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幽幽 第 八 集 操 纵 冤 狱
文章来源: 天恩深高2018-08-09 16:29:19

 

                                      操 纵 冤 狱

                                      

当日晚饭后,大队部中灯火通明,万家宝窘态十足,他不安地抽着烟,一脸尴尬地苦笑着听老态龙钟的张老头陈说午间发生的斗殴之事,当听到“万立家、万立新一见崔家老大、老二拿着棍棒出来,丢开崔小三就跑了,没见打着他们、、、、、”时,看看斜对面一溜坐着的崔老贵、杜善新、崔少贵、杜善道,吐口烟雾,又望着张老头说:“张大爷,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没看到崔家弟兄暴打立家、立新?不然,他们头上的伤从哪来的?我看了,棍棒打的伤,可是实实在在的!”

“这——?”张老头一时语塞了。

“我打的!”本在门口偷听的莲莲一步跨进门说,“大前天晚上,两个狗东西争抢钻婉莲的房,我气恼之下打了他们!”

“莲莲前天还跟我们说这事呢!正想向大叔回报这事呢。”杜善新接着说。

有这事?我被两个王八蛋骗了!“万家宝佯怒道,“回头收拾两个冤家。不过,崔氏兄弟也太鲁莽、野蛮了,拿棍要真把人打死打残怎么办?须得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轻易放了,以后胆子更大了!”

拿棍打是轻的,恨不拿刀子捅了这两个流氓!莲莲悻悻地走出去。

 

                                    

一连数日,半空的太阳都是昏黄昏黄的,好像要熄灭的一团火,没有了热气。天空雾蒙蒙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让人感到沉闷、窒息。万家庄在浓重的迷雾笼罩下,更见萧索、死寂,连狗也都夹着尾巴、吐着长舌,“嘤嘤”叫着在街道上跑来跑去。

蓦然,一阵摩托车的刺耳怪叫声,打破了村庄的沉寂,人们懒洋洋地走出家门看,一下都惊呆了。几辆摩托车径直开到崔保堂门前,跳下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吓得几只老狗狂吠着逃开。他们气势汹汹地镭着门喊:“崔保堂,崔保堂!”

崔保堂一开门,见是公安局刁局长带着人,惊愕中未及开口,他们便冲进院子,上去把正在做木工活的崔保义扭住,不由分说锁上了手铐。崔保堂吃惊问:“刁局长,小三犯了什么法?”

你家老二呢?”刁局长蛮横地问,他几个屋里里都搜查了,气哼哼说,“他们杀了人,你必知情,一并带走!”一挥手,让手下把保堂也给拷上。

霎时,院中挤了一堆人。刁局长在这住过队,大家对他都很熟,纷纷问:“保堂、保义犯了什么事?前天小分队抓他们,今天你们又来抓他们,莫非还为前天打秃二混和独眼龙的事?”

“打人?他们还杀人呢!”刁局长很不耐烦地带答不答说。

“刁局长,你咋翻脸不认人了!”崔保堂的女人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挤到刁局长面前,哭着说,你知道保堂是多么个老实人,他怎么会杀人?”

崔老贵也阴沉着脸质问:“刁局长,你怎么忽然就来抓人?你说他们杀人可有什么凭据?昨晚,杜善道的专案小组还在干部会上给大家布置调查工作。今早你们就来抓人,这怎么说?这不明明要搞冤假错案吗?”

“你们党支部的报告会有假?冤不冤,一审就清楚了!”刁局长见人越围越多,怕出意外,赶紧向手下人示意,推搡着崔保堂、崔保义弟兄往外走,临上摩托,给崔老贵撂下一句话,“快点叫崔保仁到大队部见我!”

 

                                     

万家宝已在大队部等候,桌上摆着纸烟、茶点。

刁局长进门瞟了一眼,呲着金牙笑道:“老万,你这大支书,真会寒碜人,拿这点东西打发我们?好,我们连你的烟、茶也给省了吧!”转身便走。

“嘿,老刁,你急什么?天太冷,让弟兄们吃杯热茶暖暖身,好去餐厅就餐,那里已摆下三桌酒席。”万家宝拦住刁局长说。

你这老万,真会搪塞人!你知道办案不准喝酒,偏说准备了酒席,调侃人!”刁局长佯怒道,“我们还是动身离开吧,以免破费了,你心疼!”

好吧,要走我不拦。用你一次,就给我拿大驾子?”万家宝倒当真了,嗔着脸说,“我车里有两箱白兰地,两箱希尔顿,说吧老刁,用不用送去?”

外甥拿镜——照旧。老万,你、、、、、、”刁局长一眼见崔保仁气昂昂走来,便给两个弟兄一招手,迎了过去。

刁局长,你不能诬人清白,乱扣帽子!谁杀人了?杀了谁?你就这样不清不白抓人!”保仁理直气壮地对刁局长嚷。

好小子,就等你呢!我问你,杜瑞瑞是谁勒死的?”刁局长让给保仁拷上手铐,训斥道,“老实点小子!死主家属告发你们了!”

突然,罗锅女人慌慌张张跑进大队部,喊:“当家的,,你快来!”她与被押着往外走的崔保仁正撞了个满怀,趔趔趄趄欲倒;刁局长一把拉住她,

老嫂子,何事,这么急?”

   “杜莲莲发疯了,她跑到我家堂屋,从门后抄了把斧子,就疯跑,谁拦她就要砍谁!”罗锅女人哆哆嗦嗦说。

    这时,街上一片吵嚷声,门口的人也大哗,人们纷纷乱跑起来。旋见莲莲举着闪亮的斧头冲到大队部院中,拐子一瘸一拐气呼呼地追着喊:“拦住她,快夺了她的斧头!”

 莲莲被两个武警死死扭住,夺下了她手中的斧头。莲莲挣扎着哭喊:“还给我,那是杀害我弟弟的罪证啊!”

   门外观望的人随着都拥到了院中,拐子上前向武警要斧子说:“这疯女子是我的妻子,把斧子给我,我把她领回去!”

    “谁疯了?他要害我!”莲莲嚷着去夺斧,拐子蹒跚着也去夺。杜善新一把推开拐子,恼怒说:“这斧子是杀害瑞瑞的罪证,你要它干啥?想销毁罪证吗?这斧,是瑞瑞借我家的,我完全能证明。”

杜善新,你能证明什么?你搅惑什么!“刁局长接过斧子翻来正去看了看,以威慑的目光逼视着杜善新,厉声斥责说。“杜瑞瑞是被勒死的,与这斧子有什么关系?你也胡扯八道!”

“大叔说的是实情!这斧头是瑞瑞刨树时借善新大叔的。原在我家窗台上放着,打瑞瑞死那天,便不见了。原来跑到万家宝家里了!刁局长,你说这是为什么?”莲莲盯着愠怒的刁局长问,稍停,又问,“是谁诬告崔家弟兄?他们本本分分做人全村老少都知道,他们哪里会杀害瑞瑞?谁诬告他们,他就是要嫁祸人家,他就是凶手,你们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呀!”

刁局长冷笑一声,气势咄咄逼人喝斥莲莲:“你这泼妇,来这胡搅蛮缠什么!死主的妻子有凭有据告发他们杀害瑞瑞,还会有假?不信她的信你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瑞瑞的姐姐,我弟弟的冤情我最清楚!”莲莲理直气壮说,“我弟媳婉莲是个娼妇,跟万家宝私通,是万家的姘头。我弟弟被害那一夜,他就在万家宝家。我弟弟热丧未过,她就搬到万家去住了!她对万家宝的话句句听,万家宝放个屁都是香的,,真真是言听计从、、、、、”

万家宝倚门而立,气得早已脸色铁青,他实在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气冲冲地对刁局长吼道:“岂有此理,任凭一个疯女人在这胡扯八道!”摔袖回屋了。

“把她押出去,把她押出去!”刁局长连声吼,又向群众挥手驱赶道,“出去,出去!都离开犯人!办案有什么好看?”

十余名公安战士端着枪,气势汹汹地驱逐观众。

 

                                       

暮色低沉,晚风凄凄。

莲莲悲戚地踯躅在黄土冈枯柳树下。她形容憔悴,神情怔忡。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乱蓬蓬地飘拂,她两眼失神地四望,仿佛寻觅着什么。

阴云滚滚,随之凄婉而低沉的悲歌也悠悠飘起——

      天也悲,地也悲,平地起风云。

      问苍天,问大地,罪恶应归谁?

      天沉沉,地沉沉,冤仇何日伸?

      这家苦,那家恨,谁人肯过问!

悠悠的歌声,让人回肠荡气。

蓦然,,崔小云背着行李,风尘仆仆地从冈下大道走来,望见莲莲,便停住脚步,仰望着冈上喊:“莲莲大姐,该回家了。”

小云呢,今天不节不假,怎么回来了?”莲莲手扶枯柳树,她显得很疲乏,悲凉地说,“去家也是我一人,还不如在这陪陪我弟弟的孤魂!”

我退学了!”小云哽咽着说,低头怏怏走去。

苍茫中,呼呼的北风中,依然飘荡着“呜呜”的悲歌——

      天也悲,地也悲,平地起风云。

问苍天,问大地,罪恶应归谁?

天沉沉,地沉沉,冤仇何日伸?

这家苦,那家恨,谁人肯过问!

昏蒙蒙,阴森森,冷嗖嗖,一股卷着黄沙、枯草的旋风绕着老柳树转。莲莲追着旋风跑着哭叫:瑞瑞,你冤屈,阴魂不散。姐姐特地来看你了!告诉你,姐姐一定要给你伸冤报仇!”

突然,拐子从一丛灌木后窜出来,他一手攥着把斧头,一手掂着根短绳,虎视眈眈盯着莲莲,一瘸一拐走着说:“瑞瑞的冤案已有凶主了,不久就会为他偿命、昭雪,他也该安心了。你整天来这骚扰他,疯疯癫癫,胡念叨什么!”

“他安心?真正的凶犯逍遥自在,他怎能安心!”莲莲仇恨地瞪视着拐子,厉声斥骂他,“怎么?你凶巴巴的想干什么?你勒死了我弟弟,,今天还想勒死我?你不要以为害死我,你们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没那么容易!早晚你们要受到应得的惩罚!”

拐子狞笑着,,鬼头鬼脑四望着说:“你真会开玩笑,好歹我们是夫妻。天黑了,来接你回——家!”他看莲莲退到树后,手攀着树,便说着话猛地照她的手砍去/

莲莲惊叫一声,撒腿飞跑,高喊:“万拐子杀人了!”

恰好崔少贵骑车到冈下,闻声,跳下车,飞身上冈,正见拐子从树上拔斧。因为嵌得很深,一时未能拔出,便冷笑说:“立周老弟手狗狠哪!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呀!”

“啊,是少贵大哥呀?我是来叫莲莲回去的。”拐子吓得面色蜡黄,声音颤抖说。

“那你手拿斧头和绳子干啥?还想让莲莲也走瑞瑞那条路?”

大哥,看你说到哪里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夫妻呀!“拐子终于取下了斧头,张慌说,”我顺便砍捆柴。”

斧头怎么嵌在树上了?这数百年老树是要保护的,你怎么砍它?”崔少贵目光犀利地鄙视着畏葸拐子问。见他张口结舌。便威严地说,“立周你听着,你既然与莲莲是夫妻,她的安全你就要负起责任,尽心保护她!他若发生什么意外,首先追查的是你!”

拐子俯首贴耳,诺诺连声。他对这位省公安厅的侦察科长一向畏惧,刚才行凶的事又被发现,已魂飞魄散;听着他那字字刺心的警告,三尸魂都要出窍了,便赶紧说:“我还要砍柴呢!”匆匆钻进灌木丛去了。

崔少贵骑车追上失魂落魄的莲莲,二人并肩走着,夜幕下,苍茫的旷野显得分外幽静。晚风飒飒,仿佛是不绝的如泣如诉的哀怨声。

莲莲在幽泣,她用手绢捂着鼻子以免出声,谛听着崔少贵讲述崔保堂弟兄的冤案:“县法院、公安局全被万家宝买通了。这且不说,几位县长也都被他迷惑,对他信任有加,称赞他是人民的功臣,又说他作支部书记,领导万家庄多年,成绩显著,对国家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并说从他的一贯表现,充分说明他对党对人民无限忠诚,他是可信赖的,我们不应该对他有任何怀疑。把我批评教训了一顿,我反映的情况自然他们谁也不听,你说气人不!他们对保堂弟兄逼供、诱供,还动用刑法,所以三人都招认自己是勒死了瑞瑞的凶手。不过三人都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别人概所不知;且三人口供各异,弄得他们无所适从,以至难以结案。”他稍停,叹了口气又说,”更可恼的是,有人已把我告到公安厅王厅长——也就是我那糊涂的老岳父那里去了,他指责我擅自越权,干涉地方办案;甚至说我以权谋私,袒护我们崔氏,包庇罪犯。要我回避,立即回单位上班!我分析,这必是万家宝从中捣鬼,他与王厅长本是战友,过往甚密。我以父亲病重回绝。发生在我身边这样的重大冤案,我绝对不能不管!”

“你这样抗命不好!惹恼你那岳丈,只怕事情更不好办了。”莲莲忧心忡忡说。

不惹恼他也不好办!他们上下只想维护自身利益,谁肯实实在在为百姓考虑,为百姓伸张正义?万家宝给他们好处,便包庇他、袒护他,这还让百姓活下去吗?不行!”崔少贵耸耸肩,神情冷峻说,“这次拼着惹恼老头子,也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为乡亲拔除祸根,为瑞瑞伸冤报仇,就算把我撤职,解甲归田我也心甘情愿!”

你不能这样!不能因为我家的事,葬送了你的前程,毁掉了你幸福的家庭!”莲莲说着,伤心地呜咽起来。

“莲莲,莲莲,你听我说。这不单单是为瑞瑞,保堂弟兄被诬陷也要平反昭雪,乡亲们受欺压、蒙冤屈,难道不应该为他们伸张正义?,这次他借瑞瑞嫁祸于人,大兴冤狱、、、、、、”

莲莲不愿崔少贵再说下去,啜泣着嚷道:“我不许你毁了自己的前程!乡亲们也不希望你做出无谓的牺牲!、、、、”他头也不回地跑去。

莲莲,莲莲,你听我说。”崔少贵怅然望着莲莲那矫健秀颀的背影,想她那倔强、刚直的性格,依然没变,不由喟然长叹。自语道,“还是十年前那脾气!”那次痛苦分别的情景蓦然浮现在心头——

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崔少贵和莲莲并肩走在村外田间的幽径上。莲莲很兴奋,戏谑地问少贵:“你这少尉大排长要转业,县上会给你个什么工作干干呢?”

少贵心事重重地沉默不语。莲莲见他不回答,不满地讥诮说:“怎么?当了几年兵尊贵了?不愿与俺这平民百姓说话了是吧!”

“莲莲,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吧!”少贵恳求说,“你不知道,我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呢!”

“生我的气了吧?我知道,我攀不上你这大军官!”莲莲赌气地转身便走。

少贵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情急地说:“咱俩从小就相好,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

我不知道你的心,会等你这么多年?”莲莲看着少贵着急的样子,“扑哧”笑了,撇嘴道,“那你为什么不理人家,独自生气呢?”

“还不是为万家宝,他凭支书压人唄!”少贵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究竟是什么事,你说呗!”莲莲气急地逼问,“你要瞒我,就说明你有二心!”

我怕说了你会真生气/“少贵踌躇地望着莲莲,终于气愤地说,“那老东西明知咱俩好,却非要我跟省公安厅他的一位老战友的女儿订婚。说他那战友是厅长,只要订了婚,就马上把我安置到公安厅。”

你不是正发愁安置吗?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应该马上答应,生什么气呢?”莲莲一本正经地说。

“人家心里烦死了,你还有心耍趣,故意怄气!”少贵哭丧着脸,嗔怪道,“就算不安置,回来务农,我也决不答应!”

“我说的是真心话。”莲莲斩钉截铁说,“你应该答应,为了你的前程,你必须答应!你不要考虑我,我决不拖累你!”

“不!为了你,我愿牺牲一切,再好的前程我也不稀罕!我可以对天明誓!”少贵说着,便仰起头,面对皓月,发誓道,“苍天明鉴,我若对莲莲变心,就天打、、、、”

“你不用发誓,我决心已定,我不能容忍你为我毁了前程!我也不要你为我做出任何牺牲!”莲莲字字铿锵,语气决绝地说,转身大步走去,不见丝毫留恋。

少贵惘然望着她迤逦远去的背影,耳畔回响着她那冰冷绝情的话语,他绝望地蹲在田埂上,双手捧头啜泣起来。——

崔少贵从痛苦的回忆中抬起头。,看不到了莲莲的踪影。天完全黑沉下来,他推着车,步履沉重地走进村。

 

                                         

万家祠堂后花园中,草木萧疏,唯有一株腊梅绽开着稀疏的白花,给空落落的园子点缀了一点色彩。惨淡的日光不时为云翳遮蔽,投下大片的阴影,罩住了一片文竹边的金鱼池,浮游的金鱼纷纷下沉。小龙坐在手摇车上,望着下沉的金鱼,忽有所悟,对悲戚忧伤的崔小云说:“小云,你不用着急,你哥哥的冤情,就像这金鱼一样,浮云蔽日,它就下沉:浮云一去,光亮起来,它就上浮,真相大白了!”

小云嗔怪地说:“我来找你不是要你给我说开心话。我也知道,浮云一去,冤情大白。可是怎么拨开浮云呢?所以我来求你,跟你父亲说说,请他到县上活动活动,为我哥哥伸冤讲清,把他们营救出来。我想,大伯以村党支部的名义出面,完全有这个能力!”崔小云眼含晶莹的泪珠,热切地望着小龙恳切地叮嘱说,“现在我家可是塌了天,两个嫂嫂整天哭哭啼啼,哪里还是过呢!你要恳求大伯尽快帮帮我家呀!”

没问题,我父亲跟县上熟的很,打个招呼,问题就解决了。”小龙十分自信地微笑着说。

小云却忧虑重重,再三叮咛说:“你不要想得那么简单,这不是一般小问题,是涉及人命案件呀!”

你放心吧!你不是说过,真理可以是谬误,谬误也可以是真理‘。关键是一个’权‘字,有权,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也可以说成黑的。瑞瑞的死,既可以说成是自杀,也可说成是他杀,反正没有直接抓到凶犯。我父亲只要说他是自缢身亡,一天的乌云不就消散了?、、、、、”

小龙还欲侃侃而谈,却见小云向他摇下手阻止他,并说了句“这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呀”,便匆匆朝园子后门走去。他回头一望,见婉莲走出了角门,姗姗而来,一时怨愤之气满腹。

“小龙,你该吃药了。”婉莲柔声细气说。

小龙抬手把药碗打落,摔碎了。他横眉竖目,厉声质问婉莲:“你为什么要诬陷崔保义杀害瑞瑞?你拿到了什么罪证?这是不是我爹指使你干的?你为什么一直呆在我家?呆在我家的目的是什么?”他连珠炮似的追问,气势咄咄逼人,惊得婉莲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