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治疗癌症应该是场闹剧
文章来源: 雅美之途2019-02-11 10:36:02

我根本不知道陈小平是谁,有人把他视为名星而大肆宣扬,还来了个“世界沸腾了!全球震惊了!”,幸好世界科学界懂中文的人不多,不然会气得心梗发作。我看了那些帖子后,十分反感,便写道:“大家不要随便信这家伙,不走同行评议正规发表论文的途经,走新闻炒作的人,多是骗子。我不是疟原虫专家,但是疟原虫进入红细胞的一个受体就是我研究的一个蛋白CR1,所以我也懂点疟疾的周期。”

我上面的判断进一步得到证实,因为在2000年就有报纸大量报道陈小平应用疟疾治疗艾滋病。现在近十年过去了,他放弃那治疗艾滋病的疗法,转向应用疟疾治疗癌症。我不知道他多大程度应用到了临床,不然中国老百姓太可怜了。



我有位同学对细菌感染抗癌着迷,还举出此疗法的祖师爷William Coley,Coley还真是百年前很有名的外科医生。只是现在不太多的人提到Coley毒素,治疗方法更是很少应用。我高度怀疑疟疾治疗癌症的可行性,细菌感染治疗癌症也是经不起推敲的,细菌诱发免疫炎症反应对细菌是特异性的,但是对癌症为非特异性的红肿热痛炎症反应。真正激动人心的是癌症疫苗,通过分析癌细胞的neoantigen(这种癌抗原对机体来说是异物),找到与MHC特异结合区域,这才是特异性癌症治疗的进展,圣路易斯华大在全面实施,引领世界。我终于看到这位相信细菌治癌的同学虽然政治上反美,但是科学上还是尊重美国的。道理很简单,没有美国人的贡献,像他这样的肿瘤科医生是会喝西北风的,淋巴瘤和白血病的诊疗标准就是美国标准。并且这是美国纳税人对全世界的贡献,我们的钱才支持了William Coley这样的杰出耶鲁和哈佛毕业生。

我现在比较难办, 似乎总被要求发言,我是这样进一步回答好友的:“很多诱发高热的疾病,像疟疾或伤寒,对癌症都会有一定的抑制作用,通过非特异性的免疫类症反应,标志性的表现就是红肿热痛。这个早就有人知道,不是什么新东西。非洲癌症少也不见得与疟疾相关的,那里人均寿命本身就低。在疾病的进展过程中,癌症病人本身就伴随不同程度的发烧,况且不同程度的的长时间低烧,不明原因时就会怀疑癌症,因为免疫系统在持续地与癌症战斗。鉴于机体本身就与癌症搏斗而发热,你还诱发一个很难治愈的感染性疟疾,对免疫系统和机体都是雪上加霜,恐怕会加速晚期癌症病人的死亡”。

我的好朋友似乎点了这场闹剧的穴位:“面对美帝的打压和封锁,中国现在亟需这样的消息来振奋人心,就像庚子年欣闻义和团刀枪不入,伍捌年亩产破万斤,陆肆年原子弹爆炸。”

人类在走向精准治疗癌症的道路,中国把非特异性发热吹上天,还有什么院士背书。这似乎是一种文明的分野,国内什么时候能像我文章中描述的那样与时俱进:“首先,Schreiber重点讲了他们2014年的一篇Nature文章,革命性的发现,为2012年他们实验室日本博后做出的Nature文章的继续。现代测序技术使他们能够识别癌细胞的突变,然后分析这些癌细胞突变物的多肽是否与体内的MHCI结合,通过测定这些多肽的RNA顺序找到了Tumor-specific neoantigen。这里需要精深的现代计算生物学的工具,十分昂贵。这种肿瘤特异性抗原叫mLama4-mAIg8,因为它是与MHC I结合的抗原,所以能够刺激机体产生特异性的CTL(杀伤性T细胞,CD8+细胞)。所谓肿瘤特异性抗原是几代免疫学家的梦想,因为它是所有疫苗的基础,打一针就能治疗你的癌症,他们确实应用mLama4-mAIg8作为疫苗免疫动物,可以达到与应用checkpoint拮抗抗体同样有效的抗癌效果。这个结论在2015年和2017年被至少三个组在Science和Nature上重复,包括现在宾大当头的华大Korsmeyer实验室的前博后Gerald Linette的组。这种抗原来自机体内的肿瘤突变并且具有特异性和外源性,华大已经有好几个临床科系正在应用这种疫苗进行临床试验,肿瘤疫苗这个梦想可能成真。

Schreiber今天讲了些未发表的资料,他们也找到了与MHC II结合的肿瘤抗原,并且如果使用MHCI和II的肿瘤抗原联合免疫动物可能更有效。考虑竞争因素,我就不说抗原的具体名称了。另外他花费相当的时间,讲解利用先进技术定位肿瘤周围浸润免疫细胞的群体分布。图谱很像东亚的地图:日本和周围岛屿,包括中国的海南岛,可能是T细胞或NK细胞的地盘,但是巨噬细胞则是相当令人意外的宏大版土,像中国大陆的东三省和华北的广大地区,并且这些免疫细胞随着免疫治疗的进程而不断发生动态的变化。从Schreiber的这个比方,相信他去过日本和中国,而我听报告的旁边就是日裔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