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早餐晨曲

2014.7.6.晴。早5:00起床，5：50分出发去珍珠港拿参观票。

珍珠港是欧胡岛上仅次于檀香山的第二大城市，是美国太平洋海、空军事基地，距檀香山约20公里，半小时车程。高速公路旁出现一片排列整齐的别墅，导游说那是美国大兵的居住区，紧邻别墅区，是一个大兵专用的高尔夫球场。进入珍珠港，几乎看不到一个美国军人。当导游告诉我们路边的那座建筑就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时候，我被惊呆了。它没有深深的大院，没有戒备森严的林立岗哨，除了没有窗户外，它就是一座矗立在公路旁边的普通水泥建筑。但小伙伴们都明白，它是被现代化设备武装起来的怪物，无缘由地靠近它是不可能的。

6：20来到珍珠港，门外已排满几百号人。除日本人以外，每个来夏威夷的人必来珍珠港；来珍珠港必参观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纪念馆。参观是免费的，以前没有任何限制，现在由于经费问题及承载量的问题不能全天开放，每天只发2000张票。为防止弊端，要求每个参观者自己来拿票，故每天前来拿票的人都是早早地来展览馆门口排队。

看着身后越来越长的队伍，心里竟出现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我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里，老伴趁机把左右的介绍图片、文字资料浏览了一番，然后逐一给我介绍。

8：00开始发票，闸门只放2000人进去，过了闸门我们等在原地，导游前去领票。8：10分拿到票，一行人又坐车返回檀香山吃早餐。

在奥克兰，朋友的工作室附近，有一家只接待游客，不对外营业的饭店，朋友称其为“团餐”店。经常看到一队队吵吵嚷嚷、进进出出的游客；名牌衬衣扎在裤子里，坐在花坛边你推我桑的游客；穿着名牌西服，蹲在路旁喷云吐雾的游客；打着饱嗝，潇洒地把牙签扔到花丛中的游客，好想知道他们都吃了些什么。   

今天终于吃到“团餐”了，未来五天我们吃早餐的地方，离我们居住的酒店约20分钟车程。今天第一次吃，是从珍珠港开40分钟车，再回檀香山的某某酒家。这是一间不大的门面，密密麻麻地摆着餐桌，餐桌上没有桌布，顾客走后用抹布一擦就得。由于是自助餐，对着走马灯似的一批批游客，老板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喊：“请大家吃完后把盘子放在这边，碗放在那边（配以潇洒地手势），谢谢。”饭菜口味没有讲究，油炸馒头片、油炸面包片、油炒面、油炒饭、油炒鸡蛋、油煎香肠。全世界都在提倡健康食品，为什么还把食物过了油当作美味？仅夏威夷如此，还是地球上的团餐都是这样？我无所谓，大不了这几天不减肥了，可看着东方航空公司空服小姐，一个个在国内千挑万选，咬着筷子练微笑、顶着碗练站姿、有模有样绝对为国争光的女孩，也和我同桌吃这种垃圾食品，瞬间释然了。吃不惯红色叉烧肉馅的包子，吃黑色烤面包片好了；不吃油炸食品，喝米粥得了；担心高粱米色茶蛋的配料，选择双色生菜沙拉好了。

我们的导游自己带了一袋小西红柿、胡萝卜，在我们旁边咯吱咯吱地嚼，告诉大家他正在减肥。我顿时来了神，以为找到知音可以切磋一下：

“我也在减肥，两年减掉15公斤了。”

“我两周减掉30磅（18公斤）。”胖乎乎的小导游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

有两种人很难交流: 一是目空一切，“天下老子第一。”你一顿吃两个馒头，他一定要吃四个；你开BMW530，他一定开BMW740；你认识某名人，他朋友的朋友一定是更有名的名人。再一个是谦卑到底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说“好”。
你一顿吃两个馒头，他说好，一个不够，三个多了，两个正好；你开BMW530，他说好，318是女人开的，520身体大心脏小，7系列是雇司机开的，530开着正好，即实用又体面。每每碰上这样的朋友，我都自惭形秽无言以对。

   团里马上有人表示诧异，减了18公斤还这么胖，他原来得是啥样呀? 这么快速率减肥绝对是病态，开车会发晕，咱们坐他的车没事吧?

 

2.珍珠港悲歌

吃完了早餐，去了一趟使用密码才可以打开，卫生条件极差的厕所。再开40分钟车，回到珍珠港。

参观前，一位黑人海军军官宣布了几项纪律。我感兴趣的是，虽然不许接听或打手机，但可以照相，这让我很兴奋，因为正至环太平洋军演期间，这里是多国军舰的展览大会。

入场是从看一段纪录片开始，都是当时留下来的珍贵史料，不是大片胜似大片。出了影厅坐上渡轮开始内港的军舰检阅：首先进入镜头的是美国的里根号航母、仁慈号医院船及多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随后是中国海军的导弹驱逐舰海口舰、导弹护卫舰岳阳舰、综合补给舰千岛湖舰、和平方舟医院船；日本海上自卫队伊势号直升机驱逐舰，也被我收入画面。中、美、日三国军舰泊在同一港口，再配上当年日本签署投降书的密苏里号战列舰，沉在水底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这是一幅什么意义的画卷。

乘坐海军渡轮，我们驶向中间凹陷、两端上翘，呈V字象征胜利的白色纪念馆。白色的建筑横跨在“亚利桑那”号的残骸之上，与沉船形成十字形，透过镂空的拱形顶部抬头望去，军舰隔断般的框架，分割的是一方方蓝天和迎风飘扬的星条旗。水下的亚利桑那号轮廓清晰可见，一枝旗杆就立在原来战舰的旗杆基座上，每天清晨，海军士兵都会为已经无法出航的亚利桑那号升起星条旗。

纪念馆白墙上用黑色的字体镌刻着1177位全体阵亡将士姓名，战舰储油罐，不时渗出一朵朵油花，他的战友们相信，那是亚利桑那号的黑色眼泪。

约半小时参观完毕，离开展览馆回眸远眺，洁白的建筑像一具棺木，安存着将士的灵魂，又像一个枕头，让这些水兵睡的更加安稳。

我不想描述战争场面，也不喜欢看战争题材的影片，我恐惧血腥的描写，反对以摧残生命为手段，打着任何旗号的战争。

不写战争，来珍珠港看什么？写什么？老伴和一位珍珠港事件的幸存老兵合影，他坐在轮椅上，两只大手把老伴的手捂在中间，布满皱纹的脸荡漾着发自心底的微笑。看着镜头，我的眼框湿润了，我明白该写什么了，我该换个角度看这个世界，我想研究一下在当今世界起先驱作用、有普世意义的美国精神。

 

3.美国精神颂歌

置身珍珠港，你不可能不触摸到美国精神。也许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我在这里悟出：独立、奋斗、包容、公平。

美国精神充满了凝聚力，当民族利益受到侵犯时的同仇敌忾。珍珠港事件激发了每个国民的民族自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站出来为国家而战的场面。当你看到资料片中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救助伤员的时髦女郎，当你看到妙龄少女穿上工作服操作机械，当你看到走街串巷为战争募集的年轻学子，当你看到整个国家像一部机器一样有效运转。不错，你已经感受到了美国精神。

二战爆发后，美国政府对日本的态度很暧昧。一方面为反法西斯战场提供援助，另一方面仍然保持和日本的石油、钢铁贸易（直至40年9月，日本进攻越南为止）。珍珠港事件前，法国已经沦陷（40年6月）；英国为抵御德国的入侵在苦苦地支撑；苏联遭受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地面进攻（41年6月）；日本占据了中国的半壁江山和国军形成战略对歭；南亚、北非也受到侵略者的威胁。世界反法西斯阵营需要美国，但美国顾及其自身利益，始终态度暧昧。

珍珠港事件后，罗斯福没坐轮椅，在儿子的搀扶下走进国会，代表美国人民发表了对日宣战书，

“我要求国会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发动无端的、卑鄙的进攻时起，美国和日本帝

丘吉尔得知美国参战的消息后，老泪纵横，激动地说“好了！我们总算赢了。”当天，英国宣

布同日本处于战争状态。

希特勒对此事的反应是大为恼怒。他没忘记，正是美国的干预，改变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局。他认为，德国征服欧洲、摧毁苏联、制服英国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但必须在美国不介入的前提下，一步步实施，因此他尽量不让美国找到参战的借口。1939年9月，他向德国海军将领下达了严格的命令：“任何德国潜艇不准在大西洋攻击美国船队”。但珍珠港事件改变了一切，希特勒的世界性战略功亏一篑。

美国精神是高效率，当美国变成了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福特这样的一大批知名企业就会迅速生产出前线需要的武器，士兵们如虎添翼，太平洋战局，一天天向着有利于美国的方向转变。

美国精神是极大的包容，战争结束后，美国人不是播种仇恨，延续仇恨而是对日本人全面开放。

反过来，日本对自己侨民的态度就不那么大度了。日本能成功偷袭珍珠港，与侨民中的间谍提供的准确情报有直接关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政府给日本侨民两个选择，走或留，但留下就一定要协同美国参战。一部分人回去了，但回去后却遭到怀疑和排斥，不得不重返美国。这些人死后墓碑的方向都是背对着日本，他们的心被伤透了。

战后日本侨民和每一个美国人一样，享受个人成才发展机会中的平等、自由，看重个人创业的意志和能力，在机遇面前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成功的希望和创造奇迹的可能性。

今天的夏威夷，充满了日本文化特色，夏威夷的繁荣缺不了日本人的贡献。夏威夷的日本侨民几乎占了三分之一（驻军除外），夏威夷的土地有七成在日本人手中，夏威夷的商界、金融界、高端白领都被日本人把持，夏威夷没有外国银行，甚至于没有美国本土银行，但星条旗依然在夏威夷上空飘扬。街头行驶的叮铛车（老式木质公交车），对日本人是免费的，日语是夏威夷州的通用语，日本餐馆、商店鳞次栉比。后来另一位导游曾开玩笑地讲：在我们这里，你不管对小日本多么咬牙切齿，都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嫁给他们了！

按照日程安排，导游拉我们“驱车观花”，看了一眼由贝聿铭设计的州议会大厦，荣幸地从州长办公楼前驶过。和普通居民楼不同的是，州长办公楼多了两只旗杆，星条旗每天都挂，挂州旗说明州长在办公，不挂则代表州长不在。到卡美哈美哈一世的王宫，导游给了15分钟时间，参观了国王的塑像，塑像的披风由14K金制成，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状态下，丝毫无损。按日程安排，下一个目标应是访问中国城，但导游说，中国城又脏又乱，去了会后悔。他把我们带到一家华人经营的珠宝店，五六个店员围着大伙推销夏威夷三宝：珍珠、火山石及红珊瑚。

下午4：00打算去爬钻石头山，问路的过程得知，通往山顶的火山步道下午5：00就关门了。只好另作安排。

 

2014.7.24. 於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