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如何封死加拿大
文章来源: 笨狼2019-05-15 06:54:07
中加关系之糟,据说中加商业界彼此都回避考虑贸易和投资【3】,已经投了的都在考虑撤离的可能。我对此类极端的政策一般都持有回忆态度,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把人逼到绝路,让人有台阶下,是待人处世的常识,常识,不仅仅对他人好,对自己也有好处,即使对自己没有直接的、短期的好处,祖宗不是告诫我们要积德吗?
 
我一直说华为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核心利益之一,必须保,孟晚舟被拘捕,中国必须、应当有所表示,只是夹在中间的是加拿大,算是美国的附属国,虽然自豪,但政治上缺乏独立的余地,我在从“联欧日以制华”到“美国节节胜利”的神话一文里提到加拿大经济对美国的依赖性,不论加拿大嚷得如何响,很难不当二等国。
 
不过孟晚舟对加拿大既是公事公办,也是红专的意向。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就是个好代表,他在国内(也许国外)被认为是个只红不专,眼高手低激进无能之辈,夸夸其谈,宁愿花大钱救济难民,对内地人失业不闻不问,跟美国白人精英没啥区别,不过他讨人喜欢,女粉丝无数。美国的极端排外风气让很多技术人员挪到加拿大,尤其是多伦多,而温哥华成了中国人把资产外移洗钱的场所,结果东西两岸还挺火。加拿大对中国历来高高在上,觉得自己价值观和制度都高了一筹,更别说生活水平了,所以加拿大有机会就谴责中国几句。加拿大人的社会环境自然不是中国能比的,这大家得承认,不过恰如西方其它国家一样,加拿大一边数落中国一边借机赚钱,觉得两不干扰,所以中国人怀疑加拿大是巴不得站在美国一边拘捕孟晚舟,也不无道理,而且加拿大还死跟美国,禁止华为参与5G,更令人愤怒。
 
 
中国的行径也是不地道,美国没辙,猛整加拿大,又逮人又禁运,一边说跟孟晚舟无关,另一边说加拿大必须放人。加拿大也许有曾有侥幸的心态,但加拿大跟中国不一样,是个有法治的国家,不能越过法律,中国这么一逼,不仅是掐着人家的喉咙,还得罪了民众。
 
无疑,美国是利用加拿大。不仅仅利用,而且整个把加拿大当成一名小卒子,《华邮》【1】说美国除了下命令就撒手不管了,连个谢字都不多,加拿大主要报纸《环球邮报Globe & Mail》也只有怨言【2】:
The United States has been of little help.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is in heated trade talks with China and has reportedly rejected China’s request to link discussion of Huawei and Ms. Meng’s case. Meanwhile, Ms. Meng remains under luxurious house arrest in Vancouver as the extradition process advances, slowly. Canada is on its own
 
加拿大菜籽油是出口到中国的光彩商品,从无到有成为一个主要出口产品,如今成为被打击对象,加拿大也不会忘记中国说变就变,靠不住【3】。
 
不过,中国的打击正好跟加拿大的经济(中国出口占加拿大菜籽油产量近一半【9,10】)和大选沾上边【4】,而且加中贸易也是有分量,加拿大政府对中国的闭门感到压力,据说加拿大好几个部长都试图跟中国通气,中国根本不搭理【5】,禁运也就无望解决(至于这是否“公开开与美国唱反调”【6】就说不清了)。
 
对一个国家货物禁运,一般是违反世贸规则的,像中国,用的招数不是关税,不是闭关,而是“卫生检查”,也许有安全问题,也许没有,大家都知道是报复。最近,中国像是升了级,连猪肉都禁了【7】。
 
中国的威力,是在于其产业的结构,《外交关系协会》研究员Brad Setser在一篇博文里【8】列举了中国原材料的主要采购机制是几个巨大的国企,包括中粮集团。因为具体采购是商业决定,无所谓违法,中国可以在采购地、价格中选择,当最低成本不是一定要主要因素的时候,这些国企商业决定的动机很难看清。
 
话说回头,小企业没辙,一个跨国公司、国际财团或国家利用自己的采购力来牟取最大利益,不是怪事,也不稀罕,而且此类交易变成其他利益交换也不时可见,不过把这一关系变成国家机器的一部分,成了对现有开放、公平竞争、自贸为国际经济机构的冲击。
 
如作者所言,中国如果对一个国家有脾气,一个电话就把这个国家封死了,不需要法律过程,没有申述的余地,也许有理由,也许是任意独断,用的借口连世贸都没辙。这是让西方坚决反对中国国企的原因之一。
 
如果进口是自发的有机的机制,由成百上千中小企业组成,你可以想象一旦政府宣布由卫生为题,大家不仅仅大受打击,时间长了还怨声载道,那些可是国内企业,那是即使专制也压不住的,现在只有政府一个“行政部门”,不会有任何不同意见。这种因政治因素而调节的经济,不能说是市场经济。
 
年头周颖刚、刘晔、张训常在《金融时报》中文版撰文介绍“中国国企改革四十年:回顾与展望”:
第一个阶段是1978年到1991年计划体制下简政放权、减税让利的改革,重点在于调整政府与国有企业之间的生产管理权限和利益分配关系,最终使企业脱离政府的直接行政性控制,成为独立自主的商品生产经营者,从而释放国有企业的生产活力
第二阶段是1992年到2002年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转换经营机制和制度创新的改革
第三个阶段是2003年到2013年市场经济体制下以管企业为主的改革
第四个阶段是从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开始实现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由以管企业为主向以管资本为主转变的改革
 
第四个阶段是习近平的时代,作者解释说这些阶段是“从政企分开到政资分开”,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政企依然未能真正分开”,归咎于“其主要的原因在于政资未能实现真正分离”。我是搞不清政企分开和政资分开有什么区别,知道的,是习近平不想分,现在是政企一家,所以别怪大家有意见。
 
 
【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