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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鸡肋一样的生活（五十二）
混乱
悦灵和斯齐一起在小镇上住了一周。
这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允许我不再赘叙这中间的过程。
第七天的时候，背着一个背包，出现在小镇车站里的是披头散发，眼睛血红的悦灵。
她要走了，离开这里。从小镇到北京没有直达的火车，她必须先坐几个小时的汽车到另一个城市去转火车。思想已经飞离了身体，她虚弱如蚂蚁。
跟在她后面的，是她的父亲，季老师。
季老师明显看上去没有了平日的精气神，他沉重地远远地跟着悦灵。
路上碰见相熟的人，打招呼，季老师啊，早锻炼啊？
嗯。并不抬头，不想和别人更多的寒暄。
悦灵进车站，买票，上车。
这条路线，她大学4年已经走过多次了，熟悉的很。只是每一次的脚步都是轻快的，从来没有今天的沉重。
车快启动的时候，季老师才挤到车窗前，红了眼睛，悦灵，好孩子，别怪你姐姐和你妈妈。递上一个信封，说，你到了北京，自己要多保重啊。。。
不容悦灵开口，爸爸已经自己回头走了，步履竟然已经有了几分的蹒跚。
悦灵望着车窗外的小镇，听着耳旁亲切的乡音，心里和她告了别。
也许真的没有理由给我一个留恋的理由，我好再回到这里。
年轻的悦灵是冲动的，不理智的，自以为是的。
她理所当然地与全部小镇的印象为了敌。
多年以后，当她失去了北京的工作，毅然去了美国再度追寻她的爱情，却再一次将爱情遗落在大洋的彼岸。
而身心疲惫的悦灵回到中国的时候，她选择的第一站是回到小镇。
小镇的许多地方都在大兴土木，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青葱岁月的记忆。
悦灵凭着记忆找到父亲的学校，当年的住所。
邻居已经换成了新来的年轻老师，自家的门上也挂着一把厚沉的锁。
好心的邻居告诉她，季老师啊，他们一家现在都在海南，照顾外孙呢。海南冬天暖和，老两口去了就不回来了。学校里暂时还没有收回房子，不过也不知道可以让它空多久呢，好多新来的老师都没有房住。
当年的悦灵就是拖着麻木了步伐，在某市转火车去北京。
在去北京的火车上，她才似乎苏醒了一部分的感觉，终于有眼泪流下，无法止住。
小镇上曾经广泛流传过一个故事。
说是小镇上最美的美女爱上了她的老师。
老师后来离了婚准备娶她。
可是最后老师娶的是美女的表妹，一个并不美丽的女孩。
悦灵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刚刚进入大学没有多久，她并不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因为在她看来，角色的转换，至少是需要时间的，何况还有爱情的培养？
可是同样的故事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感到了自己内心深藏的痛。
她不想回忆。
可是记忆却象魔鬼一样占据了她的脑海。
漫天飞过，都是他们的脸。
妈妈的，小悦，请你原谅你姐姐，姐姐从小什么都让着你的。
姐姐的，无辜的，小悦，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斯齐的，愁肠寸断的，悦灵，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爸爸的，黑的脸，小悦，你要想开一点。
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无辜？而惊慌失措的悦灵却要原谅他们每一个人？
她不愿意相信乐灵的无辜。乐灵自从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每次母亲谈起来都是唏嘘叹气，在小镇上，乐灵就属于大龄女青年了，以后只怕是更加不容易找到婆家。
她知道乐灵会喜欢斯齐。她们姐妹对于男人的口味其实很一致。
她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局。母亲和姐姐安排的局，局中的受害者是悦灵和斯齐。
她有些后悔离开了，为什么将斯齐留给她？
可是她真的很混乱。所有的事情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
现在的她一团混乱地坐在飞驰的列车上，是个靠窗的位置。但是窗外的景色对她来说司空见惯了，她一直好奇于华北平原的空旷和广袤，但是一直以来似乎见到的总是肃杀的黄色，即使是夏末，也没有江南的青葱。后来她才想起来，回去的时候，是和斯齐一起的。可能那时两个人眼里的景色要美的多。只是，悦灵真的不记得了。
灵魂离开了肉体。
悦灵轻飘飘地随着大流下了火车。
第二天才想起来，背包留在火车上了。清点了一下，想应该不过是些换洗的衣物。她竟连再去趟火车站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拾到包的力气也没有了。
幸亏还有临上车时爸爸给的那个信封里的一千块钱，支撑着悦灵，直到她找到在北京的第一份鸡肋一样的工作。
但是在那一个月，应该说悦灵还是抱着希望的，希望一切真的只是个误会。
虽然她心里也知道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一根救不了命的稻草。
她却还是竖着耳朵想听又怕听到关于小镇的消息。
一个月后，乐灵怀孕了。
一个月后，斯齐辞职了。
一个月后，他们去了海南。
两个月后他们结婚了。
孩子出生后，退休在家的父母就搬去了海南给他们照顾孩子。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难道有错的是悦灵吗？
他们现在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看不开想不通的是孤身一人漂泊在北京那块土地上的一只小鸟，小鸟不停的飞呀飞，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所谓的尊严，为了那一口气，也为了忘记。
她恨过。
也决计原谅。
原谅斯齐，原谅乐灵，也原谅最后拍板让他们结婚的妈妈。
可是，说了原谅，不等于心不痛，不等于可以恢复到以前，不等于抹平了所有的伤痕。
对悦灵来说，斯齐就是一道年轻岁月里的血痕。
而让这血痕更加鲜艳更加触目的，是妈妈的固执，让悦灵退出，成全姐姐的决定。
妈妈说，斯齐，我们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娶了乐灵。
可能强硬的妈妈以为只有不漂亮的乐灵需要她的呵护。在妈妈心里，悦灵还没有损失什么，悦灵青春的路才刚刚开始，不管怨也好，艾也好，悦灵的路总归是比乐灵要平坦。请原谅妈妈的自私与武断。但是我是妈妈，一个年老的女人，即使把斯齐还给悦灵，也是一个不完整的斯齐，加上一个不完整的乐灵。丑闻也罢。做妈的，好歹是将盖子给盖上了。
可是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毁坏了悦灵对于爱情的憧憬和浪漫情怀。
在风雨飘摇的日子里。
悦灵学会孤独。
也学会了孤独女人的媚眼如丝。
不再是那个清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了。命运没有让她顺着那条既定的路走下去，嫁人，生子，做一个小设计师的幸福小太太，两个人辛苦攒钱，买房。若干年后幸福地说，我们终于成为北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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