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涛阎

早在二十年前看到美国报纸登载了一篇报道，是说加州湾区的一个地方政府批准了建一没有冲水设备的茅坑，就是中国古典厕所。当时也不知道会有机会去加州，也就没记住具体的地方，但印象中是在湾区，就是在 San Francisco 的 Bay Area 。记得几年前有一位韩国朋友跟我说他在金门大桥附近一家小店里买到了一个一千美元的不锈钢炒锅，拿出来让我看。我认为他是跟我吹牛，或者是开玩笑，因为那个炒锅太普通了，而且把手上面连个木头套都没有，烫手得很，怎么可能有一千美刀？这次去湾区，便想起了这两件事，打算花一天时间找到这两个东西，也算不白跑一趟。

因为想不起来地址名称，也不知道具体地点，电脑搜索没收获，就只好碰运气了。好在在机场租的车不管里程，虽然加州的汽油价格比其它地方贵多了，但租的小车跑一天也喝不了多少油。

湾区还是很大的。我这个人开车不识路，基本上看方向，按照文革语言就是“大方向正确就行”。从周六清早开始沿着乱七八糟的路开开停停，因为不能错过出口。按照二十年前看到的报纸，是说这个茅房是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荒凉的丘陵上的路边，但离海边只有一百亚。八个小时后，我到了一个无人烟的丘陵地带，大概是45号公路然后是35号公路，地地道道的崎岖山路，特别难开，几乎找不到直的地方，跟蛇爬行一样。但这不影响我继续寻找这个茅厕的雄心壮志。为了给无聊的过程添加点乐趣，我照样边开车便打开相机拍照。在35号公路上的森林里开车，本来想把照射进来的阳光照成横线，但效果不怎么理想，算是说得过去吧。图一：光阴在飞，现代派艺术

开车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千万别错过任何一个离水边不远的小建筑。在35号公路快到头，大约离海湾10分钟到15分钟的距离的地方，我看到了左边有路标标记，是一观光地点，用眼一扫，是一个小建筑在海边！便立刻左转进去了。果不其然，我找到了这个茅厕！因为看到了厕所的模样，而且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电线的房子，应该就是它了。此时我特别理解座山雕见到联络图时的惊喜。但这个茅厕不是随便用的，门口有一看门的，要8美元停车费。名义上是停车费，实际上是厕所收费的借口。赶紧掏出8美元，便把车停在了旁边，然后径直走入茅厕。

到眼前一看，这个茅厕比传统的中国茅厕好多了，而且还有门。门上标记的是一男一女图像。传说的“男女通吃 ” 的地方。房子是用很好的木料搭盖的简易房，起码下雨不会漏水。重要的是，这个收费的人常常给茅厕喷农药，里边没有苍蝇和虫子。先看图。图二：美国没有冲水没有电灯没有洗手的茅厕：

下面详细介绍一下这个茅厕。

图上看到的是马桶，其实它是特制马桶，底下是空的。下面的茅坑可是土壤，马桶掉不下去是因为地表用大约三寸厚的水泥浇灌好了。这个茅坑深 10 米，跟海平面平行。离海平面只有100亚，就是说差不多100米。这样，海水的涨落影响到茅坑里的粪便也会“潮起潮落”而把粪便带入土壤里去。也就不需要大粪工人掏大粪了。由于房子里边没有电灯，靠的是外面的光线，里边并不那么明亮，看不到茅坑底下的绚丽风光。但可以看到有的人非常缺德，往茅坑里扔垃圾。

这个茅厕非常科学，一不用水冲，二不需要掏粪工人，三不需要拉电线。属于科学家们论证过的现代科学版茅厕。别说中国农村的茅厕了，就是我小时候去北京天津那大城市里的茅厕蹲坑也脏得很。我没有用它，因为我还是担心水泥不够厚而突然掉下去，那就没命了，等于活埋。尤其是完事后不能洗手，手纸跟其它冲水厕所一样是免费提供的。但这八块钱还是值得的。见证了美国没有冲水的公共厕所蹲坑式茅厕。下次万一还碰上曲啸一级的国务院慰问团问我美国都有哪些地方不如中国，我又多了一点可以汇报的资料了，因为中国现在大小城市都不用不冲水的茅厕了。

高高兴兴地往前走，大约5迈，就看到了种蔬菜的菜农，在海边，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菜地，而非茅厕所在地荒凉的令人齿冷。搞不懂鸟都不去拉屎的地方干嘛要修那个茅厕，应该修到这里才对，看到菜农们在这远离村庄的地方干活，也不知道他们男男女女的怎么解决拉屎撒尿的难题。莫非菜农们都带着尿不湿来干活？想着想着就又见到了海湾，沿着海湾继续往右走，大约走了10分钟到20分钟的样子，就看到了一个标记，意思是说往右转就是到斯坦福大学的路。好像那个路最后有个9字。我本想去看看斯坦福大学，但没有时间了。还有另一项没找到呢。此时我想，那些斯坦福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茅厕吧。即使听说过，也不会有人去验证真假，毕竟茅厕里不能安芯片，跟他们的梦想没有关系。

下一站是海湾大桥。因为韩国朋友介绍说上千美元的炒锅就是在金门大桥旁边买的。我没搞清楚大桥到底是哪个桥，看到旁边就有路边停车位，就把车停好，几美刀就可停两个小时。沿着水边的马路溜达，就看到了一个似鸟非鸟似鱼非鱼的东东，心想这是个什么鸟玩意？照下来再研究。照下来仔细一看，顶上还真有一只鸟。

图三：鸟玩意

继续前行，就是一家西餐馆。可以选择在外面吃，对着海水与大桥。景色不错，那就先喝酒。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和大桥上的车辆组成的十字交叉画面，徐徐的秋风不算萧瑟，但也送来了秋天的凉爽。

图四：水榭餐馆看海湾大桥

吃完后继续往前走，果真看到了一家商店。里边竟然有我要找的千元炒锅！

图五：降价几百美元的一套炒锅。

说是12件，其实只是这个大一点的炒锅还能用，小的那个太浅，只能炒鸡蛋用。盖子和三个木勺都算件。另外两个煮锅利用价值不大，但方便，因为里边的笼屉可以把煮好的菜或面条直接提出来。煮锅并不厚，属于普通的不锈钢锅，在任何杂货店比如我二妈店就有。这个炒锅最大的麻烦就是：手把上没有隔热的材料，比如木头或者胶木之类的，很烫手。就是这个大一点的炒锅也很浅，如果开爬梯炒菜就不适用。小炒很合适。

图六：降价二百多美元的炒锅。

这个也说是12件，其实东西都是一样的，只是炒锅煮锅都大一号。这套实用性强一点。回家后有机会去了一家叫bath,bed&beyond, 跟这套炒锅一模一样的也是12 件，后面的Made in China 字体都一样，售价九十多美元。我在我二妈店买的也是不锈钢炒锅只花了18美刀，把手外面还有木头包着。

在我查看的时候，服务员走过来了，说是刚开始大降价的，而且也就是今天才有这个便宜价。意思是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出来后在门口碰到一对中国人，吃惊地议论着锅碗瓢勺。一个吃饭碗也要两百多美元，也是中国陶瓷。在我二妈店，两美刀的东西。要是买这套炒菜锅，加上税，就是差不多一千八百美元。在网上买一张便宜机票到上海打个来回，带回来一个不锈钢炒菜锅，肯定花不了一千八百美元，说不定找个小姐的钱都够了。两口子就这么议论着。听说过暴利商人，可没见过这么蒙人的。

其实他们俩没必要叫真。出土的尿壶，看上去也是陶瓷，可价值连城呢。

该找的找到了，该看的看完了，就该启程了。要到朋友家做客呢。朋友一定问我干啥去了用了一整天。看没看到啥新鲜的场景啊。想到这里，我先把照相机打开，随时捕捉一点特景作为谈资。

图七：扑向地面的云

您一看这照片一定认为是雪景。事实上，早秋的加州没有雪，也没有霜，尤其是下午。您看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一片白云，一下子就俯冲下来，愣是到地面才停步。这是我一生中唯一见到的一次不是雾气的白云掉到地面，这片白云的上面是蓝天。这场景在飞机上随时都可看到，但在地面上一百年才有一次，国内政府管这叫百年不遇。而且发生在既没有下雨又没有大雾的下午。刚好我在路上碰到了。说一下：我是电脑盲，不知道怎么改照片。我这是原始照片。

傍晚的时光走的是非常快的。转眼间天要黑了。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拍一张照。晚霞只剩下了一横抹。图八：

几分钟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了。远处有一点点晚霞，才能衬托出眼前的漆黑一片。图九：

虽然眼前漆黑一片，但飘着一股幽香。蹲下用手机灯光一看，果然是百合！赶紧照下来，路边野花不能采但欣赏一下还是应该的。图十：

用手动照相技术，可以照出背景依然是漆黑一片但百合花美丽动人的照片，以拍下真实的景象。难度：要让背景漆黑一片，一点印记都没有。看看花蕾留在下面花瓣上的影子，便知这是黑夜里照相机的光源留下的印记。图十一：

还好，我这朋友不上网，不看我的博客。否则，他老婆一定会纳闷地问他：“我说老公，你怎么交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朋友啊？这润涛也太离谱了吧？花一天功夫去找蹲坑茅房？”他怎么回答呢？我猜想是这样的：“当年跟他做同学时，不论大家计划到哪里去玩，他都说‘我没思想！’后来我琢磨透了，这老阎啊就是按照别人的计划而不采用他自己的看法。你想啊，他想看的肯定别人不想看。这不，他自己说不用我陪他，要是我跟着他去找，肯定找不到那茅坑我就烦了。”

第二天我帮另一朋友买了一辆 Prius II ，是朋友要买这个车，因为省油，一加仑跑50迈。我从来都没有试开过这个车，我的任务是讨价还价。我没去敌勒，就是通过电邮讨价还价。最后的价格要比朋友去敌勒得到的便宜800多美刀。对了，在湾区的网友，如果您想买这个车，可以跟我联系。因为美国是这样的：你得不到低价，但你的朋友得到了，你就说谁谁谁在你这里买的什么什么价，他就得以同样的价格卖给你。我不认识这个老美。但你必须是买同样的车才行。这个车到底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至今没有试开过，朋友很喜欢因为省油？我的电邮: yan0097@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