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几度再回首(24)
文章来源: 海棠花飞2008-10-15 16:27:13



两人静默了一阵,菲又小声问: “ 那 ---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从没对你有过回应,值得你这么执着吗? ”

鹏想了想,说: “ 最喜欢的,是你快乐的天性,也许是我自己的个性偏忧郁吧,一见你,我就会莫名地高兴起来。 ” 顿了一下,又说: “ 我总认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是值得全身心地去等。即使没有结果,他日回首时,可以问心无愧:至少我尽力了。菲,你说,我这是在痴人说梦,还是仍有一线希望? ” 鹏热切地看着菲。

菲无语,鹏最后的话与菲心里对爱的理解是如此的一致。她曾近似疯狂地爱过凡,傻傻地以为与她水乳交融的凡,这么爱她,当然会想和她厮守一辈子的。没想到,凡在这最关键的一点上,与她的想法是大相径庭。

月色溶溶,似水倾注。

那个晚上,菲想了许多事,包括那个 “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 的的故事。故事中的女子在庙会时对一男子一见倾心。可惜此后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寻找,却再也不见那人踪影。于是女孩向佛祖祈求,希望能再见那男人。佛说: “ 你得修炼五百年,才能见他一面。 ” 女子答应了。那天,女孩被佛祖点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苦不堪言,等到第五百年,她被石匠 凿 成石桥的护栏。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见到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可是,他是如此的行色匆匆,根本没注意到有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要是能抚摸一下她该多好啊,她在心里呼唤着。于是,她再次向佛求救。佛说: “ 若要如此,你还得再修炼五百年! ” 女孩又毫不犹豫地应承了。这次佛把她变成了一棵大树,风吹雨打,饱受希望和失望的折磨,终于在五百年的最后一天,他来了,一如既往地风度翩翩。可是,这次她不再激动不已,只是默默地把千年的柔情化作浓密的树荫,在炎炎夏日里,给驻足倚靠的他撑起片刻清凉。 然后,缓缓地目送他,又向上次一样,消失在路的尽头。佛见他远走,就回来问女孩: “ 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练。。。 ” 女孩平静地说: “ 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这样已是很好,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 佛祖听了,轻轻地松了口气,道: “ 这样更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练了二千年。 ”

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千年的等待,也只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翘首期盼,只望得,伊人依稀飘渺,在水一方;摹然回首,却原来,那人伫立千年,竟在眼前。那晚,菲和鹏对视着,就像那个为自己心怡的男子经历了一千年修练的女子,千里跋涉后,卸下了爱之苦旅的背囊,回首之间,注意到了那个为看自己一眼,修练了二千年的另一个男子。千年苦炼后的她,早已沉淀了昔日的浮躁和虚荣,开始读懂了他眼里的柔情,是一片虽然她还不太熟悉,但却很明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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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 回首 ” 的故事我思量再三,就写到这儿搁笔了,算是完成原本上篇的构思。

少时候,非常喜爱童话故事,喜欢看到故事中英俊的王子,历经磨难,最终和美丽善良的公主牵手结婚。故事的结尾,往往是嘎然而止的一句:从此以后,他俩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每每读完,总让我思绪万千,爬山涉水,千辛万苦以后,两人终于在一起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的日子多让人向往啊,可是为什么就没了故事了呢?

长大以后,渐渐地明白了,原来童话之所以是童话,好多是生活中没法或难以继续的美丽。生活本是个大染缸,再纯洁无瑕的童话,一跌入缸内,出来的是什么,众说纷纭。可是无论世事多舛,人们还是希望读到的是童话故事,因为至少还给人留有个好的念想,所以上篇虽有困苦,但结尾还让人心存希望,故在此休笔,还不算惨痛。下篇的企划里有过多的伤痛,还未下笔,自己已沉浸在故事中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中而痛苦不堪。何时才能写他人之伤,没有自身的切肤之痛呢?看来我还得继续修炼,以求此生能涅磐超脱,方能落笔写完下篇。

再回首,往事远去,如烟如幻。人生又能有几度再回首,依稀之间,没有唏嘘,没有抱憾。秋风乍起,该是家乡的桂子,在幽幽的山坳里,尽情挥洒她的浓情蜜意之季。纷繁之秋,不如归去,品桂问茶,在天地之间,看人事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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