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烟云】 (41): 绝代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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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微笑是有原因的, 路翔来之前，陈雪一个劲和妈妈说他在Y大做的好事, 带新生去玩的天鹅湖是多么美, 组织的学生晚会是多么精彩, 现学的魔术表演是多么的奇异, 她说话时眼眸放光，嘴角含笑，口气里满是仰慕爱戴. 剑刚开始还笑眯眯地听着，最后又听到丈母娘说当初就觉得路老师不错时心底一股无名火慢慢地冒上来, 直到看着儿子可爱的脸时心中顿时释然，摇摇头, 咧咧嘴, 嘲笑自己乱吃醋.

那个下午，剑公司里几个骨干工程师为以太PHY接口激烈地讨论整整三个小时还没结果. 大家本来准备再谈，可剑因为好朋友来了只好决定明天再继续. 他急匆匆赶回家时本以为气氛一片温馨，可万万没料到老婆一见路翔就象疯子似的只顾自己玩乐, 任凭宝贝儿子鬼哭狼嚎, 后来看她很快就顺从时心情又好起来。

把滔滔放回座位后他挤坐在路翔边上再三道歉道:"真不好意思，我这儿子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太犟， 经常搞得我们束手无策, 一个头两个大。。。”

路翔因为刚才两个女生坐不成飞机很是尴尬， 看到赵剑神态自若时心里开始释然， 呵呵笑道：“犟才好啊，有出息的人一般都比较固执。。。也叫执着。。。”

剑微笑着点点头, 伸手拍拍路翔的肩膀说："还是你省事多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路翔顿时愣住了, 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 转头看到雪一脸冰霜时心里有点乱, 再回头看到剑满脸笑容时不知说什么好, 就只好跟着干笑.

剑又接着说:"真不好意思，我明天上午还得回公司不能陪你玩.让她们陪你去海边玩玩吧？”他转头探询地看看雪又看看刘婕. 雪把头一低, 没理他.

路翔马上说要去水灾募捐, 剑听后先是一愣, 然后呵呵笑道：“华人族裔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募捐难度也太大了吧？”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许宏华终于忍不住了，刚才赵剑一进门就让大家坐不成小飞机时他已经有点扫兴，这会又鄙视自己好主意时就不满起来：“我们一共六个人去两个大华，滔滔去了也会吸引更多的人。自私的华人是不少，但有爱心的还是很多的, 我希望能募到一千.”

剑直直地看着他一眼, 不屑地笑道：“一千？不可能吧？有两百美金就算走运, 还不如我们几个出点钱省事.”他转头看着路翔说:“你难得来一次还是好好玩吧？ 这里的海景可是很有名的, < >就是在这附近拍的。。。”

路翔点头笑道：“我知道很好, 后天开飞机什么都能看到了。。。还是去募捐吧，两百也好过没有.”

剑看大家纷纷点头去意已决时就改口说：“好吧，我希望你们能募到大钱，要是太少我们来凑吧。”



那天深夜, 睡意全无的剑问路翔要不要去看硅谷夜景, 习惯熬夜的他一听马上同意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起来到硅谷东边一条偏僻的山间小路， 剑把车停在路边后下来,两人走下车，静静地俯视着，硅谷的万家灯火和满天繁星想辉映, 景象非常壮观，路翔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天气已是盛夏, 白天热得很, 可此刻整整凉爽的海风吹来, 全身每个毛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剑和路翔一起点上烟后沿着山路散步, 黑暗中一高一低的红点时明时暗, 缓缓向山下移动。

剑吐出一口烟后指左前方说:" 那就是圣荷西(San Jose)城，因为这几年热潮马上要成为全美第十大城市， 四十年前都是果园，" 他又指指右前方黑夜里一片黑黝黝的地方说:"那就是旧金山海湾, 往北通到金门桥下."

路翔感叹不已, 正前方视线尽头是绵阳不绝起伏不平黑乎乎的山脉剪影， 他轻声问道:"西山那边就是太平洋?"

"对!" 剑马上应道,"这山和那山夹成硅谷中心，边长十二英里的正方形, 144平方英里, 不到400平方公里。 " 路翔心潮澎湃, 这弹丸之地真是寸土寸金啊。

"那山上住的都是有钱人....大公司总裁副总什么的...我心烦时常会独自一人到这里来，想象他们是怎么从山下搬到山上的。。。" 极目远眺，富人山上正幽幽地闪烁着微弱的白灯，剑又叹道：“那边常年绿色, 不象这边的半年黄土, 一到夏天就有异味...."

路翔赶紧用力一吸, 发现空中确实飘荡着淡淡的干土枯草混合味.

"雪喜欢能看到夜景的房子, 希望下次你来了我们住在那山看这山..."剑轻声说道, 口气里似乎透着无限柔情. 路翔回想起刚才餐桌上他粗鲁地阻止陈雪坐小飞机一幕, 心里觉得有点怪异起来，就不做声.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路翔好奇地问道:”公司里出什么事了？那么紧张？”

剑因为刚才人多时不想多说， 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在吵以太网PHY模块呢，管通讯的王鹰想偷懒不做，可外加一个PHY芯片的话板子成本至少贵几美金，盒子就贵十几美金了。”

路翔不懂芯片内部结构，但以太网卡天天用还是知道的，就不解地问道：“二三十年前就有以太网了，怎么还不会做？”

剑不悦地应道：”我也是这么说，有现成模块买来拼一下就行，可他说这是模拟信号难度太大，我说多媒体那边也有混合信号。明天我一定再逼他们设法加进去。”剑边说边狠狠地吐出一口烟。

路翔开始担心起来：“没准他说的也有道理呢，慢慢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别着急。。。”

剑痛苦地摇摇头:"我能不着急吗？公司正式成立半年多了还在讨论一个大模块要不要做，一直叫他雇人又说找不到，真是TMD。。。娶上新加坡人就了不起了? 晚上还经常不加班，哪象创始人？要不是看在多年好友份上都想让他走人了！唉，找个好搭挡不容易啊！”

路翔想着自己那两个伙伴半途就分道扬镳时长叹一口气，和剑同病相怜起来。。。


过了好久剑关切地说: "说说你的吧？下定决心继续做网站了? ”路翔前一阵曾痛不欲生地请教取舍, 剑也说金融的更入流。

此刻路翔果断地说:"下定决心了，第一步准备向西岸的华人社区推广，有什么好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