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沦落人

五月初和女婿一起去上海参加一个生物科技的会议。会期两天，但是带呆了五天。住在陆家嘴附近的四季酒店。2005年圣诞节离开工作两年的上海，之后回去过三次。心里觉得对陆家嘴的印象太熟悉了，实在没啥好看的，自然就不会特地去走走。阔别了十四年的陆家嘴，坐车进入附近的世纪大道，可真是开了眼界。记得当年在出陆家嘴地铁站后，很容易就看到三大指标性的建筑，东方明珠，正大广场，还有金茂大厦。快离开上海的时候，上海金融中心正在开始底层的建筑。三栋建筑物之间，空旷的草地，马路，很容易辨识方向。我还记得金茂大厦附近有许多商店。有一家布置的古色古香的茶馆，我们经常光顾。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斗鸡表演。如今，四处都是高楼大厦，天桥都搭起来了，链接了上海金融中心等等。走的那一年，东方路车站封闭，现在变成了世纪大道站。我住的旅馆就在东昌路出口，步行五分钟就到。

星期六下午到达旅馆，一切搞定后，带着第一次到上海的女婿到步行街，外滩，城隍庙走了一圈。也特地让他坐地铁，看看上海有名的地铁特景。三年前我去武汉，在上海停留一晚转机，特地买了地铁卡，回美国的时候，因为起早，无法退款，我就带回来。这次回去还特地找出来，想要试试是否还可以使用。到了东昌路站，服务窗台的女士说还有六十元。看看，三年以前的地铁卡，还是有效。令我有点意外。大家都知道软件硬件都是随时更新的，显然上海地铁单位，顾虑到乘客的利益，这一点我就十分赞赏。人民政府还是替老百姓着想的。进入地铁站等车的时候，发现乘客都是两边站，中间留出空道。车停稳后，立刻注意到过去人挤人的现象没有了。每个地铁站都是如此。先下车，后上车，那么有秩序，我对女婿说，这三年来，上海变了，变得令我感到意外与骄傲！曾几何时，大家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的！一下子上海人民的人文素质进步的令人刮目相看！

走在马路上，很难看到边走边抽烟的人。那年有一个冬天的早上，出张江地铁站走向附近的办公室，一位抽烟的年青人，烟头把我外套的袖子给烧了一个小洞。直说对不起。心里不高兴，看了他一眼，总不能理论吧！好好一件衣服就这样的糟蹋了。我走在世纪大道上面，人行道都设有烟灰筒，所以马路上的烟头没有了！显得特别干净。出机场后，和师傅聊天，他说他的女儿在圣地亚哥上班，去年呆了一个月，实在呆不下去。他说在上海生活多暇意！打打小麻将，吃吃小馆子，没事开开自己的小车子逛逛，就可以轻松的赚到人民币。他提醒我说，看上海的马路两旁，都是好看的花草树木，不像美国的，光秃秃的，一点生气都没有！被他说的，还真是，怎么以前我就没有留意到安全岛上的花花草草呢！这位师傅，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快到的时候，特别告诉我，住在徐汇区，自己拥有两栋小房！看看上海小市民过的小日子有多么的快乐！下车的时候，给了师傅由衷的祝福！

步行街永远都是步行街，永远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从南京东路地铁站往西走，一切还是一样。每次走到了沈大成店外的窗口，一定会停下来买点赤豆糕，还有永远记不起来两三块人民币白色，绿色，黄色的甜糕。可是过去争先恐后的拥挤现象没有了。大家那么有秩序的排队。轮到我的时候，我对着店员就说白色一个，绿色一个，黄色一个。到手后，吃了一个白色长条带豆沙的。另外两个拿在手上。结果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落在出租车上。心中的懊恼无以复加！接着一转弯走向外滩。滚滚黄埔江，我又来了！说不出有多少次，我趴着栏杆，看着大江对面的浦东，看着马路对面的老建筑，每次在心里都会对自己说，我又回来了！似乎同一个动作可以让我再度回到我一直喜欢的上海。

从外滩出来，叫了出租车直奔豫园。为的是让女婿见识一下上海的江南风景。之后，就逛大街，各种小摊。我看到一位年长的老艺术家，立刻坐下来，麻烦为我做画。80年代有一次出差到新奥尔良，有一个下午漫步在密西西比河边。有许多美国画家摆着小摊。我几乎要坐下来。可是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还年青，搞个画像干嘛。这一次一眼看到他，留着白胡子，面色红润，带着垂下的眼镜，颇有艺术家的派头。我很简短的告诉他我说的故事。还特别拜托一定要写实，把老相毫无遮掩的画出来。不到二十分种，大作完成了！实在写实，我非常高兴的答谢。他频频说太多了，太多了！我说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一直的心愿，今天终于由你帮忙完成了！能够完成将近四十年的心愿，上海就是这么可爱！朋友们，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就往上海十里洋场跑一跑，一定会心想事成！你也会和我一样在心里不断的想着上海。上海，我就是喜欢这个永远无法忘怀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