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到福州, 朋友就介绍到旗山竹楼吃溪滑, 这是一种生活在山涧溪谷中的鳗鱼, 叫鲈鳗, 又称花鳗, 福州人称之为溪滑, 每苹溪滑都有一定的势力范围, 会选一个洞穴定居, 夜行摄食, 嗜食水生昆虫、小虾小鱼, 亦食蟹、蛙、蛇及涧边嫩笋等。传说夜里还会上山寻腐尸或钻进棺材吃人尸, 若遇天敌便随沾满黏液的上山原路快速溜回涧里, 生命力顽强, 寿命可逹数十年之久。

我倒没太在意溪滑, 虽说很壮阳补身, 但胆固醇很高, 後来聴说旗山风光旖旎, 有深瀑灵石, 也就有了前去的冲动, 最後半天下午三点多了才出福州出发, 过了闽候县的南屿时已四点多了, 进山後要盘山22公里, 渐入山林, 四周山势逶迤, 奇峰耸立, 恰似翠旗招展, 果然是名符其实的旗山!

来到旗山森林公园门前己近五点, 门票每人20元, 有当地人自荐充当导游, 可免一张门票, 三人连导游盛惠90元人民币, 因为时间有限, 售票员説可再驱车入门两公里, 我们便婉拒导游, 迳自开到公路尽头, 大坝当前, 小湖明镜, 怪名叫东洋湖, 映山影坝, 山风裹身, 顿觉三分寒气, 亦有五分惬意。可就是找不到路上大坝, 只好走过破旧的小坝亭台, 沿石径慢步, 涧水轻流, 三五行人迎面而来, 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 怎麽这时候才进山?

经过九龙根, 不一会就聴到噼哩哗啦的水声, 原来已到珠帘瀑布的上头, 残破的小亭和刚才小坝上的亭台倒很相称, 极尽寒酸, 美瀑当前, 游人也不会太在意这残旧的小亭吧! 

有石级蜿蜒下引到瀑底, 一潭绿水, 眼前水少瀑窄不成帘, 但见水流直落潭中的礁石上, 水珠跳跃, 噼哩啪啦, 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若是大水之日, 应更为精彩, 不知怎地, 令我想起香港的新娘潭瀑布, 虽没有这瀑高这潭大, 但也不失精彩之处, 尤其是入瀑的涧道, 要比这里迷人得多。

在瀑底逗留片, 见天色渐晚, 寒风侵衣, 我们只好原路撤回大坝, 景区示意图上标示着的瀑布还有三潭瀑捣珠洒玉瀑潜龙瀑天梯瀑别有洞天瀑和梅雨潭瀑等, 单看这些瀑名己羡煞人也, 要是身临其境, 想必更是造化无穷, 心想日後当再来潇洒走一回。

回途中仰望有一小亭凌空座落在巨岩顶上, 可是观象亭乎? 

山里暮色浓重, 小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呼啸而下, 彷佛整座大山就只有我们在动, 肆意穿行, 我静静地凝视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林木, 心却飞到在建欧霞镇念小学时上山砍柴的小山沟, 在三明吉口当知青时背着利斧长锯进山伐木的大森林, 那些情景还是那麽清晰, 历历在目, 我热爱行山, 锺情山水, 可能是从那时就萌芽了吧!

这趟旗山来去匆匆, 到得山下天已大黑, 老同学轻车熟道, 直奔竹楼酒家, 没想到这山沟沟里, 食店林立, 据说竹楼酒家最老牌, 车停在小溪旁, 踏石过溪, 眼前一座座竹楼搭建在水池上, 尽管夜色葱茏, 小灯昏暗, 却遮掩不住竹楼特有的风姿, 在黑暗中透出一种摄人心胃的魔力。见我在拍照, 有位老兄悄悄走近前说“怎麽样, 不错吧, 这酒楼是我弟弟开的, 这竹楼是我设计建的”, 颇有点得意的样子, 该赞该赞!

溪滑就养在水池里, 我们要了一苹较小的, 小姐拿着长长的捞子, 捞了好几次才把溪滑捞上来, 狠狠地摔了好几下, 才摔晕了溪滑, 做法简单, 半酒炖, 汤特美味, 肉鲜脆又有弹性, 容易吃腻, 和着福州当地名酒 - 青红酒, 温了入口, 确实令人酣畅。竹楼还有其他地道的野味河鲜供应, 也有红烧狗肉, 不过令我最开胃的是九重?, 像小时候在家乡丰州吃的“菜?”(萝卜糕), 但热嫰弹牙, 口感强多了。可惜我们只三个人, 尝不了这许多的佳肴美味, 只好待下回再来分解了。  

九日山人 记於旗山归来

2007年4月18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