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女人!
文章来源: 平凡往事2012-09-09 18:07:25






 
 
在去游泳池的路上,我给一个网友打电话,本来想问她点事,谁曾想她正伤心欲绝呢。我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战战兢兢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人家可好,泣不成声地告诉我她在写博客呢!  太夸张了吧? 虽然我写博也有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但到了如此悲痛的地步的,实属少见。
 
"写谁呢?"
"我老师,今天是教师节,你,不知道?"
 
我哑口无言,我哪里记得什么教师节啊,首先这是中国的节日,其次我和教师八杆子打不着啊。
 
"好了,你慢慢写,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趁她哭的背过气去时,马上合上手机。我这辈子最怕女人哭闹,只要遇到这种事,立马紫茄子。得,三十六计,走为上!
 
 
回到家,那个网友的哭声还在敲打着我的耳鼓。好吧,我也做点什么,我翻出曾写过的关于小学老师的文章,几经修改,现在发出来。
 
 
小的时候我眼里最美的女人莫过于母亲和殷老师。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她们都是值得我去拼命保护和不允许别人欺负的女人。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对我好,是那种由里到外的真好。她们都承认我的存在,都为我流过泪,当然也曾因我的顽劣而气急败坏。她们又都是用无私的爱,耐心去感化我,教育我成长的人。

也许在世俗的眼里,她们都不算很美,但对我而言,她们却永远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人看人时,如果带有感情的因素,美和丑会相互转化。原本很好看的,也会变得面目可憎;而不好看的,却又会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用世俗的眼光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只有经历过,痛过,也快乐过的人才会用一种区别与常人的视角,客观,真实地去看待世界上的人和事。

母亲对我好,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我是她身上的肉,肉中的骨。我调皮,我惹祸和让她无一日安宁,她得认命!因为我来到这个世上是她的选择,而非我本意。尽管如此,母亲还是很不幸,她的儿子是天下少有不让人省心的主儿。每当她怒不可遏时,总是煞有介事的举起平时她用来扫床的扫把头,但每每落下时,却又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绵软无力。其中的力道都被母爱一点一点瓦解殆尽了。我是个麻烦不断的人,这一点她最清楚,所以虽然现在我也一把子年纪了,而且远在异国他乡,但母亲依然故我的每天为我操心祷告,她这辈子是放不下,她那颗被文革的炼狱千锤百炼的慈母之心了。而究其原因,她有我这样一个翻天入地,不安分守己的不肖儿子。她经常在电话里对我说:

"儿啊,如果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就回来吧。别忘了,你还有妈妈呢。"
 
每次听她这样说,我都会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我每次回国她就怕委屈了我,总是把一摞现金放在我的桌上。而且每晚都等到我从外面喝得天昏地暗回家,她才默默地回房睡觉。母亲是我人生的启蒙老师,我却是她一辈子放心不下的牵挂!


我要讲述的另一个女人是我的小学老师,姓殷,长着一对又长又粗的大辫子,在她白皙的脸上布满了凸凹不平的红疙瘩。她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是体弱多病,柔弱的身子仿佛风吹一下就能倒下去似的。记得有一次我在上课时聚众滋事,把她气得泣不成声,事后还病了一个礼拜。但她并没有将此事上报,也没有大声呵斥我们,而止住哭声后,又甩着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继续给我们上课。和母亲不一样,殷老师可以选择不再教我,可她没有那样做。从此以后,只要是她的课我就会做的比好孩子们还好孩子,而且不允许班上任何人犯那怕是一点小错误。否则下课后我就会对那个人,无论男女,拳脚相向。她也从那一刻起,变成了我心里除了母亲以外,这世界上另一个最美丽的女人。我开始把我的霸道和拳头全都用在呵护她的柔弱上,把我的聪明都用在给她争气的学习上。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们班一下子变成了全年级纪律最好的模范班。没有人,无论男生或者女生敢在她的课堂里再出状况,否则我的拳头就会六亲不认。每当我看到笑容在她的脸上花一样的绽放时,我的心也会随之灿烂起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我的总体学习成绩在班里也跃升为前三名。我写的字和造句成了班里公认的第一名,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她除了是我的班主任以外又是我的语文老师的原故吧。

殷老师经常因病缺课,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上课时都会心不在焉,如果碰巧被代课老师发现并说我几句,我马上会恶作剧的戏弄她,而且指使班上所有的人和她作对。当看到代课老师被气得一边咆哮,一边哆嗦时,我会把一脸坏笑藏在心里。仿佛只有如此我才能对得起生病的殷老师。也只有如此,我的老师才能尽快的回到我们的中间来,而不至于被别人取而代之。这就是我当时心中的小久久,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捉弄代课老师的原因所在。殷老师一天不在,我的心就一天游离在医院或是卧床在家的殷老师身上,直到她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为止。

上五年级的时,我不得不随下放的父亲去了五期干校。临走时,我最不舍的不是我那帮淘气的小夥伴们,而是为我流过眼泪,却从未大声呵斥过我的殷老师。

若干年后,我随平反的父亲又回到了省城并考取了大学。 我总想回到母校去看看她,但发小们都说她早已病退了。有人在路上遇到过她,她曾当着那人的面念叨我的名字,说她当班主任的那个班中只有我最有出息。也许是只有我考上了大学的缘故吧。他们说她说这话时眼里写满了自豪和骄傲。

今年回国我的努力又落空了,因为没人能找到我亲爱的老师。我甚至托一个在同一个区当校长的网友打听她的下落,但是。。。。。

老师,你还好吗? 
你脸上的红豆豆还在吗?
你还梳着那两条粗粗的长辫子吗?
。。。。。。。。。。。。。。

但我敢肯定你再看到我时,一定还会流泪,因为爱哭的天性和善良,使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