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茶亭

 前几天此间的都市日报(Metro)上有一则消息，说DUREX组织，调查了世界26个国家中年轻人最早有性经历的年龄，结果瑞典最早，平均为16-17岁，比亚洲的新加坡马来西亚早六年多。这消息初一看，有点出人意料。因为人也如植物，在热带生长成熟得快。而瑞典地处北欧，是以寒冷著称于世的，按理性成熟也该晚一点，何以性生活反倒最早呢？集我在瑞典多年的经历，怕还得归因于这个国家的性开放。

 说到性开放，其实也很难给出一个明确而通用的定义，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不同风俗，不同时期，自有不同的含义。瑞典性开放的一个特徵，就是用比较公开和坦然的态度展示性观念。孩子从初中开始，在学校就有性教育。我看过当年我儿子的教材，感到实在太详细，或者说，太实用。有些内容，对于我这为父多年的人来说，都感到匪夷所思。最近瑞典又由国家支持，要新开一个有关性问题的网站，来回答年轻人任何当着医生不便启齿的问题。难怪学生读初中时，很多人都有性伴侣了。记得我儿子初中毕业时，班上有个PARTY，PARTY到后来，一个个都成双作对的走了，撂下我儿子和少数几个“小王老五”，显得十分尴尬。儿子回来时那股不高兴，至今都记得。

 记得有一次我去访问位于瑞典哥德堡的一家医药公司，中午主人请我到公司餐厅吃饭。走进宽敞明亮的食堂，迎面就是一尊巨大的男性钢雕，立在餐厅正中。雕像全身赤裸，隐私处坦然相陈。而餐厅四周的墙上，那镜框里的图画，也都是艺术化了的男女作爱的图案。这儿是餐厅，不是青楼，不是Erotic 博物馆，为什么营造这么一种男欢女爱的气氛呢？后来还是想到我们中国的古话：“食色性也”。食欲和性欲都是天性，两者融在一起，大概有相互叠加的作用吧？日本人不是也把佳肴放在裸体姑娘的身上，去狼吞虎咽吗？和瑞典的作法相比，东洋人不免显得太粗俗太兽性一点了。

 一次到一位瑞典朋友家作客，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三人沙发上方的墙上有一幅和沙发等长的现代化美术作品。画着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双手撑地跪趴在那儿。屁股朝外，那分开的大腿就跨在沙发上方。胯下和胸前那显示女性特徵的部位，纤毫毕露。我在这沙发上落坐后，想到我头顶上有这位光溜溜的女人，感到怎么也不舒服。正这时，主人拿了个照相机来了，我见状赶忙站起来，走到客厅另一头。如果他把我和那画上的女人照在一起，这照片拿回国，岂不成了寻花问柳的铁证？

 还有一次也是在一位年轻瑞典人家中，餐后围坐在沙发上，男主人向我展示他们当年夏天出游希腊的幻灯片。希腊群岛临海，他们在海边度假。男女主人都上身赤裸。幻灯上现出来的乳峰高耸的女主人，就坐在我身边，我不免有点尴尬。男主人见我没有反应，扭头问我：“你看我的夫人漂亮吗！”我无法回避，祗得说：“是的，很漂亮。”女主人笑盈盈地向我道谢，男主人还当我面在她夫人面颊上吻了一下。

 瑞典人认为，性这东西，既是天性，坦然处之，才是符合自然的做法。这话是否有值得东方人借鉴的地方呢？(2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