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你怎么没有去听演唱会?
  我诧异的看着木羽暴怒的样子:我说过就只有一张票,我的朋友不能和我一起去,所以不想去,我把那张票卖了。
  木羽啊了一声:你这个可恶的丫头,竟然把我给你的票卖了,我这么多年都不发脾气了,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我本来今天就很不爽,现在被他抢白了,心理更是窝火,也爆发了:你才是可恶的家伙,你只是说剩余这样一张票,你又没有说一定要我去看,或者指定我去看,票既然给了别人,就不要那么小气,你发什么脾气啊,没劲。
  说完我转身就走,上了公寓楼,发现易名没有跟上来,本来想回去叫他上来,但是想到刚才的尴尬,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看见吧台上有酒,我拿起来就喝,心想一定要喝个痛快,顺便拿起电话打给小米让她马上回来,并且告诉她如果不及时回来会有人被气死的。
  我喝得犯迷糊的时候看见小米和易名一起进来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人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是会让人醉的,我看见易名的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易名笑着递给我,我打开。看见里面有饮料、吃的零食,还有荧光棒,小米笑到不行,摇着我:十八,人家诚心请你听周华健的演唱会,你却把票卖了,这真是千古笑谈,呵呵。
  我哼了一声:要是诚心的话,说出来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
  小米强忍住笑:要是和你如实说,你们俩那么犯冲,你会去吗?估计还是会把票卖了,反正结局都一样,木羽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了,哈哈。
  我记不住自己后来又喝了多少酒,反正就是想喝醉,想把今天听到的东西统统都忘记,什么都不要记住。

  第10章
  我偷摸卖了木羽那厮给我的演唱会票,听小麦那哥们儿说那晚木羽一直盯着人家看,最后还非要看人家的票,这事儿被阿瑟和小麦传为美谈,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笑一笑,没事儿我翻翻眼睛倒是有点儿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把木羽手里的那张票也骗来卖。这事儿被我自己总结为,我一定是在社会的底层穷了太久太久,对于一切和钱有关的东西都无比的着魔,跟左手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事儿,左手不以为然的说这样才象我,只要我还能这么无比生机勃勃的折腾着,就说明我的生命力正处在旺盛的成长中,左手说他和小诺夭夭放心这样的我,小诺和夭夭那两个死丫头自从去了遍地是钱的广州之后就不给我打电话了,见利忘义!
  当我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公司聚餐的时候,忽然这个聚餐的日子就成为女老总的生日了,于是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所有的员工都会过来敬酒,什么万寿无疆,什么青春永驻,一大堆裹满了甜言蜜语的恭贺像是烟花一样在女老总的头上开放着,女老总笑的像个幸福的孩子。女老总的丈夫更是很会配合的那种,开着名车,赶到老婆的寿宴上,亲自拿出一颗有着很大克拉的钻石戒指,充满爱心的把戒指戴到自己妻子的手指上,从那一刻开始,我开始相信人世间有着神圣字眼的故事:爱情。我想到电影中的镜头,牧师庄严的宣告:无论富有,无论贫穷,无论疾病,……我也开始想笑,开始遥想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个真诚的男人无论富有,无论贫穷还是无论疾病都会在我身边陪着,直到我闭上眼睛,想到最后的情节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想哭,旁边老么拿着酒杯朝我晃:十八啊,这个镜头是不会在我和你之间出现了,来,哥哥敬你一杯,对不住了。
  我也拿着酒杯朝我老么晃,我喜欢人与人之间能够坦坦荡荡的交往,即使因为某些事情没有谈成,也不要像个仇人似的,见面非要眼红,或者啃了对方似的。
  聚餐结束后,女老总并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把我和她送回了办公室,办公楼已经没有人了,我们俩像个幽灵似的,摸索着坐上电梯,向我们所在的办公区域晃荡,我喝得不少,女老总更是站在云端说胡话,连白天和晚上都没有办法分清了,中年妇女应有的端庄,变得一败涂地,我勉强着支撑着把她搀扶近了办公室,让她坐好,然后找杯子给她倒水,我一边倒水一边哑然失笑,没有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还能这么清醒的做这么多事情,想来还是没有喝到极限,什么时候有机会还真是要好好喝到极限,看看到极限的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尽管我端着水杯的手已经在打颤了,脚底有点儿底盘不稳的感觉了,呵呵,作神仙,可能就是这样啊。
  女老总喝了几口水后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她拿着桌上的文件夹朝我挥舞,同时喊着:十八,咱们继续喝,我还要喝酒,还要喝……
  然后我看到女老总把那颗星光灿烂的钻戒摘了下来,扔到桌子上,还恨恨的嘟念:说不定给别人的,比这个还大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十八,我告诉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真的,有钱没有钱的都不是好东西。
  我想起前几天一个很好的朋友,在文章中写道: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背叛全世界的女人。这话在这会儿听起来像个经典的预言。我只是从公司员工的嘴里听说过女老总和她丈夫之间不咸不淡的事情,好像在外面有女人了,两个人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已经很久了,主要是为了孩子,还有面子,所以大家就糊涂的一起保持着生活的状态,我见过女老总的男人,很文静,没有什么脾气,但看着真是不像在外面胡来的人,这样的事情也很难说,很多在外面胡搞的男人从表面看着都是人模狗样的,看不出什么端倪,也没有人在自己的额头贴着纸条说:我乱搞。
  我从来没有问过女老总这个事情的真实度,因为我这个人不三八,别人不说的事情我从来不问。我摸索的在女老总的桌上找到香烟和火机,由于酒精的作用,我的手指还是有点儿僵硬的颤动,我把鞋子脱掉,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里面,颤颤微微的点着香烟,然后一边吸烟,一边听着女老总发泄的胡说,今天是这个女人的生日,她刚才还在别人眼前笑的很灿烂很幸福,她的男人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给她戴上钻戒,可是这会儿,那个价值不菲的钻戒正寂寞的躺在办公桌上,闪着夺人的光芒,有好几次我都想把这个戒指拿到眼前好好看看,有人说钻石的坚硬和洁净象征着爱情的韧度和真诚,可是现在这个戒指在,那么这个戒指象征的爱情呢,是不是被杂质覆盖还是污染了。
  我抽到第四支烟的时候,女老总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哭泣了,我听见她说:他们都说看见了,看见别人约他,然后他就去了,还送了礼物,还吃饭,很多人都看见了,都看见了……
  我插话说:见面并不能说明什么的。
  女老总接着絮叨:都看见了,真的都看见了,可是我要是化妆修饰自己的时候他又会说我是去勾引谁,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有怎么啊。
  我开始想笑,但是没有笑出声音,现在活着的人都累,大家都像得了强迫症一样质疑着自己的生活,也质疑着别人的生活,到头来到底是谁在强迫谁,都会忘的一干二净,我们生活的空间像个地狱,确切的说应该像个炼狱。
  我抽烟的时候想到自己,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人喜欢自己,已经不容易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作出一个选择或者认命呢,一直以来我一直不愿意随便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别人身上,一是不舍的,二是没有遇到合适自己的,所以一路蹉跎到二十五六岁,依然单身摇晃着,我始终觉得要是自己真的遇不到合适自己的,我就独善其身好了,免得和自己不对胃口的人即使相处了,最后还是会一拍两散,师姐一直说我:十八,你干什么呢,你已经快步入二八年华了,不是古人的二八,二乘以八等于十六的二八,而是二十八的二八。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不禁笑笑,烟头燃尽了,我的手指感觉到了灼热,象我的年龄。我不得不承认这里面存在着我自己的问题,尽管我心理健康,但是我有情感洁癖,我不愿意和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交往,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我无法接受,这个观点影响着我的爱情历程,只要是想到喜欢我的男人要是曾经和别的女人接过吻,上过床,有过肌肤之亲,我怎么都无法接受,再看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像是看二手市场的二手货一样跌了价钱,所以我怎么都不会接受易名的。我曾经暗恋过别人,我所有的情感经历都是暗恋,只有一次表白过,但是对方被我吓跑了,从那以后我也有点儿悒郁症,总感觉爱情这个东东实在无法经得起推敲,所以我很难和别人试着谈恋爱,我要得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珍惜,但是现在好像不流行这个,所以我和我的年龄都变的象快要燃尽的烟头一样灼热。
  我一直希望生活简单和透明,没有复杂的公式或者计算方法,我希望我的生活象1+1=2那样简单,有时候也奇怪这么多年上学的经历中自己是,怎么熬过来,因为曾经学过很多复杂的公式。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玩复杂的游戏,我只喜欢玩俄罗斯方块这种游戏,简单利落,尽管这个游戏早就过时了,不仅地球人知道了,就是火星人估计也不玩了,但是我只要有时间我就会玩,尽管从来没有人愿意陪我玩这种弱智的游戏。
  女老总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已经抽到烟盒里面没有剩下几颗烟了,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睁开酸涩的眼睛,看了看表,凌晨2点多,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给我电话?我沙哑着声音接听了电话:哪位?
  木羽的声音响起来:是我,木羽。
  然后我听得见电话那边那个男人呼吸的声音,我相信他肯定也会照样听得见我呼吸的声音,可能我的呼吸更清晰一些,因为我的肺活量不大。我第一次很平静的问他有什么事情,电话那边木羽在笑:十八小姐,那天晚上,你的朋友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你想知道吗?
  我保持着平静问是什么事情,木羽停止了笑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你的朋友说你说,如果能回去,你愿意回到开新闻发布会那天,那天你宁愿自己生病或者出意外,正好不能去参加新闻发布会,这样你就不会有现在的苦恼了,你的朋友说在你看来意外和生病的苦痛都会比遇到我要轻松的多,是吗?
  我无语,我还能说什么呢,事情的事实是这样,如果真的有什么时光穿梭机的话,我第一个回去,我吸了一口气回答:是的。
  木羽接着说:最后,你的朋友让我放过你。
  我突然有种感动,我的手指开始颤抖,我和易名错过太多,可是即使错过,他也不希望我有过多的伤害,情感的纠结象一张网,缠的网中人没有力气脱身,每次的挣扎都会剧烈的疼,所以才有沉沦这个词语的诞生和延续,我颤着声音问:你会吗?
  木羽的声音像个鬼魅:很可惜,我不会。
  下一刻,我绝望的关掉了电话……

  第11章
  第二天,女老总醒酒之后完全忘记了她曾经颠三倒四说的话,像个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日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哭和苦,我们两个在洗手间各自刷着牙洗着脸,彼此看对方象看陌生人,有时候我实在不相信女老总的记性那么差,我曾经一度以为她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态而已。我有一个很差的缺点,就是记忆力太好,所以和别人一样大的脑袋里面会装着很多,自己无法忘掉的事实,在某个熟悉的场景和片刻就会重放,不断的重复放映着,连我都会觉的很逊和没有新意了,就像周星星的大话西游,跑了N多遍,台词儿都能用膝盖记住了,脑细胞还是会,不停的记着和循环,所以我怀疑总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累死。
  木羽在这天下午的时候不请自到,那个时候我正在整理这个月的会议总结和各个部门的报表,我开始并不知道他来了,女老总让我去她办公室的时候,我进去的时候才看见的,当时我的嘴也快张成O形了,女老总简单的说了一下,我才知道这个家伙来的目的是为了给几个媒体公司定购新年时候发给员工的礼盒,木羽一本正经的向我伸出手,想以握手表示友好,我当时正好双手拿着一大堆文件资料,就装模作样的欠身表示礼仪了,然后,女老总就让我把木羽让到会议室,然后去销售部让工作人员把所有礼盒样品送过来,让木羽挑选。
  我把手里文件放下之后,拿着会议室的钥匙,领着木羽去会议室,路过销售部门口的时候我向里面的秘书说了一下一会儿把礼盒样品送到会议室,木羽不说话的看着我,我也没有和他说话,我拿着钥匙开会议室的门,木羽跟在我后面,开门的时候钥匙好像有点儿问题似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我回身本来想和木羽打个招呼让他进去,但是我回身的时候才发现木羽的双手伏在会议室门的两边,正好形成一个半圆形,我正好在这个半圆形里面,他的脸距离我很近,我这一转身正好和他的脸贴的很近,我的眼神就这样,在一瞬间就被他的眼神胶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像是会施展魔法一样的深,看不到底,我像个白痴一样不会躲避和保护自己,我甚至都不知道怎样从这种场景中退出,我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我对这种悸动的暧昧有一种渴望,尤其是木羽带给我的,因为别人不能让我如此慌乱。木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说:十八小姐,这个场景,你会记住多长时间呢,会不会很长,嗯?
  我像一只尾巴着了火的兔子一样,开始恼羞成怒,退到会议室里面,愤怒的看着木羽,我还没有发火,销售部的人员和女老总已经进来了,我转身去倒咖啡,我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我觉得我要快被气疯了,我不知道木羽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他在挑逗起我的感觉之后又这么戏弄我,我是什么啊。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把咖啡给大家放好,然后坐的远远的,低头不说话,可是刚才那个镜头不断的在我的脑袋里面重复着,我强迫自己把心静下来,销售部的工作人员努力介绍着各种礼盒,女老总是不是的也会插上几句话,我低头喝着咖啡,我相信我的表情已经被木羽全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看见他把一张纸条推倒我面前,我想要么是道歉的话语,要么是问询产品意见的,于是我低着头打开,上面写着:十八小姐,你猜我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你搞到手?
  我猛地抬头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我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那一刻我的眼神肯定表露无疑了,木羽也是傲慢的看着我,我们的目光僵持了几秒钟之后,我愤怒的站起身,把自己眼前的咖啡泼到了木羽身上,女老总也惊讶的站起来,似乎吓了一跳:十八,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
  我回身把纸条扔到女老总面前:我没有疯,是他疯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我想大不了我不干了,我再也不想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我直接坐车跑到学校找小米,因为这天不是周末,小米在学校上课,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学校,见到小米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扑上去,抱着小米大哭,小米一边安慰我一边提醒我:十八,你别哭了,周围人看着呢,我现在没有课了,我们这就回公寓。
  我不知道小米是怎么把我拖回公寓的,反正我就是觉得委屈,进了房间我就去找酒,把吧台上面的一瓶红酒拿了出来,然后打开瓶子,小米换完衣服一看,有点儿手足无措:十八,那个是我老爹珍藏了20多年的红酒啊,我还没有出世这瓶酒就在了……没事儿没事儿,你喝吧,反正他们也不回来,我放假也是去他们那儿。
  我一边喝一边哭,小米在旁边给我递面巾纸,我说:我十八长这么大,没有做过亏心事,向来是与人为善,与人行方便,自己也是行为检点,从不放浪形骸,对于世间事情的是非曲直向来是站在正义一边,可是我为什么要在感情上遭受这么大的折磨啊,我到底是对不起谁了?
  我正说着的时候易名从他的房间里面出来,一边过来一边接着说:是呀,为什么偏偏遇上个浪子,真是遇人不淑。
  我感觉自己火大了:什么浪子,浪子至少有情有义,明明就是遇到了一个流氓,一个无耻的流氓!
  我越是喝酒就越是委屈,我把头靠在小米身上嘟念着:上一刻我还确定自己是为他心动的,我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他了,可是这一刻我恨死他了,我想杀了他,其实只要他不出现,只要他不来惹我,我真的可以慢慢忘记他,可是每次他都不让我得逞,每次都会在我不再去想他的时候偏偏闯入我的脑袋,小米,有人说脑袋受到重物撞击的时候会失去记忆,你们拿重物打我吧,酒瓶子或者什么,你们打我吧,或许我会失去记忆的,我不想这么痛苦。
  说到最后我又开始哭了,这么多年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个时候我哭的像个白痴。易名默默的看着我,眼睛充满了怜悯,小米搂着我,不停的安慰我:十八,不要这样,你会闯过去的,会的,以前不也是有过这样的事情吗,你不也是努力过关了吗?
  我稍微清醒些时候,我想我把咖啡泼到木羽身上了,木羽可能会不要礼盒了,那样女老总肯定会很想灭了我,因为我,她蒙受了损失,所以我还是先入为主,明天去公司主动辞职好了,不在公司干了,这样以后木羽也不会跑来折腾我了,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是自己要是丢了,怎么都没有办法找回了。

  第12章
  第二天,我还是早早就来到了公司,女老总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酝酿如何开口了,女老总推开我的办公室门让我去她的办公室,我想,关键的时候到了,即使是就义也要摆个样子,失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有失过,我提醒自己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绝对不能失了自己的人格。
  进到女老总的办公室,我还没有开口,女老总就提前说话了:十八,昨天的事情,我能理解你,木记者说昨天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他不会不要货的,礼盒照收,不过你昨天反映也是太大了吧。
  瞧瞧,到底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敢情不是调戏她,所以她能这么轻描淡写的,看来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不管别人怎么表达理解之意,都他妈的扯淡,我恨恨的想。女老总接着说:今天下午你去他们公司把支票取回来吧,木记者还说想和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大家有误会,以后不好相处。
  又是我去,财务部的人是不是都死光光了?我在心理郁闷的要死,我怎么老是要重复被人耍的游戏?不过要把事情说清楚是吗,好,那就说清楚,我准备借此机会和木羽正面一次。
  下午,我气乎乎的来到木羽的报社,前台小姐看见我来了,好心的冲我点头,我理都没有理睬,所谓爱屋及乌,那么恨屋也是及乌了,我敲门的程序都省了,直接推门进入,一进门就闻到酒味,我看见木羽懒散的坐在办公椅子上,舒服的喝着红酒,见我进来绅士的拿着酒杯朝我晃了一下,然后告诉前台小姐给我倒杯水就行了,我说我想喝咖啡,木羽摇摇头:不行,十八小姐,我有三件衣服已经洗不出来了,不是咖啡就是红酒,所以还是给你倒水比较安全,即使拿水泼我,衣服也是能洗出来的,你随便看看我房间里面的东西吧,要是有中意的就拿回去卖好了,反正你很喜欢卖别人给的东西。
  前台小姐把水送给我,过了一会儿财务人员把支票给我,我把支票放进支票夹,把带来的发票给了财务人员,然后财务人员也带门出去了,木羽慢腾腾的从椅子上起来,冲我一笑:十八小姐,我喝酒只是为了想让自己说真话而已,我也不想和你捉迷藏了,其实就是一句话,我对你很有兴趣,我相信你对我也有兴趣对吧,不然也不会反映那么大了。
  我茫然的看着看着木羽,反问道:你所指的兴趣是什么,我不明白。
  木羽慢慢坐回椅子,拿手指弹着酒杯:我看我还是坐在椅子上比较安全,到了我这个年龄,爱情不是神话,而是笑话,我对女人的感觉只有两种,一种是有兴趣,一种是没有兴趣,也可以说一种是想要这个女人的兴趣,一种是不想要这个女人的兴趣,仅此而已,不会再有第三种感觉。
  我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话语里面的意思,可是对我而言,爱情不是笑话,而是神话,是神圣的神话,容不得别人这么亵渎,于是我开始冷笑,木羽无所谓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有情感洁癖,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以前也遇到有情感洁癖的女人,可是到最后,我都成了他们唯一的洁癖,我不否认我一直在勾引你,我更知道,你抗拒的很辛苦,因为你敏感,所以我让你猜,征服你我要用多长时间?
  我突然就很想笑,很想放声大笑的那种,我嘲笑的看着木羽:是啊,我都忘了,你已经是中年男人了,这个年龄好像很抢手对吧,可惜我对你没有兴趣。
  木羽的眼睛弥散着狡黠:十八小姐连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有气节。
  其实我想说的话是:我对你没有兴趣,因为我有点儿喜欢你,喜欢和兴趣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我不想亵渎了自己的感受。但是后面这些话语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所以我只是说了前半段而已,我经过太多的错过,所以现在连潜台词儿都能准确的掐断,不会多浪费一点儿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我想起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曾经和我开玩笑,他说我是不是真的前辈子伤过很多人的心,所以这辈子注定要被很多人伤自己的心,我哪知道自己的前生干过什么啊,即使是做孽也总的有个源头才是。
  木羽打断我的思绪:十八小姐,我和你要怎么办才好,我不想这么放手,现在我对你还是有很大的兴趣的,你年纪不小,赚得不多,可是胆子很大,敢拿酒和咖啡泼我,还敢卖掉我给你的演唱会门票,就这些就够让我感兴趣了,我可能会继续勾引你,直到没有了兴趣为止,你呢?
  我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死磕呗,你不放手,我不想被干扰,看谁最后能达到目的了,赢了不要高兴,输了可以耍赖。
  木羽递给我一杯酒:十八小姐,有志气,我房间里面有没有相中的东西,可以拿去卖的?
  我继续喝白开水:只有一样东西可卖。
  木羽醉熏熏的看着我:什么东西,你拿去卖吧。
  我收拾好东西,做好可以逃跑的准备,感觉万无一失了,然后狠毒的告诉木羽:如果可能,我想把你变成女人,卖到一千年以前的妓院,让老鸨天天逼着你去接客……
  说完我就跑出去,一边跑一边笑,笑到腿发软,笑到快要流出眼泪了。
  在我自己身上的火还没有扑灭的时候,和我一起住的两个女生吵着闹着的说房东的房租太贵了,我倒是能负担的起,但是小荣和秦梅就是说不行,我也能理解她们,一个失业了,一个老是没有业绩,只能拿保底儿工资,所以我也同意了找更便宜的房子,秦梅因为失业在家,所以有时间找房子,我和小荣天天上班,所以只能等秦梅找好之后,搬家而已。秦梅还挺能干的,不到一个星期,果然找到了更便宜的房子,但是楼层在六楼,上下楼要累一些,但是房租能省下不少,小米埋怨我这个人做事儿太偏执,她想让我搬到她哪儿,因为她即使出国也是两年后的事情,我干吗非要和几个不是很熟的人一起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一起住了,毕竟有过一起凑合的经历,我总不能说撤走就撤走吧,现在小荣和秦梅的收入都不固定,我要是一走,她们还能交的起房租吗,我这样做就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所以我只能和她们一起住。
  搬家那天,阿瑟和小麦、易名都过来帮忙了,我们居住的单元每层都是两户人家,北京的人就是有有房子的优势,六层楼的两套房子都是房东太太的,我搬去的那天,对面房间已经租给了一个交小卜的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象韩国演员安在旭似的,很好看,房东太太把小卜和我们叫到一起,说是以后大家做邻居了可以互相照顾,小卜给我的印象很腼腆,话很少。
  可是搬去没有多久,小荣就去了外地的分公司,说是要在石家庄干半年以上,秦梅也是觉得自己应该上个什么学校,所以就回中关村的家附近,学习什么自考了,说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所以整个房子等于我一个人住,我有时候也会去小米哪儿,这个房子还真是没有什么居住的价值了,倒是对面房间的小卜,每天像个居家男人一样:上班-回家,回家-上班。没事儿的时候小卜会做很多菜,经常分给我一些,这太让我兴奋了,我是一个最多就能把鸡蛋煮熟的主儿,那还敢奢望吃上什么菜啊?

  第13章
  小米说我住的房间很单调,单调的似乎只有一个叫我的主人而已,木羽不知道听谁说的我搬家了,他竟然买了一盆吊花送给我,并把吊花吊在我喜欢的阳台上,吊花的叶子绿绿的,有点儿生机,让房间有了一丝绿意和生气。
  圣诞节快来的时候,从公司到个人都是忙得一塌胡涂,在我看来,我们中国人还真是不需要为这样的节日忙活,可是中国人比较愿意兼容并包,所以愿意替外国人过节,小米也没有闲着,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经给别人写过论文,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让我写,我也乐得接受,按照要求的标准不同收取不同的价码,小米按照大家要求的分数用标签帮我标注好,把每个人的费用也算好,我根据要写的东西让小米去学校图书馆借资料,然后就发挥我超常的文字水平帮着别人完成大学要求的论文,小米给我打下手,我一直觉得有这样的朋友,一生都幸福。
  阿瑟郑重的告诉我,圣诞节小淫要来北京,小淫也是我们的兄弟,但是我和他之间有过太多的过节,小淫大学毕业那年我们彻底闹僵之后,他去了深圳,在毕业后的两三年中我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只是偶尔会在阿瑟和小麦的口中知道他的情况,据说他混的不错,阿瑟拍着我的肩膀说:十八,你们和好吧,很多年的朋友不能僵死在某个矛盾上,古人不是常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我何尝不想,大家兄弟一场,所有的情意都给了朋友这个词儿,不管什么样的过节,走到最后都给朋友和兄弟这个词语组合让了路,我早就让路了,可是小淫让路了吗?
  我和小淫的过节,也是因为栽在情上,不知道当时是因为什么,反正我们经常在一起,好像是因为我当时暗恋上一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已经心有所属了,后来我就伤心,小淫一直陪着我,陪着我打牌,逛书市,还有在夜晚看雪,还帮我找家教的工作,小淫也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但是他会把赚钱的机会让给我,他总会找到谋生的机会,他总会轻易的就能养活他自己,他很聪明,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做事,他生活的很开心,他有很多女友,他说他喜欢女人,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流氓,再后来从阿瑟那里知道小淫也很喜欢我,再后来就是我有情感洁癖,我实在无法忍受小淫曾经碰过那么多的女人,或者说无法忍受曾经有那么多的女人碰过小淫,然后我们僵持着,彼此都在痛苦中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对方,最后在毕业前的一次聚会上,小淫站起来举着酒杯说要和大家打个赌,于是一帮人起哄,然后小淫说:我赌十八还是个处女。
  小淫的话语一出口,在座的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没有一个人笑,我走到小淫面前,使出很大的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我告诉小淫:我们之间早就完了,连兄弟也不是了。
  那次聚会之后,小淫毕业后去了深圳,一年以后我过生日的时候,小麦喝醉酒说:十八,其实你不知道,小淫当时是故意的,他想让你恨他,他说这样做总比让你记着他要来的容易。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大家都给朋友这个词儿让了路。
  木羽的电话在平安夜前夕打过来,他不着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木羽说:十八小姐,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吧,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我们一起去一个单身派对吧,保证你快乐无比。
  我故意说:木大记者,为什么不去找你别的女人呢,她们会给你更多的,而我只想把你卖了,而且还是把你做完变性手术以后再卖到一千年以前,你还敢邀请我?
  木羽嘿嘿笑着:我只想和你过这个节日,真的,这个节日我只想要你一个女人就够了,不愿意和我共度吗?
  我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想感动我,是吗,可惜,我是重友轻色,我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过。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我怕继续说下去我会答应了。
  女老总破天荒的告诉我她圣诞节要陪她的孩子一起过,要去游乐场和滑雪场,我没有问她的丈夫是不是也一起去,但是总的来说,开心是最重要的,平安夜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小米公寓,出门的时候,对面房间的小卜看见我要出去,客气的说圣诞节快乐,还顺手给了我一个圣诞老人的小玩具,说是超市里面赠送的小东西,我接过来,礼貌的谢谢他,也祝贺他快乐,并告诉我要在圣诞节以后才回来。
  到了小米的公寓,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吵闹声,小麦的声音最大,好像挨揍了一样,我开始敲门,开门的正好是小麦,小麦看见我进来后,立即跑到我的身后,喊着:十八,快救命,小淫非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可不干,要是小米的话我就干。
  我抬头,正好看见小淫过来,小淫成熟多了,只不过两三年,可是变得更有男人的味道了,很帅,脱离了当年的流气,笑得时候,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小麦从我身后跑掉,剩下我,和小淫,面对面,我也笑,朝小淫伸出手:好久不见。
  小淫没有伸出手,只是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向我张开双臂:是兄弟的话,拥抱一下。
  我迟疑,小淫上前一步,抱住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真的好久不见了,十八。
  我的下巴依偎在小淫的肩膀,我也低声说是啊好久不见了,但是我的双手始终没有张开,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还有激动。小淫抱着我足有一分钟,直到阿瑟过来,阿瑟拿手指弹小淫的脑袋:你这个家伙,和我都不拥抱,难道我们不是兄弟吗?
  易名帮我把背包拿下去,小淫转身给了阿瑟一拳:拥抱十八可以占便宜,抱你像是抱着排骨,有什么好处?
  大家围着吧台坐下,阿瑟好像是故意的,让小淫坐在我的身边,小米和师姐、小麦、易名一边喝酒一边打牌,我和阿瑟、小淫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问小淫:来北京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淫只是笑,阿瑟自作聪明的说:小淫是为了见一个女网友,他们相处一年半了,想要见见面,所以小淫就来了。
  小淫打断阿瑟的话,转向我:十八,听说你的初恋还是没有献出去是吗,怎么,准备把初恋和黄昏恋放在一起来吗?
  我尴尬的笑笑:没有遇到合适自己的,我喜欢的男人都不喜欢我。
  阿瑟拿酒瓶给我倒酒,暧昧的揶揄我:十八,其实小淫一直都很喜欢……
  小淫把酒往阿瑟的嘴里倒,笑着说:看看,看看,喝酒还堵不住嘴是吗?
  我也笑,看着小淫的酒窝,忽然就觉得很温馨,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小淫的手机响了,小淫起身到别处接电话了,过了一会儿小淫开始穿衣服,向阿瑟说出去一下,小麦和易名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我和阿瑟送小淫到门口,我问小淫:晚上还回来吗?
  阿瑟打断我:十八,小淫什么时候去女人哪儿还会回来?至少也是过夜之后才回来,呵呵。
  小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开门走了,我觉得自己的心理有一种失落在流淌。
  送走小淫之后,我一个人感觉百无聊赖的,阿瑟凑过去打牌,我一个人在吧台边上喝酒,看见小淫留下来的香烟,我顺手拿起来,还是当年的牌子,那个时候我和小淫经常一起厮混,喝酒或者在晚上的时候一起偷着出去抽烟,这个牌子的香烟还是当时我喜欢的牌子,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小淫还是抽着这个牌子的烟,我从里面拿出一支烟,还没有点,师姐鬼鬼祟祟的凑过来,把烟从我嘴边取下来,师姐从来不抽烟,她怕衰老,我抽不抽烟都一样老,所以我无所谓,我把烟拿过来,点上,师姐看着我,问:十八,你是不是对小淫还有感觉,是不是啊。
  我想否认,但是我说不出否认的词语,我沉默,过去这么多年了,可能很多东西还是原地不动,我当年打了小淫一个耳光,小淫疼,其实那个时候我也疼,我们之间的障碍能跨过去吗?比如现在,我还是会想,小淫在和别的女人在作什么,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在乎我的感受呢?要是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会不会陷入这样的圈子呢,每天不断这样的想着,重复着,那样我会发疯的,我没有那么清高,可以对自己喜欢人的生活不问不闻,我希望两个人之间有着坦诚,可是这在我和小淫之间好像很难做到,我会不断的想着小淫曾经在谁的怀里流连过,或者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小淫的怀里撒娇。

  第14章
  师姐拿着酒杯和我碰杯,然后告诉我她不久之后就会结婚了,我心不在焉的吹一口气,烟头的火花在瞬间明暗交替着,像个鬼魅,我拿着酒杯去碰师姐的酒杯:祝贺你,终于修成正果,以后人间的狐狸都会以你为榜样的,呵呵。
  师姐撞了我一下:死丫头,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唉,其实有时候,婚姻和感情一样脆弱,感情的脆弱象是蜘蛛网,风雨来临的时候就会破败不堪;婚姻脆弱就像是一张纸,轻轻一捅,也会破的不成样子。
  我头一次听师姐说这么哲理的话语,可能生活才是更好的经历,不管谁经历生活,或者被生活经历过,都会获得些许的成熟或者经验吧,想到这儿,我变得冲动,我拿起整个酒瓶子就往嘴里灌着酒,师姐把我的酒瓶子夺下来:十八,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会喝醉的,真拿你没有办法,别喝了。
  我何尝不想,从此以后醉了就什么事情不用想了,不用每天忙着赚钱,不用想着自己明天还要不要活,不用想着将来还要嫁人,不用想我曾经对谁用过情,或者有没有人曾经对我用过真情。
  晚上十点以后,阿瑟提议要去跳舞,我看见小麦和易名都举双手赞成,我发现我已经喝得很多了,看见他们的时候只是能确定有几个影子在眼前晃动,我摇着头说:不行了,我不去了,我的神志不清了。
  易名把他的烟和公寓钥匙扔给我:十八,你去也没有什么劲,你从来不跳舞,也不会跳舞,人家别人的腰身柔若无骨,你的腰就跟练了跆拳道似的,真是怀疑你是不是和某个拳王有直接血统,你会跳舞才叫怪。
  然后我听到大家都在笑,我也跟着笑,然后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穿着衣服出去了,然后整个一个公寓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了,然后我开始想到他们会在某个热闹纷繁的舞厅快乐的狂欢,最后我想到小淫和某个女子在平安夜快乐的亲密,再最后,我感到了自己的寂寞,象酒瓶里面的酒一样没有形状。
  我拿着没有喝完酒的瓶子,穿着自己的大衣,晃着就出了小米的公寓,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我只是不想在房间里面呆着,我觉得空旷的地方让人感觉窒息和恐慌,出了公寓楼门口的时候,旁边是一个休息亭子,我又晃晃的朝那个亭子走去,坐在冰凉的石凳子上,在这个荒诞的平安夜,我一个人过着叫做寂寞的感觉,我感觉灌进去的酒也是如此的冰凉,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我身体里面的酒精太多了,我点烟的手指总是发抖,我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接近老龄化了,终于在努力了好几次之后我把烟点着了,突然之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太让人模糊了,看不清,有时候很多努力在砸出去之后变得很虚无和笑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木羽评价我的话:年纪不小,赚得不多,长得不好。是啊,可是我自己在折腾什么呢,还能折腾出什么呢,喝光了瓶子里面的酒之后,我开始感觉自己有冻僵的感觉,我还是在颤抖着手指头吸着烟,冰凉的空气这个时候变得那么肆虐,我感觉出自己的泪水挂在眼角,这么多年,还是习惯在没有人的时候,落泪,即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赖帐,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的看着天,说:咦,是下雨了吗?然后抬着头看天,其实是想把眼泪关在眼睛里面,仰着头看天的时候泪水比较不容易落下。
  在琢磨自己落泪的原因的时候,我开始自我解嘲,最后我想到了小淫这个名字,可是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关不住了,即使我仰着头看天,也还是,关不住,我开始感觉出自己身体在抖动,我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眼泪还是顺着我的眼角象下雨一样的流淌,到底是,我们之间,谁欠了谁的?谁欠谁的更多些呢?
  我迷迷瞪瞪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看,是小淫,这一次,我的眼泪更是无法止住了,小淫朝我跑过来,把他的围巾给我围上:你这个傻瓜,会冻生病的。
  我推着小淫,一边哭一边嚷:你终于想回来了?你这个坏蛋!你不是走的挺彻底吗?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就在你的深圳待着啊?你不是说这次让我去求着你吗?你走啊你?
  小淫被我推的一晃一晃的,开始用手抹着我脸颊上的眼泪,低声说:傻瓜,我本来就不想离开的,我能不回来吗?我心里难受啊,不回来不行的,别气了,恩?
  我感觉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小淫走的那么决绝,是他把事情做的走投无路了,走得也那么决绝,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孤单的城市里面寂寞的漂着,却谁也爱不上,隐藏在我心底的那些恨这会儿全都变成了眼泪,小淫握着我的手叹气:十八,当初是我不对,可是这些年,我一天也没好过,所以这次不管我回来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想再犹豫了,好不好?就算你还是恨我,你将就一些,我在你身边让你恨,好不好?十八,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我哽咽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为我紧张和着忙,他的手好暖和,小淫把他外面的大衣扣子解开,迟疑的看了我一下,最后,还是把我拖进他的大衣里面,我哽咽着声音说:我现在才知道,大学时候学的微积分原来是那么有用,比如说定义区间吧,有负无穷大到正无穷大,还有开区间和闭区间,还有半开半闭区间,我一直希望自己活得象闭区间一样简单,闭区间里面最好都是整数,或者很简单的数字,最好就是从0到3的闭区间,只有三四个数,怎么都能算清楚,我不喜欢开区间,不喜欢小数,还有,不喜欢无理数,更不喜欢无穷大,你说,要是想念一个人,从0到正无穷大,到底是多少呢,0到1也是,0到10也是,0到10000也是,小淫你说,正无穷大到底要用多少个0才能表示明白?
  小淫在我的耳边笑着说:十八,你微积分学的还算不错,还能记住这么多东西,正无穷大就是正无穷大,可能后面有无数个0,无数个1,无数个2,一直到无数个9,可能根本就不能用数字表示出来,想念一个人,就像从我们的位置一直到宇宙里面最远的星球那样遥远,这个距离没有人能算出来,很遥远很遥远……
  我在小淫的怀里靠着,像是睡觉一样的安静,我把下巴靠在小淫的肩膀,低声的问他:在大学的时候你干吗对我那么好,我记得你自己要找工作,也需要那个家教,为什么让给我,为什么要陪着我疯,要是你不那样对我好,我们就不会……
  我开始说不下去了,小淫接着问我:不会什么,嗯?不会有后来的难过是吗?阿瑟对你也很好,还有小麦和大雄,他们对你都很好,不会比我差多少,你会,爱上他们吗?
  我象梦游一样的说:不会。
  小淫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耳边响着:就是说吗?感情这个东西,该发生早晚会发生,和对一个人有多好没有太多关系,当然了,要是喜欢对方,对对方好是当然的。
  我们就这样在冬天的空旷里面站了好久,最后小淫说:十八,要是我们这样站下去,会冻僵的,回公寓吧,来,我背你。
  小淫与其说是背我不如说是扛着我,小淫扛着我绕过休息亭,旁边的一辆车突然发动,车灯刺得我眼睛极其难受,我刚想骂一句,那辆车转弯开走了,说实话,要不是小淫扛着我上楼,我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回到房间,我才有了一丝温暖,小淫看着空空的房间才知道阿瑟他们去跳舞了,他笑着骂他们没有义气,丢下我一个人,我解释说自己不会跳舞,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和小淫靠着吧台,小淫看着我:十八,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谁约会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喝着酒:我才不关心呢。
  小淫开始笑:是一个女孩子,认识很长时间了,本来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过圣诞节,我说不行,家里还有N多个兄弟在等着我回去,尽管她很失望,但是我更害怕,你失望。
  我刚想反驳说我有什么可失望的,门被打开了,阿瑟他们一个个回来了,看见我和小淫坐在吧台旁边,他们一个个的惊讶的看着我们,阿瑟打着手势:好啊,小淫,你竟然舍得红粉佳人回来了,我就是说你还是不忘当年吗,快把那个女孩儿的电话给我,我替你去安慰她,快点儿。
  师姐狐媚着眼睛拍着小米说:小米还说,把十八一个人扔在家里很是不好意思,看看,看看,要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回来了,那么接下来的戏份绝对是孤男寡女,然后就是木已成舟了,是不是?
  我的脸开始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小米诡异的看着我:师姐没有说错,看看,十八的脸开始红了,十八从来不会撒谎,快说,你们趁我们不在的时候究竟干了什么事情,如不如实招来,小麦,我们准备逼供。
  小淫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应付阿瑟伸过来的拳头。忘记了当时,是谁提议说大家唱歌吧,于是一帮人又开始忙活穿衣服,然后一帮人热热闹闹的出了门,因为是圣诞节,好多歌房都没有了位置,最后好容易才在朝阳门的麦乐迪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易名和阿瑟一个劲儿的让小淫先唱,小淫在大学的时候就很会唱歌,他声线好,很多女生都喜欢听他唱歌,小淫只是笑,最后被逼着去选歌,是黄品源的那首:海浪。 我和师姐坐在一起,师姐不断看着我的反映,看得我的心里都发毛了,小淫唱歌的时候,我看着他唱,虽然房间里面光线黯淡,但是我还是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这首歌我也很喜欢听,当年是,现在也是:
  锁了门 关了窗 熄了灯 闭了眼 什么正走掉
  看不见 听不着 想不成 梦不到 两个人的依靠
  一个人 一只狗 一杯酒 一夜 一下子变老 爱怎么能消失掉
  床底下 书桌上 抽屉里 记忆底 拼了命的找
  一点点 一小时 一公里 一世人 相爱过的一秒
  公路上 城市中 人行道 向前 不停的奔跑
  痛追来了 甩不掉
  我听见 海浪的声音 站在城市的最中央
  我想起 眼泪的决心 你说愿意的那天起 后来怎么消失去
  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我是怎么能让你死心离去
  ……
  卷起海浪的生命 刺穿我发烫的身体
  象一个刺青 永远抹不掉
  阿瑟和小麦开始还不停的鼓掌叫好,可是唱到最后,小淫的声音变得呜咽,他试了几次,但是再也无法唱出声音,师姐招呼大家出去买东西吃,房间里面只有我和小淫两个,还有黄品源的海浪这首歌的音乐声音,我慢慢走近小淫,他拿手抹了一下脸,回头看我:嗓子这几天不好,看样子是感冒了。
  我们这样对视着,终于小淫还是张开双臂抱住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听到他呜咽的声音:十八,这几年,我都是这样过的,很辛苦,我曾经想,当年你的那一个耳光为什么不能再狠一些,狠到让我忘记你,让我永远不再想起你,或者狠到让我恨你,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乐就像是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你说你不喜欢微积分的无穷极限,我也不喜欢,因为我不知道会在哪个极限的数字里面找到你,也或者一辈子都找不到……
  我的眼泪也是不自觉的流下,淌在小淫的外衣上,我何尝不是一样的难过,毕业以后的两三年我从来不去问小淫的消息,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在这一刻,我好希望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动也不动,直到永远……

  第15章
  师姐和小米在房间外面敲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小淫还没有放开我,我低声说阿瑟他们回来了,小淫说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要怕他们,然后小米和小麦就推门进来了,小淫这才转过身,阿瑟起哄的抱住小淫乱打一通,易名笑着扔给我一听啤酒,师姐拿着手绢擦着眼睛,看着我说:十八,你们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总算把一些事情看开了,真是的,好事儿多磨啊。
  师姐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认识小淫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没有成熟,还有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还有发现他也喜欢上自己的时候,还有双方都想尝试让对方面对自己或者让自己面对对方的时候,这其中有了很多的伤害和被伤害,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受到伤害或者去伤害别人,但是越是小心翼翼往往伤害更大,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伤害上面而忽略了爱的存在。
  小淫看我在旁边沉默,凑过来问我想什么,我笑,问他:有人说我是,年纪不小,赚得不多,长得不好,脾气很差,是吗?
  小淫扭头看我:谁这么说?
  我接着喝了一口酒,看着小淫: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说爱情对他来说是笑话,他对女人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想要的感觉,一种是不想要的感觉,而我正好是他想要的那个阶段。
  小淫拿手指头习惯性的点着他的鼻子:是吗?不过他说的年纪不小,脾气很差,这个倒是事实。
  小淫转身看着我:十八,你的脾气比以前还是,变化很大,以前很冷酷,现在多少有些温柔了,这个变化有点儿出乎意料了。
  小淫的手在我面前举起来,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迟疑的,把手指靠近我的脸,然后把我鬓角垂下的头发拢到我的耳朵后面,这个动作三年前他也想做,当时我恨恨的看着他,说:不要碰我。现在真的可以不介意了吗?我抬头看小淫,他也在看着我,眼神有着很多我没有见过的成分,我们毕竟也接近三年没有见过了,很多东西是不是改变,是不是还是能接受,或许还是个谜底,不过他眼神中的磊落和坦荡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可能我的眼神中也许也还有着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东西吧。
  原来时间可以过的那么快,当大家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圣诞节这天不是星期天,所以师姐和我要上班,阿瑟和小麦美其名曰说要过节,所以会跟公司请假,不过上班对他们来说也是混日子,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也不会少,小米也要到学校,还有上午的三堂课,公寓里就剩下了四个男人,阿瑟,小淫,小麦和易名,他们一起说要为我们三个女士准备好圣诞夜晚上的美丽晚餐。我和小米。师姐一起出了公寓,小淫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师姐拖着小米先走,还回头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等到小淫来到身边,问他什么事情,他竟然开始变得腼腆,摸着头支吾了一会儿,然后顺手给我几块巧克力,让我上班的时候吃,因为我昨天喝酒喝太多了,免得胃口不好,我说谢谢,小淫笑着说这次他会在北京呆半个月,因为他想把年假一起休了,我看着巧克力发呆,好像又回到大学的时候,小淫有时候会在早晨跑到我们班级,拿些糖果和巧克力还有奶糖牛奶什么的,塞给睡眼惺松的我,我在早晨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这些事情从我们闹僵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做过,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全校组织献血,后来这个傻瓜竟然把发给他的几块巧克力在第二天给我当了零食,我知道之后找到他问他是不是疯了,献血之后最重要的就是补充能量所需,为什么要把巧克力给我,我还记得小淫当时说看我吃巧克力的样子像个好几天没有吃饭的小猫,后来我买了一盒巧克力给他,然后看着他一块一块的吃完,才放心走掉,想到这儿我的眼睛开始变得酸涩,我呆呆的看着小淫,小淫拿起我的手看了看说:十八,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话,我们去玩吧。
  我说不行的要吃饭的,然后转身向外走,顺便打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回头叫住小淫,扔给他一块,小淫拿着巧克力朝我摆摆手,跑回去了。
  去到公司,其实圣诞节还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请客户吃饭的吃饭,准备和朋友过的也是不停的看着钟表,恨不得立即把时间拨到下班的位置,女老总订了星级酒店的圣诞餐,上班以后就让我把售后服务卡寄去,我看上面的价格真是吓人啊,每个人要998元,他们全家四个人就接近四千元钱,真是有钱人腰粗,过个节就要体现面子工程,一家人貌合神离的在一起吃顿饭就能说明家庭和睦吗?还不如去动物园看狮子了,我才不会花这样的钱去吃一顿饭,不过看女老总的神情还算开心,看样子还去做了个头发,衣服也穿的很顺眼,就是妆画的太浓了,不过这是个人爱好,免不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木羽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东西给女老总,算是节日礼物吧,让我去拿,他在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也奇怪,按理说我们应该给他礼物才对,正好我还没有吃中午饭,就决定顺便吃饭,来到楼下的时候,木羽已经在他的车边等我了,看见我过来就指指旁边的咖啡屋,我们先后进去,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木羽把两盒东西递给我,说是报社外赠的礼品,一份给我,一份给女老总,我要了咖啡和一份三明治,木羽只是要了咖啡,我打开盒子看,是带镭射的贵宾笔,我一下子就想到把这支镭射笔送给小淫,木羽不屑的看着我的表情: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又打算把这个卖掉啊。
  我摇摇头:这回不卖了,准备送人。
  木羽一下把我手中的笔抢过去:送人?你又打算把我给你的东西送人?那算了,我不给你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会吧,你不是说是报社外赠的礼品吗,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了呢?
  木羽诡异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个送给昨天晚上抱着你上楼的男人,是吗,你们挺亲热的吗?
  我差点儿把咖啡喷出来,痴呆的看着木羽: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什么了?
  木羽直盯着我,嘿嘿一笑:昨天吗,我开车到小米的公寓去了,本来想到晚上给你打电话,以为到时候你会感动,说不定你就跟我走了,再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可糟糕的是,事情不是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的,我先是看到小米他们出了公寓,但没有看到你,我还纳闷儿了,以为你去哪儿了,后来我就看见十八小姐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还拎着酒瓶子,从我的车子前面过去了,到了旁边的亭子里面,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本来是想出去找你的,但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好像情绪很差,后来有一个男人回来了,他直接奔你过去了,你们倒是挺亲热的,我还听见十八小姐一个劲儿的说着什么微积分的公式来着,什么开区间闭区间的,然后你们就很浪漫的搂在一起了,对了十八小姐,你不是有情感洁癖吗?那个时候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反映啊?
  我听见木羽这么说着,我的脸唰的红了起来,我想起来小淫绕着走过的那辆车,后来车灯还晃着我的眼睛了,后来开走了,这个家伙竟然全看到了,我支吾着:不给就不给,大不了我自己买来送人不就行了。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无赖似的凑到我眼前:我想知道的是,十八小姐,你们上楼后有没有作什么啊。
  我拿咖啡往木羽面前一横:你是不是还想我泼你啊,真是的,想的那么龌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
  木羽把衣服敞开,冲我一笑:十八小姐,你泼吧,今天你要是敢泼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担保了。
  我还是很谨慎的把咖啡杯放下了,因为我也不敢肯定对面这个家伙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我叫服务人员结账,木羽说他付,但是我还是把三明治和自己的咖啡的钱扔给了他,和这样的男人处事,还是不要欠账为好,我拿着一个镭射笔就走,木羽拦住我,把另一个盒子也塞给我:十八小姐,这个你也拿走吧,你爱卖也好,爱送人也好,随你便了,真是被你搞败了,对了,今天晚上你要是还不和我共渡,我可真要去找别的女人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啊。
  我小心的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刚要走,我的电话响了,是女老总打来的,她说我下午可以回去了,公司没有什么事情,回家过圣诞节吧,这个时候我就突然觉得女老总是那么的通情达理了,我立即给小淫打电话说我下午就可以过去了,小淫的声音更是兴奋,非要来接我,我说不用了,因为他也不熟悉地形,我坐车也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我准备直接去,女老总的礼物可以隔天送到公司,木羽阴翳的看着我的表情嗤笑着: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反正我也没有事情,你还能省去交通费。
  我说:不用了,和坐你的车相比,坐公交车到显得相对安全了,你找别人玩去吧,我还是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然后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只快乐的兔子,我跑出咖啡屋,等到了公交车,向小米公寓的方向开去。

  第16章
  在小米公寓附近下车之后,我去了一家商场,我突然很想给小淫买点儿什么东西,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在大学和大学之后,我从来没有给小淫买过什么东西,我坐在车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曾经给小淫买过什么,真是可笑。
  进了商场,我痴呆的看着一大堆东西,不知道买什么好,其实,对于买礼物,我还真是不在行,当我路过香水柜台的时候,我想到了要给小淫买一瓶古龙香水,想到可以从他的身体上闻到我买的香水的味道的时候,我开始感觉有点儿脸红,然后像是抓苍蝇一样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在自己的内心责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记得以前听小麦说过小淫喜欢用古龙香水,经常会很臭美的在身上喷点儿,把自己装成男人,但是那个时候他是和别的女孩子约会的时候喷的,想到这儿,我开始悒郁,挑选香水的兴趣也被香水的味道盖住了,卖香水的小姐笑着帮我包扎好,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买的,我有些情绪低落的付钱,但是没有回答卖香水的小姐的话语,卖香水的小姐不断的补充说,这一款香水很受男士欢迎。
  出了商场,我慢慢悠悠的朝小米的公寓走,一路上,我想到几个过去的情节。
  我和小淫、阿瑟、小麦是兄弟的时候,小淫那个时候很受女生欢迎,大家都说他长得很像冯德伦,有着可爱的酒窝和迷人的眼睛,那个时候不知道小淫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每天晚上他都有约会,有时候我在校园里面散步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小淫和女友在一起,有时候小淫会朝我们打个手势,好像他每个女友跟他的时间都不长,最多也就三个月左右,最短好像就是一个星期?但是让我奇怪的是,那些曾经和他交往过的女生,从来没有和小淫大闹过,即使分手也是那么平和安静,见面还是一样的亲热打招呼,小淫也从来没有因为和哪个女生分手以后而感觉黯然神伤,好像分了就分了,没有解释和辨白,可爱的酒窝也是照样不深不浅,我们一直很奇怪小淫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大家这么的和平相处,但是小淫从来不说,他说这是他家的祖传秘笈,绝对不会外传的,所以阿瑟说小淫是情圣,小淫的名字也是从那个时候大家就这样叫起来的。金庸的小说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韦小宝和段正淳,因为他们太用情不专太博爱了,所以我恨这样的角色,有时候会咬牙切齿的恨,所以刚开始认识小淫的时候,我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用小淫的话说就是:十八,我是不是偷过你们家咸菜,你至于对我这么咬牙切齿的吗?
  小淫这个人作为男人一直很仗义和宽容,这个事情是我从来不否认的,他从来不用装君子或者伪君子,从来都是事情是他做的,他从来都会承认从来不会耍赖。那时候学校的学生会组织给很贫困的学生找工作,大学生招生扩招以后学生数量增加很多,即使想找个勤工俭学的事情也是很难,那时候小淫就曾经帮着解决不少贫困生的兼职工作,我还记得他用他自己赚来的钱供着两个读不起书的小学生,其实每个经济能过得去的人都能做到这些,但是很少有人这么做。阿瑟捐给希望工程的钱最多,但是阿瑟不用为吃饭发愁,小淫的家庭经济真是很不好,他来到学校以后全是靠着自己打工赚来的钱来读书,还要养家,他一直很努力的活着,所以他活得很出色,很多人都说他很幸运,但是我知道他虽然总是能轻易找到工作,可是不管什么工作,他都是吃了很多苦,费了很多脑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小淫了,从来不敢相信的那种恐慌,我开始极度厌恶在校园里看到小淫和某个女孩子亲吻的场面,开始在看不到他的时候感觉怅然若失了,但是,我已经学会了隐藏很多东西,尤其是自己,只要我不敞开心口,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女人中我是男人,在男人中我是他们的兄弟。在喜欢小淫之前我暗恋一个师兄,大家一起玩的很好,我、小淫、阿瑟还有那个师兄,我们经常一起打牌,每次我都会和那个师兄对家,每次我都会根据他出牌的套路跟牌,跟了好久,但是当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我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跟他牌的套路走了,那天晚上,我出牌的时候,小淫出牌的手压在我出牌的手上,看着我说:十八,你确定,你真的不跟了吗。
  我说我确定,那一局牌我输的稀里哗啦的,但是我没有不高兴,我觉得我终于有了自己,不用再辛苦的跟着别人转了。第二天阿瑟告诉我小淫前天晚上喝多了,喝多之后他告诉阿瑟:阿瑟,我真的,喜欢,那个叫十八的家伙。于是我陷入一种绝望的矛盾之中,过了几天,小淫约我,在学校最高的楼层,他一支烟一支烟的吸着,然后装作不在意的看我,我们之间突然就那么的沉默着,在办公楼要熄灯关门的时候,小淫憋了好久说出了一句很没有创意的话:十八,我们混吧。
  我嗤笑了一下,说:我还是觉得自己混比较好。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转身就走,小淫抓住我的胳膊,看着我说:十八,我是认真的。
  我甩开小淫的手,很矛盾的看着他:可惜,你有过很多女人了。
  小淫把烟扔在地上,拿脚碾灭,看着我说:那个,很重要吗?
  我点头,然后大家不欢而散。
  后来我就不再愿意遇到小淫,有时候明明走对面了,我也会突然改变方向,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和阿瑟一起的聚会,只要有小淫我立即抽身就走,好像,我们真是仇人一样。小淫电话打到寝室,我会不接或者让别人说不在,那时候我变得病态和疯狂,似乎这种相互折磨所带来的感受,能让我更兴奋,能暂时不去想问题的症结所在,所以我透支着自己的亢奋和小淫的忍耐,我和他无休止的彼此刺伤,有了疼痛可以骗自己唾弃着所谓的美好。阿瑟说我疯了,小米说我早就疯了,只是我自己知道,我会躲在小淫的背面看着他的影子,小淫也憔悴,小麦有一次跑来找我说:十八,你们不要这样了,小淫现在是胡子不刮,香水也不用了,就连睡觉都会说胡话了,你们想僵到什么时候啊?
  我笑,小米说我的笑像是狞笑,我说:小麦,你是阿瑟的跟班还是小淫的跟班啊,管的事情好像很多啊,僵着吧,又不会死人,谁坚持不住了,自然会放手,操什么心啊。
  可惜的是,一直到小淫毕业,我们谁也没有放手。有一次小淫在寝室楼前面等了一个晚上,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抽了很多烟,胡子拉碴的像个门神,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八,喜欢你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真的。
  我冷笑:可是,你以前碰过。
  小淫疲惫的看着我:你到底是在乎我的过去,还是在乎我?
  我不可一世的回答:都在乎。
  小淫把手里的烟摔到地上:好,十八,我一共交了多少个女朋友,你现在就去交多少个男朋友,等你觉得够本了,我再来找你,这样行了吧?
  我继续冷笑的看着他:象这样的勾当,我做不到。
  我抽身走的时候,小淫在我身后喊:你到底要我怎样啊?你说啊。
  其实,我又怎么会知道到底要怎样,如果知道,还用得着这么痛苦吗

  第17章
  我晃荡到小米公寓楼底下的时候,看见小淫在楼门口来回的走着,偶尔还会看着表,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我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变得自然,然后朝小淫走过去,小淫看见我到了,没有几步的距离他竟然兴冲冲的跑过来,我露出高兴的样子说:今天还真是塞车啊,要不然早就到了。
  然后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平时电梯上12层的时候感觉很快,可是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太慢了,而且慢得离谱,恨不得立即上去,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话说了。可能是,我实在太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了,小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我:十八,你怎么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这个情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摇头:没有,没事儿。
  我看他还是不相信的表情就开始撒谎: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晕车,你也知道,我要是睡眠不好的时候,就容易晕车,所以有点儿头疼。
  小淫的眼神这才有了那么一点儿相信的成分,等电梯到了12层,他让我先进去,说要下去给我买点儿药,看见他着急的样子,我开始感动,伸出手拽着他的胳膊说:不用了,回房间喝点儿水,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小淫伸出手,想试探我额头的温度,我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他的手停在空中,我转身的时候,看见小淫咬了咬嘴唇,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
  我开始敲门,过了一会儿,小米开了门,看见我们回来,很高兴,把我拽进来门,让我看她刚买的时装,我低着头进去,小淫跟在后面,我看见小淫坐到吧台旁边,掏出烟,点上,吐着烟圈,一只手拢着头发,脸朝着窗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小米不出声的向我比划着手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力的摇摇头,低着头摆弄小米新买的皮包,皮包上面的标志好像是范思哲这个牌子,我在商场中看见过,价格也很范思哲,有钱人的选择,小麦拿着两听啤酒穿过我身边,去给小淫。我听到小麦大呼小叫的声音:小淫,你怎么了,不会是十八揍你了吧,这么伤心。
  小淫的笑声,传到我耳朵里面:没有,你诈唬什么啊,我只是不小心被烟呛了一下而已。
  小米突然放下手里的时装,一把抓着我的手就往她的房间里面拖着,我竟然不知道小米生气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很被动的被她拖进房间,小米气乎乎的看着我:十八,到底怎么回事儿,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
  我也苦笑,感觉自己没有办法解释,我都快抓狂了,我说:小米,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时候就会想到以前,想到小淫的以前。
  小米把我按到床上,直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十八,今天真的要把话说清楚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年看着你们真的有些不像话了,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想再压着了,你觉得你不好受是吧,小淫也不好受,这些年你是没怎么问过小淫的情况,可是小淫却在时刻问着你的消息,这次来,也是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他真的很爱你,在学校的时候他对你有多好你已经知道了,他是有过很多女朋友,可是那个女生让他这么对待过,那个女生让他朝思暮想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放过以前吗。就说你吧,你老是觉得自己多么清纯,是吗?你是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可是你暗恋过的还少吗,你不是也喜欢木羽吗,这些怎么算,算你清纯还是一样满脑子男人呢,在我看来,你一样的不正经,你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正人君子吗。
  我一下子站起来,生气的看着小米:小米,你怎么这么说话,照你这么说,我成什么人了,你们都会替小淫着想,有想过我吗,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小米不服气的看着我:当然知道你的感受,小淫这几年的辛苦的思念和自我折磨,还不能抵偿吗,你不会是想要了他的命才甘心吧。
  我气的说不出话,转身就往外走,小米来上来抓我,但是没有抓住我,我推开门,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往公寓外面外走,我听见小米在喊阿瑟:阿瑟,你抓住十八,不要让她走,她真是疯了,小麦,帮忙啊……
  阿瑟第一个冲过来,拦在我前面:十八,我可是你师兄,你给我站住,要是师兄说话你都不听,以后都不要叫我师兄了。
  我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呼气,小麦抢走了我手里的东西,阿瑟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到小淫的吧台旁边,低声在我耳边说:好好聊聊,不要动怒,那样会更伤感情的,大家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然后,阿瑟就嚷着要出去吃饭,小麦和小米知趣的说要一起出去,小麦走的时候把正在睡觉的易名也给拖走了,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小淫。
  小淫扭头看我,邪笑着朝我说:看着我很反感,是吧,是呀!有时候我自己都反感自己,更何况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说:你不要再喝了。
  小淫艰难的笑了一下:十八,你是不是只能喝酒多了才能,说实话或者说谎话啊,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呢,我还以为一切都变得让我感觉美好呢,没有想到,你可以在醒酒之后就赖帐,是不是,要是你真的只能在喝酒之后才能说真话,我倒是希望天天都能让你喝醉酒,这样看来很多事情都是做梦,对吧,你和我,还是无法跨过当年你决定的障碍,无法越过。
  小淫不停的嘟念着无法越过这句话,想起身离开吧台,但是没有站稳,坐了椅子的半边,我赶紧伸手去扶他,小淫看着我搀扶他的手朝我虚无的笑:十八,这会儿也是我的幻觉是吧,也是。
  然后他笑着坐到地板上,拿着一听酒扔给我:来,十八,你喝点儿酒,然后哪怕是说谎也好,就让我做个好梦,等我回深圳的时候,我能记着这样一个梦就行了,喝吧。
  我把酒放在旁边,挨着小淫坐在地板上,看着小淫说:今天我不想喝醉。
  我把纸袋里面那瓶古龙香水拿出来,放到小淫手里: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圣诞节快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小淫机械的拆着包装,朝我笑:是怕我失望,买来安慰我的吧,不过也好,有人送礼物总是好事。
  小淫把香水瓶子拿到手里的时候,发呆的看着香水瓶子,自言自语:这个东西很久之前就不用了。
  我拿起小淫放在地板上的啤酒,喝了一口,笑着对他说: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这个味道的香水,说实话,我本来也是很喜欢这个牌子香水的味道,我希望你,就是说你的身上也能有这个味道,所以就买来送你了。
  小淫没有反映的看着我,我决定坦白,于是接着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变得不高兴吗?
  小淫看着我:为什么啊。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躲闪着小淫的眼神:就是在买这个香水的时候,觉得你以前,以前喷的这种香水都不是为我喷的,所以觉得很不舒服,所以……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坐到吧台旁边,接着喝了一口酒,小淫慢吞吞的也从地板上站起来,坐在我旁边,两个人之间一瞬间就变得很不恰当似的,他看着我手里的酒说:你怎么把我的酒给喝了,刚刚还说你今天不想喝不是吗?
  我很尴尬的拿着酒看:是吗,那里是,明明是我刚才喝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再拿给你一罐好了。
  我起身拿酒的时候看见小淫在看着香水发呆,我把没有开罐的啤酒递给他,小淫还是,拿过我手里他原来的那罐,朝我笑笑,说:还是喝我原来的这个吧。
  我靠在小淫身边,装作不太在意的随口说:我们,还是不要总是生气吧,有些事情可能解决起来的时间要久一些……
  小淫扭头看我,我搓着双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是小麦,小麦仰头看我们:十八,阿瑟让我回来看看,看看你们有没有火拼,要是火拼的严重的话,就让我叫救护车。
  我正尴尬呢,看见小麦进来,就招呼他进来,小麦说那边饭还没有吃完,还要回去继续吃的,我赶忙说我也想吃饭,大家一起去吧,小淫也说要吃饭,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门,在电梯里面,我听见小麦叫嚷着,我转过头,小麦朝我诉苦:十八,小淫下黑手掐我,肯定是嫌我回去的不是时候。
  我紧张的扫了一眼小淫,看见他在笑,那两个可爱的酒窝在他脸上若隐若现,我装作什么事情没有似的回过头。
  到了楼下的餐厅,才知道,小米和阿瑟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吃饭,只是要了一些饮料坐在哪儿胡扯,小米一直害怕我和小淫会吵架,所以中途让小麦去看看我们有没有又吵架,阿瑟看见小淫就喊:我的钱包没有带下来,正好小淫付账,我们把那么大的房子让给你们约会,看看,看看,我们一直在喝西北风的。
  小淫看了我一眼,露出洁白的牙齿,说:不行啊,老大,这次是投奔你来的,你要是让我掏钱,回深圳我就得走着回去了。
  易名给我和小淫让出两个位置,我坐在小米身边,小米看着我:十八,刚才不会生气吧,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摇摇头说不会的,小米压低声音说:不过,十八,有一件事情我是没有对你说实话,你不要生气。
  我看着小米,等着她说,小米说:其实,木羽我早就认识他了,以前我老爹在国内的时候,木羽曾经给帮忙做过专访,我怕你忌讳这件事,就说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情人,其实我以前是叫他叔叔的。
  我听了虽然感觉有点儿惊讶,但是也根本谈不上生气。阿瑟隔着桌子就喊:唉唉,你们两个,十八,还有小米,不准说悄悄话,像是什么,社会主义大家庭哪能这么说小话的,得光明正大得说,听见没有。
  小淫的手在桌子下面抓住我的手,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我的手里,我低头看,是早晨我给他的那块巧克力,原来他没有吃,到最后,还是留给了我,我抬头看他,他眼神里面有一层叫做快乐的东西在闪动,象他的酒窝,若隐若现的。

  第18章
  吃完饭,我们一行人慢慢腾腾的往公寓走,我和小淫走在最后面,我低着头,拿脚踢着路面的小石头,用眼角看小淫,他双手插在衣服里面,和我一样,低着头走路,但是他没有踢石头,走过街天桥的时候,小淫倚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上,点了一支烟,看着车流的方向,我也是倚在栏杆上,顺着他看的方向,漫无目的的看着。
  我把他给我的那块巧克力拿出来摆弄着,支吾着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说我,吃巧克力的样子,就是说为什么会象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小猫啊。
  小淫转头看我,笑:不知道,就是感觉象,你记不记得有时候早晨上课的时候你不太爱梳头发,还很爱睡觉,所以叫醒你的时候,你的样子真的挺好玩的,头发乱糟糟的,神情胡里胡涂的,叫好几声也不答应一声的,吃巧克力的时候从来不会象别人那样好好的打开包装,反正你比别人有力气,随便一撕开就吃,有时候还会吃进去包装纸,然后再吐出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所以每次我有巧克力的时候就会想到你吃它们的样子。
  小淫说完,呵呵的笑着,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吃巧克力的时候是那个样子,可是身边这个男人似乎记得比我自己都清楚,我拿手剥巧克力,小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十八,刚才你在房间里面想说什么,嗯?好像没有说完吧。
  我一愣,巧克力掉了下去,我开始往下跑,想去把那块巧克力捡起来,小淫伸手拽住我:不要去拣了,已经被车压扁了,我买了一盒,口袋里面还有很多块的。
  我一听小淫说他的口袋里面还有很多,立即变为兴奋,转身就去掏他的衣服口袋:真是小气,买了一盒才给我几块,怎么这样啊。
  小淫躲闪着: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牙齿该坏掉了。
  我还是拼力把手伸进小淫的口袋,摸到里面真的有巧克力,小淫的手也伸到口袋里面,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自己的惊慌和紧张,两只手在一个不大的口袋里面挣扎,如果不放手,哪只手也出不来,小淫温和的看着我:十八,之前在房间里面,我记得你还没有把话说完,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我红着脸,看着车流的方向,说不出话。小淫放开我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我接过来,剥开,咬了一半放在嘴里,我转身看小淫:比如说生病吧,一个人要是生了一种病,即使病好了,可能还是会想起生病的这件事,想起来的时候可能心情也会不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呢,这个人不再生这种病的话,那么这种病所带来的不好的感觉和反映也会慢慢消失的,慢慢就会忘掉这种病了,但是这是个时间的问题。
  我终于比划着说完了自己的话,然后看小淫的反映,小淫看着我笑,酒窝显得很可爱: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种病,是吗?
  我拿着另半块巧克力比划着:不是,就是说是那个意思,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反正……
  我还没有说完,小淫已经张嘴咬到了那半块巧克力,我的手指从他的唇上滑过,我像是被烫伤了似的把手里还仅存的包装纸扔掉,我转身就走,小淫拉住我问我去哪儿,我说回公寓,小淫指指相反的方向:十八,是那边,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认路的本事一点儿也没有长进啊,倒是不认路的本事越来越高深了。
  我红着脸扭转方向,眼光看小淫,发现他在笑。
  和小淫一起下了过街天桥,小淫的电话响了起来,小淫一只手拽住我,另一只手接听电话,然后我听到小淫说:是小由啊,我?不行,今晚没有时间,嗯,真的不行,现在也没有时间,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对,是的,以后吧,祝你圣诞节快乐了,再见。
  小淫放好电话,看着我:是小由。
  我心不在焉的问:小由是谁啊,是女孩子吧。
  小淫和我并肩走着:是啊,就是阿瑟说的那个网友,其实不是网友,几年前,小由去深圳玩的时候把钱包搞丢了,后来正好我去派出所办理拿我的居住证,看见她一个劲儿的哭,说回不了北京了,所以当时我就借钱给了她,让她买票回家,后来回北京之后她把钱还给我了,之后就认识了,所以就会在网上聊聊,反正一直联系着。
  小淫说到这儿,我不服气的问道:那个小由,为什么不一感动,对你来个以身相许啊,正好英雄救美,相得益彰,也合情合理。
  小淫笑,邪气的看着我:就是说以身相许,也得两厢情愿才行,英雄和美人之间那个不愿意也不行的。
  我跳到小淫对面,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他问:那你和小由之间,是英雄不愿意还是美人不愿意呢,我敢肯定,那个叫小由的喜欢你,要不然她干吗不和她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过圣诞节,而是非要和你一起过。
  我一边说一边在嘴里鼓着气,小淫还是笑:不过这个,你倒是猜对了,美人有意,但是那个英雄呢,被自己的家事缠身,所以就不好意思耽误别人了。
  我诧异:什么家事,让你不能抽身,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淫突然上前拉住我,把我拽到旁边,然后身后就穿过几个玩滑板的中学生,他们的速度很快,小淫看着我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有笑:就是这样的家事,我养了一只猫,自己不记得吃饭,不记得按时睡觉,有时候如果不去照顾她,她会挨饿,还有,她不认路,经常会迷路,我需要根据她的行踪找她,她脾气不好,我还需要哄她,哄不好的时候她会伤心,这只猫不仅迷路,走路的时候还不看着路,所以经常会撞到树上,或者被路过的别人撞到,所以我要时刻的看着她,还有,这只猫喜欢吃巧克力,但是不能一次给她很多,不然她会吃到撑死自己都不知道,她还喜欢喝酒,我必须保证她喝醉以后不能跑丢了,所以我哪有时间干别的,这样的事情已经够我做的了……
  我呆呆的看着小淫,原来这么久的时间里面,他都没有忘记我的习惯,他一直记得,我讪笑着解围:哪有这样的猫,简直就是一只糊涂透顶的猫,不能要了。
  小淫牵着我的胳膊往前走,还补充了一句:看看,看看,连这只猫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能要了。
  可是我的心理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快乐的感觉。

  第19章
  回到公寓之后,我和小淫以外发现师姐和师姐夫一起回来了,正在客厅和阿瑟聊着什么,师姐坐在师姐夫旁边,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听着他们说话,阿瑟看见小淫进门,就招呼小淫过去,我倒水的时候听到阿瑟和小淫谈论局域网和远程登陆的事情,对于这些我根本不懂。师兄阿瑟这个人不错,功课很差,但是唯独计算机学的不错,鼓捣个什么东西还是很能整明白的,光是他自己折腾过的电脑就已经有很多台了,小麦和小淫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所以他们应该很能明白这些东西。
  师姐凑到我身边,我问师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师姐说他们公司要搞一个局域网,外地的分公司也要在这个局域网上实现远程登陆的管理,现在要是说这个事情简直就是跟玩似的,而且已经不时兴了,但是当时还属于刚刚开始没有多久的事情,因为当时最先进的台式电脑也不过时奔三800或者AMD一个G ,当时搞这个东西是很赚钱的,师姐他们公司需要的电脑北京加上外地的一共接近百台,采购权就在师姐夫手里,我一下子就明白师姐夫找阿瑟的目的了,阿瑟可以找几个人帮着布下这个系统的东西,阿瑟和小麦都是有钱的主儿,根本就不会在意赚钱不赚钱的问题,更何况里面有师姐的面子,就更不能收钱了,这个东西完成之后师姐夫无非就是请大家吃一饭顿而已,或者额外甩开一些好处,但是大头肯定是在师姐夫手里,这笔生意绝对很赚钱,看来师姐夫这个人还是很会算计和考虑的,不过会赚钱也是好事情,毕竟两个人就要结婚了,所以大手笔赚一笔也是应该的。
  我看见小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点头,小淫但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着阿瑟一边比划一边说,师姐夫的表情在阿瑟的讲述中不停的变换着,阿瑟的穿着有点儿特殊,一件宽大的上衣,下身竟然穿短裤,再说房间里面有中央空调,也不见得非得过夏天吧,我想笑,告诉师姐,师姐说是因为她和师姐夫来的时候阿瑟正在洗澡,所以就急忙跑出来了,我这才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师姐夫和阿瑟握手,拿着啤酒碰杯,我就知道这笔勾当肯定是做成了,我还没有说什么,师姐已经千娇百媚的凑过去了,拍着阿瑟的肩膀一个劲儿的说谢谢,阿瑟翘着二郎腿,哆嗦着脚丫子上挂着的拖鞋,拿着啤酒喝了几口看着师姐说好说好说。钱真是好东西,能让每个追求它的人进入亢奋的的状态,或者说让人忘乎所以,我也是爱着钱,而且是一如既往的爱着,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接木羽给我的八千块,就是说吗?我穷讲究什么,既然不用出卖色相,也不用陪人上床,人家既然愿意给我钱,我干吗不要啊,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我打开装着镭射笔的盒子,拿出那只笔摆弄着,小淫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小淫递给我一罐啤酒,碰着我的肩膀问:那来的?这个东西。
  我接过啤酒,把镭射笔递给小淫:是那个中年记者给的,给了我们老总一个,给了我一个,我想给你用,但是怕你有所顾忌,想给阿瑟、小麦或者易名,又不够分的,我自己留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这个,还没有用过,能卖吗?你说卖多少钱合适啊?
  小淫突然被啤酒呛了一下,朝我笑:听小麦说了,你把他给你的演唱会的门票都给卖了,你还想卖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地方会用到这个,给小米吧,再不济也可以给她爹的使用。
  我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发呆的样子,对啊,这个给忘了,看来我还真是重兄弟轻姐妹了,惭愧惭愧。小淫用胳膊肘捅捅我:唉,那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你啊?你,喜欢他吗?
  我没明白的看着小淫:喜欢我?不会,他只是对我有兴趣而已,至于我吗?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淫揶揄的看着我:真话假话都想听。
  我故弄玄虚的想了一会儿,说:假话就是我,不喜欢他;真话吗?就是我不得不承认被这个男人吸引,有一些喜欢,还喜欢他给我打电话气我,或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自己,自己的这种喜欢的感觉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正在一边陶醉一边讲着自己感受的时候,小淫咳嗽了两声,推推我:那现在呢?
  我很不满意他打断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现在啊。
  小淫抢走我手里的啤酒,脸上挂着不自在:看看,看看,你真是喝醉了,象说梦话似的,喂,醒醒,醒醒,我说的现在,就是我现在在你身边,你也是这个感受吗?
  我一把夺过啤酒,很不舒服的看着他:是你让我说的,是你说既想听真话又想听假话的,什么现在不现在的,搞什么啊。
  小淫正想说什么,我忽然听到小米在后面笑,我转头,小米把什么东西扔到我的后背上:十八,你也太实在了吧,人家问你什么你就真的说什么啊,小淫吃醋了,他不满意你喜欢别的男人,你还不明白吗?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家伙,说话都不会过大脑,说话要含蓄,知不知道啊,小淫早晚会被你气晕了。
  我晕乎乎的看着小淫的表情,小淫转身喊:我哪有,小米你别瞎说,真是的。
  小淫忿忿的看着我,把我手里的啤酒给没收了:你这家伙,肯定是喝醉了,给我好好呆着醒酒,什么时候醒酒了什么时候再跟我说话。
  说完转身进了阿瑟的房间,小淫来后,阿瑟和小麦睡一个房间,据说小淫的理由是不习惯和别人同房睡,我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两手空空,看着小米:小米,我做错什么了,啊,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吧,我还没有发脾气,他竟然把我的酒拿走了,真是,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小米挨过来,推了我一把,笑着说:小淫刚才不是问你了吗,他问你的意思就是,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还会有原来的感受吗,你还会喜欢别人吗?你竟然自己顾着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吃醋了呗。

  第20章
  我把镭射笔递给了小米,小米惊讶:咦,这个东西怎么用啊。
  我说:我也不会使用,你爹的应该能用得着吧,是你的那个木叔叔给我的。
  小米笑着接过来:行,我收下了,反正你也是把我老爹珍藏多年的红酒给喝了,这个就算是补偿吧。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小米,小声问:那瓶红酒是不是很多钱,我没有那么多钱,要是实在不行,我看我还是卖身为奴好了,按照那瓶红酒的折价,给你们家作牛作马吧。
  小米白了我一眼:这么多年朋友,说这个太没劲,我不是心疼红酒的价钱,我是心疼红酒的消费过程,怎么也得花前月下,或者红烛摇曳,有音乐有氛围的,没想到你像是喝凉水似的把红酒灌下去了,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呵呵。
  我正想问那瓶红酒的年头的事情时,吧台上的电话响了,小米接起来听,我看见小米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听到小米亲切礼貌的声音:木叔叔啊,怎么你已经上楼了?给我送圣诞礼物?那真是谢谢……
  我用口型问小米是木羽吗,小米点点头,对着电话说:好的,我这就去开门。
  小米说完,我就立即跳了起来,在小米去开门的当口就往身边的房间里面跑,进去之后我把门赶紧关上,然后我听到小淫的叫声:啊!!你这个家伙,进房间不会敲门吗?
  我这才看见小淫正在换衣服,上身有点儿裸露,正在穿一件衬衫,看见我突然进来,也吓了一跳,正飞快的系着扣子,我小声说:就躲一会儿,干吗那么小气。
  小淫系到胸前第二个扣子的时候走过来,要开门看:躲谁啊,我看看。
  我倚着房门不让开:不行,是那个记者。
  我听见小米的声音:木叔叔,你客气了,我应该去看你才对,进来坐吧。
  这个小丫头,真会说话,我在心里想,接着木羽的声音:我昨天晚上给你爸爸发过邮件,他回信说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希望你寒假能过去,那样一家人就能团聚了,你这儿有朋友啊,要不要我请你们一起吃饭,今天是圣诞节,是大人请孩子的节日。
  接着是小米的声音:不用了,大家都吃过了,就是想晚上打打牌而已,我们就是瞎玩。
  接着是木羽的声音:这样,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十八小姐在吗?我想和她打个招呼。
  接着是小米的声音:十八啊,她……
  小麦的声音横了过来:十八和她男朋友在房间里面,十八,你有朋友来了,出来打个招呼吧。
  我刚想说话,小淫突然拿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愤怒的看着小淫,小淫一脸的坏笑,得意的看着我,然后我就听到了小麦想要挨揍的话语:叫了,十八没有应声,估计他们在房间里面睡觉还没有起来吧。
  我真想拿着棒子冲出去把小麦打入十八层地狱,小淫的手继续捂着我的嘴,但是却在旁边笑到不行,显然是因为小麦的胡言乱语,突然小淫在我耳边说:你不许出声了,就是现在你出去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我这就出去了,你老实的在房间呆着。
  然后他松开了捂着我的嘴的手,把系好扣子的衬衣又快速解开,把最底下的扣子故意系错,然后一边开门出去一边说:来了来了,谁找十八?哦,她还没有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十八,你朋友要走了,你打个招呼吧。
  我这个气啊,恨不得揍扁他们,但是还是强忍着怒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改天见吧。
  然后我听见木羽说再见的声音,小米送人的声音,关门的声音,然后我先是听到了阿瑟的大笑的声音,我拿着网球拍子就冲了出去,怒气冲冲的直奔小麦:小麦,你给我站住,你竟敢毁我清白,是不是找死。
  小麦跑得比我还快,立马冲到阿瑟旁边:十八,我没有,我只是说你们在房间里面睡觉而已,我没有说别的,天地良心,我发誓,你应该收拾小淫才对,你看他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好像做了什么似的。
  我转身就找小淫,小淫冷着脸看着我:哎,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非得清白,啊……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拿网球拍子打过去:这会儿你怎么不怕别人看见了?还这样一身打扮。
  小淫拿手拽着网球拍子不放手,我们正僵持的时候,阿瑟发出惊讶的声音:咦,十八,小淫,你们不会真的在房间里面做什么了吧,要不小淫怎么这个打扮,连衣服也不穿,就是现脱也没有这么快啊?
  小麦在旁边帮腔:就是。
  天啊,我快要疯掉了,我哆嗦着拿着网球拍子,不知道应该揍谁,看谁都该挨揍,小米忍住笑,过来拍拍我:开玩笑,开玩笑,你们是不是想气死十八啊。
  我气乎乎的扔了网球拍子,坐到沙发上,准备谁也不理睬,看到木羽送过来的礼物,有水果篮,还有点心和巧克力,我来了兴趣,问小米:小米,这些东西既然是圣诞节礼物,那就是说应该在圣诞节吃了,我先替大家品尝了。
  我顺手就拿起来一块巧克力,还没有剥开包装纸,小淫就冲过来抢走我手里的巧克力:你这家伙,不能吃这个巧克力。
  然后拖着我进到房间,从他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只能吃我给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小淫,他反倒气乎乎的,双手插腰说:都说养猫不如养狗,猫的忠诚度实在令人担心,谁给好吃的都不拒绝是吗,狗的忠诚度倒是极度可信。
  我没理会他的抱怨,一边剥开巧克力,一边看着小淫衣冠不整的衬衫后面的肤色,倒是看着挺健康的,小淫看着我看着他的痴呆样子,赶忙把衬衫系好,我不高兴的反问:以前那些女生都能看,为什么我不能看,不公平。
  小淫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哼了一声,推门出去,看见小米正弯着腰在冰箱里面找东西,我问小米找什么,小米哼唧着说:找晚上能做饭的东西。
  我抬头看挂钟才知道已经是傍晚7点钟了,我低声说:要知道,还不如让木羽请咱们吃饭了。
  小米眯着眼睛看我:现在也不晚,打个电话就行,你是不是想见他啊。
  我赶紧手忙脚乱的示意小米小声:不是,我哪是想见他,只是想让他破财而已,你小声点儿,房间里那个已经在抱怨养猫不如养狗了。
  小米侧着头问我:为什么啊。
  我舔舔手指上的巧克力味道:他说猫的忠诚度实在让人担心,据说狗的忠诚度是经过科学测试的,很忠诚是吗?
  小米噗哧笑出声音,我想了半天,想到了导盲犬和警犬。

  第21章
  结果是,我和小米忙了一通,我们预想的圣诞大餐变成了洋葱圈和所谓的意大利面条,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小盘面条,还有一大盘洋葱和西红柿,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块饼干,唯一能感觉是过节的就是木羽送来的水果被做成了水果沙拉,可惜沙拉酱也不多,所以拌的也不均匀,易名睡眼惺松的出来,看到桌子上这些东西后的第一个反映就是:今天可是圣诞节,圣诞节啊,就吃这个,后半夜会饿的。
  小米在易名说出第一句抱怨的时候,就从易名的盘子里面拨走一些面条,易名说出第二句抱怨的时候,小米再次拨走一些面条,第三句抱怨被易名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师姐是素食主义,而且偏爱减肥,所以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竟然是惊喜。阿瑟看到洋葱圈的时候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且把眼睛贴近餐桌的看着,直到拿手指挑起一个洋葱圈放到嘴里品尝之后,才有了一副确认的表情。小麦跟在阿瑟后面,一个劲儿的看着阿瑟的大短裤,当小麦实在忍不住拿手摸了阿瑟的屁股之后,我开始大笑,然后师姐和小米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还是忍不住的看着小麦,小麦也诡异的笑了起来,小淫朝小麦伸出威胁的胳膊,小麦才不得不说了一句话:我就是想确定阿瑟有没有穿内裤。
  然后除了阿瑟本人之外的所有人一起齐声问小麦:那他穿了没有?
  看来人具有好奇心还真不是盖的,小麦打了个响指,一本正经的说:经过手指的敏感度和手掌的分辨度,阿瑟大短裤里面绝对没有穿内裤。
  然后大家哄堂大笑,阿瑟气的把刚才吃进去的洋葱圈都喷了出来,满房间的追着小麦打,易名则是模仿李连杰演过的一个电影讲解,里面李连杰饰演洪熙官,把自己的内裤改小了给儿子穿,他儿子关心的问他怎么办,李连杰深沉的说大人不穿比较风凉。
  这个闹剧直到大家安静坐在餐桌上吃饭还是没有停下来,所有人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我看见师姐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咬着嘴唇不停的在脸部挤着笑容,易名吃进一块西红柿挂在嘴边,笑得象周星星在一样的可笑,我很怀疑哪半个西红柿会不会从易名嘴边掉下来,小米的筷子怎么也夹不上东西,不停的朝我挤眉弄眼,更为可笑的是小麦,他端着装着面条的盘子,时刻不停的看着阿瑟的表情,准备在阿瑟发火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逃跑,小淫低着头吃洋葱圈,可是我的眼角能看见他憋不住的笑意,我努力压抑自己要喷口而出的笑声,不停的喝水,喝第二口水的时候差点儿喷口而出。阿瑟皱着眉头看着我们的表情,最后把筷子喝勺子往餐桌上一扔:真是怕了你们了,我是你们的师兄耶,是你们的师兄,长兄若父,啊,你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哼。
  说完以后进了房间,我们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阿瑟出来了,我们忍住笑,可惜他老人家更搞笑的说:这次我穿上内裤了,看你们还笑什么。
  我一口水忍不住,到底是喷了出去,喷的小淫一脸一身,小淫刚换的衬衣完全被我污染了,我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打我一顿,易名把没有吃完的洋葱圈吐出来,笑嘻嘻的看着阿瑟说:那就是说,你是承认你刚才没有穿内裤了?
  师姐再也忍不住了,无比快乐的笑着,阿瑟的眼睛钉在小麦身上,小麦偷偷磨蹭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十八,我知道你饭量大,你要是能帮着我搞定阿瑟,我就把自己的面条和洋葱圈给你吃。
  我刚想说什么,突然一杯水就泼到了我的身上,我忽地站起来,阿瑟正在我对面,因为泼错了人,也在原地发呆,因为小麦的躲闪,那杯水便宜了我,我像是一个落汤鸡一样水淋淋的站着,阿瑟说着对不起。我也发愁,可是我只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而已,小米太矮了,师姐除了胸大,其他地方都太瘦了,我正想着怎么办呢,小淫扭头看着我说:穿我的衣服吧,可能差不多。
  我无奈的点点头,跟着小淫进了阿瑟的房间。
  小淫把他的皮箱打开,让我自己选一件衣服,我慢慢的选了一件深色的衬衫,领口有扣子的那种,长这么大我经常穿男装,但是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小淫看着我慢慢的样子就说:快换吧,不然会感冒的。
  我看见他也拿了一件,因为他的衬衣也被我喷出的水打湿了,小淫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锁上了,我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用手摸着衬衣的袖口,衣服上面有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我穿着自己喜欢的人的衣服,心理有着一种满足感,甚至是一种幸福感。我推门出去,看见他们都在餐桌上继续吃饭,师姐看到我的样子笑:十八还真是象男人,看,穿着男人的衣服,从那个角度都看不出是个女人。
  我坐下继续吃饭,眼角看见小淫也在看我,眼神中透出温和和关切。
  吃完饭,阿瑟和小麦回房间鼓捣电脑,小米说要早睡,第二天还有课,师姐也说第二天要上班,怕起不来,易名给家里打电话。我和小淫找了一些电影碟,还没有看,小米就把我们推进房间,说是在客厅看影响别人,让我和小淫在阿瑟的房间里面看,我顺便拿了一些水果进去,因为晚饭实在没有吃饱。我和小淫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看着电影,小淫有点儿心不在焉,我以为他困了。小淫把水递给我:你,还习惯吧。
  我问:什么习惯啊。
  小淫指指我穿的衣服,我点点头:还行,穿着挺舒服的,看样子是纯棉的,不错。
  我凑近小淫的衣领,拿鼻子闻闻他新换的衬衣,小淫怪异的看着:你干什么?学警犬啊。
  我笑: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嗯,差不多,我喜欢洗衣粉的味道,尤其是被阳光晒干后的那个味道。
  小淫笑,我们靠着床,看着电影,各自拿着一个毛毯裹住自己,当看到电影里面的女主角用牙齿咬住男主角的肩膀,说是要留下一个记号的时候,我都困了,转头看了一下小淫的肩膀,心想什么时候也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记号,小淫转头看我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瞪瞪了,我听见小淫问我:十八,困了是吗?
  我说是,然后打了个很大的磕睡,小淫转脸看着我笑,用手摸摸我的脑袋,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还能感觉到这个动作,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22章
  确切的说,我是被饿醒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的头靠在小淫的肩膀上,小淫的头靠在我的头上,小淫的手,握着我的手,我们都坐在地板上,靠着床边,电视里面的画面已经停止了,不知道小淫有没有看完那个电影。这个画面的确是让我充满温馨和慵懒的场景,可是,自己的肚子也确实是因为饥饿才提醒自己醒过来的。我扭头看窗外,黑乎乎的看不见亮光。小淫因为我醒过来,所以也醒了过来,看着我,我抱怨着可恶的洋葱圈,小淫笑着从床边的大衣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轻轻剥开包装纸,送到我的口边,我张口吃了,可能是嘴边有碎屑,小淫的手指在我的嘴角擦了一下,笑:你吃东西,老是会整的自己晕乎乎的。
  我问几点了,小淫看了一下手表说是早晨五点半了,因为是冬天,所以早晨也是黑黑的,我不好意思自己就这么睡了大半夜,所以提议要去小米的房间补个觉,小淫拉住我的手,没有让我走,但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让我靠在他身边。小淫点燃一支烟,转头问我要吗,我摇头,因为我早晨没有吸烟的习惯,我看着他吸烟,小淫吸了几口烟,轻声说: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场景是做梦呢,没想到是真的,呵呵。
  我想了一下,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这件衣服给我吧,反正我也穿过了。
  小淫笑着点头:可以给你,不过我买的时候花了120元人民币,穿过三次,所以60元人民币卖给你,这个价格满意吗?
  我嘟着嘴摇头:不满意。
  小淫慢慢掐灭烟,转头看着我:十八,我在深圳,没有一天不想你的,我说真的。
  早晨我和小淫一起给大家买早餐,阿瑟起床后还是穿着昨晚的大短裤,因为有昨天的事情在里面,所以每个人看他的时候都是笑着看大短裤,所以阿瑟也是恨恨的看着挑起事端的小麦,早餐是牛奶和汉堡,因为昨天晚饭是洋葱圈的缘故,所以12个汉堡竟然没有剩下,于是小米得出结论:要是早晨要吃好,晚上一定要吃少。
  阿瑟说吃完饭后要带着小麦和小淫、易名去师姐的公司看看怎么布置局域网,看完还要报价和市场询价,小米要到学校上课,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还要去上班,看来每个人的日子永远只能是按照规则和规律走,所以要相信那句话:只有人去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反过来适应人的。
  我穿外衣的时候,小淫过来递给我两块巧克力,说是今天的,我正想再要几块,阿瑟把小淫拖走了,很不满意的看着我:十八,你们不腻味吗,我借小淫用用。
  我把衬衣的领子好好的整了整,闻了闻衬衣上洗衣粉的香味,决定今天就穿这件衬衣上班,尽管我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
  来到公司的时候,女老总急三火四的找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呢,后来才知道是女老总的女儿把自己的手机丢了,正在学校哭着喊着要女老总给送个手机过去,女老总随便从自己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手机,让我去她女儿的学校,除了送手机,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替她开家长会,不过这件事挺新鲜的,自己的女儿还要别人去替开家长会,看来是赚钱大过天啊。我倒是无所谓,不管冒充谁,都有人给饭钱,所以也是准备去那个贵族学校长长见识。
  去到那所贵族学校,我还真是吃惊,整个儿不大的学校,挤满了名车,全是开家长会的家长,我找到女老总的女儿,先是把手机给她,然后说我替她妈妈来开家长会,女孩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话:管他的,只要不是阿猫阿狗,是个人来就行。
  我扁扁嘴巴,忍了好久,终于没说出不好听的,唉,什么叫苟且偷生?我觉得我那会儿就是,一句有气节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吃饭的经济基础是我个人气节的上层建筑,所以,俺忍了,三个点儿一个昆,混的境界就是宠辱不惊,我还做不到去留无意。
  估计是学校的老师也是见过大事面的主儿,所以见到哪个学生的家长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当看到我的时候,我立即就说明自己是替家长来的,那老师也很有意思,对我说话的意思是女老总的女儿不仅学习不好,还带坏了别的孩子,如果说女老总的女儿学习不好的话,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她一说把别人都带坏了,这话我就很不愿意听,难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傻子吗,一有人带坏,就跟着往坏了的地方钻?再说要你们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干什么,不是说是园丁吗,看见哪个树歪脖了就给正过来,难道就是让树自个儿往正了长?我还真不是帮着女老总的女儿说话,现在有些教师真是不像话,没事儿就折腾学生家长,看谁的谱儿大就往谁身上靠,谁的家长不给点儿好处就说人家的学生的不是,整个儿一个毁人不倦,赶上个节假日不是要礼物就是鲜花,我就看见自己住的楼下的孩子在教师节的时候哭着喊着让自己的家长买花给老师,说是如果不买的话,老师就会对自己不好,所以提起来这事儿我还真是憋着气儿。当女老总女儿的老师板着面孔教训我的时候我还真是没有给她面子,带答不理的回应着,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老师,正常的老师会说明这个学生的成绩,还有智力,还有学习的努力程度,大概考高中的时候会在什么档次上,这才是一个真正老师应该关心的,反正女老总也是会给她的孩子办留学,讨好这样一个老师真是没有什么油水,所以我也没有给她什么敬意,不等她说完,我就把她甩在一边儿了,然后回去了,把这事儿给女老总说了,没有想到的是,女老总说我有骨气,就应该这样对待那样的人。
  有时候有钱人家的小孩还真是不好教育,女老总的儿子就更娇贵了,上个幼儿园,不但车接车送,还要有具体的要求,比如下雨不去,刮风不去,下雪不去,阴天不去,冬天不去,生病不去,换季干燥的时候不去,周六日不去,我就琢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以上这些天,那个孩子还能上几天幼儿园?
  前几天公司人反映库房有老鼠,于是女老总的5岁的儿子和女老总的丈夫就送来了几只猫,准备让猫在库房安家抓抓耗子,我就见女老总的儿子抓住猫的尾巴把两只猫生生的拖进办公室,我看了都很不忍心,但是人家就很忍心,不过那孩子够有力气的,竟然能拖着两只猫进来,到底是现代的孩子,营养充足而且也不缺钙,但是后来因为没有人照顾猫,三只猫都跑光了,我没事儿的时候还去看过其中一只猫,很可爱,就是显着孤单,而且害怕人,我觉得怕人绝对是和女老总儿子拿手使劲儿拽过它们的尾巴有关。
  下午的时候,我可爱的房东给我打电话说来收房租的时候,对面房间的小卜已经帮我把我该叫的房租交了,让我回去的时候记得还给人家,我这才记起来该交房租了,看来世界上真是有好人在啊,漂在外面还能有人在钱的上面帮忙,真是一件让人感觉温暖的事情,于是我给小卜打电话,对于他的帮助表示感谢同时也说了因为有朋友过来所以要晚些时候才能回到房子,等回去的时候再把钱给他,小卜倒是很客气,说没有关系,还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他不怕我不回去。
  这一天过的真是没有创意,阿瑟领着大家在帮着师姐夫的公司搞局域网安装的前期工作,倒是师姐感觉过意不去,所以说晚上请我们吃好的,她下厨,我第一个提出不要再有洋葱圈之类的东东了。

  第23章
  晚上回到小米的公寓,师姐夫也在,桌上放着一大堆资料,我脱衣服的时候,师姐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说,如果这次生意顺手,师姐夫可能会捞到十几万的额外收获,我也咋舌,钱啊,真是比维生素C都能让人的细胞激活或者亢奋,我看着师姐甜蜜蜜的样子,真是感慨,看来找老公还是的得找那些脑袋灵活的,瞧瞧,就几天的功夫就能赚这么多钱,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赚钱形同探囊取物,我不住的摇头赞叹,小淫过来,递给我一杯水,问我是不是中风了似的,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晃着脑袋,我说师姐找了这么一个会赚钱的老公,真是让人羡慕啊,小淫嗤笑我幼稚:哎,你怎么就知道我赚的钱不多啊?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对啊,你来了几天了,小麦老是说你混的不错,你一个月赚几大毛啊,应该比我多才对,说来听听。
  小淫还没有说,小麦就从后面凑上来:十八,这点你放心,小淫现在是按年薪计算,按照你的饭量,养着你没有问题,你又不喜欢买衣服,对化妆品也没有兴趣,无非就是多吃几块巧克力,饿不死你的。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小淫就接着说:对呀,饿不死你的,所以不用担心了。
  我忽然想到婚姻这个词儿,开始不自在和扭捏,看了小淫一眼,他也笑眯眯的看着我。
  师姐今天下厨,据她自己说会做很多好吃的,但是师姐夫似乎有事儿,和阿瑟谈完局域网的事情之后,在师姐的失望中拿着报价单和资料匆匆走了,我安慰师姐:男人吗,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能流连饭菜的。师姐说也是,又乐巅巅的拿着铲子跑厨房了,我、小麦和小淫几乎同时说出来:典型的家庭妇女,典型的小女人。
  然后三个人击掌,说:耶。
  小米回来的时候,小淫的电话响了,小淫去接电话,我听着,似乎是那个叫小由的女孩子,因为小淫拒绝她的口气和那天基本一样,我心理开始倒,我看见小淫回头看我,眼神中有笑意和温暖,小淫放下电话后,来到我身边,说:十八,小由想要见你,要来这里。
  我指指小米,一脸的不高兴:主人在这儿,你问我有屁用。
  小淫看着我:我想,见见就见见,也好让她死心,嗯?十八。
  阿瑟凑上来,打了小淫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人家非要找上门来了,没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事儿吧?
  小米好客的劲儿又上来了,好啊,来吧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来个彻底的死心呗,正好师姐今天做了不少好菜。小淫使劲儿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打电话给小由。
  师姐忙乎完,我们大家坐在客厅里面等待着一个叫做小由的女孩子的到来,小淫不断看着手表,在我看来,好像小淫很期待这个女孩子的到来似的,尽管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很大醋意的成分,师姐磕着瓜子一脸的疑惑看着我,低声在我耳边问:会不会来这儿闹事儿,小淫是不是和她交往过啊。
  我冷漠的摇摇头,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小淫起身去开门,我坐着不动,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小淫和那个叫小由的女孩子一起进来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女孩子逼人的青春,还有亮丽,这让我再次想到木羽评价我的话语:长得不好,赚得不多,脾气很差,小淫刚要介绍,女孩子自己说要猜猜谁是十八,当她在小米和师姐之间犹疑目光的时候我安静的看着她,当她认定师姐是十八的时候,小淫已经走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腰,朝我笑:小由,你错了,这个才是十八。
  我看见小由抬起头,我们目光对视的时候,我的眼睛里面一寒,尽管她笑得阳光灿烂的,她开始靠近我,友好的伸出手我也是伸出手,突然,她的手转向,迅速奔向我的脸,我听到了小米的惊呼声音,然而我还是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往前一甩,冷冷的对她说:不要对我动手,即使,我不是谁爱的人,至少我自己还爱自己。
  小淫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小由,你干什么?
  那个女孩子一瞬间就满眼都是泪水,我听见了她的恨意: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如果你一直都不出现,他就是我的,我的,你听清楚了,是我的,我努力了两年,这两年,你在哪里?这两年,我听过他的喜怒哀乐,你在哪里,在哪里?然后随便一出现,就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据为所有是吗?
  我开始怀疑的看着小淫,小淫的喜怒哀乐?那我的喜怒哀乐呢?是谁造成小淫的喜怒哀乐,又是谁造成我的喜怒哀乐的?这两年我是没有努力过,小淫当初的决绝要我怎么去努力?我要怎样去努力?我和小由的对视中,小米过来扶着我:十八,你的手在抖,你没事儿吧。
  小由挣脱师姐的阻拦,跑到我面前,直视着我:你随便丢掉的东西难道不允许别人珍惜吗?你是清道夫,就必须要求别人是性无能吗,是无欲无求吗?你是怎么折磨着自己爱的人的,你说啊?
  我冷硬的目光扫视到小淫眼睛上,小淫躲闪,过来拦住小由:小由,我不打女人,你走,马上走!
  我发火:让开,让她说。
  小由狞笑着看着我:你知道你眼前这个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最喜欢什么样的食品,什么牌子的烟,什么样子的衣服,什么牌子的香水,什么样子的饰品吗?你知道他喜欢吃辣的还是酸的,喜欢什么运动,喜欢什么样的游戏吗?
  我愣愣的看着小由,说不出话。
  小由开始大笑:可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想到我以前的狞笑和可悲,我仰着脸看着天花板,我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可悲到让另外一个女人来指责我,我宁可希望这些指责是从小淫嘴里说出来,或许我会更好受一点儿。
  小淫突然来到我身边,他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可是,十八,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样的食品,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烟,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我也知道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我知道你喜欢什么运动,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这些就够了。
  小麦和阿瑟挡在小由的前面,我看见她看着小淫的背影哭泣,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怜,我也曾经经历过不被喜欢的感觉,我知道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感觉,我的眼泪流落下来,我知道我的泪水有一些成分是为了她,我试图挣脱小淫的胳膊,我说小淫你放开我,小淫不放手,小淫背对着小由,说:小由,你走吧,本来今天,我们是很想请你吃饭的,虽然你做的事情很欠揍,但是我不会打女人,你走吧,走啊。
  小由的眼睛看着我,看着小淫的背影,我的眼睛看着小由,两个女人的泪水中都是为了中间这个男人,也为自己,欠钱还钱,欠东西还东西,欠酒还酒,可是感情的亏欠谁还的起,又要怎么还呢?阿瑟轻轻打开门,对小由伸手示意,小由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看着小淫的背影,慢慢挪到门边,她的眼神中有着绝望和疼痛,而我们就这样让这样一个女孩子走了,没有办法挽留,也,找不到挽留的的理由。
  阿瑟和师姐,小麦一起进了房间,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我和小淫。
  我几次要挣脱小淫的手臂,但都没有成功,我沙哑着声音说:小淫,你放开我。
  小淫说:我不放,我不能再放手了,如果再放一次手我根本不知道还要拿多少时间来寻找你。
  我想到昨天想到电影中女主角用牙齿咬男主角的肩膀,说要留下一个记号,我把牙齿靠近小淫的肩膀,用力咬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直到再也用不上力气了,我才松开了牙齿,但是小淫竟然没有吭声,我问:不疼吗。
  小淫模糊着声音:疼,但是总比放手后来的疼要轻很多。
  我说:你松开我吧,我这次不会赖帐的,真的。
  小淫反问:真的?
  我说是。小淫这才慢慢松开我,我一个人冲到洗手间,我把水开到很大,一边洗脸一边流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要安排那么多的误会和境遇,如果只是一个人对一个人,不用费事寻找,没有单一的一相情愿,谁和谁都不用活得那么辛苦,该多好啊,可是为什么不这样呢,为什么两三个人之中总要有人受伤,总要有人为别人受伤或者说因为别人而受伤。
  小淫在外面敲门:十八,你出来,你总是呆在里面,我不放心,你出来啊。

  第24章
  我拿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然后推门出去,小淫在洗手间的门口走来走去,看见我出来,想说话,但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我淡淡的说:让大家吃饭吧,不能让这样一件事情,使得很多人没有兴趣吃饭,师姐第一次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我说话的时候,小淫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把眼光看向别的地方,不是害怕他的眼神,是怕自己的眼神吓到他,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眼神里面没有什么温度,我不想装着有温度,更何况,一个人在零下几度的心情中,即使装作暖和,也是,很难。
  吃饭的时候,小麦尽量想说一个笑话,有人跟着笑,但是我没有笑,因为我怕笑得时候抖动的身体也会把哭带出来,小米拿着果汁杯子碰我:十八,问你一个问题,你别介意啊。
  我把一大块土豆使劲儿放进嘴里,说:不介意,问吧。
  小米拿舌头舔着汤匙:就是,你怎么知道,那个小由会,会动手打你。
  我的眼角看见小淫低下头,看自己眼前的盘子发呆,我努力把土豆咽下去,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小米说:因为小由看着我的眼神,不是在看敌人,是在看仇人。
  小麦惊呼:十八,你应该挂单云游四海,给别人算命,一算一个准儿的。
  我尽量保持平静,心想如果我有那个本事,我还用为生计发愁吗。师姐沉默的看着我,象看一只受伤的动物,其实,我原本没有那么脆弱,小淫在饭桌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他眼前的食物没有少一丁点儿。
  我捅捅他,问:是不是师姐的手艺不好?
  他扭头看我,眼神里面是忧伤:不是,是我自己吃不下。
  小麦关心的盛给小淫一勺牛肉:吃吧,你看十八,人家吃的就很好,也很多,这比洋葱圈好吃多了。
  阿瑟没有反映的吃着饭,不愿意看任何多一眼,可能见过太多东西,就能见惯不怪了。
  晚饭后,师姐担心师姐夫没有吃饭,就把自己做的饭菜打包了一些放进保温桶,说要去师姐夫的住处送饭,晚上就不回来了。阿瑟把我和小淫叫到吧台旁边,小麦和小米坐在旁边,阿瑟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扔给我一支,看着我说:十八,我刚才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在饭桌上不想影响大家的胃口,我是你们的师兄,从学校到现在,大家呢,一直都是好兄弟,所有以我说话也不想没有意思的客套。发生这种事情谁的心理肯定都不好受,我可以打保票的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小淫向你示威或者显示什么,那小子虽然不是英雄,但一直是个男人,他不会做那么小人的事情。
  阿瑟吐了两口烟,看我没有点烟,就把火机扔给我,接着说:你和小淫的事情折腾了好多年,当然他也是有责任的,可能是在没有遇到你的时候胡闹了一段时间,可是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堪,只是那小子长得比较迷人,女孩子也愿意和他来往,女孩子谁不喜欢有魅力的男人?要是我是女生,我也愿意和他交往,可是谁也不能担保自己没有胡闹的年龄,大家都是凡人不是圣人,即使你十八,也是有过自己心仪的男人,只不过你偏于传统,只是没有下手或者说下手晚了而已,小淫呢,也比你大一些,你也不小了,你们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情自己都该清楚,首先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小淫在深圳这几年,我们这些哥们儿心理都清楚,他过的不好,他从来没有忘记你,虽然当初你们闹僵了,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就是,除了你之外,没有那个女生让他这么挂心的,你呢,也不是不喜欢他,如果不喜欢的话,我绝对不在这里废话了,你只是有你自己的原则,说是原则,其实也不是就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份情感,还有小麦和小米,你们虽然还小,但是这些事情好好记着,免得长大以后犯同样的错误,作为师兄我能说就是这些了,你们好好聊聊吧,把事情看透吧。
  阿瑟拿手拢拢头发,伸出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路过小淫身边的时候,和小淫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趿拉着大拖鞋,吊尔郎当的和小麦进了房间,小米冲我做了个鬼脸,也偷摸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用阿瑟扔给我的打火机点烟,小淫一直坐着不说话,呆呆的看着酒柜上的瓶子,我吐了一口烟,扭头看他:其实,小由没有说错。
  小淫迟钝的看着我:怎么讲。
  我拿手指敲着吧台的玻璃:其实,我对你真的是,一无所知,而你对我知道很多,我们之间,我把精力集中放在了伤害这个词儿上面,忽略了爱的存在,你是把精力放在了爱的上面,忽略了伤害的存在,这样一来,最亏欠别人的是我。
  我看见小淫的喉结动了一下,我笑:其实,和小由相比,我还真是觉得木羽说的对,我这个人还真是年纪不小,长得不好,赚得不多,脾气很差,你确定你自己没有搞错你对女人的爱好吗?
  小淫也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酒窝,看着我:可是,象你这样一个种群,其实也很难找,如果不找到这个种群会灭绝的,出于保护人类种群文化的目的,我也不能放手啊。
  我从小淫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和一盒烟,我把巧克力递给小淫,因为晚饭他没有吃好,我接着点了一支烟:其实我并不恨小由,真的,绝对坦荡的说,你记不记得我还暗恋易名的时候,当易名被学校那个女生折腾的时候,我也是咬牙切齿,很想和那个女生拼命的感觉,那时候,你还说要是我打不过她的时候你会帮我是吗,你不是不打女人吗?
  小淫笑的邪气:是啊,我是可以帮你啊,我没有说要帮你打,我只是可以帮着你逃跑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你们真的动起手来,也没有那个女生能打过你的,所以我从来就不担心你会被女生欺负。
  然后我们两人都笑,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小淫:问个问题,那个时候,你交过很多女朋友,什么感觉啊,为什么好像每个时间都不长啊。
  小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真的想知道?
  我点头,小淫拿我手里的烟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我笑: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很好奇,也不排斥和女生交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和我交往,可能是本人实在是很迷人也真的说不准,呵呵。
  我嗤笑了一下,小淫的酒窝若隐若现,从酒柜上拿了两听啤酒,递给我一听:其实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有春风得意的成分,和其中一些女孩子也有过一些亲密行为,但是为什么交往的时间不长,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大家慢慢就不来往了,她们不找我,我也不找她们了,所以就分手了,只是好像大家都没有舍不得的感觉吧。
  因为房间里面是中央空调,温度热,我用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小淫看着我说:十八,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和阿瑟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根本看不出你哪里象女人,那时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男人,那时候你看着还真是酷啊,所以大雄追我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的躲到你和阿瑟的背后了,因为阿瑟个子高,所以我就抱住你了,你尖叫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对劲儿,所以从那以后你看见我就象看见流氓似的,呵呵。
  我用拳头捶了一下小淫的肩头,小淫哎哟了一下:轻点儿,这个地方可是刚刚被你咬过。
  我一下想起来刚才有在他肩膀留下了一个记号,开始觉得很不好意思,小淫开始变得理直气壮。
  喝完一听啤酒之后,小淫拽着我的手,让我到他房间去,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跟过去之后才知道,他带来一个小型的游戏机,可以打俄罗斯板块和小蜜蜂的游戏,我惊喜的看着他: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我可是想好久了。
  小淫看着我惊喜的样子,眼神中有一种欣喜:十八,我们打通宵,就玩这个。
  我犹豫的说:可是明天还要上班,你想让我变成熊猫眼啊,再说咱们老是在一个房间里面,不太好吧……
  我还没有说完,小淫就打断我:什么跟什么啊,玩困了你就靠着我的肩膀睡呗,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了,昨晚你还不是坐在地板上,靠着我睡的吗,真是小气。
  我尴尬的想到是自己在多想,完后,我和小淫偷摸跑到厨房,把师姐准备给师姐夫盹大补汤的火腿和酱牛肉都偷偷拿到房间,还有几听啤酒,想到他们明天打开冰箱看到空空如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小淫一本正经的说:读书人不能叫偷东西,最多就是叫窃而已,知道吗,以后不能说是咱们偷了,要说是咱们窃了,否则会被人笑话,丢了读书人的脸面可是很不好的。

  第25章
  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我的眼前站着阿瑟,小米和小麦,阿瑟大短裤里面的腿不停的抖动着,并且双手抱胸,怒气冲冲的,小米则是叉着腰,小麦一副苦瓜脸,最为奇怪的是,他们三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两片面包,我则是枕在小淫的腿睡在地板上,小淫倚着床睡,我的手里还拿着游戏机的控制器,我看见小淫低头朝我笑,很诡秘的那种,我忽地坐起来,看自己衣服穿的好好的,我开始发飙:师兄,啊,还有小米小麦,你们一大早晨这是干什么啊,进来经过我们允许了吗,真是不像话,在学校老师没有讲过礼仪课吗?
  小淫拿手拽拽我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想让我闭嘴,我火大的站起来。小麦冲到我面前,把手里的两片面包朝我扬了扬:十八,你自己看看,还好意思跟我们说礼仪,你们干了什么啊。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小米尖叫着拿着两片白面包在我眼前一放:十八,你们太过分了吧,早餐的酱牛肉呢,牛肉哪去了,嗯?你让我们吃什么,这两片面包夹什么吃啊,你说啊。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和小淫把火腿和酱牛肉都给吃光了,还有几听啤酒,残渣都摆在我们旁边的地板上,真是被人家逮了个人赃俱获,想狡辩都不成,我看看小淫,小淫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忘了昨天晚上说的,要是被人逮到也要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气节和架式。
  还好,小淫坐飞机的时候带了一罐果酱抹面包吃,所以这个时候拿出来救济,但是还是不够分的,小米惩罚似的让我和小淫啃白面包,果酱没有我们的份儿,小淫倒是没有意见,一边啃一边满足的笑着。正僵持的时候,易名回来了,他昨天去北京的一个同学那儿,那个同学今天早晨有课,所以他早早回来,怕大家没有吃东西,所以买了很多吃的,阿瑟小麦小米同时冲上去拿热气腾腾的汉堡吃,我也上去,小米把我拽开:十八,你一边上反省去,你说你,竟然和小淫同流合污,害的我们大家都快成和尚了,我还小,还要长身体,还要发育的,要是营养不良怎么办啊。
  小麦一边吃一边补充:就是,你看小米的胸部多么小啊,要是营养不良,十八,你要负责的。
  易名听说之后觉得很好笑,小淫拽过我,笑着把白面包递给我:吃这个就可以了,咱们的营养,昨天晚上已经补充完毕了,再补充就过剩了。
  我不服气的说:补不补营养不是关键,即使是咬着汉堡过过嘴瘾也好啊,白片面包跟咀嚼报纸似的。
  早餐过后照例是大家上班,上学。人有时候挺奇怪的,记得小时候想法很有意思,上幼儿园的时候特别羡慕小学生,等自己成了小学生的时候又感觉要是当个初中生应该很春风得意的,可是上了初中又得玩命得考高中,上了高中之后又要考大学,上了大学之后开始以为毕业之后才是最为幸福和自由的,因为终于没有人可以管自己了,可是等踏出校园门口的一霎那,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很多东西都变成要自己作主,要自己承担责任和义务了,可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能无忧无虑不为吃饭发愁的校园生活是多么的开心和自由啊,可是也回不去了,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已经进入人生沧桑的开始了,所以一旦把自由的权利全部归还给个人,个人反倒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了,人生不过百年,很多东西就在懵懂,懂得和不懂之间过去了,圣人毕竟少数,大部分的人都是过着糊涂蛋的日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什么事情,可是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活着,都要吃饭,而且每天都要吃饭,一顿饭也不能少,除非是为了减肥,才会不吃饭。
  木羽的电话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打过来了,我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事情,他约我中午到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本来我是不想去,可是他的话正经到不行,所以我想还是去一下,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事情。
  挂了木羽的电话,我要去销售一部拿年终的销售报表,女老总要在年末开个总结会议,所以我要为她写一份资料。销售一部女经理正在看报纸,看见我来之后,很客气的给我倒了一杯水,并让销售助理把我要的资料整理出来,在我等候的时间里面,销售部女经理给我看一则新闻,我瞄了一眼,好像是一个男人起诉离婚的理由是他的老婆不能给他正常的夫妻生活,销售部女经理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说,男人可以根据女人不能提供正常的夫妻生活提起诉讼,那么女人是不是也可以根据男人不能提供那个……也提起诉讼啊。
  我小心的把水咽下去:这个应该可以吧,法律上不是说男女平等吗?
  销售部女经理接着问我:那为什么没有女人提出这种诉讼呢?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怕丢脸吧,你想啊,要是女人先提起这种诉讼,说自己老公不能人道,那好像显着自己特不正常似的。
  其实我的心里话是想说是不是显着女人像个荡妇,我并不是否定女人的正常要求,只是觉得局外人可能会这么想而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事实是中国人经过验证得出来的结论,所以肯定也绝对有一个定的道理了。销售部女经理把我拽到里面的房间,小声对我说:十八,你说,我要是不和我们家的离婚,但是我在外面有个情人,这样怎么样啊。
  我差点儿喷水,销售部女经理接着说:其实,我也想离婚,可是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父亲,所以也不忍心,我这辈子就养着他了。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说帮着她找个律师问问吧。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女经理和她老公离婚了,离婚后即使再成家,但是还养着原来生病的老公,那么社会和局外人绝对说这个女人伟大高尚简直就是神,可是如果她不和她老公离婚,还保持婚姻关系,要是和别人发生关系,社会和局外人的绝对说这个女人下贱淫荡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了,如果她老公再来个落井下石,说不定还能给她来个通奸的罪名和帽子也说不准,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做法,竟然会有天壤之别的结果。
  我老是觉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似乎是给男人说,对女人似乎不管用,女人的江湖不管怎么救济,也是没柴烧的结果。比如说销售部女经理的丈夫得的病是肌无力,这个青山怎么留,包括柴火怎么点,都是烧不起来的,泼汽油也没有用。
  中午,在咖啡厅见到木羽,他始终还是那样子,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正经,我问他找我什么事情,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我愿不愿意帮着他写专题报道,木羽的意思是说他做的专题报道太多了,如果我愿意帮助他的话,他愿意按照所报道的专题总价给我一定的报酬。这个事情对于我而言,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毕竟赚钱的目的是混生计,可是他这个人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我琢磨着他为什么找我而不是别人的时候,木羽说他听小米说我经常给别人写论文之类的,我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木羽把脸凑过来说: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的,我的确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不然不敢接太多专题采访,忙不过来,你只要按照我提供的资料写就行,大家在外面都要赚钱吗,这个是不争的事实吧。
  他说的这个倒是事实,我想了一下,告诉木羽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满足我的要求,不用来回跑着拿资料,电子邮件传就可以了,因为我不想见他,还有,就是报酬由木羽直接交给小米,我会从小米那儿拿。木羽眯着眼睛看着我: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么?要是我这个雇主一定要见雇员呢。
  我避开他的眼光:要是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也不想这样做。
  木羽一笑:好吧,真是被你搞败了,那就成交了,看来找一个得力的助手,要比单纯找一个女人要划算。
  我看到木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怪怪的,木羽看出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十八小姐,看看,人生真是很短啊,上午刚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只是比我小两三岁而已,说没有就没有了,所以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一定不要藏着也不要憋着,人活着就要及时行乐,说不定那天我不在了,你可能会后悔,说不定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的,我要是在天堂里面看见你因为我而伤心,我也会伤心的,所以说我们还是趁现在大家都在的时候,好好珍惜对方吧。
  我嘲笑的看着他说:你要是死了,没有人会心疼,说不定从此以后天下就太平了,你活着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只知道祸害良家妇女,真是造孽,老天在上,一定不要饶恕你这样的家伙,死后一定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然后我招手要结账,木羽从我的对面坐到我的旁边,看着我的衣服,我往旁边退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木羽一脸的无赖:十八小姐,你怎么穿着男人的衬衫啊,不会是没钱买衣服了吧,对了,肯定是穿着男朋友的,是不是?上次,你男朋友从房间里面出来,还衣冠不整的,你们真的在睡觉吗?看来事实胜于雄辨啊,我还是晚了一步,可惜,可惜。
  我赶紧躲开木羽身边,面红耳赤的:你胡说什么啊,是不是又想挨泼啊,真是的。
  木羽把我的钱扔给我,说:这次我请,庆祝以后我们的同流合污能够合作愉快,不过,十八小姐,你挑男人的眼光也是不错,那个男人的确不错啊,很有品,但是要是和我这样的极品相比还是会逊色很多的。

  第26章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晚上要怎么和小米他们说我答应了木羽的事情,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不是为了赚钱才答应这件事的,我很想反悔。
  女老总再三叮嘱我要为新年的总结会议做好准备,有很多总结报告要做,还有一个全公司的联谊会,其实谁和谁都不认识,要我说联谊会大可免去,据说很丰盛的一场聚会,无非就是说公司如何壮大员工如何努力,我觉得增加薪金是最好的奖励。我就去过公司的库房,很大很大的一个地方,库管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十六七岁左右,每天要负责出货还有入货,上千箱的东西进进出出,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每个月的工资才四百元,虽说包吃包住,可是这也太剥削劳动人民了吧,一个孩子没日没夜的工作,他的报酬是如此的低,而女老总一年扔在西安法华寺的香火钱够这个孩子赚十几年的,十几年的没日没夜,我一个人在库房溜达的时候真的感到了无奈和伤感,有钱人和没钱人之间,到底谁是谁的衣食父母呢?我不敢想象。
  快下班的时候,女老总扔给我一些人事资料,是关于公司要招聘的行政总监和全国市场总监的资料,薪金是月薪8000元,还不包括年底的其他开支,我们准备向猎头公司找这些人,当然了薪水的数字也不是看着玩的,不管是谁在世界上混江湖,肯定都要有两把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想库房的那个孩子,一个十六七的孩子,却做着成年人都不堪重负的工作,我说不出自己是可怜还是同情还是抱不平。
  下班回到公寓,只有小麦一个人,一问才知道小米在学校还有一堂课,阿瑟领着易名和小淫去了中关村,我去小米房间拿出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回家拿外面的衣服,于是想到去小淫的皮箱里面再拿几件衣服先穿着吧,反正已经穿过一件了,我先是冲了澡,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回来,估计师姐也是去师姐夫那儿了,房间里只有我和小麦,小麦也是百无聊赖的,我们两个在冰箱里面找到几听啤酒,还有一袋速冻水饺,在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情况下,我和小麦两个人去了附近的超市,把最近几天要吃的东西买了差不多,回来放到冰箱里面,我们两个人随便做了点儿炒面,打开一袋泡菜,然后坐在吧台边上一边喝酒一边挨着时间。
  小麦一直是阿瑟的跟班,年龄小,个子也不高,处事情像个孩子,所以只要比他大的人都可以把他当成跟班,他和阿瑟一样都是北京人,家里也差不多,都是很有钱,小麦和阿瑟两家交情还不错,所以小麦的父母很放心小麦跟着阿瑟,包括不久将来的出国,小麦说他自己没有什么主意,其实一个人有没有主意和年龄似乎没有什么直接联系,20岁也是成年人,28岁也是成年人,如果我家里有很多钱,那么我40岁也不想自己有主意,我跟小麦说起公司库房的那个孩子,一个十六七的孩子,做着大人的工作,没日没夜,每个月才400元,小麦的嘴变成惊讶的O形,感觉实在不敢相信的表情,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实确实是存在。在大学的时候小麦一直把我当成哥哥,有时候他也这么叫过我,自从后来小淫喜欢我以后,小麦再也不叫我哥哥了,看来哥哥的位置终归是被小淫取代了。很多时候我自己也是很那纳闷儿,因为我很多情况下分不清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原因就是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就不用喜欢男人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就是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就必须去喜欢女人这个问题,象我这种人的思维,大概最多就只能做到拆了东墙补西墙,太复杂的东西,我肯定无法搞定,阿瑟就经常说我的思维像是抽象画,觉着复杂,其实很简单。
  小米回来的时候,我喝得有点儿晕乎了,小麦已经被我灌的趴在吧台上了,小米换完衣服也过来拿着一听啤酒和我凑热闹,我把木羽找我事情说了,小米吃惊的看着我:十八,你真的答应了,他没有额外提什么要求吧。
  我苦笑: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小米,你看我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值得额外提要求的?
  小米还真的上下大打量了我一遍,说: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十八,木叔叔这个人吧,就是太滥情,要不然还真是一个好男人,我总是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儿什么似的,平时他对女人没有这么热心过。
  我打断小米: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他说我年纪不小,长得不好,赚得不多,脾气很差,多伤人自尊啊,真是。
  小米笑:十八,那以后,我就是你的银行卡了,你可要对我好点儿,要不然我可是不吐钱的。
  然后小米怪怪的看着我:十八,今天早晨我们看见你枕着小淫的腿睡觉,前天晚上怎么睡的?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进展啊。
  我拿手拍了小米一下,真是,现在的人啊,不想点儿特殊的事情似乎都对不起自己,正说着,吧台上的电话响了,小米接起来,然后我听见小米的话语:师兄啊,出去吃?不行了,小麦已经喝得趴下了,十八虽然没有趴下,但是喝得上云端了,我也喝了一些,估计也是醉酒驾车状态,你们买上来给我们吃吧。
  我知道肯定是阿瑟他们,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阿瑟走路趿拉的声音,师兄这个人走路的时候,老是抬不起脚似的,我把下巴放在吧台上,小麦已经睡得不知东南西北了,阿瑟进来后,看见小麦醉成那样,就调侃我:十八,你以后不准灌小麦喝酒,他根本就没有酒量,一喝就醉,想小淫就找小淫,千万别拿别人代替。
  我顺手甩了师兄一巴掌,看见小淫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阿瑟扛着小麦想把小麦送回房间,看见小淫出来就喊:小淫,管管你老婆,看她把小麦灌的,简直不像话。
  易名在旁边笑出很大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他们开冰箱的声音,还有喝东西的声音,小米拿着吧台上的干花敏感着我的鼻子,我闭着眼睛去抓她,但是没有抓到。
  小淫还没有到我身边,我就闻到了古龙香水的味道,然后我睁开眼睛,看见小淫笑盈盈的看着我,他手里拿着酒,但是他却给我一杯水,小淫换了一件浅色的衬衣,在我看起来是那么的帅气,还有他的酒窝,很可爱,小淫靠近我的时候我把鼻子凑了上去,闻到好闻的古龙香水味道,我听见小淫说:上午冲完澡,我就用了一些香水,你怎么又开始学习警犬了,十八,不准老是学习警犬,嗯?
  我迷迷瞪瞪的看见小淫衬衫的纽扣开到第三个扣子,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在我旁边摇晃着,我推开他递给我的水,抢到他手里的酒,喝了一大口,小淫好像要过来拿走我的酒,我不给,好像我的脸碰到小淫衣服里面的皮肤,我好像还要看什么来着,但是好像自己睡着了,忘了。

  第27章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小米的床上,可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抬手看表,刚刚晚上九点半,我从来也没有这么早就睡觉的啊,我糊涂的坐起来,听见外面传来阿瑟的笑声,中间还伴随小米说话的声音,真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晃晃脑袋,还是记不得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不过晚上五六点钟而已,我洗了个澡,好像和小麦喝酒,然后……我无聊的摇了摇头,决定去客厅看看,问问小米,我怎么会睡觉了。
  我推开房门,看见小米,阿瑟,易名和小淫都坐在吧台边上,我慢慢走过去,师兄阿瑟最先看见我,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搞了一地,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啊,衣服也是穿的好好的,小米扭头看见我过来,立马就笑弯了腰,易名也是拿手捂着嘴在不停的笑着,只有小淫,满脸通红,很扭捏的样子,好像个女孩子似的,我很不满意的走过去,从易名的手里拿出一支烟,点着,看着阿瑟一脸的坏笑:你们笑什么,笑什么啊,真是把我当成病猫了不是,师兄,你笑什么?
  阿瑟冲我伸出大拇指:十八,你……你真高,高,高人啊……
  不等说完又开始大笑,小米强忍住笑憋出一句话:十八,你哪是病猫啊,简直就是母老虎,哈哈,哈哈。
  我简直被搞晕了,盯着易名:你笑什么,说啊,怎么象个女人似的。
  易名憋了好几下说:十八,和你比,我还就真是个女人了,呵呵。
  小淫的脸红到脖子,把头扭到另外的方向,我傻呆呆的看着这几个人,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概过了一只烟的时候,他们的笑声才逐渐控制下来,小米勉强不笑,按着我的肩膀:十八,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我木然的摇摇头,心想要是记得我就和你们一起笑了,干吗还看着你们笑啊,我看见阿瑟朝着小淫挤眉弄眼,而小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红色一点儿也没有褪去,反而更尴尬更不好意思似的,易名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着,小米使劲儿摇摇我:十八,你知道你刚才干什么了吗?你简直……太不像话了。
  小米喝了一口水,严肃的看着我:十八同志,你以前的酒品一直不错啊,大家都说你喝完酒简直就是君子,可是,你今天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你怎么能趁着喝醉酒的机会,非要脱人家小淫的衬衫呢?
  小米说到这儿,我像是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尴尬的站着,脸立即红成夕阳的颜色,我不相信的看着小米,小米忍住笑:真的,十八,你一边硬要脱,还说找什么记号之类的,还赖在小淫胸前不动了,我们好几个人才把你拽开的。
  我感觉自己的腿都打颤了,不会吧,我一世英名,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不会吧,怎么可能的事情呢,我怎么自己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呢,估计我的脸已经红成了西红柿的颜色,阿瑟插嘴说:十八,你也是,小淫就是喷了点儿香水,你就这么失态了,要知道这样,在学校时候多喷点儿香水不就行了,最可笑的是小淫,他和多少个女孩子交往过了,竟然被你吓得手足无措,满房间的跑,脸红的不成样子,现在还没有下去呢,简直是笑话。
  阿瑟还没有讲完,我就知道我肯定是酒后乱性了,我扭头就直奔小米房间跑去,跑到里面上了小米睡觉的大床,蒙头就睡,我特希望这件事也是我还没有睡醒做的梦而已,可惜,我还是能听见客厅里面传来的他们几个人的放肆的笑声。过了一会儿小米进来,使劲儿把我拽下床,我可怜兮兮商量着要和小米一起睡,小米冷着脸不答应,硬是要把我推倒房间外面,我一边挣扎一边对小米说:小米,我可是给过你很多好处的。
  小米锁上门:十八,我才不和你一起睡,免得你半夜说不定还会脱我的衣服呢。
  我眼巴巴的看着师兄,阿瑟把烟掐灭,幸灾乐祸的耸耸肩膀:十八,没有办法,不是不帮你,我又不能和你一起睡,小淫非杀了我不可,易名也不能,你们一起慢慢商量吧。
  我呼啦一个大活人,就被他们这些人凉在客厅里面了,小淫脸朝着窗外,一直没有回头看我,我像个笑话一样立在原地不动。
  我慢慢磨蹭到洗手间,在里面不停的洗脸,大部分的头发已经被水打湿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太丢脸了,洗手间的空间不小,可惜没有床,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熬一个夜晚。我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小淫已经不在吧台旁边了,我松了一口气,把客厅的灯光关小,然后轻手轻脚的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小,我想小淫肯定也已经进屋了,我自己就凑合着在客厅呆一晚吧,因为刚才睡了一觉的原因,我一点儿也没有睡意,小米家的电视还好,能收到很多个频道,我想实在不行我就看电影也能熬过一夜。
  过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因为我坐的沙发是背对小淫的房间,而且还有电视里面电影的声音,小淫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直到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他也是低着头,尽管距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小淫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正在播放的电影问我:这个是不是很有意思,好像很有意思。
  我嗯了一声,感觉真是不爽,我起身离开沙发,去冰箱里面拿了两听啤酒,坐回来,呼了一口气,把另外一听啤酒递给小淫,小淫顺手接过去,我打开啤酒还刚喝了两口,小淫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冲过来,抢我的啤酒,低声说:十八,你还敢喝酒啊?
  我被呛了一下,脸憋的红红的,感觉糗大了,小淫放下手里的酒,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我的头正好在他的下巴和胸口之间,我还是能闻到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我的眼睛正好看到小淫的胸,小淫看见我的眼神,赶忙拿手把衬衫的扣子扣上,好像我是男人,他反倒是女人似的,我很不服气皱了一下眉头,白了他一眼。小淫侧着脸看我:十八,你怎么,又穿我的衬衣?
  我开始生气:要是不愿意,我就脱下来给你,然后帮你洗干净,再消消毒,拿去洗衣店烫好给你,行不行。
  我甩开他的手,起身走了两步,最后想到师姐今天没有回来,我开始一乐,终于可以找到睡觉的地方了,小淫跟在我后面解释说他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理睬他,心想肯定是他大呼小叫,不然阿瑟和小米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什么,再说了,我喝醉了酒,我能做什么,再色情能色情到哪儿,无非就是在他胸前趴一会儿而已,脱个衬衣怎么了,我又不会做什么,好像是我非礼了他似的。我推开师姐的房间门,把小淫推在外面,小淫伸手拽住我的胳膊,面红耳赤的看着我:十八,你听我解释,其实是这样的……
  我没好气的打断他:不用说了,明天我把衬衣还给你,要是还是不满意,我再给你买件新的,这样总是可以了吧。
  然后我恶狠狠的瞪了小淫一眼,接着说:敢说我酒后乱性,过几天我们公司有聚会,我非得喝得找不着北不可,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乱性的,我专门找帅哥,并且脱他们的衬衣,哼!
  然后我把门从里面锁上,爬上师姐的床,准备睡觉。

  第28章
  我睡在师姐的床上,小淫的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十八,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本来没有带几件衣服,我的意思是说,也不是,是……
  我忽地跳下床,开了门,吓了小淫一跳,我直接跑到小淫房间,把那天被阿瑟泼了水已经洗好的衣服拿着,然后去洗手间把今天晚上换上的小淫的衬衫换下,同时把两件衬衫装到一起,气鼓鼓的看着小淫:这样行了吧,明天我去公司的时候顺便拿到楼下的干洗店干洗消毒,然后下班再去商场买一件赔给你算作利息,放心,虽然我十八很疼钱,但是在这件事上不会给你买太差的衬衫的,你可以放心睡觉了吧。
  小淫拽着我的胳膊苦笑着说:十八,我不是说衬衫的事情。
  我打断他:那你是说我酒后乱性的事情了?那你大可放心的把你的衣服扣子开到底,我呢,以后绝对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虽然说男人长的帅比较养眼,但是我们生活的周围还是有很多帅哥的,我大可以拿他们养眼,好了,放心睡觉吧,非常感谢您没有报警,说我非礼你。
  说完我把师姐的房门关上,小淫怎么敲门我也不管。
  早晨我是被小米砸门的声音搞醒的,幸亏小米砸门,要不然我真是睡过了,我迷糊着爬起来,开开门,伸了个懒腰,看见小淫闷闷不乐的看着我,小麦看着我,则是一脸的仇恨,我想他肯定是怪我灌醉他了,不过还好,他早晚也要长大,男人吗,总要学会喝酒的,所以就算我提前训练他了,按理说小麦应该乐不颠儿的感谢我才对,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人生不过百年,这些小事儿就算了吧。
  吃早餐的时候,我靠在易名旁边,一边吃一边和易名开玩笑,对面小淫的脸黑的像个锅底儿,一口一口的啃着面包,易名赶紧躲开我,跑到阿瑟旁边坐下:十八,你可不要害我。
  我随便扒拉一些东西,最先离开饭桌,在门口穿衣服的时候小淫也没有来给我送巧克力,我赌气的很快离开的公寓,心想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去公司好了,我出去的时候把换下的两件衬衣也带着了。
  到了公司,先把衬衣送到洗衣店,回到办公室我自己一个人郁闷,真是的,这是什么事儿啊,正在嘟念的时候,女老总推开门示意去会议室开会,我郁闷的看着天花板,我琢磨着:要是每个人都不用上班,都不用看人脸色,还不用每天忙着吃饭,那该多好啊,最好人类能进化的跟绿色植物似的,往有太阳的地方一站就能进行光合作用,白天吸进氧气,吐出二氧化碳,晚上再反过来,吸入二氧化碳,吐出氧气,如此循环反复,这样才叫环保,什么环卫部门都不用设置了,地球自己就能搞定了绿色进化,有一点儿还是需要进化的,就是阴天的时候绿色是怎么进行的作用的呢,应该去查查教科书或者问问科学家之类的。可是现在的事实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人好像需要吃好多东西,就拿我自己而言,吃的就不少,我那时候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如果那天有人肯娶我,我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脸色,以商量的口气说:我可以少吃一点儿的。
  整个上午,我都是叼着碳素笔的头,眼巴巴的看着女老总磕磕巴巴念着我精心给她写的年终总结和激情洋溢的感言,虽说我写这些最终也是给人代笔而已,可是看着女老总磕巴的劲儿,真是白瞎我的一番心血了,看来有时候每个人的特点都是不能要求齐全了,女老总也是经常的上这个班上那个班的,什么卡耐基之类,扔到里面的钱真是无法计算了,培训最后还是这个水平,真是不如把那些钱直接捐给慈善机构算了。前几天有个小女生问我怎么才能写好演讲稿子,我告诉她演讲这个东东就是要气势,要开场就能镇住人,至于别人是不是能领会其中的意思不重要,每个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已经海海的了,谁有时间去琢磨你写的是什么,我开玩笑说当年我在大学时候演讲效果就不错,开头就是自己拼凑的几句诗词:横空出世霸昆仑。可是到今天我都不明白这个东东是什么意思,最后总结就是演讲这个东西越不靠谱儿反而就越是出彩,把小姑娘吓了一跳,事后我也是极是后悔,真是感觉自己误导了晚辈,于是念叨着孔子的名字忏悔了好几天。
  我一边看着女老总蹂躏着我文字,一边看着在座的表情,我就看见刚来不久的财务总监,听得倍儿认真,间或还会点头,皱眉,听别人说财务总监是东北人,人长得不帅,但是能有那么一种流气的劲儿,到底是搞会计的,不管老总讲成什么样子,都这么认真的听着?财务总监的旁边就是主管会计,一个过了三十好几的女人,成本核算方面都不错,我扫了一下会场,发现整个会场就他们两个人听得认真,真是敬业啊,我挪了一下身体,不想手里的碳素笔掉到了地上,于是我弯腰去拣碳素笔,竟然意外,很是意外的发现,财务总监的手正搭在主管会计的大腿上,不安份的移动着,这个场景一下就让我想起李敖先生的一句话:我有一手,她有一腿。看来这句话还真不是盖的,我装模作样坐好,然后就想,圣人都说做贼心虚,这话也是经过了老祖宗的检验,肯定又是另外一个定的道理了,财务总监和主管会计在桌子下面一手一腿的,所以在面上就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这样他们就会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淫打来电话,小声问我是不是还生气,我说是,然后我隔着电话反问:能不生气吗?每天两块的巧克力今天都没有了,简直就是待遇下降了。
  小淫在电话那边笑,说晚上再给我,我赌气挂下电话,然后我就琢磨我到底在生什么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去洗衣店取了洗好的衬衣,我才想起来我是为什么生气来着,哼,不就是穿了他两件衣服吗,用得着那么小气吗,还说带来的衣服不多,明明就是埋怨我穿了他的衬衫,下班后我去买件新的补给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下午,过的更是糊涂,女老总一个劲儿的要我把新年聚餐的事情搞定,于是我蒙头转向的联系有很大空间的餐厅,一想到一两百人都聚在一起,貌似热闹的虚假繁荣我就头大,真是不如每人发个几百元钱回家自己个儿慢慢吃去,那多好啊,记得找了好长时间终于在团结湖附近定下了一个大的餐厅。然后就是定菜单,真是过年的感觉,女老总叮嘱菜单里面我一定要有鱼,表示有利润的意思,一定要有鸡,表示吉利的意思,还一定要有三文鱼,因为公司的名字里面有同样的名字,我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忙了一下午才把菜单在改了又改,变了又变的基础上订了下来,我刚喘口气就看到大家都在打卡下班了,于是我顾不得喝水,巅巅的去前台打卡下班,回来收拾东西,正收拾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木羽,这个家伙约我在咖啡厅见面说是关于帮他写专题的事情,我把水杯里面的水倒进嘴里,费事儿的咽了下去,才趿拉趿拉的下楼。
  到了咖啡厅的时候木羽已经在我们前两次见面的位置坐着了,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这个时候找我。
  木羽眯着眼睛斜视我:十八小姐,你上班的工作不是我付薪水的,我付薪水的工作不在你上班时间之内。
  我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恶毒的看着木羽:这个咖啡的钱你来付,谁让你找我,我不是说了让你电子邮件给我就行了吗?
  木羽只是要了一杯饮料,阴沉的说:是可以传给你,但是你总的知道我要求写成什么样子吧,我是把总的要求对你说一下,给,这是个采访民营企业家的资料,我要求写的东西都在上面拿红色笔标好了,你只要按照我要求的那个重点写就行了,以后也是这个要求,字数在1万字左右,还有新年之后要完成。
  我接过来一下子就被专访人物的背景吸引了,我竟然发出惊讶的赞叹:天啊,他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钱,天啊。
  木羽看着我白痴的样子,笑:比他有钱的人多了,十八小姐的思维是很难达到发财的境界了,要不帮你介绍个有钱人怎么样?
  我恨恨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年纪不小,长得不好,赚得不多,脾气很差吗,那个有钱人会看上我这样的物种,还是赚钱吃饭比较实在,你省省吧。
  木羽放肆的笑:也是,十八小姐,挺有自知自明的。
  我看着他吊尔郎当的样子,突然就很想问他个问题,因为小淫昨晚的反映太让我没有面子了,莫非我真的一无是处,竟然把小淫吓得满屋子的跑?我喝了一口咖啡,试探性的问:木大记者,有个问题是,想问问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就是说,如果,只是如果,就跟打比方一样,如果有个女人酒后乱性,就是喝醉酒脱你的衣服,不是脱你的衣服,就是脱你的衬衣,脱衬衣而已,衬衣里面还有别的衣服,除了脱衬衣其他什么也不脱,你会有什么反映啊。
  木羽本来还是笑眯眯的神情,这回轮到他把果汁吐了出来,不过吐的技术很差,全都吐到他自己的裤子上了,这叫有高度没有长度,但是我最关心的是他的答案,所以还是认真等着他能回答。木羽拿着餐巾纸擦了擦裤子,皱着眉头看我:你怎么能在我喝东西的时候说这种话呢?再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对于我这种极品男人来说,根本就不用酒后乱性这招。
  我咬着嘴唇自己想了一下,觉得小淫的反映还真是令我有点儿匪夷所思,木羽把擦过的餐巾纸扔到桌上,看到我皱着眉头,他突然一笑:莫非是,十八小姐,酒后乱性了?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我才不会那样,是我一个女朋友而已,她只是想脱她男朋友的衬衣而已,可能想看看那个男人身上有没有疤痕之类的,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吓到满屋子的跑,真是不可思议。
  我尽量装着和自己没有关系,说完呵呵一笑,拿起咖啡就喝了两口,木羽心照不宣的看着我笑,最后对我解释说: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没怎么接触过什么女孩子,所以害羞而已。
  我说:怎么可能没有接触过女孩子呢,他以前的女朋友可多了……
  我还没有说完,木羽拿着专访人的资料扔给我:不对啊,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以前有那么多女朋友啊,你们认识?
  我立马闭嘴,心想差点儿露馅了,赶紧说:专访的事情不是说完了吗,那我该走了。
  木羽抖了抖衣服,漫不经心的说: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你不是去小米公寓吗?
  我急忙摆手:不用,还是坐公交车要安全一些,完事儿后我会把专访发给你的。
  我不想和木羽一起走,就急忙起身想先走,木羽挡了我一下:十八小姐,要是下次,你还想酒后乱性的话,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可是随时奉陪的。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永远不着调的男人,绕过他跑出去了。

  第29章
  我出了咖啡厅还没有走到公交车站,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看见是小淫的号码,我打开,小淫问:十八,你忙完了吗?我就在你对面的马路上,你过来吧。
  我抬头张望了一会儿,看见小淫乳白色的大衣,他朝我招手,我挂了电话,朝他跑去,甚至忘了我还在生他的气。
  来到小淫身边,我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小淫笑:小米告诉我你的公司地址,所以我来接你下班呗,刚才看见你从公司出来去了那家咖啡厅,所以我在这儿等着。
  我心疼的看着他:是不是很冷啊,你倒是早点儿打电话给我啊……
  我还没有说完,我听见身后有急刹车的声音,回头看见木羽笑着从车窗里面伸出脑袋:十八小姐,真的不用送你们一程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木羽摇上车窗,开车走了。小淫看我的眼神有疑惑:他找你,什么事情?
  我和小淫并肩走着:本来昨天就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搞得我太是没有面子了,我都忘了说了。
  说到这儿,我感觉莫名的窝火,我跳到小淫前面站住,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你昨天干吗那样啊,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他们糗成那样?你至于吗,还吓得满房间的跑,是不是我实在太糟糕了,才把你吓成那样?是,我承认我喝多了,可是喝多了我也做不了什么的,你们竟然给我扣上一个酒后乱性的帽子,我还怎么混啊,还有,我不就穿了你两件衣服吗,你就那么不耐烦吗,我已经把它们洗干净了,你可以拿回去了,还有,你正好在,走,我这就给你买一件新的衬衣,商场就在前面。
  说完我拽着小淫的胳膊就往前走,小淫使劲儿把我拽回去,看着我眼睛:十八,你听我说,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昨天的事情真是,真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不是埋怨你穿了我的衣服,真的不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才能说明白。
  我挣脱小淫的手,还是固执的要往前走,我非要去商场给他买件新的衬衫不可,小淫跑到我的前面,拦住我,在我靠近他的一瞬间,小淫突然抱住我,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了,我能感觉到小淫的心跳,他好像很悸动,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这家伙,快放开,这可是大街上,很多人看着的。
  小淫不放手,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淫问我:十八,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心跳。
  我说能,小淫慢慢放开我,双手把我大衣的领子竖起来,然后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前走。我的脚还是不闲着的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头,小淫侧着脸,看着我笑,我被他看到不好意思,低着头看路面,还是觉得不太明白小淫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刚才的心跳让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悸动。
  回到公寓,才发现又是没有一个人,空空的房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让我觉得怪怪,我给小米打电话,小米说晚上不回来了,和同学一起聚餐,新年放假以后有很多人就回家了,我问阿瑟和小麦去哪儿了,小淫笑着说师兄领着小麦和易名去一个朋友开的酒吧了,那个酒吧今天试营业,我一听是师兄朋友的酒吧,又是试营业,急忙对小淫说也要去,会有很多折扣的,小淫脱了大衣,拿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下,邪气的看着我: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呆上几天吗,我新年以后就回深圳了。
  我无趣的打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喝了一口,我没好气的把洗好的衣服扔给小淫:给你,这下满意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再穿你的衬衣了。
  小淫接过衬衣扔到一边,气急败坏的上来抢我的啤酒:十八,你以后不准喝酒了,谁知道你还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一边躲一边喝酒,很不以为然:瞎说,我酒品一直很好,明后天公司就有聚餐,我非要喝个痛快不可。
  小淫冷着脸看着我:你敢。
  我一愣神的时候,小淫伸手抓到我拿酒的手就要往外夺啤酒,他往外一带,我连人带酒就撞到了他的胸前,我的鼻子很不凑巧的撞到了小淫坚硬的下巴,啤酒在我们之间飞溅,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打湿了,我看见小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我张着嘴像个傻瓜,随后的几秒,我感觉到了有东西顺着我的嘴唇往下流,我顺手一摸,然后把手按在小淫的衬衣上,再随后的几秒,我听见小淫的惊讶:十八,你没事儿吧,你不要动。
  下一刻,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我流鼻血了,我还纳闷儿,我怎么会流鼻血呢,再再随后的几分钟里面我想到了刚才我的鼻子撞到了小淫的下巴上,小淫急急忙忙的找来面巾纸还有清水,不停的用清水给我拍额头,不停的给我止血,我仰着自己的脑袋,但是似乎鼻血始终没有办法止住似的,不停的流着,我的衣服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听见小淫急三火四的给师兄打电话说我鼻子流血了,止不住怎么办啊,我也是吓了一跳,心想自古人生谁无死,有就义的有伟大的,再不济也是臭名昭著的,就是小老百姓也是活到极限老死的,我要是因为流鼻血死掉,可是够糗大了,我才二十五六岁,难道就这样因为流鼻血而死吗?最重要的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如果因为打仗被人打到鼻子流血而死也行啊,难不成我十八英名一世,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相撞,自己的鼻子不巧撞到对方的下巴才造成的死亡吗,我真够歇菜的,我软弱的看着小淫,问:我会死吗?
  小淫不停的拿着面巾纸给我换,安慰我:不会的,一会儿阿瑟就会带医生回来了。
  可是无论怎么换,过一会儿就会渗满了,过了十几分钟,我听见阿瑟趿拉的声音,心想总算有救了,门开之后,阿瑟领着一个带眼镜的医生,那个医生也真是麻利,看了几下,告诉阿瑟说不行,是鼻骨间的毛细血管破裂,需要去医院,只要去医院止住血就没有事儿了,然后一大帮人抬着我,下楼,去医院,我胡里胡涂的被折腾着,当我看到医生拿着一个据说是激光的东西要把毛细血管烫焦住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儿昏死过去,后来被人按住手脚,强行实施了这个酷刑,我的鼻子流血终于被止住了,然后医生说没有事儿了,不要再被硬物撞击就行了,我哆嗦着从手术室出来,看见阿瑟他们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就差没有放声大哭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回去的时候一直是小淫背着我,我赖着不肯走。
  回到公寓,阿瑟和小麦扶着我在吧台边上坐下,易名和小淫把刚才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一大堆人总算松了口气,坐在吧台边上喘气,我的鼻子还被一块医用药棉塞住,阿瑟皱着眉头,看着我:十八,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还是女人吗?
  我白了阿瑟一眼: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女人了?
  易名的眼睛充满了暧昧的笑容,阿瑟拿着手指头弹我的脑袋:你说你们,真是没得救了,男人和女人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下,通常都是男人流鼻血不止,你怎么也流鼻血,而且还不止,所以说,你还是女人吗?
  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易名和小麦在旁边已经放肆的笑了,我竟然还开始补充原因:师兄,你不懂,女人的骨骼比较脆弱,男人的骨骼比较硬,所以即使我比较象男人,但是发生碰撞的事情还是会吃亏的,骨质密度不行。
  阿瑟不相信的看着我:十八,你,太,这种事情你还能这么,这么理论化?真是够,够大方的,小淫还说你传统,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
  小麦和易名也吃惊的看着我,小淫终于忍不住了,红着脸给了阿瑟一拳:阿瑟,你说什么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是十八的鼻子撞到我的下巴上了,能不流血吗。
  看到小淫的脸红和尴尬,我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上当了似的,以前好像听别人说男人看黄色录像的时候会流鼻血,可是师兄刚才说的,天啊,我不活了,我暴跳如雷,转头就喊:师兄!你给我过来!!!
  可是阿瑟已经一溜烟的跑了,我跳下来就追,非要和阿瑟单挑不可,小淫一把拽住我:十八,你别激动,你可是刚刚好。
  我愤怒的看着小淫:你们男人,你们男人,你为什么不流鼻血?
  小淫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为什么流鼻血啊。
  是啊,他为什么要流鼻血啊,我想了一下,愤怒的朝小淫喊:因为,你的下巴撞了我的鼻子,所以,你也要流鼻血,没有听懂吗。

  第30章
  小淫看着我一副嚣张无赖的样子,开始温和的笑:十八,你不能这么耍赖,换一下衣服吧,你看你的衣服全是血渍,我的衣服被你抓的也是到处是血渍,医生说你今天要多喝水,有点儿失血了。
  小淫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我,我不解气的拿过来:既然说是失血,就应该多补点儿,再多给两块。
  小淫无奈的摇摇头,又多给了我两块,顺便拿手绢把我脸颊上的血印擦了一下,然后拽着我去他房间里面换衣服,我只好又换上第一次穿的那件衬衫。我出来的时候,小淫已经换了一件浅色衬衫,在吧台边上喝水,我过去,他递给我一杯温水,我一喝,有点儿咸味,差点儿吐出来,抢过小淫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清水,小淫把我不喝的杯子又放到我面前,正色的说:医生说了,喝水的时候稍微放点儿食盐,能快速补充失血,快喝。
  我看了看小淫的胸,扣子已经扣到第二个了,看来是不敢开到第三个扣子了,我在心理嗤笑了一下,我又不会动手摸,我把鼻子凑上去闻闻,尽管只有一个鼻孔可用,但是还是能闻到今天好像没有用香水,小淫呆呆的看着我的动作:你这个动作是不是又想效仿警犬?
  我郁闷的摇头:你,今天没有用香水吧。
  小淫轻声说了是,我古怪的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扭头问:你看什么啊,不就没有用香水吗。
  我左右看看,都没有人,我凑到小淫的耳朵旁边,小声问:你以前,那个,那个的时候,有没有流鼻血啊。
  小淫像是被针刺了一样跳了起来,面红耳赤的看着我:十八,你你,你搞什么啊。
  我凶巴巴的也站起来,大吼:我也有知情权,好,你不说是吧,我去问师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淫就慌忙用手把我的嘴捂上了,然后房间里传来师兄的声音:十八,你叫我,有事儿吗?
  我的嘴被捂住了发不出声音,小淫回答:没事儿,阿瑟,十八要找你单挑,因为刚才的事情。
  师兄的房间里面再也不说话了。
  小淫还是很不放心的把我拖回他的房间,才松开捂住我嘴的那只手:十八,你搞什么啊,真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材料做的,怕了你!
  我不高兴的坐在床沿上嘟着嘴,小淫不停的挠着他自己的头,皱着眉头看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想到这个上面,自己的心情似乎又开始倒着往回旋转了,我看着小淫的眼神逐渐逐渐的变得淡漠和生硬,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在我心理已经不是知情权的问题了,我开始又要想翻旧帐了,有时候我甚至想情感洁癖这个东西在我的心理不是一种病痛,而是一种叫做潜意识的暗示和病毒,没有人知道会什么时候发病,要是我是学习医学的,我肯定会专门研究这种药,但是不知道这个东东能定价几何,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和我有同样病痛的人,是不是很多,如果不多,我又会变成一只瞎猫,因为投资取向有了很大的问题,现在我开始同意木羽说我的经济大脑是很难达到发家致富的层次,不知道是脑外层细胞的问题还是脑里层细胞的问题,而我还晕车,摆明了就是小脑发育不平衡,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外部零件。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和自然,慢慢站起身,小淫看着我:你去哪儿。
  我嗯了一声:去洗手间。
  走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吧台上有小淫放在哪儿的香烟,我顺手拿过来,摇晃着向洗手间走去,突然想到张爱玲说起出走的娜拉是个,好像是个什么苍白的手势,于是我不停的比划着自己的手势,尽管这个手势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是比划了好几次,但是没有令自己满意的造型,在心理嗤笑了一笑,放弃。
  在洗手间里面我先是点燃一支烟,然后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造型,鼻子里面还有医用药棉,那个带眼镜的医生一直叮嘱我要在24小时之后才能把医用药棉拿掉,说是避免鼻子里面的软组织被感染,虽然说自己经受了点儿惊吓,还有被人按着做了个手术,但是至少不用不停的流鼻血了,虽然说人体组织里面全是水,可是还真不能往血管里面灌水充数,想到自己流鼻血时候的惊慌还是感觉自己不够英武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还是蛮不错的,尤其是,我怎么长得那么酷啊,这就难怪当年有女生把我误认为是男生了,竟然还给我写情书,真是白瞎一封情书了,不过那个女生长得倒是很不错,呵呵。
  我坐在马桶盖子上,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着烟,漫无目的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小米家的洗手间装修的还很豪华,到底是有钱人,前段时间女老总让我帮着咨询她女儿出国的事情,小丫头点名要去加拿大,说是那个地方华人多,即使英语水平不怎么样也没有关系,总是能混混过去,我就琢磨这出国到底是去读书还是去玩几年?难说,后来咨询的时候人家眼皮儿都不抬的说:保证金60万人民币,并且要放在指定的银行里面三年不能动用。女老总也没有太多反映:三年就三年呗,60万就60万呗,反正赚了钱终归是要给家里人花的,再说如果不出国,在国内根本就考不上大学。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有个经济学的教授,讲课很爽的那种,没事儿的时候愿意和我们开玩笑,他说:知不知道李嘉诚节俭到舍不得买贵衣服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一帮哥们儿凑上去问:什么原因啊。
  经济学教授嘿嘿笑:是因为把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投放到资本运作中了,所以人家现在是全球富人啊。
  我们当时都很不以为然的说:切。
  经济学教授当时拍着大雄的脑袋说:咱们,这辈子也甭想成为那样的人,咱们要是有钱了,无非就是买个房子,对付个车子,再不济就是搞个漂亮点儿的婆子,再再整个遗传基因好点儿的孩子,然后把其他的钱全部存到银行,吃利息。
  然后大家哄堂大笑,其实,普通人和平凡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吗,英雄始终是少数,想到这儿,我不禁也哑然失笑,是啊,英雄是很少数的人群,那么大家也都是给英雄垫背的了?如此说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缺憾了,如果没有我这样垫背的人种,英雄又要如何成为英雄呢?由此得出慷慨的结论:活得也够本了,垫背光荣。
  外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我正在从烟盒里面往外倒烟,我还没有来得及反映,门已经被推开,我这个后悔啊,因为我忘记锁门了,我看见小淫进来,我手忙脚乱的喊:这是卫生间啊。
  小淫没有笑:可是你并没有使用卫生间,你把这里当成客厅了,那我怎么不能进来。
  我一时语塞,顺手把烟扔给小淫,小淫拿着我的手去点烟,忧郁的看着我:十八,你是不是又在躲我?
  我争辩:没有……
  小淫打断我:可是你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上一刻和下一刻不一样,我不是傻子。
  小淫把双手放在马桶水池两侧,我正好坐在马桶盖子上,小淫低头看着我,声音很严肃:十八,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赌气不抬头,他继续说着:我没有开玩笑,我要你看着我的真诚,有错吗?你听我说,你知道我昨天反映为什么那么大吗?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小淫蹲下,抬头看着我,我无路可躲的看着他,小淫接着说:阿瑟有一点没有说错,我虽然从来不以自己结交过很多女朋友为傲,但是要是想让我在女人面前变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喜欢你之后尽管也会经常在想起你迷迷糊糊的样子和不着四六的表情时感觉温馨或者想笑,也有一些紧张,可是昨天晚上当你喝醉之后赖在我胸前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紧张,我觉得,我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所以我会失声叫起来,后来阿瑟他们把你拽开了,我也是觉得真是不可思议的慌乱。你今天问我的那个,那个比较古怪的问题,其实,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回答你,我自己过去的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即使没有忘记的我也会努力清除干净,我真的不想,亵渎了和你之间的情感,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过那样,或者是和谁那样过。
  我慌乱的躲开小淫的眼神,拿手指无聊的揉着耳朵:什么那样,那样的。
  小淫火大的站起来,低头看着我:你这丫头,不会这么健忘吧,不是刚才你问的那个,就是那个流鼻血的事情吗?喂,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小淫说话的时候,衬衫第二个扣子以上的部位在我的眼前一览无余,我在他说话的时候拿着一个手指头去触碰他的胸部,没想到他反映那么大,脸红的不成样子,我奸诈的笑着,还没有等我开心够本,然后我把后半部笑声咽了回去,因为,我看见洗手间门口站着阿瑟和易名,易名拿双手捂住小麦的眼睛说着少儿不宜,阿瑟双手叉着腰:十八,你们太不像话了,看看,看看,公寓里面能给你们使用的地方多大啊,小淫的房间,师姐没有回来,也是一个空房间,还有小米的房间,还有客厅,厨房,阳台,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连洗手间都不放过?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我们要方便啊,知不知道,嗯,我们都站在这儿十分钟了,是不是也该让我们用一下洗手间呢?
  我和小淫两个,在阿瑟的教训下,灰溜溜的出去了,还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小淫出去的时候被易名抢去了香烟,说是作为补偿,我和小淫不敢吭气的跑回房间。

  第31章
  我和小淫灰溜溜的跑回他的房间,小淫没好气的损我:真是的,你什么时候能按常理出牌啊,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看他把衬衫扣子都扣上了,只剩下脖子底下一个扣子了,我笑,手指头去杵他的颈部:这儿不会有扣子吧,你有本事把这儿也扣上。
  小淫气到不行,拿手指头要弹我的脑袋,我顺手拿木羽给我材料打了小淫一下:唉,说正经的,陪我把专访的东西搞定吧,新年好腾出时间玩儿。
  小淫拿手扒拉着采访稿子,横看竖看:什么稿子?你什么时候做起这种生意了?我摆出劫道的样子:大陆朝天,然后是什么什么词儿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总会有爷们儿一份。
  小淫拿着采访稿子嗤笑:就你这样的智商,还劫道儿?出去混的时候你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然后我们去小米的房间,小米房间有一台电脑。
  我一边开机,一边把木羽找我写专题文稿的事情告诉了小淫,小淫有点儿发楞:我说呢,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不过,不过他是不是诚心找你的。
  开了半天机器也没有开开,我乱拍一通,小淫笑:别拍了,估计是个坏的,像你一样。
  我只好找阿瑟,借他的本子电脑,阿瑟很不乐意的借给我,因为他正在和一个MM聊天,据说钓了好几个星期,估计能得手。
  我看着木羽那厮标注的重点,说实话,他还真是有很多东西,他划出专访稿子的侧重点还有层次,他的思维和脑袋要是能分给我一点点儿,估计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就知足了。我一边感叹着木羽的智商一边我拿着手指头在掰算着被采访人资产中0的个数,小淫歪着脑袋看我:十八,你的手指头要是不够用,我的脚趾头借给你,怎么样?看你的样子,还真是喜欢钱啊。
  我打断他,正经的说:小淫,你说要是咱们普通人,怎么样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呢,如果有了这么多钱,应该不用每天都起床上班吧,想吃什么吃什么,那天高兴就资助个慈善事业,不高兴就去国外旅游,愿意整容就把自己整成想整的样子。
  小淫没有反映的看着采访资料:十八,你说的那种日子怎么跟不正常人过的日子似的,不过也罢,我觉得即使是有钱人也是有很多让钱无法解决的烦恼,人有钱了,肯定希望自己更有钱,更有钱以后就会更更有钱,如果不是实在缺钱的话,够用就足够了。
  我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听着小淫嘟念,或许这真是一个巡回也说不准,很多人羡慕名人羡慕明星,我就觉得明星真是没有多少快乐可言,连自由逛街的权利都没有,不管去到什么地方,不管遇见谁,只要人家和你说话,你就得笑脸相迎的,还不能发脾气,不然人家会说你架子大,这样传出去会影响人气。我要是不高兴就不高兴,也不用装模作样,也没有人会看着我,所以自由自在这个方面是一个很令人羡慕的优势,我很喜欢钱,没事儿的时候还真是净做发财的梦想了,古人云,梦是反的,不过这个古人云有待考证,不知道这个理论是不是也是经过古人的验证,但是看来还是灵验的,至少是在我身上没有实现,我有一次作梦梦见自己抱着黄灿灿的金条啃着,旁边人问我为什么啃,我说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是纯金的,当然醒过来之后是什么也没有了,不过那次中饭吃的是老玉米,和金条的样子还是比较的相象,看来真是想钱想疯了。想到这儿我都觉得好笑,就噗哧一下笑出声了,小淫愣愣的看着我:你笑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了。
  我说没有,只是想起我上辈子好像很有钱似的。
  写了开头,感觉很饿,小淫跑去厨房找了一些零食,拿了两杯水,我们就坐在地板上一边吃一边聊天,小淫把水递给我:唉,我怎么觉得那个木羽好像对你有什么别的意图似的,他干吗不找别人找你啊,北京打工的人多了去了。
  我往嘴里胡乱的塞着东西:难得有人会对我有兴趣,就我这样,你难不成还担心我跟人跑了不成。
  小淫想了想,挠着头:我倒是不担心你跟着别人跑了,不过别人有可能跟着你跑,这个我倒是很担心的,所以我决定了,等明年公司合约到期之后,我就来北京看着你,不让你胡闹。
  趁着小淫胡言乱语的时候,我的一只手从他背后摸过去,想要拿他大衣里面的巧克力,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没有想到小淫竟然身子往后一靠,然后我可怜的右手手臂整个儿被他压在了后面,小淫扭头看我:什么东西。
  我开始使劲儿想把那条可怜的胳膊拽出来,但是小淫转身靠过来,我的头部正好介于小淫的颈部和鼻子之间,这个姿势和这个距离让我感到了不安,我不敢抬头,我看见小淫握水杯的手在抖,还有他不正常的呼吸,让我变得不知所措了,我的胳膊还在他侧面身体之后,我开始试图站起来,然后,两人都慌乱的试图站起来,我往上抬头,他往下低头,就那么那么不凑巧的,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愣了几秒之后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拿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特别想放声大哭,我看见小淫也是呆呆的摸着自己的嘴唇。最出格可笑的是我,我转身就往外跑,跑到客厅,想到自己写的文件还没有存档,立马跑回去慌慌的存档,小淫还是发呆的没有反映,然后我接着转身往外跑,在客厅和去厨房的小麦撞到一起,然后我想到我的大衣还在房间里,于是转身跑回去拿大衣,小淫如梦方醒的拦住我:十八,刚才……
  我推开他,接着往外跑,小麦从厨房里面拿了一根黄瓜,我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把那根黄瓜抢过来,小麦尖叫:十八,你犯什么疯啊,厨房里面有的是,小淫……
  我出了房间门,按电梯,然后下去,脑袋里面像是有一团糨糊一样乱糟糟的,我一边咬着黄瓜一边在自己的心理憋屈着:那是人家的初吻啊,是初吻啊,怎么,怎么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就没有了,老天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吧,虽说我不是纯粹的物质主义者,可是,可是,不会就因为我要偷一块巧克力而对我的惩罚吧,绝对是赔了妇人又折兵,巧克力我也没有得手啊,比周瑜的损失大多了。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嚼着黄瓜,想着自己的郁闷,刚才想哭的冲动虽然没有了,但是还是感觉委屈,一个人的初吻虽然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但是至少也应该在有花有酒或者有氛围的情况下发生吧,双方也应该含情脉脉的或者深情款款的才对,怎么也得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才对,可是我,可是我怎么就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生呢?我只不过是为了偷吃一块巧克力而已,难道就这么报应我吗?天啊。我拿手把鼻子里面的医用药棉固定了一下,一根黄瓜大半部分已经被我吃差不多了,该死的小麦,厨房里面那么多黄瓜,也不会拿根大点儿的,拿了这么小的一根,够我吃吗?我在心理埋怨小麦,完全忘记了这个黄瓜是我从小麦手里抢来了而不是人家小麦送给我的。
  当一根黄瓜被我咬成只剩下黄瓜根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看的时候看见是易名,易名靠近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八,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跟小淫吵架了,怎么看着你好像失魂落魄的?小淫和小麦去对面方向找你了,我是顺着你这个方向找你的,大晚上你想去哪儿啊?
  我拿着没有什么嚼头的黄瓜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名,易名拿出电话,给小淫打了电话,告诉他已经找到我了,过一会儿在公寓门口见,我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咬着黄瓜根:没什么,好长时间没有运动了,所以,就出来溜溜,你能不能帮我买个冰淇淋?
  易名笑着说可以,然后我们两个人顺路往回走,易名帮我买了一个很大的冰淇淋,我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冰镇一下。走到公寓门口,看见小淫走来走去,小麦倚着门拿手掏耳朵,先看见我们过来,拿手拍拍小淫,小淫转头看我们,易名老远就喊:小淫,十八的冰淇淋是我的钱买的,回头你要还我。
  我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冰淇淋,恨不得把自己冻成一个没有反映的冰人,然后四个人走进电梯,我低着头,小麦和易名站在前面,小淫站在我的旁边,也是低着头,不吭气。

  第32章
  进了房间,看见师兄披着大衣从浴室里面出来,嘴里叼着烟,看见我们进来,师兄气急败坏的站在我们前面:你说你们,啊,全天下,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就没见过象你们这么能折腾的,你们是不是想让左邻右舍都以为我们是疯子啊,十八,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往外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小淫,你是男人,是男子汉的男,不是困难的难,男人是力量的象征,白瞎你这副男人骨架了,小麦说十八来回儿跑了三遍,你就不会拦着吗,连个女人都拦不住吗?我拜托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过点儿正常的生活啊,不管你们了,新年我领着小麦回家过了,看你们能不能把房子捅出窟窿,小麦,易名回房间,十八你们也回房间反省。
  阿瑟拖拉着鞋子进了房间,我低着头,慢慢腾腾来到小淫的房间,小淫跟在后面。
  我把电脑和一大堆资料收拾好,拿着这些东西想去小米的房间,小淫靠着门不让开:十八,刚才,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是……
  我也象做错事似的不敢抬头:其实,刚才,我只是想偷拿一块巧克力而已。
  小淫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我接巧克力的时候小淫突然抱住我,我还没反映过来,就闻到小淫唇间的烟草味道,我开始觉得自己晕眩了,手里的资料稀里哗啦的掉到了地上……小淫放开我的时候,两个人的心跳都快到了极限,小淫呼着气,在我耳边说:十八,这一次,我是故意的。
  我忙乱的蹲下来拣资料,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资料总是拣不起来似的,我抱着电脑和资料跑到小米房间,我不停的呼气,不停拿资料扇着自己的脸,打开电脑之后,脑子一篇空白,什么也写不成,我像个白痴一样看着鼠标的闪烁,眼前浮现出刚才的影象,我想自己一定是过去吃方便面吃多了,所以受防腐剂影响很大,可是防腐剂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真是快发疯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小麦在砸门,还不停的嘟念着:十八,你快起床啊,整个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了,起来整早餐啊,快起床啊,快起床啊。
  我哼了一声,没有起床,然后听到小麦喊:十八,你这个懒女人,怎么还不起床,快起来,小心嫁不出去了。
  我忽地爬起来,把衣服套上,决定开门收拾这个嘴巴上胡子还没有长全的家伙,不就是一顿早餐吗,冰箱里面都是现成的,拿出来切一下,放到微波炉热一下不就行了吗,真是懒鬼一群。我们这些人中,最懒的就是师兄阿瑟和小麦,绝对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就说喝水吧,即使身边一米之外就是饮水机,但是绝对不会自己去倒水,水果也是,绝对要别人帮着拿到身边,记得有次大家一起去郊外烧烤吃,我、师兄和小麦三个人都在河边坐着,看着小米他们整理烧烤的东西,后来师兄阿瑟把吃完的苹果核往河水里扔,但是不小心把刷烧烤用的酱料瓶子给打歪了,然后酱料就慢慢流出来了,酱料瓶子距离我们三个人的地方只有不到两米,其实稍微伸手就能够到了,阿瑟就是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酱料的瓶子没有反映,小麦一边摇着二郎腿一边看着酱料瓶子,我那次诚心要看看他们到底会懒成什么样子,也是抻着不动,然后三个人就看着酱料的瓶子慢慢往外流淌着酱料,谁也不去扶,过了一会儿,我实在看不过了,因为担心酱料瓶子流淌光了没有办法吃烧烤,于是我不得不去把酱料瓶子扶起来,阿瑟冲我一笑:十八,你和我比谁更懒,还嫩着呢,就是小麦的水准你也达不到的,呵呵。我扶起酱料瓶子后还挨了小米一顿训斥:十八啊,你想什么呢,阿瑟是懒鬼托身,你跟他比?看看,看看,只剩下半瓶子酱料了。
  等我穿好衣服出了小米的房间之后,小麦还是趴在墙上叫魂一样的叫着我,我拿手指头弹着他的脑袋:你干什么,一大早晨,叫魂啊,不就是早餐吗,都是现成的,自己不会弄吗?
  小麦挠着脑袋:不会,以前都是小米或者师姐做的,昨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回来,我和师兄一直是吃现成的,哎哟,十八,你打疼我了。
  我真是摇头加叹气,真是一群懒家伙,看来还是小米和师姐把他们惯成这样的,我翻看着冰箱里面的东西,有面包,火腿,鸡蛋,还有方便面,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正在琢磨怎么吃的时候,小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十八,我来吧,在深圳的时候我一直是自己做饭吃。
  我慌乱的想从冰箱里面转过身,但是很不小心的撞到了冰箱的上面,我恼火的回身看着他,小淫笑,拿手摸着鼻子,露出可爱的酒窝,伸手帮我揉着我撞疼的地方,我尴尬的从厨房跑出去,真是,这到底成什么事情了。吃早饭的时候易名一直看着小淫的表情,小淫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一级棒,竟然给这些懒鬼做煎鸡蛋吃,阿瑟看着我,嘿嘿一笑:十八,你有福气了,这小子会的东西好像还不少,呵呵,竟然会下厨房,怎么跟个娘娘腔似的,我虽然不鼓励男人下厨房,但是有这个本事还是不要埋没了,小淫,这个煎鸡蛋是不是可以做成一面生一面熟的那种啊,不是据说那种煎蛋更有营养吗?
  小淫说可以做,就是火候不太容易掌握。我在心理嗤笑:真是,有这个本事还不如开个餐厅算了,把煎蛋搞成艺术品,比如日出或者日落,说不定还可以赚个腰包满满的,凑合当个有钱人。
  旁边易名推推我:唉,十八,你什么时候变成素食主义了,是师姐教育你的吗?你好像对火腿和煎蛋都没有什么兴趣似的,干面包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我一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啃了一早晨的干面包,火腿和煎蛋懒洋洋的躺在我前面的盘子里面,我没好气的朝易名吼:我吃斋,行了吧。眼角看见小淫在笑,偶尔拿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
  阿瑟说今天要领着男丁去师姐夫的公司出卖廉价的劳动力,把局域网的事情给折腾完,我要上班,上午估计没有什么事情,下午是公司的新年聚餐,小米昨晚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开始放假三天,下午应该回来。我趁着小淫去洗手间的间隙跑到他房里收拾着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惜,我通常都会觉得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真是实在,还有一个说法就是:人有千算,天只一算。按照我的智商理解就是人扒拉着手指头加上脚趾头算上一千遍,老天爷只是啪的盖一下章,就完了,就把所有的人算给盖了。我还没有收拾完,小淫竟然就进来了,靠着门,看我折腾我那点儿东西,我收拾好,抱着走,小淫皱着眉头拦住我:十八,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我摇摇头,小淫坏笑着凑过来:那你怎么见到我,就想跑啊,就说是昨天我们有了一点儿亲密的接触,那也是恋爱中的正常的行为啊,你怎么搞得自己跟见不得人似的。
  我火大的看着他:喂,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啊,真是的,那是……
  最后还是趁他不注意,从他旁边穿了过去,男人,男人,就是和女人不一样的物种,不可教,真的不可教。

  第33章
  当我坐在公司办公桌上的时候还是在发呆,发呆的原因是不知道干什么,女老总为了下午的聚餐会,具体的说是为了在下午的聚餐会上展示自己成熟女人的魅力,所以把上午的时间奉献给了美容院,准备刀持刀持。我把塞住鼻孔的医用药棉丢到垃圾筒里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发呆一边打着磕睡,这个时候我还真是有感慨,都说有钱人活得光鲜,可是我敢打保票的就是有钱人在没有钱的时候绝对不会像我这样悠闲的打着磕睡或者发呆,他们肯定是变着法儿想着如何赚钱的事情,所以按照这个理论来说,我不是有钱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有钱人是为了赚钱而活着,而我是为了吃饭活着,所以其间含义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拿着女老总给我的猎头公司的负责人的名片琢磨,名片上面的名字很熟悉,竟然和我小时候老家后院的张大伯的儿子是一样的名字,不过同名同姓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当我打到第十个磕睡的时候,销售部女经理和老么进来,问我定餐厅的事情,我把预定好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老么看见我一个劲儿的打着磕睡,就拿他手指头弹了我好几下,我龇牙咧嘴的看着他,没敢支声,这位仁兄的癖性得顺着毛捋,要是逆着毛捋,他非得再弹个十下八下不可,到时候我就只有发傻份儿了。他们走之后,我倒了杯水喝,喝着喝着,我就想到了活着这个词儿,还真是别说,中国人得老祖宗真是有N多把刷子,单看活这个字吧,就是三滴水加上舌字,也就是人得舌头舔上几滴水,嗯,这个人就能活着,要是没有水,那这个人铁钉没戏,不知道这个活字是从那个年代开始有的汉字,真是让人佩服佩服。我正佩服的时候小淫打过电话,说下午过来接我,我说不用了,下午公司聚餐,聚餐完后我会回去,当小淫叮嘱我少喝酒的时候,我开始不怀好意的笑着,并且不回答他,然后我听见小淫近乎哀求的话语:十八,你少喝,尽量不喝,回家我陪你喝还不行吗,你也不要去脱人家帅哥的衬衫,你要是想脱的话,你回家脱我的衬衫,我保证不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然后我装作思索的状态说:可以考虑。
  在电脑中敲击着木羽的采访资料,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开始想到昨晚小淫吻我的场景,我怎么总感觉像是作贼似的,不知道大街上那些情侣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的,不过初吻的感觉真是,真是很不错,嘿嘿。我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击着文字,其实有时候我开始觉得木羽变得很怪,比如拿采访资料的事情来说吧,完全可以交给他的秘书做,也不是很难,资料都是现成的,也不用象写论文一样需要准备很多资料,只需要把采访的资料稍微整理一下就行,给我做这个?还要付钱给我,他是不是傻了?我琢磨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明白,管他呢,反正我出稿子他付账,两不亏欠,我也没有敲诈他,更没有跟着屁股后面求他,我只要把这些东西给他不就行了,又不是学术论文,管他是给谁写的?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我把稿子总算敲完了,然后直接就把写好的文章发给了木羽,然后给他发短信说发到他邮箱里面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是这样从手指缝中间溜走了,时间还真是不会和擦肩的人群商量说:唉,老兄,我过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发完了木羽的稿子我跑到前台,和前台小姐扯皮,前台小姐也是很是轻闲的涂着指甲油,问我什么时候考英语六级,我说还没有打算,不过不太想考,那个东西即使死磕考下来要是不用的话,也没啥用处,当然我还是厚着脸皮说:我比较爱国,这辈子要是把中国字稍微整的明白一些我就知足了,英文还是排在后面再再说吧。
  前台小姐倒是很有打算,说争取考到六级,然后最好能混个外企,弄个白领当当,到底是年轻人,就连想的也是很有前途的,说到混这个词儿,我就感觉真有意思,经常会在电视里面看见外国人的生活,有时候真是很佩服他们,有的生物学家活着什么动物学家的竟然能研究某个种群几十年,从年轻的时候开始研究,一直研究到自己老了,研究的东西也是稀奇古怪的,有蜜蜂、苍蝇、海马、乌贼,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植物,难道他们就从来不考虑要赚很多钱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还会有一个比较混蛋的想法,就是说如果要是研究一个乌龟的寿命,是不是从一个人开始研究,这个人研究了一辈子然后死掉了,但是乌龟没有死啊,然后他的儿子接着研究,研究了一辈子,在他的坟墓前说乌龟确实很能活,然后又死掉了,但是乌龟还是没有死,然后这个人的孙子接着研究,研究了一辈子,然后到他爷爷和爹爹的坟墓前说,经过接着多少年的研究中表明乌龟确实很能活,然后死掉了,是不是一直这么后辈人接着验证才能真实的记录乌龟的寿命呢,要不然怎么办,呵呵。想中国人这些年在术业有专攻的方面有点儿不正常,所有的孩子都去学习英语和计算机了,其他科目变得不怎么重要了,要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到最后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很多东东很可能要被荒废了,人极有可能变成工具了,中国人要吃饭,外国人也要吃饭,难道外国人饭量小,所以省下饭钱用来自己的兴趣爱好?这个东西还是需要好好考证才能下结论。
  我办公桌上电话响了时候我还以为是女老总,因为已经是中午了,怎么着也应该从美容院回来了,接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是木羽,那家伙只说了两句话:你下来,我在你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听着好像很生气似的。我惴惴不安的吓了楼,来到咖啡厅,木羽已经到了,我坐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很无奈的看着我,我眨巴着眼睛等着他说话,木羽要了两杯咖啡,他看着我:十八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雇主吗?
  我有点儿糊涂,接着看着他,木羽把一沓A4纸扔给我,我拿过来,的确是我写的东西,就是上午传给木羽的采访稿子,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被红笔画了勾,我仔细看,噢,天啊,这是我打的吗?怎么搞成这样的东西,最为搞笑的就是,我竟然在上面写了一句:初吻的感觉真是不错,嘿嘿。还有一大堆错别字,这种低级错误?竟然真的出现在我身上?我拿着稿件挡着自己的脸孔,真是感到了很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木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十八小姐要是真的不想做这个工作,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勉强你,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别人的委托呢,你自己看看,光是错别字就有一百多个,你写完稿件不会检查吗,幸亏我的原则是不管谁做的稿件,我都会认真看一边,不然登出去,你让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嗯?赚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真是搞不懂,还有大学会让你毕业?
  我一声不坑的坐着,听着他揶揄我的话,这一刻,我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有他认真和一丝不苟的一面,好像,好像以前那个一脸坏笑的男人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木羽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皱着眉头:真是的,我多少年都没有发脾气了,怎么撞到你这儿净剩下发脾气的事了,真是被你搞败了,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好好检查一下,然后发给我。
  木羽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很温和,我点点头,低着头坐着,象一个小学生一样受老师的训斥或者说教育。我看木羽没有没有什么说的了,就站起来拿了稿件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回去了。
  木羽示意我坐下,然后我看见他又回复了不着调的表情:十八小姐,新年有时间吗,我这儿有几个酒会,想不想去?
  我糊涂的问:什么酒会,具体是什么?
  木羽笑着说:就是有很多名人参加的那种聚会,说白了就是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好了,也见见名人,要是有自己偶像的话,还可以找他们签签名。
  我明白了,就是那种有很多名人拿着高脚酒杯的宴会,我在电视中也经常看到,漂亮的女明星穿着晚礼服,最漂亮的是她们魅力修长的大腿,这个东西是我羡慕了好久的身材,我小心的看着木羽:明星签名倒是没有什么价值,又不能换钞票,但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倒是有点儿意思。
  木羽拿手指敲着咖啡杯子,挑着嘴角问我:那你去不去啊?
  我突然想到小淫说养猫不如养狗,因为猫的忠诚度实在让人担心,我喝了一口咖啡,想了一下,问:那能不能,带家属啊?
  木羽冷笑的看着我:带家属?带着你的男朋友是吗?除非我疯了,算了,真是败给你了,新年我找别的女人,你可不要后悔,今天的咖啡你结账,还有我来这儿的汽油费从你这次的稿酬里面扣除。
  说完,竟然先走了,我慢慢腾腾的把自己的咖啡喝完,然后收拾好东西,走人。

  第34章
  因为说是下午聚餐,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吃中午饭,都在等着下午聚餐,中午一点以后,女老总才姗姗来迟,不过美容院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以前经常看韩国连续剧,发现里面的女人对于衣着和化妆都是很有一套的,我是不怎么相信,因为我觉得不管怎么化妆,始终是自己的天生资质很重要,但是有一次见过一个韩国客户的女人,真是晶莹剔透,那妆容简直就是无法可比,后来因为有急事儿要一份儿资料,就早晨上门见她了,我靠,真是要命,以前那个晶莹剔透的韩国女人不见了,我见到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脸色很差,皮肤松弛的东东,真跟见了鬼似的,我简直都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我这才相信化妆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正因为见过这样的前后对比差异,所以我从来不化妆,真是害怕卸妆以后别人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所以我宁肯我的朋友见到不化妆的我像个鬼,也不愿意他们见到卸妆之后的我像个鬼。
  女老总刀持的很魅力,至少比没有刀持之前要年轻十年,然后大家就收拾了一下,公司的班车瞬间就变成了超级公交车,能塞住人的地方都塞住人了,我嘿嘿笑,因为我可以坐女老总的车过去,空间还是很舒服的,我在车上美美的抽了一支烟,感觉无比的舒爽和惬意。女老总从车后视镜中看着我:十八,你还别说,我就觉着从你身上真是找不出一丁点儿的女人相?你的性格像个男人,怎么身体特征也跟男人似的,你看你平时的举止言行,简直就跟男人一样,还有,你的胸怎么那么小啊,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比你丰满啊,是不是去美容院看看或者想个别的办法,嗯?
  据说女人都很忌讳别人说自己的胸小,我从来不会忌讳,只是笑或者没有反映,那个时候,silver还没有来到北京,所以在我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大小,无非就是走路多多抬抬胸部而已
  大概很多人都是两面性,平时要是走在大街上,谁看着谁都是无比的正常,但是一旦到了某个场合,很多东西就会变得乱了套。比如说这个新年聚餐,公司里面的人变得谁都不像谁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说不好,我真是领教了什么才算叫做真正的酒后乱性了,我就看见成本会计竟然坐到财务主管的腿上,就说餐厅的椅子不够用也不用这么节省啊,成本会计的老公经常来公司接她下班,也是很不错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成本会计还是想另吊一手,看来帅气和英气都敌不过流气,呵呵。女老总在结结巴巴的发表了一篇无比空洞和乏味的讲话之后,大家就开始了聚餐酒会,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讲话最好就是:大家吃好,喝好,玩好。这样就成。
  我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是禁不住别人灌,好在我的酒量还不赖,还能抵抗一阵子,女老总丈夫的司机,竟然拖着拽着的非要和我跳舞,简直就是强迫性质,好在我的体力还是抵抗一阵,好容易才把那个喝得晕乎的找不到北的男人摁在椅子上,女老总的丈夫看见我狼狈的样子竟然没有什么反映的笑着,真是的,好像那个家伙不是他的司机,而是和他不相干的人似的。我找了个角落坐着,吸着烟看着大家出格的行为,还真是有点儿冷眼看烟花的感觉,外地分公司的经理小申也在,我看着他又唱又跳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是忘记了他自己遭遇过的不公平的待遇,根本忘记了他曾经在别人眼前以为微薄的工资而哭过的事情。我东想西想的时候,前台小姐找我说相机里面的胶卷没有了怎么办,大家还嚷嚷着要照相,我笑着对前台小姐就拿着照相机打着闪光灯空照吧,这帮人丑态百出,买来胶卷照成现在这个样子,洗出来也是浪费,于是前台小姐装模作样的拿着没有胶卷的相机,不停的喀嚓喀嚓给每个要求照相的人拍着没有底片也不会成像的照片,我在旁边看着他们,听着空空的相机发出的声音,看着闪光灯的一闪一闪,我突然就很想大笑。
  销售部女经理拽着我进了包间,问我关于她之前提出的问题,我愣了愣说不出话来,只好说我的那个律师朋友年底很忙,还没有给我回话,我晚上回去催催,看怎么说,销售部女经理狠狠吸了两口烟,眼睛有点儿呆滞:十八,我真是,真是,有时候有点儿受不了了,你要是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了,从我们家那个得了这个病之后,我们已经是七八年的有名无实了……
  我同情的看着她,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我这个智商,要是能把别人的想法转述利落就行了,肌无力这个病确实是够让人郁闷的,以前在电视中看过这个病的介绍,好像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即使不断的往里面添着钱,也是没有希望的挨着熬着,销售部女经理也是尽力了,一个失去劳动能力的男人,还有十几岁的孩子,还有一家老小,所有的责任都是在她身上,还能怎么样来要求这样一个女人?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女人,我不知道公司里面传闻她和别人有一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别人也没有权利说什么,换个角度替别人想想看,如果换做自己还能这样坦然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时候开始发狠的恨着守身如玉这几个字,不知道文字和人之间,到底是谁亵渎了谁。
  销售部女经理出去后,我一个人在包间里面呆着,外面是很多人的笑声和喊声,好像很快乐的感觉,甚至快乐到喧嚣的程度了,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快乐,只有自己知道,到底是过年了,小时候,很喜欢过年,过年就会预示着自己在长大,可是现在,过一年自己真的就大一年,可是大一年就会少一年,我感觉自己真的好怕过年,也许是怕老。
  前台小姐眯着眼睛进来,向我晃晃手里的照相机:十八,这个只会闪光不会留下影子的东西竟然骗过了很多人,不过也是懒得去买胶卷,其实即使买胶卷也是公司出钱,你何必替他们省钱?
  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其实不是省钱的问题,是不想把这些人不正常的样子留下来,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在醒酒之后见到自己的鬼吗,其实你即使给他们照了照片,他们醒酒之后也是不会认帐说那是他们。
  前台小姐摆弄着自己漂亮修长的手指甲,拿着精致的化妆镜挑剔的修理着她的睫毛,看着我:十八,咱们公司单身有钱的男人已经没有了,看来还真是需要挪挪地方,还得抓紧时间找啊,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没有什么希望了,还真是着急啊,十八,你多大了。
  我点了一支烟,欣赏着前台小姐魅力娇好的脸蛋儿,接着笑:我就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人种,我早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吃饱饭就行了,你绝对会找到个好的。
  前台小姐笑的妩媚:十八,你不要这么说,你也会找到个好的。
  瞧瞧,这就是人的虚伪,明明是心理瞧不上,但是还要在表面上装作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表情。我最搞不明白的就是,过去女人没有地位的时候经常喊着闹着叫着哭着笑着,非要和男人一争天下,女权主义者也总是叫嚣着男人女人平等,女人就是半边天,于是这个在男人女人之间的争斗持续了N多年,说是N多年实在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力很差,记不得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到了民主社会,给予男人和女人的权利大体上也差不多了,可是女人反而没有当初叫嚣的勇气和能力了,还是喜欢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嫁了,这样似乎生活起来会舒服点儿,似乎找个没有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会很辛苦似的,既然男女平等就应该大家一起努力,一起付出,难道男女平等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只是一个口号或者时尚的潮流?现在的女人既要男女平等,又要有男人疼爱,还不想付出努力实践自己的梦想和社会地位,既要男人的钱包还要男人的反依扶,还让不让男人活了,还不如象过去一样完全依扶男人好了,当然我绝对不会否定那些通过自己努力自立着自己生命的坚强女人,对她们我始终是一千两百分的佩服和敬仰,想到这儿,我不禁笑出声,前台小姐问我笑什么,我说想到一个关于黑猩猩进化的笑话。
  这个时候小淫打来电话,他说:十八,师姐夫公司局域网的工作大概做完了,我开始想你了。
  我笑,像个幸福的懒猫,我说我也是,真的。
  然后两个人在电话的两边吃吃的笑着,但是谁也不想先挂电话,小淫又重复说了一边刚才的话,我也重复说了一边我刚才的回答,两个人的心灵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变得似乎更加接近,尽管我们从原来起点出发的时候,浪费了中间的两三年,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浪费的两三年,谁又会知道谁先爱上谁,谁先离开谁,最后又是谁无法忘记谁呢?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就象简单的对话,就好像说:你好,而对方会说:你也好,一样,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幸福的人呢,是不是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或者每个人都已经在幸福中了,可是没有意识到,也或者每个人都不停的去追寻更高的幸福?

  第35章
  带着微熏的状态和不着四六的心情,我回到了公寓,小米已经回来了,刚刚冲完澡,穿着可爱的便服,像个小公主一样在房子里面跑来跑去,我能理解这个小家伙的心情,终于可以放假几天了,当学生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放假,最讨厌的可能也是放假。我进门后看见小米正在等着微波炉里面的爆米花,我一直感觉小米咀嚼爆米花的时候像个小老鼠似的,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声音了,呵呵。
  我去小淫房间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他还是穿着上次的浅色衬衫,懒散的样子,正在床上翻阅一本什么书籍,手里拿着一支没有抽完的烟,那种感觉像是一个居家的男人一样温馨,小淫的手指很干净很修长,我一直不喜欢留长长的指甲,男人女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把手指甲剪的很短很干净的那种。书的名字是英文的,我笑着问他:你很懂英文吗。
  他也笑,眼睛很明亮的那种,脸上的酒窝顿时显现出来,像个孩子,根本不像快三十的人,我有点儿发呆的看着他,随口问他为什么没有在客厅,小淫顺手扔给我一块巧克力,把书合上:小米刚才洗澡,怕不方便。
  我刚想说点儿不着四六的话,小米敲门:十八,你们在房间里面偷偷摸摸做什么啊?我可以进来吗?我这就进来了。
  我还没有说话,小米已经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刚刚好的爆米花,喀嚓喀嚓的嚼着,小米把爆米花扔给我和小淫:师兄他们呢?
  小淫不知道为什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米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不是师姐夫公司的系统装完了吗,师姐夫请他们吃饭了。
  我白了小淫一眼:师姐夫怎么那样啊,大家都在一起,吃个饭只是请你们几个,也不请我们,真是没有意思,等师姐回来我非要问问不可,哼,也太抠门了,也太生分了。
  小米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表示赞同:就是。
  小淫低着头不说话,我忿忿不平的从他衬衣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烟,大大咧咧的点着,吸着,小米拿着书忽闪着烟雾,小米也不吸烟,她不是怕老,她还小,还是个好孩子,没有沾染很多坏习惯,我希望她一直保持着。我还想再说两句的时候,外面电话响了,小米颠颠儿的跑着去接电话了,公寓的电话一直是小米的专利,公寓里面的房客基本都是用自己的手机联系,所以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通常都是找小米的。
  小米出了房间之后,小淫突然坐起来靠近我,吓了我一跳,小淫低声说:你千万不要去问师姐关于师姐夫请吃饭的事情,知不知道?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紧张兮兮的表情:为什么啊。
  小淫压低声音:师姐夫是请大家去娱乐中心……
  我睁大自己本来就小的眼球,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淫的表情,然后呼出一口气:你们这帮坏家伙,你们竟敢去嫖妓,是不是欠揍啊。
  小淫慌乱的拿手捂住我的嘴:你小声点儿,别让小米听见。
  我气不过的看着小淫,降低声音:可是,可是,请你们去,你们就真的去,小麦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那样呢,阿瑟和易名没有拒绝吗,不对,你呢,你有没有那个,有没有?
  小淫起身去把房门关上,回头挨在我身边,小声说:小麦还是个孩子,所以他不会做什么,阿瑟和易名是成年人,他们知道怎么样保护自己,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师姐,师姐夫好像有这个习惯,不知道师姐和师姐夫之间,是不是……
  小淫尴尬的看着我的反映,我挠挠头发,又点了一支烟,坐到地板上,心不在焉的听着:是不是什么啊?
  小淫迟疑了一下,红着脸看着我:有时间你去问问师姐,她和师姐夫之间那个,那个的时候,是不是有没有什么安全的措施,我总觉得师姐夫那个习惯不好,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还在外面那个,是不是不好,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一把把小淫从身边推开:诶,你瞎说什么啊,他们都要结婚了,即使有了,那个孩子的话,也不算什么的,反正师姐会嫁给师姐夫。
  我听家小淫着急的低声说:不是孩子的问题,有时候在外面那样容易,男人容易染上传染病的。你有时间还是和师姐说一下吧。
  说完小淫起身要站起来,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心理怪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啊,说,你是不是也……
  小淫顺便抓住我的手把我也拽起来,看着我笑:你不用猜忌了,在喜欢上你之后,我没有碰过别人,我在深圳的时候,这个方面的宣传很多,别人说的就够你背的了,成年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你也是,也要知道。
  说完朝我吹了一口气,我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还是象以前我看到的那样,里面流淌着磊落和坦荡。
  小米在客厅喊着我的名字,我慌乱的挣脱小淫的双手跑出去,看见小米在吧台边上嚼着爆米花,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一会儿有人给你送钱来。
  我吃惊的看着小米:给我送钱?不会吧,有人给我送钱?
  小米看着我的表情噗哧一笑:是木叔叔让送来的,你忘了,那篇稿子吗,送钱的人也是我朋友,叫阿若。
  小米凑近我耳朵:就是我说的和木叔叔有一腿的那个女孩子。
  小淫这时也出来,来到我身边:十八,新年,你请我们吃饭。
  我蒙登转向的点着头,心想木羽这个雇主还不错,还知道在新年时候把员工的薪水发放完毕,这样的工作还是多做点儿比较好,以后也要稍微尊重他一下,他这个人的人品虽然很差,但是职业道德倒是很有一个定的水准了。
  半个小时之后,小米那个叫阿若的朋友终于驾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漂亮和高雅的女孩子,如果要用天仙来形容,我都会感觉俗气,说实话,我这个人还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从来不嫉妒,反而是欣赏,而且绝对是赏心悦目的欣赏,以前哥们之间也有人问我为什么见到漂亮女人不嫉妒,我也说不上原因,虽然说同性相斥,但是好像放在我身上没有什么作用,由此阿瑟总结出来就是:十八,你肯定是身体里面雄性激素分泌多了,所以自己都不男不女了,所以见到女人反而没有反映了。然后大家哈哈大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不高兴的,不男不女总比雌雄同体要好的多,所以我还是应该庆幸才对。
  小米介绍我:阿若,这是十八,噢,旁边的这个是十八的男朋友,十八,这是阿若。
  我友好的伸出手,我看见阿若灿若桃花的笑容和精致水嫩的双手,阿若把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声音极其悦耳:你点点,木羽说扣掉了他的交通费。
  我眼球差点儿掉在地上,赶紧打开看,里面有一张细小的纸条:十八小姐,扣掉去你那儿的交通费50元,附给你我的交通单据,下次如果还是会犯幼稚和低级的错误,照扣不误。
  我心想这明摆着就是喝汽油,从他公司到我公司用得着那么多汽油吗,绕北京三环跑一圈也差不多了,不过反正大头到手了,凑合差不多就行了。我把爆米花咽下去,乐呵呵的说:那就谢谢你了,没关系,我确实犯了一些错误。
  阿若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我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在这样一个魅力精致的女人面前我没有嫉妒,只有自惭形秽,小淫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只是笑着看我,阿若拿着那双适合弹钢琴的双手从小米面前拿着爆米花吃:我听木羽说起过你,说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我尴尬的笑笑:哪有,我只不过太容易犯错误了。
  阿若的手指停在她自己的嘴唇上:你是和小米一个学校的?学习什么专业的。
  我还没有回答,小米笑着说:阿若,十八是学习经济专业的,不过学习什么专业不一定能用的上,十八,阿若是北外的英语专业毕业,现在是外企专职的翻译人员。
  我的自惭形秽又开始蔓延一圈,原来外企人员都是这样的高水准,难怪自己是擦边球了,自己这个形象和学历实在是不值得推敲,木羽那厮还真是有艳福,眼前这个女人只是和他有一腿而已,他还带答不理的,象我这样的也确实是:年纪不小,长得不好,转的不多,脾气很差。所以由此看来,我确实就是只能赚到吃饭的钱了,真是让人很郁闷的自卑。我感觉的出来,阿若打量我的眼神,小淫笑着拉着我的手跟小米说:小米,你和你朋友好好聊聊,我和十八去房间里面打游戏了。
  说完,搂着我往他的房间里面走,小米哼了一声表示同意,我几乎被小淫拖着进了房间,小淫冲我一笑:傻丫头,和人过招了,感觉不到吗?
  我疑惑的看着小淫,小淫松开搂着我的手,点了一支烟:十八,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很奇怪,比如说女人,会感觉出来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而男人呢,也绝对能感觉出来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就像刚才,小米的朋友,她绝对是来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太艳丽了,艳丽到有点儿不可一世的妩媚了,你是不是自卑了,嗯?
  我点点头,想了一下:那她是不是很失望,像我这样的人实在不具有什么杀伤力。
  小淫喃喃自语似的看着我: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具有杀伤力。
  我躲开小淫的目光:她是不是很漂亮,我都觉得我要是男人的话,我也会喜欢她的。
  小淫拿手拢拢头发,皱着眉头:是很漂亮,不容置疑,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比如我,我就觉得你不错啊,就觉得你每天混混噩噩的样子很好玩,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时候,基本上是不着四六的性格最吸引我。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你是在骂我还是损我啊,你说的这些全是我的缺点,你怎么……
  小淫打断我,搂着我的肩膀说:所以说人的喜好不同啊,唉,真不是吹的,今天上午去师姐夫的公司干活的时候,还有女人要认识我呢,师姐夫也要给我引见,我都没有答应,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阿瑟,所以说你一定不要不在乎我,很多人看着呢,只要我一回头,绝对是一片森林等着我……
  我拿胳膊肘报复了他一下,心理这个恨啊:师姐夫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趟什么混水,真是的,不过想到他能在外面嫖妓,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可惜师姐对他的一片痴心了

  第36章
  我和小淫游戏打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小米敲门进来,说是阿若走了,我分心的问小米那个阿若有没有说什么别的东西,小米摇头说没有,只是聊了一些她们之间的闲事儿,看,这就是聪明的女人,我摇头赞叹。
  然后我们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和吵闹的声音,我和小米、小淫出了房间看见阿瑟领着小麦和易名进了房间,阿瑟明显是喝高了,易名还算正常,小麦好像是出格的不正常,红着眼睛,走一步摆着姿势,一个劲儿的说着:男人就是力量,男人就是力量,力量就是power,power就是男人,哈哈,就是男人。
  阿瑟不怀好意的笑着,我诧异的看着小淫,小淫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小米更是糊涂,我走上前问师兄:你们怎么了,小麦怎么会这样?
  阿瑟笑,朝我们摆摆手,差点儿摔在那儿,易名伸手扶住了他,易名始终低着头,抬头看我们的时候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感觉,我更加诧异,小淫使劲儿扶着小麦,想让他安静下来,我拍师兄:阿瑟,到底怎么回事儿,小麦怎么了?
  阿瑟呵呵笑着:今天,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呵呵,我帮助小麦成为了一个真正,真正的男人,十八,你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吗,呵呵,是……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小淫愤怒的喊:阿瑟,你疯了吗?小麦还是个孩子。
  阿瑟争辩:什么孩子啊,他都22岁了,我18岁的时候就……
  小淫一把抓住阿瑟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喊:可是小麦的心智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啊,他想成为男人他自己会做,用得着你教吗?
  小淫回头严肃的看着小米:小米,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刚想和小米一起回去她的房间,听见小淫的声音:十八,你留下,把小麦扶到吧台边上,给小麦倒点冷水喝。
  我第一次看见小淫发这么大的火气,即使我们以前吵架,他也没有这么发火过,我把迷迷糊糊的小麦扶到吧台边上坐下,给他倒了水,想灌小麦喝下去,易名扶着阿瑟站在大厅里面,阿瑟的神志还是没有回复清楚,易名的脸色,很难看。我正想说句话,小淫突然把手里的烟狠狠扔到地上,他冲上去拽着阿瑟往洗浴室去,易名呆呆的看着我,我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我就听到阿瑟喊叫的声音:小淫,你疯了,你……你……干什么拿着水淋我,你放手啊,你放手,小心我……我揍你。
  我听到小淫的声音:你还是不清醒是吗,我让你清醒清醒,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大家是兄弟,是兄弟啊,你自己干了什么啊。
  我和易名跑过去,看见阿瑟和小淫扭打在一起,然后我们开始拉架,然后大家水淋淋的都站到了大厅,阿瑟恼怒的看着小淫:至于吗,这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做错什么了,小麦也不小了,你少管闲事。
  小淫上前使劲儿推了阿瑟一下,阿瑟一个跄踉,摔倒在地上,我看见小淫的脸部表情,冷的可怕,他盯着阿瑟还有易名,拿着手指头指着他们:是,是没多大的事儿,可是你们,阿瑟,你,还有易名,你们成为男人的经历是不是通过嫖妓得来,是不是,说呀,嗯?小麦想做男人他自己会去做,难道要你教他如何嫖妓才能成为男人吗?大家是兄弟,是兄弟,你明白吗,明白吗,他还是个孩子,你让他去嫖妓?这样的影响你想到没有?
  说到这儿小淫冲动的冲上前,拎着阿瑟的衣领摇晃着阿瑟,我看见阿瑟的脸扭到旁边,头发耷拉在脸上,不管小淫怎么摇晃,阿瑟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刚才因为两个人的动手,阿瑟的脸上有划破的地方,现在开始有血液渗出,小淫松手把阿瑟扔到地板上,盯着易名看了一眼:阿瑟疯了,你不会也疯了吧?
  易名低着头不说话,小淫慢慢来到小麦身边,抱着迷迷瞪瞪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小麦,回到他的房间。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事情,阿瑟坐在地上,低着头,垂着手,身上都湿了,易名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像个雕塑,我慢慢走到阿瑟身边,扶他起来:师兄,你去换件衣服吧,顺便把脸擦一下,破皮了,易名,你扶着师兄回屋吧,帮他把衣服缓缓,还有脸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
  易名依然是低着头扶着阿瑟进屋了,我一个人慢慢的把客厅弄乱的地方给清理好,我突然就变得很懒,倚在吧台边上,解开下巴的衬衫扣子,顺手点着烟,模模糊糊的感觉心理很难受,不知道小麦现在怎么样了。
  大概一支烟的时候,小淫出来,坐在我旁边,我把烟递给他:你刚才,发脾气,很吓人。
  小淫扭头看我,勉强笑笑:是吗,有没有吓到你?
  说完拿手在我的头上摸了一下,点烟的时候小淫看着我:阿瑟他,怎么样了?等他酒醒之后,我去看看他吧,唉。
  我握住小淫的手,有点儿凉,还有点儿抖,上面有划破的地方,我另一手从吧台的抽屉里面找到湿纸巾,我拿湿纸巾擦着划破的地方,问他疼吗,小淫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说你等一下我去房间里面找创可贴,小淫拽住我:不要,十八,你在我身边坐着不要动就好,你陪陪我。
  于是两个人沉默的吸着烟,没有话语,一直坐着,只有烟雾的缭绕和弥漫,期间,小淫将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拿手握住我的手,我们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见是小米,小米蹑手蹑脚的靠近我和小淫,小声问我:十八,你们没事儿吧?
  小淫靠着我,看着窗外,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不说话,我说:没有什么事情。
  小米拿手揉着肚子,我笑:你饿了?
  小米点点头,我扭头,鼻子碰到小淫的头发,痒痒的想打喷嚏,我想放开他握着我的手,但是小淫的手不放,我朝小淫说:喂,祖国未来的花骨朵饿了,怎么办啊。
  小淫这才动了一下头:到底是小孩子,一点儿都不禁饿,我们成年人就没事儿,晚上不吃也无所谓,吃饭了,想吃什么,说吧。
  我指指阿瑟的房间示意,然后说:叫外卖吧,省事儿,顺便大家都喝点儿酒。
  小淫把烟掐灭,松开握着我的手:好吧。
  小米忙着打电话叫,我低声问小淫:小麦,怎么样了?
  小淫拿双手抹了一下脸,小声说:睡着了,让他睡一会儿吧,希望他醒过来的时候,能忘了一些事情。
  从楼底下的餐厅叫了几个菜,我刚想去阿瑟房间里面去叫阿瑟,小淫说让他去,我不放心的跟着他,害怕他们再次打起来,易名开了门,小淫进去,我也跟进去,阿瑟躺在床上发呆,衣服一直没有换,床上的床单已经被湮湿了。小淫走过去,伸出手,阿瑟转过头看着我们,看见小淫的手,抓住,然后两人抱在一起,我听见阿瑟说:兄弟,我……
  小淫打断他: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吃饭。
  然后大家出来,坐到餐桌上,小淫低头开酒,不经意的说: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要提起,吃饭吧。

  第37章
  吃完饭,小淫看着我:十八,你和小米先回房,我有事儿和阿瑟说。
  我知趣的和小米回到小米的房间,关上门,小米拍着我的肩膀:喂,小淫的脾气真大啊,在学校的时候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简直吓坏我了,他们不会再打起来吧,他们会说什么呢。
  我摇头:应该不会,管他说什么呢,反正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和咱们没有关系,对了,那个阿若是你朋友?
  小米点点头:是啊,她妈妈和我爹的是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我哦了一下:没有,就是觉得她长得真漂亮,做女人做成她那样简直就是极品了,小米,你说她的身材和精神头儿分我一半,我就满足了。
  小米笑,拿着一个枕头扔我:十八,你不要这么说,你和她根本就是两种人,不过我就觉得阿若活得够累的,她每天想的事情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太多太算计了,你和我的脑袋加在一起也没有她转的多,人要是活到计算机的份儿上也是够累的了。
  我把手伸到小米眼前:小米,你会不会看手相,你看我将来会不会饿死,我老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总有一天会被饿死的。
  小米装模作样的拿手扒拉着我的手掌纹,横看竖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很清楚。
  我很不满意的抽回手:那你折腾啥。
  我抱着枕头看着小米:那个,你那个木叔叔怎么会和阿若有一腿呢?
  小米盘腿摆出打坐的样子:就是给我爹的做专访那次认识的,阿若说她爱上了木叔叔了,然后他们就交往了,已经好几年的事情了,不过听阿若说一个月他们会在一起几天吧,她也知道木叔叔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不过她不管,她说不问不闻的女人是最明智的,诶,十八,你问这个干吗,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我白了小米一眼:我会有什么想法啊,不过是好奇,按照正常人思维,他们这样也是很般配了,为什么不结婚呢,你那个木叔叔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真是一个荒唐的男人,不过越是荒唐的男人好像越流行似的。
  小米把盘着的腿伸开,做着伸腿运动:好像是吧,其实追阿若的男人多了去了,比木叔叔有钱的有地位的有很多,但是阿若好像就是不肯,她瞧不上别的男人,说是不成熟。
  我把枕头往后一扔,躺在小米的床上叹气,小米歪着脑袋问我叹什么气,我看着天花板:小米,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咱们以前看言情小说的时候总会看到什么富家公子爱上灰姑娘,于是展开拼命的爱情追求,于是最后灰姑娘就成了公主,嫁入豪门,过着无忧无虑的故事,古人也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是没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的命运,可是在现实中,仔细想想,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啊,有钱家的公子已经被宠坏了,怎么可能过着正常人的日子啊,真不现实,为什么不能写写现实的东西呢,这个世界上始终是平凡人多,两个人共同努力为自己的家,有辛苦,有快乐,有付出,有得到,不也是很温馨的,为什么这样的东西没有人羡慕呢。再说武侠小说吧,不管那个主人公的境遇都是少年时候如何如何姻缘际会,什么天生就是练武的奇才,要不就是突然获得了金银财宝或者灵丹妙药,然后十七八岁出入江湖,不是当上了武林盟主就是把江湖搅了个稀巴烂,一生红颜无数,还要摆出愁大苦深的姿态,笑傲个六啊,那些所谓的英雄凭啥就能那么幸运啊,可是现实中的我们,除非爹爹妈妈有钱,不然有几个人能在三十岁之前成名一方,天下闻名啊,为什么故事就不能真实一些,把那些英雄写成三十岁以后还有人相信点儿,不过现实中的三十岁在武侠小说中已经是大器晚成了,不太值钱了。
  小米拿另外的枕头压住我:十八,你那来那么多感慨啊,小说和故事你还当真了,那些东西都是让人来娱乐的,不是记录或者写实,看来你还真是受刺激了,就因为阿若?
  我拿开压着我的枕头,冲小米吐吐舌头,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小淫敲门的时候,我给小米讲公司里面流行的笑话,小米还真是个孩子,讲什么她都会认真听,即使是瞎话,她也会听完才能和我反驳。小淫推门叫小米说是有小米的电话,小米蹦着出去接电话了,我看着她的动作像个小巫婆,我则是继续躺在床上发呆,当小淫出现在我旁边的时候我还在想着阿若美丽妩媚的容颜,小淫拿手敲我的脑袋:想什么,这么发呆。
  我睁开眼睛看到小淫帅气成熟的脸,说:想武林高手,想他们为什么就可以来去自如,想偷谁家东西就偷谁家的东西,而且没有人能抓的到。
  小淫拽着我的手让我坐起来:傻丫头,现在是晚上了,不能做白日梦,这种事情要在白天才能做。
  我顿了一下:你说,女人是不是应该象师姐那样妩媚,或者象小米的朋友阿若那样亮丽,再不济也得象小由那样青春啊,我看我还是等个机会做变性手术算了,变成个男人或许会好些,不用太在意自己的样子。
  小淫松开我的手,淡淡的看着我:十八,你是因为看到阿若那么漂亮才单纯的这样子想,还是因为阿若和那个木羽有关系你才会这样想?
  我迟疑了一下,跳下床看着小淫:我要是说我是因为看见阿若如此漂亮才会这样想,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我要是说我是因为阿若如此漂亮,而这么漂亮的女人和木羽还有关系我才会这样想,你就会相信?小淫没有回答,把头扭向别处。看看,这就是猜忌和不信任,每个人都会这样,没有谁例外,因为大家都是平凡人,没有猜忌心理的那是神仙和圣人,我一点儿都不怀疑,我也曾经很严重很严重的猜忌过小淫,小淫这样猜忌我,我反而有种扯平的感觉。
  我一个人出了小米的房间,回头看见小淫还是在看着别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我刚才说的问题,我溜达到厨房,找到个西红柿,拿水冲一下,咬了一口,倚着灶台,想着自己刚才提出问题,小米还在和电话那头的谁谁谁说话。将来还真是一个不得不让人去思考的东东,以前有人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说不出来,因为我实在整不明白理想和吃饭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大,我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出息的就是一想到理想就会想到吃饭,一天要吃三顿饭,一年365天就算365×3=1095顿饭,十年就是1095×10=10950顿饭,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有偏激的教授说没有用的学生简直就是浪费粮食的垃圾桶,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一个定的道理,我感觉后面有东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盒烟,看牌子是师兄阿瑟的,可能来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忘记了,可是没有打火机,我点了一下燃气灶,然后点了烟,吸着,顺手从冰箱里面摸出一罐饮料,又站起身去换了一罐啤酒,然后一边吸着烟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自己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对自己说:在满足吃饭的前提下是,要不当个什么什么的,不好。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对味的感觉。
  我隐约听见小淫问小米十八去哪儿了,我没有支声,只是换了姿势,蹲在厨房的地上,接着想接着吸烟,然后又听到小淫的说洗手间和房间里面都没有十八的声音,然后听到小米说可能冲澡了的声音。我接着开了两罐啤酒,我没有想到自己的理想,但是想到自己作不了的事情,会计自己做不来,在大学不用说会计课,就是自己的日常生活的记帐就从来没有平衡过;计算机的职业自己做不来,除了开机关机用用word文档我就不会别的东西,对了还会上网收发邮件;前台的工作不行,我的模样和身材都实在经不起推敲;做生意不行,头脑不够,自己的钱会经常放到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每次洗衣服会在要洗的衣服里面找到上个月丢失的钱,我还会跟发财似的高兴;办公室文员不行,我整理过的文件我自己通常都找不到;秘书不行,我实在不会安排一个老板的行程,估计老板得安排我;司机不行,我不认路,极其不认路,还经常迷路;外文也不行,听力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天书;销售人员也不适合我,我觉得自己和人沟通的本事实在太差。那么剩下的还有什么职业呢,我张着嘴想了半天,没有想到。想到刚才想的武侠小说,我突然很忿恨,靠,将来要是我写,我专门写那些大器晚成的,少年成名?简直无稽之谈,或者我根本就是过了轻狂的年代,所以我才会藐视那些年少轻狂?
  我听见小淫问小米:小米,你去浴室看看,看看十八在不在,不会冲澡要这么长的时间吧?
  然后我听到小米的声音:呀,十八不在浴室,人去哪了,喂,十八,你在哪儿。
  我还是没有应声,扭头看见一地的烟头和啤酒罐,几听啤酒,还是不能把我送上云端,我的思维太清晰了,清晰到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吐了一口烟,心想有钱人家的房子真大,大到很多个房间,即使找个人也是那么的生疏和费劲儿,我听见易名的声音:会不会出去了,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打她手机试试。
  小淫的声音:她没有带手机,手机在我房里,我出去看看,要是回来了你们给我电话。
  然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喝了几口酒,在心理笑,很奸诈的那种。

  第38章
  当烟盒里面最后一支烟被我拿出来的时候,我听见小淫回来的声音,他问小米:小米,还没有回来吗?我出去在楼底下也没有看见,也没有打电话是吗?小米的声音:真是奇怪了,刚才还看见了,我打电话的功夫,竟然没有人影了?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接着是小淫的声音:没有,只是,只是有点儿意见不和而已,她在这周围还有别的朋友吗?
  小米声音:没有,只有我一个。
  人有时候就是很无赖,当知道别人开始在乎自己的时候,还是会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从来不会见好就收,如果能见好就收,很多人就不会发生不快乐的事情,这种也是一种透支和挥霍,就像我现在一样,挥霍着透支着他们的焦急和关心。我困倦的倚着厨房的整体橱柜,蜷缩着坐在地上,开始打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小米,她说:十八总是这样,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当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腰因为蜷缩的缘故,很难受,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抬手看手表,大概凌晨三点了,这个时间实在不知道能干什么,地上全是我碾灭的烟头和喝光的啤酒罐,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我看见太多还是很黑暗的夜晚,冬天的凌晨始终让人无法分清是三点还是四点或者五点,到了六点以后或者会分清楚。我扭头看我刚刚坐过的地方,还有一个咬了几口没有吃完的西红柿,以前老人老是说夜静以后会很冷,这个道理果然是真的,我真的是感觉到了寒冷,我嘴里的酒精味道始终提醒我,我是喝了很多酒才会困倦到这个地步的,我尽量不出任何声音的推开厨房的门,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了别人的睡眠,我慢慢走到客厅,房间里面的温度真是不错,于是我躺倒沙发上,顺手拿了个靠枕抱着,我想让自己稍微睡一会儿就行了。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的身上盖着小米的被子,我翻了一下身,意识中感觉到一个事实,就是新的一年真的到了,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时间的流淌,可是我真是希望时间就能在我当时的那个时间定住,那样我就不用为未来担心,不用因为还要为着将来的没有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担心了,尽管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说幻想容易让人着迷。我无意识的看着手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我忽地坐起来,我可是睡了好久,我抬眼看四周,看见小淫靠在吧台旁边一边吸烟一边看着报纸,房间里的其他人没有看见,我开始喊小米,小淫看了我一眼:阿瑟领着小麦回家过新年了,易名和小米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要是喊人的话,最好喊我,早餐在这儿,你过来吃吧。
  我揉揉脑袋,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看着面包片和煎蛋发呆,小淫把水杯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才感觉嗓子竟然被酒精搞得很干燥,小淫一直看着我,我装作没有看见,顺手从他的烟里拿出一支,刚想点,小淫把我手里的烟拿走:你昨晚吸的还不够吗,你真有本事,竟然能躲到厨房,多么有创意的地方啊,我还想知道,你以后会躲在哪儿。
  我无趣的看着煎蛋:这个,挺象日出日落的,很有艺术构思。
  小淫冷着脸:不要岔话,昨天晚上你干吗……
  我打断他:新年第一天,你想怎么过啊。
  小淫直直的看着我:十八,昨晚你到底……
  我再次烦躁的打断他:能不能不提昨晚,有完没有?
  我把水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皱着眉头起身,去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面痛快的洗了脸,出门的时候,小淫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实在不能不问,即使是兄弟也要问,更何况我们现在,不止是兄弟,我承认,你反问我的时候我是在犹豫该怎么回答你,是,我有所猜忌,因为以前你不是这样子,你不是在乎你长成什么样子的人,如果现在突然变得很在乎,假如这种在乎不是因为我,我心理会不舒服,换做你也一样会不舒服。
  我瞪了他一眼:别人还说找个长得帅的男朋友会有很多麻烦呢,总要被别人惦记,所以说吃亏的是我。
  我没好气的走到吧台边上,抓起面包片啃了两口,小淫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啃:原来猜忌真是让人不舒服,当初你这样想我的时候肯定也不舒服,对吧,应该比这个更严重,因为你是女人的猜忌心理,好了,我不问了,对了,想不想知道,我昨天对阿瑟说了什么?
  我看着煎蛋发呆:不想,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懒得知道,这个煎蛋,真的可以做成一边生一边熟吗。
  小淫把煎蛋拿到眼前:是呀,是可以做成那样,但是口感并不是象想象的那样好吃,生蛋黄其实是有腥味儿的,你要吃吗?
  我抢过煎蛋,又瞪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吃,我只是好奇而已。
  小淫开始嗤笑:十八,你还真是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要说你不着四六还真是准确无比,你好像要是发脾气的话,没有什么原因就照样发,看见什么就拿什么发,是吧。
  小淫往我身边凑凑:哎,我今天用香水了,你怎么没有闻到呢,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吗?
  我斜着眼睛看着小淫:你不怕我又发疯,脱你衬衫?
  小淫坏笑着后退了两步: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脱个衬衫吗,也不是脱别的,我自己动手好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解开衬衫的扣子,笑着看着我:你看吧,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就是博红颜一笑吗?
  我看到小淫的肩头,被我用牙齿咬过的地方还是红红的淤血印,我拿着手里吃煎蛋的叉子去戳那个牙印,问小淫疼不疼,小淫皱着眉头,看我:本来是不疼,要是像你这样拿着叉子戳的话,就很疼。
  我这才知道我是拿着叉子去戳人家的伤口,于是感觉自己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淫把衬衫合上:十八,你笑了,那我就收工了,下次不高兴的时候我再接着展览。
  我咬着叉子发呆,小淫靠过来,拿胳膊碰碰我:又怎么了,不会又是想让我脱衬衫吧。
  我摇摇头,看着小淫:其实昨天,我真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阿若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感觉自惭形秽,我觉得自己不男不女,所以很难让自己给自己一个推敲。
  小淫笑:是啊,阿若是长得很漂亮,象钻石一样的耀眼,这个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也觉得她漂亮,只不过就是觉得那种漂亮,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就像走在大街上,看见珠宝店的钻石戒指,漂不漂亮?当然漂亮,也会顺便看几眼。
  小淫停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十八,我觉得你要是,不高兴的时候,你可以对我发火,可以告诉我你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我不喜欢你躲起来自己一个人郁闷,我们彼此是要负担彼此的不开心和开心的,如果我不开心我也会告诉你我不开心,我为什么不开心,所以我希望你也一样,躲起来一个人不开心是最没有创意的招式,很土,而且早就不流行了,嗯?
  小淫伸手把我含在嘴里的叉子拿出来,给我切了一小块煎蛋,送到我嘴边,我把煎蛋吞下,点点头。小淫问我今天我象想做什么,我说要和他一起逛街,要知道他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最喜欢的服装、最喜欢的小吃、最喜欢的配饰都是什么,反正是要知道他的一切,小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我是非常非常后悔自己提出了这个建议。
  在第一家店铺买衬衣的时候,我问销售小姐衬衣的价钱,销售小姐的眼睛看着小淫,敷衍着我,我侃价,降不下来,小淫笑着,露出他招牌的酒窝,对销售小姐说是他穿的,多大号还有颜色,销售小姐竟然笑容可掬的和小淫商讨,把我凉在一边,我靠,真是,真是受不了了,最后竟然比我侃价的标准少了三分之一,我气嘟嘟的看着小淫,威胁他:以后不准你出卖色相,去下一家的时候,你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小淫看着我笑:好吧。
  第二家店铺买牛仔裤,我开始和销售小姐打着口水战,这个颜色不好了,那个款式不行了,小淫一直在旁边笑着,不说话,销售小姐问我是不是给小淫买,小淫点头,那个销售小姐竟然拿着尺子不停的围着小淫转,即使和我说话的时候手也是放在小淫的肩膀上,我真是有点儿受不了了,我忍住怒火侃价,最后销售小姐说:好吧,看这个帅哥穿的那么合身,我也要开个张,成交,要不是他穿的那么好,我这个价钱绝对不卖。呼啦一个诺大的面子竟然给了小淫,我拉着小淫出去,恨恨的看着他:到下一家的时候不准说话,也不准笑,知不知道,更不准露出酒窝。
  小淫很不满意的看着我,嚷嚷:为什么啊,十八,明明是你剥夺了我的脸部自由权吗。
  第三家店铺买鞋,我把小淫喜欢的鞋型鞋号还有颜色都告诉了销售小姐,但是销售小姐在让小淫穿上的时候还是不停的征求着小淫的意见,小淫不停的点头,销售小姐不住的看着小淫,我对销售小姐说点头这就表示可以了,销售小姐不满意的看着我,我侃价,销售小姐的眼睛看着小淫,小淫朝我点头,销售小姐也朝小淫点头,我这个气啊,简直恨不得让小淫成为蒙面人,拿了东西拽了小淫就走,别人都说男朋友长得帅绝对会有麻烦,尤其是在女朋友不漂亮的前提下。
  第四家店铺,买袜子,我不让小淫进去,让他在远处等我,小淫一脸的不高兴,嘟念着:为什么?
  我凶巴巴的说:没有什么为什么,买了,你就穿,要是敢说不满意,等着挨揍好了。
  说完我朝小淫晃晃我的拳头,小淫委屈的朝我笑,我一看到他的酒窝,就心软了,把拳头也放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小淫坐在餐厅里面发呆,我让小淫去买餐,小淫凑到我面前,奇怪的问:咦,十八,你不怕我出卖色相了吗?
  我鄙视的看了小淫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出卖色相就是要卖在合适的地方上,比如买餐,你要是笑得可爱一些,说不定会多给我们一些饭菜的,这才是真正的用途。
  我看见小淫的脸变得很生气,他低声朝我吼:十八,你竟敢拿我帅气英俊的脸换中午饭吃,你……
  我拿手推推他:乖了,晚上回去陪你打游戏,快去。

  第39章
  吃完中饭,我和小淫在王府井的步行街上闲逛,竟然意外的看见小由,小由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她也看见了小淫和我,她盯着小淫看,我拿手碰碰小淫,告诉他小由在前面,小由穿着皮靴和好看的大衣,还戴着一顶帽子。尽管我还是很是无法接受她想打我的行为,但是毕竟没有打到我,我呢?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了,我在小淫耳边说:你去打个招呼吧。
  小淫摇摇头,说:算了,不用过去了,点个头就行,不是我不大方,只是不想让她感觉她还有希望,搞得大家都疲惫不堪的。
  就这样,我和小淫,与小由擦肩而过,我看见小由压根就没有看我,所有的目光全部放在小淫的脸上,真是不给面子,我怎么说也是她的情敌,难道连看一眼的必要都没有吗,小淫在擦肩的一瞬间点了一下头,但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个酒窝并没有显现出来。
  错身过去之后,我和小淫开始讨论过招的经验。小淫一本正经的说:刚才的杀气很重,仿佛在血色残阳中高手过招一样,瞬间死人,心底凉凉的,有着萧瑟和寒冷的浓重。
  然后他看着我:十八,你觉得我刚才是不是很酷,很正典?我左看右看,不明白:哪有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感觉到,哪里有过招?
  小淫看着我,悲伤的摇摇头:十八,你这孩子,还怎么行走江湖啊,就凭你这点儿智商,刚才那一瞬间,已经砍了你无数次脑袋了,啧啧,真是要命,你怎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世界五大奇迹之六啊,高人,以后行走江湖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和我一起混过。
  我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武林高手怎么了,难道不用吃饭,不用侃价吗,照样的跟我混,你是高手吗,不也得怕了我?
  出于无奈,我给小淫买了个帽子,还有一个墨镜,因为他的女生回头率高了,搞得别人看着我的样子怪怪的,我逼着他带上帽子和墨镜,小淫笑:十八,即使我带上这些也是一样的时尚,绝对是给帽子和墨镜厂家做广告的,你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了。
  我生气的把帽子和墨镜抢过来:好,我戴行了吧,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小淫坏笑:十八,你千万不要戴,你要是戴着跟黑社会老大似的,帽子和墨镜厂家非得垮台不可,来来来,还是我吃亏一点儿,我戴着吧。
  我正要揍他,他低声说: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冲别的女生露一个酒窝,这招果然灵,我下不去手了,小淫则是奸诈的冲我伸出小手指头鄙视我的智商,真是,真是发疯了,哼,等回到家,我非收拾这个家伙一顿。
  当我和小淫晃荡快到公寓的时候,我开始耍赖: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小淫苦笑着看着我:诶,十八,你怎么能这么耍赖啊,买到东西都是我拿着的,你什么也没有拿,还喊累,太欺负我了吧。
  我凑过去,拽着小淫的衣领:嘿嘿,还是有香水味道。
  我朝着小淫的衣领吹气,小淫的两只手都拿着东买的东西,被我吹得痒痒的,只好往前跑,我发现了这个弱点,就往前追:你不要跑,等等我!
  快跑到公寓门口了我终于追到小淫,不怀好意的凑过去闻着小淫衣领的香水味道,小淫手里拎着东西躲闪着:十八,小心我要报复了你了,我会扔掉东西的。
  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停了下来,小淫也停了下来。我回头,看见是前些天来过小米公寓的阿若,阿若穿着一身漂亮的皮裙,颜色很好,在这个冬天的季节里面显得温暖,尤其是她漂亮的围巾,浅色,我呆呆的看着阿若的美丽,阿若冲我一笑:是十八小姐吧,是这样的,我妈妈让我给小米送几箱水果,我以为小米在家,但是家里没有人,只好在楼下等着,没想到遇到你们了。
  我慌忙点头:这样,小米和我们的朋友去超市了,我也以为他们回来了,没有想到还是没有回来,一起上去吧,估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我回头看小淫,小淫拎着买的东西,向阿若点了一下头,我来到小淫身边把买的东西拿着,让小淫帮着阿若去水果,然后我听到了阿若的声音:木羽,你还在车上干什么,快帮着搬下来啊。
  然后我抬头看见了木羽从车子里面出来,看见我和小淫,点了下头,看着我笑:十八小姐,看来新年过的不错啊。
  我点了一下头,靠着小淫:搬水果吧。
  木羽打开车的后备箱,我看见里面有三箱水果,我把买的东西递给阿若:不好意思,请帮着拿一下,这样我们三个人就能直接每人一箱了。
  阿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我和小淫还有木羽每人拿了一箱水果,木羽一脸无赖:咦,真看不出,十八小姐还蛮有力气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和小淫一起走在前面,小淫没有说话,按着电梯,等他们进来。
  进了公寓,把水果放到厨房,我给小米打电话,告诉她阿若来送水果的事情,然后让阿若接电话,小淫礼貌的给木羽和阿若各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两口,小淫随手拿回去,接着喝了几口,我愣愣的看着小淫,他笑。阿若好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着:小米,是我,对,我妈妈让我把水果送过来,对,不麻烦,哪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啊,晚上一起吃饭吧,对,还有你的木叔叔,是呀,你一个人,你爸妈该挂念了,嗯,行,那我挂了。
  我转过头,看着阿若,我以为她该走了,阿若笑着看着我:十八小姐,是这样,小米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我想等她回来,然后一起吃饭,不会妨碍你们吧?
  我连忙摆手:不会不会,这本来就是小米的家,怎么会呢?你们去小米房间还是在客厅等都可以,那,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了,不好意思,失陪了。
  我拽着小淫就要回房间,阿若笑着叫我:十八小姐,我还是叫你十八吧,其实两个小时也挺长的,还是一起聊会儿天儿吧,要不然打牌也可以吧,不然实在是呆着无聊,你们也是小米的朋友,十八和木羽也是熟人,大家也都认识,不要那么拘谨吧。
  我还没有说话,小淫笑着说:好啊,反正也是消磨时间,我们也是闲呆着打游戏,聊天打牌都行,十八,阿瑟房间里有扑克,你去拿。
  我吃惊的看着小淫,小淫低头朝我笑,露出可爱的酒窝,我去阿瑟的房间找到扑克,拿到客厅。
  等到大家落座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阿若的智商,我要是和小淫对家,那我就得挨着阿若和木羽坐着,我要是挨着阿若和小淫坐着,就必须和木羽是对家,我虽然不是一个很正常的女人,但是还是一个一般正常的女人,所以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潜伏的意味深长,具体是什么,我还是不能很肯定,但是能肯定的就是这个阿若想知道一些什么,小米的话还真是没有说错,她为什么要那么多东西呢?很多人说漂亮女人没有大脑,这话绝对是错误的,而且没有任何根据,漂亮女人的大脑智商要远比我这样不漂亮的女人的智商高很多。果然,阿若建议我和小淫对家,她和木羽对家,小淫温柔的朝我笑笑,可爱的酒窝若隐若现,木羽坐在我的侧面,有时候我能感觉出他眼神中的玩味,但是没有什么不快的意思,到底是成熟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能泰然处之,处惊不变,看不出他眼底最深层的含义,那个阿若会看出来吗?
  一场糊涂的牌局打了个稀里糊涂,我和小淫输的很惨,如实说应该是小淫被我拖下水的,我根本就不会打牌,所以乱出牌,即使小淫的牌再好也没有太大用处,我嘟着嘴不乐意,小淫只是笑,朝我温和的笑,中间有一次,木羽瞪了我一眼:十八小姐,你到底会不会打牌啊,简直被你……
  阿若好听的声音像是音乐一样响起来:木羽,你发什么脾气啊,人家对家都什么脾气没有,宽容担待的,你怎么了,又不是和你对家。
  然后阿若优雅的笑着,我的眼睛看见木羽抬手把自己的衬衫领口打开,看了阿若一眼,声音淡淡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了,很好玩吗。
  这话在我听来不但是指打牌,好像也是指要挑起打牌的这件事,阿若的脸上始终是优雅的笑容。我怕僵局,于是看着阿若的手指发出惊叹:阿若小姐,你手上的皮肤真好,象是牛奶一样嫩,怎么保养的?
  阿若脸上还是流溢着优雅的笑容:哦,我小时候学习钢琴,妈妈说手部皮肤容易磨损,所以一直在晚上睡觉前用牛奶泡手,用了二十几年了。
  我朝小淫吐吐舌头:难怪这么好,简直就像是温玉一样细腻。
  阿若拿她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手皮肤,认真的对我说:十八也可以尝试一下,你的手皮肤有些粗糙了,应该会有些效果,女孩子的手应该柔软细腻才行。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皮肤,摇头:不成,根基不好,阿若小姐的手从小时候是用来学习钢琴的,所以质地好,我小时候的手都用来练习铁砂掌了,所以怎么泡也白扯。
  阿若噗哧一笑:十八,你真幽默,难怪木羽说你很有意思。
  我看着小淫,小淫只是温柔的笑着,我看着阿若笑:幸亏,你只是每天用牛奶洗手而已。
  阿若不明白的看着我,我憋不住自己的笑,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看着小淫:要是每天睡前都要用牛奶泡身体就不爽了,家里再只养一只奶牛,二十几年,还不得先把那头奶牛累死或者累倒吐血而亡?
  然后大家一起笑了起来,木羽拿手敲着桌子,略为低头的笑着,阿若用手挡着嘴笑,很淑女的样子,真是,美女即使笑起来也是那么迷人。
  牌过几圈,阿若看着我:十八,在什么公司工作啊。
  我的心理像是被人捏到软肋一样疲软,尽管在脸上保持平静,这年头,工作的公司就像宝甲一样重要,而且很面子,我刚想说,木羽的声音横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查户口了,阿若,我好像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我岔开话:在一个小公司里面打杂,公司不大,呵呵。
  阿若淡定的看着我,话却是想着木羽:随便问问而已,这不也是话赶上话了吗,难道女人之间打个招呼也要象男人那样以事业为重的满口不离工作吗?
  我趁机扔了几张牌:吊主了,各位。

  第40章
  当我摸牌摸到手都快发软的时候,小淫拿手指弹了我的脑袋一下:喂,你干什么,十八,还没有到晚上,这么快就犯困了?
  我懊恼的瞪了他一眼:还说我,不就是因为你吗?谁让中午你买餐的时候笑的那么厉害了,我只是叫你偶尔笑一下,不是不停的笑,酒窝也是偶尔露一下就行了,卖餐的师傅是不是你家亲戚啊,给了那么多,吃多了能不想睡吗?
  木羽来了兴趣,看着小淫:咦,十八小姐,这个买餐和笑,还有露酒窝,是什么关系啊。
  小淫的脸开始红了,支吾着不出声,阿若也是奇怪的看着我,我洋洋得意的整理着手里的扑克牌,看着阿若说:就是说男人长得帅了,长得帅的男人是一定要用到正确的地方上了,我男朋友长得一般帅,所以买来的午餐就会比别人多一些了,要是象木大记者这样的男人去买餐,估计给的会更多了,说不定还是免费给呢?
  我斜了木羽一眼,小淫拿手指气急败坏的要弹我:你,你这个丫头,还嫌折腾我不够……
  我躲开,阿若哈哈大笑:十八,你可真是有意思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木羽憋着笑,哼了一声:不会吧,男人长得帅,就会,用到这个地方?太,太大材小用了吧。
  正嘻嘻哈哈的时候,小米和易名回来了,小家伙真是没有少买东西,易名整个儿就是一个跟着拿东西的,抱着满满的一身全是纸袋、纸盒的,一脸的疲惫,阿若扔下牌起身和小米打招呼,小淫帮着易名把东西放下,我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拿手捂住嘴打着呵欠,转身的时候看见木羽坐着不动,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吓得我把后半截呵欠都给咽了下去,扭头奔着小淫过去了。旁边阿若说要和小米一起吃晚饭,我听见小米说刚回来有点儿累不想去了,阿若好像是执意要请小米吃饭,我听见她说:没事儿,吃完饭再把你们送回来吗?今天好容易过节,平时都没有时间了。
  小米叫我:十八,晚上一起去吃饭吧,阿若说她请客。
  我摇头:不了,你们去吧,你们好长时间没有聚会了,我和小淫就不去了……
  我还没有说完,阿若就过来拽着我的胳膊:不吗?十八,你一定要去,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小米,以后我也要和十八做朋友,她讲话真是太有幽默感了,让人开心。
  木羽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小淫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拢着我鬓角的头发,我凑到小淫的衬衫领子旁边,闻香水味儿,小淫温和的朝着我笑,我愣神儿的看着他。
  小米碰碰我:喂,十八,十八,怎么小淫一用香水你就变得这么粘啊,一起去吃饭吧,阿若也是盛情一片,吃完饭,木叔叔送我们一起回来,行不行啊,小淫,你说呢?
  小淫搂着易名的肩膀:无所谓,我没有意见,就怕麻烦阿若小姐了。
  阿若优雅优雅的笑着:不麻烦,我平时也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人多很热闹,不是吗。
  然后大家收拾穿衣服,小淫和易名进房间换衣服,小米把买的东西放好,木羽和阿若说到楼下等着,我从洗手间刚要出来的时候,听见门厅里,木羽对阿若说话的没有表情的声音,不大,但听得见:小孩子的游戏玩一次是新鲜,玩多了不仅没有创意,还很无趣,明白吗。
  我没有听见阿若的回答,等他们开门走出去,我才慢慢打开洗手间的门,站在客厅里面,感觉好累,想睡觉,小淫推门出来:十八,怎么了,很困?
  我点点头,小淫按着我肩膀:吃完饭回来再睡,已经撑到这儿了,怎么着也得撑到底,嗯?
  说完拿头抵着我的额头,小米和易名也准备好了,然后大家一起下楼。
  下楼以后发现一个事实,车子里面的座位不够,后排只能坐三个人,阿若坐在前面,剩余的人数是四个,木羽坐在司机的位置上不说话,小米朝我坏笑:十八,你委屈一下,让小淫抱着你吧,这样能省出一个空位来,行不行啊。
  我红着脸要打她,小淫笑着拦住我:小米,说好去那个餐厅,你们先去,我和十八打车去,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
  阿若扭头说了一家餐厅的名字,然后木羽发动车子,车子从我们身边拐过去的时候,我的目光和木羽的目光在车子的后视镜中相撞,我感觉自己的心急速跳了一下。
  小淫拉着我的手,笑:十八,今天还真是怪事儿,那个阿若真是,哎,女人啊,都爱钻牛角尖,可是即使钻了,她也没有什么收获。
  我收回心思,把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话告诉了小淫,小淫拽着我往前走:我也知道,其实打牌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阿若一直在观察木羽和你的表情,更为确切的说是在观察木羽的表情,不过,可惜,她看不到什么,话又说回来,即使看到什么也没有用处,她和木羽之间,被动是她,木羽那个男人太有城府了,内敛到不会发脾气了,今天要不是因为有别人在场,他肯定抽身就走,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他根本就不屑于。
  我担忧的问:那阿若岂不是很可怜?
  小淫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可怜,是啊,是可怜,陷于感情中的人都可怜,做事儿就有点儿,就有点儿像你这样,不着四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走吧,不然,他们该催促了。
  打车到达之手,他们已经坐好了,小米让我和小淫点菜,我看点的菜已经很多了,就没有再要,我挨着小米坐下,小淫挨着易名,木羽和阿若坐在对面,阿若的表情很优雅,优雅到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我想到木羽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接受,我绝对不能这么坦然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坐在这个男人的旁边。喝茶等菜的时候,我听见木羽淡淡的声音,说:阿若,我住的地方送小米他们顺路,你住的地方正好相反,送完他们再送你的话,我的体力吃不消,明天我还有事情要谈,吃完饭后,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吃惊的看着阿若,阿若竟然笑得很惬意:好的,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你送我,你送他们吧,正好顺路。
  我赶忙插嘴:没关系的,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不用送了,木大记者还是把阿若小姐送回去吧……
  我感觉小淫用手掐了我一下,于是赶紧住嘴,拿起茶杯装作喝水,木羽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我:十八小姐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帮着我把阿若送回去,我会很感谢的。
  我心理这个气啊,心想我插什么嘴啊,阿若安静的给小米倒水,始终是优雅的笑着:没事儿,我回家很方便的,十八,你很擅长讲笑话,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老半天也没有想到可笑的,于是摇头:哪有啊,我的笑话一般都是临场发挥,没有背的,一会儿要是碰到合适的场景,肯定讲。
  小米不识趣儿的张罗讲笑话,竟然不顾我的拼命反对,把我喝醉酒之后要脱小淫衬衫而把小淫吓得满屋子跑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尴尬极了,小淫也是红了脸朝小米使颜色,可是小米竟然自顾自的讲解,阿若大笑着,笑到止不住,木羽也是挑着嘴角冷笑,我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挡住自己,我最害怕的就是木羽揭我老底儿,因为之前我说酒后乱性的那个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不过木羽最终没有检举我,只是很犀利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开口发表意见的意图,我才松了一口气。阿若止住笑问我为什么不笑,我干咳两下,解释说:因为平时老是给别人讲笑话,讲的多了,自己也就免疫了,所以在听到别人说的笑话的时候就不爱笑了。
  席间我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是阿若一个劲儿的对我敬酒,说我人豪爽、幽默之类的,说的我飘飘然的,我转头告诉小淫:哎,要是我喝多了,你可得负责把我弄回去。
  小淫笑着点头了,我这个人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架不住别人说我好,尤其是这么美丽的女人竟然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好,于是我和阿若开始痛快的喝酒,喝了一瓶红酒之后,阿若有了点儿反映,我看见她握酒杯的手开始发抖了,我笑着说:阿若,你别喝了,你的手都抖了。
  阿若笑得灿若桃花,拿着手袋说是去一下洗手间,然后起身去了,木羽在我的对面,拿着红酒摇晃着,去洗手间的易名回来之后趴在小淫的耳边说着什么,我不满意的看着易名,其实是很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小淫点点头。阿若回来之后非要再叫几瓶酒,有红酒有啤酒,阿若把皮衣脱掉,露出完美曲线的上半身,看得我有些发呆,阿若笑着对我说:十八,难得遇到你这样爽快的人,来,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小米在旁边助阵的拍拍我:十八,阿若也是很能喝酒的,今天看看你们谁能喝,反正是新年放假,也不用上班,大不了明天上午不起床。
  被小米一刺激,我的劲儿头也上来了,准备和阿若比拼一下,于是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喝一场,反正身边有小淫,木羽坐在对面,一直不说话,只是拿着红酒杯子摇晃着,小淫在我的旁边抽着烟,温和的看着我。
  一番比拼,还真不是盖的,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明显感觉自己站在云端上了,我扭头看小淫,不在,我冲小米说:人呢?
  小米说小淫和易名一起去洗手间了,我模糊着视线看着阿若,阿若醉的更厉害,酒杯都拿不动了,摇晃着站起来,拿着手袋说要上洗手间了,接下来发生的就让我糊涂了,木羽一把扯下阿若手里的手袋,声音很冷:阿若,你够了没有。
  阿若笑得妩媚,把手搭在木羽的肩膀上,声音不大:怎么?你心疼了。
  我疑惑的看着小米,小米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看着我眼前的酒瓶子,然后阿若夺过手袋,去洗手间了。小淫回来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近似度数似乎增大了,而且说话的时候好像耳朵被蒙上了一层布,我看见小淫朝我笑,露出可爱的酒窝和牙齿,我晃悠着脑袋凑过去闻小淫衬衫的领口的香水味道,我听见小淫笑:十八,你怎么,怎么又学习警犬了,你老是这样,香水味道不等蒸发,先被你闻光了。
  小淫笑的时候酒窝好深,我拿着自己眼前的一支筷子就要去测量在我眼前的酒窝,我心理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我是想去测量一下小淫酒窝的深度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小淫躲了一下,然后我好像歪倒了,然后…… 晕菜了。

  第41章
  我是被小淫摇醒的,我睁开眼睛,看见小淫不停的摇着我的胳膊,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揉揉眼睛不相信的坐了起来,我实在不相信我能睡这么长时间,只能说是红酒的后劲儿还是很不错的,有助于睡眠,呵呵。小淫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这家伙,竟然足足睡了十三四个小时,起床吃午饭,再睡就成猪了。
  我迷迷瞪瞪的起床,伸着懒腰去洗手间洗漱,完事后摇晃着,坐到餐桌前,小米笑得跟小猫似的诡异,拿着勺子朝我挥舞着,我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可恶,笑什么,睡懒觉有什么好笑,难道你中了六合彩还是赌马赢了。
  易名扔给我一根黄瓜:中个头,她看搞笑的喜剧片了。
  我咔嚓的嚼了两口黄瓜,坐下,顺把把黄瓜上的水往身上蹭了几下,小淫惊叫:十八,你疯了?那是我的衬衫,我最喜欢的一件衬衫……
  我停止了咀嚼:叫什么叫只是水而已,干净的水而已,把你的衬衫提升为毛巾,已经很给面子了。
  易名笑着把激动的小淫按着坐下来。
  小米拿着勺子接着朝我挥舞:十八,你昨天晚上在喝多之后,又有了新的招式。
  我皱着眉头看小米:什么招式。
  小米放下勺子,一边笑一边指着小淫:你拿着一支筷子,要谋杀亲夫。我诧异的把黄瓜放下,看着小淫:怎么回事儿,我拿着筷子谋杀你了吗。
  小淫递给我一杯水,没好气的看着我:是啊,昨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拿着一支筷子来戳我的脸,比上次要脱我衬衫还恶劣,我觉得不好像要给我破相似的。
  我努力回想着,当一根黄瓜大半个快没有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我是好像拿着一支筷子朝小淫过去的,我恍然大悟,开始争辩: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谋杀亲夫,什么亲夫啊?小米用词不当,我是想测量小淫的酒窝有多深来着,真的,我发誓。
  小淫盯着我:真的?
  我点头,顺便又把筷子伸了过去:现在测量也不晚。
  小淫一把夺走筷子:你还有完没完啊,吃饭。
  吃完饭,易名说要回房间上网,小米把洗浴间的浴霸打开,说是阿若说的在高温下练习瑜珈可以健身,尤其是健美胸部,看着她乐巅巅的去准备,我还真是觉得可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子还真是为自己的身材敬业。我和小淫坐在吧台边上聊天,我问他:哎,昨晚我睡在你床上,你睡哪儿了?
  小淫头都不抬的翻着杂志:当然也是睡在床上了,就睡在你旁边。
  我立马一拳打过去,打到他的肩上,愤怒的看着他:你,不会这么差劲儿吧。
  小淫跳起来,揉着肩头看着我:哪有啊,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还是女人吗,我昨天是睡在小麦的房间,小麦的房间,小麦的房间不就是你睡得房间的旁边吗,听清楚了没有,你还真敢想?你可以去问小米吗,早晚被你打死了,打不死也会被你气死了。
  我尴尬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我……
  小淫拿着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过来,跟你说正经儿事情。
  我坐过去,小淫正色说:你以后和那个叫阿若的要少来往,那个女人虽然年龄比你小,但是心地不怎么样。
  我奇怪的看着小淫:不会吧,昨天晚上,我们还喝酒喝得很合得来呀,我又不去偷她家东西,我们没有什么仇恨。
  小淫点了一支烟,向我吐了一口烟雾:所以说你迷糊,出去混,早晚会被别人害到,昨晚,易名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在餐厅前台要水喝,后来易名看了一下,她好像吃了什么东西,第二次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看见她扔掉的小包装是解酒药的包装,所以说,她和你喝酒之后吃了药就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只有你这个傻家伙还实心实意和别人玩了命的喝呢,你说你怎么让我安心回深圳啊,真是不让人放心。
  听到小淫说到这儿,我开始想起来,好像阿若去洗手间时候拿着那个纸袋来着,后来第二次去的时候,木羽还夺了一下,原来她去吃解酒药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一套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长得不如人家,连脑袋也不如人家了。我愣愣的望着小淫:那昨天晚上,我们怎么回来的啊?
  小淫把杂志扔到吧台上:当然是那个木记者开车送我们回来的。
  小淫拿手接着揉揉肩膀:不过,那个记者还真是,真是有点儿意思,哎,说不准还真是对你挺有兴趣的,昨晚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坐在后排,你靠着我睡着了,他一路上开车还真是平稳啊,还不时的从车里的后视镜看你呢,不过你这样子,醒着不怎么好看,睡着了更不怎么样了,幸亏没有打鼾或者流口水,总算没有把女人的脸面丢尽,好了好了,你别仇视我,我不说了,不说了。
  小淫自觉的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我准备进攻小淫的时候,师姐开门进来了,我看着这个消失了好几天的大美女:师姐,你终于舍得师姐夫回来了?
  师姐把水果袋递给我,笑:下午三四点还要走,回来整理一些衣服,你们师姐夫傍晚的飞机,要出差。
  我突然想到小淫前几天提到的关于嫖妓的事情,于是顺手拿了一个苹果,趁着小淫不注意,往衬衫蹭了蹭,喀嚓咬了两口,和师姐一起进了她的房间。师姐疲惫的坐到床上,整理着师姐夫的衣服,袜子,内裤,毛巾,真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我试探的问着:师姐,你和师姐夫之间,就是说你们之间,这么说吧,你在不在乎师姐夫以前有过别的女人。
  师姐一边整理一边看着我:你又开始惦记小淫的以前了吧,有时候不能那样去想男人,男人吗。
  我真想撞墙,其实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改口:不是,就是说你们之间那个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安全措施?
  师姐停下来,惊讶的看着我:不会吧,你们发展那么快了?也正常,你们都不小了,也拖了好几年了?有啊,就是这个?
  师姐随手把一个盒子扔给我,我顺手接过来,立马脸红,我看着盒子奇怪:你和他一起出差吗?
  师姐摇头,我更诧异了:那你干吗给师姐夫准备这个?
  师姐从我手里把那盒东西拿走,放到袋子里:十八,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男人在外面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了,所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最好,知道吗,男人是需要逢场作戏的,有应酬有生理需要的,你真的相信小淫这两年就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吗?傻瓜,爱情和婚姻有时候是一件事有时候不是一件事。
  说到这儿,师姐叹了口气,看着我:十八,你们的师姐夫是一个成年人,成年的男人,从我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了,但是他愿意和我结婚,他虽然可能和别的女人鬼混,但是他愿意和我结婚,感情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如果一个男人对我不错,长得也不错,而且很会赚钱,我还要犹豫什么呢,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很累,家里每个月都要我寄钱,还有一个弟弟在上高中一个妹妹在上大学,我的负担真的很重,重的我的脸上都有皱纹了,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惊醒,因为学费的压力,我只想嫁给一个男人,可以帮着我解决这些东西,我不想到三十岁的时候变得无比苍老,你师姐夫现在年薪二十万左右,这样持续几年没有问题,而且还有一些额外收入,即使将来实在不行离婚,我也可以捞到一半儿的钱。
  师姐顿了一下:十八,你会不会觉得我想的很,很自私。
  我摇头:不会。
  师姐下去把门关严,正色的对我说:十八,我要问你个问题,你知道小淫每个月赚多少钱吗?
  我摇头,师姐接着说:所以说,恋爱可以爱的昏天暗地,但是你将来真的会嫁给他吗?嫁人是女人一生的大事儿,你好好想想,不是我想拆散你们,只是想告诉你,女人要找的丈夫是一个一辈子的依靠,至少不能太担忧将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如果那个木羽真是对你真心的话,你就不要错过,至少他比小淫有前途,要是真的对你好,你就不要清高了,要是不是真心,就离远点儿,你的家庭负担也不轻,这个我知道,并不比我轻松多少。
  我继续咬着苹果,我觉得眼前的事情简直是个讽刺,我本来是在担心师姐的处境,没有想到的是师姐已经知道了她的男人的秉性还在不遗余力的劝导我,婚姻和爱情到底有多少关系,师姐问我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有一点视相同的,婚姻要吃饭,爱情也要吃饭照目前情况看,婚姻吃的是柴米油盐,爱情吃的是花前月下,婚姻有点儿象食堂里面刷卡用的饭票,爱情呢,好像是吃了今天不管明天的那种,呵呵,有意思。我没有对师姐说师姐夫嫖妓的事情,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拿着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告诉师姐不耽误她收拾了,然后慢慢的出了师姐的房间,小米还在浴室里面孜孜不倦的练着据说是可以丰胸的瑜珈,易名不是在房间里面上网就是睡觉,小淫也不在客厅,可能回房间了,我坐到吧台边上,看着小淫刚才翻着的杂志,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些象蝌蚪大小的文字模糊着,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是近视度数加大了,过了一会儿,师姐拎着整理好的箱子出了房间,跟我打个招呼,让我跟大家说一下,我点点头,挥了挥手,师姐轻轻的带上门,轻轻的,似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感觉,但是刚刚却是在我的心理投了一个炸弹,可能她还没有意识到。
  小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我正孜孜不倦的翻着杂志,小淫拿胳膊撞我:还真有两把刷子啊,竟然能倒着看杂志,何方高人教授的?
  我这才发现杂志被我拿倒了,我放下杂志,小淫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师姐呢,刚才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拿着巧克力发呆:走了,我想和她说关于那天你说的那件事,不过没说,师姐知道,还会主动给师姐夫买,说是那是男人正常的应酬和生理需要,她能理解……
  我看着小淫的表情,小淫耸耸肩膀,嘿嘿笑:还真够大方的。
  我说:哎,你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在恋爱啊。小淫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啊,难不成你又不认账?
  我摆弄着巧克力:你说恋爱是为了什么呢?
  小淫奇怪的看着我:是双方互相喜欢,互相了解,然后,然后结婚成家呗。
  小淫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低了,我拿着巧克力挡住一只眼睛,拿另一只眼睛看着窗外:师姐问我知不知道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我说不知道,师姐问我难不成真的打算将来嫁给你吗,师姐还说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婚姻要让自己觉得不担忧才行……
  小淫点了一支烟,和我一样看着窗外:十八,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一个月赚多少钱,所以我也没有主动说,婚姻和爱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到底怎么不一样,世界上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少个答案,所以也没有标准答案和唯一真理性的答案,年轻的时候愿意对别人说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说,但是和我喜欢你比起来,似乎我爱你这几个字很难说出口,长大以后才明白一个事实就是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是一种权利,一种自己的权利,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名人明星伟人,都可以,而且也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想,而我爱你这几个字不是说不出口,而是这个爱字里面不仅有自己的权利,还有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一旦说出去,就要接纳担负对方的很多东西,这里面有很多担待和宽容,至于说不为将来担忧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做到,没有钱的人要为钱担忧,因为要赚很多钱才能让自己不再担忧,有钱的人也要为钱担忧,因为他们说不定害怕那天货币贬值了,那么所有的钱等于没有钱,说不定黄金真的会变得没有贝壳值钱了,呵呵这个想法要是有钱人知道,非要恨死我了。
  我愣愣的看着小淫,我从来没有听他这样认真的说话,小淫拿手指弹了我的脑袋一下:傻瓜,是不是被我镇住了,我是不是很帅?
  我揉着脑袋:师姐这么说,你不会感到生气吗?
  小淫吐了一口烟:不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选择都是没有错或者对之分,只有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之分,师姐的家境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负担很重,真的,光是她弟弟妹妹的负担就很让人发愁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家,说实话,这么多负担,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有点儿不堪重负了,十八,想不想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
  我摇头:不想知道,怕知道你赚得少了之后,再吃巧克力的时候我会于心不忍,所以干脆不知道,这样吃起来无所顾忌并且心安理得。
  小淫温和的笑着,我把头凑过去,没有闻到香水味道:今天为什么没有用香水。
  小淫慢腾腾的说:小米说的对,我一用香水,你就失态,所以不敢用了,昨晚你敢拿筷子戳我,再用我怕你又会学什么古惑仔了,说不定直接就拿菜刀戳我了。

  第42章
  晚上,我拿着小淫的机票发呆,小淫一边往皮箱里面整理自己的衬衫一边看着我笑:喂,十八,按照常理,你应该帮着我整理皮箱才对,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不过想想也是,你会什么啊,做饭不行,就知道吃泡面,还有,就是你实在很懒惰,真的不像女人,我还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竟然买了七个饭盒,一天用一个,星期天的时候再一起洗,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做出这么有创意的事情,应该算是六个饭盒了,其中有一个不是给我了吗?好像是双层的,我还听小米说你不爱洗衣服,把大概能穿的衣服都穿一遍,然后再从这些衣服里面找一件看着还算干净的穿着,最后再象搬家一样跑到水房一起洗,哎,你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不怕你的衣服会长毛吗?
  我翻着飞机票,看着天花板:哎,你怎么能记住我的缺点不放呢。
  小淫把毛巾扔到我脸上:问题是,你有什么优点呢,我真是找不到你的优点,不如你告诉我吧。
  我把毛巾拿开,瞪了他一眼:我要是那么不好,你可以找别人吗。
  小淫挪开皮箱:不行啊,我呢,绝对要为维护人类种群负责任,不能让象你这样的种群濒临灭绝啊。
  我把机票递给他,有点儿郁郁寡欢:你回深圳了,什么时候再来北京啊。
  小淫接过机票,看着我:你再等我八个月左右,等公司合同满了,我就来北京,我可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面胡闹。
  我扒拉着手指头算着,小淫把皮箱合上,拽着我出了房间:去看看小米和易名在干什么?
  小米因为下午练习瑜珈过量,正在房间里面睡觉呢,易名一直在上网,小淫给阿瑟打电话问他和小麦什么时候回来,阿瑟说三号上午回来,因为小淫是下午的飞机。师兄也是够有意思的,本来就是家在北京的人,因为家里有钱,房子也是足够大,小麦也是,可是他们偏偏喜欢都凑到小米的公寓里面住,而且住的不亦乐乎的,真是搞不懂。
  我是真的不希望小淫走,觉得很失落的感觉,小淫逗我:哎,不会吧,我还没有走,你这就想了?
  我把头靠在吧台上发呆,是啊,人生就是这样过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那一秒钟是可以停留的或者歇息的,即使人歇息了,时间也不会歇息的。我问小淫要不要跟小由打个招呼,小淫说不用了,既然没有希望就彻底绝望吧,我看着小淫的手掌心发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小淫低头朝我笑,露出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十八,这次新年是这么多年我过的最快乐的,真的,以前都没有这么快乐过,因为,因为有你。
  我不避讳的看着小淫的眼睛:我也是,从认识你到现在,这几天是最快乐的。
  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发呆着,象傻瓜。
  晚上我和小淫打游戏,这一夜两个人竟然都没有睡觉一直玩到凌晨六点多,我才眼睛疲劳的靠着小淫的肩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阿瑟和小麦已经回来了,小米拿着干花中的毛毛草敏感着我的鼻子,我是被痒痒醒的,小淫一直让我靠着,我醒的时候小淫已经醒了,他在看杂志。我把小米手中的毛毛草拿走,小麦递给我一罐啤酒:十八,你怎么睡觉也能把头型搞成叫化子级别,是不是你们昨晚打架了,真是高人。
  我拿手拢拢头发,喝了几口啤酒站起来:没有,只是睡觉的时候头发格外愿意翘起而已,哎小米,你昨天练习的那个瑜珈有用吗,过来让我看看。
  小米躲闪着:哪有这么快的方法,得长期坚持才行,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才行。
  阿瑟伸着脑袋喊:别闹了,中午好好喝喝酒,小淫下午就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吃的很少,小淫也没有吃多少,我没有喝酒,我怕自己会醉会变得不清醒,小淫也没有喝,他说喝完酒坐飞机会很难受。其实也没有很多悲伤,没有小儿女的愁肠百转也没有英雄人物的肝肠寸断,只有平时一样的日子和时间在彼此间流淌,可能因为都是成年人,所以大家都很会克制自己的感受和心情。吃完饭,大家都坐在吧台边上聊天,小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房间,出来后给了我一个袋子,我打开看,是十多盒巧克力,小淫笑:这些你只要每天吃两块就够了,会一直吃到八九月份我来北京的,不准多吃,知不知道?
  我掩藏着自己心底的温暖,低头看着袋子里面的巧克力,阿瑟笑:小淫,你不怕十八背着你偷吃光了,说不定会撑死的。
  我推了阿瑟一下:哎,师兄,你就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吗。
  下午,小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个小皮箱,我们送他到机场大家磨蹭着时间,该进去的时候,小淫回头看我,阿瑟带着小米小麦让开我和小淫一小段距离,小淫放下皮箱,拥抱住我,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小淫在我的耳边说:十八,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发呆的站着,一时间竟然没有作出什么反映,再看的时候,小淫已经拎着皮箱跑进去了,在进去的时候回头朝我们摆摆手。过了一会儿,小米推推我:十八,小淫对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红了?
  我回过神,辩解:哪有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想。
  阿瑟冲我笑:十八,看来这次的圣诞节是你的节日了,以后记得庆祝啊。
  送完小淫,回到小淫的公寓,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告别了阿瑟和小米、小麦,还有易名,我要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十天的感觉对于我,好像过了一年一样漫长和悠远,这期间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值得我回忆和收藏。我回到我租住的六楼,看见房间里面已经布了薄薄一层灰尘,对于房子而言,人气是最重要的,我拿着刷子乱打一通,然后在床上坐下,从袋子中拿出小淫留给我的巧克力看着,发呆着。
  晚上,我过去拜访小卜,把他替我交纳的房租钱给他,他递给我一封信,是小荣给我,我还奇怪呢,这年头已经时兴电子邮件了,怎么还有写信这个东东呢,在时间上真是费事儿,小卜很客气,说房钱不着急,我噗哧一笑说:怎么感觉上,你好像是房东呢?
  小卜也笑,很不好意思的那种,回到房间,拆开小荣的信,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我过了旧历年以后的五六月份可能会回北京,让我好好保重,把她的东西也保存好,顺便问了问秦梅的状况,我把信收好。吃饭的时候小卜敲门,给我送来他自己做的辣牛肉和泡菜各一小碟,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十分感谢他,再晚些时候,小淫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住处了,正在整理东西,我只是笑着,说不出什么话语,两个人吃吃的在电话两边傻笑,就是舍不得放下电话,小淫说打一夜电话吧,他用的是IP卡,一百元只用四十多就能买下来了,打一夜也没有多少钱,我说:不要了,还是要睡觉的,第二天都要上班,以后有的是时间用来聊天,要是什么都说完了,以后是不是就没有话说了。
  小淫也笑着说:可是,十八,我总是感觉有很多的话想说,怎么办啊,时间快点儿过吧。
  两个人磨磨岌岌的好长时间才把电话挂上,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是零,这话的真实性还真是有道理,我摇摇头,拿出两块巧克力放在自己眼前看着,每天吃两块,就会吃到小淫来到我身边的日子,我感觉自己想笑。

  第43章
  元旦以后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和猎头公司的负责人见面,当我在会议室见到那个负责人的时候,还真是吃惊不小,那个人也是很吃惊的看着我,前段时间我看到他名片的时候知道和自己老家的一个熟人的名字一样,还是我的邻居,当时我是以为中国地大物博,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所以没有在意。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又大又小的,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个道理吧,还真的就是我家后院的张大伯的儿子,他看到我也很吃惊,握着我的手,开头第一句话就是:十八,真是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啊。
  张大伯的儿子也很大了,我小时候撒丫子混跑的时候,他已经是堂堂的高中生了,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他也已经距离不惑之年很近了,我倒是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是感觉见到了熟人而已,令我反映不及的就是这位老哥竟然说:十八啊,真是,真是没想到啊,你说说,你小时候那会儿专走墙头不走门,我上学的时候经常看到你翻墙头,跟绿林高手似的,和一大堆男孩子混闹,哪能分出男女来,现在多出息啊,真是,没有想到啊。
  前台小姐一边倒水一边憋着嘴没有笑出声,我也是很不自在,虽然说小时候那阵儿不懂事的时候做出了一些让大人叹为观止的事情,但是我都这么大了,被这么无情的揪出来老底儿,还是很不习惯,怎么说我也是女人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开始把我们公司要找的人员要求跟他说明了,他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说自己是在一家很大的猎头公司工作,所以找到合适的人才真的不是很难,其实我也知道,这年头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肯出钱,估计阎王身边的黑白无常也会从阎王爷身边跳槽,来到你身边,只要你敢用他们。张大伯的儿子把我们公司的要求记好,然后和我告辞,说这几天就会有通知,我把他送走,回来后看见前台小姐一个劲儿的笑着:十八,你小时候真的那么厉害?会飞檐走壁吗?
  我摆摆手:没有的事儿,夸张了夸张了,只是有些男孩子的性格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女老总的元旦过的似乎不是很爽,上班以后的表情不是很乐观,看见谁都好像是见到欠债的似的,黑着脸还有眼圈,看看,到底是真理,有钱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快乐的,也照样有更年期照样有烦心事儿的。
  中午的时候,木羽打来电话说在老地方等我,有事儿,我刚想问问什么事情,他挂了电话,我有点儿不安,但还是战战兢兢的去咖啡厅了,那厮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或者严厉,可能我看惯了他嘻皮笑脸的表情,所以他要是不是嘻皮笑脸我反倒感觉不正常似的。木羽倒是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把另外两份采访材料给我,说了一些基本要求,我试探的问:怎么是,两份啊?
  木羽淡淡的看着我:本来新年要给你,但是想到你没有时间,你新年不是陪男朋友了吗,就压后和这个一起给了,反正也不是很急,这次认真点儿,要是还有错别字之类的错误,扣稿酬要加倍的。
  我点点头,把资料放进档案袋子,木羽叫了两杯咖啡,我一时没有什么话说,看着咖啡发呆,心理很想赶快离开,但是好像又开不了口。木羽盯着我:十八小姐,上次我送你的那盆吊花怎么样了,还好吧。
  我这才想起来,阳台上他送的那盆吊花,我张着嘴:啊?应该,应该还活着吧。
  毕竟已经有十几天我没有浇水了,昨天晚上回家后我瞄了一眼,好像还活着,但是上面有些灰尘,我看见木羽的眼光中充满了怒火,我表情尴尬的低着头,心想这次肯定挨训了,果然,木羽把咖啡杯子往桌上一贯,声音中有着怒火:你这人,真是,真是,你就这么对待别人送的东西吗,连撒谎也不会?说长得好好的不就行了吗?真是败给你了。
  我小声的说:我回家会浇水的,过几天肯定会好起来,要是好不起来,再从我的稿酬中扣吧。
  木羽犀利的看着我:好,你说的,过几天我去你家取稿子,要是还是活不成的话,我就从你的稿酬中扣除。
  我本来还想说稿子我电子邮件发过去就行了,但是这会儿也不敢说出来了,木羽霸道的起身先走:十八小姐,咖啡钱,你结,怎么什么时候见到你,你总有让我发脾气的事情,啊,受不了。
  我看见木羽走了,才把面前的咖啡勉强喝光了,然后才自认为安全的起身走回公司了。
  下午,我在公司一边打着木羽的采访稿子一边想着,晚上回去好好看看那盆吊花怎么样了,要是实在不行了,就把花拔掉,重新买个差不多的,反正不能再让他纠着我的错误不放了,就说是费用从我的稿酬里面扣除,可是苍蝇也是肉啊,扣来扣去我多么的被动啊,就这么决定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重新买个样子差不多的花放到里面,木羽再厉害也不会很懂得吊花的品种吧,他又不是花卉专家?到时候只要不说什么就行了。
  下班回到家,我先是直接奔阳台去了,看着木羽送的吊花,我心理凉了半截,表面看着吊花好像还活着,可是十几天没有浇水,已经干透了,上次搬家以后不知道是阿瑟还是易名,把半个烟头碾灭在里面,我拿手摸着叶子还以为是活着,谁知道轻轻一拽,就连根儿出来了,根部已经死翘翘了,完了。我跑去对门找到小卜,问他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旁边的花卉市场有没有卖这种吊花的,样子象就行,小卜仔细看了吊花的样子、形状和颜色,说看过差不多样子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品种,我奇怪的问吊花还有很多品种吗,小卜点头,我求小卜早晨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帮着我买一个和这个差不多样子的吊花就行,花盆还是用木羽原来的,我觉得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再说,要是让他知道了,又不知道该发什么疯了,小卜说好吧。
  晚上小淫打来电话,我把遇到我老家张大伯儿子的事情和他说了,并且把他揭我老底儿,说我小时候跟疯丫头似的,还时不时的爬墙头的事情也告诉小淫了,小淫在电话那边大笑:十八,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翻墙竟然如探囊取物,那么厉害,简直就是武林高手了,这么说在学校里的时候表现的还算淑女了。
  我不以为然,顺便说把木羽送我的吊花养死了,小淫乐巅巅的叹气:傻丫头,不管养死什么都没有事儿,金鱼也好,花也好,草也好,猫狗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喂饱自己就好,等我去到北京。
  我感动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说:小淫,你真好,我等着你来北京。
  小淫只是开心的笑,但是我看不见他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真是可惜。

  第44章
  第二天,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小卜打来电话,说他去菜市场的时候,顺便去了花卉市场,在花卉市场买到一个看着和原来那盆吊花差不多样子的吊花,名字好像是叫什么草来着,我千恩万谢的在电话里面对小卜说尽好话,心想这一次总算是能蒙混过关了,这个草不如叫救命草会更好一些,这样木羽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了,嘿嘿。
  张大伯的儿子也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两个合适的人选,比较适合我们公司的要求,过两天可以约见一下,我说好,不过看着这个阵势,真是真是,怎么说好呢,有时候猎头公司在疲于奔命的时候还真是拿出选种马的架式,什么产地优良,什么学历高超,什么经验丰富,什么年龄正当年,还能持续发挥十年左右的激情和才华等等,不知道那些优良人才要是知道猎头公司这样的介绍他们,会怎么想呢?猎头公司愿意不辞劳苦的疲于奔命,是有他们的利益和动力的,一个人才介绍成功,就要收取的费用是这个人才一个月的薪水,一般在8000元到20000元不等,也就是说如果某个人才被买进(在猎头公司有了储备的资料和档案),然后到卖出,中间的差价利润是很可观的,问题是某个被买进的人才一点儿也不用付出费用,这个人才还不知道自己被买进了,可能还在别人的公司兢兢业业的工作呢。所以说猎头公司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武林精神,天下间的能人全部是他们买进的筹码,放在天下间吸取人间精华,只要有人要,然后再拿着金银财宝去诱惑当事人,这年头行走江湖,哪有人不是想往高处走啊,所以了,只要有人买,肯定就是有人卖了,真是高智商的买卖,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方法,真是高。
  和女老总把这件事说了一下,一个是曾经做过可口可乐的行销总监,一个是清华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两个人的行头都不小,女老总让我约见在两天之后,我把标签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开始打着木羽要求的专访稿子,这次我打的很认真,没有放过一个错别字,打完以后认真检查了好多遍,在确定没有了错别字以后,才存档保存到一张软盘上,然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前台小姐拿着公司生产的山楂片吃着,进到我的房间,顺手给我,我摇摇头:你还真是敢吃啊,前几天还有客户投诉山楂片里面有苍蝇和蜜蜂,你吃的下吗。
  前台小姐吃惊的看着我:十八,是真的吗?
  我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是真的了。
  前台小姐捂着嘴往洗手间冲去,据说呕吐了半个小时,我叹气,什么时候真正能吃上让人放心的食品啊,看来最好是吃原始的山楂最好,难不成还有人往里面放苍蝇不成?这年头越是合成的东西越是无法让人放心,小时候简简单单的生活大家都活得健健康康的。
  晚上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卜房间拿回他帮我买的吊花,把钱给小卜,我拿着新买的吊花,来到阳台,把新买的新买的吊花装进木羽给我的吊花的花盆,然后照着死掉的那盆吊花的样子拿剪刀重新修理着新买的吊花,忙了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把两个吊花的样子搞得差不多了,这才把吊花挂在阳台上,把木羽送来的死掉的吊花扔到楼下的垃圾筒。这一切做完以后,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天才,不是有人说移花接木吗,什么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像我这样的,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那种,坦白的像个白痴,但是绝对能蒙混过关,这也是高超的混江湖技巧,我怎么可以这么帅啊,呵呵。
  小淫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很迟疑的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他:你每个月到底赚得多不多啊,每天这样给我打电话,会不会花很多钱啊。
  小淫只是笑:虽然说猫的忠诚度实在让人担心,但是十八,你让我感觉我好喜欢你啊,放心吧,我赚得钱足够打这些电话的,不用担心了,哎,有没有多吃巧克力啊,说好每天只能吃两块的。
  我说:没有偷吃,每天只是吃两块而已,只是,只是很想你。
  小淫在电话那边停止笑:我也是,十八,我也很想你。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在电话两边沉默,发呆,那种悠远的想念和相思就蔓延在两个不同地方的电话里面,尽管电信收费很高,但是我还是感谢电信的通讯设施。
  放下电话后的没有多久,小米的电话就来了:十八,刚才是不是小淫给你打电话啊,真是,我快拨了一个小时了,全是占线的声音,对了明天是周六,你过不过来,阿若说要请你喝酒。
  我摇晃着脑袋:不过去了,想好好歇息歇息,真是累啊,那个阿若还要请我喝酒?上次差点儿被她害死,不去了不去了,你的丰胸瑜珈练习的怎么样了?
  小米笑: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还在练习中,目前还没有什么效果,你干脆搬到我这儿住算了,你一个人也是守着一个空房子,和你一起住的那两个人不也是没有在吗,我这儿多热闹啊。
  我生气的在电话里面喊:可恶的丫头,偏偏这么勾引我,难道我就不知道住公寓好吗?可是我已经和人家合租了,怎么能说撤走就撤走呢,过了年她们还要回来呢,这个周末我不过去了,你替我谢谢阿若吧,以后有时间再喝酒吧,顺便问候师兄他们,好累了,我要睡觉了。
  小米嘻嘻哈哈的放下了电话。
  周六的上午,我睡到十点才起床,起床后我慢慢腾腾的打开手机,发现收到十多条信息,全是木羽的,我吓了一跳,看到短信上的内容大概都是问我怎么不回短信的,还有问我为什么不开机的,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下班的时候他说周六上午来拿稿子的事情,天啊,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天啊。我一边胡乱的往身上穿着衣服,一边把电话打过去,木羽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了起来: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欢放别人的鸽子啊,我已经在你的楼下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明显听到木羽是吼出来的,我紧张的说现在可以上来了,我睡过头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见了挂掉电话的嘟嘟声音,我立即展开自己上大学时候起床后忙碌的超级速度,跑进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拿着梳子整理着头发,把洗面奶挤好抹在脸上,两分钟搞定牙齿,两分钟洗完脸,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头发全都上翘着,好像和飞禽走兽打仗一样,我用水往头上拢着,还没有彻底疏理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看见木羽冷着脸站在门外,我尴尬的把他让进来,木羽盯着我的头型看了好几秒钟,往我后面看卧室的时候,我顺手从后面把卧室的房间门带上,因为我还没有叠被子,床也没有收拾,木羽坐到沙发上立即又跳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昨天玩手掌游戏机的时候忘了收好了呢,我陪着笑把游戏机拿走。我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把专访稿子的软盘递给他,木羽看了一眼软盘又看了一眼我,指指我的脚:你一直这么穿拖鞋的吗?
  我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因为慌乱,拖鞋穿错了,穿了一只自己的,另一只是小荣的,我讪笑的到门边把拖鞋换掉,顺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面压了压,回头的时候看见木羽已经进到阳台,看他送给我的吊花了,我的心立马紧张起来,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自己做的可能已经能达到以假乱真了,但是还是害怕他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记号或者标志的东西,木羽细心的拿手摸摸吊花的叶子,竟然还闻闻叶子的味道,真是奇怪,叶子又不是花,有什么好闻的。看着他那幅表情我还真是想对他说:哎,要是你这么喜欢这个东西,我就把他送给你好了。但是这个东西是他原来送给我的,我要是这样说,肯定又会挨骂,我只能低着头在心理说而已。
  过了一会儿,木羽从阳台出来,看着我:不错,这盆吊花活得不错,你还是很尽心的,我就不说你什么了。
  我的心终于放下,木羽坐在沙发上,似乎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我很希望他拿着软盘走掉,然后我煮泡面吃,早饭午饭一起来,我正想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开门看,是小卜,他又做了一些泡菜,给我一小碟,看见木羽坐在沙发,小卜有些不好意思:你有朋友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小卜,我一边关门,一边拿手抓着泡菜往嘴里放,回身看到木羽笑得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忙把泡菜送到厨房,拿水洗了手,然后才出来,等着木羽起身说回去。可是木羽竟然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笑:十八小姐,你早饭通常吃什么?
  我想都没有想就说:泡面。
  木羽把目光投向我:午饭呢。
  我躲开他的目光:还是泡面。
  然后我听到了木羽的笑声:你放了我一个半小时的鸽子,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午饭吧。
  我很不服气得看着木羽:午饭只有泡面,不吃走人。
  木羽把软盘放进大衣口袋:可以啊,吃什么都行。
  简直就是无赖,我跑到厨房,拿出两个碗面,倒上开水,其中一碗放到木羽面前,木羽似笑非笑得看着我:十八小姐,刚刚看你,吃得那个小菜好像不错,能不能也一起吃。
  我忍着气,把那碟小菜拿出来,放到木羽前面:吃吧。
  我自己拿着泡面距离木羽远远得位置,放到桌子上,吃了一口,木羽根本没有看我得反映,只是拿着泡面里面自带得叉子搅着泡面:十八小姐,吃泡面,让我想起了我象你这么大得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一天三顿全是泡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是吃不够似的。
  我气恼得看着他:要知道你这样,我就去小米那儿了,昨晚小米还说你女朋友今天要请我喝酒呢?
  木羽诧异抬头看我: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啊。
  我含着叉子盯着他:就是上次那个阿若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木羽哦了一声:她呀,不是,只是我的一个女人而已,你以后不要和她喝酒了,她喝酒的时候吃解酒药,真是无趣,不过,你倒是很能喝的。
  我开始可怜那个叫阿若的女孩子,如果她知道她在木羽眼里是那么的不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女人有时候会愿意玩些小孩子的游戏,可是玩游戏的目的是想获得男人的疼爱,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不是吗。
  我拿着叉子搅着泡面,木羽似似而非的看着我,笑:其实,我这个人挺不错的,真的,那个阿若,我告诉过她我不会结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应该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总是玩那些小孩子的游戏很没有意思,玩多了,就更没有意思了,我对她说过将来好好找个人嫁了,我希望她幸福,跟着我的话,除了婚姻、爱情、家庭之外的快乐,我都能给她。
  我想到木羽早先说的那句话:爱情对他只是个笑话。听听,多么体面的话语啊,女人的世界里面,除了婚姻、爱情和家庭,还有什么啊,还能有什么呢,我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泡面,不说话。
  吃完泡面,我实在是不愿意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就说: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能不能……
  木羽知趣的起身:那要不要我送你?
  我摇头,木羽笑:对了,你座机号码几号,省得下次找你不好找。
  我拿纸记下给他:以后还是邮件给我材料吧,稿酬也是送到小米那儿吧。木羽盯着我:你很讨厌我?很讨厌和我见面,是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说话,木羽往门口走,我跟过去要关门,木羽突然回身看着我:十八小姐,我有干涉你交男朋友吗,有干涉你的私生活吗,还是干涉你婚姻和家庭了。
  我有点儿不知所措:这个……
  木羽冷笑着出去了,我关上门,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送走了木羽,我回去趴在床上接着睡觉,想好好休息,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电话铃吵醒了我,我伸手抓住电话,迷迷瞪瞪的:喂,哪位。
  木羽的声音传了进来:十八小姐,你下次撒谎的时候,我拜托你高明点儿的,你不是说你下午有事儿吗,我在你的楼下等到现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你连门都没有出过。
  我吃惊的跳起来,跑到阳台上往下看,果然,木羽的车子就在不远处,我火大的把电话扣住,我出不出门跟你有什么关系,大爷就是不爽你在身边不行吗?哼

  第45章
  我摔了木羽的电话,刚想回到床上接着睡,电话铃声又想了起来,我没好气的抓起电话就吼:哎,你有完没完了?我就是不爽怎么了?你给我滚……
  电话那边传来诧异的声音:十八,你怎么了?
  我听出是左手的声音,懊恼了一下:你啊?对啊,我还没问你们呢,小诺和夭夭死哪儿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打电话?
  左手淡淡的声音:她们都是晚上上班,白天睡觉,最近一直都很忙,十八,你……
  我揉揉耳朵:怎么了?什么事儿。
  电话里面传来左手的喘息声:我,听说小淫回北京,找你了?
  我恩了一声,左手叹息:十八,别的我都不想说,就想问你想好了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左手,我知道你关心我,在我无助的时候,小淫回头找我,所以这次我不想……
  左手打断我:就因为他从深圳回北京找你了,是吗?
  我点头:恩,我……
  左手好像笑了一下:明白了,好好的吧,挂了。
  我还想说两句什么,左手挂了电话,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我看着电话筒摇摇头,左手从来都是这样,让人感觉没有头绪。
  小淫电话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了,小淫问我为什么不吃晚饭,我说正在修炼一种叫做光合作用的功夫,小淫问这种功夫晚上也能练习吗?我回答说晚上修炼会比较节省能源,小淫笑,我在电话这边幽幽的说:我好想你,好想你快点过来。
  小淫顿了顿,说:我也是,十八。
  我说:你过来后,我要和你一起逛一个很大很大的菜市场,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全是可以做好吃的东西。
  小淫笑:十八,你为什么不想让我陪你逛商场或者游乐场呢,只是知道逛菜市场,担心我赚得少吗?
  我说:不是,只是很久以来,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和自己爱的人,骑着单车,一起去逛一个很大的菜市场,把简单的青菜买回家,然后做成自己爱吃的菜肴,然后两个人一起笑着,把自己做的菜消灭掉,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地板上发呆或者数掉下来的头发。
  小淫在电话那边沉默,我听得见他呼吸的声音,我在他沉默的空隙中等待,过了一会儿,小淫低声说:十八,我感觉很幸福,真的。
  我告诉小淫我也是,也是感觉很幸福。
  木羽的信息在这个时候来到,我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你敢摔我电话。
  我撇了撇嘴,回复:为什么不敢,凭什么不敢,谁娇惯坏了你,谁说不能摔你的电话,我摔了,怎么样了。
  木羽回复:你的胆子越来越大。
  我很想哈哈大笑,其实我胆子很小,看见别人打架绝对要跑走,看见小偷偷别人的东西我也可能不会说什么,长这么没有见义勇为过,最仗义的事情就是给了讨饭的一个大爷买了几个面包,而这也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路见不平的事情我很少做,尽管良心会难受,但是我真的胆小,所以只能混饭吃,英雄混的是胆色,我混的是生计,所以我不是英雄,我是被英雄唾弃的小人,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木羽的信息再次来到:我现在想去你那儿,就想和你一起,象男人和男人一样喝喝酒聊聊天,行吗。
  这话真是让人感动,可是我的本质真的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木羽不是我的兄弟,他不适合做我的兄弟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兄弟,如果是阿瑟或者小麦或者大雄或者小淫,我会陪他们喝到不能喝为止,而且绝对不用请求或者打招呼,只要来到,只要敲门,我们就会坦荡磊落的喝酒,喝到天长地久都没有问题,因为我们是兄弟,可是木羽不是,我们之间,有过暧昧感觉的流动,我根本不想谁成为谁的是谁的红颜知己,彼此看彼此,好像是一幕了然,但是实质上谁也看不明白什么,中国人有句话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话就好想是给红颜知己说的,不能诉说自己苦不能抱怨,不能问为什么,像个宽容的天使,扑腾着自己的翅膀,看着犯错的孩子,比上帝这个老人家还他妈的仁慈,不管什么时候只能无言无语的看着对方来看着对方去,我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但是我不能放任别人把自私种植在我身上,用我的养分让它开花结果。
  我回复:原来,你是这样勾引女人的。
  然后关机睡觉。
  星期天早晨起来,我看着天花板发呆,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床舒服,小米公寓的房间真是睡着无比的柔软和舒服,我开始怀念和小淫在一起的那些天,房东太太提供的床简直就是硬的能睡死人,将来对我而言始终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我还是很想有一个舒服的床和一个看着舒服的空间,还有我爱的人的气息,我会穿着我爱人的衬衫在房间里面乱跑,于是我想到小淫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想到他唇间的烟草味道,然后在这个让我胡思乱想的早晨,我把这些感受用手机发给了小淫。几分钟后,小淫回复:十八,我也会在早晨起床的时候想到你,每当想到你睡成稻草一样的头发和迷迷瞪瞪的眼神,还有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认路本事,每当想起这些,我都会无比的兴奋和开心,只是你别在北京晃悠丢了,免得我将来找不到你,知道吗?
  我开心的在床上笑着,觉得这个早晨无比的开心和幸福。
  这个时候,木羽昨天晚上回复的信息来到:我就是在勾引你,我不信你能拒绝的了。
  我皱着眉头删掉了短信,自以为是的家伙,小卜在门外喊,说他要去菜市场,问我要不要买什么东西,他可以顺便帮我带回来,我想了想,让他帮我带点儿水果就行了。这个小卜,很会做饭的那种,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安静的呆在家里,没有什么话也没有什么特别偏好,也没有见过他有女朋友,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真是浪费了。我正东想西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小米,小米问:十八,今天你还是不来吗阿若昨天已经醉在我这儿了,阿瑟和易名也被她喝趴下了,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呢?你来吧。
  我本来想告诉小米阿若吃解酒药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说出口,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朋友是那样的人,阿若的智商比我和小米都高,她应该很清楚木羽的人是怎么一个男人,她自己小心谨慎的维护着,经营着,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吧,她自己应该很清楚,我告诉小米我不过去了,再说明天就正常上班了,老是那么折腾,身体吃不消。
  当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小卜回来了,所以一边开门一边说:小卜,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到中午呢……
  可是我看到的人是木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竟然不等我说话,就进门了,而我还没有洗漱,头发象稻草一样凌乱,我吃惊的质问他:哎,你来干什么,你没有说你要来的,你……
  木羽玩味的看着我摇头:简直是,简直是,啧啧,十八小姐,你现在应该去洗漱,而不是质问我,怎么可以这样子迎接客人呢。
  我慌忙跑到洗手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把自己刀持的差不多了,然后回到客厅,木羽已经在阳台上摆弄那盆吊花了,看我出来,他放下吊花,来到客厅,拿出一个信封,扔给我:这次成绩不错,没有错别字,读着也很舒服,重点地方也合我的意。
  我接过信封,大概看了一下,不满意的看着木羽:哎,说好了,让你把稿酬送到小米那儿,你怎么又违约啊?
  木羽点了一支烟,盯着我:想见你呗。
  我避开他的眼光,盯着信封发呆,木羽接着说:稿酬我亲自给你送来,省去你去小米公寓的路费,中午你请我吃泡面吧,还有,怎么待客连清茶一杯也省去了?
  我慢慢腾腾的回房间,拿出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买的何种茶叶,顺便拿了小荣用的杯子,到厨房倒上热水,把茶杯放到木羽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四五米,我看见有蟑螂从木羽鞋旁边爬过,木羽也是看着蟑螂路过而没有反映,朝我笑:十八小姐,你住的房子里面也有蟑螂?很久以前我住的房子比你这个房间的环境还要差很多,房间里面的蟑螂都是排队游行的那种阵势,都没有单个路过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太成熟,具有成熟男人的一切优点:深沉、内敛、不动声色、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受到伤害也是不动声色的淡然一笑,而我距离木羽的成熟还差很多,即使我当着他的面让他滚,说最伤人心的话,我估计他也是淡然一笑,不会有太多生气的表现,或者被激怒的眼神,大概会很绅士的退后说再见,过后再见到他,他似乎已经忘记我狂怒的张牙舞爪,即使先前我们吵过架,也会像根本没有发生,好像他根本就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让人难堪的话语,他是那么的淡然,看我就好像在看一个小孩子在表演,而我早已经被他看透了,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抓狂,如果说男人女人是一场战争,那么从一开始的阵势上看,我就已经输了,只是输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有结果,一种是没有结果,也可以说一种是得手,一种是没有得手,而我应该会死拼着没有结果的输而已,所以我觉得自己还不如三缄其口要好。
  我沉默的时候,木羽也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两个人的呼吸和心思,木羽把烟掐灭,看着我:我敢打赌,这个茶杯不是十八小姐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接下了这句话之后还要说什么。
  木羽说:十八小姐,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我说:问什么样子的为什么?
  木羽说:问我,比如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不再有爱情?
  我说: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啊。
  木羽说:男女交往中不都是按照这个套路来的吗?
  我说:我们没有交往,只是专访的交易而已。
  木羽说:别的女人都这么问我。
  我说:是不是我也这样问你的话,你对我,就不会再有兴趣了?
  木羽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微笑:现在才问,晚了。
  这样的对话像是台词,也像是心理游戏,一种无聊而且有挑衅性的游戏。女人会被成熟的男人吸引,这应该是正常的现象,毕竟成熟的男人是经过了沉淀一样的进化,有沧桑和故事,即使冷酷和漠然,也一样变得别有韵味,可是不管是怎么样成熟的男人,都是从不成熟的时候改变过来的,所以我,宁肯慢慢的等着小淫变为成熟,看着我喜欢的男人变为成熟也一样。
  我说:我有男朋友。
  木羽说:我不会干涉你结交任何男朋友,你绝对可以有男朋友。
  我说:我对感情有专属感,一个人的高兴、愤怒、开心、喘气、味道和呼吸,包括睡梦,都只能给一个人,不能分割,哪怕万分之一毫克。
  木羽沉默,吸烟,吐掉烟圈,然后笑,然后说: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个人,可以让我说真话,而已。
  不知道现在居住在城市里面的人是怎么了,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的对话,都那么的不真实,连话语都变得那么言不由衷,我在心理叹息。
  木羽皱着眉头:本来以为真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慢慢在心理说给自己听就行了,但是,很多年过去之后,才发现真话其实也要找个人说。
  我沉默着,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木羽冲我一笑:十八小姐,我们这样说话,很象电影里面的台词儿吧?真经典,要是有音乐配着的话,肯定更好,你不会真的相信我说的吧,这么好骗?好了,我该走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把泡面给我吧,你应该请我吃的。
  我去厨房拿出一个碗面,扔给木羽,木羽穿好大衣,利落的开门,出去,我刚要关门,木羽回头,邪笑着看我:十八小姐和我真是,没有什么交情啊,通常送客人都是送到楼下的,可是你只是送我到门口,我还没有下楼,你就关门?看来我需要更努力啊。
  隔着防盗门,我淡淡说:对于你,我真的只能送到这儿了。
  木羽扭头,直接走了。

  第46章
  小卜把给我代买的水果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木羽说过的话语发呆,差点儿忘了把钱给小卜,然后洗了一个苹果,随便在身上擦擦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周末的电影频道一边发呆,正在播放王家卫的片子《东邪西毒》,比起《东邪西毒》,本质上我更爱看《东成西就》,因为后者不用动脑袋,前者让人考虑的东西更多,对于人物心理和人性的刻画,都是攻心的悸动,我还是愿意看《东成西就》里面大家搞笑的样子,即使存在的邪恶也是因为无厘头的搞笑而变得淡色了,可是真正让人深刻的还是《东邪西毒》里面的人物。就是对话也让人窒息,让人不得不佩服王家卫的艺术天分,大漠狂沙,黯淡的文字和声音,寥落的神情,每个人的呼吸和寂寞,像是一把刀一样剜在人的心口上,张国荣迷离自负的眼神,梁家辉狂放不羁的长衫和长发,张曼玉红艳如雪的衣衫,象回忆中不敢触碰的罂粟,一旦碰了会中毒,梁家辉在她旁边一寸一寸的削着苹果,她的扇子没有声音的转动着,这些画面即使过了一百年照样会经典。
  小淫电话来到的时候,我还在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想着这些画面,我告诉小淫《东成西就》里面张学友饰演的洪七和他好像啊,小淫吃吃的笑着,问到底哪里象,我说张学友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小淫还是笑:不会吧,十八,就因为一个酒窝象,就把我想成丐帮帮主了吗,我可是很玉树临风啊,关键是我很干净,从来不会象你那么懒。
  我咔嚓着苹果说真希望时间过的快快些,小淫说旧历年就要来了,过了年时间就会更快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把苹果核在眼前丢当着,想着小淫可爱的酒窝,开始快乐起来。
  第二天又是正常的工作日,我还是相当佩服北京电视台一个叫元元的主持人的,她很经典的总结了我们的生活,说:生活就是一个七日接着又一个七日。看看,多么的经典,我们过的日子不就是一个礼拜接着一个礼拜吗,一分一秒都没有说错,可是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服气,有人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靠,被别人抢了先。抱怨者也没有说错,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摆在大家面前,可是总是有人先看到,总有人后看到,一个班级的学生,同一个老师教学,同样的上课的时间同样的教科书,可是总有人第一,总有人倒第一。以前在大学考试英语的时候,有人不服气,说:要是让拿着英语词典进考场,保证大家都第一。可是有时候开卷考试,什么东西都让看,可是公布出来的分数,还是有高有低。
  猎头公司的人,就是我老家张大伯的儿子,领着两个来头不小的人,在这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工作日,来到了我们公司。女老总让我和他们一起去会议室先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张大伯的儿子倒是很能熟落气氛,一边拍着我肩膀一边告诉旁边的两个人男人说大家都是故人,满脸的笑容,可是极其的和蔼。前台小姐进来倒水的时候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着新来的两个陌生的男人,两个人的简历都在我手里,一个是34岁,一个是32岁,这个年龄的男人好像很受欢迎,脱离了年少清狂的稚气,有了沉稳和沉淀,所以使得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喜欢,这也难怪。张大伯的儿子示意我简单介绍一下公司,我出于惯例,把公司经营的范围和目标还有境况大概说了一下,然后我说我们公司目前的迫切不是在原始积累上面反复和徘徊,最关键的需要是经营和销售上的转型,还有管理上的加强和细分,应聘营销总监的男人点着头,默默的记着东西,清华的硕士有点儿心不在焉,张大伯的儿子看着我微笑,然后和我告辞,说等女老总见过以后再和我联系。过了一会儿,女老总单独叫他们每个人详细面谈,我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姐热心的问我关于应聘者的详细资料,问我那个清华硕士有没有结婚,我看了一眼简历,说上面写着未婚,前台小姐诡异的看着我,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笑,说也不知道,主要要看女老总的结论,前台小姐妩媚的笑着说她很是希望清华那个硕士能够顺利过关,她感觉那个男人很不错,我提醒她这个年龄的男人即使未婚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前台小姐挑挑睫毛,朝我笑:十八,这个你就不懂得了,越是这样得男人越是抢手,越是抢手就越是上,这样才能体现魅力女人之间竞争的机制吗?
  我本来是想和她说,有这个雄心和自信,自力更生不是更好吗,但是想到自力更生这个词儿忽然感觉很苍白,苍白到好像是对着一个很有钱的人问你没有吃过冰冻的馒头一样,所以我还是把这些话押了下去。
  下班的时候,女老总叫我去她的办公室,说大概和那两个人谈过了,感觉很不错,尤其是那个应聘营销总监的,女老总抬头看我:十八,这个男人不错,他很清楚我们公司的定位,他说我们公司目前的迫切不是在原始积累上面反复和徘徊,最关键的需要是经营和销售上的转型,还有管理上的加强和细分,这个分析很到位。
  我一愣,因为这话是我和他们面谈的时候说的,怎么就成了他说的,我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女老总这些话是我说的,但是想到女老总不见得相信就作罢了,一旦人家只是说了同样的话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本事,要是我贸然说了这话是我说的,女老总说不定还会怀疑我抢功呢,所以我还是放弃了更正的想法,随后女老总又说清华的硕士也不错,如果再谈一次感觉不错的话,就把两个人都录用了。

  第47章
  还没有下班,小米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我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去她那儿,因为阿若说了,我如果不去,她就不走了,她是铁钉了要和我喝酒。我这个犯堵啊,我真是不想和阿若扯皮,一是因为她和木羽有一腿,二是这个女人行事儿心计太重,三是她和小米是朋友,四是阿若很漂亮,漂亮到让我感觉深深的自卑,所以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我都不愿意和她攀上交情,电话里面小米一个劲儿的拜托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了,决定和这个女人摊牌,要是她还吃解酒药的话,我不想充当傻子,被人耍。
  下班前我给小淫发信息,说了这个事情,小淫立马给我打电话,说还是少和这个女人来往为好,我说也是,可是小米很无辜,在里面不好做人,所以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和阿若摊牌,小淫同意,说晚上会给我打电话,打到小米公寓。
  晚上,我到了小米公寓,小米已经从学校回来了,易名在,阿瑟和小麦还没有回来,阿若也还没有到。易名看见我来了,终于松口气:十八,你总算来了,这两天真是把人折腾惨了,那个叫阿若的简直是发疯了,非要喝酒,我们的酒量和你比起来实在不行,简直喝得要晕乎到外婆家了,今晚你和她喝吧。
  我也笑:你们就胡扯吧,好像全天下就我能喝点儿酒似的,别拿帽子盖我了,阿若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再能喝能喝到那儿。
  易名皱眉:十八,你不知道,她吃……
  我打断易名:知道了,知道了。
  易名诧异的看着我,我拿眼色扫小米,易名恍然,笑:就是就是。
  其实对于阿若为什么非要请我喝酒,我实在很难猜到,即使感觉和木羽有关系,也是不愿意那么去想,总是感觉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似的。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小米推推我,笑:十八,阿若怎么突然喜欢和你喝酒啊,是不是,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揶揄的看着小米的胸部:哎,你的好像比练习瑜珈之前还要小啊,怎么搞得,是不是那个方法不灵光啊。
  小米正想报复我的时候,门铃响了,小米跑去开门,一会儿阿若和小米一起进来了,阿若穿着白色的裘皮裙,腰部纤细,她的腿部很漂亮,很完美,所以不管是穿着什么样子的服装,都是完美的近乎晕眩,所以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我的自卑很正常就会加深几分。阿若朝我笑:十八,你还真是忙啊,怎么请都不来?
  我讪笑:哪里,正好这几天公司事儿多了一些而已,今天不是来了吗?
  阿若巧笑倩兮的转身脱掉上衣外套,每次看到她完美的上身曲线,我都会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身体,既有羡慕也有嫉妒,真是,女人怎么可以完美到那个程度啊,易名朝我笑,眼神中全是揶揄,还比划着,双手在胸前平平放下,这个动作是以前大家取笑我身材象是飞机场时的动作,我狠狠瞪了易名一眼,易名偷笑着回房间了。
  阿若自如的坐到吧台前,优雅的把腿翘起来,看着我:十八,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喝喝酒,也顺便聊一聊,今天我请你喝酒,原因吗,就是我虽然比你小,但是赚得比你多,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阿若的眼神挑衅的看着我,我猜她肯定是以为我不会说,或者认为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我直视着眼前的美女:我吗,呵呵,你肯定是要请我喝酒了,不仅是因为你赚得比我多,而且你长得比我好,我一个月赚得不多,二千多块,够糊口而已,顺便存点儿零用钱而已。
  阿若笑:你们公司怎么那么抠门啊,我们公司的前台小姐的工资都不止这个数字,你跳槽吧。
  我也笑:没有办法,我这样的条件,这些钱已经不少了。
  阿若笑着看着我:十八,你够爽快,我前两天买的酒还没有喝完,今晚我们全部喝光,怎么样?
  我看见小米去洗手间还没有出来,就盯着阿若,说:如果你还要吃解酒药的话,我是一口酒都不会喝,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奉陪到底,我虽然没有阿若小姐漂亮可人,但是一个气节和尊严还是要保留的,虽然说我这个人很能容忍别人,但是还不会傻到被别人耍的份儿上,还要捧别人的臭脚。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我没有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确保阿若能听得清楚,那一刻我简直就觉得自己帅呆了,阿若的笑容僵在脸上: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我正色的说:我男朋友在上一次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这个行为。
  尽管木羽告诉过我,但是我实在无法拿那个事实去刺激眼前这个爱他的女人,至少说是别人告诉我的这个事实要远比说是木羽告诉我的那个事实要减少N多的伤害。阿若把手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代小包装的东西,看着我,撕开后扔到我们俩旁边的垃圾筒里面:这下你不会怀疑我了吧。
  我点头。
  阿若起身到冰箱里面拿酒,小米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看着我笑:十八,你和阿若两个到底谁能喝啊。
  我也笑,弹着她的脑袋:今晚,你在旁边看着,不就知道了吗。
  小米皱眉,回头看了一下阿若的背影,小声说:阿若喝酒好凶啊,你都不知道,周六的时候喝得师兄跑到洗手间吐了好久呢。
  我没有说话,看着阿若慢慢走回来。阿若走路的姿势真是没得挑,我一直觉得女人要是漂亮首先需要腿部漂亮,只有腿部漂亮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尤物,阿若笑着把手里的酒递给我一瓶,给小米一瓶,小米接过酒瓶的时候有点儿慌乱,其实这个小家伙不能喝酒。阿若始终是那么优雅,包括她坐到椅子上的动作,翘起腿的感觉,阿若从手袋里面拿出一盒烟,她的手指很漂亮,连带着吸烟的动作也是很标准的美丽,阿若看着我呆呆的看着她,噗哧一笑:十八,你干吗这么看我。
  我尴尬的笑笑:不是,是你长得真漂亮。
  我开了酒,阿若递给我一支烟,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因为感觉这个味道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阿若没有再让我烟,只是自顾自的拿着酒瓶碰着我的酒瓶和小米的,小米小口的泯了泯,皱着眉:十八,这个东西味道真是不如可乐。
  我和阿若一起笑,阿若拢了一下长发:傻瓜,知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喜欢喝酒?不是因为酒好喝,是因为喝酒能表示一个似乎很成熟似的,酒能装扮一个人,对不对,十八?
  我含着酒瓶子点头,没有说话,其实这话也没有错就比如白酒,很多男人都喜欢喝,可是白酒就真的那么好喝吗,未必,还有红酒,在我看来,除了颜色好看,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更好,也许我喝酒,已经忽略了味道,只是喝酒的感觉还象罂粟一样诱惑着我。
  半瓶酒不到,小米的脸儿红的跟红苹果一样,冲我们两人摆手:不行了,我可要回房间了,再喝就该趴下了。
  我和阿若看着小米晃荡着回了房间,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阿若转头看我,轻轻的吐着烟圈: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喝酒吗?
  我摇头,笑,晃荡着瓶子,我感觉到寂寞就像酒瓶里的酒水,懒洋洋的顺着瓶子的方向流动着,滑进每个喝酒人的的口中,然后在每个人的胃中逛荡着寂寞和空洞的声音。阿若斜着眼睛,继续晃着烟圈,笑:你知道的,呵呵,装不知道是么?
  阿若侧着身体,依靠在吧台边上,冷不丁的说:我知道,木羽是不是喜欢你?
  我呛了一下,咳嗽,摇头:哪有的事情?
  阿若换了瓶酒:你们都不承认?想死撑,对吧。
  我喝了一口酒,犹豫着,然后看着阿若笑:其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男朋友,而且我们没有任何你想的那样。
  阿若妩媚的笑着: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是他喜欢你,我知道。
  我也换了瓶酒,接着看着阿若: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真的没有……
  阿若生硬的推开我凑过去的瓶子,冷笑:可是他在我面前提起你,经常性的提起你,这象什么话,象什么!把我当圣女吗?
  我尴尬的把酒瓶子重重摔在吧台上:对不起,我要回去了,你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我很讨厌喝酒没有酒德的人,我转身的时候,阿若拽住我,很大的力气,我回头,看见她眼神中的伤害,象星星一样闪烁着,我没有挣脱她,接着坐在她身边。阿若把烟熄灭,怪怪的看着我。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他没有得手,是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阿若突然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话,那种吹气如兰的感觉,让我一时间失去了任何反映,只是呆呆的看着她,阿若说完之后,重新点燃一支烟,咯咯的笑着,很嚣张很张扬也很放荡,当阿若笑得身体都摇晃的时候,我才慢慢反映过来,感觉身体有莫名的麻木和不舒服,我喝了几口酒,努力让自己平静起来,阿若一口气喝完一瓶酒,手指间的香烟挥发着味道和烟雾,然后阿若迷离的看着我,没有拿香烟的手指轻轻的触摸我握着酒瓶子的手,美丽纤细的手指象软玉,我慌乱的躲开,她嚣张的笑着。
  阿若刚才在我的耳边说,她以前和木羽亲热的时候没有时间,白天也行,晚上也行,点灯也行,关灯也行,但是最近不行,只能晚上,只能关灯,不能说话,有一次木羽叫了我的名字,虽然声音很低,但是阿若听见了。
  阿若趴在吧台上,侧着脸看着我,眼神中蔓延着妩媚和神志不清的感觉,挥舞着拿着香烟的手指,长长的头发遮掩住她白嫩的额头:十八,你有两个选择,一个呢,是让他得手,他这个人很容易厌倦,另一个呢,就是永远不要让他得手,永远都不要,呵呵,怎么样。
  我把她眼前的酒瓶子拿开,因为不拿开,实在让人很难放心,阿若抓住我的手:我一直等,一直想等到他不想再玩了为止,别人能等吗?能等吗?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要求,什么都可以容忍,包括把我当成别人,比如你,伟大吗。
  我努力把酒瓶子夺下来,放在我认为安全的地方,说不出话,只是看着阿若,我想她差不多醉了。
  当阿瑟领着小麦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着阿若刚才说的话,师兄看见我,愣了一下,刚要说话,阿若朝他们招手:喝酒啊,过来喝酒啊。
  阿瑟一听这话,赶紧拉着小麦进房间,连要和我打招呼的程序都直接省略。可见前几天伤的不轻,我开始想笑了。
  阿若诡异的拿着手机拨号码,我也开始有不好的感觉,果然没有听几句话,就知道了,她给木羽打电话,阿若说和我在小米公寓喝酒,问木羽来不来,阿若狡黠的朝我眨眼,我极其希望木羽说不要来,因为本来已经够复杂了,再来个木羽,我觉得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阿若关了电话,朝我吹一口气,笑:他说来,应该会很热闹吧,十八,呵呵。
  我在心理骂着:shit,他来干什么,应该拒绝才对。

  第48章
  阿若拿手指抚摸她自己的发梢,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你为什么,要接下木羽专题的事情?怎么那么没有气节啊。
  我转着手里的酒瓶子,看着阿若灿若桃花的脸颊: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呗,气节,呵呵这个词儿有意思。
  我开始想笑,很久之前提到气节,我也会抬头挺胸,眼神中充满斗志和坚定,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长大以后要面对的生存是多么让人挣扎的事情,如果要是知道,至少也会从小就开始训练自己少吃点儿,这样长大以后,也不用为吃的多发愁了。气节应该是一个昂贵的词语,要获得这种东西要抛弃很多东西,比如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可是我能吗?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我把东西摔在地上,然后说:爷爷我不干了。然后挺胸抬头走掉了,这个镜头真是造价不菲啊,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只有君子和圣人能做到,但是我不是。
  我喝了一口酒,看着阿若笑,说实话,我真是很想拿手摸她无可挑剔的脸颊,气节这个东西实在要不起,至少我要不起,大学毕业的时候,站在校门口,看着自己存折上的几千块钱,想的是什么?呵呵,想的是如果我找不到工作的话,这些钱够我支撑多久的房租和饭钱,穷人就是这样的,只要能容忍下来,赚钱是要紧的,所谓的容忍是这样的,自己身体还能支撑,自己的意志还能坚持,自己的脾气还能容忍,就是这些。
  阿若从吧台上起来,点了一支烟,像个狐狸似的蜷缩着身体,低声问我:那,要是嫁个有钱点儿的男人不就行了吗,早点儿嫁人早点儿结束辛苦的日子。
  我换了一瓶酒,发呆的看着她:阿若小姐,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能像你那么好嫁吗?有那么多的男人追捧吗?我就觉得自己的条件实在走不了你说的这条路,如果有个有钱的男人喜欢我,如果这个男人看着不是很讨厌,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实在不好的嗜好,我也觉得不错,说不定,就嫁了,还用这么辛苦吗,呵呵。
  阿若拿着酒瓶子碰了我的酒瓶子一下,笑了:是吗,这个,我没有想太多,哎,要是我也找份工作给你做,你也做吗?
  我摊开双手:为什么不作呢,当然要做了,赚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阿若一口气喝了半瓶酒,诡异的朝我笑:好,一言为定,说不定就是一会儿了,过一会儿你就有钱赚了。
  门铃响的时候,阿若勉强站起来,摇晃着去开门,我知道可能是木羽到了,所以坐着不动。果然过了一会儿,阿若和木羽并肩走了过来,我实在不能不抵防阿若的思维,她坐到最边上的位置,在我和木羽之间留下了很大很大一块距离,木羽理所当然的坐在我和阿若中间,我开始感觉很不协调的气息,易名推门看:十八,谁来了,我听见门铃响了。
  我开始招呼易名:易名,你也过来喝酒吧,是木记者,他来接阿若。
  易名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竟然摇头关门了,我心理这个气啊。木羽利落的把大衣脱下搭在椅子后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不是来接阿若的,阿若说过来喝酒,所以我过来了,喝酒而已。
  我看阿若,阿若没有什么反映的把下巴倚在吧台上,笑嘻嘻的表情,脸红的可爱,好像刚才木羽说的话她没有听见。木羽开了一瓶酒,拿瓶子和我碰,我有点儿讪讪的不知所措,然后木羽又碰了一下阿若的瓶子:十八小姐,我还是想找个机会和你一起喝酒呢,没有想到,今天撞上了,真是巧啊。
  我勉强笑笑:是挺巧的。
  但是在心理嘟念着:巧个头,明明是故意安排的,靠。
  阿若突然抬起头,朝我说:哎,十八,你不是说想赚钱吗,我现在有个机会,你干不干?
  我放下酒瓶子,笑: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阿若把胳膊搭在木羽的肩膀上,笑:很简单,现在吧台上有七小瓶啤酒,冰箱里面还有两大瓶红酒,你要是能一个人把七小瓶啤酒全部喝光,我就出七百块,要是还能喝光一瓶红酒,我就出九百块,要是能全部喝光,我就出一千五百块,怎么样?
  说完阿若从自己的手袋里面往外面拿钱,我愣住了,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这样说这样做,木羽盯着我,挑着嘴角,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喝了一口酒,冷眼看着我的表情。阿若往我眼前凑凑:不公平,木羽的工作你做,我的为什么不能做呢,你刚才明明答应了人家了吗。
  我吞了口唾液,笑:好啊,我可以答应,只是有一个要求。
  阿若来了兴趣:什么要求?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保持笑容:我要是全部喝完,能不能再加点儿,木大记者要不要也赌一下呢?
  木羽挑了挑嘴角,嗤笑着没有说话,阿若很大方的从钱包中又抽出三张,在我面前晃着:这样,够了吧。
  我伸出手,和阿若击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大师风范,比如: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我的境界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但是我想到了我看过的一个武侠故事,什么主角什么内容统统忘记,只记得一个老者说过几句话,他说:如果有人恨你,记得要在这个人刚开始恨你的时候就承受,恨你的这个人在刚开始恨你的时候采取的手段是轻松的容易的可以承受的,他要报复你的时候你要让他得手,如果你始终不让他的恨意释放或者得手,他会积累一千倍的恨意时时刻刻的想着要击溃你要报复你,那个时候你受的伤害是永远无法承受的,也无法躲避的,不如让他在最初恨你的时候报复你的时候让他得手,你没有受什么伤害,也,化去了积累的恨意。这句话在我心理一直藏着,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胆小怕事的,是懦弱的,我只想让自己简单的生活,如果一个人积累了恨意要和我对抗,我真是没有招架的本事,真的,一丁点儿斗不会有。
  我把酒整齐的摆放在自己面前,七瓶科罗娜对我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只不过后面的两大瓶红酒有点儿压力而已。我开始喝小瓶的啤酒,一瓶接着一瓶,中间只是喘了口气,大概十五分钟不到,七小瓶科罗娜已经被我消灭干净了,阿若拍掌:好啊好啊,十八真是厉害,你说呢,木羽。
  木羽照旧不说话,点了一支烟,把阿若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掉,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我拿开酒器慢慢启开一瓶红酒,刚要倒进玻璃杯,阿若拿手拦住,笑:不行十八,直接拿着瓶子喝,不能倒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慢慢把瓶子靠近嘴边,一瓶红酒直接喝完,我从来没有做过,以前是倒进玻璃杯子喝的,现在不是喝酒,是灌酒。红酒的瓶口很小,所以我只能留出空隙,一瓶红酒我喝了十分钟,才算灌完,我本来想稍微歇息一会儿,阿若狡黠的把另一瓶红酒打开,递给我,我刚刚喘气不到两分钟,我努力让自己不发怒,努力让自己装作是和一个朋友在喝酒,装作是和一个好朋友在喝酒,我刚喝几口的时候,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阿瑟的惊叫:十八,你是不是疯了?
  我放下酒,阿瑟已经来到我面前,阿若朝阿瑟笑:哎,十八和我打赌,喝光了这些酒,我手里的钱就全部是她的了,木羽是证人,真的,你要不要也来观战,哈哈。
  阿若放肆的笑着,阿瑟恼怒的看着我,把烟扔掉:你很缺钱吗,要是很缺钱,你找我,我给你,你是不是疯了你?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师兄,我们是,只是闹着玩的,没有什么……
  阿瑟恨恨的看着我:小淫要是知道你这样,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我软弱的躲开阿瑟发怒的眼神:真的,师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我几乎是吼着拽住阿瑟的双手,看着阿瑟的眼睛,阿瑟甩开我,回屋,把房门摔得很响,震得我身体一颤。我回神儿,木羽的眼光犀利的看着我,像是看透了我。我接着把剩余的酒一口没有停的喝完,用了十五分钟,象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我把空瓶子放到吧台上,阿若鼓掌:真是厉害,这样也能喝光,佩服佩服。
  她笑得那么奸诈,把钱递给我,我接过钱,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木羽换了一支烟,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阿若把头靠在木羽肩上,妩媚着声音:亲爱的,我们回去吧,你送我。
  木羽的手从阿若的下巴滑过,他没有说话,我站起身,往师姐的空房间走,我感觉自己要吐了,我平复着自己的声音: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第49章
  我走进师姐的房间,背倚着门,然后开始发呆,以前好像看见过电视剧,到这个时候女主角通常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才对,为自己刚才失了尊严懊悔才对,奇怪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啊,看来我的脸皮还是够厚的,所谓礼义廉耻,好像对于我没有什么作用了?只是看着手里的钱有点儿陌生。我想象了一个感人的场面,比如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滴在手里的钱上,然后努力去想象自己不是自己了,努力去想自己对不起谁谁谁了,呵呵,这个演员也是不好当的,我是无法演出这个场景,我把手里的钱狠狠的放进自己的口袋,看来师兄肯定对我失望了,我应该去做一些解释了。
  我推开门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木羽和阿若没有走,阿若好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木羽吸着烟,看着窗外,我把刚才赢得钱又往口袋里面塞了塞,确保自己走动的时候不会掉出来。木羽回头,看我:十八小姐,你把阿若送到小米房间吧,我不能送她回家,我一会儿就走。
  我躲开他的眼神,去敲小米的门,然后小米睡眼惺松的开了门,打着呵欠质问我为什么扰她好梦,我说阿若要和她一起睡了,小米这才稍微醒了醒神,和我一起来到吧台前,看到木羽,小米吃惊:木叔叔,你,你怎么来了?
  木羽温和的朝小米笑笑:哦,刚才阿若让我过来喝酒来着,让她留在这儿睡吧。
  小米扶着阿若,我搭着手,把阿若扶到小米宽大的床上,说实话,我都不知道阿若到底有没有睡着,因为这样的女人智商太高,我很难确定她那一刻是真的,那一刻是假的,所以姑且算她是真的睡着了吧。小米一边帮着阿若脱掉外衣一边冲我说:哎,十八,你帮我送送木叔叔,我穿着睡衣呢,门口冷。
  我不情愿的答应了,关门的时候看见小米在脱阿若的裙子,阿若的腿部曲线一览无余,我咽了一下口水,这真是的,女人怎么可以完美成这样,真是货比货得扔啊,我也算女人?呵呵,没有天理了。
  木羽把手里得烟碾灭,拎着椅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看了我一眼,往门外走,我保持着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低着头跟在后面。木羽开门,我等着关门,木羽站住看着我笑:十八小姐,我和你之间的交情就只能这样吗,不能送我进电梯吗?我挺期待那种送别的感觉。
  我发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尴尬的讪笑:不了,门外挺冷的,我怕感冒。
  木羽没有立即关门,我的影子影影绰绰的落在门厅的墙壁上,被拉的很长,因为门厅灯光黯淡,影子也由此变得暗淡无光了,我保持自己戒心的距离,木羽的手轻轻放在墙上,慢慢的移动着,几秒钟过去,我开始意识到暧昧的流动,木羽的手,抚摸的位置,是我落在墙壁上的影子,我看到的位置正好是我侧面的脸部的影子,我心跳的后退了一下,影子也随之后退,原来的位置,剩余了墙壁单薄的苍白,慌乱的后退中,我看见木羽眼神中温和的笑容,象一潭看不见底儿的水,没有涟漪,没有流动,只有安静和深度。我接着后退了两步,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慌乱和气息,我低声说:把门带上就行了。
  然后我听到了很轻的关门声,我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走,又响起了敲门声,我迟疑着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是木羽,他笑,声音不大:忘了说了,十八小姐,今晚,你表现的很不错,记住,有时候,顺应比逆反的力量更大。
  木羽嘴角挑了挑,接着笑:还有就是,我想跟你说晚安。
  我关上门,倚着门考了一会儿,拿手摸口袋里面的钱,还在,那就说明刚才不是做梦了?对了,还有师兄。
  我敲师兄的房门,好一会儿师兄才开门,看见我,黑着脸,没好气的问:什么事儿?
  我模仿着武侠小说里面的腔调儿:这位兄台,能否借一步说话?
  师兄阿瑟瞪了我一眼:懒得理你。
  说着要关门,我赶紧拿身体挡住:哎,师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总的让我说出过四五六吧……
  小麦在里面岔话:么事么事,就是就是。
  阿瑟回身就是一拖鞋,小麦夸张的惨叫了一下。师兄趿拉着拖鞋,慢慢悠悠的和我晃荡到吧台边上,弹出一支烟递给我,皱着眉:你吃饭了吗?
  我摇头,师兄开始喊小麦:小麦,你去帮十八弄点儿吃的去,把火腿切切就行。
  小麦哼唧着去厨房,没一会儿就喊:十八,有鱼罐头和火腿,你吃什么?
  我喊:两个都吃。
  小麦又喊:切成什么样子的。
  我喊:随便,只要能吃就行。
  师兄把打火机扔给我:哎,没完了,小麦不是小淫,他会做个屁啊,喊了也白喊。
  我点上烟,对阿瑟陪着笑,师兄小声问我:你,最近缺钱吗,要是缺的话,我和小麦小米都有,还不至于让你沦落到那个份上,大家兄弟一场,你不需要这么作贱你自己的尊严吧,小淫知道了,该多伤心啊,真是没法说你了。
  我开始感动,朋友之间的这种情感是永远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的,我把打火机还给师兄,笑:我不缺钱,真的不缺,我并不认为我作贱自己的尊严了。
  我把心底的那个武侠故事告诉了师兄,师兄开始发愣:不会吧,连这个你也相信,别逗了?
  我也笑:师兄,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信,没有认识木羽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男人会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阿若的心计,我真的是白给,女人真的要想算计一个人可能男人也白给,再说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可不想每天老是想着谁可能在我背后等着打我的闷棍,不就是喝酒吗,也没有让我象当年韩信那样受胯下之辱,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师兄嗤笑:你倒是挺能放的开的,脑子进水了吧,你不怕小淫知道?
  我碾灭烟: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什么东西东藏西躲的,不怕。
  说话的时候,我看见我投在吧台上的影子和师兄投在吧台上的影子重合着,但是我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刚才为什么反映会那么大?
  小麦拿着吃的东西从厨房出来,放到我面前,我一乐,真是领教了男人的厨艺,一块火腿,只是切了两下,鱼罐头压根就是开了盖子,大火腿块比水泊粱山好汉吃的肉块还大,我拿手弹着小麦的脑袋:哎,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江洋大盗了?
  小麦摸着头喊冤:没有啊。
  我指着火腿:没有?人家说绿林好汉大块吃肉,为什么我的肉比绿林好汉的肉还要大?明摆着就是把我当成江洋大盗了,还有这个鱼,切一下会浪费你多少脑细胞啊。
  小麦笑: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情。
  我瞪着他:以前你还管我叫哥哥呢?
  小麦跑到阿瑟身边,不怀好意的笑:将来你嫁给小淫,我还得叫你嫂子呢?
  阿瑟拿手摸着小麦的头:不错啊,你的数学不错,诶?这个属于数学范畴吗?
  我正想发飙,吧台上的电话响了,小麦笑嘻嘻的接起来,我一口鱼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小麦说:说嫂子,哥哥就到了。
  我知道电话是小淫,放下叉子就奔小麦过去,阿瑟接过电话:哎,小淫啊,你赶快来北京吧,十八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刚刚和人赌酒,赢了啊,赢了不少钱……
  我一把抢过电话,师兄和小麦幸灾乐祸的在旁边笑着。小淫问我赌酒的事情,我全盘托出,一点儿也不用严刑逼供,小淫也笑:十八,你这个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能不能做点儿让我放心的事情啊,对了喝酒之后,有没有酒后乱来啊。
  我笑:哪有啊,你不在这里,我跟谁乱来啊?
  小淫在电话里面满足的笑着,小麦在旁边指着我:阿瑟,你看看,简直就是两个智商低能的人在讲话。

  第50章
  小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惊一乍问我到底跟左手说了什么,怎么左手会跑去喝得乱醉,还耽误了当天晚上在酒吧的演出,被酒吧的经理责难了一番,我也奇怪,我没跟左手说什么啊?
  小诺在电话里面唧唧歪歪:十八,你不能刺激左手,我和夭夭在广州净指望左手罩着,索多多根本靠不住,上次夭夭在酒吧被无良男人摸了屁股,还是左手出手教训了那个混蛋,索多多熊着呢?
  我有点儿恼火:哎,可恶的丫头,大老远的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事儿?我没跟左手说什么啊?别把什么事儿都诬赖在我身上。
  小诺开始跟我抱怨,索多多根本就是在吹牛,广州哪有象传说中的那样满地是钱,夭夭恨死索多多了,虽然说索多多没有象拐卖人口那样把她们拐到哪儿,但是工作也根本没有象传说中的那么如鱼得水。左手和索多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酒吧唱歌,小诺和夭夭的工作极其不稳定,一年多每个人都换了三次工作,倒是餐厅和酒吧的兼职工作一直很稳定,没有换过。我跟小诺说要是那样的话,还是回北京吧,小诺咬牙切齿的说绝对不回来,因为在广州餐厅和酒保中干兼职的收入都快赶上在北京当个白领了,还是钱的魅力,该死的丫头。
  一个星期之后,女老总自己觉得自己完全认同了猎头公司提供的人才,终于决定要和这两个人正式签约,张大伯的儿子怀着感恩的心,虔诚的盯着合同上注明的两个人的薪水数字,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明白了又个朋友跟我说的话,她说要是表示自己的虔诚和善良,你就去信上帝,但是要是想发财,你就去拜佛,于是我想到了自己无非就是在流星满天飞的时候对着天空喊了几句钱啊,而已,真的是投错庙拜错佛,所以,无怪乎我到现在都没有发过财,几个流星,顶个屁用,哼。以前和朋友逛王府井的古玩店,发现里面摆放的关公或者观音的玉石象或者镀金象,总是有人把钱往他们身上放,从几角到百元,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偷摸把关公或者观音身上的钱顺回家,这就说明了抬头三尺有神灵,大家还是害怕报应,如果一个劲儿的说无神论的话,我相信不仅关公或者观音身上的钱会被顺回家,关公或者观音的象早就被抢破脑袋了,尽管我本身也有过这个略显罪恶的念头,旁外话,请神灵勿怪,我绝对是酒肉穿肠过,佛祖神灵英雄女侠统统心中坐的好人。
  张大伯儿子临走前,紧紧的握住我了的手,挥发了一番感慨,无非就是他乡遇故知之类的话语,我也是像模像样的凑合着这种告别仪式,本来式想挤出几滴眼泪来着,无奈感情不深,实在不能配合。前台小姐一个劲儿的向我挤眉弄眼,我知道她属意的男人是清华的硕士,那个32岁的男人,我只能祝她好运。当木羽给我发的工资相当于我半年薪水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在表面上客气一下,是不是应该请他吃顿饭,这天中午,我打电话给木羽,说为了表示他鼓励我从事第二职业的行为,我想请他吃饭,只能吃中午饭,木羽倒是很干净利落,说他正好在外边,就在我们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厅吃中饭吧,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去咖啡厅点东西时候,看见的价目表上最贵的东西的价格,然后摸出自己的钱包,大概看了一下,还好,应该不会损失太多。
  中午,我先到了咖啡厅,主要是很想在木羽到来之前看一边上面的价目表上标注的价格,以确定中午的消费开支。木羽来到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我抬手看表,都快到一点了,我皱着眉头:哎,怎么才来啊?
  木羽把大衣搭在椅子上,有点儿寥落的看着我:塞车啊,你以为北京市的马路是你们家的?
  我把菜单扔给他:你点吧,对了,不能点太贵的,我没有那么多钱。
  木羽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疑惑的问:不是你请吃饭吗?还要限制价钱吗?
  我说:当然了,我又不是你,即使请客能有多少钱啊。
  木羽抬头看我:十八小姐,以前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比你可穷多了,连咖啡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心理想这不是废话吗,他象我这么大的时候,那时候钱多值钱啊,十块钱差不多能当我现在的五十元来用,我嘟着嘴没有说话。木羽点了商务套餐,就是大概有什么意大利面条还是米粉之类的东西,我默默在心里面想了一下,刚才看过,大概是56元,单叫了一份橙汁饮料,好像是12元,然后我叫了一份三明治和火腿,一杯咖啡,一共加在一起是110多点儿,还行,权当又写错别字,被扣掉汽油钱了,呵呵,我不自觉的想笑,木羽敲敲我前面的桌子:哎,十八小姐,你想什么呢,哎哎。
  我回过神儿,辩解:没有啊,什么也没有想。木羽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我:对了,十八小姐,那盆吊花,开花了吗?
  我一愣:没有啊,那个,会开花吗,吊花不都是不能开花的吗?
  木羽认真的说:一般吊花是不会开花的,只有少数能开花,我送你的那个就能开花,要是什么时候开花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服务员把我们叫的东西放到桌上的时候,我想起了木羽先前送我的那盆吊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那个是形似神不似的东西,随便在花卉市场买的,怎么可能开花呢?我避开的木羽的眼神,低头吃东西,心想只有花盆是他的了,这个事实还是不要告诉他吧,不然不发飙才怪。
  我正吃着的时候,木羽冷不丁的问我:十八小姐,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我抬头,咬着叉子:这个?不清楚。
  木羽温和的笑着,弹了一下衬衫,我看着他穿着的白色衬衫,袖口很干净,这厮还真是能生活,白色衬衫能穿的这么干净,真是不像话,要是我,早就洗不出来了,我愣神的时候听见木羽说:差不多快四个月了,找个机会庆祝一下吧。
  我嗤笑了一下:有什么可庆祝的,我认识小米好多年了,认识我男朋友也是三四年了,四个月有什么好庆祝的,没劲……
  我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木羽冷冷的盯着我,木羽侧着脸吐了一口烟,眼神硬的让我感觉哆嗦,我咬着叉子不敢说话,木羽看了一眼别的地方后才扭头看我:哎,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种女人真是不好相处,非常的无趣。
  我赶紧点头:有啊,是很无趣啊。
  没想到把木羽气乐了,他碾灭烟,朝我笑:我真是被你搞败了,为什么我一和你说话就想发火?
  我哼了一声:这不怨我,因为你总说让我发火的事儿。
  木羽重新点了一支烟,盯着我调侃的笑:十八小姐,你把自己保护的那么好,我怎么下手啊,这好像不符合游戏规矩。
  我叼着半块火腿: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游戏了,一直是你自己不正经而已。
  我咽下火腿:哎,你正经点儿,那个阿若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这么暴敛天物啊,男人就应该好好成家做人,知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和义务,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没劲啊?
  我把叉子把桌上一扔,拿餐巾纸抹嘴,木羽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怎么就知道我暴敛天物呢?你怎么就知道阿若对我好呢?要是心疼,你把她娶回家,怎么样?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讲什么责任啊义务啊,游戏就是这样,玩不起别玩啊,没人拦着,想走就走啊。
  木羽说后面的话的时候,声音变得冷硬阴森,我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我还真是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我也冷笑,招呼服务员结账,服务员把零钱找给我,我起身就走,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我真的很难说出什么,本来我还是很想为阿若说几句好话,但是看来没有用了,总之就是我们不是一路人。木羽没有拦住我,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迟疑,我擦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点了一支烟,头转向窗外。
  我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木羽突然朝我走过来了,我看见他的大衣搭在手臂,像个绅士,可惜脸部表情让人看着不舒服,我在心里恨恨的哼了一声,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木羽走到我身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把头扭向一边,甩出一句话:神经!!
  电梯门开了,我刚要进电梯,木羽突然拽住我:哎,我们能不能不吵架,能不能好好相处啊,干吗每次都要不欢而散,这样有意思吗?
  我愤怒的耍开木羽的手:你别碰我,我干吗要和你好好相处?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男朋友虽然比你小五六岁,但是他都懂得如何在这个社会上好好生活,他都知道要好好爱别人,他都知道要如何尊重人,你已经一大把年纪,还有脸说什么游戏不游戏的,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让你们这些没有责任心的混蛋男人搞坏的,对啊,你不是说游戏就是这样,玩不起别玩啊,对啊,我根本就不会参与这种所谓成年人的游戏,你找别人去,我没有赖着你非要玩这种东西,是你招惹我的,你怎么那么厚脸皮啊你,我非常讨厌你,讨厌你知道吗?只要你不招惹别人,天下一直太平,从来都是!!
  我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了,旁边几个上电梯的人吃惊的看着我们,我甩开木羽的手之后,凶狠的盯着他,然后很大声的说了一句:真是恶心!!还有啊,你那盆破吊花,要是不放心就拿回去,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哼!
  然后我上了电梯,我的手没有知觉的颤抖着,我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气成这样,我拿手捂住自己的头,大喊:啊啊啊啊。真是他妈的气死人了,真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51章
  我气乎乎的回到公司,进到办公室才发现那个清华的硕士正在我的房间里面坐着,前台小姐也在,我进来后,前台小姐笑着说女老总让我把公司的行政部分对这个清华人才介绍一下,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公司的行政副总了,这个帽子倒是不小,呵呵,我在心理笑,出于礼貌,对他报以和蔼的表情,但是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多表情,也是,我又不是美女,所以人家没有什么表情也是正常的心理现象。前台小姐出去之后,过了十几分钟,又进来,给我和新上任的行政副总各倒了一杯咖啡,小丫头平时真是没有对我这么精心过,看来这次真的是很想和行政副总有一腿了。
  现在想想,行政这个东西还真是空洞和抽象,包括了管理、人力资源、一大堆的条条框框,我这一下午什么事情也没有干成,全职的为行政副总服务,从销售一部到销售三步,从外阜分公司到财务部,从办公室到库房管理,到前台,到使用的局域网软件以及功能,我统统说了遍,但是行政副总好像很不满意,一路上下来总是皱着眉头,说我介绍的不是很详尽,我压着怒火,陪着笑脸,行政副总冷冰冰的对我说:十八小姐,一个合格的总经理助理相当于公司的一个副总,你做事的能力实在不值得可圈可点。
  我强压着自己要发脾气的心情,自我解嘲,是啊,最棒的总经理助理说不定还是相当于美国总统的国务卿呢,你知道个六啊,我要是和你水平一样我还用做助理吗?不过看着行政副总对待前台小姐笑脸相迎的态度,我极其恶劣的想到了实在是自己长得不养眼的问题,明明是工作时间,为什么两个人就能眉来眼去?这话放到后来还真是没有什么错误,公司竟然真的去招聘总经理助理了,想来可能是那厮的主意,尽管女老总和我解释说是找一个外涉助理,可是我心理很清楚,又不是上市公司,用外涉助理又什么用?我也是静观其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看来象我这样的廉价又有点儿本事的劳动力还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也由此认清了自己还是很有一个定的能力的。
  下班后,我、前台小姐和行政副总三个人一起出了公司,去班车站,前台小姐突然说:哎呀,我的手机卡没有话费了,怎么办啊?
  我刚想说我这儿有钱你买卡充费吧,前台小姐一边拿手碰我一边在脸上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我愣了,这时候,行政副总说他哪儿有钱,前台小姐立马接过来,说谢谢。我这才搞明白前台小姐的意思,原来这就出招了?上了班车,前台小姐拉着我坐到后面,小声说:十八,你以后记得啊,只要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我提出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答应,知道吗,就说你没有或者不方便之类的,就行。
  我懵懂的点头:可是你不照样还人家钱吗,还完之后怎么办啊。
  前台小姐诡秘的笑着:傻瓜,谁说我要还钱了,我可以不还钱,可以请他吃饭啊,吃一次饭之后,就能套一次交情的,呵呵。
  原来如此,看来女人追男人也是很不容易的,要动这么多心思啊,我的脑细胞还真是白给了。
  回到家,竟然很易外的,看到秦梅回来了,我黑着脸质问她:哎,你也知道回来,要是你和小荣不回来的话,我就搬家,去我同学哪儿,多美的事情,你们倒好,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儿,这算什么啊,你还走不走啊?
  秦梅陪着笑:不是啊,十八,我们又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不是学习了吗,小荣也是出差啊,我们肯定回来,我呆上几天还得回学校,再有几个月就结业了,到时候我就该找工作了。
  秦梅递给我一个苹果,笑着问:对面那个男生看见我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呢,不过他长得真是秀气,哎,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喀嚓了一口苹果摇摇头:可能没有吧?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他带女朋友来过,要是有的话不会藏着吧?
  秦梅突然靠近我耳朵:十八,我看你们好像挺熟的,你帮着引见一下呗,我对他挺有好感的,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怎么引见啊,太冒失了吧,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秦梅仰着头想了想,朝我笑:要是你们之间不是熟的话还真有点儿难处,这样就好了,就说周末一起吃火锅,怎么样,理由足够充分吧,图热闹呗。
  我咬着苹果:也行,上次还是他帮着交纳的房租呢,平时有时候还给我送来拌菜,我就说感谢他不就好了。
  秦梅一个劲儿的点头,向我伸出大拇指,我吃完苹果还是在心理对秦梅提出了疑问,我觉得他们的性格差异还是挺大的,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因为有时候是当事人看着合适就行。
  冬季白天的时间总是那么短,小淫打电话说电话卡已经积攒了快十张了,他说他要把给我打电话的电话卡积攒起来,一直到来北京,我说好啊,小淫的声音变得低沉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们老是打电话,所以他的声带坏了,我在电话这边感觉很难受,我说那样就少点儿电话吧,不让会很难受,挂电话前小淫嘱咐我不要再胡闹了,不然他老是不放心,我说不会了。
  秦梅在厨房胡乱做着所谓的吃的东西,我翻看着日历,查着距离旧历年还有几天,秦梅笑着问我过年回不回家,我说不回了,来回折腾,累,就在北京好好呆着就行。秦梅的家是北京郊县的,想回家也是很快的事情,小米说过年时候她父母会回来,因为小米六七月份就大学毕业了,按照计划是今年出国,可是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不想让她这么快走,所以很可能会晚一年再走,阿瑟和小麦其实随时都可以走,但是他们自己反倒不着急,家里的父母也是舍不得,能拖就拖,易名倒是很着急想出去,但是签证乱七八糟的手续偏偏就快不起来,这个世界真是有很多东西没有地方说去,也不能说没有天理,只能说个人的姻缘际会不同,小米没事儿就说很羡慕我,能够独立生活,可是我,也很羡慕她啊,不用去想着还要独立生活,可以住美丽的房子,享受高档的物质生活,不用算计的计算每个月的费用,想花多少就花多少,而且还可以做做善事儿,福荫后人,多好。上次我问小米她父母回来,易名他们是不是的搬走,小米说不用,父母回来去爷爷奶奶家就行了,反正到处都是房子,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吧,可以随心所欲。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就是我喜欢记帐,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清楚自己的收支,我每天都记帐,一个掉页的笔记本,前后都撕掉了不少纸张,我会把每天的花费都记在上面,包括一顿饭吃掉的饭票,可是很奇怪的是,每次到月底的时候我总是对不上帐,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比如月初取出五百元,可是这个月的月末计算的时候不是花了四百多就是五百多,多出的钱总是看不到,有时候会在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钱,还以为真的是老天眷顾自己了呢,其实都是自己对不上帐的那些钱,真是搞不懂自己,四五六不分,竟然还能活到跨了世纪,还保持安然无恙,也能吃饱穿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个时候,我听到有敲门声响了起来,秦梅冲我一笑,小声说:十八,可能是小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
  我也笑,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我把脚搭在墙上,翻着日历牌,我听到秦梅的声音:你是谁啊?你找谁?
  我听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十八小姐在吗?
  我吃惊的坐起来,是木羽的声音,这厮,来这儿干什么?然后我听到秦梅让他进门的声音还有喊我的声音:十八,你有朋友来了。
  我拿着日历牌,趿拉着拖鞋慢慢腾腾出了房间,看见木羽站在客厅里,见到我,点了一下头:十八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我还没有开口,秦梅已经拿了一件衣服,朝我笑:十八,你们谈吧,我去对面房间了,不妨碍你们了。
  秦梅出去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了。我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男人: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详细的跟我说说游戏规则?我现在就跟你说,我死我活我自己捱着,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跑我这儿装深沉。
  尽管我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受伤的表情,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手里忽闪着日历牌,漫不经心的坐到沙发上,木羽慢慢坐到我对面,点了一支烟,我看见他白色衬衫的袖口有烟灰的痕迹,木羽表情僵硬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发怒时候说的话,很让人受伤害?
  我避开他的眼神,把日历翻到二月份,看着上面的画面发呆: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吧,说完走人。
  木羽朝我摊开手,摇头: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总要吵架,每次都是,是敌人吗?非要吵不可吗,不吵架是不是对不起上帝,还是别的什么?
  我耷拉着脑袋,把日历翻到第三月: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挂的,很多东西想的不一样,所以吵架跟上帝或者别的什么没有关系。
  木羽把手里的烟熄灭,冰冷着声音问:是吗,你为什么说话从来不看着我,你是怕我,还是怕喜欢上我?
  我翻日历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我说话一直是这样,和自己不感冒的人说话,都是这个德性,我用不着害怕谁,我干吗要看着你说话?你给钱吗?
  日历的四月是春天的景色,虽然没有花开成海但是很多地方郁郁葱葱,不知道郁郁葱葱这个词儿中葱是不是大葱的意思。木羽起身去阳台折腾那盆李代桃僵的破吊花,我嘟着嘴看着日历牌,嗤笑:哎,那个吊花你拿回去吧,就算在我这儿寄养了也没什么,我不喜欢那个破玩意儿。
  木羽的手停在吊花的叶子上,回身看着我冷笑: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难怪没什么男人喜欢你。
  我点头:说得对,不过也没什么,男人又不能当饭吃。
  木羽从阳台里面走出来,轻佻的笑:我现在要是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扁扁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木羽摇头,接着笑: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相信。
  我哼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木羽慢慢坐到我对面,表情极其傲慢:可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所以不管你怎么不搭理我,我都不太在意,包括你说跟我说狠话伤害了我,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还都能容忍,在我看来,你越是这样,就越是对我欲罢不能,应该是那种迫不及待的抵抗我,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怀疑的看着木羽:你没事儿吧你?你这种喜欢是等于征服的欲望还是等价于兴趣呢
  木羽耸肩笑:全部包括在内。
  我忍着怒火:汉语的含义真好,能分析出很多美丽的词语掩盖另外的词语,比如喜欢可
  以掩盖征服的欲望,征服页可以掩饰想要的兴趣。
  木羽点头:你的汉语水平,绝对可以毕业,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沉默,看着手里的日历牌,不在说话。
  木羽看向我:真的不好办,要是你很缺钱,又没有朋友能帮你,说不定我们可以做笔
  交易,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我绝对相信生存大于别的东西,可是你偏偏不缺钱,即使缺钱,小米还有你那几个朋友都可以帮到你,他们的钱比我还要多很多很多。
  日历牌翻到六月,万紫千红,像是童话世界一样美丽,我保持沉默。
  木羽拍拍衬衫袖口的烟灰:十八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我也知道你长的不怎么样,作为女人,你真的没有什么优势,我也知道我很容易厌倦,可能现在还没到厌倦的时候吧。
  我接着翻着日历牌,沉默,沉默之后,我冷冷的看着木羽:我不想再接着做专题了,还有阳台上那盆吊花,你喜欢就把那玩意儿拿走吧。
  木羽站起身:为什么?
  我盯着木羽: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感觉很浪费精力,一直喜欢简单的事情,一看就明白那种,比如漫画,机器猫,或者玩简单的游戏,象俄罗斯板块,我一直玩了十几年,很好玩,也不用费太多的脑细胞,我一直也很喜欢这种日子,不想有什么改变。
  木羽笑笑,没有说话。
  我想起和小淫逛街的时候,看见钻戒,小淫问我喜欢什么样子的,我说我不喜欢钻戒,小淫说不管怎么样都要买,结婚就是要用的,我问小淫钻戒代表什么,小淫说代表爱情,我问小淫那是不是钻戒越贵就越能代表爱情,小淫笑,没有说话。爱情是人类发明了的词语,到底代表什么含义,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是其中肯定有美好和没有杂质的东西,钻石是不是真的代表爱情,没有人知道,很可能是商家为了赚钱想出来的噱头,古人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在我看来糟糠也是代表爱情的词语。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词语,可能这个东西是爱情中的隔阂,有钱的人要找有钱的人,没有钱的人要找没有钱的人,如果错开,可能就会因为越界而引发很多东西的错位,真诚的错位能够创造千古神话,刻意的错位和蓄意的错位成为别人眼中的暇疵几千年来,美好和暇疵一直在人们眼中互相映现着,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论和文人雅客的文墨之花。我不知道将来小米和阿瑟以及小麦会找什么样的爱情另一半,但是我,只会守好自己的本份和位置,对于不切合实际的错位,我从来不敢去错位,也不奢想错位的神话,小淫说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神话,笑话多了,说不定就成了神话。游戏有规则,每个人的位置也有规则,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神话,穷人有穷人的神话,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木羽走到阳台上,摸着吊花的叶子出神,回头看我:还是放在这儿吧,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
  木羽把我扔在花盆中的果核拿出去,回身来到客厅,他把果核扔到垃圾筒里面,随手点了一支烟,看着我:你还小,所以你会相信世界上还有爱情,我这个年龄经历的东西很多,你相信的东西在我看来真的是笑话,你还是不要拒绝做专题的事情了,一是因为我忙不过来,二是赚钱和私人恩怨没有关系,我可以答应你,以后资料电子邮件传给你,还有稿费,可以交到小米那儿,你既然那么不想见到我,我不出现,总可以了吧。
  木羽掐了烟,利落的穿上大衣,看了我一眼,我手里的日历牌已经翻了第二遍,春夏秋冬已经在我手里过了两遍。我起身,我的影子正好落在木羽身上,我想起前段时间的木羽用手抚摸我墙上影子的事情,我后退了好几步,总算是把影子从木羽身上移开,木羽的眼神犀利的看着我的眼睛,我避开他的眼神,木羽往我前面走了几步,伸手拿着我翻过的日历牌,笑:这个,送我吧,新年以后我还没有日历牌。

  第52章
  木羽走后,我敲小卜的门,告诉秦梅可以回来了,秦梅挥着手,对小卜说再见。回到房间,秦梅问起我关于木羽的情况,我皱着眉头,实在不想回答,秦梅看出我的心思,转换话题,说刚才和小卜聊天,小卜很腼腆,我心不在焉的问秦梅:你觉得你们的性格合适吗?
  秦梅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很有把握,我来了兴趣,问:小卜喜欢你?
  秦梅朝我眨眼:十八,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北京人,有北京的户口,小卜是外地人人,北京户口对外地人是多么大的一块诱惑啊,谁不想啊,我就不相信小卜不动心,刚才他还冲芝麻糊给我吃了呢,哎,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秀气,象小姑娘,真有意思。
  我一听这话有点儿反胃口,本来我对女人的长相还没有什么顾忌和评语,我始终注重内心,这可能和我长的不怎么样有关,我就觉得开出这样的条件,好像是王牌似的,我不舒服的说:哎,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也是外地人,北京户口怎么了,没有能死吗?
  秦梅讪讪的笑,这时候她的厚嘴唇在我看来象讨厌的腊肠一样腻味,秦梅摇着我的胳膊:好了好了,我只是说我的优势而已,反正男人会在乎,又不是说你,行了,我已经跟小卜说周末一起吃火锅了,到时候你别忘了。
  我揶揄的看着她:放心吧,什么时候我会把吃东西的事情忘记了。
  我和行政副总相处的实在是有点儿水火不容,他就是看着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他都会让我重做或者说不行,有些东西放到女老总面前的时候女老总都说好或者行了,但是拿到行政副总面前他怎么都是说不行。我努力忍着自己要发脾气的表情,眼神硬的像是石头,行政副总冷冰冰的盯着我说:十八小姐,你的表情这样会吓到别人的,你不知道工作的时候要保持正常的微笑和柔和的吗?
  我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了,盯着他回敬他:对不起,我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学过这个,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知识,但是不包括卖笑的技巧。
  行政副总懒洋洋的看着我:就是说吗,你们的学校实在是不入流,诶?你什么意思,谁卖笑了?
  我摔了文件夹,爱咋地咋地,然后出了行政副总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听到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反了你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还在想,这女人出来混生活,还真是得有点儿姿色,不养眼的后果竟然让自己这么吃不消,真是让人晕菜的事情,出了长得不好,还可能就是我和行政副总的八字不和,这才叫见面不吵架对不起上帝或者圣母玛丽亚了,哼。吃过中饭,经过些许时间的发呆和犯傻,工作时间到了,我拿着销售部的报表去找市场总监,我敲门,没有反映,我以为里面没有人,就顺手推门进去,竟然,真他妈的开眼,市场总监和行政副总竟然悠闲的做在沙发上看着成人电影,他们背对着我,我进去一会儿了他们还没有反映,我听到行政副总放肆的笑声,我咳嗽了一声,市场总监才回过神儿,慌乱的屏蔽了显示器,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问我什么事儿,我真想冲着那厮说我是你大爷你中午才要的报表现在就忘了?但是我还是换成文明的语气说:是这样的,中午你要的销售部报表。
  市场总监咳嗽了一下说是吗放这儿吧,我斜着眼睛看着行政副总,开玩笑说:还是你们学校厉害啊,教你们工作时间干这个?
  说完,我吐了一口恶气,轻松的出去了,真是很想打口哨啊,呵呵。
  下午,行政副总敲门进我的办公室,问我有没有今天的报纸,口气很是温和,我都有点儿不适应了,我指了下桌上:在那儿摆着呢。
  行政副总拿了报纸并没有立即走,磨磨岌岌的翻着,不时的抬头看我,我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过了一会儿,行政副总问我:十八小姐,你炒股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不啊,我不会,也没有那个闲钱,你的意思是你炒股了?
  行政副总点点头说是,我说:那你还真是有钱。
  行政副总来了兴趣:我哪有钱,只不过我们学校可以贷款给MBA。
  我在心理笑,真是大头,贷款?贷款用来炒股?
  我无意识的问:可以贷款多少啊。
  行政副总没有抬头的说:贷十几万吧。我接着问:那你炒股赚了多少钱啊。
  行政副总接着翻着报纸:没有赚,全部套住了,反正也是被套住了,就那么放着呗。
  我开始惊讶:可是贷款是要还钱还利息的……
  行政副总打断我:这你就不懂了,这年头儿欠钱的是爷爷,把钱借出去的是孙子,我没有钱还,银行能把我怎么了?哼,他们得求着我让我赚钱,不然我拿什么还他们?
  我惊讶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啊,我可不行,要是借了钱,绝对是坐立不安的想着什么时候赶快把借得钱还清了,不要绝对过不了一天踏实的日子,看来每个人和每个人的生活态度真是不一样啊。行政副总这时看着我笑:那个,十八小姐,下午那个事情,你能不能不告诉老总?
  我瞬间明白了行政副总的意思,原来他是我把他们看成人电影的事情告诉给女老总,也是,刚上班没有多长时间,有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是很不光彩的,哼,终于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了,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其实,大家在外面混,都不容易,所以吗,能容人的时候就互相包含一下,谁和谁也不是仇人,对吧,放心吧,我十八向来不作背后阴险的小人,这样的事情就权当我什么没有看见了,但是你们以后也要注意,别人看见了可不关我的事情。
  行政副总放下报纸朝我笑:多谢多谢。
  然后出去了,我在心理哼了一声,心想本来没有什么事,平时不要那么恶劣的对待我,怎么会这样落人口实?就说我长得不好,也不用你这么折腾吧,再说,行政副总长得也不怎么样。从那以后,那厮还真是对我的态度有些改变,尽管还是不冷不淡,但是不再是以前那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架式了,我不是前台小姐,所以有了这个待遇,就感觉已经是阿弥佗佛了,足够足够了。
  快下班的时候,前台小姐神秘的溜进我的办公室:哎,十八,一会儿下班的时候你稍微晚些走,帮帮忙。
  我一头雾水,转头才想到,原来下班一般都是和前台小姐一起走到班车站,那我晚些走,就是说前台小姐不想和我一起走了?我明白了,作为报答,前台小姐把我的卡拿走,说帮着我打卡,我直接走了就行,我说成交,这有什么难的,英雄一向有成人之美吗,好说好说。然后我慢慢腾腾的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小米打来电话,让我周末去她公寓,我说干什么总去啊,小米说师兄的朋友开的那个酒吧给师兄很多优惠券,大家一起去乐和乐和,要是不去到月底就到期了,我说:哎,你们都是未成年人,酒吧那种风月之地,就不要去了。
  小米咯咯笑:十八,你脑子进水了吗?十八岁就成为正式公民了,我都二十二岁了,秀逗吧你。
  我也叹息,现在的孩子,成长的太快了,以前和他们开玩笑,一本正经说不要带坏小孩子,师兄揶揄我:真是的,现在的小孩子还用带坏吗?挂了电话,我琢磨明天是周五,就明天晚上请小卜吃火锅吧,周六去小米那儿蹭吃蹭喝吧,人生一世,还是紧着折腾吧,还不一定能活多少年呢?想想还真是让人伤感。
  估计前台小姐的计划顺利,我才慢慢悠悠的晃荡出了办公室,下了电梯,出了办公楼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因为木羽就在楼门口走来走去。他的车停在不远处,我愣在那儿:你,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木羽看见我,停下来,看着我淡淡的笑:还是有些事情,应该不妨碍你吧,今天的咖啡我请。
  在咖啡厅里落座之后,我开始恨这家咖啡厅,我觉得要是没有这家咖啡厅或许就不会有眼前的麻烦了,这个咖啡厅有点儿象电影中的道具,总是不停的切换着,每次切换都不愉快。木羽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他说:十八小姐真是有意思,每次来这家咖啡厅,你都是坐同一个位置。
  我应了一声,感觉浑身不舒服,看了对面这个男人一眼:你还有什么事情,你不是说,不是说不来找我了吗,怎么……
  木羽转着咖啡杯子,不自然的笑:还是不习惯不见你,怎么办?
  我的身体一紧,木羽的声音像个鬼魅一样缭绕着情绪,我低下头看着咖啡杯子发呆。
  木羽低声说:你也是,对不对?不见我,习惯吗?
  我保持着沉默,我想起身走,但是好像动不了,我的心底还有一定一点儿的声音在拒绝让我离开的意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事情很奇怪很奇怪,身边的人林林种种,多多少少,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摧毁自己的意志并干扰自己的生活,心会悸动的像是没有了自我,慢慢在抗拒中痛苦着沉沦着,我开始恨自己,连带着恨眼前这个男人。
  我大声说:不是。
  木羽挑衅的笑着,说:那你理直气壮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就信。
  我慢慢的呼吸,我想到小淫,想好多次。突然,木羽伸手拿走我的手机,我一惊,抬头愤怒的看着他,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恶意的笑:十八小姐,我想看看在你的手机里面我的名称是什么,就能一幕了然,对不对?
  我想抢回来,但是木羽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不安全,我僵在那儿。然后木羽的表情从邪笑变得僵硬,然后再从僵硬变得冷漠和愤怒,他把他的手机和我的手机一起面对着我,我看见他的手机里面我的号码名字是:笨天使。可是我的手机里面木羽的号码名字是:混球王八蛋。我开始感到害怕和不安,我估计木羽做梦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对于眼前这个让我躲避的很疼苦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在我的眼里只能是这个标准和称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亏欠的,不正常人做的事情在正常人看来真是很荒谬。我听见木羽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十八小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我壮着胆子,乘着他愤怒愣神的时候,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然后就往外跑,我想他不付账肯定没有人会让他走,而且他的大衣还在椅子上,我一口气跑出咖啡厅,然后找了个角落躲着,开始喘粗气,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木羽从咖啡厅出来,衣服搭在胳膊上,我看见木羽朝四处看了看,然后这个家伙竟然狠狠的踢了几下汽车的轮胎,然后摔上车门,开车走了,我松了口气,等车开走才从角落里面出来。我顺着公车站走着,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实在是很意外,谁知道他会看手机里面的名称啊,真是,晕了,木羽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第53章
  想来好长时间,我开始变得理直气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愿意定成什么名字都行,首先是我的手机,其次我又没有把柄在那个男人手里,我怕什么?大不了从此绝交,反正我也不想这样的男人有任何交往,想到这儿,我终于决定青皮到底,爱谁谁。
  我晃荡到楼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男人也是睚眦必报的品种,从进化论的高度看,并没有比女人的心胸宽阔到那儿,木羽已经把车子停在那儿了,我傻乎乎的直到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才觉得眼前这个车子有些熟悉,木羽已经气乎乎的开车门出来了。我吓得后退了两步,木羽冷笑着说:喂,你是不是坐蜗牛车回来了,还有本事跑啊,跑了和尚,你别回来啊。
  我壮着胆子说:你管的着吗,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木羽向我走近两步,生硬的盯着我:要么你把手机给我,我非要摔了你的手机不可,要么……
  木羽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向我郑重道歉。
  说完他把手伸给我,示意我把我的手机给他。这两个条件我都不想做,我就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凭什么要我道歉啊,我颤着声音大声说:你,你再靠近,我喊人了,我真的会喊人的。
  木羽挑着嘴角笑:喊人?好啊,你喊,你喊什么?喊我抢劫还是非礼?你还是先看看你的天然条件吧,要是喊人之后,别人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我,我要是喊人说你非礼我,你说别人会相信谁?
  我把手机装好,然后说:这两个条件,我都不会答应你,手机是我的,我没有你们这些败家的人那么大手笔,还有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像你道歉,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更不是别的什么关系,我干吗像你道歉?你不爽你可以走啊,我没有死缠着你非要和你来往,专题采访我也不想做了,只要你不出现,天下一直很太平。
  木羽伸向我的手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垂下,我看见他眼神中的犀利越来越浓重,他没有说话,伸手掏出烟,背着身点烟,这个时候我转身就跑,这一带我还是很熟的,所以钻个胡同,拐个弯,还是很顺利,我跑到小区的大门然后转到一个烧烤店的后面,我实在想不出来如果不逃跑我还能怎么应付眼前这个象恶魔一样的男人,我绕过烧烤店的前面,顺着一条捷径向地铁站跑去,我想先去小米的公寓避避再说,我已经拿出自己冲刺的速度了,所以直到进了地铁,还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卖票的中年妇女热心的看着我说:不要着急,起铁到晚上十一点半呢?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点头表示谢意,拿过车票的手不断的哆嗦着,我发软的腿拖着自己进了地铁站,直到坐在地铁车里,我才松了口气,然后给小米打电话说我一会儿就去她那儿,小米问怎么这么突然,我说到了再说吧,我已经说不出话语了,然后给秦梅电话,说:我有事情不回去了,去同学那儿了,明天的火锅,你和小卜一起吃吧,顺便套套距离,看看小卜什么反映。
  打完电话我才松了口气,拿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汉水,嘘了两下,心理才算安静下来,这成什么事儿啊,被一个男人吓成这样,我真是丢人丢到史前人类了,估计周口店龙骨山的人类祖先肯定会笑话,他们连洪水猛兽都不害怕,但是我竟然被一个男人吓成这样,丢人现眼啊。
  到了小米公寓的楼底下,我总算松了口气,为了小心行事,我先是仔细看了一下楼底下停放的车辆,确定自己是安全之后,开始跑上公寓,直到小米开门,我进去之后才算彻底松了口气,我看见师兄阿瑟和小麦在客厅里面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好莱坞电影,小麦扔给我一个桔子,易名在吧台旁边看报纸,小米一个劲儿的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一屁股坐在小麦旁边,谁知道腿一软,所以竟然把小麦挤出去了,小麦恨恨的瞪着我,嚼着橙子:哎,十八,亏我还给你桔子呢,你干吗和我过不去啊。
  我喝了一大口水,坐下,小米坐到我对面,师兄阿瑟没好气的看着我:切,十八能有什么好事?除了不能把天捅个窟窿,或者把地砍成两半,什么都能干出来,真亏小淫能受得了她。
  我把手机里面把木羽的号码名称记录成混球王八蛋而木羽手机里面我的号码名称是天使由此那个家伙生气的事情说了一边,小米开始拍着手笑:十八,你真是,真是,天啊。
  小麦顺手拿过我的手机非要看看。师兄皱了皱眉头看着我:十八,那个家伙是不是喜欢你啊,干吗没事儿就找你,小米,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上回那个阿阿什么来着?
  小米忍住笑:师兄,那是阿若,可是他除了阿若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啊,是个无婚姻无爱情的爱好者拥护者。
  小麦拿着手机指着我:哎,十八,你可不能对不起小淫啊,小淫……
  我冷着脸:瞎说什么,小淫交女朋友的时候都对得起我了吗?
  阿瑟把小麦从我身边推开问小米:小米,十八有男朋友的事情,那个家伙知道了吧?
  小米点头: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阿瑟回头看我:十八,你没有欠过那个男人什么吧,好好想想?
  我摇着脑袋:没有,总共认识才几个月,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没有欠他什么。
  师兄揉揉下巴:仔细想想,那上辈子呢?有没有欠过?
  我推了阿瑟一下:师兄,我要是能记着上辈子的事情,还用活得这么窝囊吗,靠,要是真的欠了,我上辈子也绝对让他没有这辈子了。
  易名凑过来笑:这个我绝对相信。
  易名从果盘里面拿了一个苹果咬着:阿瑟,其实之前,我和那个木羽有过一次照面,就是十八把他给的周华健的演唱会门票卖了那次,那个男人挺成熟的,挺懂得怎么驾驭女人的那种,在小说中经常见过,就是能很娴熟的一点一点的剥离女人的防备,深深进入女人的心底,让人没有办法能摆脱他,而他就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别人的生命里,现在好像很流行这种男人,据说这是从女人和男人角度说的做男人的最高境界,不过他遇上十八这种没谱的女人也够他忙活了,十八通常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赌十八赢,有人和我赌吗?
  师兄把腿伸到沙发上,看着小米:小米,他不是和你认识吗?你约他来,让十八和他摊牌,十八,你到底喜欢小淫还是他,给个实底儿,干吗做事这么磨磨岌岌的,每天还能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这人脸皮也够厚了,明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这么伸手寸着,比我脸皮还厚,十八,你到底喜欢谁?
  我往嘴里塞着桔子:还用说吗?再说之前小淫没有来的时候我不是也在躲着他吗?
  小米扔给我一个抱枕:为什么喜欢小淫?
  我红着脸:人家用心喜欢我。
  小米笑:可是说不定木叔叔也喜欢你啊。
  我嗤笑了一下:那他是用兴趣喜欢一个人,我没有兴趣,把世间情感的坦诚和真挚都糟蹋了。

  第54章
  师兄阿瑟看了一下手表,说:才晚上八点多点儿,小米去打电话约那个木什么,就说十八要见他,把问题摆平。
  然后阿瑟哆嗦着脚上的拖鞋,看了我一眼:十八,你站起来,站起来一下。
  我不知所以然的站起来,阿瑟皱着眉头:大家看看十八有什么对劲儿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小麦和小米围着我看,易名也是上下打量我,易名咬着苹果疑惑的看着阿瑟:阿瑟,什么对劲儿什么不对劲儿啊?
  师兄始终皱着眉头:你们看看,就十八这种类型的,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上次圣诞节时候,那个记者来过,我也看见了,长得气质也很不错啊,怎么他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着的,还能喜欢十八?小麦,易名,你们说实话,你们会喜欢这样类型的?
  小麦纵身跳到沙发上,一个劲儿摇头说他不喜欢这样,易名只是笑,没有说话。我很不爽的瞪着师兄:喂,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大家是兄弟啊,你看你那一腿的汉毛像是大猩猩一样,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啊。
  阿瑟拍拍腿上的汉毛,笑:哎,就因为大家是兄弟,我才实话实说,我是很公正的从进化论的角度说的,你还是很欠进化啊,我腿毛怎么了,女人都喜欢这样的,雄壮健康,男人的象征,小淫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为你消的人憔悴,哎哎,看看,我就说你不像个正儿巴经的女人,这就动上暴力了……
  我抓起沙发旁边的一个东西就要动手揍师兄阿瑟,这个师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没事儿揶揄我,有次小麦偷偷告诉他说我暗恋了一个男生的时候,阿瑟竟然笑了半天,并且说:十八,十八竟然会喜欢男人,简直是笑话,哈哈。
  那时候小淫的死党佐佐木提醒阿瑟说可是十八是女人啊不喜欢男人难不成真的去喜欢女人?阿瑟反映过来又是狂笑:对对,忘了内部零件的成分了。
  天啊,我都快被这群家伙折腾的无地自容了。
  小米站在吧台边上一边笑一边看着我手机上的号码拨电话给木羽,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米说:木叔叔,是我,小米,对,十八在我这儿,你能来吗,她想和你谈谈,是的,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是吗,好的,好。
  然后小米挂了电话,我开始紧张的有点儿哆嗦,阿瑟扔了一个香蕉给我:十八,不是我说你,瞧你这点儿出息,被个男人吓成这样,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还和人打过群架,瓶酒瓶子都能拎起来,那多勇敢啊,再说房间里面还有三个男人,你怕什么?
  小麦把脑袋伸过来看着我的表情:就是啊,十八,小淫要是看到你这样,他得为你感到羞愧而死的。
  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小米轻快的去开门,过了一会儿,木羽和小米一起进来到客厅,木羽还是很礼貌点着头,阿瑟和小麦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没有反映,易名倒是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我基本也没有什么反映,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子的反映。阿瑟拖拉着站起来,看了木羽一眼,回头对小米说:小米,你留下陪着十八。
  然后三个男人进了房间,小米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吧台边上,木羽把大衣搭在椅子上,坐在我旁边,小米咳嗽了一声,说:木叔叔,其实是这样……
  木羽温和的打断小米:小米,叔叔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还小,有事情不方便和你说清楚,我想和十八小姐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先回房间?
  几句话下来,小米的嘴唇都没有来得及合上,小米无奈的点点头,我像是看着亲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小米离开。木羽嗤笑着说:十八小姐,我又不吃人。
  我下意识的把椅子从木羽身边挪开一段距离,我听见木羽的笑声。
  木羽伸手拿起我的手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害怕他真的会摔,但是木羽笑:十八小姐,你总是能有办法让我发火,还真是厉害啊。
  木羽顺手把手机递给我,接着说:我呢,也不想摔你的手机了,摔了之后我还得给你重新买一个,这种赔本买卖没有什么意思,还有至于郑重道歉也不需要了,你也不可能会真心道歉,我只是想,我们今天的谈话,能不能,大家都说真话,不要说假话就行。
  我有点儿呆滞的看着吧台,没有什么反映,木羽点了一支烟,看着我的表情,笑: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哎,你们学校的老师没有说过人发呆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傻吗?
  我努力把嘴合上,阿瑟的烟和火机在我的手边,我顺手拿起火机在手里摆弄着。木羽吸了一口烟,看着我的手摆弄着打火机,说:十八小姐,你总是说我祸害良家妇女,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如果我真是淫人妻女,警察会让我这么悠闲的活着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顺手从师兄的烟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木羽有点儿诧异的看着我:你吸烟?
  我照旧玩着打火机,木羽把目光转到我的脸上: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拿过来手机,找到木羽的号码,示意给木羽看,然后删除了这个号码,看着他说: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来往,不想做朋友,也不是别的什么,我有自己的生活,不喜欢被别人干扰,而且我有男朋友。
  木羽眼神的中犀利开始蔓延并加深着颜色:十八小姐,我还是不明白一个事实,假如你要是真的很爱你的男朋友,你还会介意别人的干扰吗?我又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不过你越是这么说,似乎好像是表明你很在意我的出现了?
  木羽把整个身体转向我,挑着嘴角:我说过大家都要说真话,那我可以先说,第一个事实就是我不否认我喜欢你,你别管我喜欢是单纯的兴趣还别的什么;第二个事实我以前说过,更多时候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真话,而每次见你,我都很想说真话,但是每次都会被你搅局了,然后大家又会不欢而散,下面到你了,你告诉我,你是怕我还是怕喜欢上我?我想听真话。
  我转着打火机,避开木羽的眼神,含糊着说:不明白什么意思?
  木羽眯着眼睛看着我笑:怕我就是,比如你上学的时候也会有害怕某个老师的时候,对不对,就是这个意思,怕喜欢上我就是你并不讨厌我,但是因为很多因素,比如说你认定我是个流氓或者别的什么人,所以你害怕会喜欢上我,是这个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理解了一下,然后说是前者,木羽往前凑了一下,挑衅的看着我: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做选择题啊,不是真话吧?
  木羽不经意的拿掉了我手上的烟,我以为他会掐掉,没有想到他把那半截烟放进他自己的嘴里,我愣了一下,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木羽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还是那么淡淡然的问我:你脸红什么啊?我做什么了?
  我慌张的站起来:我去拿饮料。
  然后跑进厨房,打开冰箱,拿着一听啤酒贴到自己脸上,冰箱里面的冷空气让我的心跳平复下来,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我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小心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木羽交叉着双手,淡漠的看着我:十八小姐,其实你不必担心或者慌张,首先我不会和你这样的女人结婚,其次我也不会和你谈恋爱,我呢,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真话而已,你的价值仅仅在于此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我握着冰水杯子的手开始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我忍着,把目光看向窗外。木羽挑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十八小姐,我喜欢没事儿找你逗你也有我的原因,因为你呢,不会象别的女人那样死皮赖脸的粘着我,所以吗,即使我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即使只是吵架,或者互相伤害,都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快乐,也让我欲罢不能,你说呢,十八小姐,是不是记忆的很刻骨铭心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杯水杯子往吧台上使劲儿一惯,拿另一只手指着木羽,低声说:你滚!马上给我滚!不要惹火我!
  木羽冷笑:惹火了你是什么样子呢?我还真想知道,不要以为我就没有脾气,你以前说了多少伤人的话,我跟你计较了吗?既然你不喜欢说真话,我也让你尝尝受伤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受?
  我的手抓住冰水杯子,木羽看着我坏笑:如果你敢拿冰水泼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我开始犹豫,这个时候阿瑟推门出来,来到我身边皱着眉:十八,你怎么这么磨唧啊?
  木羽只是挑衅的盯着我,我一咬牙,一指门口大吼:你给我滚!
  木羽碾灭了香烟,没有什么表情的穿上衣服,转头朝我笑:看来你还是不敢,嗯?
  我拿起冰水杯子,朝木羽的脸上一泼,没有什么浪费,大部分水全部泼到了木羽的脸上和大衣的后面。木羽的脸一瞬间变得凶狠,转身朝我走过来,阿瑟横着站在我们之间,木羽冷笑,对阿瑟说:你让开,有本事的话你能保证你们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
  阿瑟没有让开,说:我可是听见你让她泼的,你想干什么?
  木羽邪笑着朝我说:十八小姐,你最好送我下楼,如果还想正常过日子的话。
  我瞥见吧台旁边的水果刀,顺手拿起来装到口袋里,我推开阿瑟:没有问题,我送他下去。
  阿瑟皱着眉看我:你没有毛病吧。
  我摊开手:没有,正常的很。
  然后木羽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出了门,进了电梯,我的眼睛盯在电梯的数字上,木羽拿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水,冷冷的盯着我:我真他妈的被你搞败了,但凡你是个男人,我肯定狠K你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能正常点儿?啊?
  木羽斜着眼睛盯着我,然后突然坏笑的往我身边靠了几步:哎,我这样,你会不会紧张啊?
  我往旁边移了几步,靠在电梯一侧,把手伸进口袋里面,没理他,电梯的数字落在7层,有人进来,是一对情侣,我松了一口气,我故意走到那对情侣的前面,木羽跟着我一起站到前面,拿眼睛看着我,我把头扭到另一边,电梯在一层停住,我出去,木羽出去,然后那对情侣也出来,我看见木羽往前走,我顺势直接回到电梯里面,按住关门的按钮,直接按住12层,电梯顺利上升,我松了一口气,不就是送下楼吗,我送下了,然后不就可以回去了吗?回到公寓,阿瑟问我没有什么事情吧,我说没有,然后把下楼的经过说了,易名大笑:阿瑟,我就说十八这人不靠谱儿,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倒是那个木羽有点儿不知道所措了。
  我瞪了易名一眼:什么叫不靠谱儿,我有那么差吗?

  第55章
  小淫打阿瑟的电话,问我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也不在家,阿瑟一边欣赏着他男人健壮的腿毛一边恶劣的看着我,说:小淫啊,你真的确定你的品味没有错吗?我可是浑身上下看不出十八象个女人,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跟着起哄,啧啧,这是什么世道?女人长得不漂亮也就罢了,至少也得好好练练修为,让人说一句大智若愚之类的哲学评价,十八简直就是大智若驴,不是愚蠢的愚,要是愚的话还好糊弄,是驴啊,哎哎,十八,你你干什么,给你电话给你……
  可能是我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式吓倒了师兄,他把手机递给我,我溜进师姐的空房听电话。
  小淫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大智若驴?还有什么中年男人?我笑,说是那个记者,然后把木羽号码记成混球的事情说了,小淫也笑:十八,他在勾引你。
  我说:是啊,就是那种,时不时来上一句看着我的眼睛,或者说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呵呵。
  小淫接着笑:哎,十八,你免疫了吗,能不能抗得住啊。
  我笑着说:还没有完全免疫,但是应该能抗得住,如果你早点儿来,应该很快会免疫的。
  小淫在电话那边吃吃的笑,然后说:十八,要是我,我也那样,你抗得住吗?
  我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说抗不住,小淫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你有酒窝,所以,我一看见酒窝就会晕倒了,哪儿还能抗得住啊。
  小淫夸张的笑着:十八,不管你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智若驴,我都喜欢,只要你做你自己,别人说什么不重要。
  我心头一热: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北京吗?
  小淫说: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怕你迷路,不记得好好吃饭,等我去北京,就好了。
  听到这儿,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麦在客厅喊:十八,那是阿瑟的手机,不是电话,每分钟全球通4毛,你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了。
  小淫恋恋不舍的和我挂了电话,我出了房间,把手机还给阿瑟:哎,师兄,你那么有钱,还心疼这点儿电话费吗?
  阿瑟扭着脑袋:心疼倒是不心疼,但是干吗放着电话不打,跟手机较劲,电信是你家亲戚?
  我扔了抱枕坐下,推推小麦:师姐,这些天都没有回来吗?
  阿瑟拿手弹了一下小麦的脑袋:咳,师姐那家伙还真是有点儿麻烦,师姐夫要求婚前财产公证。
  小麦没好气的跑到对面易名旁边坐下:阿瑟,十八,你们怎么都欺负我,太不公道了。
  我一惊:婚前财产公证?什么意思,还怕卷了他的钱跑了不成?他有多少钱啊?
  阿瑟挠着脑袋:钱吗,倒不会有多少,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开而已,可是问题就是师姐不是更没有钱吗?可能是防着离婚时候平分吧,两手准备,哎,十八,把烟递给我。
  我拿烟给师兄:哎,师兄,这感觉,好像存在信任危机似的,再说他也没有多少钱啊。
  易名伸手向师兄要了一支烟,朝我笑:十八,双方经济条件相差悬殊的时候,财产公证也是必要的,特别有钱的人不能不防这别人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这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哎,阿瑟,你将来是不是也要做财产公证啊,你老爹留给的钱你有数吗?
  小麦凑过来,眯着眼睛:找个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有钱的老婆不就不用做了吗,真笨。
  小米一直没有说话,听了小麦这么说,上来就是一抱枕:说你笨,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你敢保证和你一样有钱的人你一定愿意娶吗?
  阿瑟坏坏的看着小米:哎,小米,你干脆嫁给小麦得了,你们两家差不多,小麦也别跟我去澳洲了,直接和你去美利坚共和国得了。
  小米一脸不高兴:谁嫁给他啊,长得比米粒高点儿,一点儿也不象个男人……
  小麦一边象施瓦辛格一样显示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反唇相讥:哼,找谁也不找小米,虽然比十八强点儿,看着像个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性感。
  阿瑟和易名大笑,我一拳打过去:靠,你说什么?我不像女人?
  小麦躲闪,朝我陪笑:比方比方,打个比方。
  阿瑟懒散的站起身: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反正我还没有象小淫那样真正动了情,所以也不用发愁,动了情再说吧,我要去冲澡,走,小麦,和我一起鸳鸯浴去。
  小麦一溜烟跑了:不去,没有那个爱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还打电话叮嘱秦梅晚上请小卜吃火锅的时候不要太去说自己是北京户口的事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对那个东东感冒,先慢慢交往最好,秦梅笑着说别操心了,她知道该怎么办了。
  行政副总找我商量财务软件和成本管理的衔接,就是说财务软件中有成本核算的部分,库房的销售过程还有进货成本最好能直接输入财务软件中,不然每个月大量的对票真是巨大的人工量,可是涉及的问题库房出去的货不是表示全部卖出,其中有因为质量和包装破损问题退回来的货物,比如早晨出去十箱,可能晚上会退回一箱,或者隔天退回一箱,还有因为堵车问题当天没有送出去的数量,所以我感觉这个东东实在是个很大的问题,行政副总的意思是只计算出货的成本,退货的成本月底再算,再从总数中扣除,然后让我做个计划方案表,我还很纳闷儿,因为这个工作不是我的范畴,怎么轮到我这儿了?
  下午女老总让我把过年送礼品的客户和一些与公司相关的人员的礼品单,全部列出来,我说我还要做成本方案,能不能晚些时候,女老总诧异的说这是她让行政副总自己做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儿来了,我也立马变得愤怒,这明摆着就是把事儿推给我吗?我做了也不会给我加钱,女老总一脸的不高兴说以后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只要听她的安排就行了。回房间后,我很是愤怒,然后平息了一下,打电话告诉行政副总女老总安排我做别的事情,并且告诉他以后不要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了,行政副总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
  快下班的时候我把过年的礼品单给女老总看,女老总看了我一眼:怎么没有木记者的?
  我拿过单子顺手在上面添上,女老总接着看着我:十八,你和木记者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其实他那人还不错吗,要是没有……
  这个时候女老总的座机响了起来,女老总拿起来:啊,是啊是啊,刚才还正在提起你呢,对啊,哪儿?亮马河大厦,七层,知道,知道,去,肯定去,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去呢,谢谢木记者这么关照我们公司了,行,一会儿见。
  女老总放下电话朝我笑:十八,是木记者,他说亮马河大厦有个德国商务会举办的交流会,希望能和中国一些企业开展一些合作,你准备一些资料,一会儿我们去,还真是不赖,所以说这个结交朋友不能疼钱,要是有个什么机会,怎么都会超过在专题上投资的成本的,木记者给我们留了个名额,看看能不能有些商机。
  我很不情愿的回房间,准备公司简介,和公司的一大堆别的介绍资料,坐在椅子上发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女老总收拾了一下,从门外招呼我,然后女老总开车,我坐到车后座看着手里的资料发呆,女老总从车里的后视镜看我:十八,我刚才说了个半截话,你不妨和木记者处处,说不定还算合适呢,他那人挺不错的,很成熟的,也有经济基础啊……
  我打断女老总的话说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关系不错,女老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到了亮马河大厦,我和女老总拿了资料往里面走,走到一层大厅的时候,看见木羽朝我们走过来,给女老总和我每人一个号牌,我低着头装作整理公司资料,女老总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然后三人进电梯,上到七层。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门口的服务人员礼貌的请我出示号牌,我出示然后进去,房间很大,全是个子高大的欧洲人,每个欧洲人身边都有中国人,有女孩子也有男孩子,我猜想是翻译,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的英文实在不怎么样,偶尔交谈还能蒙混过关,但是商务交谈,我绝对是白给,我只是负责帮着女老总递递资料而已,每个外国人的身边都有专门的翻译,所以女老总也不费事儿。
  当女老总和一个中年德国女人谈论代理一些小食品的时候,女老总示意我去别的德国人那儿分发一下我们公司的资料,我按照女老总的指示每个会谈的位置都递上我们公司的资料,我看他们谈的很热闹,我就坐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拿了一些德国商会的资料,好在上面有中文,我坐下来看着。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我扭头,看见木羽拿着两杯咖啡站在我旁边,正递给我一杯,我慌乱的接过一杯,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喝咖啡,木羽坐到我对面,开始吊儿郎当的笑:十八小姐,看看,我总是能找到机会见到你,怎么样,你能怎么样?换手机号码?我可以从你公司人那儿知道,要不然换工作?可是我还知道你住在哪里,你要不搬家得了,我猜你不会,因为太麻烦,像你智商这么简单的人肯定做不来这些事情。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让自己变得混沌,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努力平和着自己的情绪:你觉得这样好玩吗?你不累,你乐此不疲,我很累,真的,被你拖的很累,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你。
  木羽交叉着双手,淡淡的看着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累?我也累,我要去想各种看着很自然的时机见你,你知道你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语有多么的伤人吗?还不间断的往我身上或者脸上泼着水啊或者饮料什么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可是我还不能真的揍你,还要尽量容忍你,尽管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揍你,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说真话有那么难吗?
  我僵硬的看着木羽,压低声音:你为什么非要我说真话?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不想你怎样的,我承认我动机不纯,在我还没有厌倦之前,只想时不时的看到你就好,我说过,我很容易厌倦的,你要是顺着我的意思,说不定这一刻我就会厌倦,我说真的。
  我避开木羽的眼神,嗤笑:真是无聊,我为什么要顺着你的意思?我又不是木偶,我们要是不来往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你在认识我之前不就没有人敢泼你咖啡吗?你过的挺好,我过的也挺好。
  我喝了口咖啡,看见木羽咬着嘴唇,我回头看见女老总正在起身,于是放下咖啡杯,转身向女老总走去。
  女老总看来和那个德国女人谈的不错,看见我的时候还充满着快乐的微笑,他可能是看见了木羽坐在这边,直接又和我过来,和木羽寒喧着,木羽往里让了一下,让服务人员送来一杯新咖啡,我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发现自己原来的咖啡杯子不见了,我以为是服务人员收走了,就没有在意,女老总对木羽说要请他吃晚饭,以表谢意,没有想到木羽竟然痛快答应了,我有点儿支吾着说我晚上有点儿事儿,要先走,女老总问什么事儿,我一下子竟然答不出来了,女老总笑着说:有事儿也得吃饭啊,吃完饭后再回去。
  我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木羽前面是两个咖啡杯子,他一直拿手指抚摸着一个咖啡杯的边沿,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不再说话。
  商务会结束后已经晚上六七点了,我还郁闷的想,真是,这个地方能开这个商务会,至少也管个晚饭啊,这样不就结了吗。在附近一家餐厅找好位置之后,我真是没有什么食欲,我起身去洗手间,没有想到一会儿女老总也跟着我来到了洗手间,把钱塞给我,说是她家保姆说她儿子有点儿发烧了,她要赶快回去,我看她着急的样子不象是装得,也没有必要咒自己的儿子生病,要是故意的随便找个借口也就行了。我回到餐桌,木羽已经脱了大衣,问我喝什么,我说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喝,木羽勉强的笑:是不是和我吃饭就变得没有胃口了?
  我摇摇头,坐到距离木羽很远的地方,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眼前的菜,木羽点了一支烟,问我要不要,我摇头,木羽皱着眉头:十八小姐,你以前是不是很擅长跑啊,昨晚,你知道我多伤心吗,我还以为你会等我上了车,然后冲我摆摆手再走,可是我出了公寓大门的时候,回头找你的时候,你竟然跑了,我多么没有面子啊,本来我还想上楼找你算帐,但是,你几乎已经把我气的没有什么气可以发了,于是我就很受伤的自己回家了。
  我尴尬的听着,也不敢说什么,木羽起身,坐到餐桌上,隔着一个椅子的距离看着我,温和着声音说:十八小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我,为什么那么不愿意见我,你告诉我真话,好不好,如果你真的那么难过,我尽量不出现,嗯?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个男人开口,很多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家都是这样,糊弄着自己也糊弄着别人,说真话太难,说全部的假话也很难,说真话难是因为自己的真话被别人的假话亵渎,说满嘴假话难在于骗了一大堆别人,但是骗不了自己,所以当一大堆别人都对自己说的假话报以各种态度的时候,自己却觉得很寂寞和空洞,所以很多时候我选择沉默,尽管没有杀伤力也没有攻击力,但是自己不至于那么被动不至于到最后被剥离自尊。
  木羽问我吊花开花了吗,我说没有,木羽吐出的烟圈在我的面前弥漫。
  我起身说去结账,木羽说:不用了,十八小姐,我来结吧,然后把发票给你就行了。我没有搭理木羽说话,依旧转身准备去服务台,然后感觉自己的肩头被回拽了一下,
  然后我呛啷的后退了一下,由于木羽使劲过大,后坐力的原因,我的另一个肩头撞到木羽的胸口,他的手还在我的右肩头上,慌乱中,我看见木羽眼神中的温度,还有他瞬间改变的呼吸速度,我开始拿手掰他按着我肩头的手,我听见木羽温弱的声音:十八小姐……
  在我还没有迷失的一刻,我推开身后这个男人,由于用力过大,我听见餐桌上碟子撞击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拿起资料夹,就往包间外跑,气喘吁吁的到服务台结账,拿了发票,我快速往外走,直到餐厅外面的冷风扑面,我才开始降低自己的心跳和热度,我没有回头。

  第56章
  直到回到小米的公寓,我还有点儿魂不守舍,师姐竟然破天荒的在,在收拾房间,小米在帮忙。师姐看见我说:十八,我这就搬走了,你可以搬过来住了,不用和小米抢床了。
  我诧异的看着师姐:这么快就搬走?
  师姐有点儿苍白的脸让我想起师兄阿瑟说过的师姐夫要和师姐做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但是我没有问,这种事情听着都不爽,更何况开口问了?师姐喘息的坐在床上,有点儿不知所措:是啊,过完年就结婚了,也不能在这儿住,还要回家准备呢,很多事情要做,这个结婚比想象中程序要麻烦很多。
  小米说师兄说今晚好好吃顿饭给师姐饯行,师姐扎着头发笑:饯行个头啊,都在北京,随时吃饭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说到吃饭我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着,想起刚才和木羽在餐厅根本就没有动过几筷子,真是,有点儿暴敛天物,刚才那些菜其实挺不错的,白瞎了,我有点儿懊恼,要是打包就好了。
  师兄阿瑟在客厅里抽烟,有点儿善感的样子,我拍了他一下:哎,你今天怎么了,平时就数你最吊尔郎当的。
  阿瑟扔给我一支烟,我没有点,放在手里转着,阿瑟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柜子上,朝我笑:十八,说实话,还真是有点儿不适应,师姐要结婚了,过了年易名的出国手续也差不多了,小米移民美国是敲定的事情,移民后能有什么时间回来啊,我和小麦也铁定是去澳洲,佐佐木在上海,大雄在香港,平K在广州,一晃大家都快各奔东西了,八月份小淫来北京的话,北京就剩下你们俩了,你说将来还有什么确定的日子相见吗,象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人生这辈子真是怕聚散啊。
  听师兄这么说,我也开始感觉伤感,是啊,很多东西,不容易失去和忘却,但很容易淡化了,但是朋友这两个字不会散,不管天遥地远还是海阔天长。我拿了打火机点了烟,也是一时间反映不过来的伤感,时间有时候真是脆弱,比烟灰还脆弱,所以才会叫做弹指一挥间,不知道这个意思理解的对不对。
  在公寓楼下的餐厅吃饭,师姐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不知道是因为离别还是因为师姐夫提出的婚前财产公证,酒倒是喝了不少,喝到中间,师姐要吐了,这也难怪,师姐本身就不会喝什么酒。我跟着要去洗手间,小米也要跟着去,我说小米我去吧,小米会意的没有跟着去,师姐吐的很厉害,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我拍着师姐的后背:师姐,你干吗喝那么多啊,少喝点儿。
  师姐拿水洗脸,不停的用水洗着,我在旁边看着,师姐从镜子中看着我说:十八,我真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以为和他结婚后可以拿一笔钱给家里,可是他不仅做什么婚前财产公证,还说结婚后每个月的开销都是固定的,其他的钱不能动,有这么样子的吗,我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啊,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去卖身赚钱要多,我成什么了,我是保姆吗?
  师姐的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我挠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尽量搜索着文字:师姐,不会的,你又不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结婚后他不会这样的,说不定是和你闹着玩儿的,再说,你对他多好啊,再说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会好的。
  师姐又开始用水洗脸,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回到餐桌,阿瑟和易名刚要问什么,我咳嗽了一下,然后大家没有什么反映的吃饭,这顿饭真是不欢而散,回到公寓,师姐把自己的皮箱收拾好,小麦提前下去叫出租车,大家帮着师姐把东西装上出租车,师姐走得有点儿木然,没有出嫁前应该有的快乐和幸福,婚姻这个东西有点儿意思,怎么走进去的人都有,有哭的就有笑的。
  师姐走后,阿瑟问我在洗手间师姐怎么了,我无聊的说女人之间的话题不能说出来和男人共享,阿瑟说:切,不说我也能知道,无非就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呗,哎,不是说你们女人,不管什么事情都会赖在我们男人身上,就说师姐吧,在大学时候,谈恋的时候就是,纯属物质主义者,没有钱的男人追她,眼皮儿都不抬,自己本身也不是名门望族,找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多好,当初佐佐木追她的时候,她和佐佐木谈了好到两年,快毕业的时候说双方不合适,其实无非就是觉得佐佐木是外地人,家里也没有什么钱,现在好了,毕业后佐佐木去上海发展,现在人家年薪三十多万,比师姐夫的还高,最关键是佐佐木年轻啊,而且佐佐木对师姐多真心啊,真是怕含在嘴里怕化了,将来自身发展升值的潜力多大啊,这个师姐夫,生活上多不检点,根本没有把师姐当回事儿,女人啊,不要总是想着要嫁给有钱人,有钱人也是从没有钱的时候过来的,中国哪有那么多现成的有钱人,真是,十八那叫什么啊,你们常说的那句话……
  师兄望着我,我摇着脑袋说:那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掉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说完我看了一眼师兄:也不能那么说,师姐的家境实在是压力大……
  师兄嗤笑:那现在,嫁了师姐夫,压力能减轻多少啊?有什么区别吗?
  我想了想,看着师兄:师兄,那现在,让师姐再去找佐佐木不就行了,反正佐佐木也是很喜欢师姐……
  师兄拿手弹了我的脑袋一下:你不会傻到家了吧,佐佐木再傻也不会到这个份儿上,一个女人在自己没有钱的时候抛弃自己,在自己有钱的时候再回来,男人也是有自尊的,你以为能象你和小淫?你们不是因为钱闹的别扭,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断不了。
  师兄喝了一口水看着我:哎,都说傻人有傻福,在十八这儿反倒有点儿显现,小淫和佐佐木赚得钱差不多,十八选男人的眼光还不错。
  我愣了一下:哎,佐佐木能赚那么多?
  易名笑:佐佐木和小淫是铁子,小淫没有告诉你?
  我摇头:没有,我也没有问过,小淫赚多少,我都不知道。
  阿瑟坏坏的笑:看看,说她是大智若驴,她还不承认,难怪小淫好几年都忘不了十八。
  易名诧异的问阿瑟:为什么啊?
  阿瑟仰着脸笑:智商低呗,活得简单,多好糊弄。
  我不满意的瞪着师兄:哎,你怎么老是想让我活动筋骨啊。
  师兄拱手:不敢不敢。
  这个时候,师兄的手机响了,师兄阿瑟看了一眼,不满的瞪着我:看看,就说全球通是你们家亲戚,这个小淫,就知道打我的电话,十八,给你接。
  我小心的接过手机朝师兄笑:师兄,说明我们一直把你放在我们的心理,小淫没有把你当外人不是吗?
  师兄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话还是很受用,十八怎么还没有嫁过去就知道替自己相公着想了,哈哈。
  我拍了阿瑟一下,跑到师姐的房间接电话。
  小淫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刚刚送完师姐,师姐搬出去了,迟疑了一下,我告诉小淫师姐夫提出婚前财产公证,小淫沉默了一会儿说按照师姐夫的为人绝对能提出找个要求不稀奇,我问小淫佐佐木还喜欢师姐吗?小淫笑:十八,怎么?想让他们破镜重圆?
  我没有应声,小淫接着说:不可能的了,佐佐木已经有了很好的女朋友了,再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误会分很多种,有些可以解开,有些误会一旦产生,这辈子也不会再解开了,佐佐木和师姐就是后者,师姐当初就是摆明说要嫁给有钱人,佐佐木没有大度到既往不咎的份儿上,现在人家挺好的。
  我换了个话题,觉得沉闷,我说:阿瑟说你好几年忘不了我,是因为,是因为我智商低,好糊弄,是吗?
  小淫发出惊讶的声音:咦,阿瑟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啊?
  我气的有点儿抓狂:你怎么敢这样说,小心你来北京,我和你拼命!捍卫我的智商这个知识产权。
  小淫笑:傻丫头,你一直都是这样的,还用的着用拼命来证明吗,你不是智商低,是活得简单,有没有,有没有想我?
  我在电话这边吃吃的笑着,不肯说,小淫小声说:说吗,你有没有想我,我都想你了,真的。
  我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小声说:有啊。
  小淫笑:你说的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我笑:有啊。
  小淫接着笑:还是听不到?
  我火大的大声喊:我有想你 ,想你,听到没有?
  小淫呵呵笑:听到了。
  我不满的挂了电话,出了房间把手机还给阿瑟,阿瑟眯着眼睛看着我:十八,你刚才在房间里嚎叫什么啊?我们都听见了,是我手机信号不好?
  我扭着脑袋:没有啊,没有。
  小麦坏笑:别否认了,我刚才在门边都听见了,我听见你说,我有想你啊,啧啧,真是肉麻,平时还总说不要带坏小孩子,可是你呢,和小淫打个电话都唯恐别人不知道,怎么当的大人?
  我正要跳过去揍小麦,易名拽住我:十八,别,小心他告你侵害未成年人。

  第57章
  本来以为师姐走了,我可以安稳的睡着,不用和小米抢床了,但是睡到半夜,还是抱着被子和枕头,敲着小米的门,小米哭哭唧唧的很不愿意的把我让了进去:十八,你搞什么啊,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觉,干吗非要和我抢啊,受不了你。
  我吵醒小米后,小米再也睡不着了,开始和我聊天,我迷糊着说:真是报应不爽啊,小祖宗,睡觉吧。
  小米拿手胳肢我:谁叫你吵醒我?我不管。
  我半睁着眼睛问小米阿若最近怎么样了,小米掰着手指头说:还不是那样,她呀,活得永远比咱们精彩,你想她了吗?
  我嗤笑着:哪有,不过她倒是长得很漂亮啊。
  小米碰碰我:哎,十八,木叔叔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之前他可是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的,你喜欢他吗?
  我把枕头垫高了,朝小米笑:你知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有一种征服的心理,把征服一个女人当成一种完美的游戏,你那个木叔叔就是,所以他只是对我有兴趣而已。
  小米眨巴着眼睛:征服?可是十八,你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他想征服的吗?不是,我是说,你和阿若比起来还真有点儿天壤之别,所以我觉得要不是真的喜欢你,还真是,很难从你身上找到做游戏的亮点儿。
  小米的话让我有些泄气,我好容易想到一个比方,说:破家值万贯,知道吗?就是这个意思。
  小米打着呵欠:这个破家,还有什么万贯,什么意思啊……
  我把小米按到枕头上:睡觉,睡完觉就知道了。
  等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小米已经第二次做微波爆米花了,我打着哈欠,拖拉着走到客厅,师兄正在和小麦算帐,我凑过去问算什么,师兄一脸的委屈:我工作一年了,怎么薪水一分钱也没有剩下啊,我可是每月五六千啊。
  小麦也是挠着头:不对啊,怎么说也应该剩几千元钱才对啊。
  我顺手拿着报纸,不屑的坐在沙发上:你们别算了,师兄呢,你的钱全部花在泡妞上面了,去酒吧,看见漂亮点儿的女孩子不是一杯这个就是一个那个,和女网友见面也是花钱如探囊取物,还有吃穿喝,还有抽烟,又在外面吃饭,有几顿饭是在家吃的?能省钱才怪,小麦的钱倒是没有浪费在女人身上……
  小麦一个劲儿的点头:就是就是。
  我白了他一眼:可是漫画,军事杂志还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这个模型那个模型,赶上出来新式儿手机之类,哪一次错过了?一个小P孩,瑞士军刀买那么多把有什么用?还有你们俩再时不常的来个头痛脑热不上班,自己制定的节假日不上班,经常性的早退迟到,还能剩什么啊?
  阿瑟皱着眉头,看着小米:小米啊,这个月的房租是不是减半啊,快过年了呀。
  小麦也是期待的看着小米的反映,小米嫣然一笑:这个月就免了吧。
  阿瑟和小麦欢呼:小米真好。
  小米接着说:下个月交双份儿的。
  小麦恶狠狠的瞪了小米一眼,阿瑟开始翻着报纸不说话,小米叉着腰:真是不像话,我这个是公寓啊,公寓,每天可是按照好几块美金出租的,现在按照五百元人民币每月租给你们,还包括水电费,啊?太过分了吧,有钱泡妞有钱买瑞士军刀,没有钱交房租?不行。
  易名噗哧一笑,看着我:十八,看看,小米还是很有管家婆的风度的。
  我点头,对于师兄阿瑟和小麦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人就应该这样。
  师兄扔给我一大堆优惠券:十八,晚上去酒吧,把这些都花掉,花不完就作废了,拿这些优惠券买什么东西,你看着办吧,这个你是强项,我们只管消费。
  易名拿过几张看:咦,阿瑟,这么多,这酒吧的主儿这么大方?
  阿瑟哆嗦着拖鞋:那人是我发小。
  易名笑:难怪,要是给别人也这样,酒吧就得赔到姥姥家了。
  阿瑟把报纸扔给小麦,看着我:十八,我和小麦过年回家呆几天,小米去她奶奶家,她爸爸妈妈都在那儿,易名也要回家,你怎么办,也不回家,一个人怪孤单的,要不你跟我回家吧?还别说,我一直惦记让你跟小淫给我陪床呢,我妈也惦记呢?
  我双手抓住师兄的的胳膊,装着涕零泪落的样子:阿瑟,你,你太让我,感动了,太感动了。
  我转脸就笑: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一个人过了,过年反而显得清静,我睡觉三天,修生养性。
  阿瑟推开我:切,受不了你,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小淫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我们初三四就回来了,到时候一起乐和吧。
  当吧台上电话响的时候,小米蹦蹦跳跳的去接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小米看了我一眼,我拿着优惠券朝她招手。小米接完电话,来到我身边,看了一眼阿瑟,欲言又止,阿瑟把烟和火机扔到茶几上,说大家中午要是饿得话,随便去冰箱里面找点儿吃的就行,晚上去酒吧把优惠券消费光,小米突然说要和我去外面买点儿东西,我诧异的看着小米,因为之前她没有说过这个事情,我赖着沙发不肯动,小米推推我:哎,十八,你去洗漱吧,搞得自己跟金毛狮王似的,还有脸说什么破家值万贯,那儿跟那儿啊?亏你还是卖文的。
  我不情愿的站起身:真是的,买什么东西啊,你没有说你缺东西啊。
  我邋遢着慢慢腾腾的去洗手间洗漱完毕,换上大衣,和小米一起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里面,我问小米要买什么啊,小米说看看吧看着合适就买,我弹了她的脑袋一下:有你这么糊涂的吗,连买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买,真是。
  说着我打了个哈欠。
  出了公寓小米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小米吞吞吐吐的说电话是木羽打来的,我气愤的说小米你出卖我,小米拉着我的手说:十八,我不是出卖你,是确实有事儿,木叔叔和阿若在餐厅吃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阿若和旁边桌的一个人吵了起来,可能是那个男人喝多了,看阿若漂亮的原因吧,后来就打起来了,木叔叔帮阿若挡了一个酒瓶子,两个人都受伤了,在医院,木叔叔这才打电话给我的,让我帮着去照看一下阿若,什么出卖啊,所以我只好叫你和我一起去了,我怕我自己应付不来。
  我吃了一惊,但是没有说什么。到了医院,我跟着小米乱窜,阿若的背部被划伤了很长一个口子,医生撕开她的衣服的背部,给里面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手腕处,也有小伤口,为了防止感染,还是给阿若注射了消炎的点滴,可怜一个美女只能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看着点滴瓶子发愁。
  医生皱着眉头问小米:对了那边病房的男的谁去护理一下,病床前不能离开人,过一会儿还要照一个骨骼X光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的地方。
  小米可怜的看着我:十八,你帮帮忙,你看阿若这样……
  我跟着医生来到另一个房间,中间隔了三个房间,我进到病房,看见木羽仰卧在病床上,额头上贴着一个帮迪胶布,左胳膊正打着点滴,不知道是生理盐水还是消炎药,右手上面包着很厚的纱布,从手一直到胳膊,上面溅的都是血渍,我对血犯晕,所以还是尽量忍着,木羽的浅色衬衫上面也是斑斑点点的血渍,病床旁边站着两个警察,正在问着木羽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制服的男孩子,好像是餐厅的服务人员,应该是目击者吧。我跟着医生进去,医生告诉我要让患者多喝水,不要动,过一会儿X光室的人会来拍摄手骨和胳膊的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的迹象。警察问完记录之后,和那个餐厅服务人员走了,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开始写单子,写完给我:小姐,你去交一下费用。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木羽看了我一眼说:我这儿有钱,在我裤子的后兜里。
  说着要翻身,医生忙制止他:别动,片子没有出来之前,不要乱动。
  我硬着头皮,把手伸到木羽的后腰下面,摸了半天,没有找到,木羽移开目光,小声说:在右面的口袋。
  我尴尬的绕到另一边,总算拿出了钱包,然后拿着医生开出的单子去划价交费,交完费,我看见医院门口有自动贩卖机,于是拿钱买了两瓶矿泉水,回到木羽的病房,把钱包塞进他枕头旁边的大衣里面,我说我去给阿若送一瓶水就回来。
  来到阿若病房,小米也是团团转,也是交费的单子还有消炎药的单子,我把水递给小米,说阿若要是渴了就给她喝点儿,然后我又回到木羽的病房,因为医生说一会儿要拍手骨和胳膊的片子。木羽正在望着矿泉水瓶出神,我问他是不是想喝水,木羽泯了一下嘴唇说不是,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医生推着仪器进来,让我把木羽受伤的手和手臂托起来,平放一个角度,让他自己不受力,我照做了,然后拍好片子,分别拍了手骨和胳膊的,让后让我三十分钟后去取片子,我轻轻的把木羽受伤的手和手臂放到病床上,然后嘘了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抬头的时候,我看见木羽正盯着我,我移开目光,看旁边床上的病人,他枕头边上有一些杂志,我笑着问能不能借一本看看,旁边床上是一个男孩子,腿打着石膏,男孩说可以,然后丢给我一本读者,我打开杂志挡住木羽的目光,开始熬着时间。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说:你这样看书,不累吗?
  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木羽又说:谢谢你,十八小姐。
  我隔着杂志接着哦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说:十八小姐,我想喝水。
  我放下杂志,把矿泉水瓶子的盖子打开,瓶口送到木羽嘴边,木羽喝了几口,看着我:十八小姐,你能不能和我说几句话?你一个人看杂志不闷,我很闷啊。
  我扣上瓶子,把眼光转向别处,说:那我给你读杂志上的笑话吧。
  然后我把杂志翻到有笑话的那一页,开始小声读,讲一个关于兔子和秃子的笑话,讲完了,我开始笑,我看木羽,他没有什么反映,只是温和的看着我,我问他为什么不笑,多好笑啊,旁边床的男孩岔话:哎,这有什么可笑,现在杂志上的笑话哪有网上的笑话可笑啊,可是你怎么能笑出来啊,真是怪事儿,你真是没有见过好笑的笑话。
  我被人抢白了一下,不好意思再笑,拿着杂志挡着嘴,木羽安静的看着我,小声说:十八小姐,这个场景真让人感动,要是以后我受伤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看了一下手表,到时间取片子了,我刚要走,木羽嗤笑着叫住我:取片子的小票还在钱包里面,你怎么这么丢三落四的。
  我开始翻钱包找交费后的小票,木羽在旁边轻声问我:十八小姐,你刚才取钱包的时候,干吗心跳的那么厉害?嗯?
  我愤怒的把大衣扔到木羽脸上,真是死性不改,我转身去取片子。
  我取了片子之后,去找医生,刚好医生不在,护士问我是哪个病房的,我说了房间,护士说一会儿医生回来她会让医生过去看,顺便看看还需不需要加点儿别的什么消炎药。我拿着片子回到病房,木羽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断了,我说医生一会儿过来看吧,顺便看看需不需要再开点儿什么药,我无聊的翻着杂志,没一会儿医生过来了,他看了看片子,说没事儿没有骨折,光是皮外伤,医生拿过单子又开了点儿消炎药,说是把正在打着的点滴打完就可以了,其他的消炎药回家吃就行了,然后给我药单子让我去交费取药,末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说:对了,虽然没有骨折,可是伤口划的挺深的,所以回去后,最好一个多星期不要有夫妻生活。
  我差点儿吐血,我慌乱的说不用不用,没有想到那个医生还真是较真儿,还要跟我掰持,木羽在我后面轻佻的笑声,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医生,你还没有问清楚我们的关系,不要乱说话。
  医生有点儿尴尬: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他的……
  我恶意的坏了一下:不知者不怪,我是他,哦,按照辈分算,我是他的表嫂,和他一起来的受伤的那个才是他妻子。
  医生一本正经的说:那就麻烦你告诉一下她吧,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我送走医生,转过头,木羽黑着脸:你怎么说话呢,我比你大快十岁了。
  我恶劣的说:刚才不是应急的吗,我还不想有你这样的小叔子,你以为你那儿好似的,呆着你吧,我去看看阿若。
  说完我看了一眼木羽点滴瓶的位置,来到阿若的病房,告诉阿若木羽的手骨和胳膊都没有问题,没有骨折,只是皮外伤,然后把医生嘱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阿若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反映,只是说: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阿若的点滴比木羽的要多三分之一,小米说阿若打完这些就可以了,开的药都是回家吃的,有几副外用的贴药,防止感染,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时间真是快啊,我看着小米:哎,你总的给阿瑟打个电话吧,不然他该贴寻人启事了。
  小米松了口气:我已经跟师兄说了,咱俩五点左右回去,你去看看,木叔叔的点滴完事儿了没有?
  我出了阿若的病房,来到木羽的病房,那厮正在拿着手机发信息,看见我进来,很无赖的把手机递给我:哎,你帮帮忙,回几个信息,我手不方便。
  我接过手机说:你说吧,我给你写。
  我很后悔答应了这个差使,因为好多个信息都是给女人发的,不是什么亲爱的,就是什么宝贝儿的文字,我记着上次的教训,所以憋着不乐意闷头发信息,发完把手机还给他,木羽轻佻的看着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啊。
  我装作没有听见,看着木羽点滴的瓶子,再有十几分钟应该就打完了,木羽无赖的拿杂志碰碰我:十八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吃醋了?你就从了我吧,你越是这么跟我较劲儿,我就越是想要……
  我恼怒的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吃醋?你给我老实点儿,闭嘴!
  木羽挑衅的看着我说:逞口舌之强是没有用处的,伟大的伟人都说了要实话实说……哎哟,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你?
  我夺过杂志敲了一下木羽受伤的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再敢胡说,我还打,看你疼还是我疼。
  木羽把手收回去,接着轻佻无赖:我疼的是外伤,可是你疼的是内伤,是心疼……
  我举起杂志还要打,木羽赶紧闭上嘴巴。
  过了一会儿,我叫了护士,把木羽的点滴瓶子拔掉,护士拔完针头让我按着打点滴的地方,我说让他自己按着吧,护士白了我一眼:你怎么护理病人的,你没有看见他的另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吗?按着!两分钟左右,如果还流血,就一直按着到不出血为止。
  我无可奈何的拿手按着木羽打点滴的地方,低头看着秒针的转动,木羽坏笑着把脑袋凑过来:十八小姐,我今天,哎,真是被你占尽便宜了,你摸了我的手和胳膊,还有屁股,不是你从了我,是我从了你,你可要为我负责啊,不然可叫我怎么活啊?
  我避开他的脑袋,数着秒针的数字,平时两分钟挺快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慢啊,木羽嘻皮笑脸的看着我:你看,我脑袋上的帮迪,就是你造成的。
  我慌乱的看了一眼那块帮迪:哎,你说话小心点儿,你自己英雄救美,别把事情赖在我身上。木羽朝我笑:真的,其他地方都是今天造成的,但是帮迪不是啊,你记不记得昨晚吃饭的时候,你倒在我……
  我忙拿着杂志挡住他的嘴,小声说:诶,不要乱说,小心带坏小孩子。
  木羽靠近我的脸,低声说:你跑了之后,我一个人在餐厅里呆了半个小时才走,出去还在车子旁边抽了两只烟,可是开车的时候还是因为精神不击中,躲别的车子,所以我脑袋撞到了车子的侧面,所以划破了。
  我数着秒针终于转完两圈,我松了口气,把手一松:好了,可以下床了,咱们去阿若的房间。
  木羽火大的看着我:喂,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一边把药装好,一边把大衣给他披上,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对啊,你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来着?去阿若房间再说吧,你安慰安慰她,她背上的伤挺疼的。
  我一边说一边先往阿若的房间走,我在心理叹息,这样的男人,不管怎么说,阿若也是和他有一腿的女人,正在别的病房难受呢?他还有心思和别人调情?简直太,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第58章
  来到阿若的房间,阿若还在趴着,小米不停的看着点滴瓶,再有不到十分钟,应该可以完事儿,木羽坐到阿若旁边,问小米:医生怎么说?
  小米简单交代了一下,我靠着门打着磕睡。过了一会儿护士拔掉了点滴瓶,小米一边给阿若揉着手背儿一边告诉阿若起来,这个时候我看见阿若的眼泪流了下来,小米问是不是背部很疼,阿若点头,小米给阿若穿上大衣想扶着阿若下床,但是阿若说背部很疼,小米看着我,急得不知所措了:十八,怎么办,我背不动阿若啊,木叔叔的手不能动……
  我走过去,说我背阿若下楼吧,阿若听到我的话,不相信的看着我:十八,你……
  我很想笑自己,我这个人,很多人都说我很傻,因为我不太记仇,没有睚眦必报的心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小米把阿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蹲到床旁边,然后阿若艰难的趴在我的背上,小米把大衣给阿若披上,木羽说他下去叫车,小米在我旁边给我开门。我感觉自己脖子上有凉的东西滴下来,我开玩笑的说:阿若,你别哭了,要是眼泪还能对付,要是鼻涕的话,我可受不了了,你得给我赔衣服。
  阿若噗哧一笑,从医院的台阶上下来,我把阿若放到出租车上,小米也坐上车,说她送阿若回家,阿若家的保姆会在楼下接她们,小米让我打车先回去,说她送完阿若就回家,我说好。
  出租车走了之后,我把木羽的药递给他,木羽皱着眉头:十八小姐,你不送我回家吗,我的左手不能开门,还有装药的袋子我也撕不开。
  我伸手问木羽:给我四十块。
  木羽的左手拿出钱包,没有零钱,给了我五十块,我把钱放到口袋里面,确定不能轻易掉出来。我理直气壮的解释说:这个钱是刚才照顾你,我应得的护理费和回公寓的打车费,再见。
  木羽拦住我:十八小姐,你就这么走了?你不送我回家吗?
  我冷淡的看着木羽:给个理由,我为什么要照顾你?
  木羽眼神开始僵硬:我还以为你很善良呢?
  我嗤笑:善良是美德,但不能滥用,要看对什么人使用,你是我什么人,我非要照顾你?
  木羽横在我前面:可是我说过喜欢你。
  我拍拍手,笑:你喜欢过的人多了,都要照顾你吗,我虽然很同情阁下,可是我对于一个没有婚姻和爱情观念的男人没有丝毫怜悯,阿若伤成那样,你却想着和别人调情,啧啧,真是情圣啊,对啊,你手机里面那么多女人呢,你回复信息得时候多亲热啊,这样吧,你随便叫上一个,都可以照顾你,我敢肯定来的人绝对可以排成队,我犯不着为讨好某个男人浪费自己善良的美德,还有,刚才碰过你的手和胳膊了,你千万不要让我负责,碰过你的女人多了,要负责也论不到我,我还很反感,回去估计得洗三次澡。
  木羽变得眼神生硬犀利,我转身就走,木羽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欠揍,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回头,看见木羽抓我胳膊的手是受伤的那只右手,由于用力过大,我看见纱布渗出血,可能是伤口挣破了,我拿手掰木羽的手,笑:看看,你的手流血了,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像你这种人,多流点儿血也不算什么,放手!
  木羽的手还是不松开,我看见他眼神中恨意越来越大,我转身一用力,甩开木羽的手,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开门上车,从后视镜中看见木羽冷漠的站着,保持一个姿势,我突然很想大笑,如果以后他还会再理我,他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我打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小米已经回来了,小米说阿若很感谢我,她问我木羽怎么样了,我说挺好啊应该还活着,小米诧异的看着我:你们又吵架了?
  我作出一个胜利的手势,笑。
  晚上来到师兄发小的酒吧,我看着手里的优惠券,再看着菜单上的价码,小米和小麦两个家伙喝着饮料,竟然还不断的干杯,真是受不了。阿瑟和易名还有我喝啤酒,师兄阿瑟看中不远处一个一个喝酒的女孩,让人送过一杯酒,但是那个女孩子好像很不甩阿瑟,阿瑟悻悻的没有兴趣,我坏坏的朝阿瑟说:师兄,你不是说你腿上的汗毛很雄壮,很有性格吗,露出给那女孩看看,说不定人家就肯理你了。
  师兄瞪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易名笑的快把酒喷出来了,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那个女孩子看中易名了,给易名送来一杯非常好看的饮料,易名不好意思的笑着,怕扫阿瑟的兴,拒绝那个女孩子,阿瑟黑着脸说:十八,你可不准胡来,一会儿有男人请你喝酒,你不能乱来,让小淫放心点儿。
  我笑:你们放心,我敢肯定今晚没有男人会请我喝酒。
  易名来了兴趣:不会吧,不会一个也没有,我赌一百,阿瑟,你赌不赌?
  师兄摸着脑袋:我觉得也不可能一个没有啊,我赌三百。
  小米赌了一百,小麦赌二百。我笑,以前经常会在电视剧中看到不起眼的人物成为主角,但是电视剧中选择的女主角都是长得很漂亮,只是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很丑很不着四六而已,到结局的时候还是会打扮的惊为天人,但是在现实中的我本身就是一个不着四六的家伙,女人的显性特征我基本没有,所以在酒吧这种风月之地,肯定没有哪个男人会对我有兴趣,所以我觉得我肯定会赢,等着晚上收钱,呵呵,提前赚个过节费。
  我按照优惠券的金额,花的最后只剩下五块钱,阿瑟说我真是会花钱的主儿,直到半夜回到公寓,还真是没有一个男人请我喝酒,虽然这个结果是我预料之中的,但是当事实真正成为验证的结果的时候,我心理还是怪怪的,觉得自己真是糗啊。所以按人头收钱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开心。小淫的电话打来的时候阿瑟接的,阿瑟哈哈大笑,说:小淫啊,你大可放心,十八又赢了?赢什么啊?我们去酒吧喝酒,赌有没有男人请十八喝酒啊,可是十八赢了,她自己说的,她说没有一个男人会请她喝酒,最后竟然一个晚上真的没有一个男人请她喝酒,所以她赢了我们啊,哈哈,所以你大可放心,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喜欢她的,十八给你电话。
  我郁闷的接过师兄的手机,小淫问我赢了多少,我哼唧着说赢了七百,过年是够用了,小淫笑:十八,你怎么老是能让我吃惊啊。
  我无聊的说:我还是很希望能有男人请我喝酒的,那样能证明我有点儿魅力,可是真的没有人请我喝酒,郁闷。
  小淫安慰我:傻丫头,那种地方,没有男人请你喝酒我反倒高兴,你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活给我看就行了,快过年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来了兴趣:什么惊喜,是不是给我一大笔钱啊?
  小淫笑:比钱更好的,猜猜?
  我脱口而出:是黄金。
  小淫有点儿无可奈何:十八,你脑筋开阔点儿好不好,怎么想来想去都是那么小气?
  我有点儿想不到,小淫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跟你说了,真是大智若驴,阿瑟还真是没有说错你。
  我嘟着嘴很不服气。
  星期天回到家,秦梅正在洗衣服,我问她和小卜吃火锅吃的怎么样,秦梅兴致不高的看着我:好像不是很顺利,小卜话很少,我骗他说你晚些回来,后来你没有回来,小卜早早就回去了。
  我觉得有点儿奇怪:那你和他说什么了?秦梅想了一下,说:没有说什么啊,就是问了问他家是那儿的,都有什么人之类的。
  我同情的想着小卜的表情,对秦梅说:你干吗那么着急查户口啊,换做我,我也很不顺服,聊聊天不就行了,真是的。
  秦梅站起身:那以后怎么办啊?
  我看着秦梅说:慢慢来吧,这种事情不能着急。
  秦梅嘟念说下午就回学校了,过几天过年直接回家,我生气的看着她:哎,这个房子又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真是忍心啊。
  秦梅安慰我:我是没有办法才去学习的,要是能像你这样有工作,我干吗投钱学习啊?

  第59章
  距离旧历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基本都在忙着给客户送礼品,几百份礼品,我列出名单,然后让司机大哥看怎么走才能快一些,司机大哥也是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最快的一天送出去四十份,木羽的那一份,我决定放在最后一天。
  对面房间的小卜,晚上来告诉我,他买到了回家的车票,腊月二十六就会回家,我笑着祝他过年快乐,但是心理却有着一丝寥落,因为过年的时候真的是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就连楼道呼吸的空气和排出的二氧化碳都是我一个人的了,难免有些寂寞的寥落,或者说节日中孤单的寥落。我跑到阳台上发呆,那盆吊花在我丢三落四的护理下,也开始变得半死不活,叶子也有枯萎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养着它,跟我没有关系的东西我应该扔了才对?吊花盆里有我吃完后随手丢进去的果核还有烟头,我拿着剪刀一剪子下去,把吊花枯萎的地方剪掉了,活脱就像过去小时候的板凳头发的造型,我有点儿心理变态的看着吊花笑,不知道花花草草有没有痛的感觉,人类进化成为宇宙中比较完美的老大,所以别的物种的死活或者感觉可以在很高的层次上忽略不计,我没有给吊花浇水,我准备让它自生自灭,更为确切的是想看着它死掉,然后拍拍手连花带盆的扔掉,那姿态应该很象一个胜利者,耶!
  女老总的心情看着始终不是很爽,估计是更年期又长了一岁,还有她说她很不满意新招的市场总监,从来公司到现在没有提出什么有效的创意性方案,每天混日子的成分居多,看来高薪水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行政副总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指定的成本核算系统没有通过女老总的审美角度,被扔进了垃圾筒,我好奇的捡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实呢,并不是真的没有管理水平在里面体现,只是女老总看不中这种方法,所以只能OVER,行政副总向我抱怨:哎,明明不懂管理,还要做管理。
  礼品送完的最后一天,剩下木羽的那份,到了他的办公楼,我央求司机大哥帮我送上去,司机大哥很疑惑的看着我:十八,咱可是说好了来着,我开车,你送礼。
  我咬牙切齿的说我和这人有仇,司机大哥问是什么仇,我说是杀妻夺子之仇,司机大哥笑:得了,你有娶老婆那个功能吗?你也没有孩子啊?
  在我不断的恳求下,司机大哥终于答应了,条件是他打卡中有两次迟到的记录,让我帮忙销亡以免扣工资,我同意了。几分钟后,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司机大哥竟然和木羽并排着出来,然后司机大哥开了车门,让我下车,我疑惑的看着司机,他笑:刚才木记者说找你有事儿,他已经给老总打过电话了,你不用回公司了。
  司机利落的上车,开车走了,我心想,那两次迟到的记录,哼,等着吧,办事不利。
  我很不舒服的看着木羽,他的右手还包着绷带,我扁了扁嘴:你又有什么事情?
  木羽的表情很淡漠:你到我办公室。
  说完,转身就走,我在后头跟着,路过前台的时候木羽说:到两杯咖啡。
  进了木羽的办公室,我扑通一下坐到沙发上,等着他说话,过了一会儿,前台小姐送进两杯咖啡,然后带上门。木羽朝我挥了一下右手:哎,你都不会问候一下吗?
  我来了兴趣,开始胡言乱语:问候什么啊,你不是还活着吗,你别指望我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对啊你说当时你的手,怎么当时就没有骨折呢?
  木羽笑着盯着我:十八小姐,说这么违心的话,你心里都不会愧疚吗?
  我摇头:我为什么要愧疚啊,又不是我的手。
  木羽喝了一口咖啡,温文尔雅的看着我:真是小女人的伎俩,你说那么多伤我的话,无非就是让我生气,想我以后不理你,对不对?太幼稚了吧,反正你从来都是满嘴胡言,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可是吃的盐比你喝得水还多。
  木羽左手扔给我一些纸张:这儿有三个专题,你帮我写出来,我的手正好是右手,不方便。
  我正义凛然的摇头:不做!坚决不做!!
  木羽看着我笑:我可以在以前的基础上加钱,你做不做?
  我的脖子僵硬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放低音量:那你,准备加多少?
  木羽笑出声,看着我:十八小姐,我就喜欢你这种可爱的劲儿,直率不虚伪。
  我翻着资料:不会就这么点儿吧?木羽站起来:都在我的电脑里面了,你过来打印出来吧,我的手用不上劲儿。
  我坐过去,木羽挨着我坐下,我皱着眉头:你别坐的离我太近,不舒服。
  木羽笑了一下,挪开了一点儿,我开始从电脑里面打印资料,还不少。木羽在我背后说:哎,十八小姐,我最近还真是有了一个很大的感触。
  我往打印机里面塞着A4纸张,没搭理他,木羽走到我对面,挑着嘴角:就是说啊,女人除了用来上床,其实还应该有些别的用处,比如说我的手受伤了,她可以帮着我做一些日常的事情啊……
  我打断木羽:阿若的伤好了吗,上回看见她伤得也不轻。
  木羽皱着眉头:你怎么老是愿意岔话?我还没有说完。
  我开始整理打印出来的资料,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说了,其实你这种生活多好啊,全天下的女人,只要你高兴,只要你有兴趣,谁都会和你有一段露水姻缘,完事后再说上一句游戏吗,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走啊,没人会拦着你?多帅气的台词儿,所以你千万记得,一定就这么活着,多好啊,爱情是什么,对你来说是笑话,不是吗,所以你天天都在看着别人的笑话。
  木羽笑嘻嘻的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我不说话,我看了一下打印的页码,还有不到十张的资料,喷墨打印机真是慢,房间里面充斥着咔嚓咔嚓打印的声音,木羽凑过来刚想说什么,我往后移了一下距离,瞪着他:是你自己说的,要加钱的,要是不履行,你连小人和流氓都不配作。
  木羽沮丧的吸了口烟:十八小姐,我真是被你搞败了,你知道我刚才想说什么吗?我想说我喜欢你,多好的气氛,你提什么加钱啊?真是无趣。
  我拿订书器订着资料,躲开木羽的目光:我还喜欢苗侨伟好多年了呢,可是那个大帅哥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收拾好资料,我准备走,木羽说:晚上一起吃饭吧,这几个采访稿子里面的重点还没有划呢,我的右手不方便。
  我坐下,翻开资料:你说吧,我划。
  木羽在我对面坐下,我等着他说,我听见他伤感的话语:十八小姐,我是说真的,比如说我这次受伤,我回到家,没有人提醒我该吃药了,没有人问我疼不疼,也没有人问我想吃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怜。
  我放下笔,抬头看木羽,本来想说他干吗不说资料的重点,但是看到他自怨自缢的样子,有点儿开不了口,我犹豫了一下,说:中国有句老话说,自做孽自偿还,知道吗,你怨不得别人。
  木羽转头盯着我:十八小姐,是不是你男朋友说了将来要和你结婚,你才会和他谈恋爱?
  我看了木羽一眼,平静的说:没有,跟这个没有关系,两个人相互喜欢,愿意相处的原因,除了心跳,还有真诚,你问问你自己,你除了有心跳除了有兴趣还有成年人的技巧,你有过真诚吗,有没有真诚的对待过别人?把对方看得和你自己一样重要?
  木羽没有说话,眼光转向别的对方,我拿着笔无聊的转着。
  过了一会儿,木羽转过身,眼神温和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不想听假话。
  我咬了咬嘴唇,决定坦诚一些,我注视着木羽的眼睛:如果说我有千万分之一的喜欢你的话,尽管只是千万分之一,可那是真的,你即使把我喜欢你这句话说上千万遍,可你不是真的,当千万分之一的真遇到千万遍的假,真和假就抵销了。
  木羽点烟,模糊着声音说:要是我收回以前说的那些话呢?
  我喝了一口咖啡,把剩余的咖啡泼在地上:你要是能把这个收回来,而且还能让我喝,就算你能收回以前你说过的话。
  这个时候我觉得男人有时候和女人一样幼稚,就真的有女人还不劳辛苦的跑去问一个男人: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也好。好像是为了安慰自己或者求个平稳,其实是潜意识里面的不甘心而已,大老远的跑去退而求其次,如果男人说不爱了,女人会伤心难过:你为什么一丁点儿都不爱我?如果男人说爱过,那更了不得了,女人一定会追问:既然爱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说白了就是不甘心,最后不管什么样的结局都是让自己不好过,何苦,既然已经是糊涂帐了,就让它糊涂到底反而更能让自己释怀。
  我拿笔敲着资料:你要是不划重点的话,我就走了。
  木羽把烟掐灭,开始说重点,三十多张资料,划完重点以后已经晚上七点了,我直了直腰,站起身,开始收拾资料,准备走,木羽笑着把咖啡递给我: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不用了,把饭钱加在我的报酬里面吧。
  木羽皱着眉头:吃饭不是一样的吗?
  我瞪了他一眼:当然不一样,一顿饭二百,两个人吃,一人平均一百,如果把饭钱给我,你不就直接就得给我二百吗,我一个人就划算了。
  木羽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真是败给你了。

  第60章
  这一年的旧历年没有腊月三十,只有腊月二十八,女老总本来是想在腊月二十七那天举办一次聚会,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参加,公司有很多外地人,早就请假回家过年了,女老总跟我抱怨:真是人情淡如水啊,吃顿饭而已,能费什么功夫吗?
  我也笑,但是说不出来什么,大腊月,谁不想回家过年啊,要吃饭也是和自己家人吃饭,女老总和我们这些打工的人比起来,没有更多的生活上的心酸,所以也领会不了太多想家的感觉。
  木羽让我写的三篇采访稿子在腊月二十六这天,我完成了,我检查了好几遍,然后电子邮件传给了那厮,发信息给他,过了一些时候,木羽给我回信息说总的还不错,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易名腊月二十五就回家了,师兄阿瑟和小麦也回家了,小米也是腊月二十六这天去了她奶奶家,和她心爱的爹的妈米会合,平时热热闹闹的公寓现在空无一人,我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公司腊月二十七正式放假,也就是说我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就可以回家了,具体的说是回自己租住的房子。
  小淫给我打电话,说是电话卡已经积攒了快二十张了,像是银行卡一样让人看着幸福,他说他要给我的惊喜不久之后就会实现了,我懒惰的赖在床上混着时光,不肯起来,小淫让我去超市买点儿自己喜欢吃的玩的,不然一个人呆着实在是很闷,我有气无力的答应着,说知道了,不过提不起来兴趣。
  腊月二十七我睡了一天一夜,中间只是小淫打来电话的时候我醒了一次,腊月二十八中午,我好容易才劝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去超市买了速冻水饺和一大堆零食,还有啤酒,回到房间,大致收拾了一下,房东太太特意过来了一下,招呼我晚上去她家吃饺子,我含糊的推辞着,女老总打来电话,也是让我晚上去她家玩,我也推辞了,但是心理很感动。可能是因为中午去超市的原因,回来后我感冒了,开始发烧,咳嗽,量体温,三十八度多,小淫下午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不敢说自己病了,怕他担心,小淫说我的声音不对,我说是因为睡觉刚起的原因,终于蒙混过关,阿瑟打电话的时候直接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有事儿,阿瑟说不对,肯定是感冒了,我只好如实说并且叮嘱他千万不要告诉小淫,免得担心,兄弟到底是兄弟,一个小时之后阿瑟打车来到我的房子,给我买了感冒药还有一大堆吃的,有消炎的有退烧的,走的时候叮嘱我按时吃药,我点头答应,我没有给小米打电话,不想打扰她和父母团聚的喜悦。
  傍晚时分,量体温,没有退烧太多,还是三十八度多,看来药物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我从冰箱中拿出冰块,用毛巾包好,然后用小荣扎长头发时用的发带固定,看着电视中无聊的画面闪现,嗓子冒烟的感觉逐渐消退,但是始终没有食欲。我发呆的时候听见有敲门声,我以为是盛情难却的房东太太,于是一边拿手扶着额头上的发带一边喊着来了,打开门,但是不是房东太太,竟然是木羽?我奇怪的望着他:哎,大年三十儿的,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木羽也是奇怪的望着我:你怎么了?头怎么了,声音也不对?
  不等我让,木羽就径直进屋,看到我桌子上的药,惊讶的问:十八小姐,你感冒了?
  我白了他一眼: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来干什么啊?
  木羽从大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笑:当然是给你送钱来了,里面的单子写明了每个专题的报酬,多出的就是加的钱。
  我大概看了一下,把信封扔到桌上,木羽把大衣脱下,指指信封:哎,你不数数?
  我嗤笑:不用数了,你虽然算不上君子,但是做个堂堂正正的小人或者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相信这个事实,哎,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我这儿干什么,钱过了年给我也行。
  木羽坐到我对面,挑着嘴角坏笑:要不怎么说唯小人和女人难养呢?没有什么乐子啊,有老公的都在陪着老公过年,有男朋友的也陪着男朋友回家了,什么没有的也大部分回家陪着父母过年了,现在就剩下我光杆司令一个了,多落寞啊,你也不知道心疼?
  我拿过消炎药,斜了木羽一眼:你不是就是很想要这个结果吗,多逍遥自在啊,对了,距离我这儿不远有几个歌舞厅,不知道有没有没回家的小姐,要不你去看看?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你走吧,不然我会让你滚蛋的,千万别让我说不好听的。
  我倒出几粒消炎药,开了听啤酒,咽了下去,木羽皱着眉头,看着我:吃药用酒?通常男人才这样干,亏你想的出来。
  我放下啤酒,摆出一副吹牛的口吻:切,别说用啤酒,用馒头、饺子等等任何食物,我都能吃药。
  木羽解开衬衣袖扣的扣子起身去阳台,然后我听到他愤怒的声音:你怎么把这盆吊花搞成这个样子啊,真是,真是受不了你了。
  我站起来,来到阳台,才想起来前些天给吊花做了个头型,我看见木羽小心的把花盆里面的果核和烟头取出来,然后到桌子上拿了瓶矿泉水,给花浇上,然后他愤怒的看着我,我摊开手解释说吊花的叶子枯萎了,所以我就拿剪刀剪掉了,我小心的回到客厅,坐下。木羽把水瓶使劲儿惯到桌上: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对待别人送你的东西,你真是,真是道德败坏,极其败坏。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然后转身把温度计拿出来看,木羽一把抢过去看,皱着眉看着我:哼,要不是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非揍你一顿不可,不到三十八度,刚才是多少?
  我说三十八度多,终于嘘了一口气,开始降温了。我打开零食喀嚓着,看着木羽:喂,你也送完钱了,是不是该走了,我这儿,晚上不留男人。
  木羽拿出一支烟,看了我一眼,又把烟放回去了,挑着嘴角坐到我对面:怎么说话呢,你还真的以为我找不到人过节吗?我这是专门过来和你一起过三十儿的,怎么说咱们也认识五个多月了,经历了多少风雨啊,你怎么一点儿感动都没有?
  我看着零食上的包装说明:找不到人过就直说,装什么?感动个六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对啊,你可以找阿若啊?
  木羽开了一听啤酒,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哎,真是的,想我堂堂极品男人,去哪个女人家过夜不是备受欢迎,怎么到你这儿就变得我跟没有人要似的,找个理由都那么牵强说不过去,哎,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拿着遥控器开始换一个画面清晰的台,准备看春节晚会:哎,你爱去那儿过夜都行,跟我没有关系,我还真就看不上你这种男人,极品?我呸。
  木羽皱着眉头,喝了几口酒,笑:十八小姐,你说什么呢,我都不会在乎,一是我修养极好,二是你向来都是胡说八道,无非就是想激怒我而已,我还就不相信,你真的那么棘手?咱们走着瞧,我很有信心慢慢修理你身上的刺儿的。
  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坐在一起看春节晚会,时不时还会互相讽刺嘲笑一番,这也算是一个景儿了,我想到这个的时候,不自觉的在心里想笑,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的烧退了,我已经把一瓶类似止咳糖浆的药水喝光了,木羽吃惊的问我会不会吃药啊,我说只是糖水吗又不会死人。外面零零散散的鞭炮声音在提醒我过年了,阳历和旧历的年都过来了,木羽喝多了,我觉得他喝多了反而安全,因为他喝多的时候眼神中的真实和脆弱开始显露,象大海的退潮一样安全,我怎么都想不到他清醒的时候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木羽微熏的看着我,笑得古怪:十八小姐,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样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男人?
  我摇头,说:不想知道,其实男人和女人都差不多,就像女人会说我是被某某人抛弃之后把持不住自己才去或者说才会放纵的,如果某某人不抛弃我,我就不会这样了,成年人都要为自己做事情负责,不管你做了什么,男人也是一样,无非就是因为没有钱被女人甩掉,要么女方出国被甩掉,要么是家里不同意,被迫分开,还有就是有了钱之后不知道谁对自己是真心的呗,所以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其实是最无聊的。
  我几乎把所有的零食都打开了,每个都要吃上几口,我扔给木羽一袋薯片,眯着眼睛看着他:不会是因为你前女友和别人跑了吧,而且还卷走了你所有的财产?害的你从头开始,吃尽苦头了?
  木羽摇头,但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木羽又打开另一听啤酒,晃荡着坐到我旁边,我们中间有一个人的距离,木羽朝我笑:十八小姐,你是够直率,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你是永远想不到的,永远想不到,我和别人说不来这些真话,我之前一直是做记者,后来和几个朋友合伙一起做了点儿生意,可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相处了好几年的一个女人,我都说这单生意完事儿之后就结婚的,在对方给的一大笔钱面前,她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木羽喝了几口酒,接着向我比划:哈哈,她竟然报警说我强暴她,多么荒谬的事情,我爱了她那么久,她把我往死里整……
  木羽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握着啤酒罐。我吃惊的站起来,坐到对面,让自己感觉安全一些,我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在讲故事还是在说真事儿。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跑去接电话,是小淫,小淫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吃东西,看电视,小淫问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和孤单,我说我不是一个人,我说木羽在这儿,和我一起看电视,吃东西,小淫沉默,我试探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淫笑:没有,十八,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儿惊讶而已。
  我解释说:其实,是这样的……
  小淫打断我,笑:十八,你不用解释,我可以不相信别人,但是我,相信你,真的,好好过年。
  我问:真的?
  小淫接着笑:人都有弱点,如果你不坦荡,你可以不说,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是你说了。
  两边的电话里面都响着鞭炮的声音,我和小淫都要用比平时更大的声音说话,小淫放电话之前说:十八,我很想你。
  我说我也是很想,小淫说:马上,快到零点了,记得许愿啊。
  我说好,小淫要挂电话,我小声说:小淫,我,我爱你。
  小淫大声问:十八,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听清。
  我提高了音量:我刚才说我爱你。
  小淫那边的电话里面传来鞭炮的响声还有小淫的声音:十八,你说什么?我还是没有听清楚?
  我咳嗽了一下,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开始朝电话里喊:我刚才说的是,我爱你,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然后我听到电话那边鞭炮的声音,没有小淫的声音,我沮丧的拿着话筒发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淫的声音,很潮湿,小淫说:十八,我听见了,我也爱你!
  好一会儿我们才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我谨慎的坐到木羽对面,木羽仰着身体,躺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凄然的笑,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木羽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又拿起一听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朝我淡淡的笑:十八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别的男人说我爱你的时候,我这里会疼呢?
  木羽把他受伤的右手放在他自己的心口上,看着我:为什么我这里会疼呢?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是好事儿没有做到,还是坏事儿没有作绝?
  木羽一口气喝下啤酒,多余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淌到他浅色的衬衫上。木羽把空的啤酒罐扔到桌子上,有点儿恍惚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说谎,为什么不说就是你一个人在家?
  我拿着零食往嘴里面放,辩解着:哎,我为什么要说谎,说谎有什么好处吗?
  木羽从沙发上起来,和我一样把双手拄在桌子上,有点儿发愣的朝着我笑:说谎的好处,就是,至少说明你还有点儿在乎我,看来你之前说的那个千万分之一的真,真的没有了,消磨掉了。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心不在焉的瞄着电视画面,小心的对木羽说:哎,你该走了,很晚了。
  木羽挑衅的看着我:我要是不走呢?哎,你不能太过分啊,我没有开车来,再说就算开车,我现在已经醉了,怎么开车?出租车这个时候还会有吗?谁不回家过年啊,真是的,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今晚我就睡这个沙发了。
  木羽很无赖的躺在沙发上,朝我招手:十八小姐,把桌上的啤酒给我。
  我把啤酒扔给木羽,木羽打开啤酒,一边坏笑一边把拉环儿扔给我:哎,你不怕我喝多了,也跟你似的酒后乱性?
  我噗哧一笑:不怕,还是那句话,虽然你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流氓,那种苟且之事,你不会干的。
  木羽又解开了一颗衬衫的纽扣,半仰着身体靠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的皮肤,温和着眼神邪气的笑:十八小姐,我这个姿势够不够性感?要不要再换个姿势?
  我恼火的抓起零食包装砸向木羽,木羽伸手接住包装,轻佻的笑:哎,你就从了我吧,我很容易厌倦的,你越是这么较劲儿,我就越是不想放手,哎,不过你倒是很有胆色,不错啊。

  第61章
  我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换着电视频道,看着上面的画面,感叹着春节晚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好笑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也可能是自己长得很老了很多觉得可以好笑的东西变得不再好笑了。木羽的手机从他进门的时候一直就没怎么停过,但是他不是看一眼就是挂断,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问他:哎,你手机一直在响,大过节的,人家问候你,你也应该有点儿礼尚往来吧。
  木羽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和号码,嘟念着:这么多东西,怎么回啊,要是能群发就好了,真是烦人。
  我随手打开木羽带来的袋子,发现里面有不少好吃的,我统统倒到桌子上面:你这里的东西是不是买给我的?要是买给我的,我就吃了,不是的话,我再给你装回去。
  木羽抬头看了一眼:当然是买给你的,我平时才不吃零食,真是的,连谢谢都不说,我真是服了,我给谁买过这样的东西啊?
  我嚼了一口牛肉干,看着包装,点头:嗯,这个味道的牛肉干不错,下次多给我带些,那个橄榄也不错,还有这个夹心的糯米果……
  木羽一边摇头一边看着我胡乱的往嘴里塞着零食:啧啧,真是疯了,这种吃相。
  我尝了一下尖果,口感不怎么样,于是吐出核连包装一起扔给木羽:这个味道的不好吃,你带回去,哎,你说谁疯了?
  木羽直起身体,瞪着我:我疯了,还会给别人买这些东西,你也疯了,你看看你自己一晚上吃了多少东西,还有这种吃相,你男朋友就不说你?
  我扫视着桌子上的一片狼籍,一点儿也没有反映:说我?为什么要说我?他说他赚得钱一定会让我吃饱的,只要我做自己就好,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大智若愚也好,大智若驴也罢,糟了……
  我拍着自己的脑袋,木羽问怎么了,我开始翻袋子噼里啪啦的找东西,终于在最底下的袋子里找到了我买的速冻水饺,可是因为我忘记放进冰箱,速冻水饺已经化了,惨了,只能吃馅饼或者馄饨了,我亡羊补牢的把变了样的包装袋放进冰箱,木羽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的脑袋每天都想什么了?简直是,怕了你。
  我和木羽各靠着一个沙发,中间隔着桌子,凌晨两点多,好看的节目已经说拜拜了,木羽还在喝着啤酒,我买的啤酒都被他喝光了,木羽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十八小姐,小米的公寓租给你们多少钱啊。
  我吃着最后一袋零食:每个月五百,包括水电费。
  木羽嗤笑:他爹的要是知道他女儿这样做生意,非得气死。
  我白了他一眼:可是要是不出租给师兄他们,小米一个人生活多孤单啊,那么大的房子,太空旷了。
  木羽隔着桌子往我眼前凑了凑,吊尔郎当的笑:十八小姐,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我的房子吗,比小米家的公寓肯定是天上地下了,但是也是三居室,精装修,比你这儿的环境要强很多很多倍了,这么着吧,我租给你一个房间,费用是小米的一半,不不,二百五实在不好听,二百六吧,怎么样?
  我把吃完的包装袋扔向木羽: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搬到你那儿,才真是疯了,不仅毁了我一世清白,你天天领女人回家,我跟着看成人电影?
  木羽把我扔过的包装袋拿开:这你就错了,我从来不领女人回家,最多就是去别的女人家而已,我非常注重自己的私人生活,你要是搬过去住的话,我就更保证不会领女人回家了,怎么样?要是赶上个失业或者缺钱付不起房租的话,我还可以记帐,再不济你干脆来个以身相许,我就不收你房租了,怎么样?全北京的房东都不可能给出我这样优厚的条件了?
  我坏坏的笑:房租肯定是要给的,这么办吧,我男朋友今年八月会来北京,到时候你租给他呗。
  木羽瞪着我:哎,那样我才叫真疯了。
  初一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我看了一下表,八点了,还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音,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睡在沙发上,而且还盖着自己不熟悉的大衣,我开始回忆,然后记起初一早晨之前的事情,我不相信似的站起来,踢倒了一个空啤酒罐,然后看见木羽真的从另一个沙发上迷糊的爬起来问:什么声音?
  我把大衣扔给他,回房间,锁上门,开始好好睡觉。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我拖沓到客厅,看到木羽正在阳台上整理那盆半死不活的吊花,我打着哈欠,从桌子上的食品袋子里面扒拉着,看能不能找到点儿吃的:哎,你要是那么喜欢的话,我不介意你把它拿回去养着,说实话,我真是不喜欢花花草草,也不能说完全不喜欢,要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话,我肯定会细心备至,你送的,也就这么着了,我可跟你说实话,赶上那天我气不顺,第一个想掐死的就是那盆花。
  木羽恼怒的抬了一下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火,而且还笑:十八小姐,看来你气人的本事儿真是比年前见长啊,但是呢,我还是不会生气,我还就不相信你真的永远都这么满嘴胡说,你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亲近我所以才用词不当,哎,中午吃什么啊?
  我看了一下表,是该吃中午饭了,我跑去厨房看了半天,找到两个碗面,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中午就吃泡面吧,吃完你就回你自己家,你已经在我这儿赖了一晚上了,赶快滚蛋。
  木羽回到客厅,拿着碗面发呆:大年初一就吃这个?昨天你不是买速冻水饺了吗?
  我瞅了他一眼:不是化了吗,不能煮着吃了。
  木羽摇着头叹息:真是没得救了,笨的要死,不能煮着吃,可以煎着吃啊,什么脑子,活了这么大,你怎么活的,竟然还没有饿死。
  说完木羽竟然去厨房了,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喊:哎,你们的厨房怎么能这么脏啊,你是不是女人啊你?
  我没理他,拿开水泡上碗面,从食品袋子里面寻找着能吃的东西,这个时候木羽的手机响了,木羽在厨房喊:十八小姐,帮我接一下电话。
  我拿过电话正要接,但是看见手机上的显示名字是小狐狸,一看就是女人的电话,我就没有接,我不想引起没有必要的误会。当我的泡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木羽把化的稀里哗啦的速冻水饺煎成一个类似比萨饼似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我:让你帮着接下电话都不行吗?我在给你做吃的,真是没有良心。
  我哼了一声:哎,你电话里面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不是小狐狸就是小妖精之类,我可不想接这样的电话,还是你自己接吧。木羽拿起电话看了一下笑着说:噢,小狐狸就是阿若,她打电话干什么?
  木羽打了过去,然后我听着他满嘴的谎言:阿若啊,过年快乐过年快乐,昨晚?昨晚和几个哥们去喝酒了,酒吧太吵,没有听见声音,这不刚起来就回你电话了吗,今天?不行,今天是初一,睡觉休养生息呗,改天了,记得要乖,好了,挂了。
  我直摇头,男人,这种男人,没有一句真话,亏得那些女人还对他念念不忘,我把饺子饼分成两半,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把稍微大一点儿的一半拿到自己旁边,木羽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朝我抱怨:真是没有天理了,大初一的就要干体力活,看来这女人还真是不能惯着。
  我拿着叉子搅着泡面奇怪的问:什么体力活啊?她要你帮着搬家还是往楼上扛煤气罐啊?
  木羽挽了一下袖口,挑着嘴角邪气的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啊,床上运动不是体力活吗?对了,我还真有个疑问啊,年前圣诞节那天,我去小米公寓,你男朋友衣冠不整的从房间里面出来,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我看你不像是……
  我忙打断他:哎,你的泡面好像吃不完,分我一半吧。
  我说着要去拿木羽面前的泡面,木羽轻佻的笑着,然后摇头:啧啧,我都忘了十八小姐第二个专长就是岔话,不过眼前这个场面真是温馨啊,哎,我可是第一次给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做东西吃啊。
  我往嘴里塞着泡面,木羽吃了一口泡面,接着补充说: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这一咳嗽一下子呛到自己,然后一口泡面没有咽下去,反而全部喷了出来,木羽前面的饺子饼很倒霉的垫了底儿,他面前的泡面也没有幸免的被我殃及池鱼了,他的衬衫上也被溅上了一些泡面碎屑,我赶紧站起来,跑到洗手间去整理自己,我听到木羽无比愤怒的喊声:你给我出来。
  我战战兢兢的从厨房再拿出一碗泡面,给木羽泡上,小心的端到桌子上,木羽的眉头拧成无比的愤怒:哎,你怎么老是这样,以前是泼水泼咖啡,泼红酒,现在又该喷泡面了,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真是要命啊。
  木羽冷着脸拿走我面前稍微大一点儿的饺子饼,但是我已经吃了两口,把上面全是泡面的饺子饼推到我面前:你自己搞的自己消灭掉。
  吃完饭,木羽收拾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要回家换衣服,我开始在自己心理庆幸自己喷了泡面的事实,要不然这个瘟神怎么都赶不走。

  第62章
  木羽走后,我还真是感觉到了无聊,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叫做的人的东西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小淫打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醉生梦死,小淫笑,说:十八,人家都说女人大了要嫁人,要不然就是每天醉生梦死的,不知道做什么,嫁人后,至少有老公陪着玩。
  我说是啊要是有个好男人向我求婚我眼睛都不睁的就嫁,小淫接着笑,笑了一会儿说:要是我呢,算不算好男人?
  我反问:你觉得呢?
  小淫据理力争:我觉得自己还算的上是一个好男人。
  我模糊着声音说:那我就勉强一些,凑合着,凑合着嫁吧……
  小淫开始追根问底儿:十八,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
  我开始耍赖:没有说什么,喝多了,胡说八道。
  左手给我打电话问候,说广州那边的冬天少了北京的寒冷,反而有些不习惯,想念北京的寒冷,还有有时候飘落的雪花。我看着窗户外面被冷风吹得发颤的光秃秃的树枝,笑着对着电话说:得了吧,北京多冷啊,你就幸福吧。
  左手也笑:十八,这个新年,你过的好吗?
  我点头:恩,挺好的。
  左手含糊不清的说:我,挺想你的,我啊小诺夭夭啊挺想你的,真的。
  我扁扁嘴:得了吧,真想我的话,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有,你们都比我赚的多,我疼钱不打电话,你们也不打吗?没良心的,尤其是小诺,哎,你告诉那个丫头,要是她再敢回北京,我就守在北京西站的大门口等着揍她。
  左手笑了一下:她俩比我还忙呢,我啊,现在后悔了,其实不来广州就好了。
  我笑:是不是广州的钱太多了,赚的没有新鲜感了?
  左手叹息了一声:很多事情其实跟钱,跟自己想的都不一样,要是不来广州的话,至少现在我可以跟你一起喝酒……算了,不说了,我手机电池不够了,改天给你电话。
  左手挂了电话,我看看电话筒,摇摇头,左手好像一直都这样,说话让人摸不到头脑,可能喜欢重金属摇滚乐的都这样?
  放下电话没有多久,小米就打来电话,说什么几天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语,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那句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至于吗,不就是过了个年吗。我笑着数落小丫头嘴甜的跟蜜罐似的,小米说她会晚些回公寓,想好好陪陪父母,反正学校也是放假,我说本该如此,好好过个团圆年吧。师兄阿瑟打来电话问我的感冒怎么样了,我说已经好了,能吃能喝能睡能玩的,阿瑟笑着说怎么跟一头幸福的猪似的,末了还问我有没有开化,真是,即使是也不能那么说啊,还是兄弟呢?
  傍晚,我找遍了冰箱,总共找到一袋馄饨,还有几个冰冻的馒头,还有一听啤酒,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去超市买东西,所以说人懒惰总是会收到惩罚的,我开始同意这句话的含义。木羽就是在这个时候敲门的,我开门看到是他的时候还是很不适应,我皱着眉头,决定要不要打开已经上锁的防盗门,我感觉奇怪的是那厮自己明明有很好的家,比我租的房子好上千万倍,可是为什么愿意赖在我这儿呢?难不成他真的会喜欢上我?可是他满嘴胡说,我真是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对于这样存在戒备的情感,不是我想要的。
  木羽看到我发愣的样子,奸诈的笑:哎,我每次来你这儿,都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能来,不然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上次的理由是给你送钱,这次是送吃的,我记得你的冰箱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吃的了,明天的理由我都想好了,但是先不告诉你,哎,开门啊,我又不是大灰狼?
  我迟疑了一下,隔着门看着他:吃的东西呢,我可以留下,可是你,我,真是,真是没有什么挽留的理由,你在你自己家呆着多好,我这儿穷的丁当响,而且卫生条件也是脏乱差,我本人够不上一级差,也逃不过二级差,你干吗老是来我这儿?
  木羽靠近防盗门,有点儿寥落的看着我:其实,平时我就不喜欢放假,一放假在家里就会很闷,可是我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找不到可以不用用说假话的方式交谈的人,尽管你经常说伤人的话,但我还是愿意忍,我想我真是疯了,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我就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来你这儿,怎么办?其实,我克制过自己,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去,所以还是来了。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伸手抓抓乱乱的头发,说:你,在北京应该有一些关系很好哥们吧,你可以找他们喝喝酒呀,唱唱歌,跳跳舞之类的。
  木羽把装吃的东西的方便袋铺在地上,然后坐到上面,看着我:十八小姐,要不,你陪着我隔着防盗门说话也行,那样的朋友也有,但是人家都成家了,这个日子都在家团聚了,我真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拿了凳子,坐在里面,小心的问:其实,你也可以尝试成立一个家庭,喜欢你这个年龄的女人有很多,不会找不到一个对你真心的……
  木羽打断我,直直的盯着我:那你呢?
  我揉着耳朵愣了一下,尴尬的笑:我?我有男朋友了。
  木羽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我:如果这个男朋友一直也没有出现过呢?
  我还是摇摇头:我喜欢比较简单的生活,遇见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的生活很复杂,我一旦想到复杂的东西就会头疼,所以不管有没有男朋友,我都不想过复杂的生活,我要求的不多,我总觉得世界上总有一份儿简单的日子合适我过。
  木羽弹着烟灰,笑:之前,你说过你对我有千万分之一的真。
  我也笑:那个千万分之一的真,已经和你千万遍的假抵销了,而且连说出的机会也没有,我很庆幸没有说出的机会的,其实一旦说出真话,遭遇了别人的假,那种痛苦和抢白应该是很难受的,你说过爱情对你这个年龄的你是笑话,你说过女人对你只有两种,一种是你想要的,一种是你不想要的,从那个时候,那个千万分之一就开始消亡了,你对我说过很多话,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话是假的,我的智商很低,所以过分的动脑筋让我困苦不堪,我遇到复杂问题就愿意跑路,遇到复杂的人也想跑,你可以看不起我这样很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优势,但是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很幸运的是,我没有饿死,我也知道我很普通,普通的就像菜市场上卖的大白菜,一元钱好几斤,或者象小油菜,一元钱一堆,可是我有自己觉得自己应该过的日子,不喜欢被打扰,不喜欢被人卷入游戏,就像阿若在你面前让我喝那么多酒,我可以拒绝,可是我甚至觉得美丽也是一种威严,我在这种威严下面屈服了,我觉得自己活得很胆小,你戏弄我的时候我为什么就不能很要志气的甩手不要工作,可是我还是不敢,我每个月还要付房租还要吃饭,所以我尽量忍着,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傻,阿若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背她,她有钱可以雇人背她,我总是这么糊涂的过日子,就是你在打电话时候对别的女人说谎的时候我也在替她们可怜,你可能是因为别的女人伤害了你,可能伤害确实很深,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唾弃全天下的女人,你有没有姐妹?没有亲姐妹,肯定也有表姐妹或者堂姐妹,如果她们遇到的男人和你一样,你会不会也心疼她们?会不会?我都会心疼,你肯定也会,我还是这样糊涂的过着,尽管到了新的一年,但是我看来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我男朋友说他喜欢我,我看得到他的真诚,他说他要我做我自己,不用别人怎么想,做自己最快乐,所以我还是觉得自己幸福。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找我了,我的智商就连进入游戏也不够,天下女人云云总总,你不会就差我这一个,我希望过简单的日子。
  说完,我看着木羽,木羽一直在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正经过的表情,他沉默着掐灭了烟,起身,把买的东西放到地上,安静的注视着我:十八小姐,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然后,木羽慢慢下楼了,没有回头,我开门,取了东西,重新锁上门,我看到袋子里面有很多吃的,我把那些东西分类放到冰箱里面,打开电视,安静的看着,想起小淫的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还有我住的房子厨房里面脏乱差的卫生条件,然后摇头,开始笑。

  第63章
  大年初二的中午,我是第一次下楼,想呼吸一下旧历年过后的空气,我发现补觉一说根本不成立,我一开始还以为平时睡不够的睡眠时间是可以后补的,但是事实是当人睡够一定时间之后,就没有什么精力再接着睡了,小淫打电话来得时候我还在床上做烙饼的状态,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难怪睡不着,大上午九十点钟,能睡着才怪。
  外面的空气并没有我想象的美好,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不远处放着烟花之类的小玩意,我看看身上的衣服,有点儿泄气,该洗了,可是大过年的洗衣服,是不是体现了体力惩罚啊,所以我准备拖到实在不能洗那天为止,一楼的阿姨人很好,和我的房东太太也认识,看见我就说过年好啊,我也回应人家的问好,到底是过年了,一楼阿姨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家,我说没有买到车票,一楼阿姨的心肠真是象菩萨一样善良,非要拖着我去她家吃饺子,我说不用不用,但是她竟然转身回家给我装了一盒东西,让我带上楼自己热着吃,还说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过个年也是孤零零的,让她这么一说我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可怜了,差点儿眼泪就掉了出来。我拎着饭盒慢慢悠悠的在小区里面转着,偶尔还会有穿着宠物装的小狗从我身边路过,也是慢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的用眼睛看我一下,我心理真是不平衡,什么年代了,连宠物都能混成这样了,还有干净的漂亮的新衣服穿,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用自己动手洗,真是没有天理了。
  转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竟然意外发现了一个事实,有一辆车真的很像木羽那厮的车,颜色样子都一样,我在后面看着,我先是往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在注意我的行为,我拎着饭盒开始从车的后面看着,可惜,我没有记过车牌号码,不然就不用这么研究了,怎么可以那么象呢?我保持着和车的距离,以免有人误会我偷车之类的事情发生。当我转到车前面的车窗的时候,我看见车窗慢慢摇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心想车主肯定以为我有什么不良行为了,我退了一步,小声的解释:对不起,我觉得这个车,不,有个熟人的车子和您的车很像,我……
  我还没有解释完,我看见木羽的脑袋从车窗里面露了出来,而且带着欠揍的表情,我哼了一声:哎,你跑来这儿干吗?你有病啊?
  木羽弹着烟灰吊尔郎当的笑:我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上午就来了,刚准备走得时候,看见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出来了,所以就没有走,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的车子,我是不是该高兴?
  木羽打开车门:十八小姐,上来坐一会儿吧,聊聊天总是可以的吧。
  我摇摇头,木羽眼神中闪着犀利:你怎么好像害怕坐我的车子似的,我又不会干什么,再说我也没有喝酒啊?
  我笑,第一次有点儿恶毒的笑,看着木羽:哎,我不是怕坐你车,原因吗?说给你听也无所谓,反正你不会受伤。
  我靠近木羽的车窗,稍微弯着身体:你的车上坐过多少个女人啊,我虽然经常愿意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车里的座位很脏,我坐不下去。
  说完我挥挥手里的饭盒,得意的笑,木羽的眼神开始变化着颜色,我看见他拿烟的手指在较劲,我在心理笑,我就不相信他真的不会生气不会受伤?果然,木羽很大声音的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开车走了,我在车子后面挥挥手,那感觉就像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一样惬意。我回头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位老人,牵着一只不大的宠物狗,那只宠物狗可能是闻到我手里饭盒里面的味道了,所以一直磨唧着不肯走,我心情大好的从饭盒里面拿出两个饺子,放到地上,让小狗慢慢吃,我顺便拿手摸着小狗背上温暖的毛,牵狗的老人不让我再喂,说狗这个东西喂多少吃多少,一直喂容易撑着,会引起消化不良的。当小狗两个饺子吃完之后还在磨唧我的时候,我看见木羽的车子又开回了原地,这回轮到我有些吃惊了,我看见木羽利落的开车门,下车,然后拿着一个东西朝我晃着,我看见了,是一瓶红酒,木羽站在我身边笑:十八小姐,我刚才看见你的饭盒里面是饺子,吃饺子怎么能没有红酒呢?我在你小区方便的超市买的,二十一元三角,记得给我报销,不报销也成,中午请我吃饭。
  我说可以报销,然后开始在身上找钱,可是偏偏身上没有带很多钱,只有十几块,我小心的问:过年以后,再给吧。
  木羽冷笑:不行,我什么时候给你钱拖过啊,正月里面不能欠钱。
  我拎着饭盒,告别了老人和那只吃了我两个饺子的狗,很不情愿的领着木羽上楼。
  上楼后,我开始找钱,好容易找到不多不少的二十一元三角,我拿给木羽,木羽不要,很无赖的看着我:十八小姐,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吃饭,不收钱了。
  我气急败坏的把钱摔在木羽身上:喂,你到底要怎样啊,你脑子有病吗?
  木羽把红酒放到桌上,挑着嘴角看着我:啧啧,我还以为只有我会生气呢,哎,你对我说了多少狠话了,我有跟你计较过吗?你都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让人伤心的……
  我转身坐到沙发上,开电视,不理睬木羽。木羽坐到桌边,点烟看着我笑,我白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木羽仰头想了一下:过这个年33岁了,正当年,有什么疑问吗?
  我冷着声音:哎,我比你小八九岁,都知道别人如果不喜欢自己,自己就不要那么没劲的往前凑,应该识趣点儿,你这种人怎么这样啊,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你都这么大了?
  木羽偏着脑袋看着我,噗哧一笑:那说明你缺乏锲而不舍的精神,可是我不缺乏啊,我自信的很,还有我大了怎么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做什么啊,我又没有犯法?
  我往木羽眼前凑了一下:哎,你仔细看看我的脸,看看,是不是皮肤很差?还有五官长得也不好,稍微一看就知道鼻子上面还有一些色斑,眉毛荒的不成样子,还有啊,头发乱乱的,手皮肤也很糟糕,提前衰老了,再过两年就该长老年斑了,你再去厨房看看,脏的很,还有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洗了,你说你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呢,阿若的一双美手就够我想象一个多月了,哎,你你,干什么……
  我躲开木羽伸上前的手,木羽温和的看着我,笑:十八小姐,这些,很早我就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对呀,所以说我们不是一挂的,我和小米平辈,论起来你还是我们的叔叔辈呢,所以你不能总是做那些让小辈看起来很,很那什么的事情。
  木羽递给我一支烟,我拒绝了,木羽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我:小米叫我叔叔是从他爸爸那儿论的,和你没有关系,很那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很犯贱,或者很没皮没脸?
  我一摆手:哎,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木羽在手上转着烟:也是,放着美女不找,找你,而且还得忍着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讽刺,是够那个的,可是从去年新闻发布会那天见到你,我就已经表明了对你有兴趣,你知道的啊。
  我看着电视剧,没有搭话,木羽开始暧昧的笑:你不信可以去问阿若,从来都是女人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我的,我把她们调教的很好,谁违反了游戏规则,我绝对不客气,以后大家都不用再见面,我向来很男人的,你看阿若多乖啊,从来不敢在我面前使小性子。
  我眼睛盯着电视,甩出一句话:臭美,你以为你是谁啊?好啊,从明天开始,我一天给你打一百个电话,烦死你!
  木羽无赖的笑:后补的不算。
  我眼角瞥见木羽往我身边挪了挪,掐了烟,看着我:十八小姐,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啊,又不是仇人,你也不是很讨厌我,我还真是挺喜欢……
  我指着电视画面招呼木羽,说:看看,看看,到底是遭到报应了不是,刚开始非要摆出一副臭德行,说什么自己是情圣,要征服全天下的女人,有钱了不起啊,人家女孩子不甩他,哎,男人有时候真是幼稚,活该他痛苦,你想啊,要是想征服一个人,就必须把什么事情做的跟真事儿似的,要想把事情做的跟真的似的,就必须在里面投入真的东西,别人才会相信,可是等到这种游戏进行一段时间之后,就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了,因为那个倒霉蛋儿已经动了真心,嘿嘿,活该,对于这种男人就让他深深爱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孤独终老,作为对他的惩罚和报应,你说是不是?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个台湾的连续剧,讲的是一个很有钱的阔少爷和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这种电视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打发时间最好。
  我咬牙切齿的说完话后开始感觉有点儿别扭,木羽也是硬着眼神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似乎和我们眼前的关系好像接近,我讪笑了一下:啊,我不是说你,你,你没有人家有钱,是电视剧……
  木羽拿着胳膊拄着桌子,看着我:十八小姐,要是,我做的也都是真的,怎么办?也舍得让我孤独终老?
  木羽说后面的话,声音变得很低,我愣了一下,躲开他的眼光:怎么会呢?电视剧都是瞎演的,再说还有养老院,里面有很多老头和老太太,你去养老院呗,肯定不会没有人说话的……
  木羽打断我,犀利着眼神审视着我:不要岔话,我是问你舍不舍的,舍不舍的我那样?
  我摊开手,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我看见木羽放开交叉的双手,有点儿陌生的数着我刚才扔的钱,朝我笑:十八小姐,看来还是不改变主意要好,红酒归你,钱归我了。
  然后我听见木羽关门出去的声音,我以为他会摔门,但是没有,关门的声音很轻,我跑到阳台看,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木羽出了楼道门,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顺手把手里的钱也点了,扔向旁边的拉圾箱,我在心理心疼:这个败家子,那可是钱啊。
  木羽回头的一瞬间,我退后一步,不想让他看见我,等我再靠近窗口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第64章
  初三早晨,我还迷迷糊糊在床上犯晕的时候,电话响了,我看了一下表,才上午九点,我撑着不去接电话,但是电话一个劲儿的响着,我不情愿抓起来:喂,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师兄阿瑟的声音传了过来:十八,是我,你凶什么凶啊,还睡觉?快成猪了,快点儿过来,小米病了,你来照顾一下。
  我一听这话,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服,收拾,最后下楼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我狠狠心,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之后,我的眼睛就盯在出租车的计价器上,计价器跳一下,我的眼睛也跟着跳一下。
  四十分钟之后,我到了小米的公寓,上电梯,敲门,师兄阿瑟开的门,我进去之后小麦也在,阿瑟把公寓钥匙给我,说是家里有客人还要回去,初四才能回来,小麦也说初四回来,师兄指指小米的房间让我进去:十八,交给你了,女孩子的房间我们也不方便进去。
  送走师兄阿瑟和小麦,我把公寓钥匙装到口袋里面,然后推小米房间的门,可是床上并没有人啊,我正奇怪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我说小米别闹了,可是我闻到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我吃惊的拿开蒙住眼睛的手,回头看,我看到了小淫可爱的酒窝和笑着的时候露出的洁白的牙齿,我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再看,还是。小淫笑:傻丫头,不要再揉了,再揉眼球就该掉出来了,我不是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吗,谁知道你满脑子想的不是一大笔钱就是黄金的,就想不到是我吗?
  我有点儿结巴的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是咧着嘴嘿嘿的笑。小淫问我笑什么,为什么嘴总是合不上?我说高兴的。
  小米的公寓空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气就会变得冰冷和萧瑟,小淫拉着我的手坐在吧台旁边,笑着看我:十八,这些时间,有没有,想我?
  我侧着脸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笑着,小淫转头看我:不说?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这么小气?
  我飞快的看了小淫一眼,小声的说想了,然后看到小淫脸上接着露出可爱的酒窝。我问小淫什么时候回深圳,小淫说初五下午的飞机,初六就正式上班了,我郁闷的想了一下嘟念着:要是不走多好啊。
  小淫拿手指弹了一下我:傻瓜,二月份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来北京,天天粘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听见没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淫说完抱住我,我照例,把下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我在他耳边说不后悔,小淫轻声问:为什么不后悔?十八。
  我感受到我们彼此的心跳,我说:我,喜欢你,当然不后悔了。
  我感觉小淫的身体颤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话。我闻到小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我能感觉到小淫的心跳还有我的心跳,我还能感觉到他贴着我脸部的温度,然后我再次闻到了小淫唇间的烟草味道,还有听到他呼吸的急促声音,我,晕眩了……
  当我从晕眩中反映过来的时候,小淫笑着看着我,露出可爱的酒窝,我嗅着他衬衫的味道,懒散的靠着他的肩膀,小淫点燃一支烟,吸着,他的手指一直很干净,没有指甲,小淫把下巴磕在我头上:十八,那天你说木羽在你那儿的时候,我心理还真是不舒服。
  我敲着吧台的桌子,眯着眼睛: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小淫打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说我介意别人喜欢你,以前没有这么强烈过,在大学的时候听说有人喜欢你,就是一笑了之或者撇撇嘴而已,但是现在要是知道别人喜欢你,我就会很生气,那天晚上我都没有睡好,要不是提早买的机票,我非得提前来不可。
  我在嘴里呼着气:哼!那时候喜欢你的女孩子可是真不少,我就很难过,你还好意思说。
  小淫摸着我的头发:是啊,所以我现在懂你当时的心情了,就说你还没有和木羽交往,他只是在你身边我就会这么生气,而我当时还和那些女孩子交往一阵子,所以你肯定会很难过的。
  我坏坏的转头看小淫:要不?我也和木羽交往一次,怎么着也得补偿一回吧?
  小淫掐灭烟,冷着脸看着我:不行。
  小淫抓住我的肩膀,我开始挣脱:哎,干什么,我只是开玩笑吗?
  小淫也开始邪气的坏笑:为了惩罚你,还要让你晕一回,看你还敢不敢?
  我装作晕眩的样子倒在小淫的胸口:不就是晕吗,我装出这个样子就行了,哇,好晕。
  然后我半睁一只眼睛看着小淫的表情,小淫露着酒窝笑着看我,看我半睁一只眼睛看着他,立马说:看看,看看,还能半睁眼睛,假晕,明显是假晕,不行,必须真晕。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小淫发现小米公寓里面的冰箱已经空的没有了任何东西了,房间太大,呆着总是不舒服,我建议小淫和我一起去我住的房子,小淫同意了,出去坐车的时候,我把来得时候打车的票扔给小淫:真是的,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冒充小米生病,害的我打车过去,花了几十块,路上计价器跳了多少下,我的眼皮就跳了多少下,哼。
  小淫拿过我打车的票据笑:哎,你赚得钱也不是少的可怜,至于这么小气吗,我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不过,你倒是挺会过的,呵呵。
  我和小淫回到我租住的房子,上到六楼的时候,我低头拿钥匙,小淫拽拽我:哎,十八,你门口有东西。
  我抬头看,果然是一个方便袋子,我也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示意小淫打开看看,我一边开门一边看小淫打开袋子,小淫打开袋子,我看到里面全是零食,有那天我说过好吃的牛肉干,我一下想到了木羽,小淫看着我:十八,谁给你这个?好像很知道你爱吃零食似的。
  我打开门,哼了一声:应该是木羽吧,那天他来的时候就买过这些东西。
  小淫拿手往里面翻着,我推门进屋,小淫把袋子扔到桌子上,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不大的纸片,我问上面写什么了,小淫不大乐意的把纸片扔给我,去脱大衣了。我拿过纸片,看见上面写着:十八小姐,今天好容易找到来你这儿的理由,你说过你喜欢这个味道的牛肉干还有糯米果,我买来了,可惜你不在,不在也好,至少不用再听见你刻意伤人的话语,初四之后,我要去上海出差,回来后,我再和你打招呼。
  我把纸片放到桌上,小淫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我坐过去,陪着笑:哎,你生气了?
  小淫拿了一支烟,点上,扭头看着我:生气倒是没有,不过心里不太舒服,这个男人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我讪笑:不会的,他那人,你不是没有见过,就是喜欢玩的男人而已。
  小淫伸手搂着我的肩膀,笑:说你简单,你还真是活得简单,不过活得简单其实就是快乐,所以你很快乐。
  我胡里胡涂的摸着脑袋,诧异的看着小淫:你说的这话,我听着,怎么感觉像是骂我智商低似的,我以后绝对不见他了,你放心吧。
  小淫温和的笑着:十八,不是说你智商低,可能因为你活得简单,所以别人才会喜欢你,我喜欢你,一个原因就是喜欢你活得简单不复杂,那别人也可能喜欢你这个,你也不用说不见他,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是没有必要,重要的是你的心理有没有我,你还喜不喜欢我,你不见他,他要是想见你,还是会找很多机会见你的。
  我有点儿感动小淫的这番话,因为他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专断和多疑,因为他相信我,小淫看着我发呆的样子噗哧一笑,点着我的鼻子:哎,又开始感动了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啊,不过有人喜欢我选的女朋友,说明我眼光不错。
  小淫打量着我住的房间:十八,你住的地方怎么被你搞成这个德行啊,真是服了你了,阿瑟说你活得大智若愚,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得不相信啊,你说我将来怎么和你过啊。
  小淫在冰箱里面找到一些吃的,然后到厨房里面开始做午饭,我拿着一个苹果在旁边喀嚓着,小淫笑:十八,真是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哎,当时在大学的时候,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个问题,我一直很糊涂,那时候你和我关系一直好好坏坏,我也不敢问你。
  我咬着苹果不说话,小淫扭头看我笑:哎,看在我给你做饭的份儿上吗?要不看在我酒窝的份儿上总行了吧?
  我赖皮的凑过去嘿嘿笑着:你记不记得大一下学期,那次我做家教,就是每天晚上十点半以后才能回学校,那个时候,你每天晚上都在学校门口等我,你说女生晚上自己回学校不安全,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接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后来我再看见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很难受。
  说完我从后面靠着小淫的肩膀,小淫笑:哎,十八,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是先喜欢你的,在那之前我就喜欢你了,只不过自己不是很清楚,傻丫头,你还是比我迟了,是我先喜欢你的。
  小淫说完冲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这种生活,是我想要的,两个人简简单单的日子,自己做着想吃的东西,随兴的聊着天,没有隐瞒和猜忌,没有要去分辨真假的复杂,也没有虚伪的试探,有的是真诚和对彼此的包容,我把这个叫做幸福。

  第65章
  下午,我和小淫决定回小米公寓,因为师兄阿瑟说初四回来,还有小米冰箱里面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如果不买些,那帮懒家伙回来吃什么都是个问题。
  好在我的体力能当半个以上的男人使用,要不然买了那么多东西实在没有办法拿回去,小淫看着我超能干的样子,开始笑,我问他笑什么,小淫说:找老婆一定要找兄弟牌的,将来往楼上拎个煤气罐或者孩子包括老公什么的跟玩儿似的。
  我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小淫已经跑开了,我气鼓鼓的看着他的背影喊:等着我收拾你。
  但是我的心理却有着一种快乐的滋味,我们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到冰箱里面,公寓里面是中央空调,到底是九千多块钱一平米的房子,和平常老百姓的房子有着天壤之别,温度暖的不得了,我和小淫的脸上都开始流汗,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也是有汗湿的感觉,我随手解开衬衫的扣子,我看见小淫突然的转身,才恍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衬衫的扣子扣上一个,只留下领口下面一个扣子,我朝小淫说:哎,借我一件衬衫,我要去冲澡。
  小淫有点儿古怪的看着我:哎,十八,可是我也要冲澡啊。
  我随手拿起电视旁边的杂志扇着自己的脸:这有什么问题,公寓里面一直是有两个浴室的,我用一个,你用一个,你还怕我看你不成,放心,我没有这个爱好。
  小淫有点儿窘的看着我:真是怕了你。
  我去小米房间拿了自己里面穿的衣服,来到客厅,小淫已经把衬衫给我找出来了,我晃荡着走向浴室,然后转头朝小淫笑:哎,谁冲澡慢,谁做晚饭,嘿嘿,这么说定了。
  我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小淫还没有出来,我感觉到胜利的姿态,晚上不用做晚饭了,我靠着沙发看着电影频道的一个国外大片,就是有很多重型武器,一旦使用能把地球上的所有人都送到姥姥家的那种,有点儿神乎其神,但是现代人很喜欢看,所以这种片子的票房一直很好。小淫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穿着那件浅色的衬衫,一条有点儿发白的牛仔裤,头发蓬松的很随意,我看了他一眼:哎,怎么这么长时间啊,你是不是在里面睡觉啊。
  小淫甩了甩头发,笑:故意拖时间的,怕你做饭不好吃呗。
  然后他拿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袋,坐到我身边,我把脑袋凑上去开始嗅着小淫衬衫上的味道,小淫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十八,你这个动作实在太象警犬了,你以前是不是训练警犬专业的?嗯?
  小淫的手指弄得我的头发痒痒的,让我想要睡觉的感觉,这个时候吧台上的电话响了,我顺手拿起沙发旁边的免提子母机,我听见师兄阿瑟的声音:十八啊,你们在公寓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和小麦明天回去,对了,你告诉小淫,我房间右边床边的柜子抽屉里面,算了,你把电话给小淫吧。
  我靠着小淫的肩膀,把电话扔给他:给,是阿瑟打来的。
  小淫接过电话:阿瑟,嗯,什么事情啊,别瞎说,不会,不用了,行了行了,我挂了。
  我有点儿奇怪的扭头看着小淫,发现他有点儿尴尬:哎,阿瑟对你说什么了,还不能对我说?真是,大家都是朋友,干吗对你一个人说小话啊,真不够意思,对了,阿瑟说他床右边的柜子抽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来着?
  小淫避开我的目光,看着电视:哦,有男士专用的……用品,就是那个剃须刀什么的,我的没有带来。
  我恍然大悟,也是,阿瑟要是和我说剃须刀也是白扯。
  小淫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让我靠的舒服点儿,我拿手扒拉着他的手,看上面的掌纹和指甲,小淫轻微咳嗽了一下,小声说:十八,佐佐木说他明年三四月份要结婚了,大雄说等不了那么久,年前已经结婚了,我和阿瑟都怪他没有通知大家呢。
  我抬头看着小淫:佐佐木那个家伙,毕业后和我连个电话都没有,等有机会见到他,我非得狠K他一顿不可,还有大雄,也真是的,师兄还说在去澳洲前参加他的婚礼呢,他干吗那么着急?又不是七老八十,再说告诉大家,我们可以一起去凑凑热闹。
  小淫拿他的手和我的手比着大小,温和的笑着:佐佐木是因为怕你,他说你发脾气的时候就跟强盗似的,大雄吗,是有点儿等不及,要是换做我,我也等不及啊。
  我用脑袋磕着小淫的下巴,打了个磕睡:为什么等不及啊。
  小淫吃吃的笑:他快要做爸爸了呗,是奉子结婚。
  我哦了一声,找不到什么话说,小淫拿肩膀碰碰我,小声说:哎,佐佐木说明年三四月份结婚,要不,我们也,也跟着一起呗,你不是说,要是有好男人向你求婚,你眼睛都不眨的就嫁吗?
  我神经质的坐起来:可是,可是我们才相处多长时间?就是到明年三四月份,也不过一年多……
  小淫打断我:哎,你可不能不认帐啊,之前虽然没有象现在这样交往,可是之前大家一直是互相喜欢的吗,时间要是准确的说也是三四年了,你今年多大了?
  我挠挠头:快到25了。
  小淫眯着眼睛看着我:是啊,我比你大两岁多,我们也到年龄了,你怎么这么大呼小叫的,除非,除非你想嫁给别人。
  我慌乱的指着电视屏幕:哪有,看大片,这个片子据说很好看的……
  当我看到画面的时候开始感到无比的尴尬,因为画面上是男女主人公缠绵纠结的床上戏,这个外国人的片子就是这样,三句话不来就上床,要命,我开始到处找遥控器但是没有找到,眼角看见小淫在偷偷的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的,像是在看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的表情,我有点儿窘迫的站起来:不看了,眼睛挺累的,我去玩游戏了。
  说完我就去师兄阿瑟房间,上次小淫来得时候拿来的小型游戏机一直放在师兄阿瑟的房间。
  我在师兄房间的地板上坐着,拿着游戏机的手柄,胡乱的打着,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游戏结束的声音不断传到我耳朵里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在游戏机的屏幕上,我最不能看的就是情色片子,每次看到那种场面就跟自己做了亏心事儿似的,不管有没有人在身边,我都会换台或者错过那些镜头,即使有女生在身边我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男人在场了。小淫进来的时候,我正拿着游戏机手柄发呆,小淫也坐到地板上,笑着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我:喝点儿水吧,你怎么跟缺氧似的,至于吗?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水杯放到床旁边的柜子上,我躲开小淫的眼光,小淫往我身边凑了凑:哎,你那天明明说我还算上是一个好男人吗,还说就凑合着嫁了吗?这会儿翻脸怎么这么快啊。
  我耷拉着脑袋:我有那么说吗?真的?
  小淫拿手指连续弹了我的脑袋好几下:可恶的丫头,竟然说不认账就不认账……
  我忽地转身,看到师兄阿瑟床右边的柜子,我一边伸手看柜子抽屉一边说:哎,可以看看师兄让你用的剃须刀是什么样子……
  我看见小淫脸色大变,慌张的想来阻止我的行为,我还奇怪呢,不就是看看剃须刀吗,怎么这么紧张,我的手利落的打开了柜子的抽屉,当我看见柜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我的惊讶变成了恼羞成怒:阿瑟,你这个混蛋!
  抽屉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剃须刀,只有一盒男人经常用的东西,是避孕用品,我突然就明白了小淫接电话时候的不自在,这个阿瑟,竟然,竟然教人?我忽地站起身,小淫拉着我的手:哎,十八,你干什么?
  我甩开小淫,起身去小米房间,我摔上门,爬到小米床上,开始生闷气。
  小淫敲门的时候,我躺在小米的床上翻着漫画书,没有应声,小淫接着敲门,我没好气的说:进来吧,门没有锁。
  小淫推门进来,走到床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接着看漫画,小淫将双手拄在我的双臂旁边,俯视着我:还生气啊?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小淫拿开我看着的漫画,一边说一边温和的看着我笑:十八,你不能那么小气,人家阿瑟也没有什么错,你至于吗?
  我瞪着小淫:还没有什么错……
  小淫打断我,一本正经的注视着我:他有什么错,你说?
  我支吾着说不出来,小淫俯视着我,接着说:十八,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是成年人要经历的,我知道你有些地方很偏于传统,也可能是开化的晚,我知道你还没有那种心理状态,我也没有那种心里状态,至少现在没有,但是这并不是象你想的那么糟糕啊,你要是老是这样想的话,反倒是你不正常了,我们,我们到了成年人的年龄,都有一些冲动的,阿瑟也是好心,并没有什么啊。
  小淫看到我别扭的表情,开始笑:真是的,你看人家大雄多有本事,今年就能当爹的了,起来了,懒猪,吃了饭再接着做猪吧。
  小淫把我拽起来,一起到厨房做吃的。

  第66章
  小淫在厨房切菜的神情真是庄重,像个一丝不苟的厨师一样敬业,看得我发呆,小淫笑:十八,我是不是帅呆了?你见过比我刀功还好的男人吗?
  我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有啊,我住的房子对面房间的小卜就是这样,刀功真是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会做泡菜和辣椒牛肉,经常都会给我送一些,味道还不错,小卜就很干净。
  小淫摇摇头:看来还真是有和我一样的男人,其实做菜重要的就是一种快乐的心情,把菜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切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再放上适量的调料,等好了之后,心情也会跟着好。
  我趁小淫不注意,抓起半个黄瓜,咬着吃:就是说吗?等你来北京之后,我和你去逛那个很大的菜市场,里面有很多菜呢?
  小淫笑着把削好的西红柿递给我一块:哪有你这样的,我在做菜,你却在吃菜,一会儿把你扔到锅里炖了充数吧。
  我朝小淫讨好的笑:哪有,我只是在品尝材料的好坏和优质性。
  小淫叉着腰看着我:哎,我可是领教过你的厨艺,那次你做汤的时候,怎么什么都往锅里扔啊,西红柿大的切两刀,小的切一刀,葱竟然拿手掰掰,连切刀都省略了,蒜和姜就是直接扔到里面,还好总算剥了皮,你是女人吗?啧啧,你那套做法简直,简直就是丐帮的做法,要不是知道那是你做的,打死我都不会喝。
  说完小淫摇着头,我嘿嘿的干笑着。
  吃饭的时候,小淫问我有没有擦桌子,我开始笑,然后拿着衬衫袖子在桌子上划拉了一圈,小淫开始嗤笑,几秒钟之后反映过来:哎,十八,你穿的是我的衬衫,你这个家伙,你给我站住……
  然后小淫绕着餐桌追着我要揍我,我开始跑,然后没多久,扑通一下撞到小淫的胸口上,小淫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十八,你的智商能不能长点儿,这又过了一年了,我围着桌子追你,可是我已经停在这儿了,你怎么还跑啊,天啊,千万不要在说自己是大智若愚了,糟蹋了圣人的智慧,罪过罪过。
  我揉着撞疼的额头,很不服气的看着小淫:哎,你干吗停下,你接着跑不就没有事儿了吗?可恶。
  晚饭结束后,我拿着游戏机跑到小米房间玩,我觉得小米房间的床大,到时候睡觉舒服。小淫拿着烟灰缸,和我一起打游戏,我一直很奇怪小淫为什么会愿意陪着我玩这种弱智简单的游戏,我问过小淫,他笑:简单啊,不用动脑筋还不省事儿?
  我拿着两只手忙活着,小淫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只手拿着手柄,朝我坏笑:十八,看看,和你这种智商水平的人玩,我一只手就行了。
  我嘟着嘴很是泄气,可是我明明两只手,但是就是打不过他,我开始腾出一只手干扰他,小淫躲着我:哎,不带这样的,耍赖了,耍赖了。
  在我努力的干扰下,终于让小淫说一只手就能打赢我的神话破灭了,我奸诈的笑着,小淫气急败坏的看着我,我讨好似的凑过去陪着笑脸,我还是很胆小,真怕他会揍我一顿。小淫温和的点着我的额头:以后不准再耍赖,小心我真的收拾你。
  我打着呵欠说不会了不会了,然后靠着小淫的肩膀,小淫安静的吸着烟,顺手拿过床边的漫画,我看见小淫干净的手指和烟头的明灭,还有香烟的烟雾弥漫着,还有小淫衬衫上干净的味道,小淫发白的牛仔裤上最白的地方是膝盖,小淫的头发总是那么蓬松随意,没有头屑,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和看我的眼神中温和的神情,我闭着眼睛靠着小淫的肩膀,我听见小淫轻轻翻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淫小声问我的声音:十八,十八,你睡了吗?
  我半睡半醒着,但是不愿意回答他,只是赖着不动,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小淫把我靠在床沿上,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小淫把我轻轻抱到小米的床上,我感觉到他在给我盖被子,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小淫的烟草味道和气息在我的唇间点了一下,然后,我听见小淫关灯的声音和带门的声音,我没有再睁开眼睛,只是顺着这股味道慢慢的睡着,在梦里我梦见小淫朝我笑,酒窝像是花儿一样美丽着。
  早晨,我是被师兄阿瑟的声音吵醒的,因为小米的房间门正对着吧台的边上,所以说什么话都听得见,我看了一下墙上的表,上午9点半多了,我听见阿瑟说:这人还真是犯贱,在家呆不几天就想跑回来,好像这才是自己的家似的,难怪老人说翅膀硬了要往外飞,看来真是应该自己成家了,我现在啊,身体心灵都寂寞着呢。
  小淫说:是啊,我回家也是呆不住,哥哥妹妹都在身边,可是老是心不在焉的……
  小麦说:那你是想十八了,阿瑟是想出来泡妞了。
  阿瑟的声音:小麦你怎么长了一岁学会贫嘴了,信不信我揍你。
  小麦说:信,当然信,你也没少揍我啊,欺负我小,你。
  我刚想起来,听见阿瑟说:十八呢?
  小淫说:还睡着呢,昨晚睡得晚,应该没有起床,小声点儿。
  然后我听见师兄欠揍的声音:小淫,你们昨天晚上,恩?有没有那个……
  小淫说:阿瑟,你正经点儿,不要胡说,没有的事儿,十八睡在小米房间,你小声点儿,小心她听见了起床拿菜刀撵你。
  阿瑟吊儿郎当的笑:我才不怕,你俩也是,拖了这么久还没有良宵美梦呢?我就没看见过比十八还缺弦儿的女生,那神经粗的跟钢筋似的,小淫,我跟你说,你啊,就应该强势一些,然后直接抱着十八去结婚,要快,象大雄那样,一下子就把老婆孩子全搞定了,大的小的全都齐了……
  小淫说:得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啊,管好你自己吧。
  我本来还是想起来,但是阿瑟这么一说,我倒没法起床了,我开始赖床,准备等人叫我的时候再起床。捱到十点半的时候,小淫敲门:十八,起床了,我进来了。
  我装作刚醒的样子揉着眼睛,打着磕睡,小淫坐到床边看着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小淫伸手把我拽起来,笑着把我的头发往后拢着:你怎么一睡觉,就跟水泊粱山的英雄好汉似的,做梦跟谁打架了?
  我拿手往后压着头发,下床,在客厅里面见到师兄和小麦,阿瑟伸手向我打招呼,虽然我很想踹他两脚,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招呼,小麦正忙着往冰箱里面放东西,看见我就嘟念:要是知道十八和小淫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和阿瑟才不买这么多东西呢,活活想累死人,阿瑟懒得跟猪似的,全是我一个人拿着的。
  我同情的看着小麦,觉得阿瑟实在太欺负人了,转身朝师兄喊:阿瑟,你也太欺负人了,你让小麦拿这么多东西,你实在恶劣。
  阿瑟斜着眼睛看着我,吐了一口烟:哟哟,这个年过的,十八脾气见长啊?让小麦拿着,权当锻炼身体了,拿这么多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们,怕你们没有吃的,真是没有良心,十八你赶快去洗漱,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了?
  我灰溜溜的跑到洗手间洗漱。
  吃中午饭的时候,阿瑟朝我挤着眼睛:哎,十八,小淫的做饭的水平见长啊,不像你,就知道吃泡面。
  我抓起一根黄瓜嚼着,笑着不说话,小淫拿了几个酒杯,小麦拿开:你都不知道,十八和阿瑟喝酒从来不用酒杯,狂野的很。
  小淫朝我笑:真的吗?我还没有说话,阿瑟先是拿着酒瓶直接喝了一口,吊尔郎当的看着我:十八,大雄结婚了,小淫跟你说了没有?
  我点点头,阿瑟往后一仰,摇着头:真是不见混啊,时间真是快,我都快成叔叔辈了。
  小麦翻了两下眼睛:不对啊,阿瑟,你应该是伯伯辈的,我才是叔叔辈的。
  我看着阿瑟:阿瑟,你也该好好谈次恋爱,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天天想着玩。
  阿瑟拿着酒瓶子和我碰了一下,笑:结婚?结个头啊,还是去澳洲看看,看看那个地方的女孩子怎么样再说吧,我还没有动情呢?小淫是动了情,你们好好相处吧,我看着也高兴。
  小淫在手里转着酒瓶子,温和的笑着:阿瑟,干吗这么善感,大家还年轻,将来还很长的,来喝酒。
  小麦拿着叉子岔话:小淫,你还真是有胆色,当初十八和平K喝酒的时候很多人赌平K赢,可是竟然让十八给他灌趴下了,十八是很爽的喝了酒,最后还赢了钱,那次十八笑得很得意的。
  提起以前在一起胡闹的事情,大家的兴趣提了起来,于是竟然真的拼起酒来,喝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小麦数着酒瓶子,朝我招手:十八,你们一共喝了16瓶多,每人五瓶多,小淫喝了4瓶,其余是你和阿瑟喝的。
  我开心的笑着,我看见小麦在我旁边晃着,有点儿模糊,像是摘掉了近视眼镜的感觉,我笑着看小淫,小淫吸着烟,也是很模糊的影子,阿瑟直接就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没有,估计是睡着了,我恍惚听见小淫说:小麦,你把阿瑟扶到房间,我扶十八到小米房间。
  我听见小麦答应的声音,我真的有点儿感慨,很多年的时光,一把没有抓住,就这么过去了,摊开手看看,留下的东西除了皱纹的沧桑还有年龄的陌生,想倒回去都不行。
  小淫扶着我往小米房间去,我靠着小淫赖皮,我朝着他的衬衫领口吹气,我看见小淫无奈的看着我笑,小淫把我放在小米的床上,我顺手拿过他手指间的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倒在床上,小淫上来想取走我手上的烟,我恰好吐出嘴里的烟,我看见小淫的面孔弥漫在里面,小淫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动,我拽住小淫的胳膊,他仰面躺在我的身边,我枕着他的胳膊。我听见小淫小声说:十八,别闹。
  他的手取走我手上的烟,我枕着他的胳膊,我的另一只手放在小淫的胸口,感觉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我恍惚间看见小淫的手把我衬衫领下的扣子扣上了,然后我看见小麦站在门口看着,我听见小淫的声音,不大:小麦,帮忙给十八把被子盖上,我的胳膊腾不出来,还有把门关上。
  我听见小麦的声音:真是受不了你们,阿瑟还吵着我让我帮忙脱裤子呢?耗子大小的事情都要我伸手帮忙,我成了保姆了。

  第67章
  我睡了两个多小时才醒过来,我发现小淫侧着脸看着我,我枕着他的胳膊,我吃惊的问他难不成真的没有睡,就这么呆着?小淫笑:是没有你能睡,睡了一会儿醒了。
  我把他的胳膊让出来,嘿嘿的笑着,小淫问我:师姐一直没有打电话吗?
  我说:没有,我们也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这个时候应该心情不好受,明知道对方不怎么样,还得接着结婚,有点儿活受罪的感觉。
  小淫叹了口气:师姐每个月赚得也不少,其实用不着那么着急嫁人,而且她本来是可以找到不错的男人的,师姐夫婚前做财产公证一方面有防人的目的,另一方面也说明师姐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这样的婚姻估计也不会太牢靠。
  我拿手摆弄着小淫衬衫的扣子:不是说婚前财产公证是婚前的积蓄吗?婚后赚得钱不是就属于夫妻双方所有了吗?
  小淫弹着我的脑袋:是啊,但是问题是有些男人很狡猾,结婚后赚得钱并不公开化,而是转移到另外的户头,追问起来就说没有或者投资没有回本,或者干别的了,总之,不会往家里拿太多,除了生活费而已。
  我皱着眉头: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啊,自己过呗。
  小淫笑:所以现在稍微有些钱的男人都不太愿意结婚,反正也不缺女人,有生理需求了就在一起,没有了就各玩各的,谁也不影响谁,自己的东西照旧都是自己的,好像活着很舒服似的。
  我瞪着他:哎,你怎么知道的?
  小淫把漫画书扔到我脸上:深圳有很多这样的男人,年薪几十万,天天逍遥,有的是,我公司里就有好几个,三十几岁不到四十岁,很黄金的年龄,特别受女人欢迎。
  我摆弄小淫衬衫扣子的手转变为抓住他的衣领:哼,你有没有跟着混水摸鱼?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帅,也很受欢迎吧?
  小淫嗤笑:我哪有混水摸鱼,我这个年龄倒是受欢迎,所以某些人不嫁还是有人愿意嫁的,好好想想吧。
  我扁着嘴不说话,小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十八,我们跟老佐他们一起结婚好不好?恩?
  我尴尬的看着小淫:干吗非赶这个热闹啊?
  小淫放低声音,接着笑:傻瓜,我也有生理需求的,你不会想我天天跑去健身房吧,你就一点儿都没有生理需求吗?不想我们更亲密吗,恩?
  小淫一边说一边拿手来掰开我的手,我不知所措的哼了一下,用力一松手,没有想到,回坐力有点儿大,小淫竟然摔倒地板上了,我惊讶的捂住了嘴,我看见小淫的眼光中露出生气的眼神,小淫爬起来,叉着腰瞪着我:好啊,十八,你也太不像话了,有这么干的吗?还没有怎么着,就敢把相公往床下踹,你给我过来。
  我拔腿就跑出房间。
  小麦在客厅看军事新闻,要说男人和女人想的就是不一样,男人的习惯不是新闻就是时事,有用没用每天都看,还有拳击赛车足球之类,天天看都不会够,女人很少有人愿意看这些东西,我一直想这可能是男人和女人大脑的思维细胞不一样吧。我连杂志都不愿意看,就爱看个笑话或者漫画之类的东西,总之不用动脑筋,管他艾菲儿铁塔高几米,管他比萨斜塔倒不倒统统和我没有关系。我凑到小麦旁边坐着,心想小淫总不会真的会收拾我吧,小淫出了房间,看见我坐在小麦身边,朝我挥了两下拳头,我心有余悸的装作没有看见。
  小麦朝我说:哎,十八,师姐也搬走了,你干脆搬过来吧,剩下的人不多,我和小米都觉得闷,真的,你干吗非要自己住呢,难不成还真的背着小淫幽会别的男人?
  我立马一巴掌甩过去:小麦,你瞎说什么?我那儿还有两个人,我总不能釜底抽薪吧,一个人在外地出差,一个一直失业在学习,我那好意思说搬走就搬走?再说易名还没有出国啊。
  小麦揉着被我打疼的胳膊:十八,你怎么跟阿瑟似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这是野蛮行为,你看看人家小淫,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人啊,真是,是啊,易名还没有走,可是公寓就剩下小米一个女人了,剩下三个大男人,小米没有人说话吗,难道真的让她一个人天天给我们做饭吗?
  小淫挨着我坐下,侧着脸笑:哎,看不出来,小麦也懂得怜香惜玉了,呵呵,也是,十八,你还是考虑考虑,小米一个人也很闷,阿瑟和小麦还有易名,毕竟都是大男人,小米是够孤单的。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我靠着小淫的肩膀发愁: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只能两头住了。
  小麦拍手:好啊好啊,十八要是愿意搬来住,房租我替你出,不就一个月五百块吗?少买几把瑞士军刀就够了。
  小淫不乐意的搭话:用得着你出钱吗,我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你省省吧。
  我笑:用不着,这个钱我还是有的。
  晚上,我和小淫在公寓外面的亭子站了好久,小淫把我包在他的大衣里面,小淫问我:十八,有没有想过将来啊。
  我拽着小淫的手臂想了一会儿,说:以后要是有可能,想看看书写写东西,到处走走就满足,再不济努点儿力,考个研究生?呵呵,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呢?
  小淫下巴靠着我的肩膀说:以前没有毕业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将来能做很大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毕业之后才发现,大家其实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除了穿衣吃饭,还能想点儿自己能想的事情,比如说好好的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没有疾病没有苦难没有波折,还有一大堆朋友经常聚聚,再就是能做点儿自己有兴趣的事情,我就喜欢摄影,你喜欢到处走走,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可以拍拍照片,你也可以帮我做做记录,这样就很美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仔细想着小淫的话语,小淫笑:十八,你说将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喜欢穿男衬衫,什么都喜欢穿男式的,将来家里的东西都是男式的,别人会不会笑话我们,嗯?
  我吃吃的笑着,不说话,小淫也和我一起笑,可惜天上没有什么星星和月亮,气氛不够浪漫。
  初五下午,我和阿瑟还有小麦,去机场送走了小淫,小淫走的时候很用力的拥抱我,我也是。然后我告别师兄阿瑟和小麦,回到我住的房子,晚上对面房间的小卜也回来了,从家里带来一些特产,送给了我一些,我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也很快心的收下了,我翻着日历,看着过去的日子,晚上小淫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住的地方,小淫说:十八,不要着急,日子过的很快的,已经快到三月份了。我笑着说:我知道,之前好几年都过去了,还差几个月吗,会很快的。

  第68章
  上班以后,市场总监的日子尤为变得艰难,因为他没有拿出合理的市场行销计划,女老总开始患得患失,觉得自己找的这个人才在一定程度上很是失水准,因为市场总监的月薪水让她感到自己投错资了,行政副总的日子稍微强点儿,因为他做的东西不是要马上见效果的职业,但是女老总也没有给予他过得去的评价,按照女老总的想法就是,你既然打着高学历高智商高要求的牌子你就一定要拿出高出常人的标准的水平和高效益,从市场和人才之间的关系上看,女老总的这个要求也没有过分,却是如此。女老总感觉欣慰的就是还好当时是和市场总监以及行政副总签订的合同有试用的期限,在试用期限之内,只要不满意就可以分分钟炒了他。这个时候我开始羡慕小淫的职业,小淫学的是电脑,编程和软件开发,没有乱七八糟的复杂事情发生,只要天天对着电脑发呆就行,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学这个专业,不然也可以海海的赚钱,晚上和小淫打电话的时候说起专业这个事情,小淫笑:傻丫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哪能对着电脑发呆就行,要拿出东西才行?拿不出东西可能就要走人了,总的来说各有各的苦衷和艰难。
  最为舒服的就是最近木羽一直没有来打扰我,我变得不用患得患失,跌跌撞撞。师兄阿瑟和小麦正式上班之后,照旧自己定节假日,迟到早退一样不拉,小米也快开学了,在家忙活着英语单词,时不时的让我去她那儿,我交给她房租,被她拒绝了,她说我不是长住所以她不收,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经常的把冰箱里面缺少的东西和大家平时吃喝的东西买够即可,易名在三月初回来了,回来后,我们还集体庆祝了一次,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大家目标的选定,谁都相信之后的日子绝对是离多聚少,所以经常聚会,经常增加一些聚会的理由和次数,这个时候还真是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谁对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将来都会漂在什么地方,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见多少次面,和小淫打电话说易名的出国手续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了,然后会是阿瑟和小麦,最后是小米,小淫也感叹,说将来在国内能见到的可能只有佐佐木和大雄还有平K了,人生怕聚散啊,我也伤感,说:小淫我们将来永远也不要分开,我怕孤独,怕没有人和我说话。
  小淫说:放心吧,十八,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会粘着你一辈子。
  再次见到木羽的时候是三月中旬以后了,那天我照常下班,照常打完卡,照常下楼,木羽就在门口站着,看见我以后,就开始不停的笑,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木羽快乐的耸耸肩,接着笑:一起喝咖啡吧,我请。
  还是同样的咖啡厅,只是这次,我们没有坐到原来的位置,因为那里已经有人在坐了,换了另外的位子,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木羽转着咖啡杯子朝我笑:十八小姐,这些天我出差到上海,你没有背着我红杏出墙啊?
  我皱着眉头瞪着木羽:哎,你神经病啊,我就算红杏出墙跟你有什么关系?
  木羽摇着头笑:真是的,我刚回来不久,我就来告诉你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没有礼数啊,至少也该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吧?
  我嗤笑:我干吗问那些东西啊,你看着活得好好的,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容光焕发。
  木羽眯着眼睛往我眼前凑了一下:十八小姐,这次,我有个奇怪的发现,真的。
  我喝着咖啡没有说话,木羽眼神中含着笑意:你看,我走的时候告诉你我去出差了,回来之后我也想告诉你我回来了,我发现这种感觉很好,好像有人等着自己似的,有个盼头,别的女人我都没有告诉过,真的,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我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嗤笑:我是不是该说我佛慈悲或者上天庇佑啊,神经,我有让你告诉我吗?你还是省省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觉得你不出现是最舒服的日子。
  木羽笑嘻嘻的看着我,顺手点了一支烟:啧啧,又开始说胡话了,我发现这个年过的,你好像很长脾气啊,杀伤力不错,不过还是无法伤害我千锤百炼的坚硬的心灵,我说过我不会生你的气,你随便说,说不定你还很想念我也说不准,女人是从来不说实话的动物。
  我放下咖啡杯子:哎,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回去了。
  木羽低头在随身的夹子里面翻着东西:哪能没有事情啊,还有这些资料,帮帮忙,水准要发挥的和上次一样,这次不少,一共也是三份,给,你先看看。
  我接过资料,大致翻了一下,放到自己的背包里面,木羽吊尔郎当的看着我:大概什么时候会完事儿。
  我发呆的想了几秒钟说一个星期吧,木羽点点头,出了咖啡厅后,我朝公交车站走去,木羽叫住我,我回头,看见他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木羽温和的看着我:这个,是回来的时候买的,你吃吃看,看看好不好吃?
  我随手接过来,说了句谢了,木羽挑着嘴角笑:过年以来,头一次听你说了句人话。
  我没有再搭理他,坐公交车回家。
  回到家,我正瞅着做什么吃的时候,小卜敲门,说是晚上做菜的时候做多了,正好分我一份儿,要不然就浪费了,我感动的接过小卜的菜,说:真是很不好意思,总是吃你的东西,改天一定请你吃饭笑。
  小卜笑:没有关系,大家都是在外面漂着的人,都不容易,互相关照也是应该的。晚上小淫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把小卜老是给我做吃的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小淫吃吃的笑:十八,你还是很受男人青睐的吗?改天请人家吃吃饭,不要总是占便宜,知道吗?
  我也笑:不会的,除了你的便宜,谁的便宜我也不沾。
  小淫说这就对了。我把木羽要我做的专题分类看了一下,把大概的文路分了一下,等上班的时候可以打出来,我打开木羽送我的袋子,里面全是零食,我抓了一堆,去对面房间给小卜一些,小卜很是不好意思,最后架不住我硬给,终于收下了。

  第69章
  一个星期之后,我把写好的专题报道电子邮件发给木羽,然后短信通知了那厮。女老总开始明显的在我面前抱怨市场总监的低能效率,我不好说什么,虽然说成王败寇,但是笑话别人始终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君子耻之,正儿巴经的小人也不会做那种事情,行政副总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女老总稍微满意点儿的库房管理计划,所以女老总对行政副总还没有极度的不满意,前台小姐开始在我面前感谢上帝,说是老天开眼,总算没有让行政副总从她眼皮底下溜走,我提醒说:前几天行政副总还让我帮着买了一小瓶兰寇香水,很小的一小瓶,竟然几百块,说是送给他女朋友的。
  前台小姐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只要没有结婚就有我的机会,即使结婚也是可以离婚的,哼。
  前台小姐的话让我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插嘴了。
  这个市场总监,我还真是不是熟悉,人长得倒是还行,年龄也不错,但是实力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一直是女老总和他谈的,行政副总的一些东西我还看过,所以知道他还是很有一些东西的,不过也难说,很多东西绝对不是立竿见影,几天就能见到效果。
  小淫打电话说四月初深圳的天气就开始热了,我说北京的四月份还行不是很热,但是也已经有了热的迹象。女老总和前台小姐已经开始穿上裙子了,只不过前台小姐青春逼人,穿裙子也是丰姿绰约,女老总毕竟已经是半老徐娘了,怎么穿也是始终是一个颜色:沧桑。
  师兄阿瑟给我打电话,说是易名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让我晚上过去,大家好好聚聚,过两天易名就回家准备出国了,放下电话我开始感觉到感慨,身边的朋友都各奔前程了,小米昔日热热闹闹的公寓逐渐在变得冷清和孤单,其实回头想想,人年少清狂的日子就是这样,在没有懂事儿的时候,什么都是无限的美好和充裕,在逐渐长大的日子中,很多东西变得稀松平常,而且毫无把握。
  中午,木羽打电话说在咖啡厅等我,我去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了,只不过这次他坐了我原来的位子,我落座后,叫了一杯咖啡,木羽说:十八小姐,叫份儿午餐吧,我请,给,这是这次的稿酬。
  说完扔给我一个信封,我将信将疑的把信封收好:真的,你请?
  木羽点头,我拿着菜单看着,最后点了一份这里最贵的牛排,又叫了一份面,木羽诧异的看着我:为什么叫两份啊?我的已经点了?
  我恨恨的说:怕不好吃呗,如果不好吃,可以吃面。
  木羽嗤笑:真是浪费别人的钱不心疼,你以为我赚钱很容易是吗?
  我瞪了木羽一眼:你至少比我能赚钱吧?
  木羽哼了一声:你就欺负我吧你。
  我盯着木羽白色的衬衫看,真是没有天理了,他怎么能把白色衬衫穿成这么干净?木羽见我盯着他,坏笑:哎,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发现了魅力所在啊,其实我通常都很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尤其是女人的目光……
  我喝了一口咖啡打断他:你的白衬衫怎么能穿的这么干净啊,我从来不敢穿白的,一穿就脏。
  木羽扫兴的哦了一声:什么呀,我的白衬衫都是送到干洗店的。
  我哼了一下说: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洗的呢?
  当那份很贵的牛排上来的时候,我吃了一口,只是吃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那种口味的东西对我而言真是让我无福消受,我摇着头把牛排推到旁边,开始吃面,木羽问我怎么了,我皱着眉:这个,真是不好吃,所以说贵的也好还有好看的也好都不见得适合自己的口味,我还是吃面吧。
  木羽点着烟,看着我:十八小姐,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怪怪的,你什么意思啊?
  我放下叉子:这个简单啊,就是说吃东西不能乱点,吃自己最爱吃的就行,不能因为某些东西贵就觉得好吃,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牛排虽然上档次也贵也很能显示身份,可惜,这种好东西不适合我的胃口,吃着不爽,自己的胃口最不会欺骗人。
  木羽吐着烟圈,眼神中有点儿古怪的看着我:哎,能不能帮个忙?我可以付钱。
  我拿餐巾纸擦着手:什么事情,你很有钱吗?
  木羽掐灭烟:就是有个老朋友聚会,我身边的女人呢倒是不少,但是我还没想好让那个当我的女朋友,想来想去,还是你陪着我去吧,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借这个机会促进下感情,电视剧电影中不也有这样的事儿吗?后来男女主角还真的成了,服装和做发型还有脸部化妆的费用都由我出,怎么样?
  我开始笑,有点儿不由自主的笑着,木羽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停止笑,正色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以为真是电视剧吗?电视剧中经常有男主人公因为商业应酬或者大型的酒会或者聚餐会请女主人公帮忙,女主人公呢因为爱着男主人公,所以呢,不仅会不收钱,还会陪着男主人公去,可是我们不是这种情况,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而且你绝对不是找不到别人陪着去,我自身的物质基础抬不上台面,阿若就不错,绝对会让你蓬筚生辉,浑身上下都有面子,或者还有别人,这笔生意我做不了,你找别人玩吧。
  木羽接着点了一支烟,冷着脸看着我:十八小姐,你非要把很多事情想的那么绝吗?你想得了那么明白吗?千万不要自作聪明,知道吗?在男人面前,女人太自作聪明就是智商有问题,不要以为我真的对你有什么想法,想听实话吗?好啊,那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对你这样的女人,我真是什么想法也没有,我只是很无聊而已,看过的美女太多,所以换个不是美女的女人看看而已,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条件怎么样,不过这一点你还算有自知自明,我会喜欢你?笑话!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无所谓,喝完自己眼前的咖啡,摊开手,笑:是呀,谢谢你能这么想,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就最好,谢谢你的咖啡和午餐。
  我笑着起身,离开,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手在发抖,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想揍人,妈的,到底犯了哪门子的冲啊,就算我长得不好也用不着别人这么折腾我吧,我强忍着进了电梯,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拿手使劲儿砸了几下电梯的钢壁,靠,手真疼!回到办公室,我在窗户面前看着木羽的车子,我恨恨的在心里骂着,我看见木羽从咖啡厅里面出来,在车子前站着,点了一支烟站着吸着,我一拳砸在窗户旁边的墙上,靠,要是再理他,我他妈的就算二皮脸。
  下班后,我在商场里面乱转,想给易名买个礼物,找来找去不知道买什么好,最后选了一支笔,打了包装,希望他出国后会用到。到了小米公寓,发现小米还把公寓着意的打扮了一下,有很多气球和花花绿绿的东西贴的到处都是,师兄阿瑟和小麦也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时尚玩意,我看着怪怪的,我把礼物递给易名,易名也有点儿伤感:十八,此去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了。
  我安慰他: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还转呢,只要大家好好的奋斗的自己的目标,将来见面还有的是机会的,不要叹气。
  小麦蹦着,像个孩子,我摇头,到底是年轻,还有活力折腾,我老到连蹦跳的兴趣都没有了,阿瑟拍拍我肩膀:十八,你还是多多过来住吧,易名走了,这个房子就显得太孤单了,打牌都凑不够人数,行单影孤的,没有意思。
  易名也说:是啊,十八,过来住吧,现在能住到一块儿的朋友不多了,别让小米太孤单。
  小米一边嚼着微波爆米花一边看着我笑:就是,十八,多多过来住吧,我太没有意思了。
  我伸手拿了小米面前的爆米花嚼了两下:哎,你牙齿很好啊,这个东西其实很费牙啊,放心吧,我会经常过来住的。
  晚上大家喝酒喝得都很多,小米和小麦喝得不多,也是喝了很多,我喝得也多了,易名喝醉了,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偷偷喜欢过的男人,现在已经变得陌生,我和他的缘份只在上个世纪,过完了上个世纪,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所以现在看这个人我只有平淡没有丝毫感觉,原来时间真的是好东西,易名喝醉了,醉的很厉害,小淫打来电话的时候易名已经没有办法接电话了,我虽然还能听,但是我的意识也有点儿涣散了,我只是笑,小淫问我笑什么,我说笑时间过的真快,小淫说时间快不好吗,我说好啊,正因为过得快所以我开心所以我笑,挂电话前小淫问我:十八,你爱我吗?
  我说:我真的爱你。
  然后我问小淫为什么要这样问,小淫笑:因为想听你说,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

  第70章
  三天后易名回家了,带走了他在北京的所有痕迹,四月下旬,易名去了日本,大家能看到的就是邮件,还有偶尔的照片,照片上有日本的闹市和村间,小麦指着照片上的女人说:看看,看看,日本的女人就是长得让人感觉恶心。
  小米笑:哎,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小米还有两个月就大学毕业了,按照爹的妈米的意思是毕业就办手续,可是小米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坚决反对,估计小米得明年的这个时候才能走了。阿瑟和小麦的行程基本定在这一年的十月份左右,一干弟兄,就要这么各分东西了,伤感啊。
  那天我闲做在办公室阿呆,女老总去了香港,参加一个什么经济交流会,我开始变得无事儿可干,行政副总也是无事儿可干,他和前台小姐说笑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发现一个事实,好像只要女老总不在,大家过的似乎情绪都不错,我坐在位置上给小淫发短信,问他五一放假做什么,小淫说打算来北京看我,我惊喜的了不得,小淫说就是怕旅游黄金周的机票不好订,我说没有关系,能订上就来,来不了也没有关心,能想到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小淫回复说:真是可怜的丫头,这么容易满足。
  这段时间,木羽打过电话给我,让我做专题,我不做,木羽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啊,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工作归工作。
  我说:我是小人,不是君子,就是愿意睚眦必报,个人恩怨影响了我的职业操守。
  然后我就摔了电话,开始洋洋得意。
  小卜做泡菜的手艺一直在见长,有时候我吃完他送给我的泡菜之后我开始感觉意犹未尽,和小淫说起这件事,小淫笑:十八,你真好养,吃什么都觉得幸福。
  我说:是啊,人活得简单不等于没有追求,幸福并不等于什么也没有。
  阿瑟三天两头和我抱怨:十八,来小米公寓这面吧,现在打牌都感觉三缺一了,没有意思,不要总是往你住的房子那边跑,过来陪着我们玩才是硬道理,知不知道。
  我嘿嘿干笑,现在才知道我重要。
  这个周五,快到下班的时候,阿若竟然打来电话,我很奇怪,这个美女找我有什么事情,阿若解释说是从小米那儿知道我的电话,很想请我吃顿饭,上次在医院很感谢我的帮忙,我说不用了我都忘了那件事了,阿若在电话里面笑:十八,是不是我去找小米,然后让小米求你,你才肯啊。
  我开始为难,这个女人很有心计所以我还真是不愿意和她多交往,可是她要是去磨唧小米,小米是够单纯的,我又不能对小米说阿若如何如何的,小米说不定还是会磨唧我和阿若一起吃饭,算了,认命吧,我无可奈何的答应了,阿若笑着说:十八,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吧。
  我忙说:不用了,你说一下哪个具体的餐馆就行,我自己去就成。
  真是混的够含酸,动辄美女就说开车来接我,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自己混的?简直就是没有自然规律了,我一个劲儿的摇头,阿若在电话里面说了一下餐厅名字和位置,我恍惚记得好像是一家上海菜馆,好像在三环边儿上。
  为了撑着自己的面子,我是打车去的,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这个道理,自己心疼自己的钱,还要在表面笑着,好在并不远,吃完饭正好去小米的公寓。我到达的时候阿若在门口等着我,看见我下车,朝我招手,这种可以穿裙子的季节对于阿若而言是一种散发个人魅力的季节,她当然也会充分张扬自己的完美,和阿若一比,我觉得自己活象一只黑色的乌鸦,而且还没有洗澡,那种狼狈的感觉,真是不言而喻了,阿若笑吟吟的挽着我的手臂,说她已经订了里面的包间。我和阿若进了里面的包间,阿若开始点菜,问我吃什么,我说什么都行,阿若的素手翻着菜单,轻巧的指着上面,嘴里说着这个这个的,服务员不断的记着,然后阿若问我喝什么,我说喝饮料吧,阿若看着我笑:为什么不喝酒?是不是怕我害你?不会的,你是小米的朋友,我怎么也不会那么差劲,而且你还帮过我。
  我尴尬的辩解着:哪有,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喝那么多酒而已。
  阿若要了些啤酒,坐到我身边:十八,你好像很拘谨。
  我换了个姿势,自我解嘲:不是,只是觉得你太漂亮了,我觉得自己有些自卑而已。
  阿若轻巧的拿出烟,点烟,然后吸着:有什么可自卑的,其实你的脸很适合化妆的。
  我笑:即使脸适合化妆,那么身材呢,着装呢?还有内里的气质和风度呢?很多东西要不是天生就有,装是装不出来的。
  阿若噗哧一笑:十八,你不觉得你活得太直率了吗?也就是太按部就班了吗,没有必要把自己看得那么低吧,做女人要得是一种自信和张扬。
  我在心理摇摇头,我只想过着简单不复杂的日子,张扬?没有那个资本有什么可张扬的。
  我和阿若吃了不到二十分钟,阿若的手机就响了,阿若看了我一眼说出去接个电话,阿若的这个电话接的时间很长,至少有二十分钟,我一个人在包间里面吃着东西,味道还不错。等阿若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多了一个人,是木羽,我开始很不舒服,意识到这晚饭也是事先定好的布局,我很不满意的看着阿若,阿若笑的灿若桃花:十八,你别生气,木羽说你们又闹别扭了,说想要和你和解一下,大家都在外面混的,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来来,我们接着吃。
  木羽坐到我旁边,我反感的往旁边坐开两个椅子,阿若有点儿吃惊的看着我,木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挑了挑。我突然间就没有了食欲,开始无聊的看着菜发呆,然后起身说要去一下洗手间,出了包间门才记起一个事实,我的面巾纸还没有拿,在包里,我往回走,包间的门虚掩着,我刚要进去,却意外听到里面的说话。
  ……
  阿若说:哎,你刚开始只是说玩玩,现在不会动真的了吧
  木羽说:动真的?你觉得呢?
  阿若说:你不能太过分,十八和你没有什么仇,而且她有男朋友。
  木羽说:你也有男朋友啊,不是吗?
  阿若说:可是她不是出来玩的人,人家的日子过的很安静,你别闹了。
  木羽说:你管的多了点儿吧?
  阿若说:好,我不管,你去伤天害理,跟我有什么关系,报应也不是报应我,哼。
  ……
  我象做梦一样靠在包间旁边的墙上,我努力镇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去到洗手间,开始洗手,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我很穷,穷的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性感的身材,没有很炫耀的家世,我穷的只剩下了自己,只剩余了自己真实的快乐,还有混饭吃的精神,可是就是这样,也招惹了别人吗,我曾经为那个男人心悸过,尽管我们没有混到一起,可是刚才他说的话还是让我伤心,让我很伤心,男人是不是都会说只是玩玩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关了水龙头,想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包还在包间里面,我拿出手机给师兄阿瑟打电话说我现在正在一个饭局很不爽过五分钟后找个理由给我打电话,我好走人,阿瑟磨唧着说好。
  我回到包间,发现阿若不在了,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阿若有事儿先走了。
  我坐下来,开始等着师兄的电话,木羽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十八小姐,我和你有那么大的仇吗,你好像很恨我似的,那天在咖啡厅的事情,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我无所谓的笑:不用道歉,你正好帮我认清了我自己,说实话,我还很感谢你。
  木羽不相信的看着我:诶?你,好像变得很大度了?
  我扒拉着眼前的菜,不说话,木羽起身坐到隔着我一个椅子的地方:十八小姐,我真是很想……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看到是师兄的号码,于是接听:是我,有事儿?行,我这就去,一会儿见。
  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开始拿起旁边的包,转身拿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在木羽手里,他朝我吊尔郎当的笑:十八小姐,这种伎俩太幼稚了点儿吧?我十年前就不玩了,你还在玩?不会觉得在前辈面前很丢脸吗?你老老实实坐着,听我把话说完,我就会把手机给你。
  我很是生气的忍着,努力忍着等他把话说完。

  第71章
  我强忍着自己要发火的怒气,等着木羽说话,木羽反倒不着急,看着我:你好像很愿意生气,这一点不好,出来闯荡的人,生气是大忌,我能忍着你,但是别人不一定也会忍着你。
  我开始冷笑:别人用不着忍着我,因为别人不惹我。
  我开始有点儿忍不住了,因为木羽看我的眼神中有着藐视和轻佻,我刚想说话,木羽凑近我,笑:十八小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对你,始终有点儿情难自禁。
  我轻蔑的笑着:我呢,不是名门望族,长得不好,只能说算对得起人类的进化而已,身材也不怎样,最后只剩下了可怜的自尊心和还没有拿去换钱的人格,木大记者,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要钱没有,要色不够标准,要命倒是有一条,可是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对我这样一条命有兴趣,你玩够了没有?
  木羽诧异的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拿着包:手机呢,你愿意还给我就还给我,反正也不值钱,不愿意还给我,我也无所谓,我很幸运,总是能不断被别人提醒到自己的价值,很不凑巧,你刚才和阿若小姐的对话,我听见了,我倒是宁可自己没有听见,还能对你保留一些好的印象,原来你和我之间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证明你作为极品男人的优秀能力是吗,不过也好,我算是见识了一个优秀极品男人的高超表现力,以后再遇到的话,我会免疫,谢谢你长期以来的培训。
  木羽一直凌厉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没有,我转身就往外走,木羽并没有拿着我的手机,我顺手从桌子边上抓起来,然后走人。
  到了小米家的时候,我还在生气,小麦正在和小米一起整理着东西,阿瑟拿着杂志在房间里面乱走,看见我来了就抱怨:哎,十八,你怎么搞的,要经常过来吗,我们很没有意思啊,打牌都三缺一……
  我捂着耳朵大喊:臭男人,臭男人!阿瑟摇摇我:哎,你没事儿吧,小淫和你吵架了?两个人一起,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小淫才不会和我吵架,是另外的王八蛋。
  小米凑过来看着我:是不是木叔叔那个王…… 是不是木叔叔有若你生气了?
  我拿手点着小米的脑袋:哎,你还叫他叔叔,他啊简直就是枉为这个称呼,真是差劲儿的很。
  然后我就把听到的对话大白于天下了,阿瑟直摇头:我就算是愿意玩的人了,也没有他这种爱好啊,想玩总的两厢情愿吧,别人不愿意,他还这么着,真是心理极度不健康。
  小米同情的看着我:十八,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好在有小淫,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吧。
  小麦摆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十八,你别招惹他不就行了。
  我瞪了小麦一眼:我要是招惹他,能换来今天的接过绝对算是罪有应得,但是我不招惹他,他在招惹我啊,真是没有天理了。
  阿瑟笑:十八,按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不是总是抱怨没有人骚扰你吗,现在有了,哎,小淫说五一过来看你的,你顺便跟他抱怨抱怨。
  我瞪了师兄一眼。
  晚上我和阿瑟小麦小米打牌,没有想到的是许久没有打过电话的师姐,竟然登门了,其实说实话,一干人等,大家和师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小米让师姐住进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师姐到底有多少魅力或者和师姐的关系有多好,绝对是冲着佐佐木的面子,师姐这个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面子。当然有钱人和没有钱的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但是阿瑟和小麦还有小米有点儿例外,他们虽然脱离不了纨绔子弟的队伍,但是在对待朋友上面真是很真心,所以大家能走到一起,所谓对朋友真心也不是别人想的那样他有钱就拿钱给别人,只是真正把朋友看得很高尚和尊重,所以师姐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师姐进来后问小米能不能在公寓住一个晚上,小米说没有问题。阿瑟拿眼神示意我去问问师姐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心理很别扭,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和选择负责,师姐已经知道师姐夫的为人了,在已经知道对方为人的前提下还要保持自己原有的选择,旁边人还能说什么?我极不情愿的陪着师姐到了她原来住的房间,师姐表情很不自然,就在这个房间里面师姐还曾经告诉过我恋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现在想起来像个笑话。我拿手拍了拍师姐的肩膀说好好睡吧,然后我起身出门,师姐照旧没有什么话,我不愿意追根问底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出了师姐的房间门,阿瑟小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大家照旧打牌,小麦说他又看中一款瑞士军刀,小米斜着眼睛看小麦:又是瑞士军刀,还不如给我买爆米花吃来的实际?
  睡觉前小淫又打阿瑟的手机,阿瑟冷着脸很不满意的看着我:哎,十八,你好好管管你相公,怎么就知道打我手机啊,他还真是知道你的手机舍不得打,给你。
  我笑着接过师兄的手机,问小淫为什么不打我的手机,小淫笑着说:十八,你的是充值的,不经打,阿瑟的是全球通的,经打。
  我说阿瑟已经抱怨了,小淫说没有关系阿瑟不会真的抱怨了,我小声问小淫什么时候来,小淫说:放心吧,十八,我肯定会去北京的,你五一放假在小米的公寓等着我就行,我肯定去看。
  我小声说师姐回来了,但是看着好像很不高兴,小淫让我问问看,我说不太好问,别人不说的事情要是去问挺不好的,小淫说也是。末了小淫问我有没有做梦梦到过他,我说还没有,小淫不高兴:十八,你真是不够意思,我都做梦梦到过你,你怎么就不梦着我呢,看来还是爱我不够深。
  我开始着急: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哪有这么论的,人家明明很爱你,可是你还这样说。
  小淫笑:开玩笑,开玩笑的。
  早晨起来之后,小米说师姐起的很早,已经走了,我很奇怪的看着小米:你是说,师姐气起的很早,然后就自己离开了,没有和别人打招呼。小米说是,我开始懊悔昨晚没有和她说说话,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还能宽宽心,我有点儿担心师姐会不会想不开,小米也担心,师兄阿瑟不以为然的晃着脑袋:别担心了,放心吧,不会想不开的。
  我和小米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不用担心啊。
  阿瑟点了一支烟:因为,人都怕死。

  第72章
  尽管起床后,我为师姐的走担心,但是我做不了什么,小米逼着我回到我住的房子,要我拿一些自己换洗的衣服,小米说这样我就不会三天两头再回来了,就可以安心在公寓住一些日子,我想也是,小淫说五一期间要来,我总不能破破烂烂的混日子,总的穿着干净一些。
  我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小卜说:十八,你回来了。
  我回头说:是,但是过一会儿就走,去朋友那儿住一段时间。
  小卜笑着说:你有朋友来过,就是上次我送泡菜给你的时候在你房间里面的那个人,他给你留了便条。
  我想到了木羽,我接过便条说谢谢,小卜客气的回房间了,我打开便条:十八小姐,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了。我哼了一声心想知道还说这个废话,接着看:可是其中还是有一些误会,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嗤笑了一下,把便条揉成一团,扔到桌子上,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还有三天就是五一长假了,我再上两天班就可以了,我在心理兴奋,临走之前,看到阳台那盆吊花,我把吊花取下来,把揉成一团的便条撕碎,放到花盆里面,出去锁门的时候顺手把吊花扔到走廊的杂物堆上,杂物堆本来就有一些破花盆乱七八糟的东西,吊花放在上面也显得婆婆烂烂的,下楼的时候我到小卜房间打了个招呼。
  回到小米公寓,小米说阿瑟刚刚给师姐打过电话,师姐说已经回家了,我这才放下心,但是还是很奇怪昨天晚上为什么师姐会突然来访,睡了一个晚上又回去了,难不成就是单纯怀念自己的单身生活,这个理论好像说不过去,我这种智商也很难搞定这么复杂的东西,所以我索性就不想了。
  星期天,我们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玩了大半天的牌,阿瑟直呼没有意思,小麦也说无聊,阿瑟扔给我一支烟:十八,要是大家都在一个大房子里面住着,住上一辈子也不分开,那该多有意思啊。
  我冲阿瑟要打火机:阿瑟,千万不要那样想,那是不可能的,就说是真的那样,人也会厌倦的,你跟你父母住了二十年不到,你还不是住腻味了,放着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到小米这儿付钱住,你说你有病没病?
  小麦的牌好像很好,龇牙咧嘴的朝我们笑:嘿嘿,这把我赢定了,十八说的有道理,我在家就觉得不舒服,没有人和我玩。
  师兄拿过一张报纸接着烟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看来我还是得找个女朋友,象小淫那样,有个牵挂什么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无聊了,现在易名走了,公寓明显冷清了。
  小米鄙视的看了一眼师兄:阿瑟,你还是不要找女朋友了,你都找多少个,那一个最后都是没多长时间就分手,比电视剧中换的都频。
  阿瑟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没有感觉了,还耽误人家青春,多不好啊?早分早好。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木羽的号码,我掐了,放在旁边,然后又接着响,我接着掐断,来回反复了七八次,最后小米公寓吧台上的电话响了,我说:小米,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小米接起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一句话,然后挂了电话,来到我身边,我说:小米,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小米发楞的看着我:十八,我没有机会说啊,木叔叔说他知道你在我这儿,他让你下去他在楼下等你,他说你要是不下去他就上来,然后就挂断了。
  阿瑟皱着眉头:这个人还挺执着,十八,我和你一起下去。
  我愣了一下,说:不用,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我一会儿就上来。
  我下楼后,看见木羽在他的车子旁边来回的走着,他始终皱着眉头,我慢慢走过去,他看见我,抬眼盯着我:十八小姐,你干吗把我给你的花扔了,我得罪你了,吊花有得罪你吗?
  我泯着嘴不说话,木羽提高声音朝我说:你说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
  我被激的开始火大,也开始冲着木羽嚷:哎,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为什么要养着那盆破花?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德,我都说过我不喜欢花草,你要是喜欢你拿回去好了,你费尽心机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这个必要吗?就是为了游戏中你赢?好啊,你那么喜欢赢,就算你赢好了。
  木羽慢慢走到我身边,低着头看我,然后笑,不正常的笑:费尽心机?是啊,我费尽心机,我费尽心机是为了什么,我费尽心机你都看不到我的真诚吗?是,那天我是和阿若说了一些话,可是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说过真话,那天我和阿若也没有说真话,你就因为这个吗?
  木羽一拳打在他的车子上,我吓得一激灵,但还是很愤怒的看着木羽冷笑:别指望你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你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我什么都看不到。
  木羽拿出一支烟,凌厉的盯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送你一盆会开花的吊兰,为什么我一直问你有没有开花?就是我告诉自己,如果到了吊兰开花的时候如果我还是喜欢你,我就堂堂正正的告诉你,可是现在,你把这盆华象垃圾一样扔了,你还能作出什么样让我更难过的事情?
  我向后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下:那我告诉你,你不用再等了,这盆花不会开花了。
  木羽冷漠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咬了一下嘴唇:因为你送我的那盆吊兰,在去年圣诞节的我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干死了,这一盆是我害怕你责怪我,所以买的一盆长得样子差不多的冒充而已,所以说现在只有花盆是你的,对于吊兰的死,我表示遗憾。
  我看见木羽的眼神中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真行,你能耍了我这么长时间,你马上给我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你马上走,我不保证我不会动手打女人!
  木羽的手在握成拳头之后又再次松开,我后怕的一溜烟往公寓里面跑,直到上了楼才觉得安全了,嘘了一口气。想到刚才木羽说过的话,我开始有一些伤感,可是为什么我就看不到他的真诚呢,是不是他的真诚已经和虚假混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区分,没有办法辨认呢?我对他有过悸动和心跳,可能这些悸动和心跳已经被他的虚假消亡了,所以我无法看见他的真,只是记住了他的假,剩余了对他的戒备。

  第73章
  第二天上班,我还在想着木羽没来由的愤怒,太夸张了吧,阿瑟轻描淡写的说:十八,可能那个男人真的有点儿喜欢你了,不过也说不好,男人有时候为了自己的自私的想法,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了,看情形而言,上辈子不是你欠他的,是他欠你的。
  我摇着头搞不懂,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精彩到很多东西我想不明白,按照我的智商,我能看明白的事情就是有钱人找有钱人,没有钱人找没有钱的人,帅哥一定要找美女,我这样的,也应该找我这样的,至于小淫为什么死心塌地的喜欢我,我也搞不懂,能搞懂的就是我也喜欢小淫,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女老总让我把报表拿给她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回想着自己的那点儿破事儿,我放下电话,拿着报表去女老总办公室,前台小姐在小心的涂着指甲油,旁边放着一本英语六级的单词书。进了女老总办公室,我把报表递上,然后坐到沙发上,女老总看报表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就是我坐着的沙发正好可以透着女老总办公桌的平面,看到她穿的裙子,可是今天,她竟然穿着不到膝盖的裙子,这样一来,女老总真的就走光了,我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站了起来,然后挪到旁边另一个沙发上,我本来很想告诉女老总这个问题,但是又怕她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我复杂的做着思想斗争,考虑要不要告诉女老总。这个时候行政副总敲门进来,女老总抬头说来了坐一下一会儿有事儿和你们说,然后行政副总坐在我原来那张沙发上,我侧着脸,看他会有什么反映,果然,过了一会儿,行政副总也象我刚才那样站了起来,有点儿尴尬,我在心理偷笑,不过如此看来此人没有什么偷窥的嗜好,算是个君子吧。女老总没有反映的看着我们,说是让我们一起去财务部,把库房成本运算的计划和安排对财务总监和成本会计讲个明白,五一假期回来之后就落实执行,我刚要跟着出去,女老总叫住我:十八,上次我做专题的效果不错,所以我老公的公司也想做一个,我一会儿和木记者打个招呼,我让他们公司的人把资料传给你,你去整理一下,约见一下,再做个专题。
  我心惊肉跳的出了女老总的办公室,开始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吃中午饭的时候,女老总来到我的办公室,惊讶的问我:十八,你和木记者怎么了?吵架了还是怎么着了,他说这次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就是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而已。
  女老总皱着眉:哎,本来以为你们很熟,可以打打折扣,看样子没有戏了。
  我不高兴的在心里嘟念,真是的,还真是想空手套白狼,怎么可能是天下的事情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我们还怎么活啊。女老总有点儿悻悻的离开,我开始有点儿郁闷,我和木羽之间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如果那次新闻发布会他没有去,或者我没有去;如果他不是从兴趣出发去喜欢一种游戏;如果我是和阿若一样的女子,那样还会发生后来这些事情吗?很难说,很多事情真的变得无法理解明白了,我只是不想去想他,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电话或者声音,如果一切到此为止,还不算糟糕,虽然在之前的过程中,彼此都给过对方一些伤害,但是还没有伤害到无可挽回,就这么算了吧,算是扯平了,此后见君如不识,不管是游戏还是真的有点儿入戏或者说假戏真做了,点到为止吧。
  下午,女老总去她老公的公司了,说是约了木羽,给她老公做个专访,要详细谈一下。我乐得轻闲,准备和行政副总一起给财务部的成本计划做点儿贡献,行政副总倒是很认真这件事,他把大概的思路和我说了一下,然后让我测试一下原来的财务软件的所有功能,公司的财务软件一直用的是用友软件,但是涉及的功能不是很多,财务软件的大部分功能并没有用上,出了简单的记帐,真是有点儿浪费硕大的软件管理功能,不过中国人好像有个习惯,只相信人不相信除人之外的劳动力,拿公司的财务部来说吧,有财务总监,成本会计,现金出纳,两外还有两个会计,我是不知道他们都是具体做什么的,但是财务总监说是一个都不能少,这话有点儿象台词儿,所以就一直让他们都存在着,真正坐到了一个都不能少。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一切相安无事儿,我快打卡下班的时候,师姐竟然意外打来电话,说她在楼下等我,我想师姐可能遇到事情了,不然她从来不会来找我,我下楼后,师姐已经在下面等我了,我领着师姐去旁边的咖啡厅,竟然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以前和木羽一起坐的那个座位,我感觉怪怪的,师姐没有看我的表情,我叫了两杯咖啡,师姐喝了一口咖啡,很伤感的看着我:十八,我是不是活该?我现在开始后悔和他结婚了,我本来以为结婚以后,然后要个孩子,很多事情就会好一些,但是他竟然说三四年之内不想要孩子。
  我转着咖啡杯子,迟疑了一下:师姐,你爱不爱师姐夫。
  师姐有点儿迷茫的看着我,我喝了一口咖啡:就像当初你和佐佐木那样,那个时候,你多快乐啊,每天都很幸福的样子,至少你很快乐的笑过。
  师姐讪笑着,表情中带着一种凄苦:十八,婚姻和恋爱是不同的。
  我打断师姐的话:师姐,你总是说婚姻和恋爱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是不是恋爱是快乐的,婚姻就注定了不快乐或者没有快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师姐掰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十八,我是受别人影响的,别人说恋爱是不会成功的,所以我刚开始就没有当回事儿,大家都是毕业就分手,其实那时候即使不分手,又能怎么样,都穷的叮当响,能怎么样?能怎么样啊?十八你说。
  我看着咖啡杯说不出话,我是真的说不出话,现在好像大家都这样,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师姐,你现在就有钱了?现在至少不穷,你感觉到快乐了吗?
  师姐攥着双手摇头:不知道,可能就是这样的命,不是说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吗?
  我接着喝咖啡,在心理叹气,人都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给你自己找个借口,这就叫做师出有名,否则自己心理疙疙瘩瘩的,感觉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师姐看着我:十八,你怎么想的,真的就嫁给小淫?
  我笑:如果小淫肯娶我,我就感觉幸福超出我的想象了,就是太幸福了。
  师姐摇着头:难怪你的手那么粗糙,十八,你的命也苦,天生吃苦的命。
  我点点头:是啊,我同意,师姐,你好好想想,女人想嫁个有钱人,那么容易吗,你婆家不是也很不同意你,愿意还不是因为他儿子有些钱,是个小开而已,师姐夫结婚前要和你做财产公证也是觉得你冲着他的钱去的,他还不是特别有钱的男人,如果特别有钱的男人,防女人得防到什么份儿上,更受不了,更何况越是有钱得男人都形成自己得少爷脾气了,他对人对生活还会有什么真诚得态度和耐心,想开点儿吧,灰姑娘的故事是神话不是民间传说,所以安分守己做自己最好,人生这辈子遇到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吧,不要为将来的事情烦恼了。
  师姐叹了口气:十八,混吧,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又不能离婚,混吧,我认命了,和你说会儿话我舒服多了。
  我和师姐起身离开咖啡厅,要离开的时候,我想到了木羽,我现在开始认识到这个男人在我意识中留下的东西,尽管没有很多快乐,但是留下的东西确实让我无法忘记,如果说木羽想让我记住他,那么他达到目的了,但是我相信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关系,他那么费尽心机的让我记住了他,那么他又何尝能一丁点儿的也记不住我?付出和被付出就是这样,男人想让一个女人记住自己或者爱上自己,会付出让那个女人认同的行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变得真挚,所以会付出真的东西,到最后,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自己真的就没有失落吗?我想到木羽那天说的话:我这么费尽心机,你都看不见我的真诚吗?可是我真的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记住和被记住,也相互抵销了,我和他之间谁对谁也没有任何亏欠。

  第74章
  五一放假第一天,我在小米的床上烙饼,小米叫过我起床叫了三次,我从第一次睁眼看见墙上的挂钟是八点,第二次十点,第三次是十二点半,小米说:十八,早饭你没有吃,中午还吃不吃了?
  我哼唧着说不吃了,然后接着睡,朦胧中听见小麦说:睡觉谁也谁不过十八,比荷兰猪还能睡。我在心理哼了一声心想等我起床我非要收拾他一顿不可。
  我开始做梦,梦到小淫,梦到小淫朝我笑,露着可爱的酒窝,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小淫的嘴唇变成了我喜欢吃的巧克力,我竟然凑上去舔了一下…… 然后我开始感觉自己被人摇晃着,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小淫在床边看着我笑,为了验证我不是做梦,我拿手指去戳小淫的酒窝,真的戳到了,我一激灵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小淫真的就在我眼前。小淫拽着我坐起来,笑:十八,你怎么能睡成这样,已经下午二点了,连饭都不吃了,起来,起来。
  我蒙登转向的坐起来,小淫拿手帮我往后面拢着头发:真是佩服你,睡觉总是能把头发睡成金毛狮王,真是厉害。
  我下床的时候,小淫坐到我旁边,小声说:十八,你刚才干吗,干吗舔我的嘴唇,嗯?还搂着我的脖子不放……
  我推了小淫一下:哎,你瞎说什么?我刚才明明在做梦,不对啊,我刚才明明是在做梦啊,你你,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刚才是真的?
  小淫坏坏的笑着不说话,我尴尬的起身,走出房间,不对啊,刚刚明明是在做梦的?不会是真的……那样了,真是。
  从洗手间洗漱出来后,看见阿瑟和小淫在吧台边上一边吸着烟一边说着话,不知道阿瑟对小淫说了什么,小淫一直在笑,有点儿忍不住的感觉,小麦和小米在茶几上玩着跳棋,我一下想到小麦刚才说我能睡觉跟荷兰猪似的,我开始火大,走过去,拿手指在小麦的头上弹了几下,小麦一骨碌站起来,握着拳头瞪着我:十八,你还欺负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朝我打,我躲开,小麦气哼哼的坐下接着玩,我坐到小米旁边看着,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感觉很窘迫,估计脸也红了,远远看了小淫一眼,他在朝我偷偷笑,我问小米小淫什么时候来的,小米一边下着跳棋一边说:一点钟左右来的,阿瑟还等他电话准备去接他呢,没有想到他自己打车来了,哎,小淫可真是护着你,我想叫你起床,他说不用,说等你睡够了再说,真行,在床边守着你醒过来,真有那份儿耐心,十八,你有福了。
  我刚想说什么,小麦扁着嘴岔话:真是,不知道小淫怎么想的,十八活脱就是一个母夜叉,还当成宝了。
  我瞪着小麦,小麦不情愿的把后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跑到厨房,开始找东西吃,冰箱里面只有那帮家伙吃剩下的东西,半个火腿,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我顺手拿了一根黄瓜,掰了一块面包,冰箱里面吃的东西不多了,我得快点儿去买了,要是不买的话,阿瑟和小米肯定会去买,我交房租小米不收,如果再不买家用就绝对成了白吃白喝的主儿了,我虽然吝啬,但是绝对不能占这个便宜。
  我曾经问过小麦,将来去澳洲读完书之后有什么理想,小麦说没有什么理想,只想象电视中,就是旅游频道的外国主持人一样全世界的溜达,看看好玩的好吃的,娱人娱己,阿瑟说读完书之后要么移民要么回来弄个名人当当,出出自传或者写真集,小米的理想是移民到美国之后开一家中国餐厅,既能满足自己吃的欲望还能赚点儿钱,小米问过我的理想,我说最大的目标就是努力成为有钱人,然后再花钱吧,具体目标没有,只有宏伟目标,现在想想自己还是穷的叮当响的,倒是挺能吹牛的,呵呵。
  我出了厨房,阿瑟指着我说:看看,这就是典型的猪的生活,睡觉能睡到下午,绝对能破世界记录了,小淫,你要是不好好管管十八,她会无法无天的。
  小淫看着我拿的面包,伸手从吧台上到了杯水递给我,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嚼着黄瓜:阿瑟,怎么能这么说啊,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工作的轻闲,说不上班就不上班,我可是忙活了很久,好容易才能睡睡觉,你就这么说,虽然现在还没有落到养家糊口的份儿上,可是养活自己也是很辛苦的,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其实师兄这人还真是不错,自己经常捐助一些希望工程,我记得就有七八个小学生,四五个中学生,四五个高中生,还有前后大概十多个大学生,而且全是匿名捐助,世界上有很多有钱人,但是有钱人不见得都做善事儿,做了善事儿不留名字的有钱人更少,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我经常忙碌着打工赚钱,师兄有时候就说:十八,你不要跑来跑去了,太辛苦,先从我这儿拿着用吧,不是送给你的,你将来工作后还给我,你一个女生每天跑来跑去的赚钱,既辛苦又不安全,况且赚得钱也不多。
  我说:阿瑟,先不用了,等我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再说。
  但是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实现过,因为大学几年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借过钱。
  我被面包噎了一下,小淫拿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阿瑟摇头:啧啧,看看,你们都恩爱成这个份儿上了,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喝了一口水,好容易把面包咽下去,小淫笑:十八,你别吃了,我在飞机上也没有吃好,飞机餐的味道也怪怪的,咱们一起出去,找个餐厅一起吃算了,哎,阿瑟,让小米还有小麦一起,咱们一起出去吃吧。
  阿瑟摇着头:算了你和十八去吧,我们一是不饿,中午对付过了,二是怎么着也不能当电灯泡啊,是不是小麦?小麦和小米哼唧了一声,小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到房间里面,出来后给我一张优惠券:给,十八,这个是阿若消费后餐厅给的,可以当代金券用的,抵60块钱,你们两个人够用了,而且我以前去过那家餐厅,味道不错的,环境也很好。
  我看了一下餐厅的地址,皱着眉:小米,没有搞错吧,那个距离,来回打车的费用都要四十几块,还有什么优惠在啊。
  阿瑟推了小淫一下:看看,这就是会过日子的人,要是我,餐厅好,菜好,管什么距离不距离的。
  小淫笑着拿过优惠券:没有关系了,反正不用就浪费了,不过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好像餐厅都休业,至少也得四五点钟吧,再等等吧。
  小麦举起手:我同意,你们吃完饭,帮我们带晚餐回来就行,我们晚上就不做饭了,怎么样,十八会不会心疼?
  我拿着一个靠枕扔过去:可恶的家伙,什么时候给你买东西吃我心疼了,真是没有良心。
  我和小淫算计着时间,大概五点半以后我们到了那家餐厅,是一个川菜餐厅,档次真是不错,但是菜单上面的价钱也是很上档次,我看着都有点儿犯晕,小淫看着我怪怪的表情笑:十八,你干吗这么心疼啊,我们又不是天天来这样的餐厅吃饭,偶尔吃几次也算不上奢侈了,再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的赚得那么少。
  我白了小淫一眼:其实不是顾虑,但是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这里的价钱就比别处高很多,难道他家的厨师是皇上御封的,还是吃了这里的菜就能长寿?
  小淫吃吃的笑:真是怕了你了,在深圳,消费更是高的离谱,但是大家也一样每天都颠三倒四的活着,花钱呢也没有什么计算,到月底的时候知道自己的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知道花钱真是多了,要是每个人的消费观念都像你这样,谁来推动国民经济啊,那就没有什么消费了,傻瓜,不过像你这样生活的女人还真是有点儿离谱儿,没有化妆品开支,没有时装开支,吃的方面什么都行,金银珠宝也不喜欢,哎,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么跟女人靠边的东西,你好像都不喜欢?那我可赚大了。
  我不乐意的掏出身份证:怎么不是女人啊,这上面的性别明明就表明了是女吗,不信你可以看看。
  小淫拿过身份证看着,我抬头的时候,很是意外的看见师姐夫和一个女人从小淫身后的餐厅门口进来了,那个女人挽着师姐夫的胳膊,两个人笑得很亲密,我有点儿发呆的看着,然后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小淫把身份证递给我:十八,你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就不像女……哎,你看什么?
  小淫顺着我看得方向转过头,然后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收回目光,小淫嗤笑: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那种人,结婚前是,结婚后还能改了?改了才怪。
  我摇摇头叹气:师姐命真苦,昨天师姐还跑到我公司找我说师姐夫说三四年之内不想要小孩子,那他们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啊。
  小淫点了一支烟无聊的说:这个你的问师姐,她不是愿意嫁吗?这种事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边人只是看个热闹。
  我看见师姐夫朝我们走过来,我低声说:小淫,他过来了,过来了。
  师姐夫朝我点头,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小淫淡淡的转头看着师姐夫: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们好像不认识你?
  师姐夫讪讪的没有说出话,然后摆了摆手: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
  然后转身走了,我解恨的笑了起来,小淫吐了一口烟:十八,其实他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不要把遇到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情告诉师姐,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我们不是当事人,干脆就当作不认识最好。
  我冲小淫伸出大拇指,小淫笑了:我是不是很帅?嘿嘿,我也是觉得自己很帅。小淫笑起来的时候真是很阳光,酒窝显得很可爱,我有点儿看得发呆了,小淫笑着把餐巾纸扔给我:十八,看归看,不要流口水噢?
  我刚要发怒,小淫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说:十八,你做什么梦了,非要舔我的嘴唇?我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谁知道你竟然很满足的舔着我的嘴唇,我很害怕你做梦把我的嘴唇当成熊掌或者别的骨头什么的,要是舔完之后喀嚓再咬上一口,我的损失就大了,所以才把你摇醒了。
  被小淫一说,我开始变得不好意思了,正想回敬他,服务员开始上菜,我忍着没有发作,等服务人员走了之后,我才发怒的瞪着他:哪有,我只是梦见你的,你的嘴唇变成巧克力了。
  小淫哦了一声:幸亏我及时摇醒你,不然按照你吃巧克力的习惯就是舔完,就要动牙齿咬了,否则亏大了。
  我被抢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头看见小淫吃吃的笑着。

  第75章
  吃饭的时候,又叫了三个菜,准备打包拿回去给阿瑟他们,省得他们还要出去吃饭,我说:还要再买些东西,冰箱里面的东西不多了。然后我把小米不收我房租的事情告诉了小淫,小淫皱着眉头:算了,小米不会收的,你就买日常的用品吧,不过师姐搬走了,易名出国了,公寓变得冷清多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我竟然更意外的看见阿若和一个男人进来了,今天是怎么了,净遇到不想遇到的人,只是阿若身边的男人不是木羽,我和小淫的位置距离门口不远,小淫背对着门,我正好能看见门口进来的客人,我刚想低头装着没有看见,可是阿若已经看到我了,朝我微笑,然后向我走过来,阿若走过来看了一眼小淫:十八,你男朋友?以前大家见过的,你们也在这儿吃饭?
  我唯唯喏喏的应着声,阿若突然低头靠近我的耳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朝小淫摆摆手,回头朝我一笑,走了,小淫没有什么反映的看着阿若离开,我有点儿窘迫的看着小淫,因为阿若刚才在我的耳边说:木羽那次从小米公寓和我吵架之后,开车回去的时候情绪激动,和别人的车追尾了,虽然是木羽开车失控的错误,但是木羽竟然下车和前面的司机大吵,然后两个人扭打起来,木羽的手臂被磕伤了。我开始觉得阿若这个丫头挺恶毒的,因为她说了这些话之后,我怎么都要向小淫说个清楚,如果小淫是个多疑专断的男人,我怎么解释也是说不明白的。
  我慢吞吞的把之前和木羽发生争执的事情统统说了一边,然后顺便把刚才阿若对我说过的话也说了一边,小淫摇着头:十八,你真能,能把人家气成那样,还真是贯彻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原理,要是我,我可能会更生气。
  我看着小淫的表情:你,不生气?
  小淫开始招呼结账,笑:有什么可生气的,是你把别人气成那样,又不是别人把你气成那样,说实话,我心理还有点儿过意不去呢,回去问问小米他的地址,给他送个果篮吧,人家毕竟关照过你。
  我不乐意的看着小淫:我什么时候气他了,好像是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他要是不来找我,拿话激我,我会那么说吗?
  小淫点了一支烟,有点儿似似而非的表情:十八,你真的,看不到他的真诚?还是因为最后你听见了他和阿若的谈话,才由此否定了他的真诚?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真的,看不到,只是觉得前前后后像个闹剧。
  小淫吸了几口烟,看着我:刚开始确实,我也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对你有什么真诚而言,可能真的是个闹剧,可是现在我有点儿相信了,但是不是全部肯定。
  小淫顿了一下:十八,当初我们吵得不可开交得时候,你能看见我得真诚吗?
  我点点头:看得见,正因为看得见,所以每次争执之后都会难受很久,因为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是因为当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每次还是会不断得争执到最后都有点儿心力憔悴了。
  小淫掐灭了烟,安静的朝我笑:不过现在补偿还来得及,十八,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都伤害过对方,从现在起我们相互补偿吧。
  说完,拿着打包好的菜,拽着我的手,一起出了餐厅,北京的五月已经开始变得热了,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灰尘还有空气,穿衬衫已经有些热了,小淫还是穿着干干净净的浅色衬衫和他那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看小淫这么穿着,小淫的牛仔裤膝盖的地方已经洗的很白了,我老是想什么时候那个地方会被穿出一个洞。
  回到公寓,阿瑟正在收易名的邮件,小麦看见我们回来就嚷嚷:十八,你来看,易名的邮件中有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一看就是日本的女人,看着就恶心,易名还搂的那么亲密。
  小淫把餐盒放到餐桌上,我立即冲过去看,照片上易名和几个男生女生一起合影,笑得很开心,易名旁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很时尚,我看了照片旁边的文字注明:一个班级的同学,都来自中国。
  我立即拿手指弹了小麦一下:哎,你好好看看,是自己的同胞啊,旁边的文字写的很清楚,你瞎嚷嚷什么?
  小麦委屈的看着我:十八,错了就错了,你干吗老是动手啊,你出手很疼的,真是。
  阿瑟吊尔郎当的叼着烟,眯着眼睛朝我们笑:我要是易名他们,去了日本就泡日本妞,把自己的能力都用上,然后让那些日本女人都生下我的后代,给日本来个全面清理整顿,只有老子的后代才是正统,其他日本人的后代都是奴隶或者非正统的,日本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多多派些中国男人去,两三年就全搞定了,看丫还能叫嚣什么?
  小麦拍手赞成:对对,同意阿瑟的主意,让日本人从人种角度消失。
  小淫开始招呼阿瑟他们吃饭:阿瑟,别瞎说,你们吃饭吧,都七点多了。
  小米一边拿着勺子一边朝我小声说:十八,阿瑟,真是不折不扣的好色。
  我点点头,笑,阿瑟问我笑什么,我说:阿瑟啊,你要是真的那么干,你可就是千古第一个被女人累死的男人了,不过也好,临了总算做了回名人。
  阿瑟斜着眼睛看着我:十八,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怎么着也得带着小淫,这种好事儿怎么能忘了兄弟?
  我瞪了阿瑟一眼:哼,小淫要是敢去,我不等他累死,先把他打死。
  小淫在旁边笑,阿瑟拍着手:看看,就说男人一定不能拖家带口吗?多累赘?这就难怪成了家的男人都退出江湖了,其实不是男人厌倦了江湖才退出的,而是男人被家庭拖累不得不退出江湖的,所以我一定要玩够了再成家,免得落下遗憾,不情不愿的。
  小米把勺子递给阿瑟:师兄,都说没有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就你这种心态,肯定没有愿意跟着你。
  小淫挨着我坐下,朝阿瑟说:阿瑟,也不能那么讲,过去说江湖,现在说社会,拖家带口闯江湖是有点儿不方便,可是总比孤身一人要温暖,至少还有个人和自己讲话,一个人是潇洒,时间久了就够了。
  我说就是,然后拿手指抠小淫牛仔裤的膝盖,我很希望能抠出一个洞,现在不都是流行牛仔裤上面有些窟窿吗?
  小淫按住我的手,笑嘻嘻的问我:十八,你干吗?
  我嘿嘿的笑着:现在不是都流行牛仔裤上面戳几个窟窿吗?所以我想把你的牛仔裤膝盖抠出几个窟窿。
  小淫拿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袋,笑着没有说话,小米推着我:哎,十八,商场里面有的是那种裤子还用亲自动手抠吗?
  小淫问小米:小米,你的那个木叔叔家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小米摇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去过,怎么了?
  小淫按住我不安份的手:你的那个木叔叔,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那个阿若说他胳膊受伤了,这件事怎么说跟十八也是有些关系,之前他让十八做专题,也算是关照了,想买个水果篮去看看他。
  我吃惊的看着小淫:你是不是疯了,我根本不欠他的……
  小淫打断我:十八,这件事儿多少跟你有些关系,你别太任性了,就以小米的名义吧,小米你打电话问问地址,买个水果篮再买一束花,让礼品公司送去。
  小米蹦跳着去打电话了,我嘟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小米过来说木羽在家,阿瑟伸着懒腰说要去楼下转转,小淫拿出钱包,把钱拿给阿瑟,让师兄帮着买一个水果篮,然后小淫又问小米周围有没有礼品公司,小米说即使有现在也关门了明天再说吧,阿瑟把钱还给小淫:你不知道我的习惯吗?我才不会给别人当苦力的,兄弟。
  小米说要和师兄一起下楼买点儿微波爆米花回来,小麦也说出去转转,小淫说冲一下澡,我说我也要跟小米一起出去,阿瑟坏坏的看着我:哎,十八,你知不知道,在日本,相公冲澡,女人得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面等着,或者守在浴室旁边侍奉着,哪有你这样的。
  我刚要瞪眼,小淫笑:让十八跟你们一起出去吧,那样我反倒感觉安全。
  小麦哦了一声:这么说,十八有偷窥的嗜好了?
  我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看呢。
  小米去房间里换衣服,我在客厅等着,小淫去准备冲澡,准备好了,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阿瑟又开始敲浴室的门,说要用一下卫生间,我和小米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看见阿瑟乐巅巅的出来了,然后小淫在浴室里面喊:阿瑟,你把我的衣服拿回来,不然我真的出去揍你了。
  我看见师兄笑着大声说:小淫,有本事你就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超级棒的身材,我才不怕,你出来啊,我们都等着看,哈哈。
  我这才明白师兄把小淫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估计小淫是脱光了才被阿瑟得手的,我着急的看着师兄:阿瑟,你干什么?快点儿给他?
  师兄摇着头:啧啧,到底是你心疼他啊,我是不送过去,我下去了,小麦,小米,咱们走,谁愿意送谁送去。
  然后小米和小麦跟着阿瑟笑着一起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阿瑟回头眯着眼睛看我:十八,是在外面送还是进浴室里面送,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小淫那些衣服我可都放到床上了。
  然后,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出了门,然后我听见小淫在浴室里面的声音:十八,你把阿瑟拿走的衣服递给我。
  我跑到小淫睡得房间,在床上看见阿瑟揉成一团的衣服,我拿起来刚要走,我的另一个古怪的想法冒了出来,我一直很想让小淫发白的牛仔裤的膝盖上有一个窟窿,我奸诈的笑着,然后在房间里面找到一个剪刀,在其中一个膝盖的位置拿剪刀开了一个窟窿,另一个膝盖没有开,准备看看效果,如果好再开,不好就只开一个口子吧,拿剪刀剪完之后,我把那些衣服照旧揉成一团,敲浴室的门,小淫开了一个门缝,伸出一条胳膊,我把衣服递过去,说实话,我还有点儿想看看小淫的身材的想法,但是,估计小淫不会同意,所以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而已,没有做实际实施。把小淫的衣服给了他之后,我就开始开门跑下楼,去找师兄他们,下了楼,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阿瑟,阿瑟正一边抽烟,一边逗着一只宠物狗,那只狗的主人也是这个公寓上的,我还记得有次那只狗还把阿瑟毛茸茸的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儿,还翘起腿撒了泡尿,算是画了圈占了个地儿吧,那次阿瑟很是恼火,可是从那以后,那条狗每次看到阿瑟都很亲切,阿瑟也就把那件事儿给忘了。小米和小麦从旁边的超市里面出来,小米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很奇怪:哎,十八,你跑出来干什么?阿瑟才应该跑,你跑什么?
  我把气儿喘匀了才开始跟小米说:我,我刚才送衣服的时候,拿剪刀把小淫的,牛仔裤的膝盖剪了个窟窿,怕他,出来后找我算帐,所以跑出来,准备和你们一起回去。
  小麦瞪着我:十八,你瞧瞧,你都成什么人了,小淫好好的裤子,你干吗非要剪个口子,你破坏成瘾还是怎么的?真是没有办法说你什么,一会儿回去,我可不帮你。
  小米嘿嘿的笑:你真行,十八,小淫早晚要被你气晕了。
  阿瑟吸着烟:十八啊,你什么时候能不异想天开啊,小淫身上,你从那儿看出他有嬉皮士的精神了,不是我说你,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前卫,好事儿好事儿,一会儿又有戏看了。

  第76章
  在外面逛了很久,阿瑟才带着我们,一起回公寓,阿瑟朝我笑:十八,你等着吧,小淫肯定要好好收拾你,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哼了一声,但是也不敢确定小淫到底会发什么样子的脾气,心理也是有点儿忐忑不安,小麦解恨的看着我笑:收拾也活该,好好的裤子割了个洞,冬天还怎么穿?
  我开始强嘴:那条裤子已经很久了,肯定穿不到冬天的。
  进了房间,看见小淫在吧台边上坐着,我躲在阿瑟背后,小淫黑着脸,看见阿瑟就喊:阿瑟,你给我过来,干什么拿走我的衣服。
  我马上说:就是,真不是男人干的事情。
  小淫瞪了我一眼:十八,等会儿再收拾你,你以为你干好事儿了?
  阿瑟凑过去:哎,开个玩笑吗,干吗那么认真,我又没有把你衣服扔出去,你不是穿的好好的吗?
  我看见小淫掐了烟,狠狠的给了阿瑟两拳,阿瑟揉着肩膀:哎,你还真打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小淫打断阿瑟:好啊?下次你洗澡的时候我也把你衣服偷出来,你试试什么感觉,然后我也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阿瑟陪笑着说:好好,错了还不行吗?真是,还不是为了促进你们俩的感情。
  小淫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拿出来,十八也没有机会剪个窟窿,对了,十八呢?你给我过来。
  我刚才看见小淫打阿瑟的两拳,有点儿胆战心惊,听见小淫喊我,我撒腿就往师姐住的房间跑,开了门,正要关门的时候,小淫在外面推着,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我死活也没有关上门,小淫随手关上门,生气的看着我:哎,你还敢跑,你拿剪刀剪我裤子时的勇气那儿去了,敢做不敢当了?可恶的丫头,想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敢付之行动,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那天看到别人衬衫上都是布条,还不得把我的衬衫剪成抹布?你给我过来。
  我小心的靠近小淫,小淫拿手指弹了我脑袋一下,我疼的叫了一下,小淫慌乱的看着我:十八,怎么了,很疼吗?
  我委屈的看着他:哎,不就是剪了一个窟窿吗?又不是剪了两个,再说,你的这条牛仔裤已经很旧了,还能穿多久啊?你干吗发那么大脾气,我又不是剪了你新的裤子?
  小淫拿手揉着刚才弹我的地方,小声说:那也不能剪成这样啊,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穿乱七八糟的服装吗,有窟窿的那种款式不适合我,你真是不像话,老是突发奇想的,还疼吗?我坐在床上,小淫站着拿手揉着我的脑袋,我赖皮的靠在小淫身上,闻到淡淡的香水味道,小淫低头朝我笑:好了,出去喝点儿东西吧,我有点儿口渴。
  小淫拖着我站起来,我赖着不肯起来,使劲儿往回拽,小淫一下没有站稳,我们两个都倒在床上,小淫低头看我,有点儿发呆的表情,到底是快到夏天了,我感觉到小淫骨骼的硬度,不知道为什么小淫的心跳忽然之间变得很快,小淫慌慌的推开我,转身就去开门,阿瑟和小麦正站在门口,阿瑟看见我和小淫,虎着脸:哎,小淫,你有点儿不像话啊,刚才打我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动作多狠,我和小麦一直在门外听着,怎么你和十八在房间里面就没有噼里啪啦的打斗声,真不公平,大家都是兄弟,干吗待遇不同?
  小淫躲开我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阿瑟,小麦朝我吐着舌头。
  小淫帮我开了一听啤酒,我靠着他,喝了一口啤酒,小米从回来就守着微波炉,在等着爆米花,我朝小米笑:哎,小米,其实膨化食品里面含铅量高,吃多了人容易变笨,而且人老了之后还会得上老年痴呆症的。
  小米老成的朝我摇着头:没有办法,我爹的和妈米也是这么说,但是,谁叫我好这一口了,笨就笨吧,老年痴呆还有年头了,不管了。
  我一直很奇怪小米的爹的妈米为什么能那么能做生意,阿瑟的父母都是军队高级干部转业,有很多生财的关系,我反倒不奇怪,小米一提起她爹的妈米就无比的兴奋,她说她爹的天生就是做生意人的人,甚至能闻到什么东西具有钱的味道,每次说到这儿,阿瑟就不相信的摇头:不会这么邪门吧,干脆直接去银行拿好了。
  每次我都会听得口水都会流出来,小淫这个时候就会敲敲我:哎,十八,醒醒,醒醒,又做梦了吧。
  小淫对我说:十八,其实有钱人都是从没有钱的时候过来的,他们的钱的数字在别人看来是很羡慕和光鲜的,可是他们为了能有这个位置和这个数字,曾经为之付出很多的努力和心力,天上不会真的掉馅饼,真的掉下来说不定还会因为重力加速度的原因砸死人的,一个人要是想有很多钱,就必须去劳心劳力的赚取,要付出比别人很多的时间还有脑力,否则,就会和普通人一样。
  阿瑟不会缺钱,所以阿瑟的愿望是想当个名人,小麦也不缺钱,所以小麦不用担心找工作赚钱吃饭,小米也不缺钱,所以她想随随便便的在美国开个餐馆,这可能是有钱人子女的优势,是我们普通人没有办法从起点处就具有的。
  大家都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我跑到小淫睡觉的房间,和小淫并肩坐到地板上,我拿手指摸着小淫牛仔裤膝盖上的窟窿,笑:这下是不是很风凉,嘿嘿。
  我摸到小淫牛仔裤里面的膝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收回手,小淫懊恼的看着我:这就是你的杰作?我早晚会被你气晕了。
  我靠在小淫的肩膀上,小淫小声说:十八,要不?你去小米房间睡?
  我没有动,问:为什么啊?
  小淫顿了一下:现在天气热了,不像冬天,可以不脱衣服就能睡觉。
  我没有反映的顺口说:那你就脱呗,还挺保守……
  我还没有说完小淫的手指头就弹了我一下:可恶的丫头,现在怎么变得满嘴胡说了。
  我哼唧了一声: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境界吧,就是说吗?
  小淫拽着我,开始小声笑:十八,我们结婚吧,挺好的。
  我开始岔话:有什么好啊?
  小淫拍拍我的脑袋,接着小声笑:好处大着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脱光我的衬衫吗?要是我们在一起了,你天天给我脱衬衫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反抗,随便脱随时脱,恩?
  我脸红的推开小淫:哎,瞎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就那么点儿追求?
  小淫对着我的脸吹气,压低声音坏笑:哎,我可是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了,你不懂事儿,我可懂事了,恩?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去小米房间,小淫笑着拽住我:算了,你就在这儿吧,开着窗户,也热不到哪儿去,再说深圳比这儿热多了。
  阿瑟睡的床和小米的差不多,但是阿瑟睡觉很不老实,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阿瑟曾经从上铺的床上摔下来,所以从那儿以后,阿瑟睡的床就要超大号的,小米租给阿瑟这间房间里面的床已经够大了,但是阿瑟还是怕自己睡觉掉下去,所以住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个单人床并接上去,所以阿瑟床的大小大概有两个半单人床那么大,这也是小淫愿意住阿瑟的房间的原因,就是两人在上面,中间也会留有很大的空间,我还是很保守的那种,我知道小淫足够信任,坐在地板上靠着小淫的肩膀上睡觉是一回事儿,但是同床而卧的过夜我还是不大习惯,尽管过年的时候我和小淫曾经在小米的大床上一起睡过午觉,但是那是白天,我觉得我好像有病似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变,师姐早就和师姐夫同居了,但是我还是不行,也可能是我,真的开化的晚,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但是小淫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让我为难过,我一直很感激他,阿瑟就开过玩笑说:十八,你和小淫即使喝醉了,放到一个房间,你们也不会做出什么。
  小淫看出我的迟疑,他把阿瑟的靠垫儿放到地板上,靠着床沿坐到地板上,朝我笑:十八,靠着我吧,我还是一只手和你打游戏,不过你不准耍赖。
  我坐过去,靠着小淫的肩膀,拿着手柄,开始和小淫打俄罗斯板块的游戏,不知道玩了多长时间,我困了,靠着小淫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要睡,小淫摇着我:十八,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我打着磕睡问:什么事儿啊。小淫笑:哎,下午,你把我的嘴唇当成巧克力了,总的让我也把你的嘴唇当一回巧克力吧,不然我多吃亏啊。

  第77章
  早晨醒来,才发现我还是枕着小淫的腿睡着了,就是我把牛仔裤膝盖剪个窟窿的那条腿,更为可笑的是我的手竟然还抓着那个窟窿不放,小淫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师兄阿瑟和小麦就蹲在我旁边,和小淫聊天,小淫的手拢着我的头发,我吃惊的看着小麦和阿瑟:哎,你们怎么进来了?
  小麦笑:你们压根就没有关门,我一推就开了。
  阿瑟皱着眉头:十八,你们真是有病,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干吗喜欢睡地板啊,再说了,实在要是究起来,你们就是在床上睡也不能干出什么?哦,在一个房间里面,在地板上睡就说明清白,在床上睡就不清白了?明显是五十步笑百步的理论,这叫自欺欺人。
  阿瑟顿了一下,开始坏笑:十八,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淫这样坐着睡,容易腰肌劳损,到时候小淫肾亏可别怨我们没有提醒你。
  小淫推了阿瑟一把,笑:哎,阿瑟,你瞎说什么啊,十八,你怎么还是抠着那个窟窿,真是死性不改。
  我懒懒得爬起来,打着哈欠,小淫敲着我得脑袋:哎,你怎么能这么睡觉呢?
  我慢慢腾腾得去洗浴间洗漱,我还正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小米呢,原来小米在洗浴间冲澡,我无聊得坐到沙发上等小米冲完澡,小淫在吧台边上喝水,他得肩膀很宽,我开始后悔,我磨蹭过去,眯着眼睛小声说:哎,昨天晚上要是看看你完美的身材就好了,真是错过大好时机。
  小淫有点儿窘,瞪着我:又开始说胡话,阿瑟不正经,你怎么也跟着不正经了,哎,哎,你,干什么……
  我趁小淫不注意的时候,拿手揭开小淫的衬衫,因为天气热,小淫的衬衫只是系了下面两个扣子,胸口以上的位置一览无余,趁着小淫慌乱的时候,我伸手在他肩膀的位置摸了一下,小淫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有点儿手忙脚乱,我听见小麦忿忿的岔话:受不了你们,一般都是男人占女人便宜,到你们这儿就没有天理了,小淫,你不会怕十八怕成那样吧,十八啊,你是怎么学的,男女授受不亲。
  我凑过去,想给小麦一点儿颜色看看,小麦看我过来,讨好的笑着:十八十八,咱俩关系多好,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看,看看,世界名模走台,看看,来看看。
  我竟然很白痴的坐到小麦旁边开始看电视中世界名模的服装秀,我一直喜欢看女人的腿,我觉得女人的腿要是漂亮了,整个人也就跟着漂亮起来了,就像阿若那样。
  小米这个时候冲澡出来,小麦很鄙视的看着我和小米:哎,小米,十八,你们俩看看自己,再看看那些名模,瞧瞧人家,多丰满啊,哎,你们俩有胸吗?啧啧。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是够寒碜的,我刚想反驳,看见小淫扫视我的目光,好像很慌乱,我想到了昨晚和小淫摔倒在床上的时候,小淫的表情,不会是觉得我的胸太小了吧,我委屈的想着,这好像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不满意的起身去洗浴间洗漱。
  洗漱完后,我和小淫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师兄阿瑟的手机开始响,我看见阿瑟的表情怪怪的,他小声说:是我老妈。
  阿瑟一打开手机,然后我们就看见阿瑟突然把手机拿开距离耳边有一段距离,然后皱着眉头,我们偶尔能听见手机里面传出很大的声音,接完电话,阿瑟垂头丧气的哎了一声:我老妈的电话,问我五一放假为什么不回家?还说要是再不回去,就要来这里找我了。
  小淫打断阿瑟:你也应该回家看看了,很快就要出国了,将来想家了可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现在好像很烦,将来会怀念这些的。
  阿瑟皱着眉头:其实人类的进化还真是不如动物界,比如哺乳动物,子女成年之后就会被赶出家门独立生活,人类也应该效仿这个,老是把孩子栓在身边是不对的,
  小淫摇着头:阿瑟,要是把你赶出门独立去生活,不给你人民币怎么样?
  阿瑟打了个响指,吹着口哨:那是不可能地,我也不干。
  我拿着杂志扔到阿瑟身上:没有良心的家伙,花着老人的钱还说这些没有感激的话,就应该让你老爹把钱全部捐献出去,一个子儿也不给你。
  阿瑟把杂志放到茶几上笑:我老爹老妈也不肯啊。
  说完就进房收拾东西了,十分钟后阿瑟领着小麦要回家挨两天,小麦很不乐意的说:我才不想回去,我妈有没有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家,我不回去。
  小米推了小麦一下:你主动回家,你爸妈会更加高兴的。
  阿瑟拖着小麦走了,说是过两天就回来,也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好像都不愿意回家,难道外面会比家里更温暖?
  小淫拽着我说要下楼买水果篮,再买一束花,小米也说要和我我们一起去,于是三个人一起下楼,在旁边的商场买了一个水果篮,水果篮里面其实都是平常水果,只不过打了个包装,装了个篮子就要快到二百块了,小淫看着我笑:十八,要是在深圳,这个更贵,北京相对还便宜不少呢,哎,小米,鲜花礼品公司在什么地方?
  小米在我们旁边蹦跳着:在相反的方向,大概不到一百米。
  小淫拎着水果篮,握着我的手,小米不满意的看着我:哼,就是知道你们恋爱,小淫也不嫌麻烦,这个年代还这么握着手。
  小淫笑:小米,要不你也谈恋爱?小米嘟着嘴:算了吧,过一年就出国了,不能害别人。
  我们三个人在礼品公司订了一份百合花,然后让礼品公司按照小米说的地址给木羽送去,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礼品公司只是送自己的花,水果篮要是送的话,需要格外加钱,而且是五十块,我心疼了好一会儿,小淫看着我的表情笑。
  回到公寓,小米说要睡一会儿午觉,我和小淫到阿瑟的房间,开始玩游戏,小淫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抽着烟,我问他怎么了,他笑,不说话。我想起昨天晚上他的表情,我拿胳膊碰碰小淫:哎,你不会是和小麦想的一样吧?
  小淫扭着头看我:什么一样啊?
  我有点儿恼怒的瞪着他:就是小麦说的,说的,那个模特的,就是,是不是你也会想我的胸小啊,所以昨晚你才那幅表情,恩?
  小淫的脸腾一下红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过了半天才反驳我:哎,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你的那个小了?你,真是,啊,你的思维简直是,真是要命!
  我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小淫:哎,应该生气的是我,是我!你昨晚那幅表情,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你就那么失望?
  小淫忽地站了起来,无奈的看着我: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不能不要那样想啊?我怎么跟你说啊?
  我嘟着嘴生闷气,小淫嗤笑了一下,重新坐到地板上,挨着我:十八,跟那个没有关系,我昨天晚上是因为,是因为,我怎么跟你说啊?
  小淫拿手挠了两下头,接着说:是因为,我和你,倒到床上的时候,我碰到了你,哎,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们穿的也不是很多,所以,我有些身体,身体上的反映。
  小淫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很低,我刚刚能听明白,小淫说完,立马起身出了房间,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因为我胸小。
  我出了房间,看见小淫在吧台边上抽烟,我凑过去,小淫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小淫的胸部:就是说吗?我也不嫌弃你胸小。
  小淫哭笑不得的嗤笑了一笑:哎,男人还有那个分别?
  我点头:当然了,比如施瓦辛格,人家的胸多大啊,你差远了。

  第78章
  小淫掐灭烟,低着头笑:是,还是你厉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有几个有施瓦辛格的胸大啊?
  小米正好推门出来,诧异的看着我和小淫:十八,施瓦辛格什么地方大了?
  小淫笑着不说话,我张了张嘴,然后说:施瓦辛格的脑袋多大啊,没有几个人比他还大的。
  小米表示赞同:是啊,不过施瓦辛格的个子高,脑袋大也是正常的。
  小米揉着眼睛:真是没有意思,还有两个月就快要毕业了,毕业论文还真是烦人,要是英文过不了,去美国之后语言关就不好混。
  我嘿嘿笑:小米,我还真是不明白,你学语言不是挺有天赋的吗?毕业论文不要太担心,美国那边对毕业论文没有什么要求,再说还有我,怎么也不会让你不过啊。
  小淫推了我一下:十八,你不能这么糊弄小米,会带坏她的。
  小米眨巴了几下眼睛: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啊,十八,毕业论文就交给你了,一定帮我混过去,反正我读书是不行了,希望以后开餐馆的时候能够更适合我……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下午四点多一点儿,小米拿起电话,然后我听到小米说:啊,木叔叔好,什么?是,我知道,我不会说谎的,不是阿若说的,也不是我送的,是……
  小米看了一眼我和小淫接着说:是十八的男朋友送的,对,吃饭啊?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喂?喂?木叔叔?
  小米放下电话,有点儿不知所措,小米泯了泯嘴唇,看着我:十八,刚才木叔叔问我,让我说实话,不能撒谎,他问果篮和花是谁送的,我说实话了,然后他说他不欠别人的人情,所以要请我们吃饭,说晚上开车过来接我们,我想拒绝,可是木叔叔挂断了,怎么办啊?
  小淫敲着吧台的桌子,沉默,我开始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小淫看着我的表情笑:十八,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当绿林好汉?人家愿意请最好不过,要不晚上你做饭?
  我发出愤怒的声音:他请客?他请客要是能吃得下去才叫怪呢?根本就是没有按好心,不去,要去你们去,就说我不在。
  小淫拍了我的肩头一下:傻瓜,你很想让小米难做吗?
  我皱着眉头:就说我不在,再说他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我必须去,你和小米去吧。
  小米转着眼睛:对啊,木叔叔真的没有要十八去,我也是觉得十八还是别去了,只要他们一碰面就犯冲,准有问题,还是别去了,小淫,我们去吧,晚饭买回来给十八吃就行了。
  小淫笑:好吧,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太喜欢十八和那个家伙有太多接触,就说十八有个朋友来了,下午就不在,十八你好好在家给小米准备论文吧,晚饭我们给你买。
  我点头:也不用怕我饿,冰箱里面还有很多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决定自己不去了,我突然有了一点儿失落感,我甚至偏执的认为木羽要请我们吃饭是为了见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一定是疯了,我转头的时候,看见小淫在盯着我看,小淫没有笑,我第一次看到小淫的眼神变得那么犀利,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这么看过我,好像要看到我的心底最敏感的神经,我的心变得像是说谎了一样开始突突的跳着,小米伸着懒腰说要回房间换衣服然后洗脸收拾,我尴尬的避开小淫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太罪恶了,我交叉着手指低着头,我相信小淫从我的眼神中肯定看出了什么,我真的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小淫没有说话,点了支烟递给我:十八,你是不是对他有些什么感觉,你能不能真实的告诉我,嗯?有些东西,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真的。
  小淫的声音很柔和,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有点儿无奈的掐灭了烟,我苍白的有点儿说不出话。
  我越是尴尬越是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小淫的眼神也越发的躲闪,我转身要离开吧台,我想到阳台上透透空气,我转身的时候,小淫突然伸手拽住我,用力把我拉到他的眼前,我听见小淫有点儿霸道的说:十八,你看着我。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小淫突然低头吻住我,我的心开始没有节奏的悸动和慌乱,一会儿我听见小米惊叫的声音:天啊,十八,你们干什么,我可是纯洁无邪的儿童啊,简直是疯了你们……
  我开始要挣脱小淫,小淫不放手,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小淫气喘的声音:十八,是这种感觉吗?你对他,是不是?
  我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捂着嘴唇,气的说不出话,我推开小淫,进了房间,开始有种想哭的冲动,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没有开门。
  小淫的声音在敲门声之后响起来:十八,快开门,你要是不开门的话,我要么撞开门,要么向小米拿钥匙开门了。
  不管是撞开门还是拿钥匙开门,我都没有办法阻止,我气恼的开了门,然后退到床边不打算理睬小淫。小淫带上门,背靠着门看着我,并没有靠近我,小淫的酒窝里面带着诡异的笑,我开始有点儿胆儿虚,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我没好气的瞪着他:神经有问题啊,你笑什么?
  小淫叉着腰走近我,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八,你生气了?其实该生气的是我,你心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要是想着别的男人,哪怕一丁点儿,我也不舒服,刚才我大概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了,因为你平时一直很正经,不和别人,尤其是不和男人开玩笑,所以一旦有某个成熟一些的男人那样毫无顾忌的在言语上挑衅你的时候,你可能会因为这种经历而感到一种新奇或者紧张,这种新奇或者紧张积累久了可能会形成无法忘记或者习惯的感觉。
  我抬头看着小淫,小淫笑嘻嘻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温和。小淫挨着我坐在床上,侧着脸看我:十八,刚才,刚才那个时候,你心理在想什么啊?
  我腾的站起来:你还说,刚才都被小米看见了,你怎么那样,多让人难为情啊。
  小淫也站起来,直盯着我:你要是不说的话,说不定我还要在小米面前难为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让你刻骨铭心一点儿,不对你霸道一点儿,你就每天都是不着四六的气我,还时不时在小麦面前占我点儿便宜,我当男人的脸在小麦和阿瑟面前算是丢光了,你说不说?
  我退让了两步:说还不行吗?我说。
  小淫看着我,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刚才那种感觉,让我很心悸,很慌乱,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有晕菜的份儿,真的什么也没有想……
  小淫皱着眉头打断我:还有呢?就这些?你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血液循环停留在脸部:不是,还有就是,兴奋,也也喜欢。
  小淫开心的笑着,露出可爱的酒窝,我咳嗽了两下,转身跑出房间,小米不满意的看着我:啧啧,十八,你真是有出息啊,你竟然和小淫在大厅里面就……
  我忙拿手捂住小米的手:误会,误会,别再嚷嚷了。
  小米拿开我的手:哼,等师兄他们回来,我非要告诉他们不可。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小米气哼哼的拿起电话,一瞬间脸就笑成花朵:木叔叔啊,你到楼下了?好,我们一会儿就下去,好,再见。
  小米放下电话开始喊小淫,小淫出了房间,看着我:十八,你也去,很多事情躲不了,越是躲越说明有问题,越不躲可能越是什么事情没有,你不能这么胆小,要是以后碰到除了木羽以外的别人,你还是躲吗?走吧,你不是经常和我说心无旁骛的境界吗,你自己就不需要吗。
  小淫拽着我,小米笑,三个人一起下楼。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躲着木羽,那个男人的功力太深,我不想和他较量或者过招,我的原则通常都是三十七计——跑为上策,走得速度太慢,所以我通常都是用跑的招式,较量和过招很辛苦,所以我愿意跑而不愿意直面,小淫说的很慷慨,但是我还是胆小,有时候就是很怪,这个世界上总有你不敢碰触视线的男人或者女人,没有碰上会感到遗憾,可是一旦碰上,尽管没有遗憾,但是会倒霉。

  第79章
  到了楼下,看到木羽靠着车子站着,没有什么表情,这人就是这样,要是有个表情,或许还能看出个什么,所以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人越是看不出什么东西,就越发让人心理没有底儿,木羽就是这样。很多人管这叫成熟或者深沉,说是喜怒不形于色,说白了就是很糁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我始终没敢抬头看木羽的眼神,只是有点儿不安的跟在小淫的身后。
  木羽礼节性的和小淫握了一下手,然后把小淫让到车的前排,我和小米坐到了车的后排,按照我的打算,我想和小淫一起坐到后排,让小米坐前排,可能是,我真的很害怕木羽,所以没有敢提出这个要求。路上木羽和小淫闲聊着,我转头看着车窗外,心理怪怪的,去年以前我根本不认识木羽这个男人,那个时候尽管没有很多快乐,但是至少没有很多苦恼,现在我认识了这个男人,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很多,他说过他费尽心机就是让我看到他的真诚,可是我就是看不到,有时候我就想,是我真的看不到还是我刻意不去看到,想的我眼晕,我闭了一下眼,接着看着车窗外面,我开始在心理问自己我到底喜欢谁,是小淫还是木羽,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说谎,慢慢的,慢慢的,小淫的影子浮到了我的脑海里面,对于木羽,我始终戒备着小心着,这样的感觉在喜欢中会让人很难过,所以,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情,我是真的很喜欢小淫。
  我听见木羽问小米功课是不是很忙,小米说不忙就是要忙着英语和毕业论文,小米拿手碰我,问我看什么,我说有点儿晕车,小淫回头看着我:十八,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没事儿。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木羽从后视镜中看过来的眼神,阴翳锋利,有着冰的温度,然后我听见车子刹住,然后我听到木羽的声音:十八小姐,你是不是只有坐我的车子才会晕车?
  我犹豫了一下,有点儿生气,然后说:也许会,但是我不敢肯定。
  我看见小淫的眼神中露出不快的情绪,木羽真是一个聪明人,我不得不佩服,我听见他说: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十八小姐,你的紧张情绪有没有好些?
  小淫没有反映的看着小米:小米你到前面坐,我到后面坐着,十八这两天睡眠不好,可能头疼,所以晕车了。
  小米痛快的和小淫换了座位,小淫坐到我旁边,用手揉着我的太阳穴,木羽接着开车,我靠着小淫的肩头,开始有安全感。
  大概半个多小时,车子停了,我睁开眼睛,往车窗外面看,然后我吓了一跳,因为外面的餐厅是:顺峰海鲜。在公司时候陪着女老总来这里糟蹋过钱,人民币很是坚挺,这个真理我一直坚信,但是在这里,我真是感觉到钱不叫钱了,这个地方消费高的离谱儿,木羽这厮竟然会因为小淫送他一个果篮和一束花,就请我们来这里吃饭?我有点儿怀疑。小米没有什么反映,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淫也没有什么反映,可能是见过大世面了?看来只是我少见多怪了,我在心理骂自己没有出息。
  木羽领着我们进了里面的一个包间,我四处瞅着,到底是大手笔,装修就是豪华,比我和女老总先前去的那家,就是建国饭店附近的那家更气派,我坐下后还是有点儿不安,我在想木羽不会赖帐吧。木羽很客气的到茶,开始对小淫说谢谢,小淫也客气的问木羽碰伤的胳膊怎么样了说谢谢木羽以前关照我,木羽笑:胳膊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前十八小姐很是努力的赚钱,不过现在不喜欢做那些专题了,可能是我给的薪水低吧,要不就是怕累坏了身体,不过说实话,十八小姐的工作还是很能保质保量的,什么时候想做,可以告诉我,我随时欢迎。
  木羽笑着看了我一下,接着说:呵呵,我就知道十八小姐不会那么大方的送我果篮和鲜花,她可是很吝啬的,以前为了感谢我给她发薪水就请我吃中午饭,还特别声明不能点贵的,只能点差不多的,所以要是她送我东西的话,我想最多就给一个苹果,估计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可能会送我一朵花,最多就是从山野中随便揪的一个东西而已。
  大家都笑了,我不满的瞪了木羽一眼,谁象他那么有钱啊,我要是象他那么有钱,我也……我也不送,我气哼哼的想着。
  当服务小姐把菜单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是很想点几个很贵的菜报复一下木羽,但是想来想去真是找不到木羽到底欠我什么,所以我还是没有做成恶人,只是象征性的点了几个一般的菜,小淫看了我点的菜之后没有再点,说是和我一样,小米冲我伸着舌头:你们俩心灵相通?
  然后点了两个,木羽又点了两个,酒水没有要,点的是饮料。
  一顿饭吃的有点儿索然无味,我记得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还真是经典,说到点子上了,眼前这个情况就是这样,对着木羽,我始终不能好好的说话,好好的想事情,更是无法谈上知交了,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小米虽然叫木羽叔叔,但是也不是很来往,小淫不管从什么角度和木羽根本不是一挂的,所以这顿饭还真是没有太多滋味,大家好像都是为了面子上能过得去似的。我扒拉菜的时候听到木羽笑,我抬头,木羽把饮料递给小淫。挑着嘴角笑:哎,看来你们俩绝对是佳偶天成了,没有什么人和事情能改变了,希望将来有机会的话,一起到养老院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米奇怪的看着木羽:木叔叔,为什么要到养老院看你啊。
  小淫也有点儿奇怪,我开始脸红,低着头不说话,我听到木羽调侃的的声音:这个,十八小姐知道,问她就行了。
  小米竟然真的问我:十八,什么养老院啊。
  我侧着脸瞪了小米一下,小米识趣的捂住了嘴巴,小淫没有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小淫起身说去一下洗手间,我看着小淫的背影在想他是不是又生气了,我恨恨的皱着眉头看了木羽一眼,木羽挑衅的看着我,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起身说出去一下,我郁闷的感觉自己被打压了,小米看着木羽出了包间门开始追问养老院的事情,我说:小米,拜托你,回去再跟你说,现在不要问了,你这个木叔叔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小米嘻嘻笑:我也没有说他是什么好东西啊,谁知道你运气不好,所以遇到他了,说不定他真的喜欢你,你没有看出来也不一定,但是他还真是不如小淫。
  过了好一会儿,小淫竟然和木羽同时进来了,我看着小淫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反映,木羽的表情也是不大,小淫坐下后我小声问为什么去这么久,小淫看了我一下说没事儿。我不好再问,抬头的时候看见木羽眯着眼睛看我,还是调侃的神情,我开始感觉不安。

  第80章
  吃完饭结账,我听见木羽让服务人员开发票,估计回公司后木羽会假公济私了,小淫的表情始终让我心理没底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顿饭他吃的不舒服,我在心理忍着怒气,真是没劲儿,要知道这样,我死活也不来吃这顿饭,都是木羽,请吃饭?吃饭个头啊,一没交情二没业务往来,吃的哪门子饭?我在心理骂着他。
  出包间门的时候,小米冲我吐着舌头,然后很不小心的和别人撞到了一起,小米撞到的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女人旁边还跟着两个男人,那个女人皱着眉头看着小米,小米陪着笑说对不起,我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推了小米一下,很没有礼貌的说:哎,你不长眼睛啊?
  小米瘦削的身体后退了好几下,我从后面抱住小米,冲到前面:你干什么?已经对你说对不起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品啊。
  这个时候女人身后的两个男人走到前面了,其中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家伙指着我的鼻子:靠,说你两句怎么了?她要是长眼睛了,会撞到吗?
  我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看到竟然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这种话,而且那么的不讲理,我觉得自己的火气开始向上冲,这个时候小淫和木羽还没有出包间的门,我和小米先出来的,但是他们可能已经听到我的声音了,我听到木羽的声音:怎么了?十八小姐。
  我打开那个男人指着我的手指,并把他推了一个踉跄,旁边的男人突然来到我面前:不抽你丫的,你不知道大爷的厉害。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我就感觉到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有着清脆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我听见小淫和木羽同时发出的慌乱声音:十八!
  那三个人可能以为就是我和小米两个人而已,当小淫和木羽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变得惊讶了,打我耳光的那个男人手停在空中,我变得恼羞成怒,反手也是一个耳光,还在那个男人脸上,那个男人有反映了,准备再和我动手的时候,我也踹出一脚,但是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向后拉住了,然后我的人也退到了后面,我这才看见小淫和木羽各自拉着我的一个胳膊,他们有点儿怒气冲冲挡在了我和小米的前面,小淫冷着声音说:小米,打电话报警,说有人当众打仗闹事。
  小米开始打开手袋拿手机,木羽侧着脸看了小米一眼,从后面伸出手指作出了一个等一下的动作,我看见对面三个人中那个性感的女人听到报警之后脸上开始出现惊慌的神情,但是没有说话,那两个男人没有太大反映,然后我听到木羽阴翳的声音:你们说,要是我们报警,说你们三人中有人从事不正当职业,会怎么样?现在好像鼓励市民检举,听说还有奖金,这位小姐,我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你,好像是什么酒吧来着,是吧?
  我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上开始紧张了,那个女人慌乱的说着:对不起,刚才大家是误会,真的,对不起,你们别报警了,对不起。
  木羽冷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刚才我的朋友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怎么办呢?
  木羽往那个打我的男人面前走了几步:哎,说你呢?还能动手打女人,你真是够有出息了。
  那个男人还有些不服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再动手,通道两边开始有人围观,餐厅的保安也凑了过来,开始问情况。小米茫然的问我到底要不要报警,我揉着被打疼的脸发火:当然要报警,我又不是吃素的。
  对面那个女人突然冲我说:不要报警,对不起,刚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那个女人突然从手袋里面拿出一把钱:真对不起,刚才,这是赔给你的,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打开她拿钱的手:让那个家伙给我道歉,有钱了不起啊?
  我看见那女人一个劲儿的对打我耳光的男人使眼色,那个男人恨恨的咬了咬牙齿,靠近我两步,小声的说:对不起,刚才是误会。
  我皱着眉头打算就此打住,但是我听到木羽在旁边岔来的话:哎,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到,大声点儿,男人说话声音都这么小吗,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好像比这个声音大很多吧?
  那个男人目光一凶,瞪着木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收回了目光,我觉得应该偃旗息鼓了,这帮人还是不要太得罪,普通人过日子最好是平安无事,但是木羽还是不依不饶,对面那个男人稍微大了一点儿声音说:对不起。
  木羽突然上前揪住那个男人的衣领,左右开工就是几个清脆的大耳光,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那个男人,我听见木羽凶狠的声音:我这样打你几下,然后说对不起,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啊?
  周围的保安开始围上来,那个女人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都是认识的,大家误会了,误会了。
  说话的时候那个女人拿胳膊碰了挨打的男人,那个男人恨恨的往后退了几步,旁边染头发的男人冲过来要动脚,小淫冷冷的横在他前面,推了他一下,保安拉开木羽和他们,他们三个人擦着我们身边进了里面的包间,保安开始疏散周围围观的人,我们四个人出了餐厅,我和小淫坐到车后排,小米坐到前排,回头看着我:十八,你的脸还疼吗?
  我这才想起来脸挨打了,我摸了摸脸:是有点儿疼。
  小淫的眼神露出一种心疼,木羽开着车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木羽突然停车了,我奇怪的看了看车窗外面,还没有到小米的公寓啊?不知道为什么木羽下车了,小米也是奇怪的看着我和小淫,过了五六分钟,木羽回来了,我看见他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小淫:让十八小姐敷一下吧,没有冰块,拿冰镇矿泉水凑合一下。
  小淫接过冰镇矿泉水说了句谢谢,然后往我脸上敷着,我开始感觉到清凉,脸上热辣辣的感觉开始消退了,我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有点儿难过。
  小米转头看着我:十八,你怎么了?很疼吗?
  我勉强露出笑脸:不疼,我有点儿后悔。
  小米问后悔什么,我恨恨的说:我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拿走那个女人手里面的钱,她不是很有钱吗?就应该说,哼,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打开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走她手里的钱,说,既然有钱了不起,那就了不起了,收下钱再狠扁她。
  小米噗哧一声笑了,小淫也笑了一下,我看见木羽在后视镜中看我的眼光,他没有笑,眼神里面有着疼惜的表情,让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我避开这种眼神。
  到了小米公寓的楼下,我们下了车,刚要进公寓楼的时候,我听见木羽喊我的名字,我回头,木羽不安的看着我:十八小姐,对不起,今天要不是因为我请你们吃饭,你不会受这样的伤害,真的对不起。
  我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因为木羽从来没怎么正经和我说话,看见他这样说话,我开始不适应,好一会儿我才反映过来:也不是你的错,没事儿了,我今天不宜出门,我应该先看黄历。
  上楼后,小米先跑去冰箱里面拿冰块,然后给我敷脸,我躺靠在沙发上,有点儿怪怪的感觉,我以为小淫会坐到我旁边安慰安慰我,但是没有,小淫淡淡的说要先去洗澡,然后我看见他收拾了东西进了浴室,小米有点儿尴尬的看着我们的表情,我心理开始有了怒气,明明是我受了伤害,怎么可以这样,我赌气拽着小米到小米房间,小米讪讪的看着我:十八,说是还,今天应该怨我,如果我出包间走路的时候仔细点儿,就不会撞上那个女人,你也就不会受气了,脸还疼吗?
  我拿着冰块来回的蹭了几下:还行,反正我皮糙肉厚,再说我也反手打了那个家伙,够本了。
  小米往我身边靠了靠,放低声音:哎,十八,今天,木叔叔好像很男人啊,他打那个男人一记耳光的时候真是帅呆了。
  我撇了小米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他和阿若一起,不是更厉害,手臂都受伤了,挂彩了,那才叫男人。
  不知道小淫什么时候洗完澡,我和小米一直在小米的房间里面,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听到有关门开门的声音,这次洗澡的时间长的可以洗两次澡了,小米看着我:你不出去吗?
  我摇摇头:哼,刚才那个样子,还不安慰我,我才不出去,今晚,混你的床。
  小米吐着舌头笑:不会把我踹下去吧。
  我揉着脸:没准儿,今天挨了打,要是夜里做梦扁那个男人,说不定会揍你。
  小米后退了两下:那我最好睡地板……
  我听到小淫敲门的声音:十八,你来一下。
  小米笑着看着我压低声音:你情郎哥来找你了。
  我伸手弹了小米的头一下:我困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我听见小淫有点儿冷淡的声音:十八,你出来,我有事儿,小米你穿好衣服,十八要是不出来,我进去了。
  我开始变得不舒服了,什么事儿啊,整的我好像犯了错误似的,我腾的站起来,毛巾里面的冰块化的差不多了,我开了门:什么事情啊,明天不能说,喂,你干什么……
  小淫拖着我胳膊往他的房间走,我试图挣脱:哎,今天受委屈的是我,你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事情了?
  到了小淫房间,小淫放开我,背倚着门,有点儿很不高兴的看着我:你和他之间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的,你到底在干什么?什么养老院,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他是不是?
  我有点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淫: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我的脸今天挨了别人打,你不问我好点儿没有,你问这些问题?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有没有问过你以前和谁交往过?我有没有问过你以前约会的女人,你在深圳这几年我问过你和谁有过交往吗?
  小淫有点儿暴跳如雷:那些都是和你交往之前,可是你和木羽是在和我交往之后的事情。
  我气的喘了好几下粗气,我把捂着脸的毛巾拿开,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突的挑着,这一次不是悸动,是生气,我忍着自己的眼泪,呼呼的往外走,小淫挡在门边,我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把小淫往旁边一推,打开房门我直接冲到卫生间,扭开水龙头,开始洗脸,不停的洗着脸,我伤心的时候喜欢一边哭一边洗脸,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骗自己说自己没有流泪,因为眼泪和水都混杂在一起,所以看不到,因为看不到哪是眼泪哪是水,我就觉得自己没有软弱过。
  我听到敲门声,我没理会,只是拿着水浇着自己的头发和脸,然后我听到小米的声音:十八,你疯了,会感冒的。
  我恨恨的说:病死算了,反正活着更累。
  小米拿着浴巾开始给我擦头发和脸,我气乎乎的出了卫生间,看见小淫坐在吧台边上,看着我,眼神中还是有着不高兴,我走过去拿着旁边的电话让小米拨木羽的号码,小米迟疑着看着我的表情,我强硬的让小米拨,小淫一直不说话,小米小心的拨了号码,递给我,我听到木羽的声音:哪位?
  我冲着电话喊:木羽,你马上给我过来,我是十八,你马上来小米公寓。
  然后不等他回话,我啪的挂了电话。小米吃惊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小淫有点儿愤怒的看着我。
  半个小时之后,我听到门铃声,小米跑去开门,我回头,看见木羽朝我走过来:十八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我……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哎,这件事完全怨你,你没事儿提什么养老院啊,我男朋友很不高兴,你负责解释吧,还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你统统解释清楚吧,我不想被人时不时的怀疑,你们慢慢解释吧,解释清楚之后你再走,我的脸很不舒服,我要先休息了。
  我转头看着小淫,勉强露出笑脸: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刚转身,木羽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挑衅的笑:十八小姐,就这么点儿事儿?你们的爱情太有点儿不牢靠了吧,我今天还说你们是佳偶天成,没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能够改变你们了,就因为我的一句话,就闹成这样,不会吧?
  我皱着眉头开着木羽:把你的手放开。
  木羽没有松手,我提高声音:把你的手放开,你听见没有?
  木羽挑衅的笑容激怒了我憋在心底的火气,我想要不是因为他,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竟然真的一甩手打了木羽一个耳光,清清脆脆的声音,木羽的脸转向了一边,我听见小米惊呼的声音:十八,你在干什么?
  小淫站了起来,拉开我和木羽,我自己也惊呆了,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木羽拿手摸了一下嘴角,不屑的看着我:你这种女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木羽转头看小淫: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受得了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今天那个男人不多打你几个耳光呢,哼?
  木羽转身就走,出房间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下门,发出碰的一声,小淫看着我:十八,你疯了,干吗打人家?
  我啊了一声:我是疯了,大家都疯了。

  第81章
  小淫有点儿发呆的看着我,小米嘿嘿笑,我拽着小淫来到他的房间,我一本正经的说:哎,我告诉你,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约会,更没有其他污七八糟的事情,你这样怀疑我,我很不舒服,再说送果篮和花是你自己要送的,你想装大度,吃饭也是你叫我去的,我什么也没做,现在你倒是受不了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危机,是第一次。
  小淫噗哧一笑,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小淫:你还敢笑?你笑什么?
  小淫温柔的看着我:十八,刚才真的对不起,这不是信任的问题,真的,是我自己内心的嫉妒造成的,我今天真的是很嫉妒很嫉妒,你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气乎乎的坐到床上,小淫靠近我:哎,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木羽莫名其妙的提养老院,我心理酸酸的,后来你记得我起身上卫生间吗,谁知道他和我一起去了,他问我喜欢你什么,我本来不想说,谁知道他自己说是不是每天迷迷糊糊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计划,长得不怎么样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爱脸红抠门的厉害穿衣服总是不男不女,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反问我你说呢,所以回到包间我心理就已经不舒服了,谁知道你和小米出了房间又被别人打了,我正心理别扭呢,他倒是很男人的替你出了气,我反倒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有点儿犯傻的站着,我心理能好受吗?后来木羽又给你买冰镇矿泉水敷脸,我都没有想到,到了楼下又煞有介事的表示歉意,我都快气疯了,所以回到公寓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怕我如果不淋淋水的话,不知道自己会说出多么伤人的话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突然觉得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感到了自己的自卑和无能。
  我同情的看着小淫:哎,我长得这么安全,你至于那么不放心吗,更恶心的是,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一边在卫生间里面方便一边评论一个心灵纯洁的女人,你们没有亵渎的罪过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在咖啡厅餐厅什么地方不能讨论,偏偏被人家上卫生间讨论?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小淫笑:我怎么就看不出你长得很安全,我仔细看看,到底哪里安全了?
  我推开小淫,开门去找小米,我怕刚才吓到小米了,小米坐在房间里面发呆,看见我进来:十八,你过来,真是奇怪了,刚才你手机响了,我就拿出来看了。
  我看见小米拿着我的手机,我接过来看,有一条信息:暴怒的打我一个耳光带来的效果是不是比我亲自解释的效果要好的多?我成全了你,所以你亏欠我,我要你记住这个亏欠,一辈子,木羽。
  我颤抖着手把这条信息删除了,我说:小米,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米点头:十八,木叔叔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他本来很自私的,阿若那么讨好他,他都不当回事儿,他干吗对你那么好?
  我开始冷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在哆嗦:他,犯贱呗,我又没有拿刀逼着他这样做。
  小米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十八,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宿命,本来你和木叔叔根本就没有相遇的机会,如果没有那次新闻发布会你和他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可是那么多记者中偏偏他看到你了,而你也记住了他,哎,以前不是有人说可以算命看看吗,要不你也去算算看?
  我嗤笑:我才不算呢?如果算命的说我将来大富大贵,我肯定从此没有努力混饭吃的打算了,反正我将来大富大贵,如果算命的说我将来穷困潦倒,我就更没有混的勇气了,反正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是穷困潦倒,还不如直接等死来得更直接或者更痛快,所以我才不去算命。
  小米点头:也是,怎么说都有副作用。
  我坏坏的看着小米:咱们的祖宗不是说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吗?我爷爷那辈儿就穷的叮当响,我爸爸这辈儿穷的也就是能凑合着活着,到我了,我是不是也该咸鱼翻身了,该有点儿钱了吧,不会到我这儿就变得穷不过四代了吧?
  小米眯着眼睛看我:十八,你的意思是说我爹的富有,我富有,我孩子就得穷的叮当响?
  我摆手:冤枉,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得祖宗说的,再说你不是要开餐馆吗?民以食为天,怎么也不会受穷啊,把餐厅当衣钵传下去,象美国的宝之林那样,电影不都是那样演的吗?
  小淫敲门:出来吃水果了。
  我拉着小米的手出了房间,看见小淫削了水果放在吧台上,小米仔细看着削好的水果惊讶的说:十八,小淫好细心啊,我将来也要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小米挑了一块苹果,看着我:十八,你和小淫刚才不是还在吵架吗,现在就和好了?
  我拿牙签挑着一小块香蕉:哼,男人也和女人似的有间歇式的更年期,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就是了。
  小淫坏笑着看着我:十八,你有胆量就再重复一边你刚才说的话。
  我看着小淫有点儿霸道的眼神开始装糊涂,小米开始打圆场:哎,十八,那个养老院是怎么回事儿?
  我来了劲头儿:有一次木羽去我哪儿,正好一个台湾电视剧演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子的故事,那富家公子刚开始就是很想玩玩而已,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付出很多真心的东西,最后真的爱上了那个穷光蛋的女孩子,但是那个穷光蛋的女孩子反而不睬那个富家公子,所以当时我就说活该吗?对待那种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一个永远不爱他的女人,然后让他孤独终老,后来木羽就问我如果他是那个男人,我会不会舍得让他孤独终老,我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即使孤独终老不是还有社会上的养老院吗?养老院里面有很多老人做伴,不会孤独的,这就是他说的养老院的事情。
  小米咬着苹果的嘴巴始终没有闭上:哎,十八,你真是忍心啊,你是在伤害一个男人的心哎,人家向你暗示来着,你听不明白吗,小淫,你说这种是不是表白?
  小淫咬着水果没有说话,我扒拉着香蕉:表白个头?他平时就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的从来不断口,他那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形儿,他还会有自尊心?鬼才相信。
  小淫把水果咽下侧着头看着我:十八,有一种人呢,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把真话说成假话,如果对方没有反映,自己也就装作没有伤害,如果对方有反映呢,就可以顺势把嘴里的假话再还原成真话。
  小米猛劲儿的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你还说木叔叔满嘴都是什么喜欢你啊喜欢你啊,阿若和他那么长时间,他就没有说过。
  我弹了小米的脑袋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你在他们的床下偷听过?
  小米伸出手开始掐我的脖子:不正经,阿若和我是什么关系?很多事情都和我说的。
  我拿开小米没有什么力气的手:白瞎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了,色香味一应俱全。
  吃完水果,晚上十点,小米开始打磕睡,说是生物钟中睡眠的神经开始工作了,我和小淫回小淫的房间,不耽误小米洗漱。我翻着小淫带来的杂志,小淫摸着打火机若有所思,我翻到杂志中有美女的一页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碰碰小淫的肩膀:哎,看,她的腿很漂亮。
  小淫瞄了一眼没有说话,我转头看小淫,发现手上有刚才吃水果后的水渍,顺手往小淫的肩头上抹了两下:哎,你装什么深沉啊,不说话?
  小淫气急败坏的瞪着我:可恶的丫头,又来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桌子上就有面巾纸。
  小淫说话的时候竟然也学着小米那样拿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可是他的力气可是比小大多了,我咳嗽了几下,小淫才气恼的松开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淫皱着眉头碰了我一下:十八,你说实话,如果去年圣诞节我不来,之后也不来,你会不会和那个家伙交往了?
  我横看竖看的看着杂志上的美女,美中不足的是脸部皮肤不好,毛孔大: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小淫冷着脸一把夺下杂志:好好说话。
  我嘟着嘴:我说了?我都说不大可能了,哎,你怎么老是愿意问这些东西,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
  小淫盯着我的眼睛:不是,我只是想确定我有没有过来错了,也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家伙,免得将来你要是嫁给我的话,一旦后悔了怎么办,我可是不会给你买回程票的。
  我看着小淫认真的样子:其实我又认真想过,但是我对木羽始终是一种抗拒和戒备的心理,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去想他是什么样的目的和意图,在这样的心态下,能有什么样子的感觉,很难,我也不否认他的魅力和给我留下的很多记忆,但是我想不到我能喜欢他的理由。
  小淫开始笑,露出浅浅的酒窝:那你,能找到理由喜欢我吗?
  我也开始笑:能啊。
  小淫接着问:什么理由?
  我说:你有酒窝啊。
  小淫摸了我的脑袋一下:傻丫头,真是容易满足。
  之后我和小淫开始打了一会儿游戏,然后开始犯困,迷迷糊糊的听了小淫叫我的名字就没有再听到什么了。

  第82章
  说实话,这一夜,我没有睡好,不知道哪来的精力,而且全部用到做梦上了,最糟糕的是,梦里全是木羽。我梦见木羽阴森的声音和冰冷的眼神,在黑色的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的背景中,木羽像个幽灵一样的飘来飘去,我开始逃跑,可是不管怎么跑,他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颤着声音说: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靠,在梦里,我极其英勇的喊着:大丈夫敢作敢当,欠你就还你。然后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极其英勇的砍断了自己的一段手指甲,递给木羽然后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说:还给你,趁热吃吧,据说这东西还可以补钙。
  然后木羽嘎嘎的笑着,笑着笑着扑通倒在地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木羽,突然背景中多出了大话西游中的观世音,她左晃悠右晃悠的发出声音:施主,她是被你气之后笑晕的,被你气之后笑晕的……
  观世音的话语为了带出特技效果,竟然还做了回声处理?过了一会儿观世音姐姐突然哇哇吐了,我关切的上前扶住她问她怎么了,观世音姐姐勉强摆出固有的仙家POSE向我深表歉意:施主,实在对不起,最近几天贫血,所以我是晃悠晕的才吐,不是凡间怀孕后的反映。
  然后驾莲花而去,我慢慢的在地上挖着坑,准备把木羽放进去,早死早投生吗,坑挖好之后我把木羽拖进去,埋上,然后开始立一个碑,正不知道写什么的时候,背后有人说:就写忠义勇士吧。
  我点头,回头看,竟然是木羽,我扔下东西就跑,木羽拎着我的后衣领发火:可恶的家伙,我还没有死呢,你就这么无情无义?我要是再能放过你我就不是男人!后来我在盛怒之下,变成了一只猫,我看见木羽在对我流眼泪:我没有想虐待你,你干吗变成猫啊…… 然后我就醒了
  我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是忽地坐了起来,我看表,早晨六点多一点儿,外面已经亮天了,阳光没有变得很热,我发现我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子,两个半大的床上睡得我空荡荡的,小淫不知道睡哪儿了,我转头的时候,看见小淫竟然睡在我旁边的地板上,枕着阿瑟的枕头也盖着薄被子。我忽然心理有着一种感动,说不出原因的那种,小淫睡觉的时候看着很安静,以前小淫问我他留长一些的头发好不好看,其实很好看,象冯德伦那样的感觉,很帅很可爱,想想眼前这个帅气可爱的男人竟然喜欢自己,有时候我还是觉得象天方夜谭,我拿手轻轻的去碰小淫脸上的酒窝,小淫动了一下,含糊着说:别闹,十八。
  他醒了?我开始摇晃他:喂,醒了就醒了,干吗装睡?真把自己当成睡美人了?
  好一会儿小淫才睁开眼:什么事儿啊?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笑:你不是醒了吗?
  小淫打着磕睡看着我:没有啊。
  我坐起来:没有?没有我刚才拿手碰你的时候,你怎么让我别闹啊。
  小淫也坐起来,努力想着:可能刚才我刚好在做梦吧。
  我来了兴趣:你梦到我了?
  小淫点头:从和你在一起就老是梦到你,你做的那些气人的事情,总是在梦里记录着,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这话很有道理啊,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梦。
  我想到木羽的信息:暴怒的打我一个耳光带来的效果是不是比我亲自解释的效果要好的多?我成全了你,所以你亏欠我,我要你记住这个亏欠,一辈子。我想忘记这些话的文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竟然像是用刀子刻在我的心上一样,总是不断浮现在我的心跳中,木羽这个男人像个鬼魅一样穿梭在我的生活中,每穿梭一次,我都会艰难的连呼吸都不适应,但是他没有太多反映的看着我的艰难和挣扎,抗拒带来的绝望常常让我会忍不住要当面问他: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小淫碰碰我:十八,你想什么?
  我收回思绪,看着小淫温和的表情:哎,听别人说,男人时不时的霸道一些或者自以为是一些,会很迷人,是吗?
  小淫笑的有点儿邪气:十八,是不是我对你太不霸道了太不自以为是了,所以你忘记了我是男人的本质了,嗯?
  我看见小淫开始挽袖子,我往后退了几下:哎,说清楚,霸道绝对不等于强权来着。
  小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看见被我剪出窟窿的膝盖还是蛮帅的,我小声的对小淫说:牛仔裤剪个窟窿还是蛮帅的,要不那个腿也剪个窟窿吧。
  小淫收回没有伸完的懒腰瞪着我:十八,你是不是又欠修理了?
  我不服气的泯着嘴唇:明明很好看吗?好事儿成双……
  小淫打断我:不行,这就是男人的霸道。
  我嘟念着:你更年期又犯了……
  小淫发怒了,忽地跳到床上追我:还敢说更年期,我要是不给你留点儿教训,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十八,你给我过来。
  我向小淫扔了一个不顶事儿的枕头,小淫的双手又开始象小米那样开始掐住我的脖子,我正准备说好话,不知道为什么,小淫的手没有使劲儿,只是放在距离我脖子很近的地方没有动,我能感觉到小淫手指的温度,开始有种异样的感觉,小淫看着我,慢慢整理了一下我衬衫的领子,双手在我的脖子周围轻轻滑过,然后才把手拿开了,瞪了我一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算了,今天先不收拾你了,记帐吧,要不是因为你皮肤太白了,我的手要是稍微用力就会留下印痕的话,我才不放过你。
  小淫拿起床边柜子上的睡喝起来,我没有反映的看着小淫:你说我皮肤白?
  然后我拽开衣领看着自己的脖子:我有那么白吗?整天让太阳晒的,哎,你干什么……
  小淫一口水一点儿也没有糟蹋,全部喷到我脸上给我洗脸用了,小淫气急败坏的放下水杯:十八,你有没有搞错?就算你不把自己当女人,我还是个正常男人呢?有你这样的吗?真是!
  小淫转身就出了房门。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看看自己,衬衣只不过开了一个扣子,即使往旁边扯开一点儿也没有露什么,也就是下颚骨抵到的胸部而已,我也没有衣冠不整啊,对了,扯衬衣领子的时候,露了一点儿肩胛骨,我是有点儿过分了,可是就因为这样,就被喷一脸的口水?我郁闷的倒在床上,看着墙上的钟,七点半多了,反正是五一期间休息,接着睡觉。
  小米摇醒我,我朦胧的看着小米:你干吗不让我睡觉?
  小米弄乱我的头发:小麦真是没有说错,你真是比荷兰猪还能睡,已经中午了,小淫让我叫醒你,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他干吗不叫你啊?
  我伸着懒腰:他怕我呗。
  我起床,和小米出了房间,我意外的看见了小麦:哎,小麦,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小麦和小淫在吧台旁边看着报纸,小麦听见我问他,开始叹气:都说女大不中留,男大也不行,我回家无所事事的,老爸老妈看着我不顺眼,就把我赶出来了,十八,你还是说我小,看来我真的不小了。
  我拿着沙发上的靠枕打了小麦一下:你肯定是自己不愿意在家呆着了,还说父母看你不顺眼,真是活该。
  小麦接过抱枕笑:哎,十八,你真酷,你的头型像是李逵的替身李鬼,小淫,你确定十八是女人吗?
  我挥舞着拳头朝小麦走过去,小麦拽过小淫,小淫挡在我前面,笑得有点儿不自然:十八,十八,你先去洗脸刷牙吧。
  小淫说到洗脸刷牙,我想到早晨小淫喷了我一脸水,我开始龇牙咧嘴:还敢说?你早晨吐我一脸口水的事情还没有和你算呢?
  小淫露出酒窝的招牌笑容:要不要我再霸道点儿?
  我开始溃退:算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洗脸刷牙了。

  第83章
  我洗漱的时候,小米拿着我的手机找我:十八,你的破手机上有电话了。
  我沾满牙膏的嘴里面含着水,我是能怒不能言,我瞪了小米一眼,小丫头的嘴真够意思,我的手机咋就破了,不就是样子土点儿,磨损厉害点儿,功能少点儿,我吐了水,把嘴边的牙膏洗干净,这个电话还是很执着的,一直在响着。我拿过手机才看见是女老总的电话,我接听,女老总急三火四的声音传了过来:十八啊,你得帮帮忙,五一过后,王总(女老总的丈夫)专访就要见报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定稿,你今天一定要帮帮忙把稿子定下来,今天算你加班。
  我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女老总兴高采烈的说:十八,你去王府井那边的办公楼,王总在办公室等你,你按照他的意思定稿,完事儿的时候傍晚给我个电话。
  我来到吧台边上,跟小淫说了我下午要加班一下,小麦皱着眉:哎,十八,我可是刚回来,正好凑足四个人一起打牌,你就有事儿,真是不够意思啊。
  小米点头帮腔,我看着小米:你真行,我放你一马,准备帮你写论文,你不好好准备英文考试,倒是很有心思打牌,看来还是不能帮你写论文,就说读书对于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大用处,也不用这么浪费光阴吧。
  小淫笑:去吧,到时间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
  我也笑说:不用,这次不是我上班的办公室,在王府井,坐车很近的,我下班的时候就给你电话,你做饭给我吃。
  小麦哆嗦了一下:咦,真是肉麻,你俩啥时候变成男主内,女主外了?
  我伸手在小麦脑袋上弹了两下,小麦龇着牙没敢还手,我回小米房间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和包,小淫在我出门的时候递给我一袋牛奶,我才想起来我没有吃饭,告别了小淫,下楼坐车,到王府井王总的办公室。
  我到了王府井王总的办公室,开始敲门,我听见王总浑厚的男中音说:进来。
  我推门进去,让我感觉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我看见木羽竟然笑眯眯的坐在王总的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我开始有点儿犯傻:王总,他……
  王总笑着说:今天下午就定稿吧,所以木记者也来了,和我说我也不懂,正好你们讨论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上,稿子定好以后放到我桌上,然后给我打个电话,拜托了,我第一次做专题登报,宣传宣传。
  王总说完就起身走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木羽:哎,你到底想干什么?定稿,定稿个脑袋啊?你定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吗拖上我,再说用得着这样吗?你不是说这个专题不用我插手吗?你是不是发疯了?
  木羽站起来,挑衅的看着我:是啊,我觉得我也要疯了,我本来是不想再见你的,但是我还是想见你,我挖空心思,想出我认为可行的方法,我达到目的了,你不佩服我吗?
  我冷笑:你费了多少力气,女老总才会答应帮你的忙,把我约到这里,还不惜搭上他老公帮你演戏?
  木羽冲着咖啡,阴翳的看着我:啧啧,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是乒乒乓乓的吵架呢,真是没有情调,太破坏气氛了,你说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我真没有费什么力气,定稿本来就是今天的事情,一开始是要和你的女老总一起定稿的,但是我说让十八小姐来吧,她知道怎么定稿,所以你的女老总就叫你来了,反正她什么也不懂,哎,昨天陪你做戏,我可是无怨无悔的让你打了我一个耳光,我都没有什么抱怨,今天就是想见你,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来,喝咖啡。
  我冷眼看着木羽递过来的咖啡,一甩手把咖啡打翻了,撒了一地还有木羽的手上:那是你犯贱,我有要你那样吗?稿子你自己定,我走了,你要是不高兴,就给我们老总打电话让她炒了我的鱿鱼。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想到木羽快速挡在我前面,眼神中有着愤怒:哎,你太过分了吧。
  我哼了一声:过分的是你。
  木羽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别的地方,然后转头盯着我:十八小姐,我就那么让你觉得不堪吗,每次和你吵架,你以为我是真的吵不过你还是打不过你,你通常都是乱七八糟的把我痛骂一番,我呢,开了车只能到处乱转,想找一个人,想找一个可以一起谈论你的人都找不到,好,我忍着,就是昨天晚上也是,你一个电话,尽管是不好的语气不好的态度,我长这么大最讨厌人家用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已经睡下了,但是我还是很快起来,开车去小米公寓,你还是二话不说就是痛骂我一番,我已经够有风度了,我成全你,你打了我一个耳光,从来就没有人敢打我,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不行,然后,在小米公寓的下面,我一个人在车里呆了一个小时,我怕我心理难过开车会出问题,之后我一个人开着车从二环开到三环,再从三环开到二环,然后才回来,现在你还问我到底要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你告诉我?
  木羽的眼神,像是钉子一样盯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着,我后退了一步:好,算我谢谢你了,十分感谢,还有,我也想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不是,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来往的理由,我和你就是因为我们公司那次该死的新闻发布会而认识的,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原因以及任何愿望想结识阁下,所以我和你都是不相干的,不相干的,懂吗?
  我尽力用双手划着叉表示坚决的不相干,木羽倚着门,翘着嘴角看我:说完了?还有吗?
  我张了张嘴,补充:各过各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些。
  说完我绕开木羽,用手开始扭门锁。
  突然,我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木羽的手按在我握住门锁的手上,我紧张的想收回来,但是无济于事:哎,你放手。
  我听见木羽在我身后的声音:我不放,十八小姐,我们认识多久了,从去年新闻发布会到现在,我想一下,大概是七八个月了,很久了,至少是对我而言,我从来没有用这么长时去和一个女人周旋,而且竟然连手都没有碰过,我最多就是碰过你的影子而已,今天,碰了你的手,算不算有了肌肤之亲?
  我开始气急败坏的用另一只手去掰木羽的手,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到底是男人和女人的体质差别,我听见木羽嗤笑:十八小姐,我说过,我不是真的吵架吵不过你,也不是打架打不过你,更不是泼东西泼不过你,我可以放开手,但是,你要好好的听我说话,如果还是先前那种恶劣的态度,我真的不保证我会在神志被气糊涂的程度下,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比如,别的什么肌肤之亲的行为。
  我抽回手,向后退了几步,退到我认为安全的地方,木羽的手没有拿开,还是放在门锁上面。
  我小心的避开木羽的眼神:你不是有话要说吗?那你现在说吧。
  木羽笑:十八小姐,你有没有过那样的经历,比如说,你上大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会开设一些新的科目,当你领到一种新的科目的书本的时候,可能会在心理说,这门功课我一定要学好,得到高的成绩,先是在心理给了自己一个关于这门功课的定位,但是等到真正学习开始之后,好像并没有真的好好去学习,可是有的科目刚开始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太想学习的目的,可是在后来的日子中,逐渐会更加喜欢这门课程,到学期末的时候,原来的想法似乎都变了,得到高分的科目可能是当初没有怎么在意的科目,而原先在意的科目,可能并没有得到理想的分数,对吗?
  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有过这样的经历。
  木羽换了个姿势,眼神中的温度开始回升:你,对我而言,刚开始就是一门我没有很在意的功课,但是在一个学期的感觉过程中我很想拿到一个高分结业,分数越高越好,真的,十八小姐,我能不能结业?
  我不安的站着,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话,沉默在我和木羽之间弥漫着,我甚至能听见墙上的挂钟的秒针的滴答声,木羽在这个间隙,点了一支烟,我听到打火机清脆开合的声音,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小淫,小淫可爱的酒窝和散乱的头发还有洁白的牙齿和他看我时的眼神,我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喜欢小淫,但是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努力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我也因为他心悸和慌乱。我定了定神,小心的看着木羽,我们之间有点儿烟雾缭绕,彼此难以看清彼此的神情,我说:我也已经找好了自己喜欢的那门功课,这门功课好几年前就找好了,而且用了好几年来反复熟悉,最后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这门功课,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会结业,这门功课甚至比我喜欢他还喜欢我,我不想再修别的功课了。
  我看见木羽轻轻吐了一口烟,我听见他深呼吸的声音:是不是,因为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话,让你对我,彻底绝望了,我以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有受伤吗?
  我有点儿发呆的看着木羽,木羽的风度一直很好,好的无可挑剔,可是就是这份无可挑剔反而让人感觉不真实,我想起小淫说有一种人喜欢把真话说成假话,把假话说成真话,这样才能在受伤的时候装作没有受伤。
  木羽轻声说:十八小姐,我以前说的话,你有没有受伤?
  我慌乱的摇摇头:没有,我都忘了。
  木羽开始嗤笑:你说谎,真是不诚实的女人。
  我反唇相讥:你就诚实了?彼此彼此。
  木羽朝我走了两步,温和的笑:也是,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会问,有点儿多此一举,而且很不成熟,我以为很多事情都是我可以掌控的,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木羽后来的话有点儿像是自言自语,我小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木羽笑:可以,回去吧。
  我小心翼翼的向门边挪着脚步,生怕木羽反悔,还没有走几步,我听见木羽说:十八小姐,能等一下吗?
  我心理咯噔一下,站着没动,木羽靠近我,我虽然避开他的眼神,但是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在看着我,木羽掐灭了烟,眼角渗出笑意:我就是想看看你,因为以后,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借口和理由见你。
  不知道木羽为什么掏出钱包,我看见他朝我打开钱包,然后我看见里面的照片,那是新闻发布会那天木羽给我拍下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我准确无比的转过头,头部和脸部没有留下任何特征,只有眼角那么一丁点儿余光,我听见木羽的笑声:这张照片,从认识你以后我一直带着,有时候不见你,就拿出来看,时间长了看不见你本人,我也会忘记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所以就会不断的找借口去见你,哪怕是被你骂一通,算了,不说了,你走吧。
  靠近房门的时候,我很想告诉木羽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梦见他了,我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说,我信奉一句话,不能让别人实现梦想的时候就不要给别人希望。
  我慢慢的走出了房门,然后快速下了办公楼,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坐上了车,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着,我找不到一个让心跳安静下来的理由。

  第84章
  我坐在公交车上发呆,直到手机响了的时候,我才反映过来,是小淫的号码,小淫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小淫你下楼到公交车站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了,小淫说好。
  车快到站的时候,我从车窗往外面看,我看见小淫还是穿着那条被我割了窟窿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浅色衬衫,衬衫的领口开着,露出健康的肤色,小淫的头发被风吹得向着一边倒着,他拿一只手挡住阳光,朝着我坐的公交车看着,另一只手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面,很阳光的一个男人,看见小淫我开始变得踏实和安静。公交车停下后,我快速的跳下车,吓了小淫一跳,我拽着小淫的胳膊,我的手好像还有点儿发抖,小淫察觉了,认真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呼了几口气说:别提了,今天简直就像掉进了地狱一样的经历,天下虽然很大,但是太老实的人啊,活路太少了。
  小淫笑出声:老实人?十八,你会是老实人?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我嘟着嘴站到小淫面前,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小淫:小淫,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我抱着小淫的肩膀,很用力的抱了几下,然后我才放开小淫。小淫有点儿不安的伸手摸了我的额头一下:十八,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站着没有动: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更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变成这样子。
  小淫不放心的看着我:十八,今天,你怎么,怪怪的?
  小淫拉着我走进路边的快餐店,叫了两杯冰镇饮料:十八,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样我真是,很不放心。
  我喝了一口可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对小淫说了一边,小淫一直交叉着手指,看着我,我看见小淫的眼神起着变化,但是小淫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说完后,小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握着我拿饮料的杯子:十八,你一直想过简单的生活,可是生活好像并不是真的能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现在好像复杂了,连我都觉得有点儿复杂了,可能是,人都是复杂的动物吧。
  小淫的话我并没有听懂,但是好像又听懂了,我木木的点着头,小淫向我靠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小米的电话,小米说阿瑟回来了,让我和小淫买一箱啤酒,阿瑟已经打电话从餐厅定了菜,说是晚上好好喝个痛快,我这才看了一下手表,原来已经下午五点半多了,我把小米的意思告诉了小淫,小淫点头。
  我和小淫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箱啤酒,还有一堆吃的,尤其不能少了小米的微波爆米花,交完费,小淫到服务台取发票,我笑:哎,你也想假公济私,是不是?
  小淫露出酒窝:哪有,只要是我休年假时候很多发票不够,所以费用不够报销的,一直没有结,再说了,我赚得钱够用,不用假公济私来补贴。
  我和小淫抬着酒,拎着吃的,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我看见阿瑟穿着一身破烂的迷彩服,一个劲儿的犯困,呵欠连天的,我把吃的东西扔给阿瑟:哎,你怎么搞得,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似的,你的衣服怎么了?跟要饭的似的?
  阿瑟随手打开一袋东西嚼了两口:十八,说实话,我现在还真不如要饭的踏实,老妈说是要我回家过节,回家的结果是家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亲戚多朋友多,不是吃饭就是喝酒再就是打牌,腻味死人,我老妈更厉害的是,还托人给我介绍了几个女朋友?真是不够嫌乱的,你们大家评评理,就我长得这个质量要样子有样子要体魄有体魄,还用别人介绍女人吗?我今天就是因为陪着几个哥们打牌,输光了钱还有衣服,才有借口跑回来的,该死的小麦,竟然也不和我打招呼,就先回来了,我刚刚还修理了他一下。
  小淫拍着阿瑟的肩膀:哎,估计你是故意输光的吧。
  小麦在旁边嘟念着:什么都怨我,我走的时候明明给阿瑟打电话来着,是他自己说晚上回来来着,回来就找我算帐,太不仗义了?
  我拿了一听啤酒递给小麦,扭头看着阿瑟:你不能老是拿小麦开涮,以大欺小,太不男人了,连我都嗤笑你。
  阿瑟嘿嘿笑:哪有,就是弹了小麦脑袋几下,平时我都是帮着他的。
  阿瑟长得绝对够帅够型,男人先天的优势一样都不少,他一直不缺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但是阿瑟好像一直都不能好好的爱一个人,他换女朋友的频率频到他自己都无法记得清楚,还经常时不时的问我们是不是换了,我也奇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才能留住像是阿瑟这样的男人,我还记得在大学的时候阿瑟真的把我当成男人了,那时候我第一次暗恋一个男生的时候,阿瑟开始放声大笑,他对佐佐木说:哎,你们看,十八竟然喜欢男人了,多离谱儿的事情啊,十八竟然真的喜欢男人?
  佐佐木和小淫按住阿瑟,一本正经的告诉阿瑟:十八真的是女人,你忘了?
  清醒以后的阿瑟才恍然如梦:对呀,难不成真的让十八去喜欢女人,真是糟糕,忘了忘了。
  小淫看着我一直发呆,笑着碰碰我:十八,你在想什么?
  我收回思绪:在想阿瑟当初真的把我当成男人了……
  我听见小米的话:哎,小麦,阿瑟,报告一个重大消息,你们不在的这两天,小淫和十八有重大突破性进展,小淫竟然在客厅里面吻十八了,而且竟然当着我这个天真纯洁的儿童的面儿……
  我开始无地自容:小米,你疯了,你停住……
  我开始追小米,阿瑟来了兴趣,站起来拽住我的胳膊:十八,是真的吗?看来你已经突破了八十年代的枷锁,加入到九十年代了,不错,值得鼓励,接着向二十一世纪迈进,小淫,来,好好鼓励一下十八。
  小淫腼腆的笑着不说话,我尴尬的有点儿无地自容,脸红的不成样子,小米在我前面蹦跳着,像个小巫婆,我恨恨的看着小米:哎,你这种八卦的基因到底是继承了你的爹的还是妈米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小米向我吐着舌头:十八,和我爹的妈米都没有关系,是遗传加变异。
  小麦在旁边岔话:十八,遗传变异就是串种了,品种不良。
  我噗哧一笑,小米气的小脸变成包公:小麦,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你才串种,你才品种不良。
  小淫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低下头。
  晚饭的时候大家开心的喝酒,公寓下那家餐厅的菜的味道还真是不赖,阿瑟那么挑剔的人都说挺不错,阿瑟举杯的时候说:庆祝什么呢?庆祝捞钱的捞钱,毕业的毕业,出国的出国,小淫和十八能更进一步,最好能象大雄那样,抱着儿子结婚,还有十八,早点儿有个自己的专栏,将来我想当名人的时候,炒做的时候,就全靠十八了。
  小淫拍了阿瑟的屁股一下,阿瑟喝得酒差点儿喷了出来,小麦和小米开始嘻嘻哈哈的笑着,其实,我和阿瑟有一点想法是一样的,我也希望有一个大房子,可以把很多个好朋友召集到一起居住,大家住在一起一辈子不用分开,那样始终都可以闹着笑着,人这一辈子到底有多少快乐呢?没有人知道,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才渴望留住最简单的快乐,可是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可以得到,但是偏偏最简单的快乐,变得那么难得。
  吃完饭,打了一会儿牌,阿瑟说回家的两天累到不行,所以一定要好好补觉,小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书,发誓明天早晨起床背英语,只有小麦,要看军事天地,好在没有人和他争电视看,所以他就安静的坐在客厅里面看着军事天地。我趴在床上翻着没有看完的杂志,小淫坐在我身边吸着烟,低头看着我翻看的杂志。我突然想起女老总说要我给她打电话,我神经质的掏出手机,开始给女老总打电话,没有想到的是女老总说木羽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稿子定了,底稿放在王总的办公室桌子上,我挂了电话,感觉小淫的下巴抵着我的脑袋,小淫手里的烟弥漫着烟圈,小淫换了个姿势,坐到地板上,看着我:十八,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很难过?
  我放下杂志,看着小淫的眼睛,我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很紧张我,我说:是啊,有点儿难过,其实我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生吧,应该没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头脑就很简单,所以我从来不期待有复杂的事情发生,可是有时候好像有些事情真的不尽如意。
  小淫掐灭了烟,替我拢着乱乱的头发,笑:人的大脑呢?是不断的转动不断的思索的,要是真的不动不去思考的话,人是会变得越来越笨,所以,十八,你不能老是不愿意动脑筋。
  小淫顿了一下:十八,木羽可能是真心的,也可能是不真心的,这些事情由你自己去处理,我不想加入自己的行为让你更难过,尽管我心理也一样很不舒服,他那个人,既然那么成熟,肯定也不会做小孩子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的将来是会很快乐和幸福的,真的。
  小淫突然拿手指轻轻弹了我的脑袋一下,笑:哎,你真的能找到一千一万个理由喜欢我吗?
  我拿杂志砸了小淫的手臂,也笑:这还不容易,把喜欢你的一个理由重复一千一万个,不就可以了吗?
  小淫突然有点儿怪的笑,我问他笑什么,小淫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露着酒窝:十八,我看还是,还是明年和佐佐木他们一起结婚算了,培养感情,结婚以后照样也能培养,今年过年我带你回我家见我父母,我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你倒是开化的晚,可是我开化的可不是像你这样晚,我们总不能老是一个床上,一个地板上的这样生活吧,你就这么忍心折腾我吗,恩?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突然之间就升了好多,我的心开始不着调的跳着,我咬着杂志的顶端不说话,小淫有点儿坏笑的凑近我的脸:十八,那个你,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吗?
  我推了小淫凑过来的脑袋一下:哎,你瞎说什么啊?
  小淫正色的看着我:我哪有瞎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可是绝对过了成年人的界限都好几个来回的年龄了,要是什么都不想那就绝对不正常了,你不会真的,不正常吧?
  我刚想拿杂志砸小淫,没有想到我踏空了,我开始向床下跌倒,小淫慌忙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十八,别激动,我知道你正常,很正常。

  第85章
  我发现了一个很没有实践理论的事实,那就是我很可能是一受刺激就会做梦,这一晚也是,我梦见自己成了圣斗士,虽然是圣斗士,但是竟然能象蝙蝠侠似的飞来飞去,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圣斗士,我现在还记得其中一个圣斗士的名字叫做冰河,属于那种没有什么温度,很酷,但是很厉害的角色。在梦里,我先是感觉自己变成了圣斗士,好像白天又会变成正常人的样子,小淫也在梦里,黑着脸对我说:十八,你真是丢了女人的脸,知不知道,在过去你这个年龄的女人都已经孩子满地跑了,就是在现在,也差不多应该孩子满地跑了。
  我愤怒的想抓住他,但是他一下子就变成隐形人了,然后我急得哇哇大哭,然后感觉有人在摇晃我,我睁开眼,看见小淫不断得叫我得名字:十八,你怎么了,醒醒,十八。
  然后我听见了小米真得在阳台上背英语的声音。
  我忽地坐起来,瞪着小淫:哎,你干吗不让我睡觉啊?
  小淫坐在我身边笑:不是不让你睡觉,是你睡觉的时候好像被梦魇住了,很难受的表情,所以我才会让你醒的,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再说了,现在几点了?你还睡,睡成习惯了,五一放假结束后看你还能不能正常起床啊,今天已经四号了。
  我泯泯嘴唇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做梦梦到你凶神恶煞的?
  我下床出了房间,师兄阿瑟有一点儿让我很佩服,就是从来不睡懒觉,我之前有问过他为什么不睡懒觉,睡懒觉多舒服啊,阿瑟苦着脸看着我:十八啊,你当我真的不想睡吗?主要是我睡不着,小时候老爸老妈把我丢到部队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到点儿就起床,比闹钟都准,现在看着你们能睡那么长时间的懒觉,我都羡慕死了,命苦啊。
  阿瑟在大厅看报纸,换了一身休闲装,显得很帅气,保养的不错的皮肤充分显示了他优裕的物质生活,阿瑟瞄了我一眼,开始罗嗦:真不像话,小淫早就起床了,你看看你,几点才起来?时间表你到底怎么定的,小米都能起床背英语了,你呢?要是我是小淫,才不惯着你,让你睡这么长时间呢,有时间多多学习一下你师兄我,那叫什么来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说着向我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我当耳边风似的捂着嘴接着打了一个磕睡:哎,小麦呢?
  阿瑟嗤笑了一下:他呀,说是要发愤图强,在房间里面编程呢,全世界50多亿的人口,他准备做的49亿个比尔盖茨,够英雄吧。
  小淫从房间里面出来,笑:有目标总是好的,总比天天研究瑞士军刀要好吧,十八,快去洗漱,真成土拨鼠了。
  我拢了拢头发,准备去洗手间收拾自己,吧台上的电话铃声响了,然后我听到阿瑟高分贝的广播呼叫:房间里面背英语的那个家伙,有电话来了,了,了,了,了…… 靠,还带回音的。
  我正对着镜子刷牙,牙膏的泡沫在我嘴边形成没有规则的泡沫,我冲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傻笑,然后我听到笑声,我转头,看见小淫在洗手间的门口倚着,冲我笑,我郁闷了一下,因为刚才我又忘记关门了,我用手示意小淫先离开,不知道是我的手势有误还是小淫故意的,他不但没有关门离开反而进来了,我开始漱口,洗脸上的牙膏泡沫,小淫在旁边看着我笑:十八,我昨天说的事情,你想好没有,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停顿了一下:什么事情?
  小淫盯着我镜子中的眼睛:你想过简单的生活,我也想,所以啊,佐佐木明年四月份结婚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呗。
  我吐干净了嘴里的泡沫,开始用水洗脸,我听到小淫接着说:其实根本就不是太快了,十八,你说,从大学开始到现在,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不算最初的认识,就从我们互相有感觉的时候开始算至少也有三年了吧,也相互了解了,我认同你了,除非是你不认同我,时间再长还能怎么长啊?你是不是不认同我啊?
  我的脸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我从镜子中看着小淫笑:我没有不认同你,就是觉得很突然似的。
  小淫把毛巾递给我:有什么突然的,我可不想总是睡地板,你睡床上倒是睡的很舒服,哪有这样的?你就一点儿不想更亲近我吗,你昨天晚上做什么梦了,你不是说梦到我凶神恶煞的吗?
  我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你呀,竟然在梦里指责我丢尽了女人的脸,还说要是在过去我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一个糊涂的梦。
  小淫笑:看看,看看,在梦里都能吐出我的心声,你看看人家大雄,比我年龄还小,现在不就是孩子满地跑了吗,要是你还是不答应,说不定我可真的……
  小米的声音传了过来:十八,十八,你完事儿没有?又有事儿了?
  我答应了一声,看着小淫: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真的啊?
  小淫笑得有点儿邪气:真的就是,象大雄他们那样,大不了奉子结婚呗,看你还能赖帐?
  我推了小淫一下:真是,有病啊,你?
  然后我慌乱的跑出洗手间,看见小米在客厅里面乱转。
  小米看见我象见到了救星:十八,刚才阿若打电话说她住的楼区检修,今天停水,到晚上才能来水,她昨天忘记看公告了,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洗脸下楼,喝得水也不够,让我帮着买水送过去。
  我诧异的问:她家不是有保姆吗?让保姆去买不就得了?
  小米皱着眉:有保姆的是她父母家,阿若单独自己有一套房子,停水的是她自己住的楼区,阿若说买超市里面有4L装的矿泉水,买六桶就够了洗脸刷牙和做饭的了,十八,4L是多少啊,我自己应该提的动吧?
  阿瑟哼了一声:4L?就是你平时喝得600ml的矿泉水的七瓶左右,六桶就是42瓶左右,小米,你觉得你应该能提的动吧?
  小米啊了一声:天啊,兄弟姐妹们,你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这样被累死吧,我还年轻,还在长身体耶?
  阿瑟装作没有听见的掏着耳朵,开始读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小淫闪身进了小麦的房间,我听见了房门从里面反锁的声音,小米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十八,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一定不会不管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我把下个月收上来的房租都给你,好不好?
  我试探性的敲敲小麦房间门:麦啊,出来商量点儿事儿吧?
  小麦瓮声瓮气的哼:别拿我当傻瓜好不好?忙着呢。
  我最见不得别人求我,更何况是我的好朋友,我有点儿无奈的点点头,其实我不想去,因为我不太喜欢阿若这个人,按照我的本意,我很想让小麦陪着小米去,但是,看眼前情形,只能是我充当一次搬运工人了。
  小米领着我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淫开门朝我笑:十八,早点儿回来。
  我回头刚要说小淫什么,小淫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小米朝我挤着眼睛:十八,看看,这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关键时候都说英雄救美,瞧瞧,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阿瑟甩了一句话:英雄救美吗?这话真是没有错,可惜,小米没有长开,十八半男半女,你们俩加在一起也够不上美女的标准,你说,让英雄怎么选择,还没有救美就先被你俩吓死了……
  我和小米同时回头,愤怒的盯着阿瑟:阿瑟,你再说!
  阿瑟吓了一跳,然后开始翻报纸: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我和小米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六桶4L的矿泉水,我把四桶水分别装到一个袋子里面,然后又分别套上了两个超市的袋子,小米一手拎着一桶就行了,我一手拎着两桶,我向小米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小米,看看,这就是我的本事,你就不行?
  小米不服气的看着我:十八,我能和你比吗,你铅球达标的时候一次就扔了一百分,我可是用尽了自己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刚刚及格而已,那还是软磨硬泡的找老师磨的。
  我嘿嘿笑:我不仅扔铅球啊,我立定跳远还是一次就满分的,弹跳力可是一级棒的。
  小米吭哧的拎着两桶水出了超市的门,真够小家伙受的,从小到大不知道有没有同时拎过这么重的东西,出了超市门,小米招手打车,我说:小米,加上打车费,这次水的成本可就变大了。
  小米笑:管他的,找阿若报销,还要她付我们的午餐费,要是没有咱俩,让她找别人试试,肯定没有人管。
  我也笑:英文叫什么来着?对,就是only you。
  阿若居住的社区不错,在东方网景,当时那个楼盘炒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价位,小米和我上了电梯,我有点儿八卦的问阿若家是不是也很有钱,小米说还行阿若的爹的和人一起做生意,妈米是大学教授,我泯泯嘴:难怪阿若气质那么好,人家妈米是大学教授。
  小米笑:十八,你妈妈做什么的?
  我笑:很久之前做过小学教师,所以我最多就混成大学毕业而已了,看来基因和血统也是重要的部分。
  电梯到了,小米领着我东拐西拐,到了一个房间前停住脚步,小米按了门铃,一会儿我听见里面传来阿若的声音:来了。
  阿若开了门,小米拎着两桶水进去,我跟在后面,我听见阿若说:小米,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了,下午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外国客户要见面,这儿连洗脸水都没有,下次我怎么都不会买高层的房子,这会儿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咦,十八,你也来了?
  我解释:小米说她实在拿不了这么多的水,我只好帮帮忙。
  我看见阿若穿着一件厚的睡衣,美丽的脚踝踏着布拖鞋,卸妆之后还是很慵懒的美丽。阿若笑得灿若桃花:谢谢了,也是,六桶水,小米还真是没有办法拿的上来。
  我迟疑的打量着房间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然是木羽?木羽也是一怔,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世界真的是很小,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就这样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相遇了,木羽和阿若一样,只是穿着睡衣,木羽的睡衣很长,我推了小米一下:小米,我们走吧。
  小米也是愣了一下:啊,对,阿若,我们走了。
  阿若在房间里面喊小米:小米,你过来,我把钱给你,你要是走了,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去你那儿,你过来拿钱。
  小米好像没有我想的多,很快就答应了一下,推门进了阿若的房间,我不好意思跟着进阿若的房间,客厅里面只剩下我和木羽,面对面。我开始向后退,我承认自己有着慌乱,木羽只是一愣,之后又回复之前的神态,我后退的时候,我听见木羽阴翳的声音:十八小姐,世界好像真的不大,昨天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可以见到你理由了,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的看着客厅的地板,我特别希望小米能快点儿出来,我转头,开始走向门边,我想出去,到走廊里面等着小米,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一个事实,阿若家的门锁很复杂,我前后左右的折腾了一圈,始终没有扭开门锁,我恼火的看着防盗门,木羽靠了过来,我的眼角看见他轻佻的笑:怎么?和我单独相处让你这么不自在吗?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木羽的眼睛颜色深了一层,变得冷硬,我听见木羽说:十八小姐,我昨天晚上在阿若这里,说明白点儿就是睡在阿若的床上,你听得懂吗,嗯?怎么样?看见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没有受伤的感觉?
  我靠到另一边的墙上,开始喊小米:小米,你干什么,这么慢?
  我听见小米有点儿糊涂的声音:十八,这就,过来了。
  接下来,很突然的,很突然的,我连反映的机会都没有,木羽的双手靠着我倚着的墙上,他按住墙的双手正好把我圈在里面,木羽的眼神像是和别人打仗一样的暴怒:我问你话,你有没有受伤?看见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没有受伤?
  木羽的声音像是压抑着愤怒一样,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那么艰难,我也开始冷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要受伤,请你自重。
  木羽的嘴角变得挑衅:你敢说你没有受伤?有种,喜欢说谎,是吗?跟我讲自重?
  我趁着木羽眼神转向别处的时候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推了木羽一下,我退到另外的旁边,我开始有点儿发怒的喊着小米的名字:小米,你给我出来!
  现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阿若故意让我和木羽在客厅里面面对面,小米快速开门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很时尚的衣服:十八,怎么了?阿若给我买了件衣服,我刚刚试完,你觉得好不好看?
  我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小米,要么,你穿着这件新的衣服跟我走,要么你帮我打开防盗门,我自己先走,你留下慢慢换衣服。
  小米从我的表情中看到了不安,她随手拿起换下的衣服,走到我身边:十八,我和你走,阿若,我们走了。
  我跟在小米后面,小米一边开防盗门一边朝木羽笑:木叔叔再见。
  木羽朝小米温和的点点头:再见,有时间去我哪儿玩儿,带上十八小姐,我喜欢热闹。
  我没有抬头,小米出去后,我使出很大的力气,让阿若家的防盗门在我的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小米回头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十八,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很担心,你不要吓我。
  我把眼神转向别的地方,使劲深呼吸,然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浑身上下有一种很想揍人的冲动,我很想跳到某个游泳池中,尽管我不会游泳。

  第86章
  电梯下到一层,我的心理越是想就越是气,我就很是不明白一件事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偏偏我就变得跟一个逃跑的犯人似的,见到木羽就要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停住脚步,拉着小米重新进入电梯,小米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喘着粗气看着小米:我要找你那个混帐的木叔叔,你和我一起去,还有那个阿若,真是一个笑脸的狐狸,亏我当初还背着她下楼,要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就在旁边看笑话。
  到了阿若的门前,我让小米按着门铃,过了一会儿,阿若开了门,有点儿诧异的看着我和小米:你们?忘了什么东西了吗?
  我气乎乎的领着小米进去,木羽正坐在沙发上吸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看着木羽,拿手指指着木羽:你,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我生活的很好,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男人,我拜托你,不要总是挑衅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阿若过来,示意我坐下:十八,你不要激动,坐下慢慢说。
  我拿手打开阿若的手:还有你,尽管我和你不是什么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算计过你,应该说在某些时候我还帮助过你,但是你除了会算计别人,你会不会真诚的对待别人?你会吗?
  阿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往后退了一下,我本来还想说一些能让自己解气的话,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说出来,竟然自己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放下手,低下头:算了,小米,我们走吧。
  我转身的时候我听见了木羽生硬的声音:阿若,你带小米先出去一下。
  阿若说:可是我还没有换衣服……
  木羽更加生硬的声音:五月份的天气,冻不死你,你和小米先去楼下的车里面待一会儿,过一会儿再上来。
  小米有点儿不知所措,我低头转身的时候把眼泪擦了一下,我拽住小米的手往外走,阿若过来拦住我:十八,你们谈,我和小米一起先下去。
  我冷冷的撞开阿若:我同意了吗,我答应要和某人谈了吗?自以为是!!我和小米这就走,谁都不要拦着,如果不想我立即昏到,或者希望我多活几年的话,我拜托你们没事儿的时候给自己积点儿德,小米,我们走。
  阿若呆呆的站在旁边没有动,出了阿若的房门,我觉得我开始有点儿虚脱,等电梯的时候,我始终低着头,进了电梯,我开始张望:小米,这个电梯里面有没有监控录像啊?
  小米摇摇头:应该没有,我以前看过。我憋了好久的眼泪,一瞬间,流淌了出来,小米吓坏了,从口袋里面拿出面巾纸:十八,你不要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我拿着面巾纸抹着眼泪:没什么,你那个木叔叔,真的,是个混蛋,我为什么要认识他?肯定是我上辈子人品不好,这辈子的报应。
  电梯上数字显示快到了一层,我开始深呼吸,把脸上的眼泪擦净,电梯门开了,有人要进来,我低着头,跟在小米的后面,出了电梯门,小米世故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快出公寓门口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喊着小米的名字,小米回头:木叔叔?
  我默默的一个人向前走着,我不想回头,我也不想再和身后的男人说什么话。
  小米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十八,你等等我。
  我没有停下,当有人拉住我的胳膊的时候,我才停下,我说小米我们快走吧,但是我听到的声音是木羽,我听见他气喘吁吁的说:今天的事情,我想解释。
  我没有抬头,我试图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你放开。
  木羽拦在我前面,我听见他近似大吼的声音:我说我想解释!
  木羽的声音让旁边过路的人开始注意我们,更加让我有了愤怒的理由,我没有足够的力气挣脱木羽的手臂,情急之下,我可能真的是发疯了,我竟然,动手打了木羽一个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让我自己都变得猝不及防,打完后,我的手像是犯罪一样,落在了后面,但是我还是强硬的在说着:好啊,我打完你,可不可以,也说,我想解释啊?
  小米过来开始想分开我和木羽:木叔叔,你不要生气,十八不是故意的……
  木羽没有松开我的手臂,但是我感觉到了木羽从我手臂上传来的愤怒力量,我忍住疼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我听见木羽的冷笑:又打我,你上瘾是不是?你以为我打不过你,是不是?我辛辛苦苦的从十二层楼跑下来想对你解释,你就这样对我?看来你好像没有受什么委屈啊。
  木羽愤怒的松开我的手臂,我拽着小米跑开,跑得有点儿气喘吁吁,小米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十,十八,我,我,跑不动,了。
  我放开小米,确认已经跑出东方网景的社区了,然后我看见路边有家麦当劳,于是和小米一起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歇了一会儿我才勉强撑着自己去买饮料,小米累得趴在桌子上呼气,不满意的瞪着我:哎,十八,木叔叔在我进了阿若的房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不会是他非礼你了吧?可是那段时间很短啊,什么也做不了?
  我喝了口饮料:他说话太气人了。
  小米撇撇嘴:我才不信,啊,一个人说话气人就能把你气成这样?你肯定又把我当成小孩子,所以不肯告诉我。
  我喝着饮料不说话。
  回到公寓,已经快到中午了,小淫和小麦在摆桌子,阿瑟倒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和小米凑过去看,原来中午吃火锅,小米拍着肚子笑:终于有吃的了,呵呵,今天不用下厨房。
  小麦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势:小米,你今天早晨背了多少英语单词?
  小米眨巴眨巴眼睛:大概十个。
  小麦叉着腰:十个,你啥时候能背完啊,我们一大早都被你吵醒了,你才背了十个单词?
  小淫从厨房出来看见我和小米,板着脸:你俩快点儿去洗手,一会儿就吃饭了。
  我和小米洗了手,阿瑟也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餐桌前开始感慨:就说说吗?没有女人也能吃上好东西,真是不错,小淫真是一级棒的男人,我将来找老婆就找这样的,准没有错。
  吃饭的时候,小米开始张牙舞爪:哎,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我可是大开眼界,十八发了很大很大的脾气……
  我拿勺子敲了小米的碗一下,小米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嘿嘿笑: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嘿嘿。
  我看见小淫看向我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光芒,一闪而过,阿瑟开始往火锅里面加着菜:嗤,搞什么搞?净说半截子话,小米,你能不能不掉大家的胃口啊?
  小麦朝着小米敲着勺子和叉子,龇着牙,小米小心的看着我的表情:十八,今天的的确确的是发火了,还打了木叔叔一个耳光,我都吓呆了,还好我们跑得及时。
  阿瑟来了兴趣:噢?真的,不过那老小子确实欠揍,我们十八怎么着他了?他每天就跟鬼似的,阴魂不散的。
  小麦瞪着我:十八,你真是神勇啊,连男人也敢打?
  小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着他眼前的青菜发呆,我的心理一上一下的,得,一顿饭,本来我还能多吃点儿,但是被小米这么一说,别人开心了,而且就着火锅吃了,我没有了兴趣,吃的很少,小淫也没有吃多少,但是后来他还是开始和小麦说笑,阿瑟好像看出什么似的朝着我嘿嘿笑着,小米知道自己的话带来了不是大团圆的后果,开始朝我苦着脸的表情。
  吃完饭,小米主动开始收拾厨房,我想插手但是,小米不让,好像是为了赎罪似的,小淫一直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我坐在吧台边上看着,小淫大概每隔几分钟就会转一个台,尽管眼睛盯着电视,但是还是有点儿心不在焉。阿瑟凑到我身边着小声说:十八,看看,都说男人的好奇心不重,其实,不见得没有女人重,只是不像女人那么爱说而已,呵呵。
  小米收拾好厨房,阿瑟突然就说要带着小米和小麦去买点儿冰箱里面的东西,我说:阿瑟,冰箱里面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我才刚买没有几天来着?
  阿瑟回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笨,还不是一般的笨,总的满足一下小淫的好奇心吧。
  我皱着眉头看着阿瑟和小麦小米,一起出了房门,我保持一个姿势在吧台边上坐着没有动,我想证明一下阿瑟说的,男人的好奇心是不是真的不小。
  我大概坐了十分钟没有动,装模作样的哗啦哗啦的翻着阿瑟早晨看过的报纸,我听见小淫叫我:十八,看电视吧,正在播放一个电影,搞笑片,不错。
  我答应了一声,凑了过去,坐在小淫身边,规规矩矩的看着电影,小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装作没有看见,最后小淫忍不住了,忽地坐起来,关了电视:哎,你这丫头,平时净是叽里哇啦的说话了,现在怎么什么话都不说了,嗯?
  我没有反映的看着小淫:你要我说什么啊?
  小淫没好气的瞪着我:真是明知故问,中午小米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开始笑,小淫皱着眉看着我:你还笑?
  我说:不是我不说,其实就是想看你的好奇心有多重,这不,你还是忍不住了。
  小淫气的要弹我脑袋,我慌忙拉住小淫的手:我说了,开个玩笑,其实今天要是你们肯帮忙,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我和小米去阿若家里的时候竟然木羽也在,阿若那个小狐狸也是够坏的,竟然让小米和她进屋,借口送给小米什么时装,让我和木羽在客厅里,木羽那个男人你也知道,没有什么正经的,说他昨晚是在阿若的床上,问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有没有受伤,我就说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受伤,没有想到,他倒是火了,之后我们就吵架了,我不小心打了他一个耳光,就是这样。
  小淫开始冷笑:这样的男人真的该揍,十八,要是我是你,我绝对不止打他一个耳光,看来他倒是真的有暴虐的倾向。
  我省略了我哭了的那一段,我不想让小淫为我担心。

  第87章
  晚上,我和小淫在房间里面呆着,我听得见阿瑟在客厅喊好啊好啊的声音,这几天是足球赛的时间,所有男人,应该说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的节目,小淫平时也是很喜欢看球,我不知道小淫这次为什么没有看,其实我很想问小淫一下,为什么木羽要问我有没有受伤,但是每次看到小淫的表情,我都开不了口,小淫只是一边吸着烟一边翻着杂志,那本被我翻了很多次的杂志,我问小淫为什么不去看球赛,小淫摇头笑:没有什么意思,我过来是陪你的,你不喜欢看球,所以我也不想看,想知道球赛结果的话,明天问阿瑟就好了。
  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扭头,看见小淫睡在地板上也是望着天花板发呆,我问小淫想什么,小淫冲我温和的笑笑:十八,我是在想,什么时候不用和你一个睡地板一个睡床上的,这样的落差太大了,我的待遇什么时候能升级啊?
  我嘿嘿了两声没有说话,小淫斜着眼睛看着我笑:十八,你别装糊涂,怎么一说到关键时候你就知道嘿嘿的,真是,平时你不是说你自己多么多么的豪爽利落吗?怎么这会儿就变得嘿嘿的了?还敢说自己是老实人,说出来谁信啊?
  我拿着杂志挡住脸,听见客厅里面小麦和阿瑟不断连续拍手说好的声音,我说:小淫,你也去看球赛吧,师兄他们看得挺热闹的。
  小淫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我拿着杂志的手看着,看了一会儿,小淫笑:十八,你总是把你的指甲剪的那么短,女生不是喜欢留着指甲涂颜色的吗?
  我说我不喜欢,小淫努力闭着眼睛:十八,睡吧,你每次都是早晨起的很晚,试着早睡早起,看看行不行?
  五号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墙上的电子钟无精打采的嘀哒着,我看见钟上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我在心理笑,早睡早起,呵呵,好像我不太适合了,我转头,看见小淫睡觉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放着枕头和薄被子,客厅里面也是安静的没有声音,我下了床,出了房门,看见小米正在吧台边上坐着,不知道正在写什么,我走过去,拍了小米一下,吓了小米一跳,我问:小淫呢?
  小米看了我一眼:哦,不知道,说是去买点什么东西,小麦还有阿瑟也一起出去了,对了说是中午不用我们等着吃饭了。
  我看着天花板转了几下,想不到小淫会去干什么,阿瑟还有小麦,不过也是,男人做什么不需要女人都知道,我放弃了去想,看着小米正在记着什么,我凑过去看,小米嘟着嘴:十八,咱们的用水怎么那么多啊,先不说多少钱吧,就是这个数量也够浪费的,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地方用水费了,我用水不费,你用水也不费,看来只是阿瑟的问题了,阿瑟洗澡的时候水龙头一直不关,还有,师兄每天都洗澡,他身上哪有那么多的灰啊?
  我笑:可能是怕出去约会的时候人家姑娘不高兴他身上的汗味道吧。
  小米也开始咯咯的笑:你还别说,十八,真的有可能。
  我伸了个懒腰:小米,你真的不知道小淫他们去哪儿了吗?
  我只是随口追问了一下,没有想到小米似乎有点儿紧张:真的,真不知道。
  我开始奇怪,我拿电话拨小淫的手机号码,里面传来友好的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拨阿瑟的手机,从小麦的房间里面传来了阿瑟手机的音乐,师兄没有带手机?我皱着眉头看着小米,总是觉得有点儿奇怪,我盯着小米:小米,你说实话,他们去哪儿了?今天你怎么怪怪的,我可是对你很好的。
  小米开始岔话:十八,你别问我了,我不知道。
  小米越是这样,我越是有点儿不舒服,我拉住小米的手:小米,你说实话,小淫到底干什么了?你不希望我总是担心他吧?
  小米犹豫了一下:十八,你放心吧,小淫没事儿的,阿瑟和小麦都跟着他,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我紧张的凑近小米:小米,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米嘟着嘴:十八,小淫不让我说。
  我忍着怒火:小米,我和你好还是小淫和你好?
  小米迟疑着:十八,小淫一早晨就让我约了木叔叔,他说他想和木叔叔单独谈谈,阿瑟和小麦不放心,才跟着去了,你放心,他们三个人,即使打起来,木叔叔才是吃亏的……
  我打断小米:天啊,什么打起来的,那天木羽打人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吗?他多凶啊?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社会上的混混,真要是打起来,阿瑟他们会吃亏的!
  小米开始发慌:十八,那怎么办啊?
  我着急的转着:你给木羽打电话,问他他们在哪儿?
  小淫手机关机,阿瑟没有带手机。小米开始手忙脚乱的拨打木羽的电话,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米说:啊,木叔叔啊,你们在什么地方?啊,不是,什么星巴克?什么地方的?王府井?东方广场?喂喂,喂?
  小米结结巴巴的放下了电话:十八,木叔叔说在王府井东方广场的星巴克,不过他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说实话我是不想管,但是我担心小淫,我穿好衣服就往外跑,小米拉住我:十八,你你,你还没有洗脸刷牙呢?
  我说顾不得了,我非要去不可,我下了楼,打了车就往王府井的星巴克去。
  出租车很快,主要是小米的公寓距离王府井近,所以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到了,我给了车钱,开始往星巴克里面跑,还没有进去,我就被人拉住了,我回头看,是师兄阿瑟,他和小麦在星巴克的外面没有进去,我磕磕巴巴的问小淫怎么样了,阿瑟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不会没有洗漱吧?
  我顾不上这些,我重复的问着小淫在哪儿?小麦笑着指指星巴克里面:在里面呢,十八,你跑来干什么?我和阿瑟在这儿,你还不放心?
  我哼了一声:和他那种人有什么可谈的,纯属扯淡。
  我甩开阿瑟的手,冲进星巴克,我开始感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了,我瞄了一眼,我看见了小淫,小淫面朝着我坐着,木羽背朝着我坐着,我冲了过去,直接就拽住小淫的手臂,吓了小淫一跳:十八,你怎么来了?你的头发?
  我拉起小淫就走,小淫被我拽的差点儿一个跟头,我听见木羽挑衅的声音:啧啧,十八小姐,你是什么造型啊,我不是告诉小米了吗?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我没有理会木羽的话,把小淫拽出星巴克,小淫有点儿哭笑不得:十八,你还真是原始啊,你怎么这身打扮就来了?
  我凶巴巴的看着小淫:哎,你干什么和他这种人谈,有什么可谈的?要是谈也得找个通情达理的谦谦君子谈,他是吗?他都不是君子,你和他有什么可谈的……
  我听见背后传来木羽阴翳的声音:真是奇怪,我怎么就不是君子了?十八小姐,麻烦你说清楚,我是怎么着了你还是别的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后面有点儿麻木的感觉,真是,离远一点儿说就好了,我拽着小淫跑到阿瑟和小麦的地方,低着头小声说:回家再说。
  小淫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这副打扮,摇了摇头,然后我们四人一起出了王府井的东方广场,小麦伸手打了一辆车。
  回到公寓,我开始兴师问罪:哎,小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木羽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个无赖,你跑去和他谈?有什么话说,我都没有洗脸刷牙啊,因为担心你,所以直接就跑过去了,以后你不要再这样了,阿瑟也是,也不拦着点儿,你以为你们很能打吗?是混江湖的吗?真是要命。
  小淫忍着笑,看着窗外,阿瑟和小麦同情的看着小淫:小淫,知道吗,这就是男人的牵绊,你看十八,活象个母夜叉,而且还是没有洗脸刷牙的母夜叉……
  我瞪着阿瑟:不准插嘴!
  小淫忍住笑,推着我的肩膀:十八,你先去洗漱,洗漱完后,再慢慢对我说,好不好?
  小淫推着我进了卫生间,我听到小麦在客厅里面哈哈大笑:小淫,十八真是厉害啊,竟然不洗脸不刷牙就能跑到星巴克里面找你?我和阿瑟都快吓傻了,靠,简直就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李逵现代版,幸亏人家星巴克是见过世面的咖啡厅,不然保安人员绝对报警或者拦着她不让进了。
  我一边刷牙洗脸一边恨恨的在心理想着,等会儿再收拾这帮家伙。

  第88章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还看着小淫觉得很不顺眼,阿瑟咧着嘴满嘴胡说,小淫只是笑着不说话。吃完饭,我可不想试验自己的好奇心的程度,直接拽着小淫就进了房间:你说,你干吗要去找木羽,你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小淫泯了泯嘴:其实,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干扰你的生活,免得你每次遇见他,都要发生一些很不舒服的事情。
  我皱着眉:小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结果是浪费表情,他那种人根本就不会替别人考虑,你没有来北京之前他和我就已经很不友好了,我根本就不招惹他,可是每次都照样闹翻了,要不,我跟你去深圳吧?
  小淫沉思了一下:还是在北京吧,北京距离我老家也很近,再说深圳的温度太热了,我有点儿受不了,等我来北京之后你换一份工作,然后再搬个家,这样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木羽问小米,到时候让小米守口如瓶不就结了?到八月份没有几个月了,你坚持坚持,再说他也没有那么混帐,只不过遇到你的时候才会无赖而已,你住在小米的公寓,有阿瑟和小麦小米,他不会来的。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好这样了,哎,你非要合同到期才能过来吗?现在就不能辞职?
  小淫伸手指轻轻弹了我的脑袋一下,笑:我是按照年薪算薪水的,不作到一年,很多钱就半途夭折了,还有不少的奖金呢?
  下午,阿瑟看着小淫一个劲儿的傻笑,小麦在旁边掐着指头说:看看,阿瑟傻了了,想美美想的傻了。
  我拿着杂志打了一下阿瑟的脑袋:不会吧,你真傻了?
  阿瑟不高兴的看了我们一下:我哪有傻,只不过,小淫明天就回深圳了,我高兴的。小米犯糊涂的看着阿瑟:师兄,不会吧,小淫走,你就这么高兴?
  阿瑟往沙发上一躺:当然了,你们看,小淫一来,我当兄弟的怎么好意思出去会女人?只能老实的呆在家里陪着小淫,可是小淫却是为了陪着十八来的,我既帮不上忙,又不能出去泡妞,只能呆着,明天上午小淫回去了,我的时间就又回来了,我当然要笑了。
  小淫随手给了阿瑟一拳:真是不够义气,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开始郁闷,小淫一走,我还得恢复了电话中才能听到他声音的日子,真是不爽。
  小淫笑着扭头看我:怎么了?十八。
  我嘟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傍晚,小淫开始在房间里面整理皮箱,我坐在旁边发呆,小淫开始笑:十八,我已经来过几回了,你怎么还是不适应啊?要是我以后经常出差,你不是会每次都这样?
  我帮着小淫叠着衬衫:话是这么说,我要是满不在乎的话,你就该讨厌我了。
  小淫放下衬衫,坐到我身边:不会的,十八,我们相处这么久,我都没有送给你什么东西,你和别的女生不一样,你不喜欢她们喜欢的东西,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到底送给你什么好,但是我很想送给你一样你能很喜欢的东西,佐佐木说……
  小淫停了下来,我看着小淫:佐佐木说什么啊?
  小淫有点儿神秘的表情,但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嘿嘿的应付着我,我开始不甘心,好奇心是每个人的特长,我开始胳肢小淫的痒痒:哎,你真是的,要么你就不说,要么你就说个明白,哪有这么折腾人的,你是不是很想我睡不着觉啊,快说。
  小淫很怕痒痒,在大学的时候,只要小麦或者阿瑟胳肢他,他就受不了,小淫开始手忙脚乱的扒拉我的两只手,我始终没有停的意思,我是非要小淫把刚才没有说的话说出来不可,小淫笑得有点儿不行了,只好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手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的手动,就这样,小淫还是笑个不停,我开始感觉小淫的下巴依靠的地方是我的肩胛骨,可能是刚才慌乱的缘故,小淫的下巴靠在我衬衫里面,不是衬衫外面,小淫可能没有意识到,他还是呵呵的笑个不停,抓住我的手不放,那种肌肤碰触带来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僵硬的感觉,在慢慢的蔓延着,在我的心理种植着紧张和慌乱,我开始想挣脱小淫的手,但是小淫以为我又要胳肢他,所以他还是笑着抓着我的手不放:十八,你不要再胳肢我了,我怕痒。
  我正在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我看见阿瑟和小麦站在门口,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和小淫:哼哼,我在客厅里面就听见小淫笑得不正常了,还以为你揍他呢,小淫,你不会吧,就抱着十八一下,就激动成这样?
  小淫这时松开手,有点儿怪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瞪着阿瑟:哎,阿瑟,你有没有修养啊,进门不会敲门吗?
  阿瑟狡黠的看着小淫:敲门?要是你一旦被十八谋杀的话,等我敲完门,你也会被杀的差不多了,还能和我说话?
  我顺手抄起床上的杂志,扔向阿瑟:我什么时候谋杀了,我只是胳肢了他几下……
  阿瑟突然捂住小麦的眼睛:看看十八,衣冠不整的样子,还不是谋杀,天啊,不能让小孩子受刺激,你们继续。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开了一个扣子,我慌忙扣上,小淫起身去关门,我低着头,觉得有点儿别扭,小淫坐到我身边,看着我,我别扭的站起身,小淫拽住我,我抬头看见小淫坏坏的朝我笑:十八,你脸红什么?
  我甩开小淫的手:哎,我哪有啊,你这人真是……
  小淫又伸手拽住我坐在他身边,还是一脸的坏笑:我怎么了?你本来就脸红了吗?还有,我刚才抱着你的时候,你干吗心跳那么快啊?嗯,你胳肢的是我,你心跳的怎么那么厉害?
  我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尴尬的有点儿受不了,小淫的酒窝在我面前若隐若现,我有点儿想发怒,小淫抓住我的手不放,开始不停的笑:十八,你是不是,刚才那一瞬间就开化了,嗯?
  我正想反驳,听见小米喊:十八,吃饭了!
  小淫呵呵笑着抢先出了房门。
  晚饭阿瑟提议喝酒,明天上午小淫就坐飞机回深圳了,阿瑟其实是有些舍不得小淫,大家在大学时候就是好朋友,小淫也说应该好好喝酒,正好明天在飞机上睡觉,免得无聊。我没有什么兴趣,刚才被小淫抢白的有点儿无地自容,小麦递给我一听啤酒:十八,你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挺能喝得吗?阿瑟和小淫加到一起也不见得有你能喝啊,今天的表情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似的?小淫你是不是欺负十八了?
  小淫嘿嘿的笑:我还能欺负十八,小麦你太高看我了?十八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淫坏坏的看着我,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吃着眼前的菜,小米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小米:你想什么呢?
  小米很小声音的对我说:十八,那天,木叔叔真的是从十二层楼跑下来的吗?他还挺厉害,真让人感动。
  我瞪了小米一样:哼,他就是从一百层楼跑下来也活该,最好累死他。
  小米嘿嘿笑:十八,你长得真是挺让人为难的,至少和阿若比是,可是木叔叔还能为你从十几层跑下来,你不高兴吗?
  我拿着勺子朝小米比划了一下:哎,小淫和你多年的朋友啊,你怎么能向着木羽那个混蛋?
  我听见阿瑟爱爱呀呀的声音:十八,小米,你们怎么能老是说小话呢?有什么事情讲出来大家一起分享才对。
  小米嘟着嘴:女生有女生的悄悄话,不能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你们男人喝酒就是了。
  晚上小淫真的有点儿喝多了,阿瑟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小麦拿着饮料杯子郁闷:十八,酒有那么好喝吗?怎么看着你们感觉酒好像比饮料好喝似的。
  小米咯咯的笑:酒是男人的命呗,说白了就是糟蹋粮食。
  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易名,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易名在日本过的怎么样了,大家都往外跑,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像看着挺精彩的,谁说的准呢?
  小淫歪着脑袋看着我笑:十八,你是不是想易名了?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不是暗恋过,阿瑟,你干什么吗……
  阿瑟往小淫嘴里灌着酒:十八,小淫喝醉了,你别听他瞎说。
  小麦开始笑:阿瑟,你有毛病吧,小淫喝醉了,你还拿酒灌他,不会你也喝醉了吧?
  我嘿嘿笑:阿瑟,你也不用解释,上大学的时候,小淫多受欢迎啊,女生寝室的很多女人都希望和他交往,对了,我隔壁寝室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不是和小淫交往了大概三个多月吧,对了小淫,你们为什分手啊?
  小淫没个正形的朝我笑,我怀疑他已经不知道周围坐了几个人了,小淫接着喝了一大口啤酒,邪气的朝我笑:不知道,可能是没有感觉了吧,十八,你吃醋了?是不是,心理不平衡?
  我甩开小淫伸过来的手:哎,你可是真的喝多了。
  小淫不知道犯了什么疯,伸手搂住我的肩膀,朦胧的看着我:我没有喝多,再说了,喝多了也行,人家不都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我可是没有说谎的。
  小淫的酒气在我的鼻子周围蔓延,小米朝我眨巴眼睛:十八,十八,小淫真的喝多了。
  小麦和阿瑟过来把小淫架到房间里面,让他好好休息,我和小米开始收拾厨房,小米不怀好意的碰碰我:十八,要不你晚上到我房间里面睡吧,小淫喝多了,会不会象书上说的那样?就是酒后乱性啊?
  我瞪了小米一眼:小小年纪,净是想些污七八糟的事情,难怪你英语单词记得不多。
  小米笑着往消毒柜子中装着勺子和叉子:其实,照现在的情形看,我还真是不用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你长得尽管没有阿若那么漂亮和妩媚,因为你没有女人的性格,所以一直担心没有男人喜欢你,现在我觉得不管是小淫还是木叔叔,都会给你幸福,虽然你不喜欢木叔叔,但是我还是觉得木叔叔是真心对你的,不然他不会那么费事的对待你,象他那样的男人,要是不喜欢你,早就不理睬你了,还用这么费事的招惹你?你是当局者迷,小淫也很好,他对你真是没得说,简直就是把你宠的快无法无天了,对了,这样也好,不然,你说我是管木叔叔叫姐夫呢?还是管你叫婶婶呢?
  我打量着小米:哎,你这个小丫头,你的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好好学习英语吧,你的爹的妈米都在美利坚合众国等着你移民过去,你呀,再胡说,我就不给你写毕业论文了。
  小米开始求饶:十八,我错了,错了,别生气,嘿嘿。
  我回到小淫房间的时候,小淫已经有点儿睡着了,身上的衬衫被阿瑟脱了下来,盖着薄薄的被子,被子被小淫往外带了一下,露出裸露着胸膛和肩头。我重新把薄被子盖上去,尽量不发出声音,阿瑟和小麦把小淫放到床上了,我坐在地板上在考虑自己到底是睡在地板上还是到小米房间里睡,如果到小米房间睡的话,小淫一旦醒过来看不见我了,心理会不舒服吧,看来我就凑合着在地板上睡一夜吧。我起身要关灯的时候,我看见小淫转头在看着我笑,我有点儿尴尬:你不是睡了吗?
  小淫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肩膀露了出来,朝我邪气的笑着: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着吗?
  我避开小淫的目光开始铺地板:那个,今晚,我睡地板上,你睡床上吧,省得老是说我给你不公平待遇了,这下公平了吧?
  小淫的喉结动了一下,我听见他小声的笑:十八,那个你,什么时候能开化完啊,不都是说女生要比男生开化的早吗?拿咱俩来说吧,我可是比你早开化的多了。
  我瞪了小淫一眼:老实睡觉,明天上午的飞机,难不成你想让飞机等着你?
  小淫呵呵的笑着:又开始转移话题,我认识你这些年,还就发现你真是转移话题的高手,算了,我还是睡地板吧,谁让我是男人来着?
  小淫要翻身下来,我说不用了我睡地板就可以,我没有想到小淫真的翻身下来了,可是我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这样的结果就是小淫压到我一半的身体,小淫健康的肤色让我感觉到了热度,我推了小淫一下,小淫没有动,我闻到小淫唇间的酒精味道,我看见小淫眯着眼睛泯了一下嘴唇,小淫努力往床边靠了一下,我往另一边靠了一下,小淫支起一只胳膊看着我笑:十八,你……
  我坐起来:你什么啊?
  小淫也慢吞吞的坐起来,笑:算了,按照你的智商,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刚才喝得我满身酒气,我都受不了自己了。
  我拽住小淫:哎,你以后不要总是说半截话,诚心想让我别扭是不是?我的智商怎么了?你说啊?
  小淫转身看着我笑:十八,你真的想让我说?
  我哼了一声:说,我的智商怎么了,怎么就搞不明白了?
  小淫把头靠近我坏坏的笑着:十八,那我就说了,你可不准脸红,我刚才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感觉到我身体的反映,听明白了没有?
  我讪讪的松开了拽住小淫胳膊的手:你还是赶快,洗澡去吧。
  小淫嘿嘿笑着出了房门,我觉得我自己真的有点儿属于没事儿找抽型,这个问题,我倒,人家不说,我还赖皮赖脸的跑去问,绝对是吃饱饭撑的。

  第89章
  五月六日,上午九点,小淫坐飞机回了深圳,一切事情好像又回复了平静,人通常都是不甘寂寞的物种,所以要在有人群的社会中努力发展或者搞好人际关系,所以很难想象如果地球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情景,我想一多半的可能绝对是无聊加上,还是无聊。
  回到小米公寓,我开始觉得世界真是无聊,这个观点的萌生彻底让我知道自己活在世界上还真是有点儿多余,看别人不是为了这个梦想活着就是为了那个目标奋斗,我的梦想好像就是单纯的为了吃饱饭,而已,真是没有创意。阿瑟回到公寓就开始刀持自己,用他的话就是尽量让自己的青春变得丰富多彩,这就是饱暖思淫欲的后果,我们都不知道他约会的女孩子是第几个或者叫什么名字,小米开始告诉我她要写的毕业论文的构思,五一放假之后才能到图书馆借到资料,我敲着小米的脑袋:哎,你说你,论文早就下来了,怎么才开始写,要是我不问你,你是不是等到六月份才写?
  小米摆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十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应该提前一年就让你把论文写好,你当年也是几天就把论文写好了吗?而且还是优秀。
  我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虽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话又说回来,我吗?多少有了那么点儿文字的天赋而已……
  小麦在旁边岔话:啧啧,还有那么点儿天赋而已?想吹牛就吹牛,没有人会在乎,小米,不要怕,我毕业的时候就是自己写的论文,也不错啊,大不了我帮你写。
  小米嗤笑:算了,我还是很想拿到学位证书的,交给你写,我还是不放心。
  我伸着懒腰:哎,小麦,你到底买了有多少把瑞士军刀啊?
  小麦愣了一下:没有数过,大概市面上有的款式我都买了,不过十八你放心,等到我出国的时候,我会送你和小米一人一把,小米用来防身,十八你就用来切菜过日子好了,切个萝卜或者白菜什么,保证很麻利。
  我摇着头:用瑞士军刀过日子?亏你想的出来。
  五一七天长假过后,上班的日子终于回复正常了,我开始觉得人这个东西,总是闲着也是生病,前台小姐的六级英语单词看得进度好像并不是很快,翻来翻去都是十几页的进度,我开始怀疑她整天拿着一本英语六级单词的书好像不是为了过六级,是为了摆摆样子而已。行政副总很是气愤的跑到我的办公室发火:十八,真是无法工作了,财务室的那帮家伙简直没有办法沟通,放着好好的财务软件不用,偏偏愿意用人工操作,难道人家用友财务软件没有他们的脑袋快吗?
  我挠了挠头:这个问题吗?应该不难解决,人家上市的大公司才多少个财务人员,咱们一个小小的公司竟然财务人员划拉到一起就七八个人,你说他们的工资加到一起谁心疼啊?当然是发工资的人心疼,财务总监说财务软件不好使,那人家用友集团的大楼咋还立的好好的?咱们的老总当然是希望成本越低越好了呗?
  行政副总开始会意的嘿嘿笑着,有点儿小人得志的感觉。虽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实话我也很看不上财务部门的那些人,真是有点儿人浮于事,加上财务总监一个小小的财务部就八个人,他们整天都干了些什么啊?就这样还是不能把公司的账目搞明白,每个月都有账目问题,赶上我报销个什么费用的时候特事儿,所以行政副总说起财务部门的时候我也小小的睚眦必报了一下。
  市场总监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女老总看他的眼神真是达到了快要喷火的程度,基本上是不管市场总监提出什么样的建议或者做出什么事情,女老总基本上都是不予支持或者否决,我想市场总监的职业生涯到了快要换东家的地步了,尽管这个年轻的家伙曾经在可口可乐公司做过,有着琅琅上口的职业经历,看来到我们公司真是入错了行,行政副总虽然和市场总监是同时入公司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无法做到英雄惜英雄了,看来英雄也好还是市井小民,比如我,自家吃饭都比较重要。
  小淫照旧每天给我打电话,说深圳的温度开始让人感觉难过了,我安慰他说权当洗桑拿浴了,好好修行修行吧,等修行好了之后再来北京找我,小淫笑:十八,等我去北京教你也修行。
  我问教我修行什么,小淫说:教你修行怎么才能开化呗。
  一个星期之后,工商联的一个人据说是要出国考察,具体考察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女老总和这个工作人员的关系还不错,说是人家出国前怎么也得表示表示,送人民币肯定不行了,国外花不了,就送美金吧,让女老总犯愁得是她自己得帐户里面可能没有多少美金了,王总的那边因为四月份去德国的时候用了很多,剩下的也不多,偏偏这个工商联的人明天就出国,按照女老总的意思怎么也得送人家3000美金吧,太少了感觉拿不出手,之前之后都没少关照过自己,王总让人给女老总送来1800美金,女老总手头上好像只有500美金左右,还差700美金左右,女老总问我有没有,我摇头,我哪会有美金啊,就是人民币也没有几张啊,市场总监这个时候终于让女老总看着顺眼了那么一回,主动兑换了300美金,还差400美金,女老总就这么又想起了木羽,就给木羽打电话,问能不能兑换点儿美金,有点儿急用,没有想到木羽那厮竟然还真的有美金,于是我的不幸又开始了,木羽说:让十八小姐过来拿吧。
  我开始给女老总解释,说是自己手头很多事情,直接让财务部的人去拿现金兑换最好,我可很不想拿着几千块钱跑来跑去,女老总有点儿不耐烦的看着我:十八,这事儿很急,上午把钱凑齐,下午就得给人家送过去,明天她就出国了,让别人去我不放心,你去吧。
  我张了张嘴,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
  我嘟着嘴去财务室提前,出纳也和我一样嘟着嘴问:十八,你提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没好气的反驳:哦,提这些钱是用来中饱私囊的,怎么着吧。
  出纳把我的条子把桌上一扔:哎,你怎么说话呢?你这钱我不能给你提?今天没有现金钱。
  看看,这就拽了,而且拽的很了不得,说没钱就没钱,我提钱都是这个德行,要是别的员工提钱那还能提出钱吗?我拿起座机拨了女老总办公室的电话说出纳不给我提钱说是没有钱,然后把电话递给出纳,出纳还没有说话呢,我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女老总暴怒的声音:公司的钱是你的还是我的?
  出纳的表情红一阵白一阵,只是不断的说着是,好,知道了,然后乖乖的把钱提给我,我接过钱,冷着脸看着眼前像是被霜打了的出纳小姐:大小姐,工作的职业操守是兢兢业业,不是看别人顺眼还是不顺眼,知道吗?就比如我即使看着你很不顺眼,我还是得努力装得和你很熟得样子和你说话。
  出纳得眼睛很想射出几把刀子,可惜,杀伤力不大。我坐到车子里面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慨并且不断的想笑,司机也是感觉出了气:十八,那个出纳平时看人都不用眼睛的。
  我奇怪的问:那用什么看人啊?
  司机恨恨的说:用鼻子呗,整天哼人。
  司机把我送到木羽工作的地方,在外面等着我,我拿好现金,进了木羽的报社,前台小姐看见我,露出已经很熟了的表情,说木羽在办公室,让我直接进去就可以了,我点点头,拿着装着现金的信封,向木羽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我开始敲门,我听见木羽有点儿懒散的声音:进来。
  从声音判断,他今天的心情应该还不错,我推门进去,看见木羽正在座位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什么东西,见我进来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识趣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等着木羽忙完手里的事情。可是木羽好像忽略了我的存在似的,只是忙着看着电脑屏幕,我有点儿焦急,在沉默的等了近十分钟之后我再也无法安静等待了,我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的存在,但是木羽还是没有什么反映,我站起身:这个事情,我们老总很着急,你能不能快点儿,下午就要用的。
  木羽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挑了挑嘴角:是吗?君子倒是有成人之美之说,可惜,我又不是谦谦君子啊,十八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的火气一下就被挑了起来,还好我想到了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为工作不是为自己,我压制自己的火气:你不是在电话里面答应了我们老总兑换400美金吗?我把钱都给你带来了。
  木羽伸展着胳膊,笑,但是眼神始终在电脑屏幕上:是啊,是答应你们老总了,不过,要是我打电话给你们老总说你对我出言不逊,我很生气,不想兑换美金了,你说你们老总会相信谁啊?
  听了木羽的这句话,我开始感到了如坐针毡,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管我怎么回答,结果都是挑衅或者被挑衅,我开始保持沉默。
  又沉默了近二十分钟,木羽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个劲儿盯着电脑屏幕看,连看我一眼都没有,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嘀哒的走着,心理很着急,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女老总的电话:十八啊,你那边兑换完没有?
  我看了木羽一眼,压低声音说木羽正在开会,还没有呢,我眼角瞥见木羽嗤笑的表情,女老总的意思是让我等着和木羽兑换美金,司机先回去把另外的2600美金带着,然后再回来找我,等我和木羽兑换完后,和司机一起直接给工商联的负责人送去,这样就不用下午还得单跑一趟了,我说好吧,挂了电话之后,我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把女老总的意思转述了一下,司机开车回去了,我放下电话,听见木羽挑衅的话语:啧啧,十八小姐是多么正派的人啊,现在也学会说谎了,我在开会?我什么时候开会了?
  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这个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是公司的事情,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木羽还在孜孜不倦的看着电脑屏幕,我坐的自己的腿都快麻木了,我也是横了心不说话,我想木羽不会不给我兑换美金吧,这个时候前台小姐敲门,问木羽中午要不要在楼下餐厅定午餐,木羽淡淡的说:不用了,我中午约人了。
  前台小姐走后,我觉得自己也该走了,木羽刚才说那句话其实应该算是逐客令吧,示意我离开,他已经约人了,我吃过午饭再来吧,我把装钱的信封折叠起来,装好,然后起身向外走,开门的时候我听见木羽问:十八小姐,你去哪儿?
  我礼貌的回了一句去洗手间,木羽没有再问,我慢慢悠悠的出了报社,出了办公楼我开始找能够让自己中午吃饭的地方,正好大厦旁边有一家肯德基,我在路边的报亭买了一份报纸,进了肯德基,叫了一份快餐,可乐不加冰,找了一个临窗的地方坐好,一边翻着报纸无聊的看着,一边很小口很小口的喝着可乐,打发着中午这段让人有点儿困倦的时间,木羽不冷不淡的态度让我无从感觉怎么下手要美金。
  我算了一下,木羽应该会在中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吃完午饭,司机给我电话,说是吃过午饭马上过来接我,让我自己凑合一下,我说随便吧,这个时候即使去找工商联的人,人家也是在吃午饭。报纸翻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接电话,木羽生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哎,你去洗手间去到哪儿了?我还在办公室等你呢?你跑那儿了?
  我吓了一跳,然后解释说自己在外面的肯德基吃午饭,准备吃完午饭再过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木羽就挂了电话。几分钟后我从窗玻璃看见木羽有点儿怒气冲冲的向这家肯德基走过来,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了,木羽进到里面很快就看到了我,朝我走过来,很恼怒的坐到我对面:你真是,受不了你了,你不是说去洗手间吗?怎么跑到这里了,我还一直在办公室等你?
  我放下可乐,小心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刚才听你说你中午约人吃饭了,所以我就出来了,想等你吃完饭之后再去你办公室等你。
  木羽缓和了一下语气:哼,你倒是很识趣,我是说有约,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饭,你脑子怎么这么笨啊?
  我愣了一下,准备讨好一下木羽:好啊,我请你吃肯德基,你吃几个汉堡?
  木羽笑了一下:你倒是挺慷慨的,我可是不吃这个东西,没有什么营养价值,对身体没有一丁点儿好处,我们换一家餐厅吧?
  我皱着眉头:可是,可是问题是,我,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其实问题是我身上只有一百块不到,要是去餐厅吃饭,估计付账的时候把我押哪儿都不见得够,木羽冷着脸看着我:你吃饱了,我还没有吃呢?不行,去餐厅吃。
  我不得不交底儿:对不起,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
  木羽调侃的看着我笑:我又没有说让你请,走吧,这儿乱糟糟的。
  换了一家湘菜馆,木羽单叫了一个小包间,坐下后,木羽看见我还拎着肯德基里面没有吃完的套餐:哎,你还拿着那些东西干什么?扔了吧。
  我瞪了木羽一眼:你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吗?
  木羽点完菜看着我笑:十八小姐,上午在我办公室里面不好受吧,不被人理睬是不是很失落?
  我避开木羽的眼神,低着头不说话,我听见木羽接着说:我呢,是故意的,其实你平时就是这样对我的,带答不理的,眼睛从来不看我,表情也是很淡漠,好像我欠你的钱N多年没有还一样。
  我看见木羽往我身边靠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明白,在外面混呢,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求于别人,就拿今天还说,我要是和你有恩怨,我就是不给你兑换,你能怎么样,反正都是钱,我也不是缺人民币,为人处世,你还差很多,要有容人之量,知道吗?
  现在木羽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给我把钱兑换了就行。木羽吃饭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一下,我接听,是我可爱的房东太太,她说我的房租该交了,因为我不在所以才打电话,我说这几天肯定回去交,挂了电话,木羽温和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搬到小米公寓去住啊,你不是成天都在小米哪儿泡着吗?那边的房子交了房租也不住,你很有钱吗?
  我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是问题是,我还有两个和我一起合租的朋友,失业的失业,驻外地的驻外地,我那好只顾自己啊,先这么凑合着吧。
  木羽坏笑着看着我:哎,十八小姐,你不会是为了和我单独约会才保留那个房子的吧?
  我愤怒的瞪着木羽:你说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是,真是没品。
  木羽点了支烟,轻佻的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把我房子中的一个房间租给你,房租你给点儿就行,房间任你挑,你就是不给我房租,我也不会要,多好的条件啊,再说了我住的房子比你租的房子强上好几百倍,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啊。
  我哼了一声:省省吧,我可不想与狼共舞。
  我低头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木羽竟然把我的可乐给拿了过去,木羽举着可乐杯子朝我笑:你们怎么会喜欢喝这种味道的东西呢?怪怪的,没有咖啡好喝,也没有白开水好喝,我试试什么味道。
  说着就用我喝过的吸管儿喝了几口,我开始别扭喝不舒服,因为我从来不和别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木羽喝完把饮料杯子放到我面前,皱着眉头:真是很不好喝,我劝你以后也不要喝了。
  我把可乐杯子推到旁边:真是的,不好喝你就别喝,你喝了,我还怎么喝啊?
  木羽吊尔郎当的笑:怎么就不能喝了?这个吸管儿你用过,我用过,你再用,这么就算间接接吻了?什么理论啊,要是这么说的话,餐厅的盘子和碗都是别人用过的,那你说这得接多少次吻啊,一个盘子至少得有几百人用过吧,还有喝水的杯子,又怎么算呢?多少人拿它喝过水了还有酒,是你自己心理不健康,我是喝过可乐了,可是我也没有嫌弃你用过啊?我可是很讲究卫生的人,自从上次在星巴克看到你那种造型,我更加坚定了十八小姐是个不会收拾个人卫生的女人,亏你男朋友能忍耐你,要是我的女朋友敢以这种造型出现在王府井的繁华经济中,回家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狠打她一顿屁股,让她记得以后不能再做出这样失礼节的事情来,对了,你男朋友回去有没有打你屁股啊?
  我气的说不出话,我努力让自己不发火:你,你是不是管的多了?我男朋友才不会像你这样蛮横不讲理,我们很好的,好的了不得,所以明年四月份就决定结婚了。
  说出这句话,连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难不成我也是很希望快点儿嫁给小淫了?幸亏小淫不在我身边,不然糗大了。木羽弹了一下烟灰,哼了一声:这年头儿还真是有胆大儿的,还真是有人敢娶你?你不会是和我吹牛吧?
  我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没人敢娶我了?哼。
  我开始编瞎话:要不是因为有几个哥们儿说好了明年一起结婚的话,我可能今年年底就光荣出嫁了,哎,没有办法,既然答应别人了说明年四月,那就明年四月份吧,做人吗?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心理默念着罪过罪过啊,说谎是可耻的行为,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就可耻一回吧。
  木羽若有所思的吸了两口烟,看着我:你真的考虑好了?
  我开始洋洋得意:其实呢,也不用考虑太多,以前大家是好几年的同学,一直不错,可能中间出现过小误会,但是都解决掉了。
  服务员进来送茶水的时候木羽说要结账开发票,我试探性的问能不能把美金兑了,木羽看了我一眼说都在办公室了,去办公室再说。
  回到木羽办公室,木羽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四张面值一百元的美元纸币,递给我,我把装在信封里面的三千多块钱给了木羽:哎,你点点,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美金,我拿三十多张一百元的人民币才换了你几张美金啊,数量上不公平。
  木羽转身看着我:其实,我也没有美金,这个我也是和朋友换的,没有办法啊,谁让一旦涉及你的破烂事儿我就爱伸手管呢?管了也罢,可惜没有人领情,你要是想换英镑,我也能帮你换到,怎么样,我这人还不错吧?
  我接过四张美金,避开木羽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木羽冲了两杯咖啡,递给我一杯,歪着脑袋朝我笑:十八小姐,反正你呢,没多长时间就结婚了,你就发发慈悲,说几句实话,让我心理也舒服点儿。
  我喝着咖啡,看着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司机怎么还不来?木羽凑过来,挑着嘴角: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样?
  我往后退了一步,摇着脑袋:不怎么样,那次都吵架,跟仇人似的。
  木羽喝了口咖啡,嗤笑:你看见过有人那么犯贱的主动找上门和别人吵架吗?被你骂得灰溜溜的再暗自神伤?
  我想起了小米说木叔叔要是不喜欢你的话才懒得理睬你还会这样?小淫说有一种人因为怕受到伤害所以会在说话的时候把真话说成假话,这样如果别人没有反映可以装作自己没有受伤,我感觉到自己拿着咖啡杯子的手有点儿僵硬,我愣愣的看着木羽: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喜欢上了我吧?
  木羽被咖啡呛了一下,咳嗽了几下,拿了桌子上的面巾纸擦了嘴边一下,抬眼看着我:你说呢?
  木羽敏锐的眼神似乎很想从我的眼睛中找到答案,我放下咖啡杯子,嘿嘿笑:看看,看看,这就是老是和你掐架的后果,我也开始变得贫了,是不是很有幽默感?
  木羽始终抄着手盯着我:十八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接着往后退了一下比划着:那个,开玩笑的,开玩笑。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木羽面无表情的回到办公桌里面,我接听,是司机大哥的,他终于来了,我松了口气,扭头看木羽,他接着盯着他的电脑屏幕,我有点儿尴尬:那个,我走了,谢谢,你帮忙,还有咖啡。
  木羽朝我摆了摆手,没有看我,我推开门,出去了,在快走过木羽办公室窗户的时候,我撇了一眼,我看见木羽拿手来回的交叉着,看着我刚才坐过的地方,发呆。
  我和司机到了工商联附近的一个茶楼,我打电话给那个人,那个人出来后很是客气的客套了一番,说了一大堆女老总的好话,在半推半就中收下了一波三折得来的美金,许诺说出国回来肯定请女老总吃饭,我在心理嗤笑,三千美金就请吃一顿饭?这饭可是够不菲的,送完了美金,司机开车和我往公司赶,在车上坐着的时候我有点儿发呆,我脑子里面都是和木羽对话时候的样子,我问: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喜欢上了我吧?
  木羽问:你说呢?
  像是电影一样的反复重复着,直到到了公司,我还是有点儿迷糊。

  第90章
  五月中旬,阿瑟和小麦苦着脸抱怨说九月份可能就要澳洲,那种表情是很欠揍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国的机会,这两人竟然还表现的不情不愿的,揪跟问底的答案是两个人很有自知自明,担心英语不好,去到以后一旦饿死怎么办?我板着脸:阿瑟,你不知道人的生存能力和意识是很强的吗?去了就好了,很多华人都在那儿,饿不死你的。
  阿瑟还是摇头:十八,我就是觉得不如在中国呆着舒服,按照我的本意,我实在不想出国,可是我爸妈那个兴致真是高,也罢,都说大丈夫要云游四方,我也云游一番,等到四十岁的时候再领着一个金碧眼的女人回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小米好像不太高兴,小麦问小米怎么了,小米世故的叹气:哎,九月份你们走了,就剩下我和十八了,还有小淫,明年六月我也走了,就剩下十八和小淫了,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经常见面了,不会是象十八写文章说的那样,此去经年,各奔东西,从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小米说后面的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好朋友之间最怕的就是分别,而且是很遥远的分别,小米要移民去美利坚合众国,那个遥远的国家,就是坐飞机也是很遥远,阿瑟和小麦还好,能一起去澳洲,还算快乐,易名漂泊在日本,国内的几个哥们不是上海就是广州还有香港,经常聚会,何处谈容易,就连相互握一下手也会变得奢侈和遥远。
  回到我租住的房子,我可爱的房东太太,有点儿满足的从我手里接过房租,之后就再也不说任何话了,对面房间的小卜,始终是安安静静的居家男人模样,看见我回来就开玩笑说还以为我失踪了呢?我笑哪能呢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吗,我说交完房租之后我隔天还是要去朋友哪儿,小卜说可以给我一些新作的泡菜,拿过去吃吃看,反正他做的挺多的一个人吃不完,我乐不颠儿的答应了。
  晚上小淫打来电话,我还是一阵唏嘘长短,小淫也感叹:十八,可是这就是人生,哪有没有聚散的人生啊,人是很渺小的,并没有天大的本事任由自己的意志行事,还好我有你。
  我感动的哭了,我说是啊我也是还好还有你,我一直盼着时间能过的快点儿,我希望小淫能快点儿来北京。
  市场总监的职业生涯始终没有熬过试用期,女老总不知道是从赚钱的角度还是从看人不顺眼的角度出发,最终市场总监,不知道是否有恨意的离开了公司,那天中午,前台小姐和我感慨:十八,还好我看上了行政副总,要是看上了市场总监,现在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人类这个物种有时候变得很脆弱或者说很不堪一击,市场总监不过是一个职业名称,不是那个固定的名称,就象我,不是一个人,我这个字是一个人称代词而已,那天女老总看着我很不顺眼的时刻,我也要告别我目前的职业,又好比前台小姐,如果长得不好看,如果身材也不好,那她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或者比我还惨也说不准。
  师兄阿瑟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十八,在出国前这段日子,我准备充分发挥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人的优秀品质,让那些深深仰慕我的女人们充分的爱护我吧,不然出国之后就没有机会了,为了维护我完美的形象,我准备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
  小麦和小米嘿嘿笑:阿瑟,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种马吗?要是不怕累死,你就夜夜笙歌。
  我笑着补充:反正你有的是钱,可以多多买些王八或者乌龟之类的东西大补一统,听说东北的人参很有效果,要不要帮你问问?
  阿瑟哼了一声:你们啊,太不懂得人生了,我这么高深的人,和你们一起掰持这些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的智商细胞,哎,你们干什么……
  我,小麦,小米同时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开,每个人都回头给了阿瑟一个小手指的动作:切,吹牛吧。
  行政副总按照自己的意愿,准备对财务部的人员数量提出弹劾,我在旁边看着笑话,财务总监唾沫横飞,努力解释着用友财务软件的弊端,我就在想,要是用友公司的人知道了这个事实,会不会撞墙?还好用友集团的大楼杵立的好好的。按照我的智商来理解,用友财务软件没有什么弊端,就是有那天,也是足够大部分的公司需要,财务总监已经习惯了用人而不是用机械,我怀疑这个就是人文盖过科技的偏执的结果,这家伙有着典型的强迫症,女老总不关心那个好用,财务软件也好,还是财务人员也好,女老总关心的是那个可以让她更省钱更有效率,所以最后行政副总的计划受到了青睐,看来清华大学绝对没有少培养人才,财务总监不得不配合着行政副总的要求进行改革,我摇着头,感慨。
  周五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帮着小米写论文,小米给我打电话:十八,阿瑟晚上不回来了,家里只有我和小麦了,挺无聊的,你早点儿回来吧。
  我嘿嘿笑:怎么样,知道了我的重要性了吧,好好看电视,我在给你打论文呢,估计今天就打完了,高兴吧?
  小米并没有我想象的惊喜:十八,不是不感谢你,主要是感觉毕业论文一旦交上去就等于毕业了,时光不由人啊。
  挂了电话,我开始用心的打着小米的论文,估计打完之后很快就可以打卡下班了,女老总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我也变得无比惬意,前台小姐还是保持着自己良好的生活习惯,不管是去哪儿都拎着自己那本英语六级的单词书,刚开始见到的时候我开始责备自己,觉得自己很没有上进心,但是看常了知道那不过是一种幌子而已,我开始鄙视前台小姐的人品,实在没有我够坦白。
  我打完小米的论文之后开始和前台小姐胡扯,她是说行政副总现在也肯和她一起吃饭了,但是还没有发展到想要的阶段,我抱着不鼓励也不阻止的心态,这种事情我插不上任何观点,这个时候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让前台小姐先不要说话,打来电话的是女老总:十八啊,你去财务部取点儿钱,然后打车来友仁园一趟,就是七号包间。
  我没有多问,大部分一提到取钱,肯定是吃喝或者玩了,友仁园是我们公司经常聚会的一个餐厅,很大。我去财务部按照女老总要的数字提了钱,然后让前台小姐帮着我下班打卡,下了楼,打车去了友仁园,这个时候刚刚下午五点半,应该是准备吃饭的时间了,半个小时我到了友仁园,跟服务人员说了七号包间,服务人员领着我到了包间门口,然后离开了,我敲门,听见女老总笑得很开心的声音,我推门进去,我最先看见的是坐在对面的王总,王总向我笑了一下,然后是旁边的女老总,还有一个人,是木羽,他坐在最边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王总开始招手示意我坐下:十八,上回专题的事情没少麻烦你和木记者,前两天木记者又帮着兑换了美金,正好今天是周末,大家聚聚,来十八,坐下,公司里面的人都说你很能干来着,我还说要把你调到王府井这边呢,可是吕总不让,坐,坐。
  我就是再傻那天我也不能在女老总和王总之间坐着,人家是夫妻,我选择了坐在女老总的身边,不能避免的挨着木羽坐着,木羽始终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看了我一眼,好像对餐桌上的酒杯很感兴趣,不停的拿手把玩着。
  女老总开始招呼大家点菜,我就点了一个素菜,我给小米发信息说晚上有饭局不要等我吃饭了,小米回复说早点儿回来,女老总和王总为了尽兴,点了不少菜,又叫了酒水,王总说是自己对酒有皮肤过敏的反映不能喝,女老总和木羽一起喝,我说自己不能喝,女老总笑:十八,你还不能喝?别逗了,我和木记者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喝过你。
  木羽笑了一下,可是我感觉到他笑的很牵强很为难,我没有说什么话,木羽只是要了一个果盘,席间王总还讲了几个黄段子,还好那个时候还没有象现在这么黄的段子,偶尔笑那么一下也就过去了,木羽和王总倒是很能侃到一块儿,不过我觉得象木羽这样伸缩性很强的人,任何时候和任何人应该都能侃上那么一腿,说着说着女老总也加入胡扯的氛围中,女老总问木羽:木记者,你的年龄也不小了,经济条件也不错,怎么也不成家啊?
  王总笑: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想早成家,事业为重吗?
  女老总有点儿不满意:再以事业为重也不能不成家啊,对不对?木记者。
  木羽拿牙签扎着一块水果放进嘴里,笑了一下:成家是根本,但是也不能很着急。
  女老总来了兴趣: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下。
  王总喝着果汁跟着笑: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还靠介绍找对象的,说出介绍这样的话,别人都会笑话的。
  木羽嚼着水果:已经有了一些相处的女朋友了,但是目前还不太想结婚。
  女老总转向我:十八,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笑了一下: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比我大两届。
  王总眯着眼睛跟着说:大学同学好,都是知根知底儿的,要是在校外找的话,了解的不多,碰到不合适的人,很容易上当,来来,吃菜啊,大家都是熟人,怎么这么冷场啊,十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总经理的助理吗,要在饭桌上有气氛才行,怎么能这么刻板呢?有点儿不称职啊?
  女老总嗔怪的看着王总:你不要瞎说,我找十八是做正事儿的,哪像你找的那些花瓶似的女秘书,就是个摆设。
  王总呵呵笑:那我让你把十八调到我这边帮我,你干吗不给啊?要是十八在我身边做事儿了,你不就也放心了?
  女老总哼了一声:那我这边儿怎么办?
  木羽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看来十八小姐很称职啊,人气热度很高啊?
  我转着手里的饮料瓶子没有说话,王总笑:快吃啊,吃完我们去唱歌,房间都定好了。
  这顿饭女老总开始狂喝酒,我不知道她哪里不正常了,有点儿酒精依赖的感觉,喝酒的兴致一直很高,王总是滴酒不沾,只是隔着桌子和我聊天,问我是那个大学毕业的,学习什么专业之类的话,我也是小声回答着王总的提问,木羽就在旁边和女老总一起喝酒,吃到中间的时候,王总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就打电话让他的司机过来了,王总说他的司机是个饭桌上很能侃很能逗的男人,我记得那个家伙,去年年终聚会的时候那个家伙拼命的要和我跳舞,也不知道是犯的哪门子疯,一想到他要来我竟然有种恐惧的感觉,我最讨厌借酒犯疯的男人。
  半个多小时后,王总的司机过来了,挺着不大的啤酒肚,还有点儿秃头,但是这个人却深的王总欢心,我个人感觉是这个人很会说,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架不住别人一个劲儿的拍着,尤其是一些成功的人,还好,王总可能是看女老总喝得多了点儿,就叮嘱他的司机只准一起吃饭不能喝酒,我稍稍的放下心,司机展开油嘴滑舌的本领在酒桌上这统侃,我也要笑了,他很能讲笑话,不荤不黄的,但是都是很能让人发笑,酒桌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女老总笑得最厉害,木羽也差点儿把酒喷了出去,木羽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竟然喝了那么多酒,我知道他可能会吃解酒药,但是直到喝酒喝到晚上十点,也不见他吃解酒药,而且他还开着车过来的,我的心理有点儿犯嘀咕,女老总喝道不行了,上了好几次厕所,但是王总的司机好像兴致很高,开始和女老总划拳,规定是如果女老总输了,之后的啤酒由我喝,如果王总的司机输了,之后的啤酒由木羽喝,王总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扇乎,我一琢磨,王总的司机再傻也不会不给女老总面子,应该会尽量让着女老总的,即使输,我也不会喝多少啤酒的,我的这个推断果然不错,王总的司机始终让着女老总,所以我喝得少,可是木羽就惨了,喝得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煞白,折腾到半夜十二点儿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意识,我去服务台结账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小淫的电话,可能刚才在包间里面吵得厉害,没有听见,我打过去,小淫声音有点儿不高兴,问我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我和公司老总一起在外面吃饭,刚才没有听到,小淫让我早点儿回去,我说没事儿有司机送我到家,小淫这才放心,嘱咐我早些回去。
  接完帐,我以为能回去了,可惜王总说已经定好友仁园的歌房了,要去尽兴一下,唱唱歌什么的,我有点儿为难,王总笑:十八,别担心,我不是特意让司机来了吗?而且没有让他喝酒,就是留着他送你,顺便送木记者回家的,木记者也喝多了,今天肯定不能开车了。
  我这才有点儿放心,大家一起来到定好的小歌房,服务人员把歌单和麦克调好,送来茶水和水果后,出去了。

  第91章
  女老总很青春的点了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玩了命似的扯着她的嗓子喊着自己的高音区,差点儿把我震得逃出了歌房,我发现会唱歌的人可能很少唱歌,但是不会唱歌的人反而很有瘾,就像女老总,她真是很没有唱歌的条件,但是乐此不疲,以前经常一起聚会的时候就一直是扯着嗓子喊,喊的旁边的包房里面的人都一个劲儿的砸墙示意我们小声点儿,我小声对王总开玩笑说女老总想让他送玫瑰花了,王总不以为然:不会,都多大年龄了,还整天送花?
  王总好像很中意民族唱法,他唱得歌曲都是什么: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美丽的草原等等,声线还不错。木羽在旁边的椅子上仰躺着,好像喝多了,最可恶的就是王总的司机,没有喝酒还是照旧一副耍酒疯的样子,非要拉着我一起唱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和男人一起对唱过什么歌曲,即使一起唱也是和女孩子一起唱一首歌,更何况是一起唱什么:夫妻双双把家还。我说我不行不会唱,谁知道那个司机还来劲儿了,拽着我的胳膊非要我和他一起唱,一边拽我一边嘴里还调侃着:哎,就是和你一起唱首歌而已,又不是真的做夫妻,你怎么那么固执呢?就是你真的想和我做夫妻,我家里的老婆还不干呢?
  王总在旁边笑得厉害:十八,你就和他一起唱吧,不就是一首歌吗?大家出来就是图个乐和,快去唱。
  女老总醉的东倒西歪了还能拍着手笑:十八,唱吧,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呢,我唱得不好,不也是唱了吗?
  我拿着另一只手掰司机的:哎,我真的不会唱,不骗你,五音不全……
  我感觉我的另一只胳膊被向后拽了一下,我回头,看见木羽吊尔郎当的看着司机笑:别闹了,十八小姐刚刚正和我说话呢?怎么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拽着她唱歌啊,是不是不想让她和我说话啊?
  王总看木羽说话了,朝着司机摆了一下手,司机一松手,我一下倒在木羽肩膀上,木羽的手向前托了我一下,司机很不满意的看着我:十八小姐,你就是瞧不上我,对不对?去年年终酒会的时候我想和你跳舞,你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慌忙摆手:真的不是,不信你可以问吕总,我从来不唱歌跳舞,真的。
  女老总努力睁着眼睛笑:对,这个不是为难的问题,十八跟着我也很久了,从来不和别人一起唱歌跳舞,我都没有听过她唱歌。
  我害怕司机生气不送我回家怎么办,我看见桌上有几瓶啤酒,我顺手拿起一瓶,用牙咬开瓶盖: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向你陪罪,真的,这瓶啤酒我全喝了,算给你陪罪,真的不能唱歌也不会跳舞,下次不开车的时候我一定陪你喝酒,真的,我干了。
  我几口就把啤酒喝光了,王总拍手笑: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也不是看不上谁,就是不会唱歌跳舞吗,喝酒了就行。
  王总的司机这才笑起来:十八,好,够豪爽,下次一起喝酒,不过还有你这种秘书,不会唱歌跳舞?你个子挺高的,怎么就不会跳舞呢?
  我笑:腰硬,天生的。
  王总和司机哈哈大笑,王总朝我一乐:十八,你还挺能幽默的。
  我眼角的余光看见木羽温和的看着我。
  折腾到半夜一点钟多,快到两点了,王总扶着女老总对我说:十八,我开着吕总回去,我的车让司机开着先送木记者回家,他喝多了,木记者的车先停在餐厅,等他明天再来开走吧,你和司机先送木记者回家,让司机一个人送他可能有些地方顾忌不到,你们两个人送他吧,我们请来的客人,不要让人家日后挑理了。
  我知道王总是怕刚才木羽拉我的时候司机有点儿不满意,怕他们之间不好相处,司机问我木羽住在什么地方,我回头找木羽,木羽始终闭着眼睛,看来真的有点儿喝多了,我摇着木羽的肩膀问他家住在什么地方,木羽揉了揉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说要去车里拿一下公式包,木羽走路的时候有点儿摇晃,差点儿摔倒,我伸手扶了他一下,大家一起出了餐厅,王总把女老总抱进车里,木羽拿出车钥匙,开了车子,从前面拿出一个公式包递给我,又把车子锁上,我拿着木羽的公式包,木羽摇摇晃晃的上了王总的车子的前排,我抱着公式包坐到后排,木羽和王总打了招呼,跟王总的司机说了一个好像是西直门附近的一个地址,司机正想开车,木羽突然很想吐似的打开了车门,呆了一会儿没有吐,木羽可能真是喝得糊涂了,前面的车门还开着,他又打开后排的车门,坐到了我的旁边,司机嘿嘿的笑了一下,递给我一个塑料袋子:坐到后面最好了,一旦要是吐了,十八,你受累,拿着这个帮着接一下,不然车里就惨了。
  我别扭的接过塑料袋,木羽闭着眼睛,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一下想到木羽以前吃解酒药好像,我开始摇晃木羽,木羽睁开眼睛,看着我,脸色很难看,我小声问:你之前不是吃解酒药吗?放在什么地方了?
  木羽抬起手指指我手里的公式包,我打开公式包,里面一堆的东西,找来找去也没有,开车的时候车里的光线很黯淡,因为一旦开灯就会看不见车的外面,我伸手在公式包里面摸着,摸到一个盒子,我就拿了出来,递给木羽,然后把公式包的拉锁拉上,木羽摸索着打着盒子,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吃吃的笑着,我扭头看他,他眼睛里面充满了调侃的神情,木羽把盒子递给我,笑着小声说:拿错了。
  我诧异的拿过盒子,凑到车窗边上,车外滑过的路灯一闪而过,我看见盒子上面清晰的写着:避孕套。
  我靠,我怎么知道那厮会把这玩意儿也放到公式包里面,到底是成年男人,我火大的哼了一声,开始伸手在公式包里面摸着,旁边的木羽,一直不停的嗤笑着,我的手终于又摸到一个盒子,好像不是很大,我拿出来,为了避免尴尬,我先是放到车窗附近确认了一下,然后递给木羽,把先前那盒东西又扔到公式包里面。木羽好像比我还有本事,因为他是用口水和唾液吃药,木羽吃完解酒药把药盒递给我的时候脑袋凑过来一点儿,极其轻佻的小声问我:哎,你不会不知道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吧,你没用过吗?
  我使劲儿拿着公式包推了木羽一下:真是,真是,很没品的家伙,哼!
  木羽象旁边倒了一下,仍旧嘻嘻哈哈的小声笑着,我把公式包扔给木羽:哼,你好像没有醉吗?
  木羽接过公式包继续嗤笑:是醉了,但是十八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清醒。
  前排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十八啊,你们笑什么啊,有趣的事情大家一起分享吗?
  我瞪了木羽一眼没有吭气。
  公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不存在堵车,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门口的保安拦住我们,可能是看着王总的车子不是很熟悉的缘故,木羽从后排摇开车窗,和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放车子进去,在木羽说的四号楼停下,司机开了车门,木羽摇晃的下去,本来我不打算下去了,但是木羽忘了拿公式包,我拎着公式包吓了车子,想递给木羽,没有想到的是木羽竟然蹲到旁边的草地上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把司机也吓了一跳,司机把车子锁上摇着头看我:十八,看来得把他送到家里了,这样子肯定不能自己上楼了,不能喝酒就少喝点儿,真是不要命。
  我拿着公式包,司机搀着木羽,木羽按了防盗门的密码,我们进到一层,木羽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司机架着他,我拿着公式包跟在后面进了电梯,木羽按了5层的按钮,在电梯的灯光中,我才看清楚木羽的脸色很不好看,煞白。到了5层,按照木羽指引的方向,司机把他架到一个防盗门面前,木羽指指我手中的公式包,有点儿虚弱:钥匙。
  我慌忙打开公式包,摸索出钥匙,木羽勉强开了防盗门,门开后,木羽顺手按了墙上的灯开关,还没有等司机把他架进去,木羽已经飞快的跑进一个门里面,然后我听见了不断呕吐的声音,我估计那个地方应该是卫生间,司机也顾不上换鞋了,赶紧跟进去看看,我听见司机的声音:以后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喝成这样还不是自己难受,好点儿没有?
  然后我听见木羽有点儿有气无力的声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药店买点儿药,我胃疼的厉害。
  司机说好吧你等会儿,司机出来皱着眉头看着我:十八,你帮他倒杯水吧,吐的太厉害了,我去买点儿药,他说胃疼的厉害。
  我放下手里的公式包:我去吧。
  司机一笑:算了,你会开车吗?还有,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人跑来跑去不成样子,我找家24小时的药店就行了,回来咱们就走。
  我开始找能倒水的地方,先是在沙发附近的茶几上找到一个空的杯子,但是没有看到有水的地方,我一边找着一边问:那个你,你家什么地方有水啊?
  我听见木羽又开始呕吐的声音,然后说:厨房。
  我连续开了两个门之后才找到厨房,开了灯,看见冰箱旁边有一个饮水机,我倒了一杯水,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木羽很难受的蹲在马桶旁边,手里是散乱的面巾纸,我小心的站在距离他一米多的地方:那个你,起来喝点儿水吧。
  木羽有点儿迷离的看了我一眼,笑:十八小姐,你不用这么不自在,我都这样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干什么总是很害怕我的样子,我让你感到害怕了吗?你为什么要害怕我?
  我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木羽摇了一下头:算了,不说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方便一下,一会儿出去喝水。
  我出了卫生间的门,顺便把门关上,我拿着水杯站在客厅里面,等着司机买药回来。
  木羽的家还是很干净整齐的,看来是平时有人经常收拾了,我正无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看见是小米的号码,小米有点儿发怒的质问:十八,现在都几点了,我和小麦等你等的都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会来,你在哪儿了?
  我尽量小声说:小米,我现在还在餐厅和老总吃饭呢?过一会儿就回去,你们不用等我。
  小米哼了一下:餐厅?现在这个点儿还有营业的餐厅?你到底干什么,不会也学人家也不归宿吧?
  我赶紧解释:小米,不是餐厅,是餐厅的歌房,过一会儿就回去,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好了,我挂了。
  我放下电话,嘘了口气,我是怎么了,也开始学人家说谎,回去再跟小米解释吧,这说谎的感觉真是很不爽。我愣神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木羽的笑声:十八小姐,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你说谎了,看来说谎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转过身,看见木羽轻佻的笑容,尽管他脸色还是不好看,我哼了一声:你管的着吗?你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给你水。
  木羽泯了下嘴唇,看了我一眼,伸手接我递过的水杯,在木羽的手碰到水杯的一瞬间,木羽没有接水杯,他拽住了我的手臂,往前一带,我一个跄踉,木羽抱住了我,我被吓傻了,手一哆嗦,水杯啪的一声落到了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夜里变得异常清晰,我第二个反映是试图挣脱,木羽的话语响在我的耳边:十八,你不要怕,我不做什么,就是想抱你一下,真的。
  我无法形容出自己的恐惧和慌张,我能感觉到木羽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传到我的身体上,我听见木羽有点儿异样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十八,我一想到你会嫁给别的男人,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我就有点儿接受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当我的意识不断的提醒我现在的行为是不道德的时候我开始发怒了,我有点儿狼狈的挣脱着:你神经病啊,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我喊人了……
  木羽像是神志不清似的始终没有动,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是王总司机:十八,楼下开门密码是多少。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木羽在我的耳边说也一个数字。然后松开抱着我的双手,我后退了一下,告诉司机,挂了电话,木羽踩到了我刚才摔碎的杯子,发出进一步碎裂的声音,我低着头,退到门边,空气像是被凝结住一样无声无息,我听得到木羽呼吸的声音。
  直到司机按门铃,我才换了一个姿势,开门,司机掏出一个盒子仍给木羽:一天三次,每次一粒。
  木羽掏出钱包把买药的钱还给了司机,去厨房重新倒了两杯水,把一杯递给司机,司机坐到沙发了喘了几口气,有点儿诧异的看着地上碎的水杯:咦?十八,水杯怎么碎了?
  我哦了一声:刚才有点儿不小心,滑倒了一下。
  说完这句话,我真想抽自己一下,靠,又撒谎?今天是怎么了?我的眼角看见木羽盯着我的眼神,有着玩味的颜色,司机看见木羽把药吃了之后起身:好了,我和十八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木羽摆出笑脸:今天真是非常感谢,改天专门请你们吃饭。
  我没有回头,跟在司机后面,出了房间,下楼,司机看了一下表笑:十八,现在都半夜两点多了,估计回家也睡不多长时间了,反正是周末,白天再补觉吧。
  我伸了个懒腰:无所谓了,睡觉也不分白天和晚上。
  司机开始掏车钥匙,可是,没有掏出来,司机有点儿慌张的看着我:十八,我明明把车子钥匙放到口袋里面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也有点儿慌神:你再慢慢找找看,会不会记错了?
  司机上上下下的翻着口袋,还是找不到,我和王总的司机两个人开始蹲到地上摸索起来,从车子的前面到后面,从后面到前面,再到车子的底下,都找了一边,司机的汗就出来了,回不回家是小事儿,一旦车子钥匙被别人拿走了,引发丢车事件可就责任大了,我们就是吃苦耐劳一辈子也赚不来这样一辆车子的钱啊,那可是六七十万的车子啊,我也开始着急,司机看着我:十八,你去木记者家借一个手电筒,我们再找找,我在这儿看着,你上去。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开了防盗门,上电梯,然后去敲木羽的房门。

  第92章
  木羽开了房门,我有点儿气喘吁吁,我开始问木羽有没有手电筒,木羽问我怎么了,我说司机的车子钥匙找不到了,可能是不小心掉到什么地方了,要是有手电筒的话借来用用,木羽低头想了一下:好像有,以前爬山的时候买过一个,你进来等会儿,我给你找。
  我进了房间,木羽开始翻着客厅里面的抽屉,又跑到房间里面,我开始看司机刚才做过的沙发,找了一下,沙发上沙发旁边的茶几还有沙发扶手的缝隙,都没有,我低着头看沙发底下的时候木羽碰碰我的肩膀:十八小姐,你干什么?
  我立起身拍拍手:没有,刚刚司机坐在这个地方,所以我看看,是不是掉在这个地方了,好像没有。
  我接过木羽的手电筒,匆匆的下了楼。
  王总的司机还在楼下等着我,我下去的时候看见他不停的来回走着,很着急,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得着急,这不是自己的车子,一旦出现了问题谁担待得起啊,几十万的东西,不是闹着玩的。我和司机两个人拿着手电筒一寸一寸的找着钥匙,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反复的找,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快三点了,我懊恼的叹着气,司机也放弃了找钥匙,看着我苦笑:十八,不找了,我就在车子边上呆到明天天亮,以防万一吧,我就怕别人拣到钥匙之后有麻烦了,反正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亮之后让王总把备份的钥匙找人送过来,然后换车锁吧,就是今天晚上,连累你了。
  我也苦笑:没法子的事情,也谈不上连累不连累了。
  我和司机两个人靠着车子发呆的时候,听到防盗门响了一下,我听见司机说:哦,木记者啊,你怎么下来了?
  木羽靠近我们身边:找到了没有?
  我摇摇头,木羽看着司机:那你们也不能就在这儿傻站着啊?大半夜的。
  司机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就行了。
  木羽看了一下表,皱着眉头:这个时间,好像没有什么出租车了,女生这个时候一个人打车也不安全啊。
  司机挠着头:那怎么办啊?
  木羽好像想了一下,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这么办吧,你们都去我家吧,我那儿的房间也够用,我去保安室和小区保安说一下,我们这儿是24小时保安的,我让保安记下这个车子的号码,如果车子里面没有我,这个车子不准出这个小区,有事儿让保安给我打电话,你觉得怎么样?
  司机想来想去的想不出办法,也不能大晚上就在外面呆着?五月份天气虽然暖了,但是还不能在外面呆着过夜,我一是害怕这个时候打车实在不安全,再就是也害怕王总的车子出问题,所以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我和司机跟着木羽来到保安室,里面有三个值班的保安,木羽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保安让司机拿出证件看了一下,又记了一下车子号码和木羽房间的电话,然后又跟着木羽回到木羽的房子,还没有进房间,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看,是小麦的号码,小麦的声音很大声就穿了过来:十八,你到底在哪儿,我和小米都快要打110报警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快点儿回来。
  夜晚静的唯一坏处就是电话里面像是安装了扩音器一样,听得很清晰,我压低声音:小麦,你和小米睡吧,不要等我了,我这面公司有些重要的事情,今晚不回去了,在公司,具体事情明天回去后再跟你们解释,好了,我挂了。
  我有点儿尴尬的挂了电话,司机已经进去了,木羽拿着钥匙淡淡的看着我,我惴惴不安的进门,换鞋的时候,我听见木羽的小声的笑:十八小姐,今天你已经说了三次谎话了,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理木羽,进了房间。
  司机对木羽的安排有点儿感恩带德,说自己睡客厅的沙发就行了,木羽笑:有三个房间可以睡觉,不用睡沙发,一个人一个房间。
  我正琢磨应该有书房之类的房间吧,木羽转到我面前笑着指指我前面的房间:十八小姐,女士优先,你睡最大的房间吧。
  我看了一下房间,应该是木羽平时睡觉的卧室,很整洁,床也是大号的,看着就很舒适,我勉强笑了一下:不用,有没有书房啊,我这个人有点儿认床,估计睡不着,可以看看书,没多久就天亮了。
  木羽一笑:有,后面这间就是,不过我书房里面没有桌子和椅子,只有床,我始终强调个人生活的舒适性,请便。
  木羽接着把司机让到旁边的一个房间,司机可能确实困了,跟我打了下招呼,就要睡觉,我在司机关门的一瞬间拉住他:那个,明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别忘记叫我了,我可能起不来。
  司机点头答应,我回房间的时候,木羽在门口嘿嘿笑:十八小姐,要不我们聊聊吧?我也睡不着。
  我闪身进了书房,把房门锁死,没搭理木羽,我听见木羽在门外笑着说:十八小姐,锁门是没有用的,我有这个房子里面每个房间的钥匙,随时可以打开。
  我关了手机,我怕小米或者小麦再打电话来,我无法解释,我拿了本书,好像是海明威的书,躺倒在床上,翻着,可是很快,我的眼睛开始打架,看来我也困了,我把书扔到旁边,闭上眼睛睡觉,反正明天早晨有人叫我。
  第二天早晨,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二天上午,我睁开了眼睛,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我吃了一惊,难道司机也在和我一起睡到这个时候?我忽地坐了起来,开门,看见的是木羽在客厅里面安静的坐着,吸着烟,翻着报纸,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和一条牛仔裤,和平时在公司看见的样子完全不同,木羽看到我开门愣了一下:醒了?
  我看见司机睡觉的房间房门关着,我诧异的问木羽:那个,司机还在睡觉吗?
  木羽笑了一下:司机已经走了。
  我惊讶:走了?他明明说好要叫醒我的,怎么……
  木羽站了起来,温和的看着我:嗤,你还敢说你认床?叫你了,但是你好像睡的很踏实,所以我让他现走了,哎,你有没有在我床上流口水啊?
  我愣了一下:那车子开走了?
  木羽递给我一杯水点头:是啊,钥匙找到了,所以我下楼把司机送出去了。
  我喝了一口水:钥匙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昨天晚上我和司机找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地方来着,在哪儿找到的?
  木羽有点儿诡异的笑着,没有说话,我打开手机,过了一会儿,手机上就显示出一大堆的信息,全是小麦小米的,后面几条是阿瑟的,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回去了,我去卫生间大致把头发用水稍微润湿了一下,我看见洗脸池旁边有挤好的牙膏和杯子还有一条新毛巾,难道木羽还没有洗漱?我没有多想,就是用水洗了一下脸,然后漱了口,我抬头看见镜子里面木羽在吊儿郎当的笑,我又忘了关卫生间的门了,木羽笑着向我比划了一下手势:旁边的洗漱用品是给你用的,你放心,都是新的。
  我顺手从纸巾盒子里面抽出几张面巾纸,擦着脸上的水,然后梳了几下头,出了洗手间,木羽在客厅里面站着,有点儿发呆的样子,看见我出来,好像有点儿恼怒:哎,我不是说过,旁边的东西是给你准备的吗?你为什么不用?
  我一怔,然后勉强想到了一个理由:这个,问题是,我用过一次之后别人还怎么用啊,我这样就行了,我得回去了。
  木羽挡在门前,表情有点儿生硬:吃点儿东西吧,不差那几分钟,今天也不用上班。
  我看见客厅得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几片面包还有点儿火腿肉,我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儿饿了,我拿起牛奶杯子,喝了几口,木羽笑:慢点儿,又没有人和你抢。
  木羽递给我一张面巾纸,脸上有点儿说不出的神情:十八小姐,你终于在我的房子里面过夜了,感觉如何啊?
  我刚想反驳,被牛奶呛了一下,我咳嗽了几下,愤怒的瞪着木羽:你不要乱说话,这根本就是形式所逼,你以为谁愿意在这儿呆着,是不是?好了,我该走了。
  木羽笑着没有动:防盗门反锁了,现在这个防盗门还好就是有这个功能,可以在里面反锁。
  我愣了一下:哎,你不是有毛病吧,又想干什么?
  木羽敲敲桌子:不想干什么,我呢?从来不会胡来,免得别人把我送进警察手里,你乖乖的把早餐吃完,我把话说完,你就回去,我还要去餐厅开车呢。
  我接着拿起牛奶杯子,哼了一声:吃早餐可以,但是你就不要说什么话了,免得我没有胃口。
  木羽皱着眉头盯着我,我听得到他的冷笑:是吗?那么,千万不要告诉我,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感觉,女人在男人面前最好不要自作聪明,那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我有点儿恼羞成怒,手里的牛奶杯子随着我的心在动,木羽的手比我还快的按住了我手里的牛奶杯子:十八小姐,你这样的举动很不明智,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家里,啧啧,我一直以为十八小姐行走江湖是小心翼翼的那种,至少看着我的时候是小心谨慎,可惜可惜,你说我要是在这杯牛奶里面下点儿什么的话,你现在是不是该倒下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里面能喷火,木羽嗤笑: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是还是一个真小人,这样的事情太滥,我做不来,不过一早上被你搅得也够晦气的,明明很温馨的一个早晨,我在客厅悠闲的看报纸,我喜欢的人在房间里面安静的睡觉,我在安静的等着你醒过来吃早餐,可惜等你醒过来之后什么都变了,一塌糊涂,还不如你一直睡着比较让人有想象力。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厉害,我不想惹更多的麻烦,木羽点了支烟,我听见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木羽指指面包和火腿:吃啊,怎么不吃了。
  我说我饱了,木羽嗤笑:不会吧,就喝点儿牛奶就饱了?人在外面身体健康很重要。
  我泯了泯嘴唇尽量让自己放松: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想活得这么压抑。
  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接着说,我在听。
  我看了木羽一眼:认识你之后,我就觉得很压抑。
  木羽弹了一下烟灰:为什么?
  我转着牛奶杯子:因为,你对我说过的每句话,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分辨这些真假很让人难过,我始终看不到一种叫做真的成分的存在,所以我只能把你说过的话都当成假的。
  木羽沉默了一下,烟圈在他眼前缭绕:这就是你无法靠近我的原因,是吗?
  我摇头:可能有很多,但是我的语言概括能力很有限,我说不准还有什么。
  木羽掐灭烟盯着我: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地方,让你无法向我靠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木羽还想说什么,我岔话:那个车子钥匙,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木羽噗哧一笑:钥匙根本就没有丢,其实,是你们下楼的时候司机忘在沙发上了,就是你找过的地方,我藏了起来,一是惩罚他在歌房时候对你的不敬,二是,我很想你在我这里过夜,真的,所以今天早晨我早早的把钥匙放到沙发的缝隙里面,再叫醒司机,然后告诉他在这个地方,司机对我很是感激的,怎么样,我够聪明吧?
  我心底的怒火被再次勾引了出来:你真是很可怕,至于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有家有口的,你这么吓他?害的我们昨晚多担心啊,要是车子真的出了问题,几十万的东西,会把小老百姓吓出心脏病的,你,真是可怕的人。
  木羽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儿发呆:十八小姐,你义正严词的样子好帅啊。
  我哼了一声:给我开门,我要回去。
  木羽点头:好,等我一会儿,我也出去,去友仁园开我的车子回来。
  木羽说完,开始解着白衬衫的口子,我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啊?
  木羽邪邪的笑:忘了,忘了,我是想换一下衣服,忘了家里还有女人来着,我去房间里面换。
  阿瑟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十八,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好容易有一晚上可以不回去,一大早小麦就给我打电话说你昨晚没有回去,你到底搞什么啊?
  我压低声音:阿瑟,回去再跟你解释,我现在不方便说话,回去再跟你解释,我先挂了。
  我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木羽换好衣服出来了,木羽这个人长得不是很帅,但是很有一种痞子气和那么种吊儿郎当的男人味道,他的眼神很厉害,似乎总能看出别人想什么,所以受到女人欢迎也在所难免,女人不都是喜欢有点儿霸道还能看穿自己心灵的男人吗?木羽看我看他,一笑:哎,不会这么一会儿你就看上我了吧,我可是很自信的男人,男人自信的时候都是很帅的,你小心了。
  我嗤笑了一下:开门吧你。
  到了楼下,木羽领着我出了小区,木羽开始招手打车,我也开始等着打车,木羽转到我前面:哎,你很有钱是吗?我打车去友仁园,先把你送到小米公寓不就行了,亏你还是大学毕业,这么点儿经济帐都算不明白了?真是的,国家怎么培养你们的,呆头呆脑的。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合适反驳木羽的话,木羽打开车门皱着眉头看着我:还不上车?司机已经开始打表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出租车,木羽跟着也上了车子,坐在我旁边,我向另一个方向靠了靠,木羽开始笑,我瞪着他:笑什么?
  木羽侧着脑袋看我:你最多就能靠到那儿了,还能往哪儿靠?还能靠出出租车吗?
  我扭过头不搭理木羽,木羽跟司机说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机开始开车。
  木羽住的地方距离小米的公寓大概就是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我在心里希望出租车速度快一点儿,可惜今天是周末,周末的时候很多私家车都全家全家的凑热闹,把主要的公路都堵的很紧巴,有的红绿灯得一步一步的挪着,我看着眼前的路,我就琢磨,要是开到我熟悉的地方我就下车走步回去。木羽在车上接了两个电话,说话的时候好像很暧昧的音调,还有坏坏的笑声,我把头转向车窗外面,不想看到他欠揍的表情,木羽挂了电话,对前面的司机说:哎,不用那么着急开,反正车子都堵,要不绕三环走吧?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木羽一下:绕三环?你不怕钱多?
  木羽挑着嘴角:问题是都和这些车子一起堵着,还不如绕三环省事儿呢?
  司机说了一句:好列,你就瞧好吧。
  我糊涂的看着木羽:干吗绕三环啊,直接不就过去了吗?
  木羽指着窗外:你自己看看,都都堵成什么样子了,不绕三环行吗?
  我看着车窗外面,果然是堵的很厉害。
  车子上了三环还好,终于能开起来了,木羽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我:真是不公平,昨天那个王总的司机,睡得跟死猪似的,打呼噜震天响,我根本就没有睡好。
  我诧异:他打呼噜?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听见?
  木羽瞄了我一眼:你没听见?那你肯定也是睡得跟猪差不多,还说自己认床?就是人家把你抬走卖了估计你也不知道,诶?要知道你睡得那么死,我昨晚就应该混进你房间才对,这可是我梦想了好长时间的事情。
  木羽说后面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还坏坏的笑着,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我大声说:司机,停车。
  司机看了我一眼:三环上怎么停车啊?
  我愤怒的看了木羽一眼:找个出口放我到辅路上,我到了。
  司机哦了一声,往前开了一小段,拐出了三环,在路边停了下来,我迅速开了车门,下了车子。
  我气乎乎的往前面走着,我想等到木羽和出租车过去之后再打辆车回公寓,一会儿出租车开过去了,我松了口气,当我听见木羽从后面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简直就快发疯了,我无奈的转过头:我拜托你,就当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们不相干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行不行?
  木羽被我吓了一跳,小心的看着我:你没事儿吧,生气了?
  我恨恨的转身接着向前走,木羽转到我前面,盯着我:我是开玩笑,你没事儿吧?
  我简直要气疯了,我咬着嘴唇瞪着木羽:哎,你有很多女人可以消遣,干吗非要折腾我啊,你有病吗?我最讨厌像你这种男人,好像自己是情圣似的,你很了不起吗?你的行为让我感觉厌恶,不是,是恶心,你给我让开!
  我推开木羽,接着往前走,转身的时候,看见一辆空的出租车,我招手,车子停了,我上车,木羽抓住车门,淡淡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你不准上来,把车门关上。
  木羽没有动,我看见他的嘴角挑了一下,朝我挑衅的一笑:你,吃醋了?
  司机不满的看着我:到底走不走了?
  我说走,我伸手关门,木羽的脑袋凑近车窗,在我关门的一瞬间,露出那种欠揍的表情:你吃醋了,呵呵,路上注意。
  我跟司机说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机开始开车,我狠狠的从车子的后视镜中瞪了一眼木羽。

  第93章
  回到小米公寓,看见小麦睡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枕头,小米打着呵欠说小麦是为了等我,所以一直睡在沙发上,说着把我拉进房间,捂着嘴巴看着我:哎,十八,你说实话,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你说你在公司,可是我上午打你的座机电话没有人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小淫昨晚打电话的时候也很担心来着。我吐了一口气,看了小米一眼,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小米说昨晚的事情,在我看来,我一直认为小米和小麦都是比我小的孩子,我怎么能跟小孩子说这么复杂的事情呢?我看了一眼师兄的房门:阿瑟呢?
  小米耸耸肩:鬼才知道,这个花心大萝卜,谁知道他又飞到那个蝴蝶家里了?没有回来,可能得下午吧。
  我扑到小米的床上:小米,你让我好好睡一会儿吧,我很困,神情恍惚了,等我睡完觉之后再说吧。
  我陷入无比的苦痛中,随后我的梦里反复的出现着小淫和木羽变换的场景,我艰难的分不出到底谁是谁,我分不清是不是像是木羽说得那样吃醋了,但是木羽的影子像是鬼魅一样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我开始疯狂感觉自己对不住小淫了,小淫那么喜欢我,我还因为别的男人烦恼,我到底是怎么了,一定是吃错药了,我开始给师兄阿瑟打电话,阿瑟说下午回来,我说阿瑟我想和你聊聊,你别回来了,我出去我不想让小米和小麦知道,阿瑟迟疑了一下答应了,约好了在公寓附近的一个茶屋见面。
  中午我没有心思吃饭,随便喝了点儿牛奶,小麦睡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很想揍我一顿,我害他昨晚没有睡好,捱到下午,我借口自己饿了,下楼买晚餐给小麦赔罪的理由自己溜了出去,我来到和阿瑟约好的茶屋,阿瑟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们进去,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阿瑟看着我:十八,昨晚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之前不会晚上不回去的?
  我叹了口气,为了让师兄明白我的事情,我没有撒谎,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阿瑟惊讶的不得了,我内疚的看着阿瑟:阿瑟,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小淫,我心里很难过。
  阿瑟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十八,你是要我说实话是吗?
  我点头,阿瑟看着我:十八,我呢?不是什么好男人,至少和小淫相比,但是我知道一点,木羽那个男人有一点是和我一样的,他肯定也很喜欢在外面玩,不喜欢拘束,对于你这种女生,可能是一时好奇而已,他真的不适合你,只会让你操心,还有伤害,所以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动心,都要停止吧,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单纯的偏向小淫,绝对不是因为小淫是我的兄弟我就偏向他,更何况,你和小淫已经好几年了,从大学认识到毕业,光认识就三四年了,其中你们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是都没有忘记对方对不对?
  我点头,阿瑟给我倒了一杯茶,笑:十八,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摇头,阿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就是因为你没有谈过什么恋爱的经验,这个谈恋爱,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让人变得不再纯真,好处就是增加了免疫力和经验,你就是因为太没有经验了,所以成熟的男人稍微勾引你一下,你就受不了,呵呵,有意思,不知道小淫知道会有什么反映?
  我不满的瞪着阿瑟:哎,你就这么看我笑话?
  阿瑟笑:不是,成熟如木羽这样的男人会让你很被动,真的。
  阿瑟看了我一眼:十八,你说实话,你对那个木羽的感觉到了什么程度?还能不能停下来?这些事情骗自己是没有用。
  我老老实实的看着阿瑟:其实,可能真的象你说的那样,阿瑟,他会让我被动,可是要是他不在我身边来回晃的话,我就会很正常的生活,可是他要是不断的在我身边晃,我就会跟吃错药一样,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想发脾气。
  阿瑟嗤笑:看来这个男人很聪明啊,他知道你的弱点,所以他总是在你要忘记他的时候让你重新记住他,十八,你换工作吧,搬来小米公寓住,这样我们大家都在这儿,他不会冒失到这儿来。
  我看着阿瑟:师兄,这个事儿先别告诉小淫,等他到北京之后我再告诉他吧,要是他知道了,非得发火不行。
  阿瑟点头。
  从茶屋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我说要去餐厅定点儿菜,阿瑟摸着脑袋问干吗,我说小麦昨晚为了给我开门,一直睡沙发,我总得补偿一下他,阿瑟笑:没有想到那个小子还挺有仗义的。
  在公寓楼下的餐厅,我订了几个菜,让他们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送到楼上,顺便又到超市给小麦和小米买了一些可乐,这些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就能喝这种东西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小米或者小麦这种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我的心里始终有着快乐,可见我并不是很老,还没有不喜欢这些小孩子,呵呵,其实阿瑟也是,虽然有些时候会欺负一下小麦,但是还是疼小麦的时候多,在阿瑟眼里,小麦其实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阿瑟一直是小麦的哥哥一样,小麦有时候抱怨阿瑟欺负他,但是更多的时候离不开阿瑟,阿瑟、小淫、我、佐佐木、大雄、平K、易名,我们都大了,可能大了之后会有一些自己的烦恼,没有人会没有烦恼。
  快到吃饭的时候,小淫打来电话,一副长者的口气:十八,你昨天是不是不乖了,怎么那么晚不回家呢,小麦和小米担心的要死,看来我真是应该快点儿去北京看着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
  我说:没有,昨天是确实有事情发生,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天地良心啊,日月可证啊。
  小淫吃吃笑:这还差不多,等我去北京给你买好吃的。
  我在心里呵呵笑:难道我就是这么被哄大的吗?要是有人这么哄着自己一辈子,那就是幸福了。
  末了小淫说5月20日可能公司要让他和公司的其他工程师来北京看一个什么计算机系统,能在北京呆一天,要来看我,我兴奋的快要跳起来,喊阿瑟过来接电话,阿瑟摇着头:哎,你们都成这样了,干脆结婚吧,省着天天扯着脖子喊着对方。
  吃晚饭的时候,小麦还很拽的瞪着:十八,昨晚我睡沙发睡得肩膀很酸的,能不能帮着我按摩一下?
  小米撇撇嘴:哼,屁大点儿的事儿都值得这么张扬,做男人要学会含蓄,含蓄,知道吗?
  我站到小麦身后,开始给小兄弟捶肩膀:哎,小米,你现在不用上学校吗?怎么天天都在家里呆着啊,有点儿不象话了。
  小米朝我龇着牙,笑:十八,你别问我这些,现在要毕业的学生们就像是没娘的孩子一样,没有人管着,谁还会管要毕业的学生啊,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就等着毕业那天的大会了,然后个子卷着行李各奔东西呗,学校的寝室基本都空了,我那些朋友也一个一个的不见了,人生啊。
  小米感慨,看着餐桌上的几根黄瓜摇头:还没有这几根黄瓜实在啊。
  阿瑟换好衣服做到餐桌前,小麦正闭着眼睛享受我的推拿术,嘴里还一个劲儿的不利落:十八啊,看来女人有力气倒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力气的女人了,当然了,和那些打拳击的职业女选手是没有办法相比了,但是将来给小淫按摩个腰捶个背的还是很绰绰有余的,哎哟,你谋杀啊……
  我在小麦得不得时候捶了一下小麦的脖子,阿瑟一副流口水的样子看着我:十八,小麦都能享受这个待遇,一会儿是不是给我也来个全身按摩的,我昨天晚上可是很辛苦啊,很久没有碰女人了,身体损失很重……
  我拿着一根黄瓜塞进阿瑟嘴里:再说,我一脚把你踢进房间里面,哼。
  小米笑得差点儿喷饭。
  这个晚上,易名竟然从日本打来电话了,小麦充分展现了一个叫孩子的性格,从日本的物价问到日本的瑞士军刀,我和小米看着他笑,阿瑟只是翻着报纸摇头,莫了实在忍受不住小麦的唧唧喳喳了:小麦,你把电话给十八吧,大哥,我拜托你了。
  小麦不情不愿的把电话给我,易名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说话的语气已经改变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日语的影响了,易名问我好吗,问小淫好吗,我说大家都挺好的,我以为我会说出很多话来,可惜,我竟然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所以在电话中有点儿不知道和易名说什么好了,阿瑟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看着我表情笑。挂了电话,小麦问阿瑟:哎,你怎么知道易名找十八啊。
  阿瑟哼了一声:我接的电话,直接就和我说,十八在吗?难道我的智商很低吗?易名这个人啊,就是太不合群了,所以很难和他做哥们,他还是狂妄而且自私的,十八,他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感觉国外生活单调枯燥啊,要不就是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还是你好吧。
  我白了阿瑟一眼:你怎么能想到那么多不靠谱儿的事情呢?就不能想想纯洁的友谊?
  小米拽拽我:十八,当初你和易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开始你们处的不错啊,小淫也知道这件事的。
  我晃着脑袋:不知道,可能就是象京剧中的三岔口那样吧,谁和谁都不靠着,不挨边,所以郁闷呗。
  小米嘿嘿笑:那你现在对易名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啊,反正小淫也不在,你说说看。
  我笑:问题就是,我对易名竟然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很陌生,就连最初的念想都没有了,真是奇怪。
  阿瑟世故的叹了口气:十八,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就是时间的遗忘率,百分百的,没有什么人能改变这个规律。
  阿瑟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象你和小淫这样始终不能忘记彼此的两个人不是很多,要懂得珍惜,知道么?通常都是对方忘了自己,或者自己忘了对方,可能外界还是有很多困扰,但是要分清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吗?
  我看着阿瑟点了点头,想到5月20日小淫要来北京,我开始有一种等待的心情。

  第94章
  左手给我打电话说广州热的要死,索多多喝多了,赤裸着上半身在大街上走着,被城市卫生的居委会大妈逮到,罚了钱,说是影响城市市容市貌。我问小诺和夭夭好吗?左手说都挺好的,就是不适应温度差别,小诺每天都耷拉着舌头,恨不得自己全身都是散热的毛孔。
  我问左手还要在广州待多久,左手在电话里面叹息:本来是想今年年初回北京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再待上一两年吧。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啊?
  左手淡漠的说:本来以为北京是有个人在哪儿,现在那个人不在了,我在那儿都一样。
  我没有再追问很多,感情的事儿,没有谁能说得清楚。
  小米的毕业论文交上去之后,小米彻底感觉到了毕业的气氛,我不想打扰她这种失落的心情,当学生的时候整天都觉得无聊,特别想很快的进入社会,赚钱或者花钱,但是当真正毕业之后才发现原来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很多东西变得不再是向往,而是逃避了。小米好就好在她永远不用担心没有钱花没有饭吃,恰恰相反,小米和小麦还有阿瑟一样,她有着花不完的钱,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和有讽刺异议,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平等或者公平可言,充分体现了竞争机制下的人的智商参差不齐。
  我发现木羽越来越像个鬼魅,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一会儿,我得承认他是个有心计得男人,可是问题就是很多事情有心计你会说他是个聪明人,可是感情得事情一旦蒙上心计的颜色,就会变得不真实,而且极其让人的自尊心受到无比的伤害,我的原则就是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己的伤口和没有伤口的地方一起给对方看,而不是让对方去猜,木羽在我看来,是把所有的事情画上问号,他让你猜,猜不对或者猜对了,他都不会给你一个肯定的手势,生活在这种虚无中连自己都变得虚无了,没有人会喜欢。
  星期天,阿若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打电话告诉小米要来小米公寓玩,那个时候我正在和小麦下着跳棋,小米正在用一个叫什么木瓜的东西在脸上来回的蹭着,据说这个东西可以美容,小米很想让我也尝试一下,我摇头:不行,我脸皮儿很薄,不等美容效果显现,肯定蹭的脱了皮不可。
  小麦嘿嘿笑:十八,你就美容美容吧,不是说女为悦己者荣吗?哪怕就算为了小淫,你也应该把你那张老脸刀持刀持吧?
  小麦最后这句话大大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我是暴怒连连,伸胳膊挽袖子,对着小麦就是一顿暴摧,直到他承认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为止,我逼着他向我道歉,小麦很不情愿的说着:十八,对不起了,我亵渎了你这个美丽女人的心灵。
  这话虽然有些违心,但是听着很受用。就是这个时候阿若打电话来了,说是逛商场的时候给小米买了一件衣服,我斜着眼睛看着小米:哎,你们很熟是吗?
  小米顺手拿起另一半没有蹭脸的木瓜开始嚼着:当然!从小就很熟了。
  我哼:给你买件衣服,你还不得请她吃饭,两项相抵,你亏大了。
  小米眨眨眼睛:是啊,这个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我咬牙切齿得看着小米:哼,不仅让她给你买衣服,还要请她吃饭才行,你忘了上次?给她送水,累得跟孙子似的?
  小米站起来:十八,要是她想留下吃饭怎么办啊?
  我接着哼:装作不知道,直到她说出她请咱们吃饭为止。
  小米冲我伸出拇指:十八,你真是高。
  小麦小心得看着我:看看,这就是女人啊,简直跟小人似的,我们男人就从来不这样,很大度的,不是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吗?十八,亏你还是混的人,那么小气。
  我眯着眼睛看着小麦:阿若有没有偷过你家萝卜啊?
  小麦摇头:没有。
  我嗤笑,很酷的换了个姿势:可惜,她偷过我家的萝卜,虽然我行走江湖很多年了,向来不主张睚眦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哼。
  我象征性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阿瑟今天又约了一个女孩子,据他自己说是长得跟天仙似的,当然了,男人对于没有得手的女人都会说成是天仙,之前阿瑟就说以前的女孩子都是天仙,等到他厌倦之后他通常会改口说:哎,天仙?我呸,是天仙的外衣,母老虎的本质。爱玩的男人啊。
  阿若是在十点半的时候按响了公寓的门铃的,小米去开门,我则是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好像是一本叫做瑞丽的杂志,上面有很多叫做美容和穿衣服打扮的内容,我一般不怎么看,就是翻看里面的美女而已,阿若看见我躺在沙发上,开始和我打招呼:十八,你也在啊?
  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阿若笑得很美丽,我有点儿发呆,差点儿就被她的笑容征服了,我愣了一下之后收回眼神,阿若坐到我对面,似乎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最近好吗?
  我哼了一声:还好,托某人的福,还没有被气死。
  阿若顿了一下,接着笑:还生气啊,不要了,小米一早就说你这人很有容忍的气量的,绝对不会和别人一般见识的。
  我被拍的有点儿受刺激,一时无法说出压在心底的狠话:◎#¥%%%%%%××××××◎¥¥¥¥※※…… 只好这样发泄一通了,我看了阿若一眼,没有说话,小麦在不远处朝我伸了伸小手指。阿若把拿着的包装袋递给了小米:小米,你试试看,我和妈妈逛商场的时候一起买的,我妈说你妈不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给自己买件衣服了,还是长不大。
  小米拿出衣服比划了一下,看着我:十八,好看吗?
  我点点头,小米长得本来就不错,身材除了胸部有点儿发育不全,真的说不出什么来。然后小米和阿若就进了小米的房间,两个人去嘀咕私房话了,小麦凑到我身边笑:十八,你的理论就实现成这样?也没有见到你占到什么便宜啊?
  我恨恨的看着小麦:算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阿若和小米近半个钟头,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就是到现在也不明白木羽为什么不想把阿若娶回家,我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够完美了,这玩意儿有时候真是说不清楚,阿若笑嘻嘻的出了小米的房门,说要请我们大家一起吃饭,小麦笑着看着我:十八,你还睚眦必报人家,你瞧人家多有气量啊,你啊,小民意识,差远了。
  我哼着小麦:真是,请你吃顿饭就抬高这么多的评价,说你是小孩子你还真是小孩。
  我没有吭声,我是在想,要是吃到半路,木羽再来怎么办,这个阿若的心眼谁知道?我笑着说:不去了,你和小米去吧。我和小麦随便出去吃点儿就行了,是不是小麦?
  小麦不怎么乐意的看着我,阿若嫣然一笑:看来我真是把十八的心给伤着了,那我只好和小米一起去了。
  我也笑:那倒没有,我的心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你们吃好吧。
  阿若挽着小米一起出去了,小麦有点儿气嘟嘟的看着我:十八,凭什么她们一起去?你就不让我去,人家本身就是很好的心意,中午怎么办啊?
  我笑着看着小麦,像个小孩子:好了,中午我请,你说吃什么吧,只要不是鱼翅或者鲍鱼之类的东西都行,千万不要超过100元,超过免谈。
  小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去东直门吃麻辣小龙虾吧。
  我嗤笑:随便你,就知道你会吃,不过来回坐公交车的话车费我出,要是打车,车费我不出,我坐车。
  小麦嘿嘿笑:我也学着会过一次,坐公交车了,反正今天我不出一分钱。
  东直门饮食街当时距离小米的公寓很近,坐公交车如果不堵车也就是不到20分钟,如果打车也就十几分钟,平时我们也是经常一起出钱到那条街上吃饭,味道还不错,尤其是羊蝎子和麻辣小龙虾,据说是很出名,不过我当时最喜欢吃的是三巴汤的火锅,那个汤的味道实在不错,很独到,据说能美容养颜,这个倒是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我也没有因为喝了三巴汤就变得漂亮了。我和小麦在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出来门,原因是两个人都不饿,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小麦或者小米一起,因为他们很小,没有很多的事情,相处起来没有顾虑也没有负担。
  和小麦坐在公交车上慢慢的晃荡,还有两站地的时候,小麦突然指向旁边的一家服装店,我顺着小麦指的方向看,是小麦喜欢的军绿色的衣服,小麦一个劲儿的讨好我:十八,咱们提前下吧,两站地走走就到了,反正是吃饭吗?那衣服我太喜欢了,实在不行我掏钱打车?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还能不同意吗,我点点头,于是这一站我和小麦提前下了车,小麦像是见到了宝贝似的飞奔那家服装店,我在后面慢慢走,那家服装的名字我忘记了,但是记得里面始终放着让人感觉激进的音乐,还有不少销售人员在门口拍着手吸引着路人的眼光,我对衣服始终没有女人应该有的热情,所以只要不是很缺少衣服我根本就没有逛街的欲望,小麦进了服装店之后开始翻着军绿色的衬衫,还有很多颜色,小麦呵呵笑着:十八,我给阿瑟也买一件,阿瑟也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
  小麦挑了两件不同颜色的,让我先拿着一件,他说要到试衣间试试那个更好,我拿着另外一件在门外等着,我旁边站着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女人,有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看着保养的不错,她的指甲上涂着不同的颜色,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还在翻看别的衣服,看来也是在等人试衣,她小巧的手袋夹在胳膊下面,我正琢磨会不会掉下来的时候,竟然真的滑掉了,问题是她自己还没有发觉,我蹲下把那个女士手袋拣起来,走过去,递给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袋掉了,很惊讶的看着我:谢谢,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
  女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冲后面笑了一下,我估计是她要等的人了,我闪到旁边等小麦,然后不经意间我听见了一句很欠揍的话语:十八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当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时候,我装作没有听见一样开始往另外的方向移动,真他大爷的寸啊,人算不如天算,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靠,我肯定带着小麦去和阿若一起吃饭了。我的这些抱怨还没有来得及在自己心里数落完,木羽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那厮刚才可能是试衣了,穿着一件休闲衬衫,吊儿郎当,就是那双眼睛,不是吃素的眼神,木羽笑着看着我:哎,我还说今天怎么才能见到你呢?看来我们心意相同啊,你来见我了?真是感激不尽。
  我转过身,小麦正好也试完一件衣服,开门伸出手让我把另一件衣服递进去,我把衣服递给小麦,刚才那个女人笑嘻嘻的凑过来看着我:这位小姐,你们,认识?
  我的表情,我敢肯定不是一般的难受,我忍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认识,我们不是很熟。
  木羽站在我侧面挑着嘴角:不是很熟?哎,你忘了,你还睡过我的床呢?
  我气哼哼的回了一句:你也别忘了,你还睡过我的沙发呢?
  木羽抱着胸笑:这不就结了?你也承认了,我就怕你不承认呢?
  我倒,那一刻我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自己的智商不会真的低到这个份儿上吧?木羽旁边的女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然后推了木羽一下:这位小姐刚刚拣了我的手袋还给我了,你好好介绍一下,我本来试应该感谢她的。
  木羽刚想说话,我哼了一下:用不着,你管我是谁,懒得理睬你们,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说完我就开始敲小麦试衣间的门:快点了。
  小麦在里面应了一声,木羽旁边的女人脸上挂着不好看,木羽挑着嘴角不说话,小麦换完衣服出来,才看见眼前的木羽,也是吃了一惊:十八……
  我推了小麦一下:还不都是怨你,要不是你非要买这家的服装,至于出门碰见鬼吗?快点交钱,晚了中午饭你掏钱。
  我听见木羽有点儿阴冷的笑声:啧啧,十八小姐,怎么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约会别的男人了,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我昨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你可是表现的很正经来着,真是看不出来。
  我火大的看着木羽:彼此,彼此。
  小麦张着嘴:这个混蛋说什么啊……
  我伸手捂住小麦的嘴,另一只手拦住小麦的腰,把他转到收银台:快点儿交钱。
  小麦茫然的盯着我:十八,你疯了,刚才他说什么?侮辱你的名节了,我们跟他拼了。
  我压着怒火:你确定你很能打吗?我是打不过了。
  小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听见木羽和那个女人也排在我们后面,好像等着交钱的吧,我听见那个女人笑声:哎,你看,到底是女权时代,女人可以搂着男人的腰部了,不是男人搂着女人的腰部吗,这会儿反过来了,有意思。
  我这才想到我搂着小麦的腰部来着,反正错了就错了,我没有放手,小麦急三火四的交了钱,我拽着小麦,两个人往外走,我无比自豪的哼了一声:也是,不过呢,不管谁搂着谁的腰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不是唯一属于你的,如果不是,就算他搂对了地方,搂谁还不是一样?是不是啊,小麦?
  小麦嘿嘿笑:这次搂的年龄可是不小啊。
  然后我和小麦两个哈哈笑着跑出了服装店,我听到后面的女人哼了一声,可惜,底气不是很足。
  我和小麦正往前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我转头,看见木羽似笑非笑的脸:十八小姐,你们去哪?
  小麦伸过脑袋:哎,我们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快放开十八,不然告你非礼了。
  木羽挑着嘴角笑:小家伙别乱说话,十八小姐长成这种安全行车的样子,你要是真的告我非礼,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哼了一声,甩掉木羽的胳膊:对呀,我长得不好,你别跟着我啊?
  木羽嗤笑:我今天很闲,跟着你找点儿乐趣也好。
  我眯着眼睛看着木羽:你今天是非要跟着我们了?
  木羽点头,我把心一横:好啊,我们去吃饭,要不今天你请我们吃饭吧?
  木羽扬着嘴角笑:没有问题。
  小麦拽拽我:十八,你疯了?
  我看了小麦一眼:没有疯,今天你随便吃,没有钱的限制,吃完饭,还有免费车子坐,省得吃的走不动了难受。
  这个时候,刚才和木羽站在一起的女人跑了过来,有点儿气喘:哎,我们,我们回去吧。
  木羽转身拉住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那个女人的脸色开始不高兴,眼神很不舒服的看着我,我随便的喊着:哎,一起吃饭吧,反正大家都熟,就算不熟,也是一回生两回熟吗?
  女人很不高兴的瞪着我:谁和你一回生两回熟啊?
  我往前凑了凑,很理解的看着木羽:那个你,先送她回家好了,请我们吃饭无非就是钱吗,把钱包留给我就行了,送完她回家你再回来找我们不就结了?
  没想到,木羽竟然真的伸手把钱包掏出来给了我:十八小姐,你们先去吃吧,钱包里面的钱应该够用,我送完她回来打电话找你们。
  女人有点儿不相信的看着木羽:哎,你干吗把钱包给她呀,你们什么……
  还没有说完,木羽拖着她走了,我看着手里的钱包有点儿犯傻,这个家伙,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小麦伸手抢过钱包,看了看,发出惊讶的声音:哇塞,十八,我们去吃鱼翅吧,要不吃鲍鱼也行,现金这么多?还有信用卡啊,这张照片是谁啊?还没有脸,真是没有意思,放张没皮没脸的照片,这个木羽也是够没有艺术感……
  我顺手抢过钱包,很想揍小麦一顿:哎,走啊,吃你喜欢吃的麻辣小龙虾,然后吃羊蝎子,最后我们去吃三巴汤,怎么样?
  小麦皱眉:十八,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饭桶吧,看在好吃的东西的面子上,暂时不追究你了。

  第95章
  在小麦一个劲儿的咕哝下,两站地的距离我们打车过去了,嘿嘿,我用木羽钱包里面的钱买了单,把打车的票据放到了钱包里面,我就不信我如此折腾,他还能不反感?小麦说要先吃麻辣小龙虾,于是我们直接奔着那个店就过去了,可惜周末人太多了,我们还没有排上座位,但是小麦觉得就是等着也值得,在等了十五分钟的座位后,终于轮到小麦和我,我们等到的位置还不错,靠着窗户,小麦说他自己就能吃两大盘,其实对于麻辣小龙虾,我的胃口不是很大,最多就能吃一小盘,趁着小麦去洗手的时候,我把自己钱包里面的一张猫的图片换到木羽的钱包里面,把自己的那张没有脸的照片换了下来。
  在小麦吃完第一盘小龙虾的时候,木羽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什么地方,我无精打采的说了地址,木羽说他一会儿就到了,小麦的第二盘小龙虾吃到一半的时候木羽在餐厅的玻璃窗外面向我们招手,小麦嘿嘿笑:十八,债权人来了,你的职责退休了。
  我也嘿嘿笑:要不你再叫点儿?免得吃亏。
  小麦点头:到底是兄弟,其实这些真的不太够,小龙虾脑袋大,尾巴小,就吃那点儿尾巴真是不够的,再来两大盘吧,再说了,人家好容易请咱们吃饭,也不能不让他吃点儿啊?
  我看见木羽停好了车子,朝餐厅走过来,木羽进来后坐到我对面,和小麦并排坐着,我把钱包递给木羽,木羽摇头笑:你拿着用,等全部消费之后你再给我。
  我不怀好意的笑:哎,你不怕我给你花光了?
  木羽扬着嘴角看着我:怕你没有本事花光。
  我哼了一声又把钱包收起来,木羽又接着点了几个小菜,都是很清淡的,我吃小龙虾吃的不多,小麦面前的虾壳都快堆成山了,吃的满足也让小麦忘了他其实是很反感木羽这个男人的。
  木羽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木羽的谎话就像真话一样自然流淌:喂?哦,阿若啊,吃午饭?不行,我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吃呢,改天吧……
  我突然坏坏的插上一句:要不,让阿若一起过来吃吧。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就是轻微的聋子也应该能在电话那边听到,木羽笑着瞪了我一眼,小麦在旁边偷着笑,果然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米的号码,我洋洋得意的接听,小米小心翼翼的在电话那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和小麦一起逛街,遇见了鬼,所以和木羽一起在东直门吃饭,末了我说:小米,你告诉阿若,做人呢,要坦荡,想直接问我就问,不需要让你打电话,这样真是不成熟的表现,小孩子都会笑的。
  挂了电话木羽盯着我笑:哎,你好像不喜欢阿若啊?
  我嗤笑:我和你很熟吗?是不是,小麦?
  小麦正把一个剥好的小龙虾放进嘴里,接着我的话:就是。
  木羽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我: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我费力的请你们吃饭,竟然还出卖我?没有天理了。
  顿了一下,木羽笑嘻嘻的看着小麦:哎,小家伙,十八小姐的那个男朋友怎么追到十八小姐的?
  小麦头都没有抬:嗤,你就不要想了,十八这个人啊,很难追的,十八最讨厌男人花心了,小淫就因为之前有过一些女朋友,十八竟然好几年都没有搭理小淫,厉害着呢。
  我咳嗽了一下,小麦没有反映的说着,木羽嗤笑着:是吗?这么厉害?
  小麦拿餐巾纸擦了擦手:是啊,小淫对十八那可是绝对没有说的,宠着更厉害,也难怪,这是十八的初恋,睡觉就是睡到中午,那小淫也是在旁边守着,绝对不会让人打扰,而且绝对不会和十八发脾气,十八可以对他发脾气,没事儿的时候十八还吃人家小淫的豆腐呢?把小淫吓得到处跑,简直就不是女人……
  我瞪着小麦:你给我住嘴。
  小麦哼了一声:我要如实说你这个女人的本质,省得别人还以为你是淑女呢,还有更恶劣的,十八睡床,让小淫睡地板耶,天啊,简直就是女权中的霸道主义……
  我再也受不了了,把小麦眼前的小龙虾给抢了过来:小麦,你是不是很想造反呢?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今天的帐可就完全由你自己结了。
  小麦伸了伸舌头,没有再多说,只是小心的把我眼前的龙虾盘子拖到自己眼前,我哼了一声,简直就是小白眼狼吗?木羽饶有兴趣的吃着眼前的小菜,看着我笑。
  小麦去洗手的时候,木羽挑着嘴角朝我笑:哎,看不出来,你比我想的更有个性啊?
  我哼一声:这和你有关么?
  木羽眯着眼睛看着我: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很感兴趣啊。
  我缓和了一下口气:哎,我有男朋友了,我是良家妇女。
  木羽噗哧一笑:你有男朋友怎么了?良家妇女怎么了?别以为你自己多正经似的,我有说过要追你吗?我什么时候介意你有男朋友了,哎,我对你可是向来都宽宏大量的,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而已。
  我诧异:你想证明什么?
  木羽收起笑容:想证明,你离不开我。
  我冷笑:我要是离得开呢?
  木羽挑衅的看着我:要是离不开呢?离得开?你不会昧着良心说话吧?
  我提醒自己不要发火,然后我笑:证明之后呢?
  木羽咬着一根筷子笑:你说呢?
  又是这种无聊的猜答案的游戏,我真是有点儿反感,木羽放下筷子:哎,你怎么不问我一下今天的那个女人是谁?女人的好奇心不是很重的吗?你不吃醋?
  我摇头:你有病啊,我吃哪门子醋啊?我的好奇心不重,不过说实话,搂着这个女人的时候,我敢说,一定没有搂着阿若的腰部舒服,因为阿若的腿长,腰部恰到好处。
  木羽嘿嘿笑:同感,你很有眼光吗,那下次就搂着阿若好了。
  小麦洗手回来,木羽问:吃饱了没有,小家伙?
  小麦舔舔嘴唇:哪有,半饱还不到呢?
  木羽看着我:那再叫啊?
  小麦摇头:十八说了,先吃小龙虾,然后吃羊蝎子,最后吃三巴汤火锅扫尾,我留着肚子了。
  木羽看着我笑:不会吧,吃个饭还要这么折腾着换地方?
  我把钱包递给木羽:那算了,你结帐走人,我们接着吃。
  小麦很老成的看着木羽:你,是不是有约了?所以很想早点儿走?你可以先走,我和十八没事儿,就是出来乱窜的。
  木羽摇头:不是,你不知道,女人都很麻烦的。
  小麦笑:那你还左一个右一个,也没有闲着啊?
  木羽嗤笑:男人吗,就是要用女人来抬自己是否有男人魅力这个身价的,不懂吗?长大了就知道了,好了好了,你们想吃什么都行,我不说话了,保证什么话都不说,行了吧。
  之后去了羊蝎子,我稍微多吃了一些,羊蝎子在我看来至少是比小龙虾好吃的东西,小龙虾不好吃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剥壳很麻烦,木羽好像饭量不大,吃什么都不多,小麦吃羊蝎子的本事也不小,整个饭桌上的骨头基本都是小麦和我一起吃出来。木羽倒是没有吃多少,只是看着我们吃,我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木羽笑:十八小姐,你倒是很能吃的,要是将来你男朋友养不起你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搭把手,也帮帮忙,不过你放心,绝对是不计报酬的那种,不用你回馈任何东西。
  我还没等说话,小麦的话就哼了过来:笑话,我们兄弟会养不起一个女人?不用你搭把手,要搭也是我们搭。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木羽看着小麦笑:小家伙很有志气啊。
  小麦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着我:十八,三巴汤还吃吗?要是吃的话我就留着肚子,要是不吃的话,我就再叫上一份儿羊蝎子。
  我被气乐了:吃,干吗不吃,那个你,钱包主人有没有意见?
  木羽摇头:没有意见,有本事你们就把这条街从头吃到尾,我奉陪。
  小麦站起身说了一句话:可不可以用你的钱帮着我们买晚餐啊,这样晚上我们就不用做饭了。
  木羽噗哧一笑:可以,你想买什么带回去,跟十八小姐说就成了,钱包在她哪儿,她说了算。
  小麦眨巴几下眼睛:哎,你管十八叫什么?叫十八小姐?你不觉得十八和小姐这两个字靠不上吗?我说听着你叫怎么那么别扭啊?你既侮辱了十八的个性,也侮辱了小姐这个词儿,罪过啊,还有,你钱包里面那张没皮没脸的照片是谁啊,我看你挑女人的眼光挺不错的,怎么会那么没有品味,找了一张见不得人的照片贴到里面……
  我再也忍不住了:小麦,你住嘴!
  木羽在旁边笑到快不行了:没皮没脸的照片?十八小姐没有跟你说吗?
  小麦扁着嘴看着我:十八,你发什么火啊,我在贬低他的女人,也没有说你,你干吗气成这样?
  小麦趁着我不注意,伸手拿走了我旁边的钱包,打开给木羽看:你看看,看看,你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照片放在钱包里面呢,咦,不对啊,怎么变成猫了?……
  木羽的笑容慢慢的散开了,小麦诧异的看着我:十八,怎么变成猫的照片了?
  我狠狠的瞪着小麦:你不说话不行吗?
  木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把钱包扔给我:没有关系,我哪儿有底片,可以洗很多,要多少张可以洗多少张。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木羽的声音变得阴冷。三个人顿时僵在饭桌上了。
  木羽挑了下嘴角,阴转晴的天气来了:去吃三巴汤吧,我净是陪着你们吃了,你们也得陪着我吃一次吧,是不是小家伙?
  木羽拍了一下小麦的头,小麦有点儿晕的看着我:是啊,刚刚不是说好了吗?趁着我还没有吃饱,去呗。
  在三巴汤餐厅,我去洗手间洗手,我在想木羽刚才的表情,有点儿可怕,出了洗手间的门,果然有不祥的征兆,木羽在门口站着,看见我,就一句话:把照片还给我。
  我硬着头皮:没有了,撕掉了了。
  木羽阴翳的摇头:我知道你没有,我不想让小家伙看见我们冲突,你最好还给我,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木羽提高了声音的强度,我看见周围有人在看我们,我感觉自己被吓到了,我竟然颤着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那张有点儿皱巴的照片,木羽哼了一声,把照片装到口袋里面,转身走了,我呆了呆,慢慢的回座位,小麦正在点着火锅用的菜,木羽笑嘻嘻的坐在小麦旁边,一副很和蔼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怕,他的很多东西我根本就看不懂,也别想看懂,我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智商像是零一样的可怜,我还以为自己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难而退,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三巴汤的火锅热气腾腾的,但是我的心里好像是温度到了极地一样的冷,我很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里感觉,所以当木羽注意我的神情的时候,估计他也想到了什么,可是不管木羽说什么,我都没有想笑或者发怒的感觉了,这一刻我不仅失去了想要吵架的欲望,还对某些事情或者说某些人彻底失去了兴趣,在小麦呼哧呼哧吃着火锅的时候,我伸手打开木羽的钱包,把先前塞进去的那张猫的图片拿了出来,放进自己原先的钱包,合上钱包,我把钱包递给木羽:给你吧,今天让你破费了,改天回请你。
  木羽的眼神盯着我,可是很奇怪,我竟然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和紧张,我有点儿无趣的回看着木羽想要看出什么的眼神,木羽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小米,小米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过一会儿吧,很快,小麦也插嘴说吃的差不多了,挂了电话我才知道自己刚才一直在生吃着豆腐丝,这一刻我有点儿想笑,原来男人和女人,可以一瞬间就失去对对方的兴趣,就连吵架的兴趣也没有。
  吃完饭,木羽开车,我和小麦坐到车子后面,我有点儿困,小麦吃撑到了,一个劲儿的嚷嚷,我没有搭理他,只是闭着眼睛,我希望快点儿到小米公寓,这段路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还没有还得及睡着,小麦就摇着我:十八,到了,快点儿下车。
  我张开眼睛,看见木羽在后视镜中看我的眼神,木羽回头看小麦:小家伙,你先上去,我就占用几分钟,有点儿事儿对十八小姐说。
  小麦捂着肚子看了我一眼:十八,我先上去了,你快点儿。
  我从后视镜中看了木羽一眼:说吧,什么事情?
  木羽转过身看着我:你不要这么淡漠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之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嗤笑:你就想说这个?
  我伸手开了车门,下了车子,木羽也下了车子,拦住我:你要是不高兴,我把照片给你,你再把那张猫的照片放进我的钱包,好不好?给你。
  木羽伸手从口袋里面摸出那张照片,有点儿忙乱的递给我:还给你,我不要了,好不好?
  我推开木羽:不用了,现在这个照片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你随便处理。
  木羽抓住我的胳膊,眼神中蔓延着深色: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距离我更远了?
  我笑:你真聪明,我一般都是距离聪明人很远,因为我笨。
  木羽在松开我手臂的一刻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我突然觉得,连回答也变得那么没有必要了。

  第96章
  回到小米公寓,我感觉到了疲惫,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阿若还没有走,坐在吧台边上抽着烟,看见我进门,似乎有种冷笑:十八,我说呢,要请你吃饭你不去,原来你已经和木羽约好了是不是?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贞节女人啊?我创造的机会你不喜欢,原来是喜欢自己创造的机会,是不是?假正经。
  我本来是想回房间睡觉,听见阿若说这些,我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言语的伤害,小米尴尬的看着我和阿若,我努力保持着平静:阿若小姐,我和你,实在算不上朋友,有些话真是不想告诉你,我今天是出门遇到了鬼,很不幸的碰上了你喜欢的男人,可是你喜欢的这个男人呢?我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面哪根筋不对了,非要跟着我,还要请我吃饭,他用谎言骗了你,你要是不舒服或者别扭你去找他,知道吗?我不欠你。
  阿若愤怒的盯着我,我顿了一下:对了,你要是喜欢他的话,拜托你抓牢了,今天遇到他的时候,还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大概三十岁左右,不过,无论长相还是身材,比你差远了。
  我嘿嘿一笑,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走,我听见小米喊:阿若,你疯了,你干什么?
  我回头,看见阿若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涂着鲜艳指甲的手这时候脱离了纤纤玉指的称呼,活象吸血鬼的手,我往侧面一躲,伸手握住阿若的手:嗤,女人力气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防身。
  我把阿若往旁边一推,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还是被阿若的手指甲划破一个口,我皱着眉头看着阿若:不要惹火我,我不想和你动手,知道吗?
  小米按住阿若,但是阿若还是有点儿歇斯底里,我问小麦呢?小米说在卫生间。
  我拨通木羽的电话,木羽笑:十八小姐,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我打断木羽的话:你上来吧,我在公寓里面,有事儿找你。
  木羽说:好,我还没有走呢。
  过了一会儿,木羽按门铃了,我开门,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十八小姐,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冷冷的指指阿若:你把她弄走,你找多少个女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很想太平的生活,不想别人在我后面算计我,看看,我的手臂平白就多了一条伤口,这就是这个女人因为你和我们吃了中午饭,就准备和我拼命,要不是因为我躲的及时,或者说我的力气大点儿,说不定我这张不怎么样的脸就更惨了。
  木羽盯着我手臂上的伤口看了一眼,他伸手要细看的时候,我躲开了,转身进了房间,留下他和阿若,小米也是识趣的进了房间,找了一块帮迪,帮我贴上,小心的问我:十八,你生气了?
  我哼了一声:能不生气吗?她凭什么要责怪我,我欠她的吗?
  小米有点儿担忧的看着我:十八,木叔叔会不会打阿若啊?
  我愣了一下:不会吧,男人应该不会和女人动手,胜之不武,要不你去看看?
  小米说好,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小麦推门进来了:十八,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我瞪了一眼小麦:哼,关键时候你能跑到卫生间,了不起,是不是睡着了?
  小麦吐了吐舌头:中午吃撑了。
  过了一会儿,小米推门进来小声对我说十八你出来,我跟着小米出了房间,看见木羽和阿若都坐在吧台边上,我有点儿发呆的站过去,阿若低着高贵的头,看了我一眼:十八,刚才,对不起,真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刚才是抓狂了。
  我看着阿若也有点儿不适应,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木羽只是低着头吸着烟,没有看我一眼,阿若看我没有说话,又把道歉的话说了一遍。其实我还没有高傲到那个程度上,刚才没有回答阿若是因为我有点儿反映不过来,还有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赶紧说:阿若,没有关系,我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但是你动手确实是不对的,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你一直是高雅的女人,不是吗?不要因为某些不太值得的事情把自己变得歇斯底里,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美好和可以让人憧憬的。
  阿若朝我点点头,木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顿了一下,靠近阿若,阻止她用指甲抠着手臂的动作,这个动作让她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郑重的看着阿若:阿若,我知道你担心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对我而言,这个男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我和你担心的这个男人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可以放心了吧。
  阿若慌张的看着我:十八,我不是那个意思……
  木羽掐灭了烟,挑衅的看着我:十八小姐,话,不要说的那么绝,阿若,你到楼下车里等着我,这是车子钥匙,我说完几句话就过去。
  阿如很听话的拿着车子钥匙往门口走,小米跟过去送阿若,有点儿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木羽侧着脸盯着我:十八小姐,我不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你一瞬间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遥远,不过我还是愿意容忍你。
  听着这些话我有点儿象嚼着蜡烛的感觉,木羽顿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甚至有点儿犯贱的容忍你的冷言冷语和挖苦讽刺吗?
  我保持沉默,木羽阴翳的笑了一下:都说男人有时候犯贱,这话真是有点儿真理,其实是因为,你对我无索求,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你对我没有任何索求,所以我没有碰你的理由。
  我发呆的看着自己平放在吧台上的手,没有说话,木羽拿着打火机的手指犹豫了一下,我看见他的手指试图靠近我平放在吧台上的手,在还没有碰触的一瞬间,我躲开,听见木羽幽幽的声音:男人,对对自己没有任何索求的女人,是尊重的。
  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的一瞬间,木羽拿起吧台上的打火机转身离开了,在关门的一瞬间,木羽回头看着我,说:手臂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小心感染了。
  小麦这个时候才出了房间,嘘了一口气:十八,你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啊,怎么招惹了那么多事情,看小淫来北京你怎么交代?
  小米从外面回来,好像心有余悸似的表情,我嘿嘿笑:哎,刚才他们动手了吗?
  小米撅着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动手才显得别扭,那个木叔叔真是,哎,真是说不出什么来,我给你学一下刚才的样子,木叔叔说,阿若,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对不对,你觉得你做对了吗?阿若好像不敢回答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不敢说话,木叔叔说,阿若,你知道你应该作什么,不用我来提醒你吧,然后阿若就一个劲儿的点头,真是糁人,十八,你还是离那个木叔叔远一点儿吧,他太,有时候真是不正常似的,让人看不透。
  小米摇着头,我嗤笑:那个阿若也是,跟有自虐症状似的,好好的一个女人,啥也不缺,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是爱情还是滥情啊?
  小麦托着下巴:十八,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她什么也不缺,所以才想给自己找点儿叫做失落的东西来尝试一下痛苦。
  小米推了小麦一下:哎,这句话能蒙上一个明言,我拿本子记下来,留着日后成为名人的时候有人采访自己就说出来,没准儿还能蒙一阵子呢,对了,你们在东直门是怎么遇上木羽的?
  我哼了一声:还是问小麦吧,今天纯是拜这个家伙所赐。
  小麦耷拉着脑袋,很别扭的瞅着我。
  当阿瑟带着一身香水味道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夕阳西下了,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小淫打电话说只能在北京呆上一天,我是铁了心要请假一天不上班了,因为5月20日这天不是周六日,是正常的工作日,我没有跟小淫说我要请假陪他。
  周一,也就是5月19日,到公司,女老总很是不满意的发了一通无名火,直到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我才领会了女老总的意思,进入夏天了,休闲食品的销售进入淡季,每年其实都是这样的,今年也不例外,但是女老总并不是这样想,女老总觉得全中国13、4亿的人口,一个人只要掏出一块钱贡献到休闲食品上就能收到13、4亿的钱,那不就发财了吗?女老总这个想法其实并不扯淡,但是她没有想到很大一部分人不再在城市居住,看不到我们公司的休闲食品,还有就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吃休闲食品,再有就是做休闲食品的厂家千千万万,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用女老总的推论我有一个不靠谱儿的想法,就是去要饭,不用说全中国走个遍,就是北京也有一两千万的人口,不用多了,只要一个人给我一毛钱,我就能收入一两百万了,那样我何苦在公司里面累得跟孙子似的,接下来的推论就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给钱,哪怕就是一分钱也不见得所有人都给,还有就是现在得要饭很多,给了别人就不能给我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前台小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台子上面拿出一个快递的信封给我,说是上午有人送来的,我也诧异,正想打开看,销售部女经理拽着我去了她的办公室,前段时间销售一部女经理的烦恼就是她的老公身体有病,不能人道,为着这件事我让一个做律师的朋友给她做过一些咨询,销售部女经理在办公室告诉我说他们离婚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知道他们真的离婚了我心里反倒不是很舒服,看来人这个物种绝对是自私成性了,对别人对自己都是,销售部女经理指着她曾经的全家福叹气,我看见照片上她女儿的照片,很可爱也很漂亮
  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我打开快递信封,看见里面是一些外用的消炎药贴,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处理一下划破的地方,免得感染。没有留下姓名,我估计不是阿若就是木羽,别人用不着搞这么复杂,我嗤笑了一下,把快递信封丢到抽屉里面,我自己有创可贴。

  第97章
  晚上,我准备着小淫要来时候的一些东西,无非就是吃的喝的还有玩的,小麦和阿瑟本来也决定要请假陪小淫,但是考虑到不当电灯泡就决定下午再请假,把上午留给我和小淫,小米不用请假,因为毕业班的学生就像是被放了羊似的,没有人管,小米又不好玩,只能在家里,想不当电灯泡都不成,其实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要大家都快乐就行,没有什么单独和小淫相处的要求。
  晚上八点半,小麦都有些犯困的时候,小米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小麦打着瞌睡看着小米:谁这个时候来啊,你有叫东西吗?
  小米摇摇头:没有,会不会是有人按错了?
  阿瑟哼了一声,趿拉着拖鞋,慢悠悠的去看门,我正在翻着一份儿报纸,然后我听到阿瑟惊讶的声音:小淫?哎,你你,不是明天来吗?
  我手一哆嗦,扔了报纸,快速跑过去,真的是小淫,他有点儿疲惫的看着我,阿瑟把小淫拽进屋:你不会是自己飞过来的吧?
  小麦给小淫倒了杯水,小淫笑了一下,看着我:不是,本来说好是明天,我和同事分开走了,他明天的飞机过来,我买票的时候正好有今天的晚班机,所以下午提前了几个小时先离开公司了。
  小淫喝了口水,抬头看着阿瑟:哎,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我还没有吃东西呢?飞机上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
  阿瑟推了我一下:十八,你也够幸福的了,看看小淫对你多好?别找吃的了,你下楼陪小淫一起去餐厅吃点儿东西,不准小气,知不知道?
  我忙不迭的点着头。
  直到到楼下餐厅吃饭的时候,我都还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所以我一直处于呆滞的思考状态下,小淫看着我表情笑:十八,你怎么了,不相信是我来了?
  我胡乱的点头:是啊,还以为你明天上午的飞机呢?真是太突然了。
  小淫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是不是很感动?
  我点头:可是你这样跑来跑去的,是不是有点儿辛苦了,我怕你吃不消。
  小淫摸出一支烟,笑:跑来跑去倒是事实,但是提到辛苦倒是没有什么,又不是我自己呼哧翅膀飞过来的?等我到北京就好了,明天我同事过来,我们上午去看一下系统,中午我去你公司找你吃午饭吧。
  我摇头:不用,我已经请假了,明天不用去公司了,我陪你。
  小淫有点儿意外的看着我:真的?不心疼被扣薪水了?
  我嘟着嘴:扣就扣呗,反正也不是因为别的事情扣。
  小淫嘿嘿的笑着。
  吃完饭回小米公寓,已经晚上九点半了,阿瑟和小麦,还有小米一直在客厅坐着,大家聊了一会儿天,阿瑟就把他的房间又腾出来给小淫,他自己和小麦用一个房间,其实除了小麦的房间还有易名先前用过的房间和师姐用过的房间,但是阿瑟好像不喜欢用,就象小淫,偏偏就喜欢阿瑟的房间一样。小淫这次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洗漱用品和一套换洗衣服,因为只待一天的缘故吧,我坐在床边的时候,小淫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皱着眉头:十八,你的手臂怎么了?
  我哦了一声:没事儿,还不是因为那个阿若,也不知道怎么了,看来这个女人要是发起疯来还真是有点儿可怕,完全没有了淑女的形象。
  小淫看着我的眼睛,有点儿不高兴:十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跟小淫说了一下,小淫哼了一声:那个记者怎么那么难缠啊,不是跟他说过不要在打扰你的生活吗?
  我看了小淫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那种会听话的,知书达理的男人呢?他能听你的才怪?
  我顿了一下,看着小淫:其实,有时候人和人的关系很怪,能够一瞬间就失去对对方的兴趣。
  小淫忽地看着我:你,不会是对我失去兴趣了吧?
  我辨白:不是对你,要是对你都失去了兴趣,我肯定得出家了,是对木羽,那天中午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对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好像就是那种怕的感觉也没有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真是奇怪,先前还会有不适应,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淫挨着我坐下,坏坏的笑:这就对了吗?你好像还有点儿惋惜,是不是?
  我瞪了小淫一眼:哪有,就是有点儿奇怪而已。
  小淫挠挠头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失望了?
  我摇摇头,小淫嗤笑:不管了,以后不要讨论他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说实话,即使没有我的出现,我也不希望你和木羽有关系,知道吗?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存在,也不要找那个男人,他真的不适合你。
  小淫洗澡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面整理着小淫的衬衫,小淫穿着牛仔裤,赤裸的上身,头上裹着湿漉漉的毛巾推门进来,吓了我一跳,小淫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在小米房间吗?
  我把手里的衬衫扔给小淫:穿上了。
  小淫笑了一下,把衬衫扔到床上:穿什么啊,身上的水都没干呢?真是,电视上走台的模特比我彻底的多,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吧?
  我看得见小淫头发丝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到身体上,感觉怪怪的,小淫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挨着我坐下,邪气的笑:哎,性感吧?
  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小淫身手揽住我的肩膀:躲什么躲啊,真是,换了别人,至少也应该说一句香艳吧。
  小淫直直的盯了我一会儿,我的脑袋还没反映过来,小淫突然吻向我,小淫嘀哒着水滴的发丝,潮湿的毛巾,小淫没有穿衬衫的身体热度,还有他唇间急促的呼吸,呼啦啦的全部朝我袭来,我感觉到天旋地转的,就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一片一片的意识模糊着我的大脑,小淫含糊不清的说着:十八,我真,真的好喜欢……
  整个晚上,我都一直在晕菜中,小淫的心跳还身体的温度让我无法集中思想和精神,我看什么都是恍恍忽忽的,阿瑟用手在我面前不停的忽闪着:十八,十八,怎么魔症了?小淫,十八怎么了?看见你来了,变傻了?
  小淫只是泯着嘴笑,每次碰上小淫的目光,我的心就会撒欢儿的咚咚的跳上几下,我不得不避开小淫看我的眼神,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捶打捶打胸口,怎么这么没出息啊?难道被吻傻了不成吗?不就是很突然的,没有穿衬衫的吻了我吗?
  睡觉的时候,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我睡床上,小淫睡地板,我有点儿于心不忍:唉,你上来睡床吧,我睡地板。
  小淫眯着眼睛看着我笑:心疼了?要是你睡地板,我也心疼,怎么办?
  我哼唧了一下没有说出话,小淫笑了一下,往我的床边靠了一下:十八,你说你要是总是这样不开化,将来要是生活在一起,你能习惯吗?要不,我们先演习一下,免得将来不适应。
  我瞪了小淫一眼没有说话,小淫吊尔郎当的笑了几声:十八,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男女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刚才我就那么亲了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我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忽地一下就上来了,懊恼的看着小淫,小淫接着笑:看看,看看,这还没有说到什么呢?你怎么就上脸了,又不是喝酒,怎么这么快啊?你还真是不要说我不正经,你可是24、5岁的人了,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个孩子,哎,你智商也不低啊,大学也毕业了,不会这方面开化的那么晚吧?你说古代时候女子14、5岁就嫁人了,要是都像你这样的,那男人岂不是太惨了,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准动手来着,服了服了……
  我伸手开始胳肢小淫,我被他说得有点儿无地自容,不知道是中国的生理教育不够及时还是因为我属于个别类型,压根就不想的问题,刚才小淫那么一通贬低,让我有点儿无地自容了,所以我开始伸手胳肢小淫,很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小淫一边因为怕痒的原因嗤嗤的笑着,一边用手抓住我的手,很想让我停下来,最后的结果是小淫用的力气过大,把趴在床上的我拽了下去,我扑通一下掉到小淫身上了,小淫不正经的看着我,笑了一下:十八,知道么,这是男人的心跳,今晚,你不要在床上睡了,睡在地板上,就睡在我身边,怎么样,感觉一下男人的体温,你该开化开化了……
  就在我别扭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笑声,我回头,小淫也直起上半身,门被打开了,阿瑟和小麦每人露出半个脑袋,嘿嘿笑着看着我和小淫,小淫尴尬的看着阿瑟:哎,你们会不会敲门啊?拜托你们了。
  阿瑟把门打开,走了进来:敲门?问题是你们从来都不锁门,我刚才和小麦在隔壁听见你们这个房间老是不安静,而且很有暴力打斗的倾向,怕你们出事儿,所以才过来看看而已,你们根本就没有锁门吗?
  我从小淫身边爬起来,很是不满的看着阿瑟,阿瑟眯着眼睛看着我:十八,你真是高,以后我绝对是象你学习。
  我恨恨的瞪了阿瑟一眼:学习什么啊?你没事儿吧。
  阿瑟笑:这个学问可就大了,你看你和小淫,可以在地板上亲热,这个方式就很好吗?我将来也用这个方式,这就是没有上床吗?上了床是一个问题,不上床又是一个概念,你知道你师兄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不想负责的男人,哎,干吗打人啊,住手……
  我一阵乱打,把阿瑟和小麦打出了房间,把房门锁上,坐在床上生气,小淫呵呵笑着坐过来:生气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不行?
  我瞪了小淫一眼,小淫噗哧一笑,我哼了一声:你还笑,你笑什么?
  小淫忍住笑看着我:十八,要不?我们还继续刚才的那个体验?

  第98章
  呵呵,这种日子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早晨六点,这个时间,我可是从来没有睁过眼睛,除了不得不上卫生间这个原因外。我拍着嘴巴的时候,看见小淫趴在我旁边的床上,托着下巴,看着杂志,看见我醒了,一笑:你醒了?
  我有点儿诧异的看着小淫:你,怎么上来了?
  小淫露着酒窝,接着笑:我怎么就不能上来?我又没有干什么?我可是有很规律的作息时间,不象你,毫无规律可言,在深圳,每天我都是早晨五点半起床的,十八你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懒猫。
  我笑了一下看着小淫没有说话,小淫看我看他,吊尔郎当的往我眼前凑了一下,打着哈哈:哎,我是不是很帅啊?昨晚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到我?
  我伸手按了一下小淫的酒窝:其实,我以前有时候会想象,等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喜欢的人就坐在身边看着书,或者是自己喜欢的人在安静的睡觉,我也会拿着书坐在旁边看着,等着他睡醒。
  我顿了一下:就象现在。
  小淫好看的眼睛溢出笑容:很温馨,是吗?
  我点头,小淫翻身靠在我旁边:问题是,总是我在等着你睡醒,你什么时候等着我睡醒来着?真是不公平。
  小淫拿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握着小淫收拾的很干净的手,看上面的手纹,拿过小淫翻着的杂志:这个杂志哪来的?
  小淫嗤笑: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在深圳报亭买的,怕在飞机上无聊,但是里面的内容更无聊,除了有几张美女照片之外,很多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还没有你有可看性,起床出去转转吧,不能老是赖在床上,跟猪似的。
  小淫拖着我起来,我有点儿不情愿。
  小淫和我一起到了楼下的亭子,阿瑟和小麦还有小米都还没有睡醒,小淫蓬松的头发被太阳光照耀的有点儿变色,有些金黄色的感觉,其实我一直不喜欢男人留着长发,但是看小淫留着长发就觉得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小淫伸着手臂看着太阳,深呼吸了几下,我呆呆的看着小淫若隐若现的酒窝,小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我发呆的样子:十八,你怎么了?你也试试,这样换气对身体很好。
  我试着闭着眼睛换气,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小淫的脸孔突然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凑到我眼前,小淫嘿嘿笑:是不是很惊喜,一睁眼就看到了帅哥?
  我怔怔的看着小淫在阳光中金色的发丝,小淫也慢慢收起笑容,轻柔的碰触了一下我的嘴唇,那个情景在太阳光中定格成一个永远的回忆。
  我木然的往后退了一下:诶,真是,快被你吓倒了,不行,惩罚你背着我上楼。
  小淫坏坏的看着我笑了一下:好,背你上楼,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埋怨我,来,上来,该回去给阿瑟他们做早餐了。
  小淫背着我,慢慢腾腾的上了公寓,开门后,看见小米伸着胳膊在客厅里面来回的走着,小米看见小淫背着我进来,打了一半的呵欠咽了回去:十八,你没事儿吧?怎么了?怎么是小淫背着你……
  小淫放下我冲小米笑:十八没事儿,就是耍赖来着,非要我背着她。
  小米哦了一声,开始去洗手间洗漱,小淫见小米去了洗手间,转身看着我,噗哧一笑,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十八,经过刚才我背着你的实际感觉,我认证了一个事实,你的那个,那个好像真的很小。
  我愣了一下:什么,什么小啊?小淫伸手在他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个,这个胸小……
  我反映过来,开始变得怒不可遏:你给我站住。
  我拿着抱枕追着小淫满房间的打,小淫只是不停的坏笑着:我可是有言在先来着,刚刚在楼下已经说过了,你非要我背着你,怨你自己。
  我正在追着小淫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衬衫领子被人抓住了,我回头,看见师兄阿瑟打着哈欠皱着眉头看着我:哎,十八,你疯了,一大早的嚎什么?都被你吵醒了,怎么了,搞得跟有血海深仇似的,满房间的追着打?什么事儿,我给你作主。
  我哼唧了一声:小淫说我,说我小。
  阿瑟看了我一下:小淫,你说十八小?十八什么地方小了?年龄不小,个子也不矮啊?
  小淫站在远处嘿嘿笑着不说话,我气极了:阿瑟,他说我,说我胸小。
  阿瑟哦了一声,放开抓住我的衬衫领子,看了我一眼:这个,这个吗,我可是帮不了,十八,你的胸确实很小啊,不用小淫说也是事实吗,哎,这个跟我没有关系吗?你不要对着我发脾气,我不插手,你接着追着小淫大,我保证不插手。
  我正想接着找小淫算帐,小淫抢先抓住我的抱枕,讨好的说: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挺好的,真的。
  吃早饭的时候,阿瑟和小麦在对面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阿瑟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然后又对着小麦嘀嘀咕咕了几下,小麦也是不断的朝阿瑟点头,说到后面竟然盯着我看了几眼,我有点儿心虚的看着小麦:哎,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
  小麦呵呵笑着:十八,你还别说,人家小淫说的还真是没有错,你的胸真是不大,虽然说小米个子比你矮了不少,可是看着好像也比你强啊,你可要加强努力了,咱们学校老师不是说那个扩胸运动可以健美胸部吗……
  坐在我旁边的小淫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恶狠狠的看了小淫一眼,还用手使劲儿的掐了小淫一下,小淫忍住笑,疼的龇牙咧嘴的咽着面包,小麦的话又飞了过来:哎,小淫,你也不能光是提出意见,还是要多多看点儿什么民间秘方什么的,别光说不练,十八,十八,我不说了不说了,错了错了。
  小米揶揄的看着我:十八,知道吗?这就叫报应,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胸小吗?呵呵,报应不爽吧?
  阿瑟正色的看着小淫:哎,你那个同事什么时候过来,我和小麦本来想下午请假,但是考虑到你和十八只能待上几个小时,所以决定上午就请假陪着你那个同事一起去看系统,你就不用去了,让十八陪着你好好待着,等着下午上飞机就行了。
  小淫笑了一下:这样不好吧,你和小麦请假。
  小麦哼了一声:又客气,接着客气,真是虚伪。
  小淫顿了一下:好,不客气。我同事大概九点半左右能下飞机,到时候让他打车过来再说吧。
  吃完早饭,小米接着背着她头疼的英语,阿瑟开始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我揶揄师兄:哎,阿瑟,你这个工作干得?公司是你们家开的?你有没有一次也没有请假的一个月?
  阿瑟挠挠头,看着我:诶?十八,这个问题很尖锐啊,我还真是没有没请过假的月份?这就叫重色不轻友,知道吗,为女人为兄弟都能两肋插刀,你以后学着点儿,你呀,才不会象我这样大度呢。
  我进了房间,小淫在用手机给他的同事发信息,估计是告诉他下了飞机怎么过来吧,小淫左手拿着一支烟,这个姿势看着真是帅,我从后面靠着小淫的肩膀,小淫嗤嗤笑:十八,你这会儿不生气了?刚才还气得跟发怒的狮子似的。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小淫发完信息把手机递给我,笑:十八,你怎么从来不检查检查我的手机啊,不是说女人都愿意检查男人的手机吗?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背地里面有没有不轨的行为。
  我拿过小淫的手机,无聊的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哎,要是男人诚心想糊弄女人,即使天天检查这个东西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累得跟神经病似的,多没有意思啊,哎,这个小游戏好像还不错,怎么玩的?
  小淫转过身吐了一口烟,温和的看着我:这个游戏就不要玩了,太累眼睛了,要是喜欢玩,以后买个大一点儿的游戏机好了,十八,你越是这么坦荡越是这么简单,别人就越是没有办法欺骗你,不管什么事情,不得不对你说真话,因为你没有用复杂的心思去想别人,你过来。
  我走近小淫,小淫伸手抱住我,小声的笑:十八,就算你不够聪明,总是胡里胡涂的过日子,总是没有规律的做事情,或者某些部位很小也好还是开化的很晚也好,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真的。

  第99章
  上午九点四十左右,小淫的同事在机场给小淫打来电话,小淫告诉他打车的具体地址,阿瑟和小麦打着哈欠在客厅待着,小米在跟我犯愁:十八,英语还有很多都没有背会,等到考试的时候怎么办啊?
  我嗤笑:小米,你是去移民,不是去留学,所以你的英语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利坚合众国会在你爹的妈咪的申请手续上顺利让你过去的,你要是很喜欢学习英语,你就把它当成终身职业好了。
  小麦不太满意的看着小米:哎,该担心的是我和阿瑟,我们的英语才是应该担心的,小米你是去拿绿卡的,不是去考试的。
  小淫的同事是一个比小淫还要高很多的男人,长相很严肃,当小淫给他介绍我们的时候,我还有些胆战心惊,那个男人不大愿意笑,只是简单的说着是吗好啊之类的语言,所以当小淫说让阿瑟和小麦陪着他一起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有着明显的不高兴,所以阿瑟和小麦的计划也就破产了,我不想小淫为难,就说:我和你们一起不就行了吗?
  最后的结果是我、阿瑟还有小麦,一起陪着小淫和他的同事去了中关村,尽管阿瑟和小麦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小淫是来工作不是度假的。
  去中关村转了小半个上午,我累得半死,阿瑟和小麦也是有点儿骂骂咧咧的,很不爽的样子,小淫的脾气真是好,他的那个同事好像没有什么好脾气,有一次还和人家吵了起来,到中午,我明显感觉到脱水的嫌疑,吃饭的时候,小淫的同事才稍微有了点儿笑意,小淫好脾气的和他同事说着看得结果,最后还是拿了一大堆资料回去再定,小麦嘟着嘴朝我小声咕哝:靠,丫拽什么拽啊?
  我碰了小麦一下,小麦才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吃完饭,聊了一会天,本来还以为能和小淫待一会儿,一看表都下午一点多了了,小淫和他同事是三点四十分的飞机,回去拿下东西也就差不多了,我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了,小淫拽过我苦笑:十八,今天你累了吧,以后我单独来再陪你。
  我说:没事儿,公差公差,总不能没事儿过家家吧,还好你昨天晚上来了,已经足够了。
  回到公寓,小淫和他同事拿了随身带来的东西,我和阿瑟还有小麦执意要到机场送行,在机场小淫匆匆告别了我们,和那个有点儿凶神恶煞的同事一起上了飞机,阿瑟在回来的路上气得发疯: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部门经理吗?这么不好说话,他懂不懂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江湖道理,以后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求到我,哼。
  我苦笑:也罢,反正时间也不是很长,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关起门来万事不求人的主儿,所以不是很圆通,算了。
  回到小米公寓,小米说我手机有电话了,我不满意的看着小米:哎,小家伙,怎么那么懒,帮着接个电话不会让你提早步入老年时光的,真是。
  小米嘟着嘴没有说话。
  我看到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有两个是公司女老总的手机,另外一个是木羽的手机,我给女老总打过去,女老总开始几里哇啦的抱怨:十八啊,你能不能来一趟公司,销售部开会,可是销售部助理不知道怎么搞得今天也没有来,而且打电话也接不通,销售部的销售报表调不出来,怎么开会啊?你过来吧,今天不算你请假。
  女老总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不算我请假,这句话像是冰淇淋一样的让我滋润了,就是说不用扣我这一天的工资了?销售部的助理也是,明明知道每个星期二是销售部的例会,怎么就不能把销售报表打出来呢?幸亏前段时间我用过销售部的电脑软件,不然就算给我双倍工资我也没有办法调出报表。我删除了木羽打来的电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销售部的销售人员已经凭空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销售人员的日子也不好过,销售进入淡季,他们的工资都是和销售成绩挂钩,销售数量上不去,当然提成也就越来越少,但是生活中的开支和需要却绝对不因为个人的收入低而有所改变,销售人员中经济状况最不好的其实就是超市的理货员,他们保底工资是最少的,只能靠每个月上货架的产品数量提成,一旦上货架的产品数量少了,那么工资当然很低,这些人中多数是40岁左右的女人,有很多下岗的还有因为家里经济实在不行才出来找事儿做的,每个月,财务部清算他们的工资的时候,装工资的袋子都是少的可怜,可是就是这样,公司在调整人员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先开除他们,因为有人提出一个很操蛋的理论,说是因为理货员的水平不行才导致销售降低,就是这么一个操蛋的理论,女老总也能相信,亏她还学习什么这个管理那个管理的课程。
  我从销售部的系统中调出销售报表数据,女老总在会议室等得有点儿心烦气躁,这通会议开的那叫一个绝,大家都把原因往别人身上推,女老总心烦气躁也是有原因的,一是昨天开了行政会议,二是今天的销售部会议上对于进入淡季的销售计划没有什么出彩儿的,跟一锅粥似的,放我身上我非得气成精神病不可,我拿着笔不断的做着记录,这里没有我能插上话的份儿,我只能安静的听着安静的记着,再不济也可以安静开着小差。
  会议最终以散乱的争吵结束,我看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多了,因为开会晚,所以都没有意识到已经下班了,我出了会议室的时候前台小姐说刚才我放在办公室的手机响了,有两个电话都是找我的,办公桌上的电话也是响了好几次,前台小姐说她替我接听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是个叫木羽的记者,她说我在开会,我拿手机看,一个是小淫的号码,另一个是木羽的号码,真是怪事?木羽找我干什么?我拨小淫的号码,小淫说他已经到深圳了,对今天没有好好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表示歉意,我说没有关系让他好好休息,坐飞机并不是很舒服的事情,小淫知道我跑到公司开了小半天的会议之后也让我好好回小米公寓休息,我打着哈欠挂了电话,今天还真是有些累。
  女老总走得时候问我用不用带我一程,我说不用了,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愿意坐别人的车子,因为始终有占人便宜的嫌疑,而且大家谁和谁之间也没有很好的关系,能和平相处已经不错了,我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行政副总打卡额时候顺便帮我也打了卡,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好心?可能人是会变得,也说不准,呵呵。
  在我打了第十一个哈欠之后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锁了门,公司的保洁阿姨在清理办公室的卫生,我晃晃悠悠的上了电梯下了楼,在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木羽来回走动的身影,我很想装作看不见,可惜,他始终看着大厦门口,木羽看见我出来,停止了来回晃悠的走动,径直走向我,有点儿落寞的看着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愣了一下:我在开会。
  木羽没有收回目光,盯着我:那么中午那个时候呢?还有开完会之后呢?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我发现一个事实,和木羽这种人说话好像越是吵架他就越是兴奋或者来劲,要是保持平淡他反倒会觉得无趣,我淡淡的问:什么事情?你说吧,说完走人,还有,我不认为你有找我说事情的必要,因为我和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东西。
  木羽挑了调嘴角,嗤笑:是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失望到这种境地,去咖啡屋吧,我真的有事情要说,是正事儿,真的。
  我真是有点儿要抓狂的感觉了,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吃错什么药,整天就跟打哑谜一样的出现在别人身边,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我突然之间想到那天木羽请我和小麦吃饭的事情,肯定是那个道理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我掏出钱包,看了一下,里面有不到五百块钱,那天好像是吃了三百多块,我咬了咬牙,拿出四百塞到木羽手上:给你,这是那天你请我们吃饭的钱,这下,我可是不欠你的了,多余的钱不用找了,我也大方一回,行了吧?
  我转身就走。
  木羽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给我站住!
  木羽拽住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已经无可奈何到了极点,我愁眉苦脸的看着木羽:拜托你,还有什么事情,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用工作吗?不用赚钱吗?不用吃饭吗?老是这样子,你不烦吗?
  木羽噗哧一笑,看着我:十八,好,今天我也很想坦荡一回,我跟你说实话,我很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男朋友一样的找你,约你吃饭,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不想象以前那样浪费时间的和你周旋,你快要把我搞糊涂了,我也要发疯了,我发现很多东西要是让你慢慢领会很难,按照你智商的水平还是一下说清楚之后比较保险,程序上好像就是这些,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你告诉我,你把钱收好。
  木羽把钱塞给我,我像是傻了一样,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因为他总是叫我十八小姐十八小姐,突然之间叫我十八,我开始觉得很别扭,我努力合上嘴巴,咽了几下唾液:哎,你没发疯吧?你怎么老是这么自以为是?就算一起鬼混也得两厢情愿,你懂不懂?我已经有相好的了,已经有了,你这话还是留给别人吧,阿若不错,还有那天陪你买衣服的女人也不错,对了,你在医院时候还让我帮你发过短信,手机上面也是很多女人的名字,你在她们中间找找看,对了,以后还是叫我十八小姐好了。
  说完我像是赶苍蝇一样推开木羽,往公交车站快走。
  更让人感觉恶劣的事情是,木羽竟然也凑过去,像模像样的站在我旁边也看着站牌找着,我哼了一声,往旁边移了一下,木羽调侃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是我总不会沦落到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吧,再说我还没有觉得自己差到那个份儿上,哎,帮帮忙,我要怎样才能坐车回家?我今天没有开车来。
  我保持着沉默,眼睛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发呆,过了一会儿,我要坐的车子来了,这个时间段下班的人很多,我站的位置正好是车子的前门,我后面排了好多人,我上车,木羽愣了一下,跟着我也想上车,但是被后面的人挤到后面了,我上了车子,车子中门人很少,是下车门,我看着木羽也被后面的人挤上了公交车子,我顺利的从中门下了车子,我看见木羽被前面和后面的人挤到中间很难出来,车子很快就开动了,我在下面冲着被挤的有点儿蒙等转向的木羽摆了两下手,木羽的表情,可是难看到家了,呵呵,看谁还敢说我智商低,看谁还敢说我笨?我跟他急。

  第100章
  当我坐另一辆车到了小米公寓的时候,我才发现很多恶梦是刚刚开始,根本就没有结束,我以为我摆脱了木羽,可是他正在小米的公寓等着我,我推开小米公寓门的时候,我看见木羽坐在吧台边上看着刚进门的我,阴翳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儿后怕,阿瑟很不屑一顾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米有点儿为难的左右看着,但是不知道干什么好,小麦咽着口水,小心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把他招来了?
  我皱着眉头深呼吸了一下,我还没有开口,木羽挑衅的话就到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在公交车上放我鸽子?你有本事可以跑到月球上?我绝对找不到你。
  阿瑟嗤笑:哎,就算放你鸽子怎么着了吧,哎,我还就鼓励十八放你鸽子,还要经常放,你那么大一个人了,整天缠着十八干什么?哎,我说哥们儿,你自己也给你自己长点儿脸好不好?就算想玩儿也找那两相情愿的好不好?
  木羽冷冷的盯着阿瑟: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阿瑟腾的站起来:哎,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算……
  小米拼命拽着阿瑟的衬衫:阿瑟,阿瑟,这是我家好不好?
  阿瑟恨恨的瞪了一眼木羽,转向我:十八,给他说个明白话,让他滚蛋!!
  我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语调:我没有要你和我一起坐公交车,是你自己上去的,你放着好好的车子不开,你跟着我这个穷光蛋起什么哄啊?我真的真的很想说,我和你不是一个阶级上的人,知道么?
  木羽生硬的盯着我,我伸手拽过小麦:小麦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小麦?
  小麦有点儿糊涂的看着我,我顿了一下:连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我很差,还有师兄,阿瑟,你说,我是不是不怎么样,看我长这个样子就知道当女人当瞎了,身材也跟铁板差不多,脸上还有轻微的雀斑,最关键是,我脑子不好使,真的,所以我求你,不要再闹了,你说你不缺胳膊不缺腿的,长得不错,还很有钱,你干吗非要和我过不去?这样好玩吗?
  阿瑟拿开我拽着他胳膊的手,走到木羽身边:哎,感情的事情是需要两厢情愿的,一边热是没有用的,你和小米家的关系也不错,不会做这么糊涂不过去的事情吧,十八有男朋友了,按照辈分,我们和小米的年龄不差很多,你也算是我们的叔叔辈了,别搞这么多让小孩子看着都可笑的事情了。
  木羽淡淡的看着阿瑟,嗤笑:这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阿瑟愣了一下,木羽哼了一下:我不缺乏信心,更不缺乏勇气,十八那个男朋友没有出现之前,我们之间一直很好。
  阿瑟点了一支烟,皱着眉,看着我:十八,这件事,你自己今天把它说清楚。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明显的超负荷了,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感情的事情是那么的磨人,象一把无形的刀,在心上慢慢的打磨,无形的磨伴随着无形的痛,没有人喜欢的时候希望有人喜欢,甚至觉得只要有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喜欢就满足了,等到有人喜欢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很别扭,不是单纯的顺眼不顺眼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看着木羽盯着我的眼神:这么说吧,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绝种了,都无影无踪了,我也,也不会喜欢你,这下你能听明白了吧?
  木羽的眼睛在我话出口后惨然一笑,阿瑟哼了一声:哎,这下,你听明白了吧?
  木羽把转向别处的眼睛转过来看着我,我看见木羽的喉结动了几下,木羽挑了一下嘴角,嗤笑:十八,你都不会想到我也会受伤吗?是不是?你都不会想到我,我也会和别人一样受伤,是吗?
  木羽的手从他的胸口慢慢垂下来:这就是你的真话?我怎么受伤,你都会无所谓,对不对?所以即使最狠的话你也能用更狠的方式说给我听,我之前一直对你说我不会生你的气,不会介意你讽刺挖苦我,我说不管你说什么狠话都伤不到我千锤百炼的心,对不对?其实我一直在受伤,在受着你带给我的伤害,还好我能忍住,而且我告诉自己我愿意忍住,可惜今天,我最后一层防御也被你穿透了。
  木羽穿过阿瑟的旁边,没有再回头,出了公寓的门,小米战战兢兢的看着木羽走了出去,阿瑟掐灭了烟,吐出嘴里的眼圈,看着我摇了摇头:十八,你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事儿整的,明明你有理,可是我怎么瞅着你跟没有理似的,算了,不说了。
  我有点儿颓然的扑通坐到沙发上发呆,这都怎么了?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都有人不开心,我自己也不开心,我拿着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脸,小米蹑手蹑脚的坐到我身边,小声的说着话:十八,刚才,刚才我好像看见木叔叔的眼睛红了,他不会被你气哭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怨他自己,我没有招惹他,是他没事儿招惹我了
  小米歪着脑袋看着我:可是,十八,要是木叔叔喜欢你,人家也没有什么错啊?就想你当初在大学时候喜欢别人是一样的,那个时候即使别人不喜欢你不也没有这么狠的伤你心啊?你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我嗤笑: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有这个教训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麦扁着嘴朝我叹息:十八,这可怎么办啊,其实他还不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瞪了小麦一眼:就和你一起吃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晚上,我有点儿心神不宁,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小淫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有点儿发呆,可能我说话的语调没有什么情绪,小淫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我说今天下午回公司开会太久了,大脑麻痹了,小淫让我早点儿休息,我说你也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对小淫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也不想让小淫担心我。阿瑟趿拉着拖鞋,坐在我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很为难?
  阿瑟递给我一支烟,顺手把打火机扔给我:是啊,情感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让自己左右为难,所以我不愿意真的动感情,说实话,很大一部分是怕自己为难,为难到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有过那么多的女朋友,说实话从来没有象你这样为难,小淫在和你之前也是有很多女朋友,可是小淫也没有为难过,要是细究起来为难的根源,可能就是在于有没有动真的。
  我转着阿瑟的打火机,没有说话,阿瑟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其实这些破事儿我还真是不想搀合进来,怎么这么拧啊,你不累,我们都跟着累,要不你换工作搬家吧,这样大家都省事儿。
  我头大的揉着太阳穴:大爷的,这都什么事儿啊,还要不要我活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有那么抢手的行情?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么转的?
  晚上睡得也不塌实,快半夜了还是不能好好睡觉,我翻来覆去的动作,让小米也有了抱怨:十八,你是不是良心过不去了,心里有鬼吧。
  我叹了口气:小米,你说我,没有人追的时候心里急三火四,巴不得赶快有个人追我,我看着顺眼也就那么一辈子了,可是现在,有人追了,小淫和我也就定下来了,我也就知足了,我压根就没有别的想法,再说我都被老天爷制造成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了,怎么就不能好好的简简单单的生活?木羽又这么横着一个插头,你说他那么一个骄傲的的男人,犯得着和我较劲儿吗?跟我较劲儿有什么好处啊?我是他大爷!!!
  我恼火的拿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小米拿着枕头打了我一下:十八,你也不能这么没有自信,你不就是长得没有如花似玉,身材也没有凹凸有致,胸小的可怜点儿,脾气差点儿吗?其他的都还行?
  我哼了小米一声:你是骂我还是夸我,都这样了,我还剩下什么了?你还不如不说呢?
  小米嘿嘿的笑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开了床头灯,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我看着小米:是不是你爹的妈咪啊,这个时候,美国应该是下午吧。
  小米套上睡衣,去客厅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小米拿着免提进来了,小声的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话,我闭着眼睛准备睡觉,小米推推我,小声说:十八,是阿若。
  我拿着电话有点儿不知所措,那边好像很吵,我大概能听见有音乐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唱歌,我听见阿若的声音:十八,十八,在吗?你能听见吗?
  我说:阿若,我能听见,怎么了?
  阿若接着说:十八,你和木羽是不是又吵架了,木羽和我在麦乐迪,他喝多了,在唱歌,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送他回家,木羽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你们帮个忙吧?
  我看了小米一眼,对着话筒说:阿若,你带他回你家不就行了吗?也合情合理。
  阿若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行啊十八,这几天我家里来亲戚了,我爸妈都住在我哪儿,我没有办法带木羽回家过夜。
  我也有点儿不舒服:那你送他回他家,他家的地址我记得,在西直门附近。
  阿若也开始着急:十八,问题是我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翻译,我不能不换衣服,要是我把木羽送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回家有点儿太晚了,怕不安全。
  我开始发怒:哎,你害怕,我也害怕啊我也怕不安全啊。
  阿若开始着急:十八,我不是为难你,小米公寓不是还住着两个男同学吗,你们一起过来吧,要是没有男生过来,我也害怕,木羽手机里面的朋友这个时候都关机了,太晚了,帮帮忙吧。
  我暴怒的对着电话筒嚷:哎,你就把他送到他家啊再回去,你俩不是很亲密吗?凭什么我去接他啊?我他妈的跟他什么关系啊?不管!!实在没办法就让他谁在KTV,把他丢到酒店可以了吧。
  我把手里的电话扔给小米,咬牙切齿的哼:小米,告诉阿若我们不管,让那个混蛋去死!!
  小米接过电话,我听见阿若的声音:小米啊,不行啊,我自己回家害怕,这会儿都几点了?我明天上午真的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的……
  小米表情为难的看着我,我喘着粗气:怎么这么躲破事儿啊?
  小米用手捂住电话筒:十八,阿若和我是小时候的朋友的,十八,我们……
  我皱着眉头挥挥手:你去问问阿瑟吧,我一个人肯定不敢去……
  小米拿着电话问了阿若他们所在的位置,让他们在哪儿等着,然后跑出房间去找阿瑟,我慢慢腾腾的穿着衣服,听见阿瑟恼火的声音:哎,小米,我是他大爷还是他三叔公啊?
  小米怯怯的声音:阿瑟,你就帮下忙吧,我和阿若是小时候的朋友的……
  我出了房间,阿瑟打着哈欠,很不高兴的看着小米:小米,我可告诉你,下个月的房租一定要减少,我租房可是不包括当搬运工的。
  小麦也要跟着去,阿瑟瞪着小麦:你别去了,还得先送阿若回家,出租车里面地方不够,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睡觉吧。

  第101章
  我看着阿瑟,小心的说:师兄,你就帮帮忙,我也不想去了,反正就一个男人,帮着弄回来就行了。
  阿瑟哼了一声:得,这事儿啊,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要是不把话说成那样,至于吗?我还不想去呢,我认识他算老几?
  小米推推我:十八,你和阿瑟去吧,我在客厅等着你们,你们路上小心,找正规的出租车,别打黑车。
  阿瑟不大情愿的和我下了楼,半夜两点之后,外面的空气变得凉了,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外面黑漆漆的,路上只有路灯黯淡的发着光,也没有什么出租车,我和阿瑟等了十多分钟,才来了一辆出租车,我说了地址,司机这个时候也是有点儿疲劳驾驶的状态了,没有什么反映的开着车子,阿瑟在车子上得不得的埋怨着:十八,你看看,这就叫报应不爽吧,真是的,你怎么就能招惹上这种人呢?我看着你也是中规中矩的人,这要是让小淫知道了,还不得气疯了?
  我看着车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没有说什么话,半夜之后,出租车的价钱就不是白天的价钱了,所以计价表上的数字比白天跳的厉害,所以这个时候出门绝对不是小老百姓的选择,我的毛病就是每当出租车的计价表上的数字跳一下,我的心也会跟着跳好几下,这个习惯一直干扰着我的心里状态,所以我通常很少打车,怕落下什么心脏的毛病。阿瑟拍了我脑袋一下: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找那个混蛋报销,白接他了?
  到了麦乐迪,阿若跟小米说实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我领着阿瑟上去,阿瑟也感觉到了冷,有点儿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牙齿也跟着有点儿打颤,到了第三个房间,我拿起手机开始拨打阿若的电话,电话号码是走得时候小米告诉我的,小米怕我找不到阿若,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房门被推开了,阿若也看见了我:十八,你总算来了,谢天谢地。
  过道里面走过一个服务生,阿若告诉他要结账,服务生很礼貌的说等一会儿就去楼下服务台了,旁边几个房间里面隐约传出别人的唱歌的声音,看来老百姓睡觉的时候,有钱人在努力推动国民经济的飞速发展,大家都不容易,睡觉的不容易,贡献钱的也不容易,我听见房间里面木羽在走调的唱着一首歌,唱好几句我也听不出歌词,好长时间我没有想出这首歌是什么,阿瑟在旁边笑:哎,十八,你说要是苏永康知道他的歌曲被别人唱成这样会怎样啊?
  我这才想起来木羽唱的那首歌名字叫做:爱一个人好难。
  阿若走进去,开始拽着木羽的胳膊:别唱了,我们该回家了,别唱了。
  房间里面弥漫着浓重的酒味,茶几上散乱的放着小瓶装的啤酒瓶子,木羽背对着我和阿瑟,蛮横的推了阿若一下:你别管,我又不是不给钱,我就是要唱,要唱整个晚上。
  阿若尴尬的看了我一下,把旁边的音乐关掉了,木羽还是拿着麦克哼着,好像没有意识到音乐已经关掉了,结账的服务生礼貌的站在门口等着,阿若拿起旁边的手袋,准备出来结账,木羽突然拽住阿若的手臂,含糊不清的嘟念着:阿若,我知道就你对我好,你别走,别走,我们一起唱歌,别走。
  木羽揽住阿若的腰,拿着麦克风,侧着脸吻了阿若一下:我们一起唱歌,来啊。
  阿若看我一眼:那个,木羽,我不是走,我去结账,人家要打烊了。
  阿若挣脱出来,阿瑟摇着头看着我:看看,这就是男人,有酒有女人,所以都糊涂的迈不动步子了。
  我看了阿瑟一眼:阿瑟,你帮忙把他弄下去,我下楼等着你们,顺便叫车。
  说完我转身下楼,我不想看到任何和我不相干的场景,站在楼下,我呼了几口气,门口有很多出租车,看这个形式,肯定每天来这里K歌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出租车的生意也不错,应该都能等到客人
  阿瑟架着木羽出来的时候,我顺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我打开出租车子的后门,阿若和阿瑟架着木羽从里面出来,我听见木羽胡里胡涂的指着阿瑟说:哎,你是谁啊?我看着你很面熟,阿若,他是谁啊,你认识吗?我们不唱歌了吗?
  阿若坐到另一边,阿瑟拉开车门的时候,木羽突然搂住我的肩膀胡言乱语:阿若,你要陪着我的,恩?我们不走,不走啊。
  我恼火的拿开木羽的手,双手揪着木羽衬衫的领口,往出租车后座阿若坐的方向使劲儿一贯,木羽就跌到阿若身上了,阿若吃惊的看着我,我拍拍身上,看着阿瑟:上去吧,我坐前面,靠,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啊?
  我坐到车子前面,阿若碰了我一下,我回头,阿若小心的看着我:十八,这个是木羽的手机和钱包,你先拿着,刚才掉出来了,别忘了。
  我接过手机和钱包,没有说话,阿若对司机说了东方网景的地址,司机发动了车子,我皱着眉头从车子后视镜中看了木羽一眼,他闭着眼睛靠在阿若的肩膀上,有时候嘴唇动一下,阿瑟看着车子外面。车子到了东方网景的楼下,阿若下了车子,我刚想让司机开车,阿若拽着我旁边的车门,小心的看着阿瑟:十八,能不能让你朋友送我上去,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不敢上电梯。
  我回头看着阿瑟:阿瑟,你送她上去一下吧,现在确实很晚了。
  阿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阿若,开了车门下去:走吧,快点儿。
  阿若走之前,顺手塞给我两张一百的钱:十八,今晚谢谢你了,这是打车费,你拿着。
  我没有推辞,看了两眼把钱装到口袋里面,出租车司机看着阿若和阿瑟走远,扭头冲我笑:你朋友很有钱啊,这个地段的房子都是七八千块钱一平方米,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真是了不起,不象我们,每天早晨一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还欠着别人几百块的份儿钱,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笑了一下也摇头:是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转头看了一眼东方网景的高楼,在心里叹气,不知道那辈子我也能自己买的起这样的房子,这辈子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人的智商在物质基础前面常常会显露的一览无余,变得很苍白,为了不使自己过于跌份还要努力在精神境界上找点儿回扣,所以大家经常会说一句话:咳,我这个人么,淡泊名利,吃饱穿暖,没病没灾就算齐活。我东想西想的时候,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木羽呆呆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醒了还是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就那么一瞬间,木羽的眼睛又闭上了,我都怀疑刚才我是不是看错了,阿瑟下了楼,上了车子,跟司机说了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机又朝我一笑:咳,我就说你们肯定是有钱人吗,东方网景价钱贵,您说的这地儿更贵,也是,不是有钱人谁还有心思出来唱歌消遣啊。
  我在心里苦笑,不过也是,阿若是有钱人,阿瑟更是有钱人,小米更不用说了,爹的妈咪在美国开的中餐馆都成连锁店了,赚美元回中国花那绝对叫做一个实在,小麦和阿瑟一样,再不济车子后面的木羽也是小资,有车有房,合着整个就我一个穷光蛋,我险些笑出声音,阿瑟诧异的看着我:哎,你笑什么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道吗?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我把钱给了司机,司机给打票,阿瑟开了车门,开始扶着木羽下车:靠,真是看不出来,长得不怎么壮,还挺沉的。
  我拿着木羽的手机和钱包,阿瑟搀扶这木羽,我开电梯门,上楼,由于太晚了,我都没敢按门铃,怕声音影响邻居,我敲门,不大一会儿,小米就开了门,揉着眼睛看着我们:十八,怎么这么久啊?我都睡着了。
  阿瑟哼了一声:不是还得先送他马子回家吗?真他妈的折腾人,这孙子倒是实在了。
  进了房间,阿瑟直接把木羽送到易名原来睡的房间,阿瑟的肩膀上都有汗水了,我把木羽的钱包和手机放到木羽枕头旁边,阿瑟忽闪着运动衫喘气,看着我:哎,十八,用不用帮他脱衣服啊?
  我摇头:算了,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别管他了,我们回房间吧。
  我转身的时候,木羽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阿若,别走。
  阿瑟嘿嘿笑:十八,看见没有,你在人家心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都说醉后吐真言,人家醉后喊的人不是你耶,糗大了吧。
  我拿开木羽的手,嗤笑:阿瑟,你还别说,我还就真的很害怕别人醉后喊着我的名字,这样也就充分证明了我是无辜的了,以后别人再要是说喜欢我的话,我就有口实之词了,哎,你那天醉后明明喊的名字不是我吗。
  阿瑟拍了我一下,两个人各自回房了,小米睡眼惺松的看着我:十八,你还困吗?
  已经快四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天就大亮了,我拿着手机定了闹钟,拿着枕头胡乱的枕着:困啊,可惜,睡不了多长时间了。
  小米捂着嘴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十八,木叔叔和阿若在一起,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翻了个身,奇怪的看着小米: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他和我又没有关系,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
  小米眯着眼睛看着我: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如果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当然要不高兴了。
  我哼了一声:那是电视,典型的不正常心里,这是现实,知道吗?睡觉,合着你不用上班,我可是要上班赚钱生活的,小祖宗。
  闹钟响了的时候,我真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我关了手机闹钟,小米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挣扎着起来,因为始终还是要上班,我的上下眼皮不停的跳着,抗议我,我想它们是在警告我没有给它们充裕的时间聚会,我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准备去洗漱,
  阿瑟在客厅里面拉着臂力器,看见我出来,有点儿奇怪的问:哎,十八,你不是在厨房做早餐吗?
  我听见厨房里面有煎东西的声音,打着哈欠说:哦,可能是小米,我刚起。
  阿瑟努努嘴,看着木羽睡觉的房间:那个,不用叫他吗?他上不上班啊?
  我恶劣的看了一眼房门:不用叫他,让他迟到,让他老板扣他奖金,批评他。
  阿瑟的臂力器被弹了回来:哎,这就是女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说话间,小米从洗手间晃荡出来,阿瑟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不是说小米在做早餐吗?
  小米更是诧异:十八,不是你在做吗?
  三个人都同时捂住了嘴:难道……
  在我们惊讶的同时,厨房的门开了,木羽心情大好的穿着围裙看着我们:一群懒家伙,快点儿洗漱,准备吃早饭。
  小麦趿拉着阿瑟的大拖鞋,打着磕睡推开了门:来了。
  大家都坐到餐桌前的时候,还是不大习惯看着木羽穿着围裙的样子,阿瑟回过神儿看着我:那个十八啊,有个问题很不明白啊,怎么看上你的男人都能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啊,你是不是太…… 哎,你干吗踢我?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阿瑟一下,阿瑟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木羽做得早餐是火腿煎蛋,烤得面包,火腿煎蛋得颜色真是不错,看着就很有食欲,小麦咽着口水把盘子拖到眼前,嘴里很不利索得嘟念着:都吃十八和小米做的早餐快一年了,也没有作出这种水平的,对了,小淫做的比这个还好,这些事实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男人只要愿意干,没有干不好的行业,这个女人吗,不管怎么干,充其量也就是会干而已。
  小米和我分别瞪了小麦一眼,木羽笑着坐到阿瑟旁边:尝尝看,我都给自己做饭做了十多年了,应该不是很难吃。
  当小麦小米还有阿瑟都开始吃之后,我还是有些发愣的看着,小米看着我:十八,很好吃的,你吃吃看。
  木羽的眼光扫过来的时候,我把火腿煎蛋和面包推到小麦面前:对阿,小麦你多吃,我早晨是不吃这个的,我吃泡面。
  我跑到厨房拿了一个碗面泡上热水,端到小米旁边坐好,小米诡异的朝我笑,木羽突然看着阿瑟:那个,我昨天晚上怎么来这儿了?我记得我在麦乐迪唱歌来着,怎么来这儿了?
  阿瑟看了木羽一眼,没有说话,小麦有点儿激动的拿着叉子敲着盘子:哎,你真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半夜两点以后,那个阿什么来着?对,阿若打电话过来说你喝多了,在麦乐迪发疯呢?她说家里有人没法带你回家,所以是阿瑟和十八大老远的把你扛回来的,顺便还送阿若回家了,容易吗?那可是半夜两点以后啊,所以你以后要长点儿良心,知道吗?不然真是禽兽不如了。
  木羽讪讪的笑了一下,扭头看着阿瑟:昨天谢谢你,和十八了。
  木羽看我的时候,我低着头狂吃着泡面,没有说话,阿瑟吃了一口火腿,瞄了我一眼:没什么,江湖救济吗?要是将来我要是有这个时候,到时候你不要看着不管就行了。
  阿瑟顿了一下,坏笑的看着木羽:那个昨天晚上,你可是酒后现真情,也吐真言了,我和十八都能作证,你在麦乐迪的时候,在大厅广众之下你抱着人家阿若不放,还当众接吻来着,对,还有个服务生也能作证,还说什么,阿若你别走我知道你对我好,后来把你拉回小米公寓的时候你还拽住十八的手臂说阿若别走,既然这么喜欢,就娶回家好好宠着多好啊,是不是?以后也别让人误会好像你和十八有什么似的,我本来还以为昨晚十八说得话重了呢?所以事后还替十八非常的内疚,现在看来和十八是没有什么干系了,也就放心了,好了误会解开了,我们以后还是熟人,所谓酒后真言,祖宗都给予这句话一个很好的肯定了,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梦里都能喊着阿若的名字,可见你们用情很深了。
  我嚼着一口面,一边咽着一边点头:对对,阿瑟说得没有错,我可以作证,昨晚确实如此,阿若也是深情款款来着,所谓英雄美人,那个什么来着?,对,是相得益,益彰。
  我在心里真是为着阿瑟这番话叫绝,到底是混江湖久了,真是聪明,连拍带撇,抖了个干净,我赞许的看着阿瑟,阿瑟弹出一支烟,冲我挑了一下嘴角。木羽很尴尬的看着盘子里面的火腿鸡蛋,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是……
  阿瑟拍了拍木羽的肩膀,暧昧的笑笑:不用解释了,也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这个我懂,理解理解,对了小麦和小米同岁,小麦,记得啊,以后叫木记者叔叔,知道吗?别没大没小的,还有十八,不过比小麦小米大那么两三岁,以后也要叫木记者叔叔,知道吗?即使叫不出来也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向对待叔叔辈一样对待木记者,知道吗?别没大没小的,整天大呼小叫,象什么话?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知道了吗?我是师兄,你们都听我的。
  木羽皱着眉头看着阿瑟,阿瑟递给木羽一支烟:没事儿,我是他们的师兄,他们平时都听我的,你放心,他们以后绝对不敢对你不敬。
  我强忍住笑,用脚碰了小麦一下,小麦耷拉着脑袋,看着木羽和阿瑟:知道了。
  我搅拌了一下泡面:阿瑟,我不会再大呼小叫了,会象对待长辈一样尊重别人。
  木羽啪的扔了手里的刀叉,生气的瞪着阿瑟:哎,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根本,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阿瑟吐着烟圈,看着我们:那,我刚才说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听懂?
  小麦小米还有我一起点着头:听懂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阿瑟朝木羽摊着手:他们都听懂了,这不就结了?放心,世上没有化不开的结。
  木羽阴翳的看着阿瑟,然后转头问小米:小米,你房间里面不是还有两个空房间吗?也租给我一个吧?
  我差点儿被泡面呛到,小米不相信的看着木羽,然后看看我们,再看看木羽:木叔叔,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是自己有房子来着?
  木羽笑了一下:是有,可是就一个人住很没有意思,我觉得你们这样住到一起很有意思,所以很想凑一下热闹,你肯不肯啊?我绝对不会拖延房租。
  阿瑟看了我一眼:问题是,我们大家的年龄差距不小,可能很多东西不能凑到一起,这个房子里面小米和小麦还都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差距更大,你可能平时应酬啊朋友聚会啊这样的事情很多,所以还是不大方便。
  木羽笑嘻嘻的看着阿瑟: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平时也是很注重自己生活的舒适性,应酬啊还有朋友聚会或者约会之类的事情从来都是在外面,从来不会带人回家,这个你放心。
  阿瑟咳嗽了一下,看着小米:这个事情你还是问小米吧,我们都是房客,不起决定性作用。
  小米为难的看着我,我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我听见木羽笑嘻嘻的声音:哎,不是说啊,我入住对你们绝对有好处,第一,我可以天天给你们做早餐;第二我可以天天给你们做晚餐;第三,我天天早晨可以开车送你们上班,绝对送到,这么多好处,可不是别人能做到的。
  然后我听到小麦欠揍的声音:好啊好啊,这样就最好了,哎……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小麦一脚,小麦不服气的看着我,小米很是为难的看着我:木叔叔,你干吗非要住这儿啊,我这儿条件其实很差的,我们也都是小孩子,很难相处的……
  阿瑟打断小米,看了我一眼,转头盯着木羽:你也可以把你的房子租给几个朋友吗?我们都是大学朋友,所以才住到一起来着,你的房子应该也有两三个房间才对?也可以找几个单身的朋友一起住吗?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羽泯了泯嘴唇:我也是不喜欢别人往家里带人啊。
  小米看着我:十八,你怎么看?
  我哼了一声:纯属吃饱饭撑着了,闲的。
  阿瑟瞪了我一眼:十八,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木记者是叔叔,知道吗?
  我吃完最后一口泡面,看了小米一眼:你们慢慢吃,我先上班了。

  第102章
  行政副总这几天开始史无前例的郁闷,因为女老总在公司进入销售淡季的时候空闲时间也变得多了,除了不断的督促销售部的销售还要督促行政副总关于公司其他方面的事情,这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策略让行政副总有点儿一筹莫展,还有一件事情是行政副总忽略了,就是女人的更年期,绝对是越老越厉害,充分显示了姜还是老的辣。
  行政部门的第一个改革方案就是行政人员工资实行和业务部门的挂钩制度,这个事情激起了很大的愤怒,很多办公室人员都不知道行政人员和业务销售有什么关系,女老总振振有辞的宣布,每个行政人员都要从自己工资里面拿出一部分作为业绩考核,比如一个职员的薪水是每个月2000元,那就从里面拿出200元作为业绩考核,按照这个约公司销售的状况百分比落实,比如这个月销售数量完成了60%,那么这个职员的薪水就是1800+120=1920元了,问题是这样,不管行政人员怎么努力,那个销售业绩也是上不去的,要是行政人员也能跑业务还差不多,女老总每个月都会制定一个很高的销售的目标,比如大概能销售十万的时候,女老总就会说要突破20万,在这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横空出世的目标中,是不可能完成销售任务的,所以每个人的工资都要被扣掉一些,少则几十元,多则几百元,按道理说,女人这样会过日子也算是不错,可是管理一个公司的时候绝对不能这样,因为中国人在压制和反压制,报复和反报复这方面很有一套,你不是扣我工资吗?好,办公室用品我给你挥霍无度,明明一支笔能用一个月,我申请五支笔,明明五百张A4纸够用半个月,我申请五千张,至于有人顺手往家里顺东西的人就更不在少数,公司128M的内存条就不知道丢了多少个了,所以这种制度实施之后的结果是不但没有省钱,反而更费钱,所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道理还真不是盖的。
  和小淫电话中说起公司这件事的时候小淫笑:十八,你还是让你们老总从哪来回哪儿去吧,这种管理方式简直是怡笑大方。
  深圳的天气开始热了,小淫说有点儿透不过气,晚上睡觉都不能穿衣服了,不得不经常用冷水冲着身体,我嘿嘿笑,不知道小淫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我觉得自己绝对有流口水的嫌疑,小淫坏笑着说等到北京的时候让我看个够,而且一辈子那么长的免费观看,五月末了,深圳也该热了。
  这天,久久不露面的师姐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到公寓看看我们,声音不咸不淡,不知道这个大美女过得怎么样,在电话里面,我也没有深问,怕别人怀疑我有看笑话的嫌疑,我只是说:那好啊,我们也很想你了。
  师姐好像是辞了工作,专门从事厨房的灶台行业,这个职业虽然琐碎,但是同样是劳动,所以没有高低之分。
  晚上师姐来了小米公寓,好像瘦了,但是精神状态还好,师姐问了小麦和阿瑟什么出国,小麦愁的直叹气,抱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英语,小麦的家里已经给小麦下了最后通牒,让小麦不要上班了,参加英语补习班,恶补英语,小麦在大学的时候英语是最头疼的,英语四级考了N多遍,可惜没有过,阿瑟倒是不急,说大不了去了澳洲之后先读语言科而已,学习语言是要有环境的,这个理由是不是很正确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阿瑟和小麦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愿意学习,毕了业根本就是很难收心认真看书了,还好小米似乎对于英语有一种爱好,所以学起来好像很有劲头。
  师姐很是无力感的看着我:十八,你呢?他们都出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叹气:不知道,还是要好好的过日子,对于将来的刻画每个人都没有成功在胸的打算,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实不是电影不是小说,所以只能踏实着过。
  师姐变得老了,没有之前在公司中时候的奔头了,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难以想象的,很多东西也是阴差阳错的,之前师姐上班的时候是多么的有奔劲儿啊,每天都会追着赶着的挤公交车,虽然累,但是快乐,现在不用挤公交车了,可是好像少了精神似的,这让我也感到意外。
  阿瑟只是不停的抽着烟,他和师姐没有什么话说,之前就是,现在更是没有什么话了,小麦和小米开始石头剪刀布的不知道在赌什么,人长大之后,心就慢慢的变得孤独了,开始和别人变得疏远,疏远之后逐渐生分,生分之后变得尴尬,尴尬之后慢慢就没有了话说,这句话像是真理。
  木羽这几天找过我,他的意思是想自己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想让我和他一起做,我没有答应,我老是觉得很多事情一旦和他搀合到一起就好像不对了似的,但是我的心里是很向往的,当然是向往赚钱,因为我也很想赚很多钱,尽管这个很多的词语我不知道到底是多少。木羽说我可以不用辞职,只要用闲暇时间就好,这个条件真的是很有诱惑力。
  小米的意思是让我做,小米说:十八,你现在是赚钱的原始积累状态,就像我爹的妈咪刚刚开餐厅一样,只要不违法只要是钱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原则都应该去做,管他是什么人给你钱呢?
  我总是感觉很多事情一旦和木羽搀合到一起就很难说清楚似的,从认识木羽到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充分证明了我和他实在是很难和平相处,所以从我自己智商的水准出发我还是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儿悬,木羽倒是很无所谓,意思是这就要看看我是为了钱放弃暧昧还是为了暧昧放弃钱,总要有一个取舍,这件事情我没有问小淫,因为我也知道小淫是很不喜欢我和木羽搅到一起的。
  五月份的最后一天,小麦在反复反复反复的努力决心下,去新东方报名了英语补习,交了钱,领回几本很薄的教材,开始了出国前的英语补习,小米像是个大人似的,一本正经的说:小麦,知不知道有句学习上的明言,就是说虽然书本少,虽然教材少,但是会学习的人要把薄薄的书本读厚了,才叫会学习,知道吗?
  小麦愁眉苦脸的看着阿瑟:怎么读厚啊?就这么几页?
  阿瑟很不屑的看着小米:啊,照着你的理论,把牛津的英文词典背会了不就走遍天下了?也是,牛津大词典多厚啊,有本事你把它给读薄了?
  小米被抢白的无话可说,鼓着嘴吹气。现在家里有了两个不上班的人了,阿瑟还是不愿意辞职,其实他也不是象别人那样正儿八经的上班,阿瑟怕寂寞,总觉得身边有很多人热热闹闹的会很开心,要是让他好好读书,那就太不可能了。
  六一儿童节,小淫给我打电话:十八,祝你节日快乐。
  我很是不服气,怎么说也是大人了,和孩子扯上什么关系啊?小淫则说:十八,你的智商很多地方都进化的不怎么利索,在没有嫁人之前还是好好过过儿童节吧,充分享受一下国家未来花朵的待遇。
  事后和阿瑟说起这件事,阿瑟嗤笑:十八,就你这样还国家未来花朵?那是小淫抬举你,说损点儿,其实也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成就感的毛鸡蛋,白瞎活了这么多年了,你自己说说看,你都对得起谁了?

  第103章
  6月2日,小淫给我打电话说是深圳下了很大的雨,终于有了叫做凉快的感觉,同时也充分说明了深圳夏天的不可抗拒的到来,6月3日,我给小淫打电话,小淫没有开机,晚上我跟阿瑟说起这件事情,阿瑟不以为然:十八,男人和女人一起一辈子,不能总是那么腻味,小淫肯定是有事情了。
  6月4日,我给小淫打电话,小淫没有开机,一整天手机都在关机,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我没有小淫公司的电话只有小淫的手机号码,阿瑟也没有,阿瑟开始不停的拨打小淫的手机号码,每次拨打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打……
  阿瑟开始不停的烦躁,晚上我在公寓里面来回的走着,被沙发的扶手绊倒了两次,阿瑟心神不宁的看着我:十八,会不会小淫准备来北京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
  6月5日,手机还是打不通,到了晚上,阿瑟想起来:十八,佐佐木肯定有小淫公司的电话,给佐佐木打电话。
  晚上十点,给佐佐木打电话,佐佐木说自己在职工宿舍,小淫公司的电话在办公室,第二天再给阿瑟,阿瑟说只能那样了。
  6月6日,上午公司开会,我始终等着阿瑟的电话来,女老总讲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记住,冲咖啡的时候一个杯子里面倒了两袋,另一个杯子是白开水。上午九点半,我还在会议室,阿瑟打我的手机,我想都没有想,就接听了,女老总正在讲话,被我打断,阿瑟的声音不对,但是我听得出阿瑟努力放低声音,阿瑟说:十八,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事情,请放下手里的事情,回小米公寓来,不要坐公交车,打车回来。
  放下电话,我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直接跑出会议室,后面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我开始告诉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到了楼下,我有点儿气喘的招呼出租车,我发现我自己的手臂在不停的发抖,我坐进出租车,愣了两三分钟才说出小米公寓的地址,司机很诧异的看着我:你没有记错吧?
  出租车到了小米公寓,我疯狂的跑上楼,然后按着小米公寓的门铃,小麦过来开的门,低着头,我没有看见小麦的表情,我直接奔着阿瑟过去了,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阿瑟,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小麦和小米的脸上都在流泪,眼睛也是红红的,阿瑟眼前堆满了烟头,阿瑟皱着眉看着我,阿瑟靠近我,把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八,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知道,就算你撑不住你也要撑着点儿。
  小麦得哭声传入我得耳朵,我有点儿失控得摇着阿瑟手臂:阿瑟,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说话啊?
  阿瑟看着我:十八,小淫3号那天出了车祸,同车的还有他们公司的一个同事,车祸双方都没有活下来的,我上午打电话到小淫公司知道的,为了核实,我刚刚让佐佐木给小淫家里人打了电话,小淫的两个哥哥还有父亲已经去了深圳……
  阿瑟说不下去了,我的大脑嗡的一下,我的眼泪一瞬间流了出来,我虚弱的摇着阿瑟的肩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骗我的!
  阿瑟按着我坐到沙发上:十八,你冷静点儿,我知道你难过,这是事实我骗你也没用。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把我砸的无法呼吸无法喘气,我像是傻了一样呆坐到地板上,看着师兄阿瑟的脸:阿瑟,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淫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让你这样说,对不对?你告诉我,没有关系,小淫喜欢谁都行,他还活着,他只是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小米捂着嘴拽我:十八,你不要这样。
  阿瑟慢慢蹲在我面前,我模糊的眼神中间,看见眼泪顺着阿瑟的眼角流出来,一滴接着一滴的掉在地板上,阿瑟用力握着我的手,哽咽的说:十八,你要是难受就哭吧,不要忍着,你哭吧,我们陪着你一起哭,好不好?
  我的脑袋无力的靠着沙发,数不清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往下滴着,很多年了,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原来还是会哭,因为伤到心的最底处了,我没有办法忍得住,那一瞬间我第一个反映就是在心理问着:小淫,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怎么活?你说啊?
  我流泪流了一下午,直到眼睛里面不在有泪水渗出为止,一个下午一个晚上,阿瑟小麦小米还有我什么也没有做,除了流泪就是流泪,没有人讲话,因为这个时候说出任何话语都是那么没有用处而且极其苍白,我的手机中间响过三四次,我关了手机,这个时候,任何人的电话对我来说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意义。
  阿瑟告诉我,在深圳的小淫和同事一起开车出去办事,和一辆醉酒而且超速行驶的车相撞,事故中的六个人没有一个人活着,肇事司机一家成员:醉酒的丈夫,妻子,七岁的儿子,三岁的女儿。最后,连一个让我恨的人都没有留下。阿瑟还告诉我,小淫手机里面的号码,排在第一位的,是我租住的房子的电话座机号码,出事那天交通警察拨打了一个下午,而我住在小米公寓,后来,警察让小淫公司人事部门通知了小淫家里。
  第二天,我请假了,女老总很不满的声音让我也跟着歇斯底里,我沙哑着声音告诉她我的半条命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必须请假。阿瑟也没有上班,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阿瑟对着话筒说:你帮我跟财务部说一下,我不想干了,直接清帐吧,过后我回公司收拾东西。
  我没有去成深圳,阿瑟说小淫的骨灰已经被带回他的老家,我只是不断的发呆,我很希望在自己发呆的某个瞬间或者某个眨眼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之前都不是真的,可惜没有人告诉我,到了晚上我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小米怎么让我吃我都没有胃口,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神仙,到了半夜,阿瑟让小麦和小米按着我的手,给我灌了一袋牛奶,我挣扎,牛奶被摔在地板上,阿瑟红着眼睛给了我一个耳光,当我听到清脆的响声之后,我怀疑那不是打在我脸上的声音,因为我都没有疼的感觉了,连平时最怕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阿瑟愤怒的看着我:十八,你以为你这样小淫就会回来吗?小淫会希望你这样子绝望吗?
  提到小淫的名字,我枯竭了泪水再一次没有数量的滴落着,我的嗓子哑了,我连说话的声音都表达不出来,我看着黯淡的灯光,觉得生命是让人感觉不到希望的东西,我没有意志了,以前不管和小淫怎么没有处好怎么吵架怎么伤对方的心都没有绝望过,因为我知道他还在某个城市某个角落好好的生活着,可是这一刻,所有的,都没有了。
  阿瑟收回手,一边哭一边看着我:对不起十八,你不要这样,我们都不好受,不止你一个人难过,不止一个人伤心,知不知道?
  在随后的两天,不管我去哪儿,不管我干什么,不是小米就是小麦,一分钟不离的跟着我,跟着我的距离不超过半米。
  6月10日,阿瑟开始给佐佐木打电话,给大雄打电话,佐佐木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大雄,他们决定12日到北京,平K还不知道消息,阿瑟给平K打电话的时候平K追根问底儿,阿瑟开始发火:你他妈的快点给我回来,罗嗦个头,12号到北京,听到没有?
  说完阿瑟摔了电话,我只是没有声音的抽着烟,这几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抽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多少,咽喉炎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
  6月12日,上午佐佐木从上海坐的飞机最先到的北京,是上午十点二十分,上午十一点四十分钟,大雄从广州坐的飞机到了北京,下午三点十五,平K从香港到北京当平K知道小淫的事情之后也开始哭。佐佐木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一个盒子,我打开看,是一个玉石雕刻的笔筒,上面是李商隐的诗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还有一块雕刻着龙的图案的玉诀,李商隐的诗句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跟小淫提过,我说我很喜欢这句话,佐佐木说:十八,小淫说你不喜欢珠宝不喜欢金银首饰,所以托我一个朋友去蓝田的时候帮你订做的,龙的图案,是因为你属龙,他说你会喜欢这些,我本来是想等到小淫到北京之后让他亲手给你的……
  我如此爱着的男人,在心里一分一秒的惦念我,惦念的颜色和质地都是如此的温软和细腻,这一生,让我怎么去怀想和记忆?
  6月14日,阿瑟、佐佐木、大雄、平K、小麦还有我和小米,坐火车去济南,因为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这几天我的状态不好,极度虚弱,阿瑟怕我在飞机上有不好的反映,所以才决定坐火车。
  6月15日早晨下了火车,我在车站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转了一趟长途汽车,到了小淫的老家,小淫的两个哥哥很意外,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去,我第一次到小淫家,小淫的妹妹和小米的年纪差不多,哭得很厉害,小淫是她的三哥,小淫的妹妹告诉我三哥对她很好。
  乡下的规矩很多,说是横死的人要尽快下葬,不让会有很多怨气的,所以小淫的骨灰在10号就安葬了,地点在距离家很远的一个山腰上,小淫的两个哥哥带着我们去,后来小淫的妹妹也跟在后面去了,拉着我的手说要去看看三哥。
  小淫的坟很新,上面的土还没有干透,所以也没有杂草,很干净,我蹲着把手里的花慢慢放到坟前,只有包着百合花的包装纸的声音被风吹着发出咔咔的声音,小淫的妹妹开始呜咽的哭着,我的眼睛开始不争气的蒙上水气,然后泪水落下,我低头的时候,泪水落到百合花的包装纸上面,跟风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佐佐木弯腰把一些面巾纸塞到我手里,小米慢慢伸手拿过面巾纸擦拭着我的眼睛,阿瑟伸手把我拽起来,大雄把酒递给阿瑟,小麦把手里的军刀也递给阿瑟,阿瑟转过身,我听见玻璃瓶子碎裂的声音,然后阿瑟把一瓶酒慢慢的倒在小淫坟前的空地上,大家没有声音的站着,小淫妹妹呜咽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在风里游荡着,小淫的哥哥过去把坟上压着的纸重新摆了一下,喃喃自语:老三,你的朋友们过来看你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大家都没有说话,最后阿瑟叹了一口气:走吧。
  我说:阿瑟等等。
  然后,我说:我的双腿上跪过天下跪过地,中间跪过早逝的长辈,我欠小淫很多,我把半条腿的仪式给小淫吧。
  然后我单腿跪在小淫墓前,单腿跪地是求婚的仪式,我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小淫会不会懂,小米馋着我起来,大家慢慢往回走,快要拐过山脚的时候,我回头看,小淫的坟上的纸被风吹的响了,百合花安静的躺在坟前,那一瞬间我感觉小淫在看我,露着酒窝和洁白的牙齿,他在朝我笑。
  回到小淫家里,我从小淫的物件中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小淫在深圳的单身照片,还有一张是在大学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的照片,笑得很幸福。走得时候,阿瑟、佐佐木、大雄、平K、小麦还有我和小米,每个人掏出二千块钱,放到一起,塞给小淫的母亲,老人家的眼睛再也没有办法哭出泪水了,只是沧桑的看着我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长途汽车到了济南的火车站,我的神智变得不清楚,眼睛看什么都不清楚,上火车之后阿瑟塞给一个纸袋,我打开看,是我刚才给出的二千块钱,我惊讶的看着阿瑟,阿瑟看着我:十八,你不要跟我讲任何话,我也很累,我知道你比我们都累,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不要和我们争了,你即使心里不高兴也不要和我争吵,省省力气,等你身体恢复好了之后再和我慢慢吵吧。
  后来小米告诉我,那天阿瑟和小麦每人拿了八千块钱,佐佐木、小米和平K每人拿了五千块钱,大雄拿了二千块钱,每个人拿钱的数字是阿瑟定的,我知道,只有我和大雄是最穷的。
  回到北京,大雄、佐佐木、平K开始定返程的机票,6月19日佐佐木、大雄和平K同一天的飞机,但是终点不一样,分别是上海、广州、香港,佐佐木上飞机的时候和用力拥抱了我一下,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保重了,嫂子。
  我的眼泪落在佐佐木的肩膀上,阿瑟拍拍我:十八,不要这样。

  第104章
  我在某个时刻开始,就已经变得苍老不堪了,当我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久没有跟外面的世界联系过,我坐在阳台上发呆,前台小姐给我发来信息说女老总恨不得马上炒我的鱿鱼,而且是,很想往焦了糊了的方向炒。
  收到木羽的短信,他说:至少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活着?这个词儿多么的具有侮辱性,我扔了手机,揉着干涩的眼睛,我觉得自己象一只离开了水的鱼,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在一瞬间,感觉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当我笑着哭着走过一段路之后,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路可以让我去走,去接着等待了,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明明已经经历了自己认为最为真实的快乐和苦痛之后,才发现很多东西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艰难。
  女老总知道了我的半条命没有了,没有怪我,还很同情的看着我:十八,活着的人总不能辜负命吧,不管怎么样,你都还得活着,这是个事实,你啊,抽时间给木记者打个电话,你出了事儿他没少往公司打电话问候你,只是你一直不在而已。
  那一刻,我第一次发现女老总是那么美丽的女人,上班后我还是不能好好的工作,我开始经常性的发呆,像个迟钝的老年人,动作也慢,像是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一样麻木着没有精神头,我开始害怕在晚上听不见声音,我必须开着灯才能睡觉,夜晚必须能听见声音,风声雨声暖气瓶声电视声音录音机声音马路上的车声或者自来水嘀嗒的声音,只要有声音就好,要是没有声音我就会烦躁,而且发怒。
  左手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对着电话扑簌扑簌的掉着眼泪,左手说:十八,我,你……
  我一声不吭的掉着眼泪,我很想对着电话嚷:左手,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都他大爷的是王八蛋,上帝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左手叹气:十八,你好好的,我和小诺夭夭,收拾收拾,近期就回北京,撑着点儿好不好?等我,等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就那么无助的对着电话筒流着眼泪,只对左手说了一个字:恩。
  对面房间的小卜,很是奇怪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我看着让人担心,因为每天我看着都不开心,我告诉小卜我和小淫的事情,告诉小卜小淫的事情,小卜很想安慰我,但是我知道他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所以每天晚上小卜都会把做好的菜分给我一些,让我吃,虽然我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将就吃一些,我不太想让别人失望。
  我从小米的公寓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小米和阿瑟都反对,我知道他们怕我不正常,可是我太想让自己安静一段时间了,我不想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困扰着阿瑟小米和小麦,我就想让自己安静的呆着一会儿,刚回到租住的房子的时候,每天晚上的八点、十点、半夜零点这三个时间段,小米和阿瑟都会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睡觉了吗?我会如实回答,让他们放心。
  我请假这些天,都是抱着双臂看着窗外发呆,我一遍又一遍的问我自己:我是不是还要活着?我要怎么去活着?在我还活着的日子中,我还剩下什么东西叫做希望?我还用等待吗?我的生命中还有那些是我要等待的?
  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木然的想着,手机单调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拿起手机,嗓子嘶哑的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我听到喘气的声音,努力沙哑着声音问:谁?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是我,十八,你……
  是木羽,我拿开手机,掐断了电话。
  晚上,我看着没有小淫之前买给我的巧克力发呆,那些巧克力我没有吃完,每天吃两块,还有两个多月的数量,我一块一块的把这些巧克力垒起来,我喝一口啤酒吃一块巧克力,巧克力的包装纸被我丢在水泥地上,阿瑟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儿迷糊了,地上到处是被撕烂的包装纸和喝光的啤酒罐,我努力让自己发出正常的声音。
  阿瑟说:十八,明天是周末了,你过来小米公寓吧,你已经自己呆了好几天了,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呆着。
  我忍着巧克力从胃里往嘴里反出来的味道,混合啤酒的味道,让我想吐:阿瑟,到时候再说吧,这几天很懒,不爱动弹。
  我听见阿瑟在电话里面叹息的声音:十八,你不要这样,你必须过来,不然我领着小麦和小米去你哪儿,知道吗?
  我答应了一下,放了电话,往沙发上靠着头,刚才想呕吐的感觉这个时候稍稍减弱了一些,我慢慢剥着巧克力,慢慢放进嘴里嚼着,然后慢慢喝一口啤酒,努力的,很努力的往下咽着,我忘记了巧克力到底应该是什么味道,电视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听见声音,还好我还能听见声音。
  这个时候我好像听到敲门的声音,我没有动,接着往嘴里塞着一块巧克力,因为我的意识不确定我会不会有错觉的判断,当敲门声再次想起来的时候,我摇晃的站起来,往门口走,脚底下的空啤酒罐绊了我一下,我的膝盖跪在地上,摔了一下,左手扑倒的地方是前一天我摔碎的啤酒瓶子,我看见手掌中间有一个尖尖的玻璃碴子插在上面,我用右手慢慢把小玻璃喳子拔了出来,然后我看见有鲜血一滴一滴的往外渗出来,敲门声还在不停持续,我努力站起来,恼火的喊:谁啊?等会儿。我晃晃悠悠的走到门边,开了门,我看见的人不是小卜,也不是房东,是木羽,他表情哀伤的看着我。
  当我从木羽眼神中读出怜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象一只受伤的动物,被别人用同情的眼神注视着,我冷冷的看着木羽: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那你笑吧。
  木羽泯了下嘴唇,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几天了,我一直都在你的楼下,就想上来看看你。
  我转过身,不想多看他一眼,木羽在我身后关了门,我慢慢坐回沙发,接着喝我的啤酒,木羽坐到我对面:我给你的手机打过电话,但是基本都是在关机状态,去小米公寓找过你,小米说你回来这儿了,小米已经告诉我了,我就想来看看你。
  木羽干净白色的衬衫在我看着,有说不出的刺眼,我顺手把刚才剥好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反复反复的嚼了很久,因为我已经咽不下去了,胃里的东西开始疯狂的向上翻腾,卡住我的喉咙,我用双手按住胸部,想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左手按过的沙发扶手留下殷红的血渍,我听见木羽的惊叫:十八,你的手……
  我踉跄的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粘稠深色的巧克力混合着啤酒被我吐出来,这两种东西发出刺鼻的味道冲击着我不断的呕吐,我抱着马桶冰凉的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一个马桶实在,能让我靠的那么牢靠,我的眼泪滴答在马桶里面,我感觉有人碰了自己一下,扭头,看见木羽的手递过一杯水,我摇头,木羽蹲在我身后,他拿着面巾纸慢慢靠近我的嘴边,我一回手打开木羽伸过来的手臂,冷冷的哼:别碰我。
  我慢慢回到我坐着的地方,还有很多巧克力摆在我面前,我还没有吃完,我把这些巧克力抱在怀里,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塞着,木羽把我手里的巧克力拿开:你疯了……
  我推开木羽,喘着粗气,冷冷的看着他:不用你管,你滚,你滚啊?
  我嘴里咀嚼的巧克力已经没有办法咽下去了,我喝啤酒也咽不下去,喝很多还是咽不下去,我听见有人温柔的对我说:十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抬头,看见小淫在我对面,穿着干净的衬衫,在对我安静的笑着,我惊讶的站起来,怀里的巧克力哗啦的掉在地上,我扑过去,我抱住小淫的身体,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我说:小淫,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你不要再回深圳了,不要等到合约满,就在北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小淫一动不动的让我抱着,没有反映的站着……
  当我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抱着别人的胳膊睡了一夜,我吃了一惊,腾的坐了起来,我看到木羽坐在我旁边,我竟然抱着木羽的胳膊睡了一夜?木羽白色干净的衬衫上面到处都是巧克力的颜色还有血渍,我松开木羽的手臂,开始努力回想发生的事情,木羽另一只手拿着香烟,转头安静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我的头一下,勉强笑:醒了?
  我后退,木羽拽住我的手,站起来,温和的看着我:十八,你听我说,我们所遇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见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悲伤都是没有用,你还是要好好活着,对不对?
  我甩开木羽的手,木羽强硬的板过我的肩膀,直视着我:十八,你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的,真的,你搬到我那里,好不好?
  木羽的手指慢慢靠近我的嘴唇,木羽眼睛里面的某种亮光彻底激怒了我,我推开眼前这个男人,恨恨的看着他:你马上消失,我不想看见你,我男朋友用每一寸呼吸来爱我,容不得你这种亵渎,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要是能让我来选择,我宁愿死的人是你,我宁愿出事死掉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小淫!
  我看见木羽的手臂举了起来,在半空中手握成拳头然后又伸开,木羽愤怒的看着我:你,竟然诅咒我死?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的不堪?你就那么恨我?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木羽淡然的退了几步,他的手掌没有打到我脸上,我听见他冷冷的声音:是,我曾经嫉妒,甚至是很嫉妒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男朋友,我承认听到小米说他出事儿的时候我有一半悲伤,还有一半欣慰,因为我觉得他把你还给我了,可是我还没有卑鄙到诅咒别人去死的份儿上,听到没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木羽转身后又一次转过来盯着我,我看见他眼神中的恨意,木羽阴翳的嗤笑着:我现在真是后悔,我后悔昨天晚上你把我当成别的男人的时候我竟然什么也没有做,竟然在沙发上安静的坐了一夜,我真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木羽出门的时候把我的房门砰的摔了一下,我颓然的蹲到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我说:小淫,你为什么不管我了,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第105章
  下午,阿瑟过来拖着我去了小米的公寓,小麦参加新东方的英语补习已经半个月了,我无精打采的翻着小米吧台的上日历牌,时间真是快,已经六月末了,北京已经是夏天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冷
  小麦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从嘴里嘣着英语和小米进行口语交流,小米能听得懂小麦说什么,小麦还是听不懂小米在说什么,小米告诉我再有两天天学校就开毕业典礼了,一个系的学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要离开学校了,至于以后在社会上会不会见面还能不能认出对方,都是可怜的未知数,我也叹息,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有什么用呢?能多一份儿开心还是少一份儿俗套,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下子老了很多年,师姐知道小淫出事之后给我打电话时候说:十八,小淫没有福气啊,娶不了你。
  我苦笑:师姐,你怎么就知道是小淫没有福气呢?是我没有福气才对,我嫁不成小淫。
  阿瑟辞了工作之后突然变得很懒,连最喜欢的女人也不愿意约了,就是在房间里面发呆,开始经常回家,开始经常给父母打电话,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有自己买了什么样子的衣服和什么样子的鞋子,有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问一下家里好吗?阿瑟的妈妈对阿瑟的这个变化很不习惯,还来过小米公寓看过我们,小心的问小麦阿瑟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事情了。
  我象一只上了岁数的猫一样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阿瑟递给我烟,我摇头,阿瑟转着打火机,幽幽的叹气:这件事儿我感触太大了,好好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连伤心都来不及了,人生这个玩意儿太让人摸不到头脑。
  我看着自己左手心的疤痕,有点儿想傻笑,人这个物种还有这个伤口可以慢慢的功能?是身体求生的欲望还是灵魂作用下的求生欲望,还是只不过是血液中的一种自发功能而已?
  阿瑟寥落的看着我:十八,之前打过你一巴掌,你会不会记恨我?如果不舒服就还回来,你打我几下,多了算作利息。
  我苦笑:兄弟之间怎么会有记恨呢?我不会记恨,但是我会记住。
  阿瑟吐了一口烟:要是不打的话,以后可不见得有机会了,我和小麦去澳洲的手续已经申请了,顺利的话也就是八月末九月初就该走了,之后真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北京就剩下你和小米了,小米说是明年六月份也会移民了。
  阿瑟顿了一下,看着我:哎,十八,你说我犯贱不犯贱?我可想让你揍我一顿了。
  我笑,没有说话,脸部肌肉有点儿发紧,多久没有笑了?
  小麦凑过来,吭哧了好半天,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说出一句话:what do you want to have tonight?
  阿瑟弹了小麦的头一下:靠,吃你个头,在中国人的地盘上说中国话,别拽什么鸟语?
  小麦吃惊的看着阿瑟:那个阿瑟,你能听懂我说的英语啊?你太神了,你英语真是厉害,竟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佩服佩服。
  小麦走开的时候,阿瑟歪着脑袋看着我:十八,刚才我说什么了?小麦那句英文是啥意思,我蒙对了吗?外国人的语言原来这么好糊弄啊?
  晚上,我的手机不停的响着,我没有接听,站在阳台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厌恶接听电话,小米把手机递给我:十八,接一下吧,这个人这么执着,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我接过电话,电话上面显示的是小卜的号码,我接听,听见小卜那边有点儿乱哄哄的,好像有争吵声音,我听见小卜问:十八,你在家吗?
  我说我不在家,在朋友这边,小卜着急的说:十八,以前在你房间看见的那个男人喝多了,在你门外不停的砸门,我说你不在家,他不相信,他偏偏说你在家,要你开门,现在还在砸门呢,你等下我把电话给他,你和他说。
  我还没有说话,我就听见木羽发怒的声音:十八,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你躲在家里我不知道,你给我出来!!
  我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不在家,你不要再砸门了,影响邻居休息……
  我还没有说完,电话卡断了,我无奈的看着小米,小米有点儿欲言又止,小心的看着我:十八,其实木叔叔很紧张你的,他知道你的事情之后紧张的出房间门口的时候都摔了一下,阿瑟也说木叔叔可能对你是的真心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发呆,我现在的脑子变得越发迟钝了,对事情的反映也变得很迟钝,女老总这周有意无意的在话语里面说:十八,你这样工作的精神状态不行啊,生活和活着是两回事儿,你自己都明白的。
  我也知道自己的工作状态有点儿不行了,我没有反驳,只有沉默。
  我和小米在房间里面的阳台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相干和不相干的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听到客厅里面传来叫嚷的声音,还有阿瑟的声音,小米看了我一眼:十八,怎么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出了房间,我和小米都有些惊讶,我看见木羽满身酒气,阿瑟从门口把他驾到吧台边上,木羽看见我出来,拽着阿瑟的胳膊,笑:哎,我跟你说,十八是个恶毒的女人,真的,很恶毒的那种,你信不?我还以为她很善良呢?其实,是善良的外表下面掩藏着恶毒的心肠,最毒女人心……
  阿瑟皱着眉头打断木羽:哎,你不要瞎说,要不是看你喝醉了我会动手的。
  木羽嗤嗤的笑:你动手?那你动手啊,最好把我打醒,我快要疯了,都都疯了。
  木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我不正常的笑:你们问问十八,她善良吗?你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十八说了,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死的是我,她说老天爷不长眼,她说她宁愿我死掉,她诅咒我死,这话是她说的,不不信,你们问她,狠心的丫头,我连动手打你一下都舍不得,你却诅咒我死,你狠心……
  木羽没有说完就扑通一下坐到地板上了,阿瑟看了我一眼,伸手把木羽扶起来放到沙发上,木羽有点儿糊涂的拽着阿瑟的手臂不放:十八,你干吗,干吗就那么恨我?
  阿瑟往外拽着胳膊,但是没有拽出来,木羽抓的很紧,阿瑟盯着我:十八,你真的?那么说他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米拿手捂着嘴:十八,你怎么,可以,木叔叔跟你无冤无仇的……
  小麦摇着头:后遗症啊,十八的心里肯定是因为小淫的事情太难过了,才会胡说的,你们不要怪她了。
  阿瑟招呼小麦:哎,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把他架进房间里面。
  小麦和阿瑟抬着木羽进了易名住过的房间,阿瑟出来后带上门,看了我一眼:十八,大家知道你难过,可是他去看你也是好意,再不舒服也不能说那么狠的话让别人伤心,生死有命,也不是他造成你的不开心,要是他真的因为你说得那些话不小心出了事情或者做了傻事儿,你的良心就真的会安稳吗?算了,以后说话要注意。
  晚上,我没有睡好,现在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小米在我旁边安静的睡着,像个天使,我翻来覆去的翻身,实在睡不着,我下了床,摸黑来到客厅,小米的房间正对着吧台,我叹了口气,阿瑟丢在吧台上面的烟盒还有几支烟,我摸索着拿出来,我开始到处找打火机,没有找到,对于一个很想抽烟的人来说,有了烟但是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瞄了一眼吧台上的夜光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我拿着烟进厨房,用灶台上的火点了烟,打开冰箱门,很多东西,但是我没有胃口,现在就是对酒也失去了兴趣,看了半天,我顺手拿起西红柿,放下,拿起黄瓜,放下,拿起牛奶,放下,最后拿起一罐果酱,我嗤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拿果酱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涂抹到香烟上一起抽吧?不过还好,果酱的包装瓶吸引了我的兴趣,我拿了出来,关上冰箱门。
  回到吧台的时候,我看见有人从洗手间方向过来,也看见我了,我小声问:阿瑟吗?干什么?这么晚了。
  阿瑟没有说话,径直朝我过来,顺手拿走我手上的烟,吸了两下:没干什么,半夜起床放水。
  从声音我听出不是阿瑟,是木羽,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木羽小声干笑了几声:十八,你说这个时候我要是对你动手,把你打个半死会不会有人知道?很多时候,我真是很想出口气,你能把我气死,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我没有说话,转着手里的果酱瓶子。
  木羽靠在吧台上,叹了口气,从烟盒里面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木木的接过来,木羽把他手里的半支香烟递给我,点上,幽幽的看着我:十八,我和你到底怎么了?我们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恩?
  我点了烟,摇头:不知道,再说,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
  木羽嗤笑:得了吧,哎,刚才,我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木羽换了个姿势靠在吧台上,看着我:我刚才梦到你了,在梦里你跟我说你很困惑,连你的手指头都困惑,你告诉我说你梦不到前生,你说你很想知道前生你是不是欠了我的,然后,我就醒了。
  我吸着烟,没有说话,木羽没有移开目光,在黑暗的客厅中盯着我:其实,我也一样困惑,我很不希望你能梦到前生,因为我怕你梦到前生之后,发现你真的不欠我什么,那么我,是不是连纠缠的理由都没有了?
  我看着烟发呆,木羽转过身体,眼神凑到我扭头的方向,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十八,这里是我的心脏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其实很脆弱,你拿一把刀子插在这儿,我能看见伤口和疼痛,因为那是硬伤,至少我疼的明白,可是你现在给我的是内伤,没有伤口,连疼痛都是没有知觉的,是神经疼,你懂吗?
  我掐灭了烟,看了木羽一眼:我不认为给过你伤害,你完全可以不受伤,当一个人知道什么东西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完全可以远离。
  木羽讪讪的笑了一下,叹息:十八,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重新认识你一次,我们是由游戏开始的,但我一点儿都不想用游戏的方式结束,你不用这么仇视我,我知道你讨厌我。
  我想起之前我曾经对小淫说过,没有人愿意受到伤害或者去伤害别人,但是越是小心翼翼往往伤害更大,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伤害上面而忽略了爱的存在。不是我刻意去注重伤害,只是从木羽身上,我看不到爱的存在,一点儿都看不到,尽管我对这个男人曾经有过心悸和慌乱。
  木羽沉思的看着我:十八,我想问你个问题,之前你是诅咒我死,所以我很难过,现在由我来说这个问题,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样一个可能,我、小米、小麦、阿瑟四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死掉,就可以换回你男朋友活过来,你选择谁?
  我嗤笑:小米是我的好朋友,小麦和阿瑟是我的好兄弟,相思之情和兄弟朋友之情是一样重要的,我不希望他们有任何闪失。
  木羽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别的选择,你还是会选择让我死,对吧?因为我既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我盯着木羽的眼睛:我没有别的选择。
  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冷笑:你没有别的选择就要牺牲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努力要挣脱木羽的手臂,木羽握的很紧,接着冷笑:那我告诉你,你没有别的选择,我有,你没有别的选择是你爱的不够深刻,如果是我,如果能让我爱的人活过来,我会选择自己去死!用我的死,换她的活!!
  木羽的手开始用劲,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碎了一样的疼痛,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木羽失望的看着我叹气:十八,我真是犯贱,自己心上的伤口刚刚结疤,我又跑到你面前求着你请着你再插上一刀,真是让自己失望啊。
  木羽松开我的手腕,转身回房间,我看见夜光表上的数字是半夜三点四十分,我放下果酱罐子看着燃着的香烟发呆,真的是我爱的不够深刻吗?以命易命才是爱的深吗?

  第106章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睡觉了,可是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小米趴在床上看着连环画,看见我醒了,顺手揪了我的头发,我拿手扒拉着小米的手,小米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的手腕,怎么了都青了,怎么了?
  我这才看见自己的手腕已经青了,木羽那个混蛋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起床准备去洗漱。
  阿瑟在客厅里面无聊的翻着报纸,小麦在看军事天地,看见我出来,很不满意的哼了我一声,我奇怪的看着小麦:哎,干吗哼我啊,我得罪你了吗?
  小麦转过身愤怒的盯着我:肯定是你彻底把木记者得罪了,之前他早晨都会给我们做早餐,可是现在呢,一早他就走了,我们都没有起床他就走了,人家不肯做早饭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吃呢?
  我气得扭过头不理小麦,阿瑟抬眼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问:十八,你手腕怎么了?
  我尴尬的看了一眼:啊,昨晚去卫生间的时候撞到,那个墙上了。
  阿瑟头都没有抬的看着报纸:是吗?撞的可是很匀称啊,像是带了手链。
  我没有搭话,匆忙去卫生间洗漱。
  明天小米就要开毕业典礼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事应该伤感还是庆幸,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也是二马一乎的在学校里面开了毕业典礼,然后莽撞无比的进入了社会大潮,我以为我还有小淫,我以为我的幸福到了,可惜,幸福露了个头,拐着弯绕着走了,还搭上小淫的生命,我不知道如果小淫不爱我或者我不爱小淫,还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如果不是,我宁愿小淫爱的不是我,是小由或者别的任何女人都行,只要他还活着。
  我看着胸前的玉,佐佐木送给我那天,我就戴上了,翠色的玉,上面的图案是龙,而且还是先秦时候的龙的图案,现在的龙的图案变得比远古复杂了好看了逼真了,可是反而更加不象龙了,先秦时候的龙很简单,很多地方都是简单的几笔,可是就是这份简单,反而更让人相信那是龙,生活和幸福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越是灵活灵现的东西反而不真实不是了,我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我知道自己的眼泪下来了,但是我看不见,因为我的脸上还有水,我低下头开始用水冲着脸。
  我把玉的红绳放的很低,玉的位置贴近我的胸口,我想让这块玉听得见我的心跳,感受我身体的温度。
  易名从日本打来电话,说是小麦已经把小淫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易名说他心里也很难过,易名在电话那边沉默着,我也没有话说,我觉得我能表达自己心情的东西统统没有了,我像是某个空壳儿一样,空荡荡的感觉,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有没有灵魂了。
  小米拿来碘酒给我揉着手腕处的淤痕,我忍着疼,小米皱着眉头看着我:十八,你怎么搞得?这么大个人,还能撞到墙上?又不是夜盲眼?
  小麦回头看着小米:哎,小米,夜盲眼英文怎么说?是不是那个blinded in the night?
  小米嘲笑着小麦:切,你还是别学英语了,侮辱自己的智商。
  阿瑟扔了报纸,伸着懒腰:哎,昨晚我都没有睡好,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客厅里面老是有人说话,我还以为自己神智不清了,连想去卫生间都没有去,十八都撞成那样了,我要是去卫生间不定得撞成什么样子呢?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我想昨晚的事情可能师兄已经知道了大部分,也是,我吃饱饭撑的半夜不睡觉,跑去厨房拿什么果酱啊?
  下午,我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满地狼藉,全是巧克力的包装纸还有空啤酒罐,我呆呆的看着,甚至也不相信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开门发楞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名字,我回头,看见小卜,正在上楼梯,手里拎着一些青菜,小卜朝我笑:十八,我去菜市场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你会做什么菜?
  我摇头,因为我实在是什么菜都不会做,小卜笑眯眯的看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做,整天都是泡面的,泡面公司真是应该奖励你,因为你多少年来不断支持泡面公司的产品,帮我拿一下青菜,我开个门。
  小卜把手里的青菜递给我,伸手掏钥匙,小卜买的青菜有芹菜、土豆、大白菜、胡萝卜,小卜开了门,接过我手里的青菜进屋,看着我:十八,你先把东西放到你自己房间里,然后过来帮忙收拾一下青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年头不流行不劳而获,想吃我做的饭菜,你也要付出劳动才行。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坐到沙发上发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起身收拾着地面,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吃完的巧克力,看巧克力我就会想到小淫,这些天,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祈祷,希望我能梦见小淫,在活生生的现实中见不到小淫,我希望能在梦里见到小淫也好,可是没有一次梦见,即使是背影也没有。
  我发呆的时候,我听见敲门声,小卜在喊:十八,快点儿过来帮忙,你不是真的想白吃吗?
  我收拾了一下,到小卜房间,小卜递给我一个土豆刀,让我帮着削土豆皮和胡萝卜皮,我看着洗干净的胡萝卜有点儿奇怪:这个胡萝卜也要打皮吗?不是很干净吗?
  小卜蹲在我对面剥着白菜叶子:当然了,胡萝卜虽然洗干净了,可是还是有一些刮蹭的地方,看着心里不舒服,你削了皮就知道了,干干净净的橙红色,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其实啊,做菜给自己吃也是一种特殊的享受,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再吃,是多大的幸福啊。
  我小心的给胡萝卜打了皮,果然是看着很舒爽的样子,颜色鲜艳光滑,我打完土豆皮,顺手把土豆放到菜板上,小卜笑着看着我:十八,你肯定不会做菜,土豆打了皮之后要用水泡上,不然会变成暗色,炒好之后不新鲜而且不脆。
  小卜拿着一个碗把土豆用水泡好,我诧异的看着地上的白菜叶子:这个白菜为什么要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洗啊,还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用刀削除底边儿?
  小卜一边收拾着白菜叶子一边告诉我:白菜是要用来做泡菜的,所以每个叶子都要处理干净,不然做成泡菜之后会变质的,对身体不好。
  小卜熟练的处理着白菜的叶子:吃的东西是进入人的身体,而且是天天年年的吃,要是不好好的处理干净,多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啊。
  我出神的看着小卜处理白菜的架势,小卜朝我一笑:十八,你知不知道土豆有几种吃法?
  我开始想:炒土豆丝,还有牛肉土豆块。
  小卜拿着白菜叶子:还有呢?
  我想了好久:没有了。
  小卜噗哧一笑:我说,你记着,清炒土豆丝、凉拌土豆丝、油炸土豆丝、炒土豆片、土豆片汤、牛肉土豆块、豆腐土豆块、豆角土豆块、土豆饼、土豆泥、土豆丸子,多少种了?
  我的手指都不够用了,我扒拉着手指头,愣愣的看着小卜:这么多?
  小卜呵呵笑:这些,这些只是常见的,还有很多名贵的菜中都有土豆,还多着呢?看来啊,你做女人真是失败,厨房的事情那可是女人的阵地,而且还是女人传女不传子的传家宝贝。
  我据理力争:那你不是也会吗?
  小卜开始收拾不要的菜叶,一本正经的说:我妈妈也不肯传给我,我是自己自学成才。
  自学成才?亏小卜想的出来。
  小卜在菜板上切土豆丝的时候,我愣住了,那种手法和速度还有土豆丝匀称的细度,那一刻,我想到了小淫,干净的没有指甲的双手,娴熟的刀技,小卜切完土豆丝开始切胡萝卜丝,橙红色的胡萝卜变成纤细的丝状,我看见小淫朝我温和的笑,露着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问我:十八,我做菜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当小卜拿着胡萝卜在我面前来回比划的时候,我才收回神儿,小卜笑:十八,你刚才怎么了?一副痴呆的样子,像是中了邪似的。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含糊的说着:没有,没有。
  小卜把剩下的小半截胡萝卜递给我:给,用不了,你生吃了吧,胡萝卜对身体很有好处。
  我慢慢接过胡萝卜,以前,小淫做菜的时候,虽然常常笑我偷吃东西,但是他通常也会给我留一些黄瓜头、西红柿片还有胡萝卜根,然后一边双手抱胸的等着炒菜一边摇着头看着我象只兔子一样喀嚓喀嚓的嚼着那些东西,小淫总是会被我的吃相逗笑,说:十八,你真是好养,给你个胡萝卜跟,你怎么就跟兔子一样阳光灿烂?
  斯人斯物斯景,定格的是我,为什么不是小淫呢

  第107章
  周一上班,女老总的例会开的没完没了,没有中心思想只有不断的飞着眉毛和胡子,我大部分没有听,只是看着记事本发呆,女老总对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满意,已经对人事部暗示要再物色一个总经理助理了,好像又是为了安慰我似的说不是为了顶替我,是为了负责外涉事务的,要英语水平好。我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大反映,我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很难收回失去的心情,当然工作状态也不好,公司不是福利机构,不会白养着职员吃闲饭,我倒是很希望女老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顶替我,我很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真的累了,累得伤痕累累,我对自己之前拼命混饭吃的精神状态感到惊讶。
  行政副总同情的安慰我:十八,你不要想他的人不在了,你就想是他爱上别人了,不要你了,这样会好过点儿,感情的事情,自己把自己装得多遥远就会陷的多遥远,宁肯试着嚷自己去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不要去深度缅怀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到底是清华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管理方面擅长,就连情感方面的理论也是如此深谙,真看不出他大学时候是读化工专业的,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能想明白。
  左手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广州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小诺和夭夭的事儿拖拉的一直没法结束,因为小诺和夭夭都有保证金在酒吧,要等一些天,左手跟我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回北京,让我好好的。我孤单的心里有了一丝温暖,那些熟悉的朋友之间的感觉,让我的心灵感到了温暖。
  左手说:十八,我们就快回北京了,阿瑟小麦要出国,小米要移民,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吧,就算辛苦一点儿,至少我们还都在一起,再不济把方小刀那个混蛋胖子拽上,你没人靠着的时候,也可以靠靠他。
  我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
  小米在中午的时候跑来找我,我下楼的时候看见小米的眼睛红红的,吓了我一跳,我还没有说话,小米就抱着我放声大哭,我紧张的问着小米:小米,小米,你怎么了。不要这样?
  小米哽咽的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十八,我,我,毕业了。
  我松了口气:傻瓜,毕业了,说明你长大了,干吗哭啊,应该高兴才对啊?
  原来是毕业综合症,我拿手点着小米的鼻尖:你不用担心没有工作,也不用担心没有饭吃,你的爹的妈咪给你存下了你这辈子花不完的财富,你想干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拿钱去买原子弹或者美国白宫,你想买什么都行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小米抹着眼睛瞅着我:可是十八,我为什么偏偏高兴不起来呢?是不是有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反而没有了很多东西?
  小米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古人说的那句话,就是说人没有知足的时候,穷人有穷人的不知足,富人有富人的不知足,总归是不会有人说自己真的知足了,想到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大哭,小米是因为拥有的太多反而不开心,可是我呢,我本来就没有拥有什么东西,可是这样,反而让我微薄的拥有中失去了大部分,老天是不是很喜欢开玩笑呢?我伸手抱着小米,安慰她:不要太过顾虑了,生活是要适应的。
  我的眼泪掉在小米的背后,因为我不想让小米看见我落泪,所以我伸手抱着小米,抱着小米的时候的,我把眼泪落在了小米的背后,因为我还要活着,不管是孤独还是平淡,我都得活着。
  下午的时候,女老总让我帮着她准备一些公司资料,说是这几天广州有几天的交易博览会,想去看看,除了宣传一些公司的事情还想看看能不能另外找点儿商机,想到女老总会离开几天,我有些暗自庆幸,因为不用听见她整天说我工作不在状态了。
  阿瑟在快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下班去小米公寓,准备给小米庆祝一下,因为小米毕业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不久后都会分开,彼此和彼此也会距离很远,所以,只要有机会,都要想一切方法聚会,人生真是聚少散多啊。
  下班后,我去了王府井,想给小米买一件礼物,我漫无目的的逛着,说实话,我现在不太愿意去小米公寓,因为那个地方有着太多的回忆,不想了神经难受,想了心里难受,我路过工艺品店还有服装店,这些地方也有我和小淫的回忆,我想起之前和小淫一起来这个地方时候小淫微笑的酒窝,还有别人看着小淫酒窝时候我嫉妒的感觉,周围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谁也不会记住谁来过这里,即使碰巧大家还是遇到了也没有关系,因为都不认识。
  想来想去我都不知道该给小米买什么,我突然想起小米说很喜欢一个茸毛的SNOOPY的狗狗,之前那个因为小米总是抱着睡觉,已经磨的没有什么毛了,所以我决定给小米买一个,让她以后也能抱着睡觉,我希望她能永远那么开心,没有烦恼。
  我去了一家茸毛娃娃店,里面有很多的东西,我有点儿眼花缭乱,因为我不知道该买哪个了,本来想买SNOOPY 的狗狗,可是那种憨态可掬的流氓兔让我更加不忍放手了,摸上去的毛也很舒服,就象是猫咪和兔子身上的毛一样柔软,还有一种是浑身都是褶皱的沙皮狗和粉红色可爱的KITTY,我开始一样一样的比较,最后我还是钟爱流氓兔,那家伙歪带着帽子,还背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包包,胖胖的身体和很不显眼的四肢,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真是让人感觉忍不住想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流氓兔的大小类型多,我不想让小米抱着小东西睡觉,我选择了一款最大的流氓兔,有140厘米,小米的个子不过163厘米,这样看着才协调,我开始在心里想小米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这个大小的流氓兔有两种款式,一种是蓝色的帽子和米色的背包,还有一种是黄色的帽子和粉色的背包,我看中了蓝色帽子的那一款,像个绅士,我伸手去拿,这个时候我看见另一手也伸了过来,我看见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不知道到不到二十岁,我礼貌的看着她:对不起小姐,这个我看中了。
  那个女孩子一笑:可是我也看中了,你也没有交钱,不能算是你的。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眼睛里面有着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公主的神情,嘟着嘴回头喊:哥哥,我就要这个,这边。
  我摇摇头,松了手,转向另一边问旁边的销售小姐:再给我拿一个这样的流氓兔吧。
  旁边的销售小姐礼貌的对我点头:对不起,我们店里的货都是一个款式只有一种,卖了就没有了。
  我点点头,有点儿失望,不过想想那款黄色帽子的也不错,还有粉色的背包,小米喜欢粉色,想到这儿,我转过身伸手去拿那个戴着黄色帽子的流氓兔,刚才那个女孩子拽着一个人转过来看,看见我拿那只黄色帽子的流氓兔,女孩子伸手又拽了过去,我抬头,看见她任性的表情,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小姐,你不是看中刚才那款了吗?这一款你怎么也要啊?
  女孩子娇气的哼了一声:我就是要做一下比较的啊,谁让我都看中了呢。
  女孩子说着拿起两个兔子互相看着,丝毫不管我的存在,女孩子扭头喊:哥哥,你过来啊,你看这两个兔子那个好?都好看吧?
  等到那个男人过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又是木羽,木羽看到我,表情也是明显的一怔,不说话的看着我,女孩子把两个兔子摆到木羽眼前:哥哥,你看这两个那个好啊。
  我泯了一下嘴唇:那你快点儿挑吧,我还有事儿,你把挑剩下的那个给我就好,随便那个都行。
  女孩子朝我嘟了一下嘴:我要是都看中了怎么办?这儿的东西呢?都不便宜,要是不懂行情的话就去批发市场看看,那儿的东西很便宜。
  我忍住没有发脾气,平静的说:我知道王府井这个地方的东西很贵,我眼睛也不瞎,这个尺寸大小的流氓兔价钱是295块,赠送一个小老鼠的钥匙挂饰,仅此而已,请你快点儿选择。
  木羽淡淡的看着我:十八,你买这个干什么,你平时好像不大喜欢这个东西吧?
  女孩子疑惑的看着木羽:哥哥,你们认识?你们怎么认识啊?
  木羽表情有点儿尴尬的点头:你先让人家挑一下,小孩子不能这么贪心了,乖了,听话,找一个你想要的。
  女孩子不愿意的看着我,挑着嘴角:这两个我都要了,哥哥,你去付钱交款。
  语气中有着挑衅,我准备走开:随便,我可以买别的东西,你都要好了。
  我转身的时候听见木羽阴翳的声音:要付钱可以,只能买一个,如果两个都要,那好,你自己掏钱。
  女孩子很不高兴的嘟念着,把那个带着黄色帽子的流氓兔子扔回了原来的地方,我伸手拿过来,去柜台交钱,我交完钱时候,看见木羽排在另外两个人后面等着交钱,表情复杂的看向我,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木羽,正要走的时候,刚才那个女孩子嘟着嘴突然拦住我:哎,你和我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我对那些年纪轻轻长得漂亮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好感,那些女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能拉上个有钱的男人很了不起似的,所以做事也很没有品,我抱着兔子看着女孩子笑:什么关系也不是。
  女孩子嘟着嘴闪到一边,我走过去的时候女孩子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贱货。
  我猛地站住呼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个女孩子,女孩子抱着兔子嚣张看着我,木羽已经交完钱了,走到女孩子身边,对我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我气乎乎的伸手拉住那个女孩子,没有看木羽的表情,使劲儿把那个女孩子拽出娃娃店,女孩子不停喊着:哥哥,哥哥……
  我听见木羽在我身后喊:十八,怎么了?
  我拉着女孩子站在娃娃店门口,我冷冷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女孩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一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而且很重,女孩子惊讶了一下,开始向我扑过来,一副拼命的架势,在她的手指甲碰到我之前,我狠狠的把她向后一推,女孩子的高跟鞋歪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木羽跑了出来,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干什么?你干吗打她?
  我哼了一声:你问她,刚才骂我什么?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周围开始有人围观了,我听见有人说看啊打架了还是女人掐架呢,女孩子被木羽扶了起来,哭着看着木羽:哥哥,她打我,你要帮我?
  我拿起流氓兔,愤怒的盯着女孩子:请你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语言,自己是贱货也就罢了,千万不要用自己的审美标准评价别人,难道说你自己是贱货,别人都是吗?
  我转身就走,走了一段距离,我感觉有人拉住我,回头看是木羽,木羽喘着气看着我,我恼怒的甩开木羽的手,冷冰冰的看着木羽:怎么?很想英雄救美,心疼了?哎,我警告你,以后在公共场合要是遇见了,我拜托你不要认出我,就装作不认识好不好?你有多少个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不能因为你的女人多或者你的女人年轻漂亮有魅力,就可以随便骂别人是贱……
  我有点儿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刚才那个女孩子跑了过来,有点儿气喘吁吁,拉着木羽的胳膊:哥哥,你要替我狠狠修理她,她刚才打的我好疼。
  女人啊,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太高估自己驾驭男人的手段了,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把你当成手心里面的宝的,这个女孩子真是太嚣张了,祖宗说恶从胆边生,这句话真是不假,我开始变得不在善良,我很想划破她的脸让她破相,我泯了泯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开始象对待自己的好朋友那样朝木羽微笑:哎,你晚上有时间吗?
  木羽有点儿发愣,过了几秒钟才有反映:有时间啊,什么事情?
  我扬扬手里的兔子,笑:小米毕业了,所以大家要庆祝,要是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小米公寓吧,反正也不远。
  女孩子惊讶的看着木羽:哥哥,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去我家吗?
  木羽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摇头嗤笑:十八,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和颜悦色过吧?你也从来不会主动邀请我,现在太阳下山了,即使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也需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分晓,说吧,我的智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低,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随了你的心愿之后,你就不能拒绝我去小米公寓了。
  女孩子糊涂的看着我,我朝女孩一努嘴,暧昧的问木羽:哎,这个,你得手了吗?
  木羽放肆的看着我笑:当然了,不然会给她买这个兔子吗?
  我恶毒的看着女孩子:哎,一个兔子,你就给人陪床了?我这个兔子可是自己买的,绝对比你那个兔子有尊严。
  女孩子的眼睛开始恐慌的看着我们,我有点儿于心不忍,心想算了吧,没想到女孩子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一句:你这个贱……
  木羽皱着眉头看着女孩子,女孩子把后面那个字咽了回去,死性不改,我咬着牙齿靠近木羽:开车了吗?
  木羽朝我走过来:开了。
  我朝木羽伸手:钱包呢?
  木羽伸手拿出钱包放到我手里,我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扔给女孩子,鄙视的看着她: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和你的这个哥哥还有别的事情,你可以抢我的兔子,也可以骂我,我呢?是不怎么样,可是我就是有本事撬你的行,你叫他什么?哥哥?应该叫叔叔知道吗?今天我让你这个叔叔跟我走,有本事你让他不要跟我走啊?
  女孩子有点儿发傻的看着我,我把钱包扔给木羽,漫不经心的说:以后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狐假虎威,你很能打吗?阿若都比她强。
  木羽没有反映的领我去地下车库,我回头看见女孩子蹲在地上哭,我也叹气,有点儿不忍心,我宁肯她受伤也看不惯她成为一个专横跋扈的靠着男人狐假虎威的家伙。
  木羽开车,我坐在车子后排,看着车窗外面,我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滴在我的手上,木羽没有说话,放了一张卡带,是苏永康的:爱一个人好难。我在想小淫,如果小淫知道有人骂我贱货,小淫会心疼我吗?一定会,这首歌之前没有觉得好听,可是现在,每个字,每个音符都刻在我的心上,爱一个人真的好难,我的难在于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爱一个已经和我不在一个世界上的人,我已然听不到小淫拥抱我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心跳。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我以为到了,转身拿过兔子准备下车,我听见木羽的声音:十八,还没有到,我就是想对你说对不起,真的,我是诚心道歉。
  木羽从后视镜中看着我,把车子前面的面巾纸盒转身递给我,我接过来,拿出几张面巾纸,低下头擦了擦眼睛,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刚才,可能我说那些话太狠了,你回去后安慰一下她,让她以后不要那么跋扈,别人又没有招惹她。
  木羽开始在车子里面摸索着,摸了半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盒烟,拿打火机点了支烟,叹气:男人其实是一种很特别的物种,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如果没有真正让自己动了心的女人和自己一起,那么,其实不管和别的谁在一起,只要双方都愿意,其实结果都一样。
  木羽摇开车窗,朝外面弹了弹烟灰: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即使被你看见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反映,反而觉得那是一种展示男人魅力的荣耀,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怪怪的感觉,好像,是一种罪恶感,很怕撞见你,或者让你看见,哎,十八,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咬着手指头,没有反映的听着,直到木羽说最后一句话,我都还是心不在焉,木羽转身看着我:十八,我刚才说的……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米,小米问我什么时候到,我说过一会儿就到。
  木羽有点儿失望的回过身,嗤笑:真是没辙了,每次和你说话,说到关键的时候不是你自己打岔起哄,就是别人也跟着打岔起哄,真是被你搞败了,兴致全没有了,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第108章
  到了小米公寓楼下,我抱着流氓兔,木羽有点儿别扭:你拿礼物了,可我什么也没有拿,好像不大好吧?
  我哼了一声:你不用拿礼物,晚上你请客不就行了,你是我们的叔叔辈,当然是请晚辈吃饭了。
  木羽按电梯的时候,皱着眉头:哎,我就是小米的叔叔,和你可没有关系,别指望你这么说,好像就能和我套上亲戚关系,不搭旮,听到没有?
  我觉得木羽有些过于小心眼了,真不值当,我换手抱着流氓兔哼:其实,我们都叫你叔叔的话,是你占便宜,谁不想占便宜啊?我就想啊,要是你肯叫我叔叔或者阿姨什么的,我就愿意。
  木羽嗤笑:那是两码子事情,等下辈子吧。
  空荡荡的电梯里面只有我和木羽两个人,木羽伸手摸摸我抱着的硕大的流氓兔,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十八,别把我当陌生人好不好?我们都陌生的太久了。
  我摇头:有些陌生的感觉,一辈子都无法消失掉。
  到了小米门口的时候,我让木羽躲到旁边,木羽不大愿意:干吗要躲到旁边啊,又不是见不得人?
  我说要看看小米看到流氓兔后的反映,木羽嘟念着真是小孩子,不大愿意的躲到旁边,我拿着流氓兔挡住自己,然后按了门铃,我听见小米的声音在里面说:来了。
  然后,小米开了门,我听见小米一声惊叫:天啊,这个这个,大家伙?
  我拿开流氓兔,看着小米:小米,送给你,毕业快乐。
  小米一把抱住流氓兔,开始大笑:十八,终于有东西可以陪着我一起睡觉了,太好了。
  小米拽着我进屋,我听到木羽不高兴的声音:咳咳,怎么搞得,还有我?又把我忘了,就不该听你话躲到旁边。
  我这才想起来木羽还在旁边,小米探着头看:木叔叔,快进来,怎么?你和十八一起来得?
  我们进了房间,小麦和阿瑟有点儿惊讶的看着我和木羽一起进来,小米开始问我:十八,你和木叔叔怎么走到一起了?
  我终于得了理由,哼了一声:别提了,还不是因为给小米买这个流氓兔?木记者也是和他的另外一个女朋友一起逛商场,所以就遇到了,他听我说小米今天毕业,觉得作为长辈应该请我们这些晚辈吃饭,以示对晚辈的关爱,所以推了和美女的幽会,说什么也要请吃饭,所以就和我一起来了。
  木羽在我说话的时候咳嗽了两下,我没有搭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说完了,小米和小麦一起哦了一声,阿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小米开始拿着流氓兔象小麦一个劲儿的显摆:看看,看看,这个流氓兔多大啊多好啊多温馨啊,你们住我房子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虽然说十八这个人有点儿不男不女,可是还是知道我喜欢什么,哼,你们,真是不够意思。
  木羽笑着问小米:小家伙,你们想吃什么,今天随便点,我让你们尽兴。
  小米笑嘻嘻的喊:香辣蟹,香辣蟹。
  小麦嘟着嘴说:水煮鱼。
  木羽看着阿瑟:你呢?
  阿瑟抖擞抖擞衣服,淡淡的说:我随便,今天小米是主角,听她的。
  木羽点头:好啊,就按照小米说的,先去吃香辣蟹,之后留点儿肚子再去吃水煮鱼好不好?
  小麦说好,我拽过小米小声说:小米,既然人都凑的差不多了,不如你给阿若打个电话吧,大家一起吃饭,阿若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木羽都来了,不叫她有点儿不好吧?
  小米点头:十八,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你不同意,她和木叔叔的关系你是知道的。
  我笑:我有什么不同意的,虽然阿若不是我的朋友,但她是你的朋友啊,哎,说实话,阿若要是来了,我反倒非常的安心,至少你那个木叔叔有人折腾他。
  小米小心靠近我的耳朵:十八,你对木叔叔,就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我说这话你千万别生气。
  我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实在无法忍受一个男人每天对着自己说喜欢自己,但是还能和别的女人一起逛街一起上床,跟什么事情没有似的,这叫什么啊?今天木羽领着一个比你还小的女孩子,两个人腻味的很,我真是倒霉,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和那个女孩子吵了一架,气死我了,就为选这个流氓兔,那女孩子简直就是泼妇,哼!想起来就生气,再说了我对小淫始终不能释怀,小淫之前就说过即使世界上没有他的存在,也不能和木羽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小米正想仔细问我,我听见阿瑟叫我:十八,你又和小米嘀咕什么啊?真是女人之间的小话真多。
  小米抱着兔子嘻嘻笑:没有说小话,是准备让阿若也过来凑个热闹,反正人都齐了,木叔叔不介意吧?
  木羽有点儿意外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有什么可介意的?庆祝小米毕业,应该的,那我们就去东三环那家香辣蟹吧。
  小米点头:好,我给阿若打电话,让她直接去。
  木羽开车,阿瑟坐在前面,我小米小麦坐在后面,我们三个人开始石头剪子布的比划着,输了要被别人弹脑壳,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输的总是我,我被小米和小麦轮番的弹着脑袋,该死的小麦,弹的的时候竟然用那么大劲儿,跟报仇雪恨似的,可能我平时太欺负他了,阿瑟转过身嘻嘻看着我们:哎,小麦小米,你们不要太用劲儿,知不知道,十八智商本来就低,这样弹下去,会变成白痴的,你们养她一辈子吗?
  小麦和小米哈哈大笑,木羽突然说:要是没有人养的话,我就吃点儿亏,我养了吧。
  我摆手:免了,你养活别人都养不过来,我现在就知道有那么三个女人了,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凑合着能活。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小淫微笑的样子,笑嘻嘻的对我说:十八,你真是好养,什么都能打发。
  小米碰碰我:哎,十八,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我收回心绪,发呆的看着小米:小米,要是小淫能活着,换我养他一辈子,我也愿意,真的。
  阿瑟摇摇头没有说话,木羽挑起嘴角,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车子拐向另一个方向。
  到了香辣蟹餐厅,阿若已经在那儿了,阿若倚在她的车子上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美女就是美女,连思考的姿势都那么迷人,我是不得不羡慕啊。
  小米最先下了车子,朝阿若跑过去,阿若从车子里面拿出一大束鲜花,看着小米笑:你终于毕业了,祝贺你。
  小米抱着阿若咯咯笑:毕业了,毕业了,太高兴了。
  阿若冲我点了下头,但是没有看木羽。
  小麦冲我吐着舌头:十八,刚才没有把你弹晕吧?
  阿瑟拍了小麦的脑袋几下:小P孩儿一个,就不能玩点儿有创意的东西吗?
  到了餐厅里面,要了一个包间,包间挺大的,小米挨着我坐下,阿若不知道为什么坐到我的另一边,之前她一直是坐在木羽身边的,木羽坐在阿瑟和小麦中间。
  小米喜欢吃香辣蟹,我就不大爱吃,其实是嫌费事儿,蟹子不大,又没有很多肉,还得一个腿一个腿的吃着,能急死人,可是小米就好这一口,而且绝对是吃的津津乐道,阿瑟和我的想法一样,也是觉得香辣蟹真是麻烦。一个桌子上,只有小米一个人大块朵颐,我点了别的素菜,阿若问我叫酒,我摇头,说实话,几个瞬间过去之后我已经对酒失去了之前的兴趣。
  小麦一直惦记着水煮鱼,所以没怎么吃东西,一个劲儿的看着小米吃,阿若似乎有点儿心事重重,一直没有说话,精致的脸孔也没有露几次笑容,木羽也是没有多大反映的看着小米吃着香辣蟹,阿瑟看了我一下:十八,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没说什么,然后起身跟着阿瑟出去了,小米一边吃着香辣蟹一边在后边喊:快点儿回来,不然没的吃了。
  阿瑟领着我到了餐厅大堂,哪儿有着一些供人休息的沙发,阿瑟示意我坐下,自己也坐下,阿瑟摸了一支烟,旁边的服务生礼貌的过来说:对不起先生,这儿不让抽烟。
  阿瑟哦了一下,把烟放回去,犹豫的看着我,我笑了一下:阿瑟,你想说什么就说吗,跟我还用这么费事吗?
  阿瑟换了个姿势:十八,按理说,小淫不在也没有多长时间,我是不应该说这个话的,无论对兄弟还是对朋友,都有点儿那个,但是我又不能不说,我和小麦可能八月就走了,现在就七月份了,我的本意是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难过孤单,所以我才想对你说这些话。
  阿瑟顿了一下:你觉得木记者怎么样?我看得出他挺紧张你的,好像也对你很用心。
  我没有出声的笑了一下:阿瑟,你怎么和小米问一样的问题?木羽这个人,我没法说,和他的认识本身就是胡里胡涂,其实今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到小米公寓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的疑惑了,今天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去给小米买礼物的时候,在王府井的一家娃娃店看到木羽的,当时他和一个比小米还小的女孩子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无理取闹,我也不会和木羽一起来了,也许也正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无理取闹,让我更加看清了一些事情。
  我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对阿瑟说了一遍,阿瑟沉默着没有说话,我无聊的笑着:阿瑟,我知道你也是有过很多女朋友的男人,所以我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物种,或者说对女人都是怎么看得,但按照我的生活方式,我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整天口口声声的说着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能够很轻松的和别的女人一起,即使是因为生理需求在一起也好,毕竟大家也是互相不讨厌的原因才能上床对吧,可是木羽丢弃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头也没有回一下,说实话,那女孩子是跟我有过节,到后来我都很不忍心,可是木羽没有反映,好像那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阿瑟,你告诉我,这样的男人即使是真的喜欢我,他的真心还有多少?你会相信他还有真诚吗?
  阿瑟拿手转着打火机,叹了口气:十八,小淫的事情确实很突然,我也不是想让你忘了小淫,你也忘不了,我就是希望能有一个男人象小淫一样的爱着,照顾你,我们即使都出国了,也能安心,我看木羽失态的样子,觉得他可能会对你好,所以才说现在这个话,其实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男人,我也不敢跟你打保票,人的心思比人的大脑要更加的复杂。
  我刚想说什么,阿瑟咳嗽了一下,眼神看着后面,我扭头,看见木羽有点儿吊尔郎当的走过来,嘻嘻哈哈的挨着阿瑟坐下:哎,你俩不吃饭,跑这儿说什么呢?
  阿瑟看了我一眼:没有,十八最近一直不开心,我想给十八介绍几个男朋友,不想让她太孤单了。
  木羽开始嗤笑:还用介绍啊,现成的不用吗?我可是极品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阿瑟挑着嘴角笑了一下:木记者,你喜欢十八?
  我着急的瞪了阿瑟一眼:阿瑟,你干什么?
  木羽看着阿瑟:当然,从认识十八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过她,你可以问十八,之后的很多次机会我也对十八说过,虽然十八很不甩我。
  我尴尬的想站起身走掉,阿瑟盯着我:十八,你老老实实的坐着,等话说完。
  我坐着没动,阿瑟严肃的转头看木羽:你这种喜欢是什么内容?是男人的那种征服欲作怪?或者是做个床上的情人,完事儿后也给十八买个什么流氓兔?还是想一辈子都对她好,守着她爱护她?
  木羽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看天花板: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但是我每天都会想起十八,想起来的时候也会开心,这么说吧,你说的这三种情况我没法给出你答案,可能哪一种都不是,也可能是这三种情况的的综合,凡事都要有个开始,十八不试试跟我在一起,怎么知道我对她是那一种?我很想和十八在一起,也很想对十八好,之前我就让十八搬到我那儿去的,我可从来没有邀请别的女人去我家,还就十八一个人在我哪儿过过夜,不过十八的脾气也够呛,把人能气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的,能不能一辈子在一起,我没法回答,这个确实很难说,我是很随性的男人。
  阿瑟哼了一下,朝我笑:十八,虽然说我年纪比你大,可是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如你看得彻底啊。
  木羽的眼神变得犀利,在我眼睛中扫视着,阿瑟打着哈哈:木记者,我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你说你喜欢十八,可是你好像跟别的很多女人都有来往啊,真是兴趣广博啊,佩服佩服。
  木羽嗤笑:这也不能怨我啊,十八也不给我个准信,没事儿就把我往死里气,男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再说了,十八和她男朋友之前不也是卿卿我我亲密无间的住在一起吗?我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就看见了,我为此说过什么了吗?我不也没有计较这些事情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还真是怕遇到那种以为给了身体就要我负责一辈子的女人,见了那种女人,我第一个先跑,哎,十八,你说实话,我可是从来没有干涉你交男朋友的吧
  阿瑟有点儿恼火的看着木羽:你不要胡说,十八不……
  我拿脚尖踢了一下阿瑟的腿,阿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十八,我们回去吧,小米该等急了。
  木羽站起身:所以说吗,你不计较我,我也不计较你,这样才能融洽相处,我是觉得,十八除了我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当然对最终这样的结果也很有信心。
  阿瑟站起身笑着看我:是吗?木记者倒是很坦率,十八,你怎么看?
  我慢慢站起身,盯着木羽:你还真没有说错,我就是你说的那种想让你跑的女人,你跑不跑?
  木羽眼神犀利的看着我:你是不是那种人,我比你更清楚,我要不要跑,我自己知道。

  第109章
  回到包间,小米已经吃了一堆香辣蟹了,满意的擦着嘴巴,阿若始终没有什么情绪,眼前散落着一堆的烟头,表情惆怅,小麦一个劲儿的喊着水煮鱼水煮鱼,木羽嗤笑:真是后悔答应你了,好吧,这就去吃水煮鱼,行了吧?
  出了餐厅,阿若突然说:十八,我们一辆车吧。
  阿瑟有点儿奇怪的看着阿若,小米急忙说:我和十八,一起做阿若的车子。
  阿若看着小米笑:你坐木羽的车子,我和十八一起。
  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没事儿,我就坐阿若的车子,我还没有坐过阿若的车子呢?
  木羽没有什么反映的看了阿若一眼,就上了车子,说了地址,阿瑟小麦小米上了木羽的车子,木羽开车先走了。
  我坐上阿若的车子,阿若没有着急开车,先是点了一支烟,递给我一支,我拒绝了,不太习惯阿若烟的味道,阿若把打火机扔到旁边,吹了一口气:十八,你的事情,小米已经告诉我了,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看着车子前面没有说话,怜悯很容易被理解成被人取笑。
  阿若吸了一口烟,转头看我:你,喜不喜欢木羽?这次的事情,不管悲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对于你们始终是又一次的契机,我这么说对吧?
  我转头看着阿若:我要是说不喜欢,你会信吗?
  阿若优雅的吹了一下烟灰,嗤笑:要是我相信的话,还会再问你吗?
  我很想笑,短短的一天,三个人同时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都要问这样的问题?我看了一眼阿若:为什么都要问我一个没有谱儿的事情,我和那个男人真的让你们这么理解吗?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他的决定权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若看了我一眼:我和木羽吵架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阿若如果想说不用我问。
  阿若拢了一下头发,叹气:我想和他结婚,十八,我真的想和他结婚,我从来没有这么迷恋过一个男人,有些欲罢不能,但是他不想结婚。
  我看着阿若: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你结婚?
  阿若掐了烟,摇头:是不想和我结婚吧,他以前就跟我说过他不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但是他会结婚,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这样将来两个人都不会被对方拖累,谁也不会干涉谁,他说只要我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保持目前这种关系,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十八,你会觉得可笑吗?
  我嗤笑:你信么?一个男人会和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就算没有关系,在同一个房子里面看一辈子也够了,不用说别人,就说自己,不喜欢别人的时候,别人干什么我们都看不上,有没有口臭、脚气啊,睡觉打不打呼噜啊,要是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自己要怎样忍受这些呢?难道会和自己看不上的人一辈子?现在不是旧社会,没有谁捆绑谁。
  阿若开始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我顿了一下:阿若,你干吗非他不可?是漂亮女人的征服欲还是女人的很爱?
  阿若看着车子前面,泯了泯嘴唇,犹豫了一下:他,床上很好,跟别人我没有感觉,怎么?你没试过?
  我在心里哼了一下,也许小麦那句话是对的,很多人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缺,所以才变着法的给自己找些失落感,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不正常,很难说。
  到了水煮鱼店,我给阿瑟打了电话,阿瑟说在楼上第一个房间,我和阿若按照阿瑟说的房间进去,水煮鱼上了三份,据小麦说是怕不够吃,小米看见我和阿若,有点儿不高兴:十八,阿若的车子虽然不是什么顶极跑车,但也不至于还没有自行车快吧,你们怎么才来?
  我陪笑:堵车,堵车。
  小麦哼了一声:堵车?晚上九点多还会堵车,今天不是周末,而且不刮风不下雨的。
  我瞪了小麦一眼:还想不想吃水煮鱼了?想吃就闭上嘴巴吃。
  阿若没有说话的坐到小米身边,拽着我坐到她旁边,木羽的眼神,犀利的从阿若的身上滑到我的眼睛上。
  小米挽着袖子:不行,今天我是东家,所以一定要尽我的兴,十八,罚你喝酒,阿若和木叔叔开车就不用喝了,阿瑟也要喝酒,一定要罚十八喝酒。
  我朝小米笑:好说好说,怎么也不能让你毕业的不痛快,我喝酒,认罚,阿瑟少喝点儿,如果我喝得多了,记得和小麦把我抬回去,行不行?
  阿瑟笑:没有问题,背不动可以抬着,抬不动还可以拖着吗?
  小麦吐了一口鱼刺:要是小淫在……
  我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小米拿胳膊撞了小麦一下,小麦把后半部话咽了下去,局面有点儿尴尬,阿若朝我妩媚的一笑:十八,今天喝多了我可以不开车,或者让别人来接我,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我苦笑:有什么不好的,好啊?
  阿若叫了一些酒,然后拍手说:今天的酒水我请,大家尽兴。
  我拿手机定了时间,我怕明天早晨自己起不来,虽然我一直不在工作状态,但是还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小老百姓就是没有出息,即使混也要强撑着混。
  其实这天晚上,我不该喝酒的,因为我忘记了我心底有着厚厚的愁,我已经压了很久,酒能尽兴是事实,但是酒更能让愁更愁,我忘了。
  喝到我开始踏上云端的时候,阿若已经在云端上往下看了,阿若无端的看着我笑:十八,你你,将来想嫁给什么样子的男人,嗯?
  我举着酒瓶子朝小米笑:小米,你听听,阿若问我将来想嫁给什么的男人来着?你觉得我还能嫁的出去吗?
  小米自己也喝了半瓶啤酒,小脸儿红的跟擦了胭脂似的,说话就更不利落了,阿瑟不想让小米喝酒,小米非要说毕业以后要走向社会,必须学会喝酒,这不一学就学成猫咪了,小米嗤嗤的笑:阿……若若,你白问,十八十八,肯定嫁给小淫,小淫,别人不成。
  小米说话跟带着回音似的,要不就是我的听觉出现了故障,我低着头笑:知己啊知己,我和小米没有白同床共枕过。
  阿若夺过我的酒瓶子:小淫不是不在了吗?
  小米看着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伸手拿出戴在里面的玉诀:谁说不在了,我一直带着呢,看看,在我身边呢?阿瑟,你放心,小淫说过一辈子不会离开我,所以不管他现在在哪儿,他总会想办法来,来找我的,我从来不担心,不担心这个。
  我听见小麦说:看看,三个女人一台戏,都喝多了。
  我不高兴的反驳:三个女人一场戏还不好,你们三个男人正好看戏,是不是?
  阿瑟往我身边凑了一下,安静的看着我:十八,没事儿,你喝吧,我保证背着你回去,真的。
  我转头看着小米,木羽的眼神中好像很复杂似的,我晃晃脑袋,没有看明白。
  阿若趴在餐桌上,侧着脑袋忽闪着眼睛看着我:十八,你和你男朋友有过亲密行为吗?
  我嘿嘿笑着:当然有过了,他抱过我。
  阿若的眼睛在我的眼前好像有好几层眼睫毛似的,阿若吃吃笑:就这些?
  小米扒拉着我朝阿若笑:他们接过吻,我还看见过的,可浪漫的那种了。
  阿若不相信的笑着:你看见?就这些?
  我打开另一瓶啤酒有点儿蒙登转向:是啊,怎么?你以为还有什么啊?不信可以问阿瑟和小麦,他们都知道我们……
  小麦撇撇嘴岔话:哼,害小淫不是坐在地板上睡觉就是睡在地板睡觉,十八还真是本事,小淫也是,竟然没有反抗这种安排,被十八欺负的可老实了。
  阿若指指木羽朝我笑:哈哈,我和木羽打过赌,木羽还不相信,哎,你这回信了吧?早就跟你说过了,十八是良家妇女,哎,你听见没有?我都跟你说过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哼,不相信我……
  阿若换了个姿势,暧昧的看着我:十八,要我是你,早就拿下了。
  小米暧昧的看着我,我被酒呛了一下,小米拍着我的后背:阿若别瞎说,十八还没有开化呢?
  阿若笑得有点儿岔气:别别逗乐了,十八,你可是比我还大来着。
  我有点儿伤感,想吃块水煮鱼,没有想到夹上一大根鱼刺,我懊恼的扔掉鱼刺,朝小米白眼:看看,这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连水煮鱼这样死掉的鱼肉都来欺负我,赶明儿我非要作一个坏蛋不可。
  我顿了一下,举起自己的胳膊,像是宣誓一样看着笑得不成形的阿若:哎,你也不用笑成这样子,不过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后我一定会遇到象小淫那样的男人,只要确定他是真心爱我的,我一定主动出击,把他拿下。
  小麦给我夹了几块鱼肉,疑惑的看着我:你确定你还能遇到,不是做梦吧?
  我吃了一口鱼肉:当然,小淫不会真的不管我,他不管在哪儿,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是不是阿瑟?
  我朝阿瑟的方向看去,发现座位是空的,小麦哼了一声说阿瑟去洗手间了,我看见木羽注视我的眼神,好像也很伤感的样子,木羽在不停的吸着烟,他的周围全是烟雾,我忽然之间就变得很无所谓,我朝木羽笑,小米问我笑什么,我看着小米:小米,我可想和你一样,叫他木叔叔了。
  小米噗哧一笑:十八,你真是醉了,木叔叔不喜欢你这样叫他的,你看他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我嘿嘿笑:小米,你说要是阿若嫁给你的木叔叔,你是不是还得叫阿若婶婶啊?
  小米真的醉了,眯着眼睛扒拉着手指头:我才不会让阿若占我这个便宜,坚决不叫,要是你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木叔叔,你到底想娶谁啊?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我听见木羽哼哈着对小米说:小米,你想叔叔娶那个啊?
  小米刚要说话,我一把拦住小米,指指趴在餐桌上阿若,小米有点儿糊涂,看着我:为什么是阿若啊?
  我不大正经的看了一眼木羽,对小米笑着说:阿若说,你木叔叔床上很好,她跟别人没感觉,我不好那个,不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说法吗?
  我听见阿瑟忍不住的笑声,我看了一眼阿瑟,阿瑟捂着嘴看着我笑:十八,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拿下小淫了,原来你不好那个。
  我的脑袋开始慢慢的糊涂,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别人说过来的话语我还都能听明白,但是我忘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或者干了些什么,我开始看见眼前的人好像都有一个以上的脑袋,他们说得话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但是这个时候我并没有醉,我很想跳进游泳池或者冬天的冰冷里,我一直在想阿若刚才说的话:十八,要我是你,早就拿下。
  不管将来我如何学会开化,我已然无法听见小淫拥抱我时候那种怦然的心跳。
  我慢慢抬起头,看见小米靠着椅子睡着了,阿若也是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阿若美丽的锁骨上面垂着一根细细的项链,轻轻的摇晃着,估计也是喝得糊涂到了她外婆家,我竟然还能这么有意识的抬着头看着别人,真是个奇迹,看来还是没有喝醉啊,小麦在小米旁边拿着一支牙签慢慢的剔着牙,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水煮鱼的骨头还有别的什么,木羽正在对阿瑟说着什么,阿瑟一脸的不高兴,我努力的听着,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听见木羽好像重复的说了句:行不行?
  我点了支烟,慢慢伸手去够远处的一个酒瓶子,我看见里面还有半瓶子酒,很亲切的摇晃着身体在向我招手,所以我想拿过来,把这种亲切放进自己的肚子里面,估计我就顺心了,我不怎么利索的手碰翻了一个酒瓶子,阿瑟惊讶的朝我看过来:十八,你醉了,不要再喝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我努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笑:看,看啊,我的胳膊都能来回摆动,我没有醉。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第一个意识就是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明明是在摇着脑袋,干吗说是摆动胳膊?我听见小麦噗哧一笑,小麦的嘴形动了几下,但是我没听见什么。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冲着小麦说:哎,你刚才,说什么了?我看见你的嘴在动,但是,没有听见内容,你重新说一次!
  我看见小麦捂住耳朵躲的远远的看着我,于是我估计自己使用的分贝肯定是很高了,可是喝酒能让人的听力下降吗?我有点儿糊涂的摆了几下脑袋,由于动作迟钝,我看见木羽呆呆的看着我,我有点反映不过来的对上木羽的眼神,这一刻我发现木羽还真是很有魅力,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男人感觉,我咽了一下口水,可惜这个男人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开始有点儿愤怒的瞪着木羽:哎,看什么?看了也要说你,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木羽像是没有反映似的呆呆的看着我,接下来我想不起来该接上一句什么话,画着手势愣了半天没有说出来话,转向阿瑟:阿阿瑟,还不回去吗?
  阿瑟看了一眼我,然后转向木羽,咬了一下嘴唇:好,就十分钟!
  我开始糊涂,什么什么十分钟啊?
  阿瑟起身招呼小麦,架着小米往外走,回头看我:十八,你等一会儿,我和小麦把小米先送到车上,一会儿过来就过来背你走,就一会儿。
  趴在桌子上阿若梦呓似的嘟念着什么,碰翻了一个酒瓶子,倒在桌子,跟碟子碰撞到一起,发出碰撞的声音,我的脑袋还是有点儿转不来弯,阿瑟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木羽:哎,说好了,你只能和十八说话,知道吗?
  木羽点点头,看着阿瑟和小麦出了包间门,然后木羽坐到小米原来的位置上,靠近我,安静的看着我,我咽了几下口水,不明白眼前怎么回事儿,我木然的看着自己手里燃着的烟,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糊涂,木羽用手扇乎了几下我眼前弥漫的烟雾,用两个手指捏住我手指间燃着的香烟,我看见炙热的烟头被木羽的两个手指头掐灭了,木羽看着我轻轻的摇头:十八,这样不好,恩?
  我呆呆的看着木羽:怎么,不好了?
  阿若迷瞪着眼神看向我和木羽,吃吃的笑:这样不好的,真的不好。
  阿瑟和小麦出现在房门口,小麦说:得,搀扶完小米还得搀扶这个家伙,怎么女的喝酒都没有什么酒品啊?
  阿瑟和小麦搀扶着阿若往包间外面走,木羽点了一支烟,朝我笑:十八,我娶你好不好,嗯?
  我一个激灵,浑身好像起了麂皮疙瘩一样麻麻的,我拿手揉着自己的耳朵,发呆的看着木羽:你,你刚才说什么?
  木羽温和的笑着,吐了一口烟:都说酒后吐真言,我刚才是说我想娶你,真的,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算不开帐的看着木羽:你干吗要娶我?你也不缺心眼,脑子也不缺什么零件?你吃错药了吧?
  木羽歪着脑袋朝我笑:这个跟缺心眼和脑子缺不缺零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吃错药,反正你现在也喝得迷迷糊糊得,你也记不住什么了,即使被取笑等你酒醒了也就忘了,你说好不好?我知道你忘不了你之前的男朋友,我可以给你时间,你说你想要多久来适应,半年还是一年?再或者一年半也行,我都答应你,你跟着我吧,好不好?我和你,没法不纠缠的,既然甩不开,那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行吗?
  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最后我想起了阿若在车子上和我说的话,阿若说过木羽不跟她结婚的原因,我眯着眼睛点着头,看着木羽: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了。
  木羽乐呵呵的看着我:你那个脑子能明白什么啊你?你现在都快成酒猫了,刚才你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很爱慕的那种吗?都快流口水了,我的智商可不是像你想的那么低,还有啊,你为什么说我不省心啊,是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不省心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指着木羽的鼻子嗤笑:阿若已经告诉我说你不想和她结婚的原因了,她说你说了,你是不会和你喜欢的人结婚的,你会和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这样将来两个人谁也不会管谁,你可以保持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对不对?你娶我就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所以将来你就不担心我会管你了,你就可以和别的女人保持原来的关系了,对不对?还想蒙我,以为我醉了就好欺负了是不是?
  木羽的眼神颜色一瞬间变得深邃,盯的我有点儿发毛:阿若这样对你说的?那么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阿若?
  我摇着脑袋:当然是相信阿若,我就不止一次看见你打电话的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样对阿若说话,你那么爱说谎,当然对谁都一样了。
  木羽的眼神变得犀利: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我不是对任何人都说真话的……
  我不耐烦的摆着手:得得,得了,我就记得有好几次你也对我说谎,你就不要欺负一个醉酒的人了,鬼才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你找鬼去吧。
  木羽忽地站起来,愤怒的看着我:哎,我在向你表白,表白啊!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对你说,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这样跟我说话?想诚心气死我是不是?
  我吓了一跳,看见阿瑟和小麦推门进来,木羽气乎乎的看着阿瑟:哎,你确不确定十八醉了?怎么醉成这样还能活活把人气死,你放心,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两个人,你该担心的不是她,是我,是我,知道吗?差点儿被气死的是我,哼!
  木羽气乎乎的甩手出去了,阿瑟木木的看着有点儿傻乎乎的我:十八,你到底醉了没有?你对他说什么了,把他气成那样?

  第110章
  当我听到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我睁开眼睛看,靠,我竟然睡在地板上,我坐起来,看见小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抱着我给她买的那只140厘米的流氓兔,睡得那叫一个香啊。我揉揉眼睛,肯定是小米晚上睡觉给我踢下床去了,要知道小米拿到流氓兔之后是这样的结局,打死我也不会买这么大个兔子,占了我的地盘,真是它大爷的。
  我唧唧歪歪的爬起来,推开门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因为还是要上班,现在小米毕业了,小麦每天下午去新东方补习英语,阿瑟也是辞了工作,所以真正上班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打着哈欠来到客厅,看见阿瑟在翻看订阅的报纸,阿瑟不是不想睡懒觉,是因为从小在部队的学校读书,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所以一年365天,像是闹表一样准时起床,阿瑟看了我一眼:醒了?
  我趿拉着坐到阿瑟对面,打了个磕睡:哎,阿瑟,我们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阿瑟放下报纸,皱着眉头看着:木记者开车回来的,你小声点儿,那两个房间里面一个房间睡着阿若,另一个睡着木记者,小心吵醒他们,你就惨了。
  我慌忙把快到嘴边的磕睡咽了下去,阿瑟看了看我身后的房间,低着头朝我身边凑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问我:十八,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昨晚你们在包间里面说什么了?你怎么把木记者气得半死?
  我揉揉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摇摇头,阿瑟很有兴趣的看着我:哎,你好好想想,不会这么健忘吧?我还真是佩服你,十分钟就把木记者气得开车回来的时候都差点儿走错路了,嘿嘿。
  阿瑟诡秘的小声笑着,我坐到沙发上,开始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就不记得了?阿瑟小声给我提醒着:当时木记者非要和我商量着说要和你说几句话,我见你醉了,怕他会不怀好意,可是后来他又一直说就是说几句话,我看他的表情也很认真,就说给他十分钟时间,然后我和小麦就架着小米和阿若出去了。
  师兄说到后来的时候,我差点儿尖叫出来,我捂住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确定客厅里面只有我和阿瑟两个人,我小心的靠近阿瑟的脑袋:阿瑟,我记起来了,木羽对我说他想娶我,问我好不好来着……还说给我时间什么的,好像。
  阿瑟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他好像是对你表白来着,你说什么了?
  我发呆的看着阿瑟:我说他说的这些话只有鬼才会相信,让他的话见鬼去吧,好像就是这么说的来着。
  阿瑟噗哧一笑,用手捂住嘴,看着我:我说他怎么会气成那样,你说这些简直,哎,十八啊,你真是不解风情啊,那就难怪木记者被你气得快要发疯了。
  我小声的对阿瑟说:这件事情就装作我没有想起来,免得大家以后见面尴尬,知道吗?
  阿瑟点点头:知道了,男人的自尊和骄傲,总得给他点儿面子,你还是快点洗漱然后吃饭走人,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就你那点儿智商你得神情一下子就露馅了,快去。
  我急急忙忙跑到洗手间洗漱,然后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到厨房,拿开水冲了一碗泡面,泡面大概好的时候,我开始快速得吃着,靠,快要被热水烫掉嘴里的舌头了,我转身准备拿冰箱里面的冰水解解热度,回身的时候,看见木羽凌乱的穿着衬衫面无表情的站在冰箱前面,面无表情的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看着我被泡面烫的有点儿狼狈的样子。
  我开始尴尬的解释:这个泡面太太烫了,我要拿一瓶冷水。
  木羽让开冰箱,冷淡的看着我:你跟谁抢命?不会慢慢吃吗?你这种智商的人,到底是不是世界到了末日,怎么制造出你这种智商啊,我都替你害臊,你怎么还这么好意思的活着,不觉的丢脸吗?哼!
  我胆怯的有点儿缩手缩脚,拿了冷水喝了一口,手忙脚乱的把水瓶子放回冰箱,我直起身子的时候,木羽突然伸出双手卡住我的脖子,我吓了一跳,吓得说不出话,木羽的眼神,恨恨的盯着我:你要是个男人,我早把你打个半死不活,要不然就把你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信?
  我拼命要拿开木羽卡住我脖子的双手,木羽的双手卡的死死,木羽的脸和我的脸也近在咫尺,我甚至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音,木羽忽然一笑,邪邪的看着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掐死你的,我相信我总会有机会让你伤心欲绝的,我发誓,你等着瞧吧。
  说完木羽松开卡住我脖子的双手,我准备往外走,木羽把我推回来,冷冷的看着我:泡面剩了谁吃?吃完再走。
  我有点儿忍气吞声的小心翼翼的把泡面捞干净吃掉,然后战战兢兢的出了厨房,没有看见阿瑟,这就难怪了,阿瑟要是在客厅,肯定会提示我的,我跑到小米房间,小米搂着流氓兔睡得一塌胡涂,竟然还流了口水,我顾不得那么多,拿了手机,开始出门下楼,出了公寓楼门口,我才松了一口气,快被吓死了,跟瘟神似的。
  今天上班看不见女老总,女老总去了广州参加一个什么会议来着,我坐在办公室整理前些天行政副总搞出来的公司管理章程。上午行政副总很好心的到我办公室说:十八,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一直很差,女老总已经跟人事部门说了要再找一个人,你怎么搞得,之前你做的一直挺好的啊?
  我心想这种事情只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疼的,别人怎么知道呢?我叹了口气:找就找吧,我也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太累了。
  我的人事合同是到年底,即使女老总不想辞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或者说我的身心能不能坚持到年底,我终于明白,自己的体力和精神细胞,无形中已经损耗了很多,再也回不去之前的我了。
  公司的销售在7月份这个有着不断升高温度的季节里面,变得无精打采,像是吃饱之后看着山珍海味之后也全然没有欲望,可能城市中的很多东西都让身在其中的人厌倦了。
  下班的时候小米打电话让我去她公寓,我说什么也不干了,因为昨天晚上被小米踢下床的事件让我始终记忆忧新,我实在无法忍受早晨睁开眼睛之后看着小米抱着硕大无比的流氓兔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被挤对到地板上的我,真是自作孽自偿还啊,我好心送了一个流氓兔,没有想到,占了我的地盘还有一直同床共枕多年的相好,哼。
  下班回我租住的房子,今天是个大日子,房东阿姨要来收取房租,爬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卜正蹲在走廊里面整理着刚买来的一捆大葱,我很奇怪:小卜,这个大葱不都是放在走廊里面,用的时候可以拿一根吗,还用全部整理出来吗?
  小卜笑:当然了,丢到走廊里面一是会有很多灰尘,二是大葱会失去水分,发干了,全部整理干净之后放到冰箱里面保存就会既干净而且不失去水分,最关键是用的时候很方便,不用老是跑到走廊里面拿,回到厨房之后扒皮会搞得满地垃圾。
  小卜的手灵巧的剥着大葱的外皮,最后还会用一把小刀把葱头整齐的切一下,葱尾也是处理的长短一致,干干净净的。
  小卜整理好所有的大葱,拍拍手,看着我噗哧一笑:十八,你自己看看你放在走廊里面的大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转头看,果然,上面落了很厚一层灰尘,干的不成样子,再看小卜的大葱,干干净净水水灵灵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卜把大葱处理下来的皮和头整理到一个垃圾袋子里面:十八,你和我一起去菜市场吧,今天晚上我要做辣牛肉,多做一些,给你带一些,这样平时不愿意做菜的时候就可以随便做点儿主食了。
  小卜做的辣牛肉真是没的说,辣的味道自然不必说,而且很是香,绝对绝对不含防腐剂或者色素,不管是吃米饭还是喝粥配着吃,都是绝好的选择,所以每次我一想到辣牛肉就会有流口水的感觉,而且据小卜说我的眼睛在那一刻是放光的。
  我和小卜一起去了菜市场,这个很大的菜市场距离我居住的小区很尽,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小卜买了新鲜的牛肉和配料,我则是买了青菜和水果,水果我故意买的多了,打算分给小卜一些,我不能总是白吃人家的。
  在熙熙攘攘的买菜人流中穿过去的时候,我努力不让自己伤感,因为我曾经对小淫说过,我很想和小淫一起逛着这个很大的菜市场,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看见很多老年人互相搀扶着,有的还骑着三轮车带着对方,买一堆的一堆的青菜,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北京,那么不管我是年轻还是年长,这个菜市场都要我一个人慢慢的逛着,没有人给我搭把手,也没有人搀扶我,老了之后就更加悲惨了,估计买几根芹菜就够我拿的了,还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神也会变得浑浊。
  小卜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小卜奇怪的看着我:十八,你是不是有走神的习惯啊?我怎么看你总是失魂落魄的?
  我摇摇头,和小卜一起往回走,走出菜市场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菜市场。
  最近一直没有梦到小淫,我上网还有去书店找资料,找那种可以解释梦境或者怎样才能梦到自己想见的人的资料,但是没有找到,只找到一些梦到之后有什么解释的资料,可是我还是没有梦到小淫。
  晚上左手给我打电话说,七月末就能回北京了,本来想早点儿回来,一是小诺和夭夭的押金还没有清算,二是没想到到了广州一年多,一旦想离开那个城市,竟然还真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所以处理起来需要点儿时间。其实我是希望左手和小诺夭夭马上回来的,我太孤单了,任何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地方都是我的救命草,都是能让我逃离悲伤的救命草,只要是无害的安全的,我都会伸手去抓住。

  第111章
  七月中旬,太阳的温度变得很放肆,女老总面试了几个总经理助理的人选,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合适的,我的饭碗在每一次岌岌可危中化险为夷,我不知道不合适的原因失什么,现在连这个原因也没有想知道的欲望了,办公室不得不开着空调了,热度让汗水从身体上流失。我每天都会正常上下班,如果时间早天气也好,就会和小卜一起去菜市场买一些青菜和水果,回去之后,小卜做成好吃的菜,我跟着白吃白喝,我的脸皮也变得越发厚颜无耻了,也不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做其实是很可耻的事情,小卜也不说我,反而笑呵呵的说就算在好的厨师作出来的美味也是需要和别人分享的,如果我不吃,他就没有什么成就感了。
  小米三番五次催促我去她的公寓,小米说经过一段时间的新鲜,发现有流氓兔陪床虽然好,可是还是不如十八好,至少不能陪着说话,可是我一旦想到小米四仰八叉的抱着流氓兔睡得那个香啊,还把我踢下床,我就觉得古人说的那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威武不能屈。所以说什么我也不去,急的小米一个劲儿的说好话,我故作沉思片刻后露了一小截尾巴:好吧,过两天我去。
  自那次让木羽的话见鬼吧事件之后,木羽没有再找过我,清净倒是清净了,可是心底好像有种失落,我在想那晚木羽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真的,我的真实想法会实什么呢?是斩钉截铁的拒绝,还是迟疑和犹豫,或者是沉默的考虑,再或者是可是尝试交往?
  我为自己后来的想法感觉耻辱,我怎么可以那样子?和那样子一个男人?还会有那样子的想法?真是堕落了,难怪我梦不到小淫,肯定是我自己太坏了,我表现出坚决的时候真是很想甩自己一个耳光。
  其实我一直在抗拒自己去想自己和木羽之间的事情,因为抗拒,所以不会去想,因为不去想,所以不知道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因为不知道所以就当作什么想法也没有。
  中午的时候,小米打来电话,我取笑小米:不是说过两天去你那儿吗,等不及了?
  小米有点儿磕巴的说着:那个十八,小小由,记得吗?她在我这儿,非要见你。
  我也是一愣,从去年圣诞节到现在,已经好久不见了,她要见我?我在电话里面告诉小米:你告诉小由我的电话和公司地址,让她来找我吧,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放了电话,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两个女人共同爱着一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在天堂里面看着我们,我和小由能作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不是物是人非,是刻骨铭心。
  年轻的时候,很多东西变得脆弱还有敏感,尽管爱过,尽管拼命的爱过,尽管刻骨铭心的爱过,到最后是什么?到底还是,活着这个词语的含义占了上风,所以在小淫不在之后,我和小由谁都没有选择徇情来祭奠或者证明自己爱的深,或者我们都害怕死,也都害怕疼。所以从那以后我每次看见活着这个词语的时候我都会无地自容和疼痛,我开始鄙夷活着这个词儿,同时也鄙夷着自己活着这个事实。我想起之前那个晚上,木羽抓住我的手腕冷笑着说:看来,还是你爱的不够深刻,要是能让我深爱的人活过来,我会拿自己的命去换。
  可是我,最多就是拿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或者我恨的人的命去换,比如我抓狂的那一刻我很想拿木羽的命去换小淫的命,是我怕死还是真的,爱的不够深刻?
  小由在我快要下班的时候打来电话,说在楼下等着我,她已经到了,小由的声音在我面前浮起一层叫做苍白的色彩。
  打卡之后,我快速下了楼,出了电梯门口,我看见楼门口站着一个背影,小由的形象在我脑海里面已经很淡薄了,如果不是这个名字,我真的会忘记我们曾经,不是我们,是小由曾经那么深的恨过我,我慢慢的走过去,靠近那个背影,小心的喊了一声小由,然后小由转身,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小由突然之间就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开始大哭,把我吓了一跳,我站着不动,任由小由在我的肩膀上哭。
  小由抱着哭了好几分钟,我已经看见公司的前台小姐和行政副总一起并肩走出大楼的门,前台小姐还回头朝我打招呼,我抱着小由的肩膀,让她向后靠着一些,小由的眼睛红红的,小由一边抽噎着一边嘟念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从包里拿出面巾纸递给小由,小由接过来,慢慢的擦着眼睛,我叹了口气:去外面的咖啡屋坐坐吧。
  小由跟着我,我们进了旁边的咖啡屋,靠窗边的地方坐下,我叫了一份咖啡,小由则叫了一份奶茶,我看着小由,感觉说不出话来,小由看着窗外发呆。我愣愣的时候小由转过头看着我,小由的声音也是苍白的:我给他公司打电话,才知道他出事了,我觉得天一下子就塌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的天已经塌过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清除之后的废墟,我一直就活在这片废墟中。
  小由抹了一下眼睛: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跟我一起谈他的人,我只能找你,我不知道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我记得我上次去过那个公寓,所以我只好去那儿,有个女孩子给了我你工作的地址和电话。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提前老年化了,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对小由说什么,或者说什么才算合理,我只能不停的沉默着,小由盯着我:其实,我对你,没有一丝的好感,我还是觉得,如果你不出现,他就是我的。
  我看了小由一眼,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我没有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由突然哼了一声,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恶毒的看着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坚持你一直以来的那个原则,只要再坚持半年或者几个月,他就是我的了,我的了?
  我看见周围有客人在注视我们,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着: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如果,这样有意义,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活着,我会坚持,你想要多长时间,我都坚持,如果真的有前生后世,多少次轮回我都坚持,再或者,换我死也可以,只要他能活着,他爱谁都可以。
  小由颓然的慢慢趴在桌子上,泪水从眼睛里面流淌出来,孱弱的望着我:十八,怎么办,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就不用哀伤的活在记忆的废墟中了,小由咬着牙齿看着我:那下辈子把他让给我,因为我爱他比你还深。
  我嗤笑:只要他能健康幸福的活着,几辈子让给你我都可以忍受。
  小由告别我的时候,淡淡的告诉我说:我在自己的家里给他立了一个牌位,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拜祭拜祭,别让他在另外的地方孤单。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由:你不是恨我么?
  小由冷冷的说:因为他爱你,我不想他收不到你的信息,我并不是替你考虑。
  我看着小由的背影,很陌生也很模糊,但是我知道我们不是朋友,从前不是,之后也不可能是,只是爱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可怜的女人,小由等车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摸出的香烟是小淫喜欢抽的那个牌子,小由并不会抽烟,我看见她抽烟时候颤抖的手指和摸着打火机时候的生疏,而小淫喜欢抽的那个香烟牌子,是我之前一直喜欢抽的牌子,我没有告诉小由她抽的香烟是我喜欢抽的牌子,因为,我不知道小由知道这个循环之后会不会在又爱又恨更为苦痛。
  我回到家,感觉无比的凄凉,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年似的,我开门的时候,
  小卜探出脑袋看着我:十八,一起吃饭吧,我做了辣炒排骨,很够味道。
  我苦笑的看着小卜:有酒吗?
  小卜摇头,我嗤笑:你能不能喝酒?
  小卜摇摇头又点点头:能喝,但是喝不多。
  我把包往房间里面随便一扔,锁了门,告诉小卜:你等着,我去买酒,今天一定要喝醉。
  我让便民超市的服务员帮着我把一箱子啤酒抬到了六楼上,把开门的小卜吓了一跳:十八,你疯了,这可是一箱子酒啊?
  我谢过服务员。朝小卜笑:人生在世,今朝有酒今朝醉,一箱子酒才能显出英雄本色,首先声明,我不会酒后乱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只有小淫在,我才会酒后乱性,斯人不在,所以与之相关的习惯,都随风而去了,人生本来就苦短,这样折腾,很多东西变得更短了。
  小卜小心翼翼的帮着我把一箱子啤酒抬到他的房间里面,有点儿惊魂未定的看着我,没想到男人也会这么胆小,会被女人吓倒。
  小卜的手艺真是不错,辣炒排骨的味道比饭店还要正宗,小卜又拌了两个凉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想起阿瑟之前说的那句话:十八,怎么喜欢的男人都是既能下得厨房,出得厅堂?
  小卜总是和我一起买菜,做菜给我吃,不知道小卜是不是也喜欢我?我开始在心里臭美,有点儿奇怪得看着小卜,小卜避开我的眼神,像个姑娘似的,我开始和小卜谈小淫,谈小淫和我在大学时候的故事,谈小淫毕业后事情,谈小淫去年圣诞节之后和我之间的故事,一分一秒我都不愿意错过,我甚至愿意重复的去讲这些故事。小卜安静的听着,酒精让小卜的脸变得红红的。
  在我喝第六瓶啤酒的时候我决定让自己的记忆喘口气,我的大脑神经绝对有缺氧的嫌疑,小卜有点儿严肃的看着我:十八,我知道你会很难过,可是人活一辈子有很多事情不会让自己都满意,也有很多事情会在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不间断的难过,可是活着的人始终要活着,你不会跟着死去的人去了,还有就是你男朋友那么爱着你,他一定是最不愿意看见你难过的人,如果你难过,他会更难过,因为他没有办法让你不难过,真的,灵魂和身体在分离之后灵魂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但是一个人的身体不管是怎么处理,始终都留在和我们一起的世界上,还在这片土地上,你能说他离开你了吗?你应该庆幸还有他身体的成分在这个世界上陪着你。
  我第一次听见小卜和我说这么深沉的话语,我有点儿发楞。
  这一次,酒很稠,菜很好,是我这些天来感觉放松的一天,一箱子酒没有喝完,我只喝了八瓶,小卜喝了两瓶,我说:留着以后做好菜的时候慢慢喝,人生长着呢。小卜笑着点头:为了你的酒,我还是要好好做菜。

  第112章
  女老总从广州回来后,精神状态一直很好,竟然破天荒的和我一起到了大楼的地下餐厅一起吃饭,女老总说此次去了广州之后越发感觉是要做大的而不是原地不动,对于管理人才的要求也是应该更加精确,不能随便用人,要任人为贤,否则绝对会形成耗子扛枪窝里横的局面,就象中国的足球,自己人跟自己人打,风风火火,甲A甲B,牛透了,一和外国人打,立马就蔫吧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恐韩症,要说打欧洲人费事儿俺也同意,因为人家是吃黄油和牛奶长大的,可是韩国男人,那是吃泡菜和酱汤长大的男人,每家买有肉都是论着两买的,油星少的很,哪像中国男人论斤买,这话扯远了。
  吃饭的时候女老总明确提出对我近期的工作状态很不满意,我讪讪的听着,我也知道自己的工作状态不好,也没法好。女老总看我不说话,缓和了一下口气:十八,说实话,我的本意是不想再找人顶替你,什么工作都是做生不如做熟,你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我觉得你的工作一直也不错,你发生这样的事情,难过是在所难免,可是生活最不相信的就是怜悯和眼泪,虽然这玩意儿最能体现人权,但是人权能当饭吃吗?不能,你十八人品再好,如果不能给我做事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我要的东西是你能按照我需要的想法做事,不高兴可以走人,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可以这样跟别人说。
  女老总这话没有说错,这是最基本的生存原则,我还是要活着,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我没的选择,能选择的是老天,要是那天老天看我不顺眼,都不用和我商量,直接咔嚓一下,我也就那么着了,我连抗议的权利的都没有。
  晚上去小米公寓,阿瑟有点儿寥落的坐在沙发,看见我来了,向我招手:十八,你过来,还有小麦和小米,你们也过来。
  大家都围在吧台边上坐下,阿瑟摸出一支烟,燃上,看着我们:今天,反正今天不说,这几天总归是要说的。
  阿瑟顿了一下,吐了一口烟,小米眼巴巴的看着阿瑟的表情,阿瑟接着说:我想了一下,我和小麦的签证大概是八月末下来,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七月二十几号了,最到我们就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留在国内,所以我想和小麦从这儿搬走,搬回家,和家里人好好聚聚,陪陪父母长辈。
  小麦也是点着头,但是没有说话,小米急的有点儿磕巴:可是,阿阿瑟,我一个人,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办啊?
  阿瑟叹了一口气,看着我:小米,之前我也有想过,如果小淫没有出事儿,八月份来北京,小淫和十八还能陪着你待上小一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个事情没有了,咳。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听起来多么的可笑和讽刺。
  我也能理解小米的难处,一个两百多平米的公寓,自己一个人住,真是空旷和寂寞,之前小米没有毕业还可以住学校,可是现在?毕业了,只能在家。
  阿瑟掐了烟,想了一下:小米,要不?你搬到你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哪儿住吧,要不就是在他们两家之间论着住,这样还安全,也能好好陪陪老人,也顺便照顾照顾他们,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爹的妈咪不在国内,你也尽尽孝。
  小米嘟着嘴:只能这样了,不然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晚上害怕,就是十八过来陪我,我们都是女生,也够害怕的。
  我抬头看着公寓的天花板,真是恍如隔世,曾经这个房间充满多少乐趣啊,阿瑟小麦小米易名师姐,我还有小淫,可是现在变得空空荡荡,像是一个很华丽很华丽的空屋子,到处都散发着寥落和淡漠,我实在无法想象时间像是刀子一样,从眼前的空气中滑过。
  阿瑟咳嗽了一下:那个,小米小麦,你们去准备晚餐,我和十八说点儿事儿。
  小麦和小米哦了一声,慢慢腾腾的去厨房了,阿瑟看了我一眼,笑:十八,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事儿妈似的。
  我也笑,阿瑟转着打火机:十八,你要是个男人,我就不会一遍一遍的跟你说这些事儿,男人吗?不管怎么样子,穷也好富也好,反正一辈子总归要活出一个男人的性别来,但是十八你毕竟是个女人,我知道你在大学时候就活得很勇敢,不管多么艰难的时候你还是不肯跟我借钱,我并不是说你跟我借钱就好,可是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你的生存能力,我是想有个男人能来疼你爱你,在大学时候尽管你和小淫闹过很多别扭,但是不管怎样,有事儿的时候他会第一个站在你身边,所以现在也一样,不痛快的时候有个贴心的男人在你身边,能够让你的坚强得到认同,说实话,我和你一样,我对木羽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经过最近几次事情之后,我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我可以肯定他对你是真的,可能由于他是一个很高傲的男人,所以不会拉下自尊直接告诉你他爱你,但是他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了他在乎你,而且很在乎,你看他对阿若的态度就知道了,其实你能宽恕小淫有一大堆女朋友的从前,为什么对木羽就不能给个机会呢?
  阿瑟犹豫了一下:十八,我说这话你别多想,小淫没有来北京之前你就已经对木羽有着某种感觉了,但是你抗拒的很,所以没有认真想或者表现出来,在这上面,木羽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断找你,如果他不是知道你对他有着某种感觉,他吃饱饭撑的吗?没事儿给自己找别扭受?小淫要是一直不来北京,现在的结果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我说这话绝对不是诋毁你和小淫的感情,我可以发誓。
  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阿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对木羽实在是…… 我真的无法完全放松自己和这样一个男人交往,我很累,我不知道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在表达什么,我要很费事儿的去猜,猜中了猜不中他都不会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样的周旋我真的很累,我真是很头疼和这样一个男人周旋,我喜欢简单直接,我的智商不高,所以连带着理解的能力也很差。
  阿瑟笑:我说过,木羽是个骄傲的男人,骄傲的男人其实都是很自卑的,无比尖锐的骄傲的是用来掩盖卑微的,所以要慢慢接触,还有一个事实就是你什么时候对他说过真话?说过没有?没有的话,他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和他啊,都是用自己的刺儿去接触对方,那结果显而易见了,给个机会吧,你们认识多久了,也差不多一年了吧?最近他联系你了吗?
  我摇头,阿瑟盯着我:不用说,肯定是因为你上次把人家伤得厉害,所以暂时躲起来疗伤了。
  阿瑟的话有点儿让我不知所措,小米喊:吃饭了。
  晚饭大家吃的都挺伤感,这样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将来会越来越少了,小米撅着嘴有点儿想哭,到底是小孩子,离别的事情比较让小米伤感,小麦看着小米笑:小米,你别哭了,大不了我可以答应你,将来你要是嫁不出去的话,我飞到美利坚合众国娶你,这总成了吧?
  小米恼怒的拿汤勺扔小麦,阿瑟呵呵笑:别,小麦和小米还真是不般配,不用生气,你们将来肯定不是一对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米抱着流氓兔安静的看着我:十八,你记不记得那天木叔叔问我希望他娶哪个的事情吗?其实我是希望木叔叔能娶你。
  我看着小米笑:为什么会那样想?
  小米转着流氓兔的耳朵:阿若什么都比你强,家里很有钱,人也长得漂亮,毕业的学校也比你好,就是没有人娶她,她一辈子也是什么都不用愁的,可是你不一样。
  我的心里酸酸的:小米,你是不是想说,我家里没有钱,我人长的不漂亮身材不好,毕业的学校也不好,要是没有人娶我,你会担心我?
  小米的眼泪吧哒吧哒的滴到流氓兔身上:十八,我,我不是在贬低你,就是觉得觉得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小淫不在了,我希望有个对你好的男人守着你。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面转圈,我看着小米:小米,你过来。
  小米把流氓兔放到床边,过来到我身边,我拉着小米的手,看着小米的眼睛说:小米,你放心,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好好的活着,真的,除非是老天不想让我活了,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东差西差的,不是我们能够想得到的,你放心,就算一辈子没有男人娶我,我也会好好活着,再说了,中国是个男多女少的国家,我肯定不会嫁不出去的,真的。

  第113章
  七月末,北京开始热的失常,柏油马路踩上去的感觉软软的,7月31日是星期天,阿瑟和小麦决定要从小米的公寓搬出来,阿瑟的理由是8月1日是建军节,他老爹要和战友聚会,所以车子不在家,还的用别人的车子,很麻烦,大热天的。其实在我看来阿瑟很想好好的陪着父母待上一个月,小麦一切都听阿瑟的,小米让我过去帮忙,说是阿瑟和小麦搬走后她也不想住在公寓了,准备搬到亚运村的爷爷奶奶家里。
  星期六晚上在小米公寓,大家喝酒开玩笑,胡闹,庆祝搬家,反正是能想到的理由都算是喝酒的理由,最后醉的一塌胡涂,都是满嘴胡话。星期天早晨,我很早很早就起来了,大概不到五点,我惊讶自己的行为,醒过来看见小米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地板上,而我则是抱着流氓兔睡在床上,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我终于报仇了?
  我迷糊的晃荡到客厅,看见阿瑟在做运动,穿着干净的运动衣服,我现在还记得好像是NIKE的牌子,阿瑟长得真是帅,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了,阿瑟看见我有点儿惊讶:十八,你怎么?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这好像不大符合常理啊。
  我打了个磕睡:突然就睡不着了,再说搬家还是要早点儿搬,难道要等到艳阳高照,大家累得汗流浃背才叫搬家?
  阿瑟点点头:也是,看不出,你的智商好像有进步啊,过一会儿我就叫小麦起床,吃了早点我们就动手。
  我去厨房,准备早点,打开冰箱门的时候,恍惚中好像听见小淫说:十八,在深圳,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吃,我来吧。
  然后我回头,没有看见小淫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我叹了口气,蹲在冰箱前面,因为都要搬走,所以这些天冰箱里面没有买什么东西,小米说搬家之后冰箱就拔掉电源了,所以冰箱里面除了有几袋牛奶和面包,还有点儿果酱和两个西红柿,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把这些东西统统拿到餐桌上,阿瑟吓了一跳:哎,十八,不会这么寒酸吧,连个鸡蛋和火腿都没有?
  我无奈的看着西红柿:只能这么寒酸了,搬回家你在好好补充营养吧,小米也要去她爷爷奶奶那儿,买了东西,放到冰箱里面,到时候给谁吃啊?
  阿瑟放下报纸,摇着头:也是,我去叫小麦起床,你叫小米吧。
  我回到小米房间叫醒小米,小米很是不愿意的看着我:十八,你没有毛病吧,起床这么早?平时都是你最懒的。
  我拿着流氓兔打小米,笑:今天要搬家,是凉快的时候轻松的搬,还是在气温老高的时候汗流浃背的搬?你自己选择。
  这一招果然管用小米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还是慢慢的爬起来,小麦更是不愿意起床,一个劲儿的找接口说最近补习英语实在太累了,阿瑟没有搭理小麦。小米和小麦洗漱完毕,吃早点,每人一袋牛奶,还有一片面包,我吃了一个西红柿,果酱没有人问津,吃完早点,剩余的面包和果酱还有一个西红柿被请进了垃圾筒,阿瑟开始给他老爹的司机打电话,让司机快点儿过来,然后小麦和阿瑟开始收拾东西。
  这一收拾东西才发现从住进小米公寓开始,每个人的东西都多了,阿瑟整整收拾了三个皮箱还没有装完,小麦的更多,一大堆的漫画书装了好多个袋子,还有军事杂志,小麦可是真会过,一本也不想扔,按照我和阿瑟的意思,小麦这些书完全就可以当作废旧报纸卖掉,但是小麦死活不干,非要留着,还说什么可以当成文物收藏,说不定将来可以当作绝版的稀世珍宝,小米在旁边捂着嘴笑。
  阿瑟老爹的司机都来了,小麦还没有装利索,全是儿童级的读物,阿瑟在旁边看着气得都要跳起来了,一直忙活到上午十点半,小麦和阿瑟的东西才算全部收拾完,然后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终于忙活着把阿瑟和小麦的东西全部装到了车子上,阿瑟说是回家之后让司机单独来一次,把小米的东西送到亚运村,小米说:不用,我不是搬家,就是拿一些穿的衣服就行了,十八和我两个人就够用了,车子没有什么用处。
  阿瑟和小麦坐上车,探出脑袋朝我和小米摆手,阿瑟把小米家公寓的钥匙递给了小米,一共两把,还有一把是小麦的,阿瑟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红红的,阿瑟转了一下头:那个十八,你和小米慢慢收拾,我回家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我点点头,小米在用手抹着眼睛,小麦很是没有出息,流眼泪的时候把鼻涕都给流了出来,自己还都不知道,阿瑟转头对司机说走吧,司机发动车子启动了,我冲着车子摆了摆手。
  我和小米回到公寓,小米的情绪还在离别上面,我推开阿瑟住着的房间,里面空了,一些报纸散乱在地板上,地板上还有着皮箱放过的痕迹,阿瑟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搬走,他买过一张单人床,拼接在双人床旁边,这张床阿瑟没有搬走,也是这张床,我和小淫在这张床边留下了很多回忆。小麦的房间更是乱,小家伙收拾一通,还是拉下了一些漫画书,不知道这些拉下的漫画书将来有没有成为绝版的可能,真是孩子,我摇头笑。
  我和小米大概收拾了一下阿瑟和小麦的房间,小米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前小米已经给爷爷奶奶打过电话,两位老人乐得不行,说早就应该搬过去了。其实我也能理解小米,现在的年轻小孩子不大愿意和爷爷奶奶一起,不是老人不会疼爱孩子,而是过于疼爱了,所以孩子反而无所适从了。
  小米一共收拾了两个皮箱的东西,最后还要带上我给她买的流氓兔,说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感觉孤单,就好象我在她身边一样,把我说得心里一个劲儿的感动,就差没象小麦那样流鼻涕了。收拾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半多了,小米把房间里面的电源水源管道气的阀门统统关上了,房间里面的窗户大部分也都关上了,卫生间里面的窗户和厨房里面的窗户开了,一切收拾完毕,我和小米拿着两个皮箱和流氓兔,站在门口,小米看着我,我看着小米,两个人有点儿面面相觑的感觉,几分钟后,小米叹了口气,把房间的门撞上了,我听见防盗门发出安全的喀嚓声音,那一瞬间,我回了两次头,我听见了公寓门发出清脆的锁门声音,我知道有些东西被这道门锁到了里面,拿不出来了,但是门外的我也没有多少机会再去开门看里面的那些记忆,那一刻我想到了两个词语,一个是物是人非,另一个是沧海桑田。
  小米按住电梯,叫我:十八,电梯到了。
  我拖着小米的皮箱,慢慢走进电梯,然后小米也进来,电梯的门慢慢合上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见了。
  我只是说了再见了这句话而已,是对谁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米下楼打车,说了亚运村的地址,由于是中午,也不堵车,所以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我帮着小米把皮箱拿上去,两个老人兴奋的跟小孩子似的,把小米要住的房间打扮的跟婴儿房间似的,茸毛玩具多的不计其数,小米头大的看着我,我开玩笑说还差一个有风铃的婴儿床,小米无奈的看着我笑:十八,这就是老人,总是觉得我没有长大似的,估计又该给我买钙片或者维生素C了。
  我帮着小米把东西放好,小米拉住我的手:十八,别忙活了,咱们先去吃饭,不行了,早晨就喝了点儿牛奶,我饿的不行了,吃完饭我自己搞定好了,这天太热了。
  小米说完,拉着我就要出去,两位老人说是在家里吃饭吧,小米说不用,去外面吃饭省事儿,说完拉着我跑了出去,下了楼小米嘘了口气:十八,要是在家里吃饭,不一定要听多少唠叨呢?
  我也笑,其实人老了都要话多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包括我们,将来也会老,小米亮着眼睛说:十八,这附近有一家餐厅的汤很不错,春节的时候我爹的妈咪带我来过,很地道,我们去吃,这么热的天,喝些汤解解暑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朝小米笑:随便你,反正帮你搬完家,我就大功告成,今天肯定狠狠宰你一顿,不会小气到请我喝汤的份上吧?
  小米朝我吐舌头:不会,还有很多好吃的,但是那家餐厅的汤是格外出彩的,不信,试了你就知道了。
  小米说的那家餐厅距离小米爷爷奶奶住的地方有十多分钟的路,我们到的时候正是吃饭的高峰,小米问有没有包间,服务员很抱歉的说包间都被用了,小米有点儿失望的看着我,我安慰小米:不用了,我们不过两个人,不用包间也可以。
  小米无奈的拿着菜单看着:十八,就凑合一下吧,你先看看,想吃什么,想宰我就痛快一点儿,以后不见得有很多机会了,呵呵。
  我拿着菜单翻开,这才发现这家的菜可都是价格不菲,我犹豫着不知道该点那个菜好,这个时候我听见小米有点儿兴奋的喊着:木叔叔,木叔叔。
  我的心开始砰砰的跳着,我没有回头,照旧只是看着我眼前的菜单,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的声音:小米,你怎么也在这儿吃饭?
  小米笑嘻嘻的说:我搬到我爷爷奶奶这边住了,那边的公寓一个人住着太冷清了,我的同学都搬回家了,十八帮着我搬家了。
  我的眼神始终盯在菜单上面,眼角处看见木羽的手臂和深色的裤子,还有腰身部分的白色衬衫,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如果他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真的以为我会忘了他。
  木羽哦了一声:小米,一起去包间吧,我在包间里面订了位子,也是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们也去吧,外面太吵了。
  小米迟疑的问:木叔叔,这样好吗?肯定会打扰你们的,我和十八就两个人,在外面就行了。
  木羽解释:没有关系,就是两个朋友而已,也不是谈什么事情,吃饭不就是要热闹吗?走吧,一起来吧,再客气就是不给叔叔面子了,我先过去,让服务员加两把椅子,添些餐具,你们一会儿就过来吧,对了,就是第二个楼梯口上的第三个包间。
  木羽转身走了,我收回心思,小米凑到我眼前诡秘的看着我:十八,我们过去吗?这真是绝好的机会。
  我有点儿惴惴不安,犹豫的看着小米:别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小米扁扁嘴:什么叫给自己找麻烦啊?就去吃饭而已啊,木叔叔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说不定得多想你呢?
  小米拖着我的胳膊不容分说的拉着我拐了两个楼梯,到了木羽说的包间,小米敲门,我跟在小米后面,感觉很不安,也陌生,门开了,我看见是木羽,笑着看着小米:进来吧。
  木羽坐下后,我示意小米坐在木羽旁边,然后我坐在小米旁边,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和木羽吃饭的两个人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和小米年纪差不多,我听见木羽向两个女孩子介绍:啊,我旁边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叫小米,小米旁边的是她的同学,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她们,所以一起顺便吃饭,你们不介意吧。
  那两个女孩子一起笑着:不介意不介意。
  小米把菜单递给我,我有点儿拘谨的翻了几下,点了一个素菜,就把菜单还给小米,递菜单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木羽看我的眼神,有点儿若有所思的一瞥,然后转向餐桌上的杯子,小米接过菜单点了那个她一直赞不绝口的汤,又叫了一个什么菜,我没有记住名字,我只是很不自然的坐着,小米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还在餐桌下面伸手弹了一下我的手,我看了一眼小米,小米挑着嘴角看着我,我转过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水杯子。
  我和小米点的菜和汤都上来了,木羽招呼大家吃,我低着头慢慢腾腾的吃着自己眼前的菜,我开始后悔和小米进来了,因为我发现我很不自在,我看见对面的那个和小米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开始和木羽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木羽也是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女孩子开始嗤嗤的笑着,脸上的笑意时不时暧昧的闪现着,木羽的头侧着看那个女孩子,有时候也会发出笑声,但是声音不大,小米有点儿惊讶的看着我,我扒拉着菜,小米把头凑过来,很小声的对我说:十八,木叔叔好像和那个女孩子很亲密啊。
  我让自己变得无所谓,这种事情我见过太多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我朝小米笑:哎,你点的汤味道怎么样?帮我盛一小碗,我够不到。
  小米哦了一声给我盛了一小碗汤,我慢慢的吹着汤的热气,然后喝了一小口,朝小米乐:真是不错,这汤真是出彩,你没有吹牛,你也喝点儿,你不是说要喝点儿汤解解暑吗,多喝点儿。
  小米有点儿不知所措,然后也盛了一小碗汤,慢慢喝着,我开始胃口大好的吃着餐桌上的菜,搬家毕竟时体力活,我不断的提醒自己搬家是一件体力活,所以一定要吃饱,小米看着我胃口大好,也跟着胃口好起来,开始大口吃饭,眼前这个场景真是好笑,小米和我,胃口大好的吃着菜和汤,对面的女孩子和木羽不停的说着小声的话语,亲密的像是恋人,另外一女孩子坐在我旁边咬着筷子,看我和小米有这么好的胃口,甚至看得她有点儿发呆。
  我不知道往自己的胃里塞了多少东西,反正到后来,我感觉自己很想吐,我冲小米笑:哎,我去洗手间,你去不去?
  小米嘿嘿乐:十八,你消化真快,我不行,目前还没有这个需要。
  我走出包间,问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服务员指了方向,我快速跑过去,靠,这家餐厅的洗手间竟然是男女公用的,每次只能一个人用,我开门,发现里面是锁的,我忍住想要吐的欲望,在外面等着,大概过了两分钟,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我快速进去,反锁上门,然后蹲在马桶前面开始呕吐,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这是跟谁置气呢?犯得着吗?这一刻,我很想拿脑袋撞墙,我虚弱的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然后站起来,在洗手池子的镜子眼前发呆,镜子中的自己就象是一个傻瓜,一个卑微到家的傻瓜,一个在自己人生中稀里糊涂混日子的傻瓜,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瓜,被红尘伤害的遍体鳞伤,应该发怒的是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就算再想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也不致于要沦落到要自己这么卑微?
  我打开水龙头,不断的往自己的脸上冲着水,我不确定我脸上除了自来水还有什么水,反正这个时候我可想自己能突然间消失,消失的没有人能找到我。
  我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然后开门出去……
  可是我没有出去成功,木羽阴翳的堵在洗手间门口,我听到他说了一句比冰还冷的话:进去!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木羽欺身上前,我迫不得已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我听见洗手间的门在木羽身后喀嚓一声,反锁上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被动,我后退了一下,愤怒的看着木羽:哎,你疯了,这是洗手间,你让开!
  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洗手间怎么了,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木羽嗤笑了一下:哎,今天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是我新的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冷笑:你之前有过很多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个也一样,跟我没有关系,我不需要问,你也不需要说明,你让开!
  木羽背倚着洗手间的门,笑:真是没办法,我一直都有展现优秀男人的魅力的嗜好,没有办法,我就是很想你知道,怎么了?对了,我昨天晚上在她家,具体的说呢就在她的床上,你的智商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我的感觉很不错,她的感觉也不错,阿若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我床上真的很好,哎,我说这些,你会不会受伤,如果会,我今天晚上就不去她家了,嗯?是不是心里会很受伤?
  我的心跳没有章法的跳着,我有一种很想昏厥的感觉,我在心里很想大笑,前几天阿瑟还一个劲儿的对我说木羽是真心的,希望我给他一个机会,小米也说很想木羽娶的那个人是我,可是现在,这个叫做木羽的男人把我逼在洗手间里面,告诉我他昨天晚上在另外一个女孩子床上的感觉,他还问我有没有受伤?我也很想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我努力保持着不发脾气,让自己露出笑容:笑话?我为什么要受伤?和你有关系的又不是我?
  木羽挑着嘴角盯着我,恶意的笑:你始终要这么嘴硬?说句真话你会死吗?
  我无所谓的哼了一声:我倒是很想说假话,可惜,真话总是能脱口而出,说真话不会死,就象我现在这样,但是说假话,我会憋死,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很想呕吐。
  我听见洗手间外面有人敲门,我回应:来了……
  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看见木羽的眼神中有着暴怒的颜色:看来,我必须得给你留点儿刻骨铭心的记忆,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木羽的脑袋靠近我脸孔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有点儿岌岌可危,我的双手挣脱不开,我有点儿着急,慌乱中我踢了木羽一脚,没有用很大劲儿,但是力气也不小,之后木羽就松开了我,我还琢磨这个男人的抵抗力也太小了,我就踢了一脚而已,当我看到木羽半蹲的姿势,这才意识到我踢的位置不是很好,我有点儿吓傻了,我开始担心我刚才那一脚会不会真的把木羽踢成东方不败,木羽半蹲着身体恨恨的看着我,咬着牙齿嘟念了一句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愤怒的哼着木羽:以后记住,不要再问我有没有受伤,不然谁受伤还不一定呢,你不是床上很好吗?跟别人说去!不要再来烦我,小心我让你床上永远没的好!!!!
  说到最后一句话,我用了最大的分贝,然后开门走出去,外面已经站了两三个等着上洗手间的人,看见我出来,又看见木羽,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声的议论着。
  回到包间,小米拉住我小声问:十八,你去洗手间这么久?木叔叔也出去了,你们怎么了?
  我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个木记者一会儿就回来,我们还有点儿事,要先走,你们慢慢吃。
  两个女孩有点儿疑惑的看着我,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我拉着小米就往外走,小米疑惑的看着我:十八十八,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快速的拉着小米往外走:出去再说,快点儿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看见木羽从第一个楼梯口转过来,一脸的怒气,像是要杀人似的,我心虚的嘘了一口气,拉着小米往后退回去,刚才的包间转过去是个拐弯的走廊,我拉着小米退到拐弯的走廊里面,我小声说:小米,出去之后我会详细跟你说,现在你只要不要出声音就好。
  小米被我搞得紧张兮兮的,和我不出一点儿声音的躲在后面,我看着木羽进了包间,过了一会儿,木羽又出了包间,走到楼梯旁边看了一会儿,我和小米躲在后面,大气儿也不敢出,又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木羽再次回到包间,然后我拉着小米的手,轻手轻脚的走过木羽的包间,下了楼梯,飞快的跑出餐厅,知道拐过一条街,我这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出了一身汉,小米开始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114章
  我让自己把呼吸喘匀了,极其委屈的看着小米:小米,你那个木叔叔真不是东西,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他真的很不是东西。
  小米同情的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让小米知道那么多龌龊的事情,就简化了:他竟然在我面前谈论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说是他们之间关系暧昧,问我那个女孩子好不好?
  小米的眉头皱了起来:天啊,木叔叔这是怎么了?亏我还替他说好话。
  我有点儿虚弱的摆摆手:小米,算了,以后都不要和我提起他,我觉得我真的无法应付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不三不四的日子吧,我的智商现在是在后退,没有进化的可能了。
  小米没有说话,和我一样叹了口气,我和小米走到她爷爷奶奶住的楼下,我停住了脚步:小米,我就不上去了,你上去吧,我直接回家了。
  小米扁扁嘴:十八,你路上慢点儿,还有记得给我打电话,周末有时间我去你那儿,顺便叫上阿瑟和小麦。
  我朝小米笑:知道了,记得回去多多吃你爷爷奶奶给你买的钙片,多长身体。
  告别了小米,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朝公交车站晃荡着,看着站牌,眼前的站牌有很多车,可惜没有往我住的地方开的,我看了一会儿,只能是转车了,我决定到东直门换车,等车的时候我心里很想哭,很多事情,莫名其妙,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遍又一遍的经受着折腾,人生这个时候看不出一丝的宽容和博大,剩下的全是尖酸刻薄,像个刁蛮的泼妇叉着腰跳着脚的骂,而我就站在这个泼妇的对面,一声不吭,偶尔还想反抗的时候,泼妇上来就是一记耳光,我很没脾气的受着,即使因为忍无可忍,打出去的拳头,也是空荡荡的,反倒把自己撞了个跟头。
  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住的时候,我开始为自己这个比喻骄傲,估计能把人生比喻成泼妇的人,天下间我应该是仅此一家了?也好,就算占了个头魁吧,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又开始有点儿好转了,在公交车上逛荡了接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东直门,下了车我发觉我饿了,也是,中午吃的再好,都吐了,我找了一个街边的小吃店,要了一碗牛肉面,4块钱,我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我的日子吧:不三不四,不靠谱儿,不着四六,稀里糊涂,不思进取,东游西荡…… 我一边扒拉着牛肉面,一边想出这么一串四字真言,我自己都快要笑的趴下了,笑到最后我总结了一个句号:就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敢让木羽那样极品的男人喜欢呢?连想都是罪过,太他妈的不靠谱儿了,难怪被人鄙视并且戏弄。
  我回到家,小卜在楼下收晒过太阳的被子,看见我,小卜笑:十八,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晒过被子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从上大学到毕业再到现在我就没有晒过被子,但是洗过被罩。
  小卜噗哧一笑:十八,你真行,比男生还懒,你是怎么过日子的?不晒被子你不觉得被子有发霉的味道吗?还有如果不晒被子,阴天的时候被子会发潮的,你的日子过成这样真是让人担心你的生存能力。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也是,据说现在有种太空棉的,不会潮,今年冬天就买个,那样就不用晒被子了。
  小卜拿着毛刷子拍打着被子上灰尘,告诉我这样的拍打可以让里面的棉花蓬松起来,被子盖在身上就不会沉重的感觉了,我蹲在小卜的对面,看着他手脚利落的收拾被子,夕阳的余辉落在小卜的侧影上,小卜的头发被染成金黄色,小卜转头看着我笑的一瞬间,我惊呆了,我看见了小淫笑得阳光灿烂的表情,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卜拿着刷子在我面前来回晃着的时候我菜收回目光,小卜把刷子递给我:十八,帮下忙,我抱着被子上楼,你帮着我拿着刷子。
  我哦了一下,还是有点儿反映不过来,跟在小卜的后面,我犹豫了一下,站住,对着小卜的背影喊:小卜。
  小卜转身,回头:什么事情?
  小卜还是小卜,没有变成小淫,我拿着刷子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个,那个,晚上喝酒吧,我还有很多酒寄存在你那儿,你不会不认账吧?
  小卜一笑,露出的牙齿是我们这代人固有的特点,吃红霉素和土霉素太多的后遗症,小卜看着我:没有忘,原封不动的放着呢?正好我今天买了一些小鱼,还可以拌个凉菜,你的酒我的菜,两不相欠。
  我点头,和小卜一起上了楼,小卜把被子放回床上,然后招呼我到厨房,让我洗黄瓜还有西红柿,他自己则是很仔细的收拾那些鱼,我时不时的看着小卜收拾鱼的手法,还有刀法,心不在焉的洗着西红柿,小卜收拾好鱼,放上调料说是入入味,然后接过我手里的西红柿和黄瓜,小卜拿菜刀小心的把黄瓜的头尾,还有西红柿底部的地方都削的干干净净,我讪讪的笑:你刀功不错啊?
  小卜看了我一眼:那是当然了,所以说自学成才的含金量也是很高的,和别人我不敢比,和你十八相比,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呵呵。
  小卜说话的时候切了一半西红柿递给我:拿去吃吧,这个对身体也好,生吃比熟吃还好。
  我慢慢的接过西红柿,小淫在的时候也是会在做菜的时候给我留一些,然后看着我吃,我慢慢的吃着西红柿,看着小卜把黄瓜切成细细的丝,厨房里面弥漫着黄瓜的新鲜味道,我慢慢走到小卜的后面,看着小卜的背影在阳光中来回移动,小卜转过身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我慌忙掀开盛着鱼的碟子:哎,这个是不是该好了。
  小卜扭头看我笑:等不及了?要不你尝尝看?
  我瞪了小卜一眼:哪有吃生鱼的?
  晚上的菜很不错,小卜很会调菜的味道,我非常奇怪简简单单的东西到了小卜的手里,也是放一点儿辣椒放一点儿醋和味精,但是味道就好的了不得,让人胃口大开。我的酒开始越喝越愁,我满脑子翻来覆去的都是木羽那几句话:你有没有受伤,我在她的床上,你心里有没有受伤?
  这个时候我有点儿像个困兽,只能困着,没有什么作为。正喝着酒的时候,我听见走廊里面好像有人在拍打着对面我的房间门,我以为听错了,可是小卜好像也听到了,我拿手先是嘘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关机,然后告诉小卜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反正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小卜点点头,起身到门口看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我说是上次砸门的那个人,我一下子就想到是木羽,估计是来找晦气的,毕竟我中午踢了他一脚,而且还是关键部位的一脚,我小声告诉小卜千万千万不要说我在这儿,小卜疑惑的看我一眼,点点头。
  小卜打开门,隔着防盗门说:那个你别敲了,十八不在,下午回来一趟,傍晚时候有朋友把她找走了。
  我听见木羽不怎么高兴的声音:她不在你怎么知道?
  小卜接着说:哦,十八走得时候跟我说过,还说如果晚上回来晚的时候,让我去接她,她害怕夜路,让我别关手机,但是也说不一定能回来。
  我听见木羽有点儿颓然的哦了一声,小卜要关门的时候,我听见木羽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我能不能到你房间里面等等,我等十八,有事情。
  我这着急啊,生怕小卜答应,小卜笑着说:不太方便,我睡得早。
  木羽很失望的说了一句:没有关系,打扰了,我以后再找他吧。
  然后我听见木羽下楼的声音……然后小卜关门的声音,我终于嘘了一口气,小卜看着我:十八,你干吗不见他,我就见过他好几次了?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我赌气喝了一大口酒,哼了一声:追我?也是,把我往死里追。
  我看小卜很疑惑的神情,我吃了一口菜:哎,问你个问题,一个男人要是整天满嘴的说我喜欢你啊真的喜欢你啊还想娶你的,然后转身就对你说,哎,我昨天晚上在谁的床上,感觉不错,你知道后有没有受伤?你会受伤吗?你怎么看?
  小卜噗哧一笑:不会吧,我看他挺正经的一个男人,上回喝醉酒在你门前一个劲儿的喊着你的名字,很伤心的那种。
  我嗤笑:刚才那个家伙就是那种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背地里,不用背地里,明着就可不是东西了。
  小卜吃了一口鱼:你到是挺能咬牙切齿的,哎,你是不是喜欢他?不过话说回来,按照道理,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心计可言,对你没有必要使出这样的手段吧?
  我眯着眼睛看着小卜:哎,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说我是缺心眼?
  小卜一乐: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充其量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一晚我又喝多了,我没有数我喝过的酒瓶子,在木羽到来之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变得更加难过,喝到我的胃里开始翻腾,我很想冲到洗手间吐了,但是想到小卜做菜的手艺和味道,我开始忍着,有点儿不忍心吐掉,我倚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过了想吐的劲儿,可惜,我终于没有忍住,而且连跑进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我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坐在我旁边的小卜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我吐了小卜一身,我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接着吐了好几下,小卜没有动地方,相反,还用手拍着我的后背,我听见小卜说:十八,别忍着,吐出来就好了,慢点儿,慢点儿。
  当我吐完了,小卜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拿来了面巾纸,把我扶到对面的沙发上,看我安静了,才收拾我刚才吐在他身上的脏东西,我拿着水杯不好意思的看着小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卜一边擦着衣服一边朝我一笑:十八,你以后千万不要对别人夸口说你能喝酒,不然糗大了,我当然会为你保密,放心。

  第115章
  第二天,我坐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在为吐了小卜一身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决定给小卜新买一件衣服,不然自己真的不大地道了,我决定下班的时候到附近的商场买一件。
  阿瑟给我打电话说回家以后很不适应,每天早晨起床后,坐在客厅里面都还盼望着推开房间门出来的是小麦或者小米和我,有次差点儿把他老妈叫十八了,呵呵,很多习惯一旦养成,会保留很长时间的。
  小麦还在补习英语,据可靠消息说,小麦的英语水平没有什么长进,倒是在补习班认识了一个长得象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两个人有点儿眉来眼去的意思,没几天就开始传上纸条了,而且那个女孩子也是准备去澳洲的,我跟阿瑟说这就叫佳偶天成,小麦也长大了,阿瑟哼唧说:要是我,早就拿下了,小麦现在还没有和人家约会呢?就知道传没有用处的纸条。
  我不这么认为,我不喜欢看别人像是吃快餐面一样消费所谓的爱情,爱情本来就是慢慢的日积月累的感觉吗?要是真的像是电光火石那样,还不把人烧死了?不仅烧死而且还会烧成灰烬,那还用一辈子?
  阿瑟问起木羽的事情,我说一言难尽啊,把那天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了阿瑟,阿瑟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你说这个木羽还真是?真是可恶,十八,我还在他面前说你好呢?要不你就破釜沉舟告诉他你不讨厌他,愿意和他交往,看看怎么样,估计是上次你给的后遗症,咳,算了,反正你给了他一脚,而且是致命伤,够本了。
  小米在爷爷奶奶家住的不开心,因为两位老人对小米的待遇就象是对新出生的婴儿一样,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没给小米买尿不湿了,小米每天都在犯愁,说是这种超乎寻常的日子实在没有办法过下去了,我安慰小米权当重新出生了一边,将来移民了,想要过这种日子都过不了了。
  女老总最近一直忙活着广州回来之后的一些事情,说是想和香港的一家食品公司搞搞联合,看能不能把产品做到香港,我不大看好,一想到产品中鲜艳的胭脂红和柠檬黄,我就无法想象这些美丽的颜色,进入人的肠胃会有什么影响。
  下班的时候我走得最晚,前台小姐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烧烤,而且注明说是行政副总请客,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其实有时候吃饭也是一种氛围,和喝酒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样的饭局实在让人郁闷,而且我还要去给小卜买一件衬衫。
  出了大楼门口,而且是向前走了好几步我才看见木羽一直站在前面,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很想跑,很想倒回去,我还没有说话,木羽就站在我前面,叹了口气,他说:十八,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很累,累到见到你我都有点儿打不起精神头,虽然我不知道你还会对我做什么,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保证你一旦作出出格的事情之后,我会有什么反映。
  我有点儿胆战心惊的站着,很害怕木羽会动手打我,木羽转了个身,勉强朝我笑笑:我今天没有开车,就想和你一起聊聊天,吃吃饭而已,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我头一次感觉到木羽这样的精神,之前他一直都是飞扬跋扈的,只有他气人的份儿,我小心的咽了下口水:没,有点儿事儿,我要去商场买件衬衫。
  木羽点头:好,我先陪你去。
  公司200米左右的地方,有家商场,里面什么都有卖,我慢慢腾腾的走着,木羽跟在我旁边,没说话,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我真是不习惯这种氛围,木羽的斗志好像一下都没有了,过人行横道的时候,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我回头看他,木羽看了一下前面的信号灯:哎,你都不会看信号灯吗?跟机动车抢命?你赢还是机动车赢?
  到了商场,我开始挑选衬衫,小卜的个子没有小淫高,小淫始终穿XXXL大小的衬衫,然后会把衬衫穿的很有型,从后面看的时候很有安全感,我看着白色的衬衫发呆,扭头看木羽,木羽的个子和小卜差不多,可能木羽稍微要高点儿,木羽来到我身边,皱着眉头看我:哎,你不会穿点儿女人的衣服吗?每天穿着男士衬衫,不男不女的,丢不丢人啊?
  我哼了一声:这不是给我自己买的,再说了,我不男不女怎么了?又不是你家亲戚?你还是少操心吧。
  木羽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衬衫,眼神很不高兴:喂,那你给谁买的?不是给自己买的,给谁?肯定是给男人是不是?
  我拿起另外一件,是XXL大小的,上面写明是170-175的男人穿,对,就是这个号码的,我开始比较颜色,木羽伸手又开始夺我手里的衬衫:问你话呢?你这个是给那个男人买的?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知道洁身自爱呢?我才几天没有见到你,你就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木羽的这些话激怒了我,我狠狠的瞪着他:笑话,我做什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对,就算我勾三搭四了,问题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还有资格跟我讲洁身自爱?你自己怎么样,你在外面勾七搭八,不对,是勾十七搭十八,谁还说你了吗?你给我让开。
  我拿过木羽手里的衬衫,选中了一件白色的,拿到收款台交钱,这件衬衫是折扣品,所以才卖四十几元,不算贵,我在心里盘算着。木羽凑到我身边不正经的笑着:哎,你不会是给我买的吧,反正我这人心肠也软,我就不计较之前你做的那些缺德事了,我也是穿XXL大小,你刚才不是打量了我的身材了吗?
  我交完钱,拿了小票,转头就走:哼,我可是不敢给您老人家买东西,您穿的衬衫多少钱一件啊,能买我这样的衬衫三四件,我们小老百姓的消费水准,够不上。
  木羽挑着嘴角看着我笑:得了,不在于钱多少,重要的是你有那份心意,来,给我吧。
  我把衬衫装到背包里面,冷淡的看着木羽:真的不是给你买的,你别凑热闹了,你别老是以为我们真的有什么关系似的,没有……
  木羽的喉结动了一下,眼神冷冷的盯着我:给谁买的?你到底是给谁买的?
  我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木羽,木羽忽地站到我前面,提高了很高的分贝,朝我吼:你到底是给谁买的?你说啊?
  楼梯处开始有很多人转头看着我和木羽,我吓了一跳,在别人的注视下,我感觉到了尴尬,我顿了一下,恶狠狠的猛地推开面前的木羽,朝商场外面跑去。
  跑出商场的大门,我一边喘气一边停了下来,我知道我跑不过木羽,与其被他追上还不如不跑,过了一会儿,木羽追了出来,也是满脸怒气的看着我:十八,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在和你约会!约会!懂吗?你却在给别的男人买衬衫,你让我怎么想?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瞪着木羽:我感觉不到我们在约会,我觉得每次见到你都是你在找我的碴儿,就算是我给别的男人买了衬衫,可是你刚才说得什么啊?你凭什么那么说我,我不洁身自爱?我勾三搭四?我还想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不是之前欠过你钱啊。
  木羽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嗤笑:刚才我说错了,行了吧?你跟我过来。
  木羽不由分说的拽着我走进旁边一家餐厅,叫了两份快餐,然后让我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木羽松了一口气,用快餐勺子瞧着餐盘:哎,十八,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啊,不然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都没有什么反映?太让我伤自尊了,你也不反对,也没有受伤。
  我看着眼前的饭菜,在心里叹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你还总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要把这些破事儿在我面前讲呢?你不知道我会受伤吗?我受伤了一定要说出来么?你要是看到我隐藏的受伤就开心是吗?
  但是我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我还没有自恋到那个份儿上,会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死心塌地的喜欢自己。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什么兴趣,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扒拉着,木羽指着我买的衬衫笑:哎,这回我好好问你,那件衬衫你是给谁买的,这样的态度行了吧?
  我沉默一会儿,淡淡的说:是给我对门的那个小卜买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木羽就皱起了眉头,提高了声音:哎,你干吗要给他买啊,你们关系很好吗?哎……
  我憋着气:昨天晚上喝多了,吐到小卜身上了,感觉很抱歉。
  木羽忽然盯着我:不对啊?我昨天晚上去过你家,你不是没有在家吗?怎么喝醉了?
  我一下子想起昨天的事情,赶紧接着圆谎:是啊,我一个朋友叫我过去,后来才知道她和男朋友吵架,闹着要分手,后来就和我一起喝酒,我喝多了,后来她男朋友也回来了,那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不敢回家就让小卜接我,因为我喝多了啊,小卜接我的时候谁知道我就吐了,还吐了小卜一身,衬衫都不能要了,所以今天要给小卜重新买一件,真是,感觉挺丢人的。
  木羽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这么回事儿?
  我说是,然后低着头吃东西,木羽哼了一声:哎,你都知道吐到人家身上不好意思,所以给人家买衬衫,我好几件衬衫都被你泼了咖啡红酒,最后一次还被你抹了巧克力和血,你什么时候想过给我买一件衬衫了?真没良心。
  我脸一红:你穿的衬衫价格不菲,我买不起,你也看不上。
  木羽伸出筷子,不满意的敲着我的餐盘:哎,我不是说了吗?衬衫的价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就是十块钱的也行,我怎么可能嫌弃你送给我的东西?可是你有买过吗?亏我还和你一起共事过呢,哼,昧良心的家伙。
  我本能的辨白:哎,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和颜色的?
  木羽瞪着我:真是没有良心,那你就知道小卜喜欢什么颜色和样子了?就是不诚心,现在商场还没有关门,想买立马就可以去买,什么样式的都行,颜色也随意啊,白色黑色蓝色都行,你给不给我买吧?
  我低着头不说话,木羽摇头:啧啧,现在的特长又多了一项,装作听不见。
  木羽气恼的用筷子从我的餐盘中夹走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嚼着:哼,气死我了,我对你的要求多少啊?能跟我好好说句话就行,可是你呢?什么时候跟我说句好话啊,就知道气我。
  从木羽身后走过来两个女人,不停的看着木羽,其中一个好像对木羽很有兴趣似的,木羽转身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很绅士的点了下头,我听见其中一个女的小声说:哎,他穿白衬衫的感觉真有味道哦……
  可能我看着木羽的眼神有点儿发呆,木羽的白衬衫真是一尘不染,真是不知道怎么保持的,木羽拿着筷子在我面前晃了两晃:哎,哎,我知道自己长得有魅力,不用你这么看着,吃饭吃饭。
  我吃了一口饭,迟疑的看着木羽:你,为什么不愿意和阿若结婚啊,阿若她很不错啊,人长得漂亮,家世也很好,出的门房上的厅堂,最关键阿若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看见木羽不耐烦的撂下了筷子,我赶紧停口,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说别的,就是他的喜怒哀乐我都很难摸清楚,就更不要说理解他的心思了,木羽拿着餐巾纸,挑着嘴角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哎,我还以为你没有好奇心呢?看来我把你的智商想的高了,交往就一定要结婚吗?相处就一定要结婚吗?上床就一定要结婚吗?要真是这样,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分多少份才够用,你,真是…… 算了,不说了,哎,咱俩关系那么暧昧,你应该嫉妒阿若才对啊?
  我开始恨自己不长记性,还好自己没有很自恋,以为别人会真的喜欢自己,我放下了筷子,说:走吧。
  木羽拿起一张餐巾纸慢慢靠近我的嘴边:等一下,你嘴角有东西。
  在愣了一下之后,我迅速躲开木羽伸过来的手,拿另外一张餐巾纸擦了嘴角,木羽拿着餐巾纸的手在空气僵了几秒钟,然后放下,我装作没有看见,拎着自己的背包在前面走出快餐店,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木羽从后面跟上我,没有说话,我顺着马路向公交车站走去,转头看着木羽:今天的晚餐是12块半,你是要现金还是以后吃饭的时候我出钱?我可不想欠你的钱。
  木羽对上我的眼神:刚才,你为什么躲开我的手?为什么要躲开我的手?
  我避开木羽的眼神:没有,我自己有胳膊有腿的,自己不动手,手脚会蜕化的,哎,今晚的饭钱你是要现金还是之后我回请?
  木羽没有理我的碴,只是淡淡的盯着我:今天是我第一次给别人主动的擦嘴角的东西,你怎么这么……
  我看着站牌上的站名,提醒木羽:哎,一会儿我坐的车子就来了,你回去吧。
  木羽站到我对面,看着我:我想送你回家。
  我摇头:不用。
  木羽皱了下眉头:男人和女人交往中不都是这样的套路吗?十八,你问问你的心好不好?你究竟想这样逃避多久啊你?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承认事实,别让我等的没有耐性了,那是你的损失……
  我嗤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先前不是,现在以及以后都不会是,所以在你这儿完全可以省掉这个程序,谢谢你的晚餐。
  木羽忽然一笑:你还是不承认是吧,看来我还是没有把你逼到份上,好吧,我会努力让你承认你对我的感觉,我还就不相信你就真的这么强硬到底?随便,你自己走吧,我可是要好好度过自己安排的夜晚,别怪我找别的女人没有和你打招呼。
  木羽说完,转身走掉,我没有回头看,虽然我一度很想回头看他是不是有回头过,现在的这些事实已经告诉了我一个结论,不管我有多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我还是始终读不懂他的心思和做事儿的思维,更何况我还没有达到爱的死去活来的份上,就此收手停止吧,在我还有能力和理智来摆脱的局面上,也给自己留点儿尊严和自由,毕竟我们不是一个天空下的人。
  回到家,把买来的衬衫送给小卜,小卜一个劲儿的推辞,说没有关系,之前的衬衫洗洗就好,我说:不要这么客气了,先不说衬衫,就是吃你做的饭菜我就少交了很多饭票,收下吧,又不是很贵的东西。
  小卜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一个劲儿的对我说着谢谢,说是改天请我吃饭。

  第116章
  左手给我打电话说八月末之前就能回北京了,问我想不想他们?我说想挺想的。
  我已经是飘忽不定的幽灵了,随便一个什么稻草,只要让我抓住,我就会感觉到安全,更何况是左手小诺和夭夭回来?那个时候,我是非常渴望他们回来的,我说不清对左手对小诺对夭夭是一种什么样的依赖关系,但我还是会很渴望左手回来,我一直都以为左手,是我的兄弟,从大学一直到后来,我都把他看成我的兄弟。
  左手说:十八,我们回北京找你,我们一起混吧。
  我说:我盼着你们回来。
  左手说:等我,们。
  八月中旬,小麦主动请大家吃饭,原本以为那小子是良心发现,因为出国舍不得我们才请客,后来才知道,是为了邀请那个洋娃娃一样女孩子,让我们垫底儿来着。于是在一个炎热的不得了的夏天,阿瑟被晒的跟返祖的黑猩猩似的,小米皱着眉头,我差点儿就伸出自己的舌头散热了,小麦和洋娃娃女孩子在前面卿卿我我的慢慢走着,我们仨人,在后面沉着脸跟着,洋娃娃女孩子自己打着遮阳伞,小米和我都以为是吃饭,所以谁也没有抹防晒霜,也没有带帽子,阿瑟还专门穿了一件没有袖子的短衫,哪知道小麦的节目安排是从风景秀丽的后海慢慢走向吃饭的地点儿,阿瑟的胳膊已经红了,小米不停的擦着汗,已经用去了两小包面巾纸了,我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心里这个气啊,但是在洋娃娃女生面前还不得不摆出一副疼爱后辈的容人之量,真是他大爷的。
  好容易磨叽到吃饭的餐厅,进去后大家松了口气,凉爽的空调解决了一切,阿瑟挑了个包间,我和小米坐在包间的椅子上喘粗气,洋娃娃女孩子礼貌的起身,说是去洗手间,我忽地站起来,阿瑟看着小米:小米,你去门口看着,有人进来时候提个醒。
  小米懂事的去门口了,关门之前提醒阿瑟:师兄,你和十八出手漂亮点儿,不能让人看见有外伤,不然就白混江湖了……
  小麦这才意识到危险,赶紧起身:哎,你们不能以大欺小……
  我和阿瑟对小麦就是一同暴摧,但是绝对严格遵守了国际公约,一,打人不能打脸;二,露在外面的皮肤坚决不能碰,免得落人口实,说我们没有宽容心;三,下手力度要刚刚好,不能把小麦打哭了或者留下内伤和后遗症,这样避免了之后小麦会记仇,毕竟江湖上,冤家易结不易解吗。
  小米咳嗽了一声之后,我和阿瑟停止了动作,阿瑟好心的替小麦整理着衣服和头发,我则是拿着旁边的菜单给小麦扇风,洋娃娃女孩子进来的一瞬间,小麦扭成苦瓜的脸瞬间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如浴春风,这话有点儿不对,那个时候已经是夏季了,凑合着用吧。
  然后大家像模像样的坐着,完全忽略了刚才的暴力事件,小米在桌子底下对我伸出一个问号的手势,我给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小米嘘了一口气,靠近我小声说总算没有白费两小包面巾纸,一顿饭吃的没有什么意思,再想放肆的时候也不能在洋娃娃面前露出峥嵘,尤其是阿瑟,每次想开玩笑,都是开到一半感觉不能乱说话,就打住了。吃到一半,阿瑟领着小米和我退场,给两个小家伙创造一个夏季里面单独相处的机会。
  阿瑟带着我和小米去了一家咖啡厅,叫了几份冰镇咖啡和水果,我喝了几口才从炎热的温度中缓和过来,我看着阿瑟:哎,你出国手续什么时候下来?
  阿瑟想了一下:应该是八月末,快了,反正不是八月末就是九月初。
  小米转着咖啡杯子中的吸管:不用这么快吧?不过还是有寒暑假的,不用着急,澳大利亚很欢迎你和小麦这样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人带着大笔大笔的钱去挥霍。
  阿瑟嚼着水果,用手指头弹了小米脑袋一下:还好,不像你,一走就是没有回来的日子了,我和小麦寒暑假还能回来找十八聚聚,你呢?一旦移民,就没有确切日子了,数你最没有良心了。
  小米嘟着嘴,阿瑟转头问我:哎,那个十八,你和木羽怎么样了?
  我摇头:不行,我很累,算了,又不是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你们不要逼着我了,我的智商很难跟他周旋,他根本跟正常人就不一样,前几天还有脸问我,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为什么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都没有反映,也没有受伤,切,这叫人话吗?他要是喜欢我,还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我能不受伤吗?我要是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和阿若结婚,他比我还火大,我靠,我说什么了我?还不准问?我觉得和他连最基本的沟通好像都很难做到。
  阿瑟叹了口气:十八,我也说不准了,你凭着感觉来吧,这个男人和女人还都够让人琢磨的,想不明白,等想明白了,也累死了,你倒是活的简单,可是别人就未必,小淫是最适合你的了,可惜啊。
  我搅着咖啡发呆,都说天妒红颜,可是我啥也不是,凭啥老天要这样对我?
  八月份,公司的销售继续在淡季中挨着,像是中了暑的老人,明显的食欲不振,女老总费尽口舌,鼓动大家要振作,这种鼓励在京城整个就是一个蒸笼的前提下,变得有点儿杯水车薪,大家都在等凉爽的秋季到来,我的工作状态在这个炎热的季节中慢慢的回升着热度,在把一大摞报表交给女老总的时候,女老总点点头:十八,就应该这样,人活着,很多事情在所难免,你照旧要吃饭啊,哭天抢地的最后结果还能真跟了他去吗?
  是啊,这句话真是让人痛心,我不仅要吃饭,而且很没有出息的是,那个时候我吃的还不少。
  周六上午,小由给我打电话,很简单,就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她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句话是让我过去,我连说话的机会都省了。小由那个时候住在管庄附近,最好建筑物就是二外,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坐车过去,很好找,小由住的地方临着街,三楼,我到楼下的时候往上看,小由正靠着窗户抽烟,看见我仰头看她,招了一下手。
  我爬上楼,小由开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进了小由的房间,闻到好闻的香味,小由淡淡的看着我:你去拜祭一下他吧,我昨晚梦见他,他说想你了。
  我呆了一下,无力的看着小由:为什么我梦不见他?
  小由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你想过他吗?也许谁用情深就能梦得见吧。
  我没有说话,小由和我一起进到房间里面,点燃香烛和烟,在一个黄色布帘之后,去拜祭小淫的名字,我的心开始折腾,不管小由对我说什么,但是小由的虔诚让我感动。小由说要去洗手间,我看着小淫的照片,小淫笑得很阳光,被风吹散得头发好看得垂在脸庞,小淫的眼神温和的看着我,我的手指慢慢的滑过流淌他气息的地方,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声音流淌出来。
  小由去洗手间的时间很长,长到我不用再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
  我和小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由看了我一眼,说她刚才在洗手间,抽了5支烟。
  那五支烟的时间,正好是我用手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流淌声音的时间,到底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默契,即使因为同一个男人而产生仇恨,还是会给对方喘息透气的时间,不会犀利的一棒子打死谁。
  我从沙发上拿起一支烟,点上,有点儿迷茫的看着小由:那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小由笑了一下,弹落手上的烟灰:怎么,你嫉妒了?
  我看着烟圈发呆:不是,表情很好。
  小由开始嗤笑: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的很多朋友说要一起开个圣诞舞会,让大家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给他打过电话,那个时候他应该在你那个朋友的公寓吧,后来他的真的来了,我当时太高兴了,我认为他是默许了做我男朋友,可惜,舞会还没有开始,他告诉他不能留下,真的不能留下,家里还有很多兄弟朋友等着他,我问他是兄弟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他看了我一会儿说因为兄弟朋友中有一个特殊的人重要,所以他要回去,他走得时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重要的人是你,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你?切!
  我换了个姿势,把头转向另外的方向,不想让小由看见我掉落的眼泪。
  离开小由家的时候,小由在我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幽幽的问我:十八,你会再爱上别人吗?会再嫁给别人吗?
  我摇头:不知道。
  小由诡异的看着我:也许,他不希望你再嫁人,或者再爱上别人。
  我盯着小由的眼睛:如果那样,他应该出现在我的梦里,告诉我他想要的。

  第117章
  从小由家里回去,我发疯似的在客厅里面摔着枕头和衣服,最后还撕烂了一件夏天穿着的短衫,我不停的喘着粗气,小由这个恶毒的小女人,从始自终她都不肯放过我,她想干什么,干什么!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当我手里拿起一个玻璃杯子想往地上摔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杯子放下,颓然的蹲在地上发呆,小淫,为什么我梦不到你,真的是我,爱的不够深吗?你到我的梦里告诉我,好不好?
  我的眼泪,慢慢顺着眼角淌下,滑到我的嘴角,我伸出手指点了一滴泪水,放到舌尖上,很咸。我听见小卜敲门声:十八,你房间里面怎么了,有那么大的声音?
  我慌忙回答:没事儿,我在收拾东西。
  从小麦口中知道洋娃娃的签证可能八月末不能下来,但是也不会太晚,九月下旬应该没有问题,阿瑟给上海的佐佐木、广州的大雄、香港的平K打电话,希望抽时间聚一下,佐佐木和大雄说没有问题,只要是周六周日就好,只有平K不行,那老小子去了日本参加一个什么企业培训,估计一个月之后才能回香港,易名听说平K去了日本,从他所在的城市跑去找平K。平K在电话里面一个劲儿的抱歉,说是真是回不来,以后有机会一定认罚,一句认罚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实现,阿瑟笑:靠,数这小子最机贼,平时就磨叽,看看,果然吧,又是差他,以后有机会见他,我见他一次打一次他。
  阿瑟和小麦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是九月二号的机票,从中国飞往澳大利亚,阿瑟的家里和小麦的家里不停准备着过冬的衣服,中国是夏季的时候澳洲正好是冬季,不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在下雪,8月26日是星期六,阿瑟就定那天聚会,佐佐木和大雄会来,我问要不要叫师姐,阿瑟笑着说:不用,和佐佐木撞上多不好,尽管佐佐木不会有什么不高兴,但是平心而论,师姐现在已经是徐娘半老了,就让佐佐木记住原先师姐美丽的样子吧,女人这一生最美丽的时间也不过就那么几年。
  我一直在想给阿瑟和小麦准备什么样子的礼物,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明白,一是我没有钱,昂贵的礼物不是我的手笔,阿瑟也不会要;二是我想准备一样有意义的东西,来纪念大家之间的友谊。我跟小米抱怨准备礼物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小米告诉了阿瑟,阿瑟打来电话说不让我准备任何东西,不然大家连兄弟都甭做了,我唯唯喏喏的答应着,恨小米走漏了消息,但是还是决定不能什么不送。
  我整理自己相册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我慢慢的拣起来,这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有很多人,因为大家毕业的时间不一样,所以这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最齐全了,照片中间是阿瑟和佐佐木,我和平K在佐佐木旁边,小淫蹲站在后面,小淫的手一只搭在佐佐木肩上,一只搭在我的肩膀上,小麦站在阿瑟的后面,小米站在我的后面,就是小淫另一个旁边,比较好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竟然带了一个帽子,帽子的沿转到了后面,脸上带着张狂的笑容,小淫的酒窝自然的显露着,阿瑟笑得最厉害,不知道当时是因为什么事情笑成那样,照片的背景是大学的主教楼,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草坪。
  我决定把这张照片洗成泛黄的老照片,然后扩大到七寸,再配上木质的相框,送给阿瑟和小麦,干脆全送了吧,佐佐木和大雄来一次也不容易,再带上小米,好事儿成双。想到这儿我开始翻箱子到处找这张象的底版,把我所有像片的底版翻了个遍,终于在一张破旧的影集中找到那张底板,我都没有把自己翻乱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开始往楼下的冲印店跑去,气喘吁吁的告诉冲印店的老板把我这张彩色底版用黑白的方法冲印,要用柯达那种带磨砂感觉的胶卷,扩洗五张七寸的。然后我又跑到礼品店买木质的相框,选那种有自然条纹和原木的相框,我买了五个,这才松了口气,等着明天取照片。
  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卜,小卜说是刚从菜市场回来,我看见小卜手里拿着一个西瓜,小卜朝我笑:十八,分你一半吧,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我说:好啊,多少钱买的,我给你一半钱。
  小卜不高兴的看着我:那你这件衬衫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我这才看见小卜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衬衫,还别说,大小还是蛮合适的,穿着也很精神,小卜本来就长得就秀气,其实说男人秀气不是说男人长得帅,就是很好看,有点儿象女生,过于纤细微薄的感觉了,韩国有个影星叫安在旭,就是那样,长得很秀气,笑起来很好看,小卜就是那个类型,本身就是朝鲜族,更是有点儿脱不开干系。我要是和小卜站在一起,那绝对我是粗狂大汉,而小卜就是江南美女了,反正就是那个劲儿吧,反差性非常大。
  上楼后,小卜说过一会儿给我切半个西瓜过来,我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买的相框,小卜敲门的时候,我正在把相框放到桌子上,我开了门,吓了小卜一跳:十八,你房间是不是有人抢劫了?怎么,怎么搞得这么乱啊?
  我嗤笑:抢劫?哪个不长眼睛的盗贼进了我的房间,我准保他的后悔一辈子,劫财穷的丁当响,劫色更是白扯,就我长得这副安全行车的样子保准贼得立地成佛,一个劲儿得阿弥佗佛。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木羽这个家伙说我得那句话,他说我长得一副安全行车的样子,我摇摇头,或许是真的吧。
  我告诉小卜是我自己找东西时候折腾的,小卜不相信得看着我:十八,你你,找个东西?就能把房间搞成这样?你的日子是怎么过得?你爸妈真的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的天啊,太让人意外了。
  我接过小卜手里的西瓜,直接啃了一口:这有什么啊,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吗?现在还要好的多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乱的更厉害呢
  小卜磕巴的看着我:十八,你,你吃西瓜不吐籽吗?
  我摇头:不用,反正西瓜子也不会在肠胃里面发芽,只要嚼着不碍事就统统吃下去,西瓜也不容易,长了一大通,还要被人吃掉,哪能那么狠心的让西瓜支离破碎呢?就算行善积德了。
  说着我又咬了几口西瓜,小卜咽了几下口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那行,你先忙,我去做饭了。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儿,就我这样一个还不是绝色的女人就把小卜吓成这样?瞧把人家孩子吓得?罪过罪过,我一边吃西瓜一边摇摇头,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我,也老了。
  第二天,取了照片,我满意极了,泛黄的古典感觉,正好见证了大家多年的朋友,我相信阿瑟和小麦会喜欢,我把照片装到相框里面,一边一边的看着,时间真是快,刚上大学那会儿,大家都是小孩子似的,现在都长大了,个人有了个人的梦想和前程,很多东西变了,连时间都挡不住,可惜,小淫不在了,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洞,是空洞,小淫真是狠心,连我的梦里都不到。
  木羽这些天没有出现虽然我安静了,但是心里开始有种莫名的失落,尽管我知道那个男人对我而言,是太艰难了,他艰难,我也艰难。
  8月26日上午,佐佐木和大雄先后相差一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了北京,佐佐木见到的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八,你瘦了。
  大雄还随身带来了他儿子的照片,佐佐木羡慕的直撇嘴,阿瑟看着照片呵呵笑:看看,长得还真是象大雄,象的邪乎。
  佐佐木笑着给了阿瑟一拳头:老大,你老人家说话注意点儿,大雄的儿子不象大雄,大雄也不干啊,你的儿子不像你你干吗?
  大雄憨厚的笑了,小麦嘣着抢着看照片,小米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十八,男人一到一起,说话都可不正经了,真是。
  我冲小米笑:也不是什么不正经,就是愿意开玩笑而已,哪儿不正经了,你说?
  小米红着脸不说话,一行人开到阿瑟家,阿瑟的父母为了让我们尽兴,都出去了,所以诺大的房子里面就是我们这群人嘻嘻哈哈了,佐佐木看着我笑:十八,大热天的,你干吗背着个包啊,不嫌热吗?里面装得什么?
  我还没有说话,小麦嘟着嘴:佐佐木,你管的太多了,十八说不定背着卫生巾呢?
  小米敲了小麦脑袋一下:真是看不出来啊,谈了几天恋爱,都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了,有进步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给洋娃娃背过卫生巾?
  大家哄堂大笑,小麦尴尬的看着小米,恨不得跟小米决斗。
  我忍住笑,放下身上的背包,招呼阿瑟和小麦:来来,发东西了,人人有份儿。
  阿瑟瞅着我笑:十八,发什么?是不是每人一袋卫生巾?十八,不用这么客气吧?
  佐佐木和大雄哈哈大笑,我恼怒的看着阿瑟:笑个头,是给你们的礼物。
  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相框,先递给阿瑟和小麦,然后给小米和佐佐木还有大雄,阿瑟最先发出惊讶的声音:十八,你太伟大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这张照片,这这,照片的颜色太好看了,小麦……
  佐佐木的手放在照片上小淫的身体上,佐佐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很多东西的存在和不存在,人是最没有办法作主的,小麦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抬头看我:十八,这个我太喜欢了,太好了。
  我淡淡的看着阿瑟:你和小麦出国,我没有什么东西可送,只有送这个了,我也就这个本事了。
  阿瑟笑:十八,本来就不想让你送东西,这个就是最好的了,我和小麦都会喜欢,我们会带在身边的,这个礼物比什么都好,我们大家都喜欢,佐佐木大雄和小米是占了我和小麦的光了。
  小米安静的看着我:十八,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真的,这是我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礼物,比你之前送我的那个流氓兔还要好。
  这一天大家从中午喝酒喝到晚上,从晚上喝到半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不知道唱了多少歌,跑调的不跑调的,好听的不好听,记得最清楚的是:周华健的风雨无阻、张学友的吻别、谭咏麟的朋友,还有张宇的用心良苦和都是月亮惹得祸。这些歌在我们那个时候应该还算是很畅销的,最后佐佐木唱了一首黄品源的海浪,这首歌是小淫最喜欢唱的,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拿着酒杯坐在地板上发呆,阿瑟爬过来看着我笑:十八,今天今天师兄帮着你做个决定,真真的,来,把手机给我。
  我摸了半天才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愣愣的看着阿瑟:做什么决定?
  阿瑟嘿嘿的笑,在我的手机上面写着什么,写完了让我看,我看见上面写着:你有时间吗?
  然后阿瑟选择了木羽的手机号码,按了发送,我疑惑的看着阿瑟:这是干什么啊?
  阿瑟诡异的笑笑:那个木羽如果肯来或者对你有所表示,你就跟了他,听师兄的没错,如果他没有反映,就算了,这个决定不不错吧?
  我嗤笑:他?会有反映,不会,绝对不会,不把我气死我就阿弥佗佛了。
  阿瑟不相信的摆着脑袋:不会,绝对不会,我敢打赌。
  十分钟,手机响起了信息的声音,阿瑟抢过去看,我看见阿瑟的表情像是吃错药一样变得很怪,阿瑟晃了晃脑袋把手机递给我:十八,那个你,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可能是我酒喝多了。
  我接过手机,看见手机上面的信息:我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
  我开始哈哈大笑,拍着阿瑟的肩膀:阿瑟,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你说你认罚,罚你喝酒,喝酒……
  笑到最后,我的泪水流了出来,我删除了这条信息,这就是我曾经为之心悸和慌乱的男人,这个就是口口声声说真的很喜欢我的男人,这个就是说想娶我的男人,这个时候他给我信息说: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
  我的眼泪终一大部分是因为小淫,一小部分为我自己,还有一部分是为木羽,我的一生还没有完结,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老天这么折腾?
  阿瑟尴尬的喝着酒:十八,这个不说明什么问题,你别往心里去,我喝酒,认罚。
  小麦抱着相框靠在沙发上睡着,佐佐木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小淫的照片,大雄还在扯着嗓子唱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曲,小米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阿瑟还趴在地板上喝着酒,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穿了个洞,有某些东西从那个洞里面慢慢的流出来,我很想堵住那个洞,可惜,我摸不到心里面的那个洞口,深的已经把我整个人都给装了进去,我这辈子都别想从里面爬出来,那一刻,我对我自己说:认命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小米最先起来,应该说小米没有喝酒,小米推醒我,我才看见大家睡得东倒西歪的,最可笑的是阿瑟,竟然趴在地板上,抱着麦克风睡得都流口水了,大雄抱着佐佐木的腿也是睡得香香的,小麦窝在沙发上,像个熊猫,我伸着懒腰,看着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我开始叫醒佐佐木和大雄,他们一个是下午三点的飞机一个是三点四十的飞机,阿瑟爬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相信自己睡在地板上的事实,开始咆哮:靠,谁把我踹到地板上了,我跟他没完。
  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大家聊天,小麦拿出准备好的瑞士军刀,给每人一把,小麦给我的时候说:十八,这把刀是瑞士出产,绝对的金刚不坏之身,即使有天你自己坏掉了,刀也不会坏,兄弟送给你,当作传家宝吧,行走江湖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再不济退出江湖归隐山林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削个萝卜或者白菜什么,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害处就是一定要小心,别切到自己的手。
  我拿过来,左看右看,一副门外汉的表情,我在心里笑:留着吧,放在身边可以避邪。
  下午和阿瑟小麦小米去机场送别佐佐木和大雄,佐佐木走得时候照旧是在拥抱我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嫂子,保重。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佐佐木走向飞机的时候,说:你也保重。
  走出飞机场,阿瑟皱着眉头看着天空,叹气:都他妈的散了,这辈子都不知道会见上几次了,十八,我们走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了。
  我也看着天空,刚刚起飞了一架飞机,带着呼啸的噪音,耳朵中传来呼呼的声音,我转向阿瑟笑:哎,左手跟我说要回来的,还有小诺和夭夭,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所以我才不会寂寞呢。
  阿瑟呆呆的看着天空,长叹了一声:左手?左手?那小子怎么就跑到广州了呢?真是的,估计连喝酒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想他了,左手啊左手,你怎么才想着要回北京呢?
  我推了阿瑟一下:广州有让左手去的原因吧。
  阿瑟扭头看我:十八,左手为什么要回来?他有说吗?突然的走,又突然的回来?那小子跟我不是很熟,还有之前那个胖子了,哎,不过他们跟你可是很熟的吧,十八,你还真是有兄弟缘的人啊。

  第118章
  送走了佐佐木和大雄,小米邀请我去她爷爷奶奶家,我拒绝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不想去想,也不想去问,就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很别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自己住的房子,坐在公交车上,我的脑海里面反复的闪着昨天晚上木羽发来的那条信息: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
  我把自己的脑袋靠在车窗上,颠簸的公交车来回晃荡着我象糨糊一样沉重的脑袋,我看着车外陌生的人群,发呆。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到了心的最底处,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可以承受伤害的地方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具有可以抗拒和摆脱的能力,其实没有,我的防线太低,我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被伤的彻彻底底,连一毫米的空隙都没有留下。
  我呆呆的看着窗外:木羽,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就是想让我亲口去承认我受伤了吗?就想让我亲口对着你说我真的好受伤?是不是?
  回到家,我扑到在自己的床上,感觉身体都不在是我自己的,我就想好好睡觉,谁也不要打扰我,我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蜷缩在自己的伤痛里面睡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大海里面无助的微生物,任何能让我抓的住的东西都是我的救命草,只要,还能让我看到那种叫做活着的希望就好……
  不知道小卜敲了几遍门,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反正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小卜在不停的敲门:十八,开门,你在吗?
  我迷糊的说了句:来了。
  然后爬起来,开门,小卜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个大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键盘似的东西,我摸着脑袋看着小卜:这是什么?
  小卜笑:是小霸王学习机啊,里面的卡还有小蜜蜂和俄罗斯板块的游戏,这个游戏现在很低级了,不过还好,还能凑合着玩儿,你不是说你喜欢玩这些游戏吗?我从同事家的孩子那儿借的,今天是周日,上午我就敲门找你了,你不在,下午看见你的防盗门开着,估计你在家,所以叫你了,哎,你不会是在睡觉吧?大白天就睡觉,你晚上干什么,是不是打算跟猫头鹰一起守夜吃苍蝇老鼠?
  小卜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我,我笑了一下:没有,昨天几个朋友聚会,有点儿喝多了,所以睡着了,进来吧。
  小卜进来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把学习机往电视上按着,一边按一边说:十八,你也够可以的,你喜欢玩的游戏连小孩子都不玩,我那个同事的孩子十来岁,整天嚷着要玩什么大富翁啊雷电啊,我跟小孩子借这个说回来玩小蜜蜂俄罗斯板块什么的,小孩子都嘲笑说大人的智商怎么可以这么后退呢?
  我有点儿发呆的坐在旁边,小淫那个时候也是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衫陪着我玩俄罗斯板块和小蜜蜂,小淫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叫做宽容担待的神情,不管我作什么,好像在小淫看来都是一种快乐,都好像是很正常似的
  小卜递给我一个手柄:十八,试试好不好用?这个,好像多少有点儿毛病吧,不过能玩儿。
  我拿着手柄打了几下,还不错,挺好使的,小卜坐在旁边看着我打:十八,这个游戏你最高记录是多少?
  我一边打一边想:好像是能够打完全局20关,但是这样的次数不多。
  小卜打开带来的塑料袋子:十八,上次你给我买了件衬衫,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好,今天我去超市看见有巧克力卖,之前在你房间里看到过很多块巧克力,所以给你买了两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哎,就抵这件白衬衫的钱了,要是不够我也不多给了……
  我手里的手柄啪的掉到了地上,巧克力?巧克力?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东西的名字了?小卜惊讶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听到电视里面发出游戏结束的音乐声音,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弯腰拣起游戏机的手柄,开始打另一轮游戏,小卜在我旁边慢慢打开巧克力的包装盒子,我逼着自己认真看着电视屏幕,认真的打游戏,我听见小卜说:十八,你吃巧克力吗?这个味道的巧克力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试试吧?
  我看着电视屏幕,生硬着声音:过一会儿再吃吧,我现在打的很起劲儿,说不定会打通关的,现在腾不开手……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小卜把剥好了包装纸的巧克力慢慢送到了我的嘴边儿,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我的眼角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我恼火的摔了手里的游戏手柄:你干什么啊你?
  小卜慌了:十十八,我不是,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伸手拿过巧克力,放到嘴里嚼着,我苦涩的看着小卜:之前,小淫就是这样喂我吃巧克力,好多年都是这样的……
  小卜拘束不安的看着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我一边嚼着嘴里的巧克力一边生硬的看着小卜,小卜不安的避开我的眼神,心不在焉的玩儿着游戏,时不时的飞快的看我一眼,手忙脚乱的对着电视屏幕打着游戏,我听见噼里啪啦的游戏的声音,我有些意识魔症的看着小卜:小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小卜犹豫着看着我,又看看电视屏幕,不安的摸着头发,有一分多钟,小卜的脸红的厉害:十八,是,我是很喜欢你,搬过来没有多久之后,我就喜欢你了,可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喜欢你……
  我努力把巧克力咽下去,意识模糊的盯着小卜: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
  小卜紧张的看着我:可是,十八,我没有钱的,我赚得很少,你知道的。
  小卜说到后来,声音低低的,开始局促的搓着手,我平静的看着小卜,苦笑:我会争取少吃的,少吃一些东西,把饭量变小,我发誓。
  小卜摆手,着急的看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吃饭的问题,我是说,我没有钱买房子,更没有钱买车子。
  我还是安静的看着小卜:大家都在租房子住,我也没有钱买房子,只要不去露天宿营就可以,就算露天宿营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多带一些衣服或者被子,满大街都是公交车,大家都在坐公交车。
  小卜泯了泯嘴唇,战战兢兢的看着我:十八,没有钱,真的没有关系吗?我真的……
  我接着苦笑:我也没有钱,穷的就剩下了自己,你会介意吗?
  小卜摇头:不介意。
  我没有告诉小卜,在和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把他当成小淫,我真的,无法分清小卜的背影是不是小卜,还是小淫,小卜切菜时候干净的手指和完美的刀功,还有顺手递给我半根黄瓜的瞬间,我真的没有分清,是小淫还是小卜。
  我想起最悲惨的那段日子中,小米说她为我祈祷上帝的,阿瑟对着天空愤怒的大喊:上帝呢?他妈的,上帝到底去哪儿了?
  我没有告诉小卜,我被自己这段生命中的乱七八糟的变故打击的没有了最初的斗志,没有了支撑的希望,我真的想抓到能让我安心靠着的什么东西,跟钱没有关系,跟感情也可以没有关系,只要能让我感觉到有个支撑点,只要能让我感觉到还能活下去,就好,我的要求就这么多而已。
  小卜,就是我能抓住的可以安心靠着的那一棵稻草,在跟小卜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送给了自己一句话,一句徐志摩说过的话: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小卜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电视里面是游戏停止的音乐声音,我看着巧克力的包装纸,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小卜:其实,你和小淫在很多地方象,我不想骗你。
  小卜低着头,小声的说:这个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他,我能感觉出来。
  小卜快速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八,我们有没有不象的地方?
  我笑了一下:有,你的牙齿不白,你没有酒窝,你不是长头发,你个子不高,你不抽烟,喝酒也不行,你不喜欢穿牛仔裤所以没有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小卜呆呆用手指头一个一个的记着,吃惊的看着我:还有这么多啊?
  我告诉小卜:小淫说,他养了一只不怎么样并且糊涂透顶的猫,忠诚度实在让人担心,自己不记得吃饭,不记得按时睡觉,有时候如果不去照顾她,她会挨饿,还有,她不认路,经常会迷路,他需要根据她的行踪找她,她脾气不好,他还需要哄她,哄不好的时候她会伤心,这只猫不仅迷路,走路的时候还不看着路,所以经常会撞到树上,或者被路过的别人撞到,所以他要时刻的看着她,还有,这只猫喜欢吃巧克力,但是不能一次给她很多,不然她会吃到撑死自己都不知道,她还喜欢喝酒,他必须保证她喝醉以后不能跑丢了,所以他实在没有时间干别的事情。
  小卜不好意思的笑着:十八,我可以答应你,我会继续养着你,不让你丢失,也不能让你迷路,还不能让你吃巧克力撑死。
  我也想笑,但是感觉很疲惫,小卜关了游戏机,坐在我对面,犹豫了好一会儿,红着脸看着我:十八,那我就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追求你了,好不好?
  我不怀好意的朝小卜笑:那你还得把晚上的饭菜做好了,做好吃了才行。
  小卜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个瞬间我没有感觉自己轻率,我也没有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因为我感觉到了自己变得轻松了,从小卜身上,我能看见小淫的影像和痕迹。
  直到晚上我才把拔掉的电话线插上,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阿瑟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手机也关机,害他拨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我始终笑着不说话,阿瑟顿了一下:十八,木羽信息的那件事纯属偶然,你不要太在意了,木羽那人肯定就想气气你,你别往心里去了,改天我单独找木羽谈谈,用得着那么较劲儿吗?
  我笑:阿瑟,我不会在意的,我可能又谈恋爱了,算是我人生的开始吧。
  阿瑟吃惊:那个十八,真的吗?是谁,不会是木羽吧?
  我接着笑:不是,这两天,我会请你们过来看看他,大家一起吃吃饭什么的,好不好?
  阿瑟说:好,好,在我和小麦走之前一定要看看,快点儿,我特想看看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快就下了决心,哎,我要是长了翅膀,我现在就飞过去看。
  晚上,小卜招呼我吃饭,非要在他的房间,说是我的房间跟猪窝似的,肯定影响食欲,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小卜阿瑟和小麦还有小米要过来看看他,小卜吓了一跳:十八,他们是不是很凶?或者别的,比如很事儿的那种?
  我笑:你觉得我凶吗?我事儿吗?
  小卜摇头,我解释:这就是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这个人交的朋友,反正和我差不多,都很好相处。
  小卜咬着筷子:那一起出去吃吧,找个餐厅。
  我皱着眉头:不行,去一次餐厅费用太高,再说他们几个已经吃腻餐厅的东西,给他们换点儿清淡的口味,就你做吧,做辣鱼汤、酱牛肉、冷面和包饭,对了还要有泡菜。
  小卜发愣的看着我:这样子?就行吗?会不会寒酸?
  我吃了一口拌凉菜:当然不会,这是充分展示我们生活的技巧和能力,别人有本事,你让别人做做看,行吗?别人肯定不行,所以啊,你就不要想东想西了,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墨唧啊。
  小卜看着我的表情乐了:十八,你真是有意思,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反正笑话的是你又不是我。
  晚饭后,坐着看电视,小卜在旁边小心的削着水果皮,本来我是想要削皮的,但是小卜不放心,说看我的架势就能削到手,还是他来吧。空气里面安静的不得了,能听见电视的声音还有水果刀削皮的声音,我问小卜之前有没有过女朋友,小卜一边削着皮一边说交往过一个,是别人介绍的,但是不到三个月就分手了,我问为什么分手,小卜尴尬的朝我笑了一下:十八,她要求的和你要求的正好的相反,我没有钱,所以也不强求了,感情这个东西我从来不敢去想太多。
  我安慰小卜:人各有志,人各有志。
  小卜递给我一块水果,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都没有问过我一个月赚多少钱,是不是以为我赚得和别人一样多所以你就不问了,其实我没有别人赚得多。
  我看着小卜:这个很重要吗?
  小卜有点儿慌乱:不是,就是就是怕你高估了我的水平……
  我同情的看着小卜:大家都一样。
  8月31日下午,我不在公司,忙完手里的事情,下午三点多,我开始给阿瑟和小麦小米打电话,让他们过我租的房子,然后给小卜打电话,小卜正好也是在外面,我说了今天晚上让阿瑟他们过来,小卜说他直接去市场买完菜再回家。
  我回到家的时候小米已经先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坐公交车,小丫头打车,所以她比我先到,没多久阿瑟和小麦也晃荡到了,师兄真够逗的,大热天竟然和小麦一人抱着一个硕大的西瓜,累得一头汗。阿瑟看见我就问人呢,我说去菜市场了,一会儿回来,晚上让你们好好吃一顿风味独特的东西,小米泯了泯嘴:十八,真的假的,天天吃爷爷奶奶安排的营养餐,我的牙齿都快失去咀嚼的功能了,我估计再蜕化下去,我真的就成了婴儿了,不用去移民了。
  把他们让进我的房间,阿瑟一看就晕:十八,你什么时候能把房间收拾干净点儿?我的天啊,你还是不是女人啊,真是的,小麦的房间收拾的都比你利索,幸亏我看上的不是你这种女人,不然我的天天吐血。
  我开始给自己找面子:这个人吗,不能太完美了,必须有优点,同时也必须有缺点,要是完全没有缺点了就不是人,那是神仙。
  小麦插嘴:十八,我们宁可你成为神仙,也不想你这样。
  正说着的时候,小卜敲门,我把小卜介绍给阿瑟他们,阿瑟最先呆了一呆,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介绍完后小卜把大家让到他的房间,说是我的房间太乱了。到了小卜的房间,小麦发出惊讶的声音:啧啧,十八,你好好学学,你看看人家,人家还是个男人呢,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你的房间跟猪窝似的,党和人民是怎么教育你的?白瞎几年大学了。
  小卜只是笑,把买来的东西送到厨房,阿瑟靠近我身边小声说:十八,他和小淫还真是有点儿象,长得到不是很像,但是神情和性格象的厉害,连洁净的生活习惯都像。
  我看着阿瑟笑:是吗?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帮忙,一会儿吃饭。
  我在厨房帮着小卜收拾青菜,小卜自己快速的拾到着鱼和牛肉,那种认真的劲儿,像个专业的厨师,大概过来一个半小时,所有的菜都做好了,热气腾腾的辣鱼汤,地道的酱牛肉,还有拌菜和冷面,冰箱里面存了一天的冷藏泡菜,都端到餐桌上,阿瑟又是第一个发愣,看着我小声说:十八,我说什么来着?喜欢你的男人厨艺都够厉害,你呀,天生就是有福而且是有口福的命。
  小麦对冷面和泡菜情有独钟,小米则是喜欢辣鱼汤和酱牛肉,阿瑟喜欢吃拌菜和包饭,一通饭吃下来没有我和小卜什么事儿了,我和小卜还没有吃上几口呢,大部分都被别人吃了,我只能挑点儿泡菜和拌菜果腹,小卜更是没吃上几口,忙活了一通,都是给别人的肚子喂饱了,小米揉着肚子朝我笑:十八,那个酱牛肉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带点儿回去吃,下次我买牛肉,让他帮着做好了带回去吃,太好吃了……
  小麦岔话:泡菜还有吗?有我也带点儿回去,味道不错,还能助消化,我这些天吃的东西油腻的厉害。
  我尴尬的看着小卜,小卜笑:都还有一些,要是喜欢吃的话,可以带些走,不要勉强,我做的味道还是有些差距。
  还没等我说话,小米起身就去厨房:好啊,那个牛肉放在什么地方了,我自己动手,我知道自己吃多少,别装多了。
  我跟着小米去厨房,找到装酱牛肉的盒子,里面也就剩下一小盘了,小米全部到到小餐盒里面冲我做了鬼脸:全归我了。
  我生气的看着小米:哎,你这还叫别装多了?明显就是连窝端了。
  回到餐桌阿瑟正在问小卜都还会做什么菜,我听见小卜说羊蝎子、牛尾巴汤、排骨等等,阿瑟看着我笑:十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手艺这么好,你就应该早说啊,害的我们还要出去吃这些东西,味道好不到哪儿去,还不见得做的都干净。
  小麦点头:就是就是。
  吃完饭,我送阿瑟他们下楼,阿瑟摸了支烟,朝小麦说:你和小米去前面叫辆出租车。
  小麦和小米单独往前走,阿瑟吸了口烟,看着我:十八,说实话,那小子挺不错的,尤其是性格,跟小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他肯定会对你好,这个我也相信,就是怕你是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免得将来后悔,是不是木羽那天回复的短信促使你这样做了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还是相信你所作出的选择。
  我朝上吹了一下头发,叹息: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人有时候真的很怪,我靠近木羽的时候,感觉是想逃,至少跟小卜在一起,我的感觉是安全的,这算不是主要原因,我也没法说,只能说,以前的那些事儿结束了,就算我揪着不放,时间已经过去了,忘的了的,忘不了的,就那么留着吧,还能有什么?
  阿瑟点了一支烟,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是啊,早晚都得过去,就拿我来说吧,不说乌龟王八命,没什么变故的话,至少也能活个四五十年吧……
  我给了阿瑟一拳:你闭嘴,没事儿乱说什么啊你?
  阿瑟叉着腰,表情正经的看着我:不是乱说,世上的事儿啊,靠谱儿的少,我们还能怎么样啊?小淫不能怎么样,木羽也不能怎么样?该过去的,我们留不住的,悲伤有用吗?
  我嗤笑:阿瑟,木羽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对于他我已经失望到了最底处,他一直在逼迫我承认自己有没有受伤,他不是在爱一个人,是在驯服一个人,感情的事情是能用驯服来解决的吗?如果真的能,那么人和动物,和马戏团里面的动物有什么区别?把它驯服好了,让它按照自己的指令或者眼色行事,那是什么感情,我真的不懂,还不如存钱买个机器人来的实际一些,也是,机器人输入了指令,绝对的服从。
  阿瑟叹了口气:反正我能放心你,我从来不担心你的生存能力,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的,运气也好好的,现在看来,咳!不说了,运气这个东西也不靠谱儿……
  小麦和小米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阿瑟转身面对着我,点头:保重了,放心吧,我和小麦寒暑假都会回来的,我肯定会和小麦来看你的。
  小麦喊阿瑟快点儿,阿瑟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朝小麦小米走去,上了出租车,小麦小米朝我挥着手道别。

  第119章
  阿瑟和小麦走那天我没有去机场送,因为我知道那天肯定是他们两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场的时候,我和小米实在不易去凑热闹,走前的晚上我给阿瑟和小麦分别打了电话,祝他们快乐的飞往澳洲,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儿鸵鸟肉或者鸵鸟蛋什么的,阿瑟说:得了,十八,还是你给我准备点儿鹌鹑蛋比较来得实际。
  据阿瑟说,小麦在临走前的一天先后痛苦流涕两次,一次是感觉出国之后人生地不熟,不能象在中国的土地上想怎么撒欢儿就怎么撒欢儿,我觉得这小子真是没有出息,大丈夫志在四方,出去游一趟多好;二次哭是洋娃娃的签证九月中旬能不能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这个充分证明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漫说他小麦还不是个正儿八经的英雄,哭就更有道理了,呵呵。
  阿瑟和小麦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和小米在通电话,小米说:轻轻的,他们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和他们轰轰隆隆邋里邋遢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哦还有阿瑟的腿毛……
  我听着小米一本正经的声音,笑的差点儿岔了气。
  阿瑟和小麦离开一个星期之后,小米给我打电话,说是没有机会再欺负到小麦感觉很不习惯,小米还说之前看着阿瑟像是黑猩猩一样的腿毛感觉好像进了动物园,但是现在开始感觉长着黑猩猩一样的腿毛的阿瑟是多么的帅气和亲切,我安慰小米说他们肯定要忙着报道还有住宿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发信给我们。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之前大家总是腻在一起,现在突然就变成了天涯和海角,真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和小卜说起这件事,小卜也感慨说是啊,眼目前的朋友说天南地北就天南地北了,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反正以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心思要放宽一些,阿瑟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在我记忆中的每一瞬间的印象都是那么的帅气率性,原来阿瑟一直都是个男人,我为自己这个发现欣慰,也感觉幸运。
  晚上,我一个人在打着小蜜蜂游戏,小卜坐在我旁边,拿着剪刀把葡萄剪成一粒一粒的,说是那样更容易清洗,小卜洗好葡萄坐在我身边让我吃葡萄,我说我打的正起劲儿等一会儿,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小卜问我是谁,我说不知道,可能是房东阿姨,我快要交房租了,小卜起身去开门,我看着电视屏幕打着游戏,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卜说:十八,别玩了,你有朋友来了。
  我看了一眼,靠,是木羽,这个消失了十好几天的家伙,竟然道貌岸然的来了?我哦了一声:一会儿就好,快通关了。
  小卜坐到我身边,催促我快点儿结束,顺手剥了一个葡萄粒,送到我嘴里,我刚吃了一口,我就听见哗啦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我按住了暂停键,转头看,看见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包着漂亮的包装纸,从木羽的手上滑到水泥地上,包装纸发出清脆的哗啦声音,小卜放下放着葡萄的盘子,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十八,我先回房间,你们慢慢聊。
  说完小卜带上我的房间门,回对面他的房间了,我淡淡的看着木羽:你来干什么?
  木羽慢慢的,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眼睛,我要站起来的时候,木羽按住了我的肩膀,苦笑:十八,你告诉我,这一次,我是不是又晚了?是不是?刚才,刚才,他为什么要喂你吃葡萄,你说啊?
  木羽的手慢慢摸出一支烟,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我清晰的看见木羽拿着打火机的手在发抖,好几次都没有打着火,最后滑到了地上,我安静的把打火机拣起来,打着火,给木羽点了烟,我把打火机还给木羽,我站起身没有说话,木羽转到我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就这么几天没有来找你,你怎么就,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木羽掐灭了烟,焦虑的在客厅来回的走着,不安的坐着手势:好!好!你第一个男朋友来找你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因为你们之前就认识好几年了,我算是彻底晚了,怎么追都没有办法追在他的前面认识你,而且你们早就有感情了,我认栽,我忍下了,可是这个呢?这个小子呢?我是在他之前就认识你的,我是在他之前就认识你就告诉你我喜欢你的,你怎么说?凭什么?竟然用手喂你吃葡萄,竟然……
  我平静的看着木羽: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是感觉舒不舒服的问题。
  木羽有点儿抓狂的看着我:哎,你说清楚,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可是很有感觉,你的心跳可是很激烈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觉?十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我忍住自己的激动,盯着木羽:是,我是有过感觉,可是那些感觉都已经被伤害磨灭了磨光了,磨的我的心都寒到了零下一千度,我还能剩下什么感觉,对,还有感觉,是后怕和恐惧的感觉,我没有怎么样对你,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木羽泯了泯嘴唇,尽量柔和着表情的看我:十八,你听我说,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一定有的,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给过你伤害,可是你给我的伤害还少吗?我可能给过你几次的伤害,可是你给过我的伤害,是几十次和几百次,我都仍然在坚持试图接近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也试试靠近我啊,你只要靠近我小小的一步,我就会靠近你一大步的,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打断了木羽的话:是,你说的没错,我给你伤害的次数远远大于你给我的伤害次数,可问题是,我和你是不能这么比较的,我承受伤害的能力就是几次,尽管你能承受几十次或者几百次的伤害,你的心脏有那个能力,我没有,就几次我就到头了,就真的再也抗不住了。
  木羽重新迅速点了一支烟,挠挠头:十八,你听我给你解释,上次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说的不是真话,那个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干,没有任何女人在我身边,还有你帮小米搬家那次,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和我也是什么关系没有,我说我和她有关系,是骗你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摇头:不用解释了,之前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从来不会过问,所以这个我也不想问,之前和之后,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木羽吐了一口气:十八,这个你必须听,因为这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之前那些我不会否认,因为确实是和我有关系,我之所以那么做就是很想逼迫你能承认你对我的真实感觉,因为你一直都不承认,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样而已。
  我呆呆的看着木羽,嗤笑:我是小猫小狗吗?还是马戏团的狮子老虎?需要让你用这样的手段来驯服我?你想把我驯服成什么样子的?要象阿若那样乖吗?是不是能够百分百的领会你的眼神和心灵,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我不想成为宠物,如果逼迫能带来情感,还需要解放奴隶吗?刚才小卜喂我吃葡萄,那么现在我也问你,你有受伤吗?你会不会受伤
  木羽呆呆的看着我,在墙上按灭了烟头,怔怔的看着我:我有啊,我有受伤的。
  木羽木然的靠到墙上:十八,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喜欢钱,我没有很多,但是肯定会比那小子有很多,看在钱的份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哼了一声:我是喜欢钱,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钱,我做梦都想睡在钱堆里,我现在还能过活的得去,如果有一天真的活不下去,别说我的人,就是我的命我都能卖。
  木羽愤怒的看着我:他到底什么地方好?
  我一笑:你知道土豆有多少种吃法吗?大葱怎么保鲜吗?
  木羽恨恨的看着我:我也想知道土豆有多少种吃法?我也想知道大葱怎么保鲜?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你问问你自己,你什么时候给我过机会了?
  我拣起地上的玫瑰花,看着木羽:谢谢你的花,我和小卜会幸福。
  木羽突然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玫瑰哼了一声:我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木羽转身,摔门走了出去,我愣愣的看着被摔开的门,刚想关门,门又被推开,我看见木羽喘息的脸,还有焦灼的呼吸,木羽绝望的盯着我:从始至终,你都不会听我解释一下,我是在逼你,我只是想让你面对你自己的心灵,只想让你告诉你自己,你是喜欢我的是爱我的,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对你强势过,我一直都希望你面对的是一个完整的你,而我面对的也是一个完整的你,你只知道抗拒我,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我摇摇头,木羽直直的盯了我好一会儿,转身匆忙下楼。
  我惨然一笑,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像是演戏一样的安排人生,难怪有人说人生如戏,到底是谁给过谁机会,或者是谁没有给过谁机会?很多东西都太晚了。我爱小淫爱的太晚了,木羽喜欢我喜欢的太晚了,小卜喜欢我也是喜欢的太晚了,那么我呢?有没有欠谁的太早或者太晚了?
  木羽走后,小卜过来后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让我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我点点头,早早睡了。
  第二天,即使上了班也是有点儿混混噩噩的感觉,感觉头大,很累,女老总一早就跑到我的办公室,拿着销售部厚厚的报表跟我说上面的数据不对,让我和销售部助理一起重新调一下上一个月的表格重新查一下,正说着的时候,我听见前台小姐的声音:先生,你不能进去,你不能……
  我和女老总同时回头,也同时的惊讶,木羽不顾前台小姐的阻拦,竟然进到我的办公室,看见女老总也在,木羽从脸上挤出微笑:吕总,能不能借十八用一下,一上午好不好?有很重要的事情。
  女老总半晌才从惊讶种恢复过来:木记者啊,可以可以,十八,这个表的事情你下午在弄,没有关系,你们去吧。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木羽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我气愤的甩着木羽的手:哎,你讲不讲理,你放手。
  木羽一言不发的拽着我,按电梯,下楼,出了楼门口,我被木羽拽的很狼狈,我看见木羽的车子就在旁边,木羽开了车门,把我塞进去,然后用遥控器锁了门,才到另一边拿车子钥匙开了门,木羽开始发动车子,冷冷的看着我:如果不想让我在激动状态下开车造成车毁人亡就不要说话,不然一起死,反正有人陪着,我无所谓。
  我拿手揉着刚才被木羽拽疼的手腕,不敢说话,真是有点儿害怕出车祸,之前出过一次车祸,那一次我差点儿就死了,所以对车祸一直很害怕。
  木羽开动车子,我不知道他会把车子开到什么地方,也不敢问,只是能看见车子两边快速的闪着建筑物,开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在叹气:十八,我说对不起,好不好?之前的不好,我都说对不起,好不好?
  我默默的看着车子外面,没有说话,车子拐了个弯,我看见车窗外面是空旷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认识,木羽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开始在车子里面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一盒烟,然后又开始找打火机,找了好久,才找到,摸索着点了一支烟,吸着,看着车子前面,发呆,我不敢说话,把头扭向旁边的车窗。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木羽说:十八,你告诉我,是我真的没有机会了,还是你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
  木羽扭头看着我:十八,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帮小米搬家那次,我没有在洗手间里面那么对你说,如果上次你给我发信息问我有没有时间的时候我没有回复: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你还会不会作出现在的选择?
  我摇头:不知道。
  木羽叹了口气:不知道?不知道就是说我还有机会是不是?
  木羽慢慢的趴在方向盘上,嘟念着:我一直以为你身边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对我的悸动,我一直以为你最终会是我的,从你男朋友出事儿后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逼迫你面对你自己的感觉,让你承认你是喜欢我的,这样我们就会慢慢靠近,看来我错了,我又错了,我没有让你更加靠近我,而是让你越来越远离我了,怎么办,十八,怎么办啊?
  木羽忧伤的转过头看着我:十八,那晚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淡淡的看着木羽:那条信息不是我发的。
  木羽动了一下:那是谁发的?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是阿瑟,阿瑟喝多了,说要给我作主,阿瑟说他不会看错你,说要是发了那条信息之后你要是能过来或者好好的回信息,就让我跟了你,我和阿瑟打赌说你肯定不会来更不会有什么好话,果然阿瑟输了,他看错了你,又多喝了两瓶。
  木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抬头看着车子前面,木羽开始点着第二支香烟,无奈的笑了一下:十八,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之间每当有一个人有点儿动真的的时候,另一个却又在试探对方?
  我叹了口气:这正好说明了我们不合适,很不合适,我不喜欢你和人相处的方式,我不能问你为什么不和阿若结婚,不能知道你不想说的东西,什么时候你都会说你说呢你觉得呢,靠猜或者领会的语言我听不懂,我很笨。
  木羽弹了烟灰:现在你可以问,问什么都行,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不会生气不会不耐烦,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好不好?
  我淡淡的说:现在我已经不想问了,一是没有问的必要,二是没有问的兴趣,我想回去了。
  木羽从后视镜中看着我: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阿若结婚吗?我告诉你……
  我皱着眉头:够了,我不想听。
  木羽掐灭了烟,嗤笑:我现在还睡在书房里面那张床上,因为你曾经在上面留下过痕迹……
  我把头转向车窗外面:好了,我不想听。
  我听见木羽哼了一声:你说你不想听?我告诉你,不是我心计太重,不是我城府太深,是你自己的智商太低,是你自己太笨,根本看不明白事情,根本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你懂不懂?
  木羽忽然恶毒的笑了一下:反正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个人觉得我没有把你送回去的必要,你下车!我让你下车!听见没有,你自己走回去也好,打车回去也好,和我没有关系,下车!
  我冷笑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的智商真的是太低,木羽开了遥控锁,我推门下了车子,木羽拐了弯,开车走了,我摸了摸口袋,我的钱包在办公室,手机也没有带出来,口袋里面只有五块钱不到的零钱,周围空旷没有公交车,打车我没有钱,打电话我没带手机,连个公用电话亭都没有,九月份的天热的也够可以,我想买瓶水都没有地方买,我顺着公路走着,好容易碰到一个公用电话,还他妈的是投币电话,不认纸币,他大爷的,我恨恨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往前走的路到底是通往什么方向。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好容易看到有个树了,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大树,因为害怕有毛毛虫掉下来,我对那玩意儿过敏,能被吓个半死,我连巴掌大小的树叶都找不到,本来还想找个大一点儿的树叶扇扇风,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自己在往前走的过程中可以找到能用纸币的电话亭,给小米打电话求救,让她过来接我,希望那个电话亭不远,最好能有卖水的地方,一瓶矿泉水三块钱我也认头了。
  我歇息了十分钟,开始往前走,该死的家伙,开车开的这是什么地方,狗屁人烟都没有,装满了沙子就是沙漠的地儿,公路前面一望无垠,那儿他妈的找电话亭,连出租车都没有经过,按照这个行程走下去,我不得累死就得渴死。又走了十分钟,我的脚都软了,就看见前面过来了一辆出租车,公路上什么也没有,从身后穿过几辆私家车,我懊恼的看着它们穿过去,要是自己长得漂亮点儿,说不定可以打个顺风车,但是我长得这个样子,肯定没有车子愿意顺风我一程,我听见后面有人喊我名字,我还奇怪呢,这个地方还有人认识我?我回头,看见的是木羽,这个王八蛋,我恨得牙齿都发痒,木羽关上出租车门,拎着一袋子东西向我跑过来,我很火儿大的瞪着暮:哎,你有病吗?还是吃错药了?我招你惹你了,你把我丢在这个鬼地方,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真是卑鄙小人。
  木羽挑着嘴角递给我一瓶水:不用骂的这么狠吧?我不是回来了吗?刚开始是准备自己走来着,但是还是不忍心把你一个人丢下,所以我就折回来了。
  我接过木羽递给我的水,恼火的推了木羽一下,木羽往后退了两步,我先喝了大半瓶:哎,你车子呢?你这个混蛋,你把我丢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木羽发愣的看着我:停在前面的一个停车场了。
  我皱着眉头:你疯了?我怎么回去?借我点儿钱,我要打车,回公司后我给你钱,快点儿!
  木羽倔犟的把头转向前面的公路:走着吧,我是故意不开车回来的,这段路要是开车,很快就走完了,但是要是慢慢走,可能会走很久,希望会走很久。
  我更加恼火:哎,我走不动了,腿都软了。
  木羽看着我: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
  我不说话,看着前面的公路,上面浮着热气,上午十点多钟,是温度开始上升的时候,我只是希望快点儿能找到一个电话亭,木羽在我旁边走着,扭头看我:十八,我们以后做朋友好不好?就是朋友。
  我喝了一口纯净水,盖上盖子,给木羽看上面的日期:这个纯净水的保质期是多长时间?
  木羽凑过去看了一下:两年,好像。
  我淡然一笑:可笑吗?世上最纯净的水的保质期也不过是两年而已,我和你的关系能达到纯净水的纯度吗?能不能?如果能达到,不过就是两年的保质期,如果达不到,那么保质期会更短,变质的更快,水变质了可以扔掉,或者不喝,可是人和人的关系要是变质了,会怎么样?不是你把我伤得厉害,就是我把你伤得更厉害,我不喜欢那种歇斯底里的伤害和绝望,会让人活不下去,我和你最好的结局就是大路朝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有一天走对面了,装作不认识一样,错过去吧,于人于己都好。
  木羽抬头看了天一下,叹气:如果…… 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走了十五分钟,我实在有些走不动了,但是还是没有看到电话亭,我半蹲着,恨恨的看着木羽:哎,你开车开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电话亭都没有,你想累死我啊,要么你借钱给我,我要打车回去,要么你把电话借给我,我叫小米来接我。
  木羽站在我旁边嗤笑:两样都不可能,我不可能借钱给你,也不会把电话借给你,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背你,渴了这儿有水,饿了,这儿还有汉堡和火腿,我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
  我的眼睛瞄到木羽的电话放在腰间,有一个不是很大的套子挂在皮带上,我诼磨着要是猛地使劲儿一拽会不会顺利拽下来,我正在想着的时候,听见木羽不怀好意的笑:十八,你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那我现在就提醒你,如果你动手抢我手机的话,我可能会有反映,反正我也好久没有抱你了,你要是敢抢,我绝对不会拒绝这个机会,你随便。
  我哼了一声,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公路发怵,我皱着眉头伸手管木羽要了另一瓶纯净水,喝了两口,然后恼火的接着往前走,木羽跟上我,我推开木羽:哎,你离我远点儿,我烦你!
  我听见木羽叹气:哎,看来你宁肯被累死,也不愿意我背你走,有志气。
  终于在走了近20分钟的路之后,我看见了一家小卖店,外面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我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就要往里走,木羽拽住我的手臂:十八,我和你打车走,就算你让小米过来,小米至少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来到这个地方。
  我有种被捉弄的感觉,木羽在公路上站了一会儿,招手叫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然后我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坐进了出租车,木羽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我连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出租车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停了,木羽交了钱,开始叫我下车,我看着车子外面,还是我不认识的地方,木羽指指前面的停车场,我明白了,他的车子在里面,过了一会儿,木羽开车出来,我上了车子,木羽打开了空调,车子开始向前走,冷热交替的折磨已经让我身心疲惫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先前我走路已经累得快脱水了,所以我能确定的是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车子停在公司大楼的门口,我身上盖着一件衬衫,车子里面的空调还是保持着凉爽的温度,木羽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安静的抽着烟,手放在脑袋后面,看着车子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摸了一下脸,还好,没有流口水,我问:到了吗?
  我拿开衬衫,准备开车门,我的手臂被握住了,我回头,对上木羽的眼神,我听见木羽问:十八,我的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你和那小子也是没有几天的事儿,你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可不可以?我可以给他补偿,真的?
  我一只手推开车门,笑: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是轻松不轻松的问题,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压抑感,也不用费尽脑细胞去琢磨他在想什么,或者问自己有没有说错话,还有一点我忘了跟你说,小卜象小淫,很多地方都像,真的。
  木羽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臂,苦笑:我放开,你下车,是不是,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关系?十八,你不能走慢点儿吗?陪我坐一会儿,行吗?
  我看着木羽摇了摇头,感觉到木羽握着我手臂的力度,在我脚踏出车门的瞬间慢慢松开了,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看见木羽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对眼前这个曾经心动过的男人,已经无能为力,而且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回到公司,前台小姐很三八的问了关于早晨的事情,女老总也跟着凑热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儿,女老总暧昧的笑笑:得了吧,都那样了,还说没事儿,骗谁啊?
  下午我整理了销售部的报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胳膊因为上午晒的厉害,所以下午变得火辣辣的疼,我亡羊补牢的往胳膊上涂抹了一些防晒霜,虽然知道可能不能管什么事儿。

  第120章
  左手的出现,是非常突然的。
  下班后,我和小卜一起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小卜说要做一些泡菜储备着,回到小区的时候,小卜还在跟我讲他小时候有意思的事儿,我拎着菜,一边笑着一边听小卜说。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轻松也很愉快,我一直都以为小卜是没有什么幽默感的人,但是很出乎我的想象,小卜有时候讲的笑话真的很幽默。
  在小区单元门口,我放慢了脚步,我看见了左手,左手背着吉他,破旧的牛仔裤裸露着膝盖的部位,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头发乱乱的,一脸的疲惫,靠在小区门口的墙上,左手的脚边儿,落了一地的烟蒂。左手看见我,从墙上直起身体,快速朝我走过来。小卜靠近我肩膀,疑惑的小声问:十八,他,是谁?你朋友?
  左手停顿了一下,看向小卜,放慢了走向我的脚步,等我走到左手面前,左手淡淡的看着我:十八,我回来了。
  我笑着朝左手点点头:好久不见,小诺和夭夭呢?
  左手掐灭了烟,避开看着我的眼神:她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不想再在广州等着了,先,回来了。
  左手的目光转向小卜:他是……
  我笑着看小卜:左手,他是我男朋友,小卜,小卜,这是左手,我大学时候的朋友。
  小卜友好的朝左手伸出手,左手看了我一下,又看了小卜一下,握了小卜的手一下,点头:你好。
  小卜忙着做饭,左手双手抱在胸前,在我的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我看着左手破旧的牛仔裤,笑:哎,你一直都是这个品味?
  左手转头,表情迟疑的看着我:十八,你和他,是不是太快了?
  我摇头: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也许碰到谁就是谁了……
  左手点了支烟,挠挠头发,疲惫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左手才说:挺好的,这样也挺好的。
  左手停顿了一下,吐了一口烟,淡淡的笑:我第一个从广州回来,第一个知道你的消息,挺好的,真的。
  小卜热情的留左手吃饭,左手拒绝了,背着他的吉他要走,我把左手送到公交车站,左手一路上低着头,时不时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左手的头发也长了,低着头的时候,能挡住眼睛。我有一年多没有看见左手了,左手的沧桑感越发的浓重,较之左手之前在大学时候的冷漠而言,沧桑感更让人感到磨砺感,象锉刀摩擦皮肤的感觉。
  公交车一辆一辆的过去,左手一直没有上车,只是不停的吸着烟,失神的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没话找话的看着左手笑:哎,你看上去跟在大学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左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吹了下额头垂下的发丝,看了我一眼: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就那样吗?能变成什么样?
  我用肩膀撞了左手一下:得了,大学的时候,你看着冷冷的酷酷的,现在看着可沧桑了,沧桑感的男人会让人感觉很有魅力的。
  左手转头看着我,表情有些落寞:是吗?
  公交车站等车的人多了起来,公交车进站的时候,一堆人开始蜂拥的往上挤着,左手背着的笨重的吉他准备让开地方,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又撞到左手的身上,左手双手扶着我的手臂,低头看我:没事儿吧?
  我摇头,被撞身后挤车的人撞的更厉害了,我拽着左手的手臂准备让开这群挤车的人,左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十八,我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再见!
  说着,左手突然拥抱了我一下,转身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上公交车了,我有些不习惯的看向左手,左手一直都是很淡漠的人。我看见左手坐到靠着我这边窗户的一个座位,公交车发动的时候,左手从车窗里面看着我,嘴形动了几下,我不知道左手说什么,疑惑的看了下左手,左手用手敲敲车窗,淡淡的笑了一下,朝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也笑了一下,比划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左手随着公交车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卜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我一看到有好吃的东西精神为之一振,吃饭的时候,小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小卜: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啊?
  小卜迟疑的看着我:十八,你要是真的喜之前来找你的那个人,不要想我怎么想,我们也没有几天,再说只是我追求你,并没有确定什么恋爱的关系,你没有必要顾虑我。
  我吃了一口泡菜,看着小卜:为什么这样说?
  小卜咬着筷子:我,不想你为难。
  我看着小卜: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早,而且一直在不停的纠缠,如果可能,还用纠缠这么长时间吗?
  小卜不说话,我苦笑:我们就是这样慢慢的把彼此对彼此的那点儿感觉磨了个精光,谁看见谁都是一身的伤痕累累,我更是在这种游戏中累得趴下了。
  小卜看着眼前的饭碗发呆,我拿着筷子敲敲小卜的碗:哎,我们搬家好不好?然后我把现在这个工作辞了,再找一份工作。
  小卜盯着我看: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怕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会拿把刀把谁剁了,你要是不想让我犯罪,就可怜我的处境,我只想安静简单的过日子,没有猜忌和焦虑,不用想很多复杂的问题,不用去领会别人的眼神和想法。
  小卜点头:可以,但是,十八,你要想好,我就是一个穷光蛋。
  我开始笑,小卜问我笑什么,我说:小卜,从你搬来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穷光蛋了,不是今天才知道。
  小卜也笑:也是,呵呵。
  九月中旬,阿瑟从澳洲发来邮件,说是一起平安,就是刚开始去什么东西都不懂,所以忙了一大通,不过还好,学校还有中国的学生,总算有懂得中国话的主儿,小麦很是没有出息,去到澳洲之后,因为想家还有水土不服,哭了好几次,像个娘们儿似的,洋娃娃的签证还是没有下来,具体日期还是没有定,小麦就更郁闷了。
  小米倒是按部就班的生活,逐渐也习惯了爷爷奶奶的照顾,但是时不常跑到我这儿让小卜做酱牛肉,做好后带回家吃,据小米说她爷爷奶奶也喜欢吃,虽然说牙口不好,但是慢慢嚼感觉味道真是不错,我没有告诉小米我想搬家,想等搬家之后再告诉小米。
  我和小卜利用周末的时间,看了几处房子,有一家两居室不错,小卜说小的房间他住,大的房间我和小荣住,于是和房东谈了价钱,也交了订金,就等着我们现在居住的房子到期,刚交完房租没有多久,不住到月底有点儿亏。我已经跟女老总提出了辞职,让她通知人事处招人,我好做交接,女老总一个劲儿的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我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就说家里人催着我考研了,我必须好好看书了,这个理由,女老总没有提出异议,让人事开始招聘,我则是等着交接。
  九月末,人事部招聘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据说外语很好,女老总说大概交接三四天就可以了,前台小姐笑着说:十八,知不知道,你多交接一天,女老总就要多付一天的薪水。
  我恍然大悟,把手头的工作分成几大类,详细的告诉了新来的女孩子,女孩子有点儿不耐烦的说要是不懂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笑着说我离开这家公司之后会换手机号码的,女孩子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听完我的交接工作。
  交接第二天,是星期五,中间有两天是休息日,星期五晚上,我和小卜打电话叫了房东阿姨,把我们要搬家的事情说了,房东阿姨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我们不少她房钱而且又是提前告诉她,她也没有什么脾气,虽然我和小卜还能多住一个星期,但是考虑到正好有两天休息时间,正好搬家了事,赶早不如赶巧,反正东西也不是很多。
  这个周末,我和小卜叫了一辆车,把小卜的东西和我的东西还有秦梅和小荣的东西统统搬到已经叫了租金的房子,那个很大的两居室,东西乱七八糟的堆了客厅,小卜说等搬过来时候慢慢收拾,先搬完再说,星期天晚上,我和小卜才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按照自己能找到的位置放好,我累到不行,小卜也是累得人仰马翻,看着宽敞的两居室,小卜住到对面的小房间,我则是住到大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小床,正好秦梅和小荣也可以回来住,小卜问我秦梅和小荣会不会怪我搬家,我哼了一声说这就叫做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谁让她们俩成年累月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了,我当然有选择权。
  周一上班,还是领着瘦瘦高高的女孩子交接工作,把行政部人事部销售部后勤部的一堆资料和要做的事情统统交代了明白,女孩子说已经明白了,到中午的时候行政副总说要请我吃饭,怎么也是共事一场,我也答应了,到了中午,前台小姐说有人找我,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以为是小米,出去一看,是阿若,阿若笑吟吟的看着我:十八,吃顿中午饭总可以吧?
  我回头朝行政副总一笑:你的这顿就只能免了。
  行政副总笑:女士优先。
  我领着阿若去了公司旁边的一家湘菜馆,阿若朝我笑:十八,虽然这次是在你公司附近,但是一定要我请才行。
  我说:好啊,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想花钱呢。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和阿若面对面的坐着,阿若娴熟的从手袋中拿出烟,点上,我看见阿若的胳膊上有淤痕,好像是撞到什么地方上,我指了一下阿若手上的淤痕:怎么了,撞到什么地方了?这么不小心?
  服务小姐递上菜单,阿若点了两个菜,递给我,我点了一个青菜,服务小姐拿着菜单走开了,阿若朝我妩媚一笑:这个地方啊?不是撞的,是木羽掐的。
  我尴尬的避开阿若的目光,阿若笑:和我亲热的时候,想着你的人,肆虐我的身体,男人真是自私啊。
  阿若妩媚的笑了一下:都他妈的不是东西,对不对?
  我看着手里的菜单发呆,没有说话。
  等候。一直都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想念他最爱女人,可以是在爱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然而他依然爱他的最爱。而女人,爱谁,就是灵魂都会送给谁。
  这话是后来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但是想记起来确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和贴切。
  阿若靠近我:哎,你们又吵架了?肯定是,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不明白,前些天,木羽还很友好的对我说他不想和我再来往了,想好好的生活,还说什么想好好过一个男人应该过的程序生活,怎么男人说话都那么没谱儿啊?这还没过几天就又找我,真是言而无信,哼。
  我始终没有说话,服务小姐端上菜,我看着菜,感觉很有食欲,拿着筷子先是吃了两口,不错,我看着阿若:尝尝,很不错,今天算是你买单我请客了,谁让你跑到我们公司找我吃饭了?
  阿若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你们这次是不是真的掰了,木羽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失常过,我跟了他好几年,没有见过他这样。
  阿若顿了一下,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下她性感的嘴唇,挑着嘴角压低声音:哎,十八,除了我跟着他的那个初夜,这几年,他还没有这么放纵他自己的感觉来着,哎,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我嗤笑: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个本事吗?我可是普通的油菜一棵,你是不是太抬高我了?咱俩之间,不自信的那个应该是我好不好?
  阿若重新点了一支烟,笑:之前不相信,但是现在有点信,但是我还相信一点,你心里并不好受吧?没关系,你可以不承认,我无所谓,我要得是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而已。
  我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盯着阿若看:你真是过于可怕了。
  阿若把烟往我眼前一滑,眯着眼睛笑:十八,可能你觉得我可怕,可是在我,我觉得你更可怕,因为你竟然能用单纯的抗拒抵挡自己心底最深的防线,你的智商真的不是简单啊,是比我还可怕,我是抗不住了,那就沉沦好了,我不像你有坚持,我听从我身体给我的感觉,想要就要了呗,他不给我就要好了,至于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的是谁我不介意,重要的是他把我要的感觉给了我就好啊。
  阿若向后甩了一下头发,很优雅的翘着腿:十八,我现在跟你说,其实你和木羽,不说你,就说木羽,木羽最先遇到你的时候,是有机会的,只要他肯放下男人的自尊和骄傲,真心真意的告诉你他喜欢你,很想和你交往,你未必不会接受他,那个时候你身边没有别的男人,那时候只要他够真诚,即使你第一个男朋友来了北京找你,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可惜啊,木羽骄傲的以为单凭他对女人的手腕和手段就能让你主动输给他,可是这样以来,你远离了他,反而促成你和你第一个男朋友的交往,木羽可以不承认,但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放弃;你第一个男朋友出事之后,木羽更是有机会的,只要他够坦诚够认真,你绝对不会拒绝……
  阿若摇摇头,笑:那个时候,只要是个不讨厌大的男人靠近你,你都不会去拒绝的,女人的命啊,很多时候就像没根的海藻一样,能抓住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你根本就不讨厌木羽,女人的知觉最准,还是可惜,木羽以为你身边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了,所以他还是想逼迫你主动对他承认你是喜欢他的甚至是爱他的,他从你眼神中看出你对他的悸动,所以他坚信会做到,又是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样做的结果是彻底逼迫你远离了他,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我也是从小米那儿知道你有了现在的男朋友,小米说很好,你十八喜欢的男人,人品肯定没有问题。
  阿若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十八,如果木羽够真诚够认真,你会做现在的选择吗?
  我呆了一下,摇头:谁知道呢?
  阿若开始笑:你说不知道,而不是不会或者不可能,真是命运作弄人啊。
  阿若说着坐到我旁边,盯着我:十八,这些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会说,不会说给木羽听,不会告诉他他其实是有这些机会的,我就是要看着他如何的焦虑和愤怒,我就是不想让他顺心了,我其实心肠很恶毒,我就是不想他得手你,我就是想让他得不到。
  我慢慢的吃着菜,脑袋开始犯晕,有点儿听不明白阿若的意思,阿若把烟放进茶水杯子,叹了口气:凭什么他就能折磨我的人和我的心?他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别人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反正就是大家相互折磨呗,活着吗,省得没事儿干,哼。
  阿若若有所思的转着打火机,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拿眼神扫我:十八,我说你别生气,其实就是现在,木羽一样有机会,虽然你决绝的没有给他机会,但是他要是强势一些,把你带走或者更卑鄙小人一些,你是拒绝不了的,十八,你的身体会象我一样沉沦的,木羽是个很棒的男人,而且就算他强迫了你,你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他,因为你首先是心悸这个男人的,所以其实不管他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你,始终会原谅他的……
  我恼怒的看着阿若:哎,你胡说什么?
  阿若挑着嘴角挑衅的朝我笑:你可以不承认,做你的贞节烈女,放心吧,这个牌坊给你用我还是很心服口服的,不过你放心,这个我也不会告诉木羽,我告诉了木羽等于成全了你们,我没有那么傻,我就是想看着他难过,看着你难过,反正我自己也难过,大不了大家一起难过。
  阿若放肆的开始笑:男人?女人?你也好、我也好、木羽也好,咱们之间啊,咳,谁玩儿谁,还不一定呢?十八,你虽然没有沉沦你的身体,虽然可以全身而退了,但并不是说你就赢了,木羽虽然在你这里什么都没得到,但不一定就是他输了,我虽然看着可怜,但是看着你和木羽这样互相的折磨互相的伤害,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才是赢家呢?
  我嚼着菜没有说话,看着阿若解恨的笑着。
  饭后阿若开着她美丽的跑车给我留下一串美丽的尾气烟雾,消失了,这顿饭的结果使我认识了两件事,一是,天下最毒妇人心;二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没有告诉阿若我搬了家,也没有告诉阿若我还有一天就离开公司了,即使想要没事儿的时候看我的难过也不会再看到了。
  中午吃完饭回到公司,女老总很是客气的让财务部给我算薪水,然后说明天不用来了,呵呵,我连最后一天都被取消了,也好。
  回到新租的房子,小卜还没有下班,我一个人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晚上回来让小卜做,好好庆祝我终于辞职了,小卜晚上发挥出超常的厨艺水平,我把自己吃的都快醉了,第二天睡了个很好很好的懒觉,因为不用上班,然后给小米打电话说我搬家了,还有我也辞职了,把小米吓了一跳,问怎么也不告诉她,她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我笑:要你有什么思想准备啊,真是。
  然后跑到楼下找了网吧,给阿瑟写了封信,把我近期的生活和计划还有变化统统说了一下,也希望他和小麦在澳洲一切都好
  小由知道我有了另外一个男朋友之后只是恶毒的朝我笑:你去跟他说,你去跟他说。
  小由的QQ名字前面是小淫的名字,我想到了张学友唱得凄婉缠绵的的那首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爱到这样深的程度,是爱是偏执还是因为爱产生的偏执以及过后形成的习惯?很难界定,就比如事隔经年后,真的有女人还不劳辛苦的跑去问一个男人: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也好。好像是为了安慰自己或者求个踏实,其实是,潜意识里面的不甘心而已,大老远的跑去退而求其次,如果男人说我没有爱过你,女人会因此伤心难过,肝肠寸断:你为什么一丁点儿都不爱我?如果男人说爱过一丁点儿,那更了不得了,女人一定会追问:既然爱了我,为什么最终又要离开我。说白了就是不甘心,其实最后不管什么样的结局都是让自己不好过,何苦,既然已经是糊涂帐了,就让它糊涂到底,反而更能让自己释怀。
  我看着小淫的照片,我说:小淫,我已经把你的影子和气息种在我的心里,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我们都要幸福,真的。
  小淫的照片是笑吟吟的温和和安静,没有一丝杂质。
  十月份,北京炽热的温度已经开始没有了力度,我手机卡里还剩下最后三块钱的时候我决定重新换一个号码,就像我想重新开始的日子一样,在去手机店买卡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号码,是木羽,我迟疑,但是还是接听了。
  木羽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听见木羽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声音:十八,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们之间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又是搬家又是辞职?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我不说话的听着,木羽急促的喘息着:十八,你说话啊?
  我迷茫的看着手机店的外面,不知道要不要最后说句话,木羽叹息的声音传了过来:十八,你一定要逼我说那句话吗?是不是我说了那句话,你就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咽了下口水,轻轻咳嗽了一下,手机中传来系统提示的声音:……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还有30秒的通话时间,请即使充值……
  木羽的声音有些发颤:十八,如果你一定要我说那三个字儿,才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好,那我说……
  电话嘟嘟的断了,三块钱也没有了,我看着手机发呆,可笑吗?有时候真诚到了的时候,不过三块钱而已,但是彼此却已经天遥地远了。
  我失落的从手机取出卡,犹豫了一下,把卡随便丢路边的垃圾箱,不管谁再打这个号码,全部不再在服务区了,我换上新的号码卡,人生,就这样吧,我认了,真的认了,只能认了。

  后记
  新的号码给了小米,一再叮嘱小米如果这个号码要是被阿若或者木羽知道了,就绝交,小米对着电话再三的跟我发誓,说是一定保守秘密,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会定期让小卜给小米做一些酱牛肉。我没有告诉小米我搬家之后的地址,只是会和小米约好在某个地方见面而已,后来小米告诉我木羽联系她好几次要我的号码和地址,但是小米拒绝了,说是我的意思,不愿意和我闹到绝交的份上。
  左手在北京买了房子,始终还是习惯穿着破旧带着窟窿的牛仔裤,背着吉他在一些酒吧之间穿来穿去,小诺和夭夭也从广州回来了,我的生活又有了熟悉的乐趣,小诺越发的不着调儿。
  寒假的时候阿瑟和小麦回来过一次,大家聚了几次,阿瑟说我胖了,看来日子不错,小麦的洋娃娃几经周折还是顺利去了澳洲,小麦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第二年四月份,佐佐木结婚了,给我写信,也寄来了照片,很幸福,这很关键,第二年的五月份,小米移民美利坚合众国的手续齐全了,哭哭唧唧的告别了我,踏上遥远的国度,真是应了我的话此去经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面,但是一直通信还有照片来往,所以不至于很陌生。
  秦梅知道我合小卜的关系之后一气之下从家里搬走了,说是我抢了她唯一的幸福,尽管我一直在陪着不是,小荣从石家庄调回北京,工作一直不是很顺利,所以每天的表情都不是很爽。
  我的人生经历了如以往的一样的曲折合平庸,但是心境淡了很多,小卜一直对我很好,第二年的九月份,我把小淫留给我的玉诀戴在小卜的脖子上,我告诉小卜我们要平安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小卜说他要一辈子对我好,我说我相信,我的体重从最瘦时候的118斤曾经幸福的涨幅到180斤(我身高170厘米),尽管我并没有吃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快乐让我象是猪一样肥了起来,那个时候去吃肯得基吃了两个汉堡都吃不饱,但是想要多吃又怕别人笑话,只好再跑到麦当劳或者另外一家肯得基再吃两个汉堡,体重到了180斤的时候开始减肥,吃过曲美,管用是管用,体重减到140斤,但是一停药就会反弹,最后折腾来折腾去还是选择了运动减肥,我的折腾生活又开始了,反正不能闲着。
  第三年的五六月份,我和小卜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奔波中,终于在北京买了一个只有五十几平方米的房子,楼层很巧合的选在十八层,买的是期房,开发商也是起劲儿的折腾,所以我们眼巴巴的看着房子看了有大半年才拿到钥匙,然后是装修,入住。
  我运动的时候,有次小卜看电视,看见了记者席上有木羽,还是那么拽的表情,不怎么笑,眼睛很是反光,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小米也没有再跟我谈起木羽,我也没有谈起。
  后来流行韩国电视连续剧:冬季恋歌是裴勇俊合崔智友主演的,中文歌曲是有张信哲演唱,名字叫:从开始到现在从开始到现在你真的能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假如 有一天 你遇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 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一个女人在音乐前奏时候的旁白,很动人)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维和我还忘不了你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 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恒已死心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 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拿什么做证从未想过爱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 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这首歌在我经历了流年合流年之后的种种沧桑或者不算沧桑的事情之后,听起来,尤为难过,不管是小淫还是木羽,我都是有过情愫,尽管成分不一样,刚开始听这首歌的时候,我哭了,不为什么,就是单纯祭奠自己心中那种悲伤,不管是错了还是没有什么错,毕竟都过去了,我在自己的流年中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奈和苦楚,所以更加认证了我的明言: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泼妇。
  这几年阿瑟和小麦每年都会抽时间回国,回国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见面,喝酒吃饭,聊天,阿瑟和小麦也伤感,据说家里人也是决定要移民澳洲了,不知道将来是不是也会和小米一样,很难见面了。
  易名一直在日本,不知道怎么样打算自己,但是大家都长大了,所以自己会做决定,师姐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婚,离婚后去了广州,再也没有消息。
  第四年,我和小卜都三十岁的时候,我们正式结婚了,日子和以前一样,唯一改变的就是大家都长大了,我经常会拿着一碗炸酱面,拌好,站在十八楼的阳台,抬着脚踩着横杆,一边吃着一边往下看着,感觉很爽的感觉,有时候也会穿的差不多点儿,也是从十八楼往下看,什么都很小,其实看不清楚很多东西前几天还有网友说她自己:我也许是太追求完美了,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在没钱的日子里磨成鸡肋。
  我说:只能说个人追求不一样,我的日子哪怕磨成鸡肋我也不会想到改变,因为这样的鸡肋是我自己的,别人的牛肉再好,那不是我的 。
  小由还在单身,我结婚的时候去她家,告诉过她,她还是偏执,临走的时候,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对小由说:少抽烟,那个牌子不适合你,还有,好好的,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吧。我出门的时候小由问我,还会想他吗?我犹豫了一下,告诉小由:想念不会少一丁点儿。但是我没有说我的想念会多到什么程度。
  日子还在继续,过去与我的往事,到现在,告一段落了,小人物的日子就是打磨,打磨,再打磨。

(全文完)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博主已隐藏评论
博主已关闭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