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跟朋友去老人院看望一个76岁,患有老人痴呆症的老人。 出生在英国的N 最喜欢吃牛排与喝酒。40岁起常常因为晚上喝 的不省人事倒地而睡,而养成了天黑不出门的习惯。但也从此 种下了脑细胞受损的不良种子。 他的2个孩子从小就被喝醉酒的父亲打骂过,所以,高中毕业进 了大学就双双消失不再回家了。N也很年轻时就失去了工作能力。 更糟糕的是,有一天下午4点多钟,N喝完了酒,忘记了自己酒 后不能出门的习惯,在离开家门仅约500米处跌倒在马路中间, 刚好有人开车经过,下车见他无法说话,立刻打了911,将他送 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脑血管破裂-他中风了。 N 此后记忆几乎全无。他常常跟家人说,脑子里一片黑色,什么 也没有(跟文章里所描写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刚好相反) 。不过,他 唯一还没忘记的是吃饭。 我们进去的时候,N 正在坐在病床上,边看电视边吃午餐。午餐 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是一份红烧牛肉+土豆块,绿色的花菜。只 见N 用一只手拿着叉子,看着电视画面,不停的往嘴巴里放东西 并快速的嚼着吞着。 嗨,N ,你好! 你的午餐是什么? 我们问他。N看也不看我们,眼 睛依然盯着电视机,快乐的说:我正在吃鱼,好美味的鱼啊! 看着N 快乐的笑容,也盯着他送进嘴里的牛肉,我们莫明其妙- 明明吃的是他最爱的牛肉啊?怎么会说是吃鱼? 旁边N 的妻子抬头看了电视画面,恍然大悟的告诉我: 快看,难 怪N 说他正在吃美味的鱼,电视里正在演海里的鱼类世界呢。。。 我应声往电视屏幕看去,可不是吗?一群大大小小,叫不出名字 的鱼儿正在海水里畅游呢!而对没有思维能力的N 来说,他此刻 正在吃着美味的红烧鱼呢! 唉,有时忘却也是一种幸福的人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