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名人
文章来源: 陈默2010-11-04 18:31:36
两周前,有机会参加了一个慈善晚会,当天请到的speaker是专栏作家Amy Dickinson。

多年来,我在公司对各项公益活动都算热心吧。公司偶尔也给点小甜头,慰劳一下我等工会大妈们。晚会是当地的一个妇女慈善组织的总结会,我们是赞助公司,也分得几张票。

Amy Dickinson是著名的advice columnist,供职于《芝加哥论坛报》,但她的专栏”Ask Amy”被全美近200家报纸授权刊登。同时,NPR也有她的专门节目。

我平时很少看advice column,我喜欢看别人的故事,但不喜欢看那些“我该怎么办”的问题。是自负吗?可能有一点,但也不全是,更多的只是一种偏好吧。就像有人喜欢看讣告,有人觉得匪夷所思一样。

所以,我基本是为了那晚餐而去 – 免了自己做饭了,还是高规格的,多好!

但Amy一上讲台,我就被她吸引了 – 五十出头的女人,却非常轻盈和优雅。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宝蓝塔夫绸的翻领dress,简单的裁剪,凸显了这个年龄女人难得的细腰 – 结实而不盈一握。一开口,更是让人着迷 – 非常soft spoken,言辞清淡简洁却不乏生动,而且,绝对没有“知心姐姐”那般的咋呼和好为人师。

追星族喀嚓了一张,可惜灯光太暗。


那天,她通过自己的故事,告诉大家,女人的潜质和韧性是不可低估的,女人之间的纽带也是牢不可破的。

她在纽约上州一个只有四百多人的小镇子长大,家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奶牛场,她是三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还有一个弟弟。她十二岁时,父亲抛弃了家庭,农场也随之破产。她的妈妈在附近的康奈尔大学找到一份打字员的工作,养大了四个孩子。

她上大学那年,妈妈四十八岁了,也开始在康奈尔大学读书;五十三岁时,妈妈毕业了,在康奈尔大学教书,后来转到ITHACA COLLEGE做教授,直到退休。他的父亲,结婚五次,一直靠做一些零星工作维生。

她也谈到了爱情。让人感慨的有两个片段。一是她结婚生女后就放弃了事业,随记者丈夫住在伦敦。女儿两岁时,丈夫却另有所爱......她说:“First my husband told me he didn’t love me. Then he said he didn’t think he had ever really loved me.”

想到一个曾经事业风光的年轻女人,为爱走天涯,却在遥远的英伦,听到这样冷酷的话。我真心疼她。

她不得不退出,带着孩子回到娘家,挤在她姐姐的小房子里。丈夫则接受了新的assignment,带着女友远赴莫斯科。(她在演讲和书中都没有提到,她的丈夫其实是CBS的名记者Anthony Mason。Mason出身于纽约上东城的富裕人家,两人是Georgetown的同窗。后来,他的丈夫和女友结婚,生了两个女儿,现在定居纽约。)

后来的十七年,她独自带大了女儿。当然,这其中不乏家庭中女人们的互助 – 她母亲那一辈有四个姐妹,自己这里三个。有趣的是,除了一个姨妈之外,其他的两代女人们都是离婚的单身妈妈。也许,她们都太聪明能干了,农场的小小天地是不能容下她们的。

十七年里,她在经济上、事业上曾经有很多的挣扎 – 曾一度靠信用卡借债度日;一度只能做temp,顶替那些休产假的妇女。她自嘲说:一个陌生女人十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的性生活,决定我是否有今天的工作。确实很无奈。

在Ann Lander去世后,她在众多的应征者中脱颖而出,接下了Lander的专栏。从此,事业当然是如日中天了。

第二个令人感动的片段是她的新爱情。她想扩建她家乡的小房子,从而与当地的建筑商、也是她儿时的玩伴Bruno联系上了。Bruno觉得她的房子太老旧了,不值得大兴土木了。可是,“He said he was sorry he had declined to renovate my house, but then happily, he asked if he could renovate my life instead.”

那晚,当Amy讲到这段时,很多听众用手捂住心口,拉长声音轻呼:“哦……哦……”确实很浪漫哈。

他们2008年婚礼时的相片(网上的)。现在,他们夫妇和两人的女儿们(一共五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演讲结束,我买了她的书,继续追星。她签名时把扉页上小小的花纹画成一杯热热的咖啡 - 可爱的小女人气,让我又添了几分喜欢。看了我的first name,她意识到我是中国人,和我聊了一下中国,并说家里有个小女儿就是从中国领养的。

书我已经读完了。很流畅而温暖的文风,很喜欢。


我想,我还是不一定会去看她的专栏,但是,她的故事,她妈妈的故事,她身边女人们的故事,会激励我更好地生活、更好地爱。


好了,附庸风雅地啰嗦了半天,再来点俗的。

那天的菜真丰盛,吃得我几乎要扶着墙才能站起来。~~~喜欢这个presentation,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照猫画虎。


最后的甜点很惊艳。我喜欢cheesecake,但常常要把crust剩下。可这个crust怎那么香甜啊?里面好像掺了碎碎的果仁。我厚着脸皮又要了一份,并存档留念。


还有个插曲,俺去之前就知道那个组织的会员基本都是有钱有闲有爱心的太太们(年费最低捐款限额一千元,上不封顶),琢磨了一下俺是不是也要回家换换衣服,戴上俺的假首饰珠光宝气一下,给公司撑撑门面。后来太忙了,下班就直接去了。哎呀,很多太太们都是礼服伺候啊。俺那一身倒也没啥不行,但一看就是劳动妇女。好在俺们那一桌都是各公司送来的工会大妈或小妞,彼此彼此。

今天正好又穿着这一身,真相一把。唉,本想顺便秀秀新相机的,没露出来啊。那就秀秀俺的老腰吧。~~~


唉,好端端的一篇见名人、谈心得、共励志的文章,就让我这么恶俗不堪地结束了。

(November 4,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