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克飓风也有益处

木愉

这个夏天，中西部陷入了史上少见的干旱之中。树死了，草枯了，任凭人们再怎样渴盼，老天爷就是不怜惜。很多时候，气象台预报有雨，却只是乌云光临上空，来几道闪电，虚张声势一番，就又抬脚走了。整个夏天，直到八月底，我们这里降雨不到二英寸。

夏天都快要过去，秋天就要来临的时候，伊萨克飓风在墨西哥湾诞生了，并以迅猛凶悍的姿态从路易斯安那州登陆。死人的消息从那里传来。拦水的大坝也危在旦夕，五万多人流离失所。再过两天，伊萨克从南向北挺进，越过毫无屏障的美国大陆，直抵五大湖以南的地区。我们这里也是伊萨克落脚的地方。只不过，伊萨克到了这里，已经不叫飓风，而只是一场热带降雨而已。

伊萨克为我们带来的将不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而是一场久盼的甘露。如此看来，飓风也是可以演变的，进袭大陆的时候，它是毁灭生灵、扫荡大地的恶魔；深入大陆后，他却摇身一变，羽化而为一个天使。

由伊萨克飓风的演变，我想起了情景犯罪这个现象。

有的恶行案件发生之后，警方查来查去，终于水落石出，查出了犯罪分子。可是邻居就是死活不相信那个罪犯真是罪犯，因为在他们眼里，那个罪犯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好人，在家里，是好丈夫和好父亲；在邻里，是个对人充满善意的邻居。但人证物证俱在，而且罪犯也自己招供，此人没有被冤枉。

反过来，某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也许背负着某个案子，是个藏匿很久的逃犯。人本来就是复杂的，没有一个固定的脸谱。

如此看来，人和自然现象都有两面性。费尔巴哈早就说过，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自然现象也莫不如此。

伊萨克飓风来临这个周末，正好是劳工节长周末。本来要乘了这个长周末，到外面去玩几天，可是因为伊萨克飓风，四处下雨，而且一下就要下四到六英寸，那还是不出游的好。就呆在家里，看了美国网球公开赛，再听雨看雨。从周五一直登到周六，都没有伊萨克飓风的痕迹。一直到了周日，伊萨克飓风才化为温柔的雨，没有闪电雷鸣的伴随，普降在我们这里干渴的树林和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