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中客

普罗旺斯纪行（一）：Parties de Petanque

八月，在普罗旺斯是一个让人窒息的月份,尤其是在Albion高地上。公路两旁不见了法国南部常见的高大的遮荫梧桐，阳光炙烤得人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到处弥漫着薰衣草的浓香，真要怀疑自己为什么来这儿度假了。终于在小村Banon找到一个咖啡馆，便把车停在村中央的停车场上。和村外的公路一样，停车场上没有一点点树荫，待一会儿车里肯定烫得进都进不去了。下车发现，就在停车场边上有一块大约五米宽，十来米长的平地，看上去像是停车位，而且边上就是几棵大树，整块平地在大树的遮荫下透着那么股凉气。只可惜平地四周有车障拦着，车是开不进去了。正嘀咕着这么好的地为什么不让人停车，忽然发现大树下放着几条长凳，凳上坐着三五个老人，这才想起，这一定是玩普罗旺斯滚球（Pétanque）的场地了。等喝完咖啡回到停车场时，两队人马已经赛得热火朝天了。滚球无愧为普罗旺斯的全民运动，到处可见到玩滚球的人们，无论是在Sainte Victoir山脚下清静的Le Tholonet，还是在游客重重包围中的St. Paul de Vence。据称，Petanque式滚球也确实发源于法国南部。

滚球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归纳成一句话就是要把你手中的铁球(Boule）打到离目标球（Cochonnet, 直译就是小乳猪）尽可能近的地方。每个球手手上一般有两到三个铁球（球数取决于每队参赛的人数），球手们按次序扔球，直到每个球手扔完手中的球为止。扔球的手法有两个，一个是滚球法：人半蹲或全蹲着，瞄准好“小乳猪”后将球慢慢滚出，让球滚到离“小乳猪”最近的位置。第二个手法是抛球法：人站直了（如果人还能站得直的话，见图6），瞄准好对方的一个铁球后用劲将球抛出。这是将对方球队离“小乳猪”最近的球撞开的手法。当两个队的球手都将手中的球扔完后，就得看哪个队的铁球离“小乳猪”最近了，目测或讨论后仍无法取得一致意见，就得掏出尺来量了。


1. 扔完球的和等待发球的球手


2. 标准持球方式：双手拿球，放在背后


3. 躺在球场边上的球套子




4，5：滚球法


6：抛球法


7.讨论输赢


8.精确测量

值得一提的是，在各处看玩滚球，发现玩球的大都是年纪较大的，最年轻的看上去也得有四十来岁。想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年轻人都离开小村庄去大城市打工了，毕竟，即使在普罗旺斯，在小地方谋生不容易啊；二是年轻人忙于其他的活动，滚球比赛是一种慢节奏运动，有时一场滚球比赛可以持续一整个下午，年轻人可能缺乏足够的耐心。然而，滚球比赛的慢节奏可能正是它在普罗旺斯如此普及的原因吧。炎炎的夏日，午休之后，和几个朋友在清凉的树荫下打打滚球，拉拉家常，与其说这是一种轻型的健身运动，不如说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如果说足球比赛象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让人精神为之振奋（国足除外），那滚球比赛就是一壶清茶，只宜慢慢品尝。

滚球场其实还是一个社交场。无论是场上的球手还时场下的观众，赢球似乎不是最终的目的，更重要的，其实是球手们，观众们之间的Social networking。与中国的“观棋不语真君子”不同，滚球比赛时，观众的参与，当然只限于口头的参与，是比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球手怎样利用地形打好地滚球出一出点子，或是为球手打出一个漂亮的抛球，正中对手的铁球叫一声好，这一切都和比赛本身融和于一体。有时发现，观众也会半路加入到比赛中去。原来比赛时球队的人数不受特别限制，但两队的人手应该相等，多出的一个在另一个球手出现之前就只能作壁上观了。


9. 球手和树荫下的观战者


10. 球滚哪儿去了


11. 观战的老者


12. 观战，对她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似乎更能吸引她们

看完滚球比赛，离开Banon，又是一片接一片的熏衣草种植地了（普罗旺斯纪行（二）：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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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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