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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爷 爷
(注:老家一带,以爷爷称父亲。) 写于1992年中秋节
那天,我们送你, 心中好凄伤, 男儿前边领,两步一叩头; 女儿身后号,声声泪成行。 “爷爷上车啦, 爷爷回老家啦!” 喉咙哽咽哭不成, 喊爷不理娘伤心。
爷爷啊, 七月七日别我娘, 丢下孩儿孤身去东茔, 儿孙一路喊你过桥梁。 坎坷人生坎坷路, 好不容易我们一同到家乡。 半月前爷伴两儿回老屋, 今个儿再也不能看到你亲手盖的小茅房!
家东一里老茔地, 您说您二十来岁就知有风水。 才几天,今天来了那么多人, 下地送行我这一辈子受罪的父亲。 七月七日下雨日, 云开雾散太阳照着您。 挣开双眼看看儿, 何时才有相会期?
坑井打好一人深, 四儿挥泪叫爷醒。 爬下深井收拾房, “俺爷,下台了!”惊得油灯打晃晃。 一把黄土两把泪, 抖土脱鞋将爷送到了家乡。 返家没有转身把爷坟儿望, 好似骗来爷爷却回家不带上。
爷爷啊,您可知道, 我与弟进城还是走的那条路, 您该紧跟孩儿别迷路, 父子三人边走边叙话不够。 卧躺车上眼扑泪, 又见爷自行车上晃悠悠, 泗五桥东二里地, 还见您斜躺道边我泪唰唰流。
回想回家七八天, 爷爷做饭俩儿歇午休。 见爷累喘心难受, 四弟争擀面条您还嚷不够; 和面太多无法蒸, 摊饼不成您埋怨我弟兄。 一同进城好让您安心养病, 可谁知您竟永远回不了家中!
俺爷爷呀, 我想对您说, 因怕儿出事把心焦, 硬挺身子回家才使您身子垮。 爷对儿情海难比, 儿守爷侧一心满是要讲的话。 不能孝敬爷爷我永远愧疚, 跪报母亲好叫爷爷别再牵挂!
开门三天儿才归, 才见爷坟上黄土堆成堆。 前夜大雨孩儿都担忧, 您房内千万别灌水。 家人都在茔上哭, 想看你一眼总不成。 世上人人都有灵, 灵魂枝前您来看望亲人。
我强忍泪儿铲土圆坟, 多添黄土才能对得起您。 姐嫂诉说没停声, 母亲横泪洒黄丘。 大爷领儿一把火, 送给孤苦爷爷别再受累。 圆罢棺前儿磕头, 泣不成声怨爷不该回家为孩儿担忧。
黄土成堆给爷安了新家, 那儿有我的奶奶和伯父, 亲人在一起,爷不再孤单, 还有您远在曹庄的一个家。 一七二七三七日, 儿都上坟陪爷爷说句话。 待到回家清明节, 儿给您磕头守候也好叫您不要为儿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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