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无情也动人(5)—— 今朝弱冠,谁笑谁海枯石烂
文章来源: 羊脂玉净瓶2015-01-08 18:53:38



听到我这么斩钉截铁地说要嫁给他,沈吟久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推开我一些,伸手来捏我的脸颊,可真触碰到我的时候,他似乎下不去手了。最后变成摸了摸,也是特轻柔的那种,笑着说:“傻丫头。”

我不高兴地撅起嘴:“我傻,又怎么样呢?只要你喜欢,不就行了?”

我不怕沈吟久说我傻,我们语文老师说过,傻和蠢性质完全不一样。傻是坚持,傻是执着,傻是认真,傻是一种态度。只要他同意,我心甘情愿做他的傻丫头。

沈吟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抬起来拨了一下我的头发。他的嘴角慢慢上扬,那半个浅酒窝一点点明显起来,笑意逐渐蔓延到眼底。

也许是看到我的睫毛上还沾着半颗泪珠,沈吟久用拇指替我擦了,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和一个无奈的笑容,说:“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明白,他在笑我幼稚。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今朝弱冠,谁笑谁海枯石烂。

陆澎对我说:“一段感情能维持多久,不是咱们心里想坚持多久,而是自己最后能坚持多久。”

我觉得陆澎说得挺有道理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喜欢沈吟久多久,也许一阵子,也许一辈子。

就我现在的年纪和心智,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经常写不完,拿什么去让沈吟久相信我对他的承诺呢?爱一个人能爱多久,得等我们把一辈子都走完才能知道答案。真可惜这人生不是参考书,可以提前翻到最后一页去寻找正确答案。

沈吟久从我手里拿过钥匙,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不死心地拽住他,问:“你回家再想想,好不好?”

沈吟久看着我,反问:“小叶子,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能说说喜欢我什么吗?你了解我吗?”

“你能不能从现在开始开始叫我叶曈?”我说:“我喜欢听你叫我叶曈。”

我的曈字,发音的时候舌尖需要顶着牙齿。每次他叫我叶曈,就好像我的名字在他唇齿之间转过那么一转。同时,还给我一种成熟感,一下子就跟他平等对立了似的。

他不置可否,只是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了解,是不是就不可以喜欢,不可以爱?”我不敢说自己真有多了解他,但是这和喜欢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沈吟久愣了一下,说:“不是不可以。”

“那不就行了?一定要我说,那我觉得你好看,聪明,人好,还会画画,反正哪里都好,哪里我都喜欢,不行吗?”我扁扁嘴,挺委屈地说:“以前,我不知道你在老家已经有了……人了,你也没告诉过我。”

沈吟久不说话,低头看着地面。

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啊?”

他咬住嘴唇点点头。

我咬咬牙问他:“那你干嘛那样亲我呢?”

沈吟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半天后才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

我看他尴尬的样子,心里特别舍不得,赶紧打断他道:“我不是在怪你,都说了是我主动的,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以为,你那样亲我,是喜欢我的意思。”

沈吟久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犹豫半天还是没有。

其实,我今天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怎么说呢,当我抱紧我喜欢的人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更紧地抱住了我。在那一刻,我的心里除了激动更多的是感动。都说一个女孩子的初吻挺珍贵的,我觉得能给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是谁都会高兴的。

我喜欢的人是沈吟久,我的初吻给了他,那是天经地义的,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求之不得的,跟我们最后能不能在一起并没多大关系。

沈吟久盯着地上看,我就盯着他额前的碎发看。不知道怎么搞得我就是特别想去摸,特别想知道他的头发在我手心里穿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问他:“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沈吟久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踮起脚尖,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一小把,轻轻地揪了揪,然后分开手指,让它们从指间穿过,摩挲了几下。我很满意地叹息一声,问他:“如果我告诉你,我最喜欢你的头发,你会笑我吗?”

沈吟久笑了,再次点点头,说:“我都说了,你是傻丫头!”

我嘿嘿一笑,松开手指,然后把他的头发整理好,说:“我回去了哦?”

沈吟久替我打开门,把我的帽子翻到我头上扣好,说:“叶曈,新年快乐!”

我鼻子一酸,突然就开始掉眼泪。我不想让他看到,没敢回答他,撒腿就跑了。

不就是喜欢不到一个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节后等我从爷爷奶奶家回来,姥姥递给我一张贺卡。我翻来翻去没看到寄信人,信封上的字迹也很陌生。我好奇地拆开,打开后看到的是沈吟久那熟悉的字迹,写着——

友情是四季花香,漫过山谷,笼罩你我。

祝福是无边关注,溢出眼底,直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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