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现在到了最后几周，在华人中也吸引了超出以往的关注。今年的大选不同往年：选民对于双方的个人素质和政治主张缺少共识，媒体对双方立场和政策的讨论也被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淹没。中文媒体对于美国大选的报道和评论更是有许多偏离美国主流思潮的地方。本文试图简单介绍美国政治背景，尤其是和总统大选有关的部分，分析两大党候选人的特点，最后还要分析一下华人在美国的地位和倾向。希望此文可以纠正一些在华文媒体中误导读者的倾向。

美国的政体

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democracy）也是一个共和国（repulic）。这种政体也叫代议民主制（representative democracy）。民主指的是政府的方方面面，归根结底是民众通过选票控制的。共和指的是民众不是直接管理国家，而是通过行政、立法、司法等各种政府机构来管理国家。这样一个政体要维持正常运行和适应时代变迁，依赖于三个重要的精神支柱：一个是自由主义 ，一个是保守主义，一个是理性主义。它们都是美国的立国之本，都在独立宣言中就完美地体现出来[1][2][3]。

自由主义：人人生而平等，享有天赋人权，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力。国家的一切权力和利益，都是由人民的利益所驱动。而人民的利益，是所有的个人利益的总和。没有高于人的利益的国家利益，没有一个人高于另一个人的天生权力。一个行为，只要没有侵犯别人的自由，每个人都有天生的权力自由为之。

保守主义：一个国家、社会、人民，都需要稳定的发展环境。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所有法律、规则、机构、文化等等都应该尊敬和维护传统。政府应该维护法律和秩序，保护个人的利益和环境不被侵犯。任何基本变动，都必须是有充分的理由、适度的范围和对后果的充分考量。

理性主义：任何重大决定，任何是非、对错、好坏的判断，都必须基于冷静的理性的分析和充分讨论。美国的政治决定不是根据口号、神谕、和狂热来决定的。

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不是对立的。自由主义反对的是专制。保守主义反对的是激进。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在今天的美国政治中看起来像是对立，其实只是重点不同而已。后面我要详细分析这一点。美国政体诞生在文艺复兴之后的氛围里，理性主义在美国政治中从来都是不言而喻的。美国的理想社会是一个又自由又保守又理性的社会。反之，又专制又激进的社会也是有的，例如纳粹时代的德国和文革时代的中国，后者还同时是反理性的代表。

美国的政体在两百多年里运行是非常好的，在全世界是无以伦比的。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都不阻碍社会进步：大家都觉得要解决的问题，就会通过合法程序渐进式地解决。虽然看起来变化缓慢，但是长期下来，社会进步了很多，却没有革命带来的破坏。一个新的概念和做法，如果好处多于坏处而且受损者可以得到充分补偿，就可以被接受而不需要靠有人牺牲贡献来实现。美国社会仍然有争议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有不同利益冲突，而且没有可以适当补偿各方利益办法的问题。如果只看到美国社会的冲突，会以为美国社会充满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这些只是剩余问题，它们恰恰显示出美国政治解决大部分问题的高效率。

美国的两党政治

美国的政党历史源远流长。共和党更是被称为老大党（The Grand Old Party, GOP）。党派政治是美国选举制度的必然产物。在赢者通吃的选举制度下，政治主张类似的人，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取胜。拿今年大选共和党内初选为例。建制派的人数远多于川普派的人数，但是他们有十几个候选人，分散了选票。最后川普获得共和党提名。同样道理，如果在全国选举中，民主党或者共和党推举两个候选人，那他们一定会输给另一个只有一个候选人的党。

在选举制度维持不变的条件下，一定会有政党。而且通常情况下一定是两大党基本上势均力敌。很多人有疑惑：选举的内容有很多方面，每个人的立场观点更是五花八门，为什么总是两个大党远远超出其它小党，而且这两党的政策又非常相像呢？这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的阴谋，而是因为，各种政党相互较量的环境下最稳定的状态就是：党派基本上按照最明显的轴线排列，而两大党基本上在这个轴线中点两边。（喜欢数学的读者可以参见https://en.wikipedia.org/wiki/Hotelling%27s_law）。

虽然美国这些政党的共同点远远大于它们的区别，但是在选举的时候，共同点并不可以用来决定到底选哪个政党。所以选举的时候，这些政党的区别就被放大出来，而共同点被忽略不计。共和党和民主党现在的主要区别是，共和党更加强调保守主义，民主党更加强调自由主义。这个区别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主义是互相对立的，而是只有那些有区别问题才会在选举中提出。在选举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放大镜看区别，暂时不说共性。但是我们应该记住，美国人的共性远远超出分歧。如果忘记这一点就走火入魔了。

这两党的历史也经历过许多次变化。曾经是共和党代表北方工业州反对蓄奴，民主党代表南方农业州支持蓄奴。在多数时间，共和党更代表地位较高的阶层，民主党更代表地位较低的阶层；这也导致一个更强调稳定，另一个更强调平等。最近几年，共和党转而更加代表美国中部的农业州，民主党更加代表东西两岸的新经济区。 这次选举中共和党更是转而靠向衰落工业的产业工人。当然，这些描述只是强调不同的趋向，不能以偏概全。如果跟中国政治对比，两党之间的共性是主要的，区别微不足道。

美国政府结构

美国政府有三个分支：立法，司法，行政。这些机构三权分立，各司其职，但又互相监督制衡。

在谈到美国政府的时候，首先必须意识到，美国人绝大多数的行为，都不关政府的任何事，完全是私人行为。美国人的生活、信仰、文化、爱好、居住、结社、职业、言论等等各方面，都是个人自由。政府可以干预的唯一理由是当一个人的自由和另一个人的自由发生冲突时公平调解冲突，而且政府只能干预到此为止。

当一个人的行为必须受到别人的限制时，最主要的限制方法是法律。法律的好处是，这个限制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美国是一个法治国家，许多在别的国家和文化中要靠行政、道德、长者等等来干预的事，在美国都是靠法律来解决。立法者的作用是很大的。在政府的三个分支中立法者最直接代表选民，也最需要时刻关注选民的意见。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事先立法规定。那些既牵涉到共同利益，又无法事先规定的，就要由行政机构处理。行政机构是处理政府日常事务的。总统是最高行政长官，也是三军统帅。总统的职责，主要是对于影响国家利益的政府行为，在法律规定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做出对国家整体最为有益的决策。美国政府行为主要由总统控制的方面包括外交和国防。

司法机构的职责是负责解释，在有争议的问题上，现有的法律到底是怎么说的。美国的立法和司法机构有非常严格的分工。司法机构只负责解释法律。即使他们认为错误的法律，也不能改变（但可以发表意见要求立法者更正）。对应的，立法者可以制定和修改法律，却不能解释法律，包括自己订立的法律。

司法解释这个概念，很多中国人觉得非常陌生。很多人会觉得立法和司法这样的分工非常奇怪 [4]。这本身是一个很大的话题，这里只能简单解释一下。这样分工的基本原理是：法律要真正有用，真正公平，它的全部内容都必须在字面上表达出来。这样可以避免像有些国家那样，说一句“根据相关法律”就可以做出任何具体判断。

美国总统有一个特别权力，就是向国会推荐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这些大法官一旦被国会同意任命，就具有终身职位。这是司法独立的基本保证之一，但是也给总统和国会选举带来一个强烈的动态因素。美国人历史上经常选择不同政党的人作为总统和国会多数，很大原因是为了避免出现任命过于偏激不够公正的法官。（希望国会和总统属于不同政党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希望国会和总统在政府行为的优先点上可以互相妥协。美国人的天性是避免极端，尽量折衷。）

美国的言论自由与媒体

言论自由是美国宪法权利法案第一保障的人权。这是美国人用来保卫民主制度，监督和制约政府工作的根本手段之一。言论自由就是说错话的自由。相对于欧洲民主国家，美国的言论自由更加广泛。在美国，即使是完全违背主流意识的纳粹主义和种族主义或是共产主义的言论，绝大多数都是合法的。

有人说：我知道为什么要有宣传真理的自由，但是为什么要有说错话的自由？这是因为，如果只有正确言论的自由，那么那些有资格判定一个言论是否正确的人，就实际上掌握了控制大众言论的手段。例如，苏联的官方报纸叫作《真理报》。所有与之不符的言论都被认为是违反真理。这样实际上就没有言论自由了。中国的宣传部也有这样的权力。另一个用“真理”来扼杀言论的例子：古代文献宝库亚历山大图书馆最后被彻底毁灭，是在公元641年左右阿拉伯攻陷亚历山大。哈里发的理由是“和可兰经一致的，无保留必要；不符可兰经的，不许保留，那是邪说”。

如果只有发表正确言论的自由，那么言论自由就会沦落到只有与“正确言论的裁判”言论一致的自由，就像下面这个苏联笑话一样：一个美国人和一个苏联人互相夸耀自己的国家。美国人说：我的国家实在自由。你可以在白宫前喊：“我不同意美国总统的政策！”苏联人说：我的国家也很自由！你可以在克里姆林宫前喊：“我不同意美国总统的政策！”

在美国，正确的和错误的言论都可以畅通无阻。但是美国主流媒体的质量非常高，大多数时候能够反映正确的言论。这得益于言论自由带来的以下几个好处。第一，因为各种言论都可以有，所以错误言论几乎总会受到挑战：因为各种分析和证据都可以表达，一个观点中的自相矛盾很容易被发现，违反事实的言论很容易被各种证据戳穿。第二，因为关于历史的记录无法抹去，一个媒体的新闻来源，可靠性，分析的准确性等等都可以被客观考量。骗人一次可以，骗人多次很难。第三，美国社会的运作，并不要求任何时候都判定哪种观点正确。言论自由允许各种不同意见共存。对一个问题的争议，可以促使政府的相关决定留有余量。在这方面，美国主流媒体的贡献不在于选择正确言论，而在于能够收集、表达、总结各种不同的观点，从而尽量保证正确言论被包括在其中。

一个民主制度，如果没有新闻自由伴随，就很容易被控制言论的专制者颠覆。一个共和制度，如果没有新闻自由来监督，就会很容易被各种腐败所侵蚀。如果丧失了媒体对于各种不同观点收集表达总结的基本功能，在所有言论之中，绝大多数人的精力和水平都只能听到一片嘈杂，或者更糟糕的只能听到一面之辞；社会就会失去理性思维的能力。新闻记者有着负责监督公共人物和事件的职责。因为这个原因，新闻媒体有时被看作民主制度中除了立法、司法、行政之外的第四个分支。

美国总统选举

美国总统的权力是相当大的。所以四年一次的总统选举就很受人关注。不只是美国人关心，因为美国的政策在全世界都有重大影响。

选总统看什么标准？

1. 美国总统是全民总统。他（包括她，下同）虽然是由政党推举，助选上台的，他的最高责任是忠于对于全民的承诺，而不是对于政党或者某些人群的承诺。一个总统的政策总是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因为大家都同意的东西不需要总统来处理），但是他的出发点必须是忠诚地尽量照顾各方面的利益。一个人如果事先就决定某些公民群体不值得他的关心，那么这个人就不适合作总统。

2. 美国总统必须照顾国家的长远利益。美国的法律赋予总统很多权力。有一些专门的权力可以让他抗衡民意和国会的意见。这些大多数都是在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方面。这是因为这些方面的长远利益很多时候不太容易由上下波动的民意来掌握，而是要靠总统的权威和稳定性来维持。很多时候，民意和国会会作出损害别国利益，或者不公平对待别国，或者放弃美国政府承诺的决定。绝大多数这种时候，总统都会代表美国政府的稳定性而否决这样的决定。

历史上，美国在国际关系中，一般采取的是和平公正，利益均沾的原则。作为最强大的国家，在国际事务的很多方面美国是占有优势的。但是美国不像历史上的其它列强，在有这样的地位的时候只为自己的当前利益最大化考虑[5]。美国相对来说更加尊重公正和平等的原则，尊重规则。因为凭美国的竞争力，全世界遵守规则和平发展，对于美国的长远利益是最有利的。美国政府在国际上的信用是美国重要的国家财富之一。宪法明确规定美国政府对货币的信用，对于国际条约承诺的义务。

一个人如果在这些方面没有长远眼光，无法做到比国会更加稳定沉着，就不能胜任美国总统。

3. 美国总统必须有处理危机（尤其是国际危机）的能力。美国总统比世界上的任何其他国家领导人都更加负有维护国际次序的职责。无论是否喜欢美国的地位，大多数人都同意，美国的政府行为在全世界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美国总统必须能够冷静处理国际事务。历史上的美国总统都深知自己的重任，谨言慎行。即使有错误，也都是判断错误。本身就喜欢吹嘘，对于国际后果不重视的人，不能担当美国总统。

4. 美国总统必须有卓越的执政能力。因为美国政治是各种政治力量和各种利益的调和妥协，总统必须能在自己的政党和反对党之间、国会与总统权力之间、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之间、国内和国际的各种势力之间周旋。美国总统一般都是要有相当的从政经历，大多数都有作参议员或州长或类似级别的经历。美国总统几乎都是善于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包括和政治对手你来我往地在礼貌的气氛下交易。

美国总统的个人气质和人格，也是美国形象的代表。冷静稳重，对于普通民众的关心与尊敬，对于国际事务的了解，对于美国民主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原则的追崇，都是美国总统必须的基本素质。就像里根总统说的那样，美国在全世界的形象应该是”the shiny city on the hill”。

5. 美国总统毫无疑问必须捍卫美国的法律。这个在美国这样的法治国家是最低要求。美国总统从来都知道，美国人民把政府的权力关在笼子里。所以他们都谨慎避免越权行为。如果总统声称有钱就任性，有名就任性，甚至有权就任性，在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司空见惯，但是在美国是不可想象的。

美国总统不能用公权力为自己或者自己的政党的利益打击政敌，或者攻击言论自由。

美国总统必须有彻底尊重民意，保有在民意和法律要求下放弃一切权力的准备。美国总统候从来都是从作候选人的时候开始，就毫无异议地表示接受选举结果，绝不恋权。

6. 美国总统必须诚实。美国人民在一个民主的国家里，给予总统那么多权力，是附带了巨大的期望。要作美国总统，必须让绝大多数人相信，候选人宣扬的素质和经历，都是真实的。美国总统候选人通常都是公开讨论自己的从政经历，自己的政策取向，自己在各方面的能力。从尼克松总统开始，美国总统候选人都公开自己的报税表。这里面可以验证一个人叙述的个人素质的各个方面：个人描述的历史是否诚实，过去的收入状况可以显示商业成功，各种人际经济关系（尤其是与政治有关的经济关系），税收状况可以用来计算实际税率，慈善捐款的数量和倾向，等等。这是每个总统候选人个人资历中，除了从政记录之外最重要的基本资料。

综上所述，美国人挑选总统的时候，要看他是什么人，想要做哪些事，想要怎样做，有多少可能实现，预计后果是什么，等等。做这些考量的时候，要考虑的未来的国内和国际局势，很可能会迫使总统在危机的时刻做出决定，而这样的决定很可能会长期影响美国甚至世界。所以选举总统应该是一个慎之又慎的事。

华人的地位和倾向

传统上，华人在美国对于政治关心较少。四十年代，因为二战的缘故中美政治联系很密切。后来由于中国分裂，华人在美国有很多不同的声音，参政不如别的少数民族积极。最近十几年，中国大陆新移民增加很多。由于大陆的政体非常不同，这些新移民对于美国的政治并不积极参与，对于美国政治也有很多误解。今年的大选非常不同于往年，引起全球关注，也引起华人的广泛注意。但是中文媒体的内容，尤其是中文社交媒体的内容，在一些关键方面和美国的主流社会相差甚远。

中国人的习惯思维，不大容易意识到，都是好人也可能有截然想反的利益，都是诚实的人也可能有截然相反的观点。中国人碰到不同的利益和观点，不大愿意承认双方都有合理的利益，都有某些道理。中国人习惯的政治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善与恶的斗争。在美国，这种斗争不属于政治，而是属于司法和执法。美国政治的本质，是不同人群争取最大的权益。这些可能都合法，甚至都合理，但是还是有争议。由于中美这个区别，有些华人一旦认同了某一种政治理念，就会认为不同意的人都是有坏心眼，互相谩骂贬损。今年的美国大选不同于往年，包含了很多这种因素。美国普通选民对此极为反感，但是不少头次参加美国政治的华人却乐此不彼。

很多华人对于美国政治的广泛性缺乏了解。他们从一两个具体事件开始参与美国政治。可是因为那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不是因为参政而更加关心其它政治内容，而是用第一个引起注意的事件来决定政治倾向，然后排斥所有相反的信息。这样他们无论支持哪一个政党，都对美国两党的主流观点知之甚少。

中国官方媒体，由于各种原因，很起劲地描述美国的黑暗面，尤其是美国民主的弊端。他们很热衷地宣传说“自由”就是“有钱/权就任性”。这一招非常歹毒。平时中国土豪欺压人民的时候，他们弄些写手出来说，你们不是向往自由吗？不是向往私有制吗？现在我有钱了，为什么不能自由地欺压别人？当中国有人谈论民主自由的时候，他们说，老百姓不要妄想什么自由了，如果自由多一点，你们更会受到有钱人的欺压。由于这个缘故，很多中国新移民对于那些严重违反美国政治常规的行为没有特别的反感，以为这真是美国政治的常态。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个权力崇拜的倾向，在这方面也起了很大作用。

中国历史上充满各种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很多中文媒体关于各种阴谋论非常上瘾。很多人对于理性的分析和解释嗤之以鼻。中文的社交媒体更是缺少美国主流媒体对于多种不同观点公平报道的能力。于是很多报道要么是一方观点，要么是另一方观点，同时认为对方的观点是恶意的阴谋。这样住在一个回音室里，就不会觉得自己的观点多么偏颇。这样一旦发现自己的意见不被接受，就更容易觉得别人都是受了阴谋的蛊惑。

以上批评，不是说中文媒体都是这样，而是说相对于美国主流媒体而言。即使有各种问题，华人参与美国政治还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今年的大选，相对于美国传统来说有非常多的缺陷。希望在这次大选之后，华人可以继续关注政治。而且不要只是用今年这个大选作为标准，而是要努力争取更高的水平。

[1] 独立宣言关于自由主义：We hold these truths to be self-evident,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that they are endowed by their Creator with certain unalienable Rights, that among these are Life, Liberty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That to secure these rights, Governments are instituted among Men, deriving their just powers from the consent of the governed. That whenever any Form of Government becomes destructive of these ends, it is the Right of the People to alter or to abolish it, and to institute new Government, laying its foundation on such principles and organizing its powers in such form, as to them shall seem most likely to effect their Safety and Happiness.
[2] 独立宣言关于保守主义：Prudence, indeed, will dictate that Governments long established should not be changed for light and transient causes; and accordingly all experience hath shewn, that mankind are more disposed to suffer, while evils are sufferable, than to right themselves by abolishing the forms to which they are accustomed.
[3] 独立宣本身是理性主义的范本。具体例子包括：When in the Course of human events, it becomes necessary ..., a decent respect to the opinions of mankind requires that they should declare the causes which impel them to the separation. ...
In every stage of these Oppressions We have Petitioned for Redress in the most humble terms:...Nor have We been wanting in attentions to our Brittish brethren. ...
We, therefore,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n General Congress, Assembled, appealing to the Supreme Judge of the world for the rectitude of our intentions, do, in the Name, and by Authority of the good People of these Colonies, solemnly publish and declare, …
[4] 中国的立法机关本身有对于法律的最高解释权。这样他们可以把法律写得含糊不清，到时候爱怎么解释都可以。
[5] 在中国上百年受列强欺负的年代，美国是其中对中国最好的，在许多关键时期帮助中国受到更加公平的待遇。在二战之后，美国可以摒弃前嫌，帮助战败国德国日本建立民主和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