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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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应该太应该, 可是……”我却口难开。
“可是什么?”她追来,
“可是……他坟……不确在”,
“怎会难找不确在?”
我真不知如何办, 因她脸上狐疑显, 眼睛似把人看穿。 支支吾吾我又言: “到处坟堆在荒滩, 乱七八糟…找到难。”
她说,“大哥刚告白, 你们亲自拉他埋。 几天时间忘记快, 你就不认地所在?”
我心后悔语破绽, 前言后语欠思算, 狼狈不堪竟然陷。
狼狈境地求改变, 我厚脸皮改话端, “顾大姐你听我言, 刚才我说我们搬, 是指掩埋组人担, 非是我及窑洞汉。”
她不说话沉默然, 眼睛愣愣直我看, 不信神态显于眼。 我接着又说回转, “若不信问他们遍: 可有谁去老董管?”
眼光投向他人看, 都不出声皆默然。 于是她又花语转, “小李大哥恕直言, 我不知你可隐瞒, 是否真没去坟看。 但我请你务必干, 一定要帮我忙完, 老董坟地我须看。
我不认下他坟端, 以后迁坟我怎办, 哪儿找他骨头敛?”
知她误会认我糟, 以为我不愿帮找; 看坟地本举手劳, 托辞竟不愿办到。
不是滋味我心酸。 我又解释试说看, “顾大姐你听我言, 我们这里人死完, 都是抬到门外边, 掩埋组人专门搬, 赶马车去尸体埋, 其他人都无缘管。
人都饿得站立难, 走路费力步步喘, 哪有力量死人搬?
除了掩埋组人干, 他人不去坟地看, 这是真的没隐瞒。”
听我解释她默然, 静了片刻复又言: “小李大哥,如此办, 你领我到坟地看, 挨个坟堆我找遍。”
我说坟地可去看, 坟堆都是一样乱, 难认老董在哪边。
惊讶她说墓碑看,
“墓碑?哼哼,想当然! 烈士陵园岂容建?”
“连墓碑都不容建, 哪能这事古今罕, 伤天害理世道变。 死者亲属来坟看, 给谁焚香烧纸钱?”
我摊双手无奈显: “此事超过我虑限。 我说也非对全然—— 幸亏提醒我发现—— 死者身上拴纸片, 写上名字号码编, 毛笔小字工整见。”
她说,“身上挂纸片, 纸制片牌用难显, 死者都在地下埋, 家属来了如何办? 岂能坟都挖开看!”
我又解释悻悻然, “人家可不那样看! 编号造册统计兼, 向上交待任务完; 哪管家属不方便。”
闻此她又泪涟涟, 啜泣哽咽话续断: “……如此说来真叫惨, 老董我夫怎能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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