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一向是不怎么关心政治的,但又不可避免的被政治所裹挟。因为生活中无处不充斥着政治,除非我想跳出文明逃进原始森林或者是无人居住的岛屿。显然,后一种与世隔绝的悲壮与超现实的洒脱绝不是我这种俗人有勇气做到的。于是,生活在政治笼罩下的摩登世界中就是我没有选择的唯一选择。在东半球生活的时候,政治是文化的首要都是从娃娃抓起的,争当少先队员、争当共青团员、直到最高级别的争当党员是每个有志青年争相效仿的崇高理想,因为无论你想干什么,政治面目以及政治审查都不会放过你,除非你不想人往高处走且甘愿自绝于人民。后来到了西半球,感觉政治好像离我渐行渐远了,知道无论我的“政治面目”是猪腰子脸、冬瓜脸还是鞋拔子脸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自己有能耐,就是脸上长了块胎记也照样能找着饭辙。后来,随着在西边看月亮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几乎和在东方看太阳的时间都差不多了,才逐渐感到我的这种想远离政治的欲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仅如此,越往后连说话也变得要小心谨慎了,因为弄不好就不能政治正确了。如此才惊觉到,原来西方也不是不讲政治的净土,只是讲政治的方式与东方不同罢了。东方讲究政治挂帅,不管你愿不愿意,政治都必须天天讲,月月讲,哪怕是政治与生活完全脱节,那也得硬性贯彻执行。西方讲究政治生活,人们见了面绝对要免谈政治,也没有人天天给你灌输政治纲领,但如果有人在炎热的夏天脑子一热给自己的非洲美国人朋友送了一个解暑的西瓜,或者异想天开的戴一顶鲜红的还印着白色“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字体的棒球帽出门去看蓝球,这就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了敏感的政治。你看,政治就是这样的无孔不入,咄咄逼人,弄得你不想沾它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