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素描:德国人奥利佛
文章来源: riverside2005-11-30 09:35:30
奥利佛是个德国小伙子,就象我所见过的其他几个德国小伙,个子至少一米八以上。奥利佛体形相貌都不错,但又不奶油,挺受周围女孩子们喜爱。不过他一点都不花,三年前他找到了他的意中人,结婚后还电邮传来照片,很清秀的一个女孩,两个人挺幸福的样子。德国女孩子我只见过一个,电影中见的不算。想象中德国女子应该是相貌体型略粗糙,性格也较死板,没有情趣。见到的这个女孩长得算不错了,但当然不会是娇小型。她不爱说话,但还随和,好几个一起打球的印度小伙还要了她的电话号码。我要说的是,德国女孩应该不是最可娶,但德国男孩,如果中国女孩想嫁老外,这是我的首推。球友中一个高个美女――是个美国女孩,很漂亮,嫁了另一个球友,一个英俊德国小伙,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现在儿子一岁,体格健壮,哭声嘹亮,又是好汉一条。中国朋友中还真有一位嫁了德国人,当然是高大,但英俊就不往上贴了。他和我们这帮中国人混得满熟,喜欢中国菜,会用中文说“我是大狗熊”。他长得太高,为了交流方便,习惯有点猫腰,显得虎背熊腰的,我们叫他大狗熊,他就接受了。我到现在都叫不出他的真名。这小子,为了在中国朋友聚会上混吃混喝,骗个中国女孩做老婆,连这样的绰好都接受,一点都没有民族气节,哪象严谨认真的德国人。那个中国女孩外号是猫,于是他把自己的儿子称为小熊猫,满幽默的。这位猫朋友讲的经典故事是,她的亲戚来啦,他固执己见,不够礼貌,气得她跑出去了,后来他认识到自己错误,把她找回来,紧着道歉补救,可认真了,认真到都快把她逗笑了。典型的德国人性格,固执,认死理,但知错认错,不耍心计。说起认错,让我想起德国前总理施罗德的世纪之跪,感人哪!一跪泯恩仇。关键在于这一跪是源自内心,而不是作戏。德国是真的在反思反省,记住历史,正视历史,真诚认罪。德国赔款赎罪,追勦纳粹,样样都是真的,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民族!我们怎么摊上那么恶心一个邻国,太恶心了都不想提它的名字。

印象中德国人既有个人差异,又因在世界的不同地方而有差异。在香港见到一个德国小伙,个子高高,极其腼腆,不爱说话,但只见过这一个,不能下什么结论。据在德国学习过几年的哥们儿说,他在那儿出活儿倍儿快,深得老板喜爱,而那些德国博士同学们细是细,那叫一个慢,实在不恭维。在美国见到的德国小伙多些,共同点是:个子高,学历高(不排除抽样偏差的可能),英语非常好,认真但有幽默感。桔逾淮则为枳,但我觉得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相对英语较好的,相对思路较活跃的喜欢来美国。

现在来说奥利佛,我故意写成佛而不是弗,不是因为打字时佛先蹦出来,是因为这个奥利佛痴心研究神学,具体说是科学与神学的关系与比较。说到名字的翻译,十多年前我就见过供编辑作者翻译们参考的按照发音的标准翻译表。后来要求标准化,于是原来的伊利诺斯州变成伊利诺伊州,原来的柯兴综合征变成库欣综合征,大家也都接受。统一了,发音更接近了,不容易出现一名多译的问题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本来嘛,语言是为了交流的,以准确易理解为第一考虑是值得提倡的。不过,想起几十年前的一些妙译就觉得现在这样似乎又少了点灵气。八十年一百年前,懂西语的人很少,他们开办的外语学校也不叫大学或学院,能叫学堂就算很摩登了。哪个时候,如胡适等人,基本是那些洋概念洋名字他们想翻译成啥样就翻译成啥样,于是科学和民主就成了赛先生和德先生,同音字中取了竞赛的“赛”和以德服人的“德”,又加上“先生”这一有中国特色又有人情味的敬语,变得既有意义又朗朗上口,还带一点书卷酸气,确实是动了脑子了。老一辈翻译家们同时都是大学问家,要知那时国学不灵是没有学术地位的,没学好国学的人大约也没有机会去学西学。学而优则仕,所以除了猫在深山里想吊大官作或者对正在当政的集团苦大仇深者,大抵都会作官。这些人,读圣贤书出身,现在又衣食不愁,如果短期内未被官场庸俗化,则还是有良心的。他们或许连办学这点小小的好事也无能力作到,但他们有能力尽量保证自己翻译的水平,于是他们提出了翻译的金则――信,达,雅。信者,准确忠实也,达者,通顺而象中国人写的也,雅者,有艺术品位也。所以,翻译科学文献用语就要象科学文献,翻译西方流氓妓女的话就要粗俗且不通顺,这和雅的原则不矛盾,因为信是第一位的。那真是一个翻译百花齐放的时代,那时可数的几个大文豪风格各异。还记得徐志摩的文集中弗洛伦萨(意大利城市)被称为斐冷翠,意境就不一样了,多了一点小家碧玉的清新之美,少了一点大家闺秀之端庄正统,正符合诗人所写散文的意境。还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道一生沙扬娜拉(亚洲最可恶某国语,意思是再见)”,写出了我们如今的恶劣邻国几十年前尚存的一点女性娇柔。如果说成是再见或者傻友卧那屙就不美了。最经典的翻译当数电影“飘”和“魂断蓝桥”,直译为“随风而逝”和“滑铁卢桥”就有点死,比较失败。其中的人物姓名如白瑞德,郝思佳还真有点象那时中国人爱起的名字。说起这个滑铁卢,那是拿破仑当年功亏一篑而失败的地方,滑字给我的感觉挺形象,象滑倒的意思,在香港被叫作“窝打老”,感觉更窝囊了。台湾的用词和大陆很不相同,并不都是由于政治原因。多年前我曾翻译过一个章节,最终书在台湾出版,简体变繁体是意料中的,但“前列腺”都被改成“摄护腺”则使我初次认识到台湾的文字和大陆的区别还是不小的。奥利佛要是进一步变成奥理佛,倒是更反映这位德国朋友爱钻研的精神,但就有点过分,不象个名字了。这个度要掌握好,过犹不及呀。玩博客的一个好处就是凡事自己说了算,没有校对,没有编辑,文责自负了。我说了他叫奥利佛,他就叫奥利佛,没有人可以管我。他本人也不能抗议,因为他不懂中文。我没叫他橄榄就不错了。艺不压身呀,谁让他跟我共事近两年不学点中文呢。

四年前和奥利佛作同事,当时他在作博士后。他喜欢讲东西,而且一边讲,一边画图,讲起什么来都是长篇大论,从头讲到尾,也不管别人需不需要听那么多,有没有时间。不过,如果有时间听他讲,其实他讲得挺好。他说他想以后要当老师,还想研究神学,不是要当神父的意思,而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神学。他说他有很多哲学家的书,哲学史,神学史的书。这点我相信,因为有一次和他笔谈讨论神学,他写了一篇长文,其中引经据典,一看就是真有兴趣,看了很多书。他具有德国人的执着,现在他真进了神学院,而且已有过暑期兼职教学的经历,明显正朝着自己的人生目标靠近。他并不介意已经有了博士学位还要再去念书,他一心一意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其实我最想提到的是,奥利佛办事超级认真,很慢很慢,但确实作得细致,质量高。他有一个很小的会议报告要作,事先他逮着谁就要给讲一遍,一共讲了总有八九遍,当然,最后讲得挺精彩。这是他工作三年唯一一个报告。我同样时间出的东西多多了,大些的会也参加了好几个,每次讲之前也就练个三遍,虽然讲得没有那么熟练,照样也得了好几个小奖。由于出活儿太慢,而且认死理,喜欢和老板辩论,当时老板不太喜欢他。但他临走时把他建的一个实验方法花了不知多久总结并打印成一个带彩色的小册子,内容除了包括实验方法和程序外,还包括如何订购相关试剂等等,极其详细。现在我们每当看到这本小册子,就想到奥利佛的好处,就是作事不追求快,不追求多,只求最好,不记工本。不管事情大小,作一样东西是一样东西,保证质量,追求永久,绝不凑合。就象德国机器,德国镜头,德国汽车,虽然价高,但质量就是一流,让人信得过,用得自豪。

比起德国人,我们中国人显得灵活但常常耍小聪明,偷工减料,喜欢不按标准程序操作,结果就常常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不出一流的产品。中国产品没有给别人留下高质量的印象,最终多数产品都卖不出好价钱,我们反倒因此吃了大亏。

我曾经试着几次做主页,每次都是申请完了搭个空架子后就放在那里,这次决定向德国人学习,写一篇是一篇,不求速度,不求数量,但凡是写出来的,就要有点意思。是为此记,纪念奥利佛老弟,兼为自勉,并飨我忠实的网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