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32)—— 三级跳远
文章来源: 羊脂玉净瓶2015-11-29 09:24:23

 

对于离荣的问题,何田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离荣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用包围式的拥抱把她整个儿笼罩在身下,贴紧她缓缓转动胯部,慢慢聚拢逐渐散开的余热。他捏着何田田的脸蛋,用了点力,说:“我是认真的,你自己想想怎么解决。”

何田田垂下眼睛,说:“你别乱来。”

离荣哼了一声,说:“你知道的,我不是乱来的人。”

“你早干嘛了?”何田田抬眼看他:“两年前,我还没结婚,也没孩子。”

“因为你他妈迫不及待地结婚了!”离荣吼了她一声,掐着她的腰狠狠撞了她两下,说:“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你,还没来得及跟你交往,你就他妈的结婚了!!!”

“现在你就弄明白了我么?”何田田眼圈红了红,问他:“你明白什么了?”

离荣含着她的嘴唇吸了一口,然后张口咬住她的下嘴唇拉扯,说:“你送了我钢笔,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也别躲了,很多事情,是躲不掉的。”

何田田咬了咬牙,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深究,究竟是爱还是欲望,让她对离荣失去底线,失去原则。

“田田,我过去的很多想法,那些我习惯了的处事方法,对待身边女人的态度,让我。。。错过很多我们相互了解的机会,”离荣扶着她的腰翻了个身让她坐到他身上,慢慢地说:“所以刚开始,真的没有想过要跟你怎么样。直到你送我的钢笔,才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放不下你。”

“我问你一句话,你别嫌我幼稚可笑,”离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喜欢我么?”

“你先说,”何田田反问他:“那你喜欢我么?”

“恐怕,不仅仅是喜欢你这么简单了,”离荣的态度太过诚恳,诚恳到让何田田觉得心疼,他慢悠悠地说:“我明白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么抗拒又配合,其实就是因为你心里喜欢我,知道自己不对,可又拒绝不了我。细想起来,这是我这么多年,有幸得到过的,最纯正的感情。”

“喜欢又怎么样呢,”何田田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们一直在犯错误。”

“也许就不是错误,”离荣伸手拍拍她的腿,说:“看你怎么去看待了。”

“怎么看待?”何田田撑着他的胸口,问他:“我女儿才多点大?你觉得我还能怎么看待?”

“都是可以解决的。”离荣淡淡地说。

何田田怔怔了一会儿,说:“我从没有想过。”

“那现在开始想,”离荣抬起胯部顶她一下,撇嘴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想?”

何田田低下头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想,”离荣沉默了一会儿,带着点态度说:“可我说了,你又不爱听。”

“算了!”离荣看看垂头丧气的何田田,甩甩头,再次翻身压住她,细细柔柔地抚摸亲吻,从耳根到脖子,从胸口到小腹,时不时还摆弄她一下。何田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胸口,他的嗓子里溢出一声很放松的呻吟,眯了眼睛看她。

何田田觉得离荣的这个表情特别性感,对他没什么抵抗力地笑了笑,问:“离荣,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

离荣抓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又在她大腿内侧揉捏,哑着声音问:“你怎么不叫啊?”

何田田脸红了,身体也随之紧绷起来。

“快点儿,”离荣催她:“我都好久没听了。”

何田田抿紧了嘴唇不肯,可离荣有的是办法得到他想要的,还要骂她:“你找打呢!”

她被他粗鲁地拧掐后又很珍惜地搂紧,有些自欺欺人地想,也许每个女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喜欢吧,被一个强势的男人渴望占有,霸道又温柔地对待。

离荣满足之后没着急起来收拾自己,就这么趴在何田田身上看她。何田田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闭着眼慢慢喘匀了气息,觉得下一秒就能滑入黑香甜里去。离荣咬她一口,舔她一下,又吹了口气,湿湿冷冷的感觉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田田勉强睁眼看了看他,离荣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说:“我饿了。”

他拉她起床换衣服,说:“今晚酒吧人特别多,是他们的足球比赛日。你等一等,我看看Copacabana那里哪家还开着做宵夜。”

何田田去洗脸换衣服的时间,离荣就找到一家,还是米其林餐厅。

 

离荣真是不嫌麻烦,打车带她去到Copacabana,点了餐厅里自制的白葡萄酒,南瓜小方饺,还有那厨师引以为傲的金枪鱼。

南美的春天到了,夜晚的海风缓缓吹过,微凉又舒适。他们坐在餐厅楼上的阳台,隐约能看到海岸线和月光下颇为清晰的一排排小浪花。他情绪很高的样子,根本不让何田田动手,切了鱼肉一口一口地塞她嘴里。

何田田有些机械地吃着,离荣喂得没了兴致,丢下叉子,问:“你怎么想的?”

“我今天被你弄了个措手不及,”何田田说:“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曾经肆无忌惮挥霍过,觉得钱真是个好东西,”离荣切了块小方饺吃了一口,然后擦擦嘴角,说:“所以我挺理解她不想放手的心情,当然她也理解我在这里的处境。只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过来,我明白了婚姻不能光靠理解维持下去。理解有什么用?理解透彻,该不幸福还是不幸福。十多年了,我过得好像里约街上的一条流浪狗,只不过是有狗牌不愁吃喝玩乐睡的流浪狗。”

“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在改变,”离荣取了酒杯抿了一小口,接着说:“我专心投入工作里,买了自己的房子。你应该还记得,我向你打听瑞嘉文是不是要动,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商讨自己出来开公司的事情,我想找个优秀的人,一起做有挑战的事。没办法,我觉醒得晚了,所以行动一定要快。”

何田田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公司越来越牛了。”

“那当然,”离荣弯弯嘴角:“我能干,在很多方面都很能干,是不是?”

何田田没理睬他的一语双关,只是很严肃地说:“也许你是准备了很久,但是我不是,今天对我,绝对是个意外。”

“开头两分钟是意外,后面都不是。”离荣摸摸她的手,很轻松地说:“行了,你该面对了。刚才你问我你该怎么办,我现在就在告诉你。你要无法处理,我来帮你处理。”

“你怎么能这样呢?”何田田猛地跳起来,说:“我女儿还这么小,我没有想过。这是好玩的事情吗?真的,你别乱来!”

何田田真心有些害怕,她见识过太多次,离荣想要什么,说来就来毫不含糊的样子。她确实完全相反的类型,心里琢磨一堆事,起一堆念头,好多年也未见得会去实施。她不知道他们如此差异巨大的情况,是不是真适合在一起。

“我不是乱来的人,”离荣皱紧了眉头,看着她说:“何田田,我马上四十岁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概念么?我的人生一半没有了,谁又知道还剩下多少?我没有本钱再乱来,而且,我也应得一份我想要的生活。”

他从兜里掏了个戒指出来,摊在手心里给她看,说:“我的结婚戒指,你看清楚。”说完,他手猛地一扬,一道银色的光就以一个漂亮的弧度从阳台上飞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沙滩上。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老虎放出来了!”他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嘴角噙着个笑,说:“你不是不愿意,你看你始终强调的,是女儿小,仅此而已。”

“那你想怎么样?”何田田被他一语点破,索性也豁出去了,说:“当我女儿的后爹,是这个意思?”

“我虽然接受了不少中国的教育,但是毕竟不是中国长大的,”离荣微微一笑,说:“我也从来都不是传统型的。你的女儿,我当然会尽我能力对她好。只不过,我还想要一个最好两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肯定想有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家庭。”

何田田低头不语。

离荣说得对,她心里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而且太想要了。不然,以她的个性她一贯教导自己的原则,根本没可能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对他说出那句颠覆一切的“去我那里坐”。

“你女儿是很小,”离荣斜眼瞧了瞧她,说:“但是你想等她长多大呢?上大学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等不了。”

何田田知道他等不了。

离荣跟她的想法差别巨大,当然不能完全怪他。他没有真正拥有过家庭,没有担负过什么责任,所以他不懂得在普通家庭里有多少牵扯多少缠绕。他脑子里的思路,简单到犹如奥运会田径场上的三级跳远,一步两步三步,就是新的世界记录。

人的感情都是一天天相处出来的,这些年过来何田田跟小路有很深厚的感情,不是激烈的爱情一把火烧得整个天空都能红起来的那种,但却是个温暖的壁炉,靠近了她全身都是暖洋洋的。他们还有孩子,她回家了是满地的玩具,小路和女儿的欢笑声,她丢不掉。

离荣喂饱她后带她回去,没再多说什么。他懂得点到为止,意思表达明确就行了,剩下的让她自己去想。

走到房间门口何田田有些犹豫,离荣抽过她手里的房卡,低声在她耳边说:“别给我装糊涂,我要抱着你睡。”

何田田问他:“为什么就偏偏是我?”

“因为别人不是我的莲叶何田田,风水大师就是这样预测的。你来了,我的风水就改变了,”离荣他自说自话地拿了她的牙刷刷牙,在厕所里哼哼几句歌,说:“有空操心这些根本没有标准答案的事情,你不如操心操心我。”

何田田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离荣正在打电话。看到她来,跟第一次一样,他掀开被子张开手臂等她靠进来。他把通话语言从中文切换成了何田田听不懂的丹麦话,听着语气交谈愉快的样子。

“是我爸妈,”离荣挂了电话后搂着她躺下去,说:“他们告诉我,明年五月份要带着我大伯,二伯还有小姨的一家来美国加拿大玩一圈。从西海岸的温哥华西雅图旧金山洛杉矶开始一直到东海岸的多伦多蒙特利尔纽约华盛顿波士顿。”

何田田耐心地听他叽里呱啦地讲一堆,说完了,离荣翻身按着她吻了好久,在她耳边低声说:“到时候来了美东,你替我去照应,好不好?”

何田田的脑子懵了一下,离荣飞快地加了一句:“先露个面,表现表现,反正早晚要见的。”

 

(未完待续)

 

 

 

欢迎扫描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平台,跟博客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