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2011-09-15 14:16:15)
老鼐没有他女儿托小猫那么好运，有个会说中文的妈妈；老鼐也没有加拿大人大山那么好运，年纪轻轻就跑到中国去学中文，还勾搭上一帮靠嘴皮子吃饭的说相声的。老鼐唯一可以偷师的，就是我。可是我还常常不给他偷师的机会，因为我宁愿跟他说一堆法文，也不愿跟他说一句中文然后回答他没完没了的问题：“什么意思？”“第几声？”“混蛋的混是结婚的婚吗？”[阅读全文]
(2011-09-11 06:50:32)
9月11日。今天是许多美国人伤心的日子。今天也是我的同门师妹X去世一周年的忌日。X师妹久病，于去年的今日在北京长逝，终年二十八岁，新婚八个月。她的丈夫很勇敢，有胆识、义气和真挚的爱情。今天早上，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突然想到两年多以前，X师妹站在同一个地方，往脸上抹面霜的样子。我把蹦蹦跳跳的女儿从地上抱起，想起她还是小婴儿时，被X师妹抱在[阅读全文]
(2011-09-08 13:27:16)
我自然知道，你也一定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放声大哭已经成了奢侈，要避开同事家人的眼光，要注意不能吓着小朋友，哭的同时还要注意烤箱里的菜不要烤糊。
我必须先哄睡了女儿，才能与你来喝这第三杯酒。
当蜻蜓掠过水荡表面，搅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能抹去这波纹的，只有流水。流水滚滚向前，从未暂歇，水的表面甚至来不及荡开波纹，就已经被[阅读全文]
(2011-09-08 09:49:54)
你一定知道，有一些痛苦，是无法说出来的。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而是因为我们不愿或者不敢。它们无法言说，不是因为它们太虚无缥缈，相反是因为它们太具体真实。它们不是用来无病呻吟的空旷概念，它们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我们用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可是我们就是不能说。
可是我们又希望，就算我们不说，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
为什么我们希望别人明白[阅读全文]
(2011-09-08 07:10:34)
你一定已经听过我讲述的许多故事，那些或者快乐或者哀愁的记忆。但你也一定知道，最大的哀愁，如同最大的快乐一样，总藏在那些还没讲出来的故事里。
你出生的地方，我大概是知道的，如果我的判断无误的话。我见过那些大山，山下的那条江，以及那些开花的树。我曾经与母亲一起，坐着姨父的大货车，到那里去载啤酒。车开到半夜，懵懵懂懂地在一个旅社停[阅读全文]
(2011-09-04 08:03:40)
托小猫到中国待了两个月，中文水平突飞猛进（当然法文水平也同时突飞猛进）。在马路边走，看到对面有公共车开过来，托小猫大叫：“公共车，没有门！”她看到的是公共车的左侧，当然没有门……我刷洗她夜里用的小马桶。她在旁边看着，以画外音描述说：“妈妈洗马桶。”我说：“你怎么不自己洗？”她说：“我太小了。”我说：“亲亲妈妈的脸”。她依言在我[阅读全文]
(2011-09-02 07:15:23)
我公公菜园里专给我栽的玉米到了收获的季节，我昨天煮了一锅，晚饭啥都没吃，光吃它了。老鼐不吃，我分了一只给托小猫，换来了半个多小时的安静。托小猫啃玉米时的专心致志与一丝不苟，是所有其他时刻的托小猫们都比不上的。以前她啃过的玉米秃棒子，还有很多剩余的玉米粒，需要我再打扫，重新啃一回。现在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啃过的玉米棒子直接就可以[阅读全文]
(2011-08-29 08:56:03)
过姊姊有一次曾对我说：故乡这个东西，是一个概念，可以依托，不可以淫迷。
我回答：我就是因为无可依托，所以才淫迷……这句话写下来，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假模假样无病呻吟的意思，矫情得很。可是这世上，正如许多假话听起来像真话一样，许多真话是如此之真实，以至于听起来像假话。现在是巴黎时间八月二十九日下午六点。三十个小时之前，我刚刚走进家[阅读全文]
(2011-06-30 09:20:32)
昨天临睡前，老鼐说：我怎么觉得最近我两边的发际往上升了不少啊，你看看是不是。
我扳过他的头来研究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老鼐说：真的，我刚才照镜子，突然有这种感觉。赶快跟以前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好像真往上升了不少。。
我听他说得这么严重，有些将信将疑，说：那……也许是我天天看你，察觉不到。从老鼐的爷爷、爸爸和伯伯，以及[阅读全文]
(2011-06-25 08:31:08)
十年前的夏天，我与老鼐参加一个考古小组，在法国中南部奥弗涅（Auvergne）地区的康塔尔（Cantal）省，对一座铁器时代的古墓进行考古发掘。挖坟只是我们这次旅行的一个组成部分。之前我们背包帐篷，从巴黎半乘火车半徒步，游览了卢瓦尔河流域的几个城堡（那时候一天能负重徒步行走三四十公里，换了现在，只能长叹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等到达奥弗涅地区之[阅读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