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写在前面的话:
婚姻：如同脚上的鞋子，舒适与否只有自己最清楚。
爱情：只有亲历过，才知道一切的选择都没有理由。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一条可以做借口又满含无奈的格言。
--------------------------------------------------------------
外嫁是个新生词, 也是海外生活经常可以触摸到的一个敏感话题. 外嫁女并没有把自己孤立成一个小世界, 却往往被人视做另类. 而实际上, 无论是拿青春赌明天, 还是用真情换一生， 外嫁情怀, 都无异于内嫁.
我有两个极要好的外嫁朋友, 或许从“人以群分”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绝无划归同群的可能，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 朋友不必志同道合只需肝胆相照就已足够。
按照讲故事的规则, 我用“有心”“无意”两个称呼来替代她们的真实姓名. 也是因为两人的外嫁一个是有心的，一个却是无意的。
与“无意”的初遇和“有心”一样， 也是在中文学校里， 三人之中， 我的作息最与悠闲无缘，而我也从不招人嫉骂。自食其力的好处就在于此。而同为外嫁女，“无意”挨骂却比“有心”挨骂冤枉多了。
留学生群里，“无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娇女。父亲是高干，母亲是公司经理，哥哥自己做老板，这样的家境甭说是吃喝不愁，就算南旅北游也是拨脚就走。
“无意”出国也是因为失恋。“无意”不是个好学生，她只对学习以外的事情感兴趣，高中三年，别人在为大学鼓劲的时候，她把青春全部献给了早恋。那个同桌的他是个很普通的男孩，貌不惊人，才不压众，可偏偏就对了“无意”的眼， 怎么看怎么好，一直好到大学毕业。 “无意”的大学读得很艰难，被父母禁足三个月才勉强考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学院。而那个男孩则预料中的落榜当了工人。可惜“无意”有“莫失莫忘”之心，男孩却无“不离不弃”之志。在“无意”揣摩着哪款婚纱更飘逸的时候，男孩以“门不当户不对，难以承受压力之重”为由提出分手。“无意”仿佛从云间跌落，收拾不起一地的碎骨，瘫坐家中一月有余。偶尔听见父母在电话里和定居欧洲多年的姨妈叽叽喳喳，根本没想到他们不动声色地替她办好了留学手续， 送她远别伤心地。
“无意”姨妈一家对她的宠爱到了夸张的地步， 所以当我们一个个像没家的孩子东奔西走打工养活自己时，她宛如象牙塔里的公主，被幸福温馨围个水泄不通。没有后顾之忧的“无意”课余时间到处挖掘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东西，也顺便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Philip 就是“无意”在夜校的一个同学，对东方文化极为着迷的一个男人。除了有点谢顶以外，五官还是蛮周正的，很会说话，就是不太爱笑。“无意”虽然性格开朗活泼，骨子里终究还是拘谨的。面对Philip毫不掩饰的赞美和殷勤，很快就晕了个不辨东西。两人的激情像面粉加过水和发酵粉以后再放进温箱里，迅速膨胀起来。良宵春满，珠胎暗结。四个月后，奉子成婚的“无意”踌躇满志地准备做一个贤妻良母。而也是此时，流言蜚语如风而至。未婚先孕被赤裸裸地骂做不要脸，她的情人若是同胞，怕该是闻者皆贺吧？辍学待产被骂成拿读书做挡箭牌，出来就是攀高枝，她攀的若是高枝，那么是否等于承认我们低人一等呢？就连“无意”逛个市场买点时鲜果蔬也被演绎成落难女终于抱上金饭碗。其实我了解，为了迁就丈夫的口味，“无意”的伙食已远不如未嫁时的丰富。就这样，他们的婚姻在悄讽之中成长，他们的女儿也在暗刺之中出世。有时候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些国人能够生就一个弥勒佛式的大肚，容下了自己家的柴米油盐不算，也要再管一管别人家的酱醋酒茶。管就管吧，还管得那么阴冷。
“无意”知道很多人不看好她的婚姻，如同他们不看好所有的外嫁婚姻一样。“无意”并不希望证明给谁看，但她却真的希望与丈夫相守一生。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佳肴未必好吃，好吃未必好消化。高潮过后的平淡让被狂恋，热婚，生子等一系列忙碌所掩盖的不睦全都浮现出来。Philip喜欢东方文化，更喜欢日本文化。“无意”可以不介意Philip对日本的推崇，但绝不能忍受他对中国的贬低。这一关不能过，其他的小插曲也就不必再抬上桌面。女儿两岁不到，两人对簿公堂，不为家产为争女儿的抚养权。“无意”万千个不想女儿被丈夫教化成仇华份子，所以不惜一切也要留住女儿。丈夫自有他不舍的原因，一场官司打了整整两年。
两年里，“无意”入了外籍，两年后“无意”独居了丈夫的大宅，两年的奔波，眼泪，争取，“无意”胜诉。两年里“无意”接得最多的暗箭就是：“不是有预谋，怎会这么巧，恰好三年闹离？为了不做中国人连自己都豁出去了” 即便这些暗箭的主人是瞎的，聋的，对“无意”的言行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道他们一生之中就没有遇人不淑过？就没有走上岔路时？都说是一邦之民，同气连枝，何以相煎如此之急？
“无意”曾经几度让我写她的故事，她说或者她不能很好地解释“爱情无国度”这个道理。但至少可以做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范本。而相对于冷静地去了解，勇敢地去追求，真心地去对待，理智地去处事，外嫁内嫁实在不必要过重地去讨论。
我深以为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