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德国日尔曼新娘娶回美国
文章来源: 雅美之途2019-03-02 11:22:08

我们的直接邻居,心脏外科医生Rick Barner(巴勒医生)在去年12月31日去世,享年85岁。照片右手边的尖屋顶的豪宅是他和太太最后20年的家,为18世纪初英国安妮女王时代的建筑风格。周末有个纪念聚会,我们都去了。中国土豪恐怕也受不了这栋建于1891年的房子,现在价值160万美元,但是修起来是个无底洞,据说需要修屋顶的讨价还价的费用是60万美元,他们正与保险公司联系。他们有个年轻的管家住在后面的客楼里,去年他对我们谈及这修屋顶的款项,我说如果我们遇见这昂贵的修复费用,我马上卖房子走人,可是周末他家的么儿子说房顶必须修好才会上市。

圣路易斯的外科名流去了不少,包括Alex Patterson夫妇以及圣路易斯大学的脑外科主任,还有本区那位比较好玩的大律师夫妇。这帮家伙讨论的话题是特定仪式请什么交响乐队到家里表演,选择哪些曲目,哪位小题琴或大题琴手值得请等等。幸好我也懂些古典音乐,但是仍然侧面提醒自己入错了群。与圣路易斯大学脑外主任交谈时,我说自己抵美国后更知道脑外受人尊敬的程度,在我成为美国公民的议式上,法官说“无论你们是脑外科医生,还是家庭主妇,请起立作个自我介绍”。脑外需要在医学院毕业后接受至少七年的住院医生训练才能当主治行医,如果加上专科会更长,所以我说在华大见到快完成脑外训练的住院医生带个7-8岁的孩子不稀奇,他说自己在华大训练完独立行医的年龄是34岁。这位长辈在华大医学院读书的岁月正是华大诺贝尔奖倍出的年代,他说出的获奖教授的名字比我还熟,发现限制性内切酶而获诺贝尔奖的Daniel Nathans比他高两届。

巴勒医生拥有灿烂的人生,他发明的术式现在成为美国心脏外科的常规技术。他在西雅图西面的郊区长大,作为医生的后代,他读的西雅图华大本科和医学院,分别在圣路易斯华大,爱因斯坦医学院和圣路易斯大学任职。他们不喜欢纽约,暂短停留后回到中西部长期工作,三个儿子在圣路易斯郊区的Webster Groves长大。因为喜欢圆艺,有次在房前丢花园的东西时被人误认为是这里的打工仔,看来这不是我们仅有的担心。在这个纪念场合,家人分几处使用文字和照片来反应父亲的人生,有处以Rick的日尔曼新娘为题的文字说明:《Rick’s Teutonic Bride》(“瑞克的日尔曼新娘”)。这德国女性为巴勒医生孕育了三个儿子,我见到的两个都是高个子和蓝眼晴的德国种。他们的儿子分别读了Vanderbilt, Tulane和西北,在文字中提及父亲沒晚交儿子们的私立大学的学费,但是有个现象值得提及,那就是三个儿子基本上都留在了大学所在地或其附近的田纳西、达拉斯或芝加哥。

巴勒医生的日尔曼新娘生于Koenigsberg, Germany, 这地方位于德国中部, 但是成长在德国比汉堡还北的海滨城市Kiel。从与她的美国儿子交谈看,这德国女子是嫁入美国就不回德国的那种人,孩子则不熟德国地理。不少欧洲人到美国后就是美国人了,很少中国人这般的故土情节,这是中国人在世界各地不被信任的原因之一。我的波兰裔美国朋友甚至对我说过这样的观点,即使波兰在地图上消失他都无所谓,我当时听到他说这话时可以说是目瞪口呆。联想起当年江泽民访美时,克林顿总统的演讲稿撰稿人Eric Liu在美国纽约时报等大报上提出过一个尖锐的问题:“他又不是我的总统,我为什么要欢迎他?为什么德裔美国人对德国领导人访美无动于衷?”。几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位耶鲁骷髅会成员的问题:华裔在美人数太少,以及自身的不自信和对美国文化的排斥。但是华裔人数在马来西亚接近三分之一,也沒有摆脱富而没有政治地位的事实,所以人数不是绝对的问题。想想当年,英裔北美殖民地的民众在稳定后不久,就拿起枪杆与自己的母国英国乔治三世的部队死拚而追求独立。

日尔曼新娘年轻时大幅的晚礼服照片仍然放在正厅的楼梯旁,可惜不好意思在他家拍照。她儿子指着已经去世的母亲的照片说:“她呀,年轻时是会迷倒人的!”,因为我向他证实那介绍材料里使用传言的语气称她与基辛格曾经恋爱过,她母亲认为“基辛格聪明,但个子却太矮”,这莫非道出了她找高大美国心脏外科医生的原因?她儿子说这是老妈亲口告诉他的,儿子在父母都去世后写这些出来取乐。那文字还描述Rick为了营造求婚时的戏剧效果,差点从窗户旁摔了下来。

当年不少美国士兵娶欧洲妇女回美国,《廊桥遗梦》里的太太为意大利裔,在爱荷华过烦了美国乡村生活,与Clint Eastwood般的美国摄影师有外遇。我们女儿钢琴老师的丈夫的母亲,就是美军经过解放的比利时途中娶回的当地姑娘,一辈子说带口音的英语。我以前写过华大传奇教授John Olney的故事,他是在法国南部的街头见到一位奧地利女士而把她追成了太太,当时John Olney为迷茫的美国毛小子,回美国换专业并且补了医预科的课程才读了医学院。这Rick条件好很多,当时已经医学院毕业了,在德国Kiel的美军基地服役,以完成免学费的ROTC义务,而这位叫May(从难叫的德国名Mechtild Boehuke简化而来)在基地从事翻译等秘书性事务。Rick见了May两周就求婚,随后便是在美国的50多年的婚姻。医生太太不需要工作,不找基辛格也不错。

这个追思聚会是巴勒医生的儿子在我们小区每年的例行会议上宣布的。当时我们在附近的私立小学开了三小时的会,确实让我们见识了这些住历史性大房子的家伙们是如何经营社区的,当时居民们为每年25万美元左右的预算争得面红耳赤。有位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成功律师曾经起诉过小区的董事会四次,他自称是小区的Donald Trump。但是洋人争论归争论,最终还能以幽默风趣收场。该律师为了他家前院的一块三角土地的归属问题,这次不惜与董事会打官司,他要改变百年来Founding fathers定的规矩。当然董事们会与他在法庭上见,费用5万出自小区的预算,没有办法。查了他和太太是富得流油的律师,就像John Edwards那样专打医疗事故或损伤的案子,拥有上几百个成功的案例,有些是千万美元的赔偿金,这小子完全不差钱。成为个人损伤索赔的律师也不用去超级名牌,似乎只要是爱尔兰裔的白人就行,他们夫妇均为达拉斯的South Methodist大学毕业的。

我太太从另一角度反映了此次会议的精彩:“今天晚上我们小区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要讨论小区基金和安全问题,还有一家律师要诉小区居委会用了他们的地盘,真像看了一场好莱坞大片,而且还和自身利益有关。美国式民主,有趣!律师贪婪、自私!和大家格格不入,律师太太浓妆艳抹,衣饰独特,神情高傲,只能说好莱坞的大片真的是来源于生活,那些演员真的没有夸张,有的有钱人就是那个样子。”



古老的房子,美国这么年轻就有雄心复制欧洲的文化。



巴勒医生的工作照。



巴勒医生和圣路易斯艺术圈的名人Elizabeth Sayad。我在网上找不到巴勒医生和他的德裔太太May的照片,May已在2011年去世,享年71岁。巴勒医生在80岁左右则和Elizabeth走得很近,出席各科艺术与捐赠晚会。俩人没有结婚但是分别丧偶,现在都已经去世了。



Clint Eastwood和Meryl Streep的《廊桥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