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热情开朗，略有点清高，略有点小资。那年头玩水上运动是要有条件的，孩子们多是城市中产家庭出身，莎的父亲是个大学教授。你想啊，北方一个大城市能有几个游泳馆？

莎高挑白净，身材出众，凸凹有致，还戴一副金丝眼镜。曾听到过男同学背地里议论莎，其实废了半天话用两个字就可以搞定，“性感”。77级那时候这词不敢随便用的。

莎的两只“前车灯”极吸人眼球，想回避都避不开。后来我和我家太座谈恋爱时提到莎，太座说那是我当年队里的大师姐啊，聪明伶俐高大上，还有一副漂亮的。。。我连说对对，可见也不只是男人们的印象。

四年大学期间和莎接触很有限，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她在英语高班上课，有梦想，有憧憬。毕业后分配到沿海发达城市的高校任教。

80年代中期以后，同学中开始有人出国留学。搞体育的人出国留学的机会并不看好，自费出国留学算是个比较奢望的想法。有同学告诉我，莎很想出国留学，我觉得她有这个条件和能力，实现她的梦想不是遥不可及。

时间一晃就到了1990年，体委在体院办了一期全国铁人三项教练裁判员学习班，我是主讲之一。裁判教练们来自全国各地，我惊喜地看到莎和另外一个同学也来参加学习。

让我略有感触的是，毕业8年了，莎出国留学的梦想还没有着落，人也是只身一人。我的一些变化她也注意到了，我翻译编成了铁人三项学习班的讲义，能比较自如地和美国专家交流。莎开玩笑地说道，你啥时长的本事啊？美国口音蛮地道哦，哈哈。

学习班结束告别时，莎把我拉到一旁很认真地说，你可要寻找机会到美国去留学啊，你有这个潜质。老同学的话让我感到很温暖，我说有机的话我会争取的，她马上接过话说，有志者事竟成！

我想对她说的话恰恰相反，凡事不能强求，生活中还有很多其它乐趣和温情。可这心里话到了我嘴边又咽了回去。

2010年的夏天我到旧金山去看望一个国内来的老同事。几句寒暄过后他告诉我，莎在几天前走了，用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我一时脑子里乱哄哄，同事还说了些莎的情况，隐约记得莎临终前是单身，生活不大快乐。

回到家里在网上搜寻，一条信息跳入眼帘。一名硅谷的年轻人发条博文纪念他的莎老师。说他在上大学游泳课时怎么也不敢把头扎入水中，是莎老师的耐心辅导才使他学会了游泳。莎老师和他聊天时说，你们年轻有为将来到美国好好发展吧，我20多年前也有这个梦想呢。年轻人最后写到，“美丽优雅的莎老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