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腐败没有腐败成的故事

上回说到老夫回国见到许多牛事，富人们附庸风雅，学古人样取名号，比着身架较劲。

这回说的是我有个朋友，回国想腐败了，但却没有腐败成。这段经历也算奇遇，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

朋友马君有三星期的假期，于是决定回国一趟。探亲访友，顺带着探路，西方不亮也许东方就亮，狡兔三窟先伸脚吗。他太太不会开车，我便代劳送他去机场。分手的时候，我祝福他，说了一套普及的吉祥词儿，当他听到我说：玩好啊，便瞟了瞟身边的太太，眉头一皱：经济那么危机，哪有什么心思玩啊！还不是回去看看机会。

回国能不腐败？男人有哪个好的？他太太在一旁立刻给与否决了。

两个男人都装聋作哑。

回国不腐败，是可能的吗？

男人，回国不腐败，有可能吗？

起码，我知道马君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在朋友里面，马君算是最书生气的了，不过，那只是革命经验的问题。我知道马君有点心虚。他被太太管束得规规矩矩，两点一线挣钱养家。订了机票以后，他就有点亢奋了，毕竟几年没回国了。可是他还有点小九九，就想着回国腐败一下，私下里和朋友们讨论腐败的门道；我们两人见面时，他甚至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样子。

回国不腐败，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自己；当然，真对不起的是自己的老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嘿，马君回来了！问他腐败得怎样，他回答：没！那神情不像遮遮掩掩的伪君子似的托辞，倒像无限遗憾的真情流露。

回国想腐败而没有腐败成，听起来类乎于天方夜谭。

下面是马君自己说的故事。

回国了，和家人亲戚情面上的礼节，都在酒席上交待的差不离。时差心情也调节顺了，接下来就是和朋友们玩了。

那一晚朋友在大三元酒家包房。一人一边坐了一溜小姐，个个二八年纪三八四八的风韵。朋友说，这是吃花酒。

花酒是这样吃的：

你眼睛看上哪道菜了，小姐的玉手拿着羹勺就到了那盘子里；你想喝酒了，酒杯就举到了你嘴边，小姐的玉臂绕过来，敬你一杯交杯酒；你想助助雅兴了，小姐玉口一开就唱起歌谣小曲儿；你想耍耍宝疯闹了，小姐随口就来一段黄段子推波助澜。小姐们朱唇皓齿微微开启浅浅一笑，比桌上的菜肴还鲜美百倍。

那个黄段子说的是：

镇上老中医一大早逛集市，买了几尾鲜鱼，慢悠悠往家走。半道被寻来的邻居王婆拉住了，原来她女儿突然肚子疼，在床上打滚呢。救人要紧，老中医跟着王婆急匆匆往家赶。进了王婆家，他把菜篓子一搁，就进了二楼姑娘的闺房。他伸出三根手指给姑娘搭脉。老中医手虽然搭着，可是心里却在惦记着那几尾活蹦乱跳大鲜鱼，担心不要被王婆家的猫给吃了。

有目有毛啊？他问王婆。（小姐还会各地方言呢！）

做母亲的心里犯疑，看病怎么还要问闺女的毛？她怎么知道老中医的心思呢？但看老中医的神色十分专注，不像是开玩笑吃豆腐。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

据俺滴印象吗，有是有那末一点，不多，稀稀拉拉滴。

娘啊，你咋把俺的隐私给暴露了涅！姑娘肚子不疼了，抗议道。

小姐绘声绘色，大家笑颠了。一个小姐接着又来一段：

（以下省略 668 字， 1234 个英文字母）

嘻嘻哈哈中，领头的小姐宣布：今晚给各位老板来一段新编《摸鱼儿》，于是带头唱起来：

鱼在池中游，手在水中摸，一小姐接口道：

上山下乡，深耕广种，下一个接着道：

潮起潮落，几番风雨，

鱼儿在怀，相濡以沫，

开膛剥肚，赤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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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编自导，双人演出，

鱼在池中游，手在水中摸，

不摸白不摸，摸了不白摸，

摸鱼儿，鱼儿摸，（众小姐齐声）

鱼儿上身手莫缩，

鱼儿的味道胜老婆，

快乐一时莫蹉跎，

你摸一，我摸二，（小姐们还互相激起掌来）

大家一起摸鱼儿，

我摸三，他摸四，

幸福日子一起过。

小姐们字正腔圆，唱的俏皮活泼，桌上真就有人摸起鱼了。这些小姐多才多艺，服务态度又好，我记起挥手这老夫子不是说现在的风尘女子没有素质文化？看来他是去国经年，井蛙观天啊！回去了我要告诉他事实，免得他再满腔悲愤的伤了身体。

闹得差不多了，朋友结账。经理问道：要不要打包？

耶喝，国内也注意节约了，真是与时俱进啊。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大家伙的心思全在了摸鱼儿上头。于是我手指着菜，这个，那个，打包；那个这个，也打包。我把手一挥，像在纽约中餐馆。

小姐们吃吃笑了，不是打这个包——是打我们，打我们的包！

马老板，以为是在你们国外啊！国内注重人，人，人是活宝噢！身边小姐拧了一下我的鼻子。

抡圆了包，五个小姐收四个的钱。单个包，带出门八百元一个。出了门，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本酒家概不关问。经理宣布。

朋友包了两个小姐。我们四人又坐车到乐悠悠 KTV 玩。期间我真的是潮起潮落几番风雨，就差脱衣裤干真格的了。火候差不多了，朋友和我商量开房间的事。

我回国这几天看报纸，说是现在爱滋病已经成为中国第一位死因，而且由性感染取代了原先的血液感染途径。在腐败即将进入实施阶段，我记起了这段新闻，于是我问：有没有保险措施。

不就是套子？小姐都备着的。你怎么也相信这新闻？现在厂商和官方、媒体都串通一气，说不定又是广告造势。

还是注意为妙，安全第一。我说。

小姐听到我们议论，从提包里摸出几个保险套，往茶几上一甩：

先生看着用吧，不同品牌，不一样的享受。

我愣在那里，真正像唐人街老华侨了。另一个小姐心善，给我解释。她拿起一个套子，

这是美国原装，今晚你用了；这个是国产货，给温州佬台巴子用的。这个带刺，先生还没到那年纪。这个是加厚的，先生用，又超龄了耶！

我看到还有一个套子，问：这个呢？谁用的？小姐们笑了，

不说，不说，反正不是你俩用的。

这时我的脑子突然清醒起来，灵感闪现。我想好不容易回国腐败了，要腐败就腐那最时髦的，易精不宜滥，咱找处女！不是还安全？于是我大声宣布：

今晚我不用套子！

哟，不怕得爱滋病啦？小姐揶揄我。

我要找处女！我话音刚一落，小姐们大声笑了，连朋友也笑了。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男人找处女，圣人也发笑。一小姐说。

朋友说：马哥，你倔脾气没改，还和出国前一样。好，我就陪你玩一把。男人啊，迷处女，真没治！他对小姐说：

马老板找处女，今晚你们不就得了便宜，还不谢谢马老板？两个小姐乐颠颠的，离开的时候在我腮帮子上左右一个香吻——唑！

回国第一次腐败，就在我的腐败欲念升级之后半道作罢了。

过了几天朋友在天一得饭庄请客。来人都是标准的玩家，个个手上带着豆瓣儿大的翡翠玛瑙戒指，沉甸甸金光耀眼。有一半大不老的小老儿，居然捧着白金水烟壶“噗噜噗噜”抽水烟，边上一小姐给他抖灰填烟丝，气势比南霸天还牛。席间谈的都是麻将斗蛐蛐调戏妇女那一套。酒过半巡，朋友就把我想找处女的愿望抖搂出来了。

那不容易嘛，街上都是。

嗳，男人都爱着那一点红。

我要原装的，不要人工的。我说。

哟，先生很熟悉国内动态呀。小老二吐了一口烟，说道。

国外我也上网，网上介绍的，还是女同胞揭得密呢！

那得看怎么说。原装货，这位先生要知道，目前这形势，就使毛主席再世，想找个处女玩，汪东兴还得动用 8341 部队去搜哪。原装人工的，碰运气吧。要不，您干脆得到小学里去找。

于是说好了哪天小老儿带我们去找处女。

晚上我们又去足浴，也就是洗脚。那是一家台湾人开的洗脚娱乐中心。大厅里月朦胧鸟朦胧，黑压压一片白脚丫子，齐刷刷躺倒一片，闻得窃窃私语，轻盈浅笑，打情骂俏。我把双脚浸入水中，顿觉暖流涌上心头。这时小姐开始拿捏我的脚趾脚背，我舒服的心都酥了，神经麻了。

老板，您肾虚，还有肝虚，性生活不和谐哦。小姐边揉边说。我知道这是套话，肾虚，那个男人肾不虚？我没搭理她，闭目养神。

老板，要不要连根一起洗喽？小姐问道。

根？什么根？

嘻嘻，就是你们男人的宝贝啊！

噢，不就是报上介绍的根浴吧。

就是呀。武器光用不保养，就变三八大盖，经常擦洗，就是 AK-47 ，什么叫宝刀不老嘛！

不用您操心啦！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我谢绝了。想起小姐那手，不知搓过多少人的脚，浑身就起了疙瘩。国外呆久了，洁癖多少培养出一点。

哟，看老板您说得，我的本职工作就是洗脚为本，洗根为辅，脚根结合，脚为本，根为用，为和谐社会尽份力，为自己的肚子挣口饭。

我晕了。现在这小姐们咋都会唱顺口溜呢，唱得一溜溜的，敢情是文化普及了呀。

那小老儿大概很忙，一再推延找处女的日期。我还有三天就要回美国了，那一日小老儿来电话了。那是白天，说走就走，他带我们到了一处城郊结合地段的娱乐城，整条街都是酒吧舞厅发廊，据说这是最红火的红灯区。我们进了一处茶庄，喝茶吃茶点。一会儿几个小姐进来了，看上去有几分处女模样。

怎么看得出处女模样呢？在眼见为实之前，一切都是瞎猜乱琢磨。不过还是有一点经验可以借鉴的。处女看膜，那是后话。其实先看眉，看了眉毛，是不是处女大概可知八九不离十。女人一旦有了鱼水之乐，那眉毛末梢便会分杈，松散。而少女的眉毛是紧密的，眉梢是紧簇的。门户开放和肌肉毛发的结构问题，这是生理学家和内分泌专家研究的项目。爱好处女不是今日的现象，古代就有了，女为悦己者容，所以画眉云鬓，用黛色描眉，弯弯一线，古代又没有眼镜，容貌上便大致分辨不出处女不处女了。这个习俗沿袭到现儿今更发扬光大了。（男人也有类似变化）

所以当处女小姐进了门，我便一眼不眨盯着她们眉头看。可是令人失望，她们的眉毛都精心修剪过，很深的黛色描成一沟湾月，根本看不出是紧密了还是分杈了。再说临出门一匆忙忘了带老花镜了。我盯着小姐的眉头看，小姐的眉头就紧蹙了，露出不悦。

我记起曾到农场摘苹果，那枝头上的苹果都蒙着一层粉霜，处女就该是这样的。我见识过处女，几十年前，那不是难事。于是我伸出手指在小姐脸上轻轻一抹。

嗯——小姐把头一低，嘴角一撇，肩膀一扭，似乎很害羞，娇滴滴的模样。

我举起手指，在阳光下端详，想看出那一层细细的粉霜来。可是手指上是一层粉底霜，油油的闪着光。我再看小姐，虽然表情害羞，可是眼神并不害羞，低眼瞅我们这帮男人呢。在处女不处女这件事上，我一点儿不老华侨，经验着呐！

找处女腐败一下，因为我的坚持原装精神，又半途做罢了。

这下，弄得小老儿很没面子，认为栽在老华侨手里了。为了弥补情面，小老儿立马找了一处农家乐的地方，据他说，那里提供农家女孩，十五岁以下，绝对的处女，连村里的雄狗都没碰过。那天，小女孩进门，我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粉霜，就像枝头上的苹果；那眉毛没染色，密密的像针脚，闪着天然的光泽。她的表情害羞，胆怯，委屈。

那是处女，百分之一百的处女。终于找到处女了！

离开农家乐时，我偷偷塞给女孩几百元钱。

那天我什么都没做。

屋里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女孩说：大伯，我爹病了需要钱。您下次来还找我吧。

处心积虑找处女，当处女站在自己眼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猥琐，很下流。我在心里甩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衣冠禽兽！党的教育且不说了，国外这些年也白待了？岂能等同于这帮王八蛋龟孙子呢！
找处女腐败一下，最终还是在我良心发现下，彻底终止了。

在处女面前，我们都会阳萎。都应该阳萎。

马君自己说得回国腐败故事，到此结束了。

从马君腐败这件事上，我得出一个结论：正人君子也是环境造就的。模范标兵也是被逼的。钢铁其实就是这样连成的。

马君问我：

挥手啊，你说，这人生最痛苦的是啥呢？

那还不明白？我马上想起小沈阳。马君也利索，接口说：

想腐败却没有腐败成。

嚎？

我们想到一处了，异口同声问对方。

补充：小姐的最后一个套子，是留给大款大官大佬的。套子上有针细小孔，专为精子留的，怀了他们的种，无论明娶还是敲诈，小姐一辈子就有保障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