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遭遇骚扰,被指操控大脑
文章来源: 荔枝1002017-06-02 07:03:26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先生被邀到一家电台做一个访谈秀,主题是“未来社会的数字化生活”,听众可以打电话到电台提问题、作评论。在广告前后,主持人会把来宾的工作信息报给听众。

在谈到人工智能、人工直觉、人工想象的时候,有一个叫詹妮弗的女人打电话进来问,如果一台计算机的工作原理只是处理编码数据,那么这台机器算不算有思维和意识?这是个很抽象的哲学问题,我先生就解释了当时流行的两种相反的理论。这个詹妮弗还要再说什么,广告时间到了,她的线就被掐了。
当时我在家里收听,我们一致认为詹妮弗提的问题很有水平,很好奇如果主持人不打断她的话,她还会说些什么。

一个星期后,我先生的办公室收到詹妮弗的一封信,还是手写的,信纸信封很漂亮考究,字迹整洁。信的开头介绍自己:三十多岁,未婚,社区学院毕业,在一家公司做出纳员。信中先称赞说那个访谈怎么怎么有趣,然后话锋一转,说怀疑有人在她的大脑里安装了一台微型电脑,问我先生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我先生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脑子不对劲,但还是很认真地回信说,他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小,如果詹妮弗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医生,做个检查。
又过了两个星期,詹妮弗又寄来一封信,这次是四大张,字迹比前一次潦草了许多,洋洋洒洒,说她相信自己的大脑被电脑远程控制,使她的日常生活(包括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这次我先生不再回信,而是让秘书把信存档,暂时不予理睬。
之后詹妮弗开始写电子邮件,几乎每星期都有一个,说的都是同样的话,我先生一律保存了。
有一天,詹妮弗突然出现在公司接待室,点名要见我先生。据秘书后来描述,詹妮弗衣着整洁得体,说话清晰有礼,并没有典型的精神病人的样子。
那天我先生正好外出有事。秘书起先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詹妮弗,在电脑上又查不出她有预约。詹妮弗就说我先生最近通过她脑袋里的电脑和她联系过了,是他约自己来的。
这时秘书心里就有数了,找了个借口到里间,给我先生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他办完事直接回家,不要回办公室。
詹妮弗坚持要等我先生回来,秘书问有什么重要的事,能不能让她转告?詹妮弗说,她现在坚信是我先生本人在她的脑袋里安装了电脑,在远程操控她的生活。她请秘书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秘书又问她对我先生有什么要求?回答:要他把那个电脑装置当场取出来,恢复她的正常生活。
秘书告诉她我先生今天不会来了,她说怎么爽约了,是他主动约我的呀,我还是再等等吧。因为她并不吵闹影响工作,秘书就让她坐在那里看杂志。
到了下午四点半,詹妮弗已经在办公室坐了两个多小时。秘书请她回家,说快要下班了,她想见的人肯定不会再来了,记录下来的内容,一定会转告。又建议帮她打电话给她的家人或男友来开车接她回家。但是詹妮弗仍然赖在那里,说不解决问题就不走,不见到人就不回家。
秘书没有了办法,只得叫来大楼保安。詹妮弗一见穿制服的,乖乖地起身离开,临走还从秘书桌子上顺手牵羊拿了一大叠名片和宣传资料。保安温和地威胁她说,如果她下次再来赖着不走,他们只好叫警察了。
这以后不久,公司搬到距离四十分钟车程的另一个城市,此间詹妮弗的电子邮件几乎没有断过,内容仍然是大脑被控制,生活被操控,要求我先生打开她的头颅把电脑取出来……
我先生让秘书把詹妮弗所有的信件和电邮都归总,一并交给律师存档,以防万一。
但是后来也没有了万一。大半年后,詹妮弗的电邮不再出现,也没有再见到她的人。我们终于舒了一口气。现在想来,詹妮弗很值得同情,想象一下,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大脑被别人操纵,你会多么迷惑、焦虑、恐惧。我们也只能希望詹妮弗的家人终于带她去看精神病医生、接受治疗,使她彻底摆脱我先生远程操控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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