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署名都沒有文章,憑空斷言林家三人有精神病,可是她的迫害者傳人所作?說林昭有精神病,爲啥不送去精神病院?

来源: weed123 2024-05-02 13:28:33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8764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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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獄中極端行爲,是她在極惡劣環境下的一種生存方式/鬥爭方式。

主貼提到的那些"这么肉麻的话“,出自林昭在獄中文字“灵耦絮语”,是林昭在獄中創作的一部文學作品(林昭從小受過很好的教育,以江蘇第一名考進北大,為北大名師所贊賞,有很高的文學才華),憑此並不能證明作者是個精神病,就如不能因爲魯迅先生寫了"狂人日記"而說他是精神病,

說林母,林妹有精神病更是空穴來風。 請出示資料來源。

看看下文張元勛描寫的1966年5月去探監的情況,林作詩,講詩,囑咐張關照自己親人,臨別贈送小禮物,像是精神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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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确定1966年的四月底或五月初到上海探望林昭

...

我决定到狱中探望林昭,抱着一种大的、奢望般的希望去看她,那希望的内涵似乎只有一点:开导她从「顽抗」中退下,争取避开危险,保住自己!但这奢望真是太奢望了!后来的事证明了这一点!彭令范打电话,询问监狱当局他们确定的接见日期,说:他们定在6号!

◆她头顶一方白布,上面用鲜血涂成一个「冤」字

似乎是走向一个节日,又似乎是一次约会,6日上午八时,我与许先生一起到监狱传达室,值班人员便向里面打电话,马上获准「进去」,二门内的一间办公室里,先由监狱长段某与我谈话(三十年后才知道他是副职),他很严肃地说:「允许你与林昭见面是我们经过研究的一次特殊照顾,我们希望能使林昭得到感化而翻然悔悟,监狱你是知道的,你如果做出不符合我们要求的行为,其结果你是清楚的。」我点头唯唯。在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见到林昭,什么样的委曲求全都可接受。他又说:「经过研究,这次接见定为两次:今天和明天两个上午。」他的话极简要,然后就引导我们向狱内走去。来到一个大院,高大黑色的铁门迎面而立,视之弥高,这便是真正的牢房的总外门了。铁门是南向的,其东侧就是接见室。段副狱长把我们带到室内,又引进内室,但见西窗下放着联椅及一张长案,案子这边摆着大约十余排联椅,真像一个「会议室」。案子的南端是一个高出地面约五十公分、设有两级台阶的木制「讲坛」,其上摆着犹如大学课堂上的「讲台」,又像是商店里的柜台,其后也放着联椅。走进此处,段副狱长让我坐在西窗下的联椅上,他坐在我的右侧,许先生坐在长案一端的单人木椅上。稍待,脚步声自外室响起:进来的是三位衣着警服的男子,段副狱长介绍:他们是狱内的「管教干部」,其中一位是直管林昭的「队长」,语罢告辞而去。他们列坐在我的两侧。稍待,又闻脚步声:进来的是几位便装年轻女郎,她们登上「讲坛」,在那「柜台」后面的长联椅上并肩坐定,一齐望着我。她们的任务是什么,我怀疑是翻译或录音员。稍待,又闻脚步声:一列佩手枪的武装部队鱼贯而入,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列坐在那一排排的长联椅上,都极严肃,昂首挺胸,一齐望着我,可谓睽睽相觑!于是,这一间空荡荡的接见室顿时「人满为患」起来,气氛也一下子紧张起来。看起来,这真是一次极不寻常的「接见」!确如段副狱长所说「这是经过研究的一次特殊」的举措!

终于又闻脚步声自外室响起!我的神经突然紧张,一下子达到了极致:我意识到与我们阔别九载、历尽苦难的林昭即将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昭终于走进接见室!她的脸色失血般地苍白与瘦削,窄窄的鼻梁及两侧的双颊上的那稀稀的、淡淡的几点雀斑使我忆起她那花迎朝日般的当年!长发披在肩膀上,散落在背部,覆盖着可抵腰间,看来有一半已是白发!披着一件旧夹上衣(一件小翻领的外套)已破旧不堪了,围着一条「长裙」,据说本是一条白色的床单!脚上,一双极旧的有绊带的黑布鞋。最令人注目而又不忍一睹的是她头上顶着的一方白布,上面用鲜血涂抹成的一个手掌大的「冤」字!这个字,向着青天,可谓「冤气冲天」!

她站在门内一步向我嫣然一笑!整个室内三十双眼睛都一齐注视着。我无法猜测此时此刻他们都想了些什么?是不是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还是想到人世间有大悲怆、大无畏、大欢喜、大冤枉!整个室内无论是带枪的武士还是不带枪的狱警,以及那便装俊美的女郎,都被这一笑的嫣然而惊诧着、困惑着,甚至是震撼着。后来,他们告诉我: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未见过林昭的如此一笑,这实在是她这八九年来在这黑暗、阴冷、与世隔绝的非人世界里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展现的迷人的、永恒的美丽与春色!使我又依稀地看到那两条粗粗的短辫子以及飞飘着的白绢蝴蝶结的昔日风采!

我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似乎也有微笑,静静地看着林昭缓缓地走向那个虚席。她捧着一个旧布包,一大卷卫生纸。一位身着医生白大褂、内着警服的女警医一直搀扶着她,她们的身后,是一佩枪的警士。

林昭就坐在我的对面,隔着那个案子,那位文雅的女警医与佩枪的警士坐在她的两侧,与我则是「面面相觑」。

「开场白」是坐在我身边的一位「管教干部」向林昭发出的警告:「林昭,今天张元勋来与你接见,这是政府对你们的关怀,希望你通过这次接见受到教育,以便加速自己的认罪与改造-…」「乏味之至。」其语未休便被林昭的话打断,但那位「管教干部」并未激怒,甚至尴尬地望着我,向我说:「这是常事。」林昭视其言为「老生常谈」而不屑一顿,抬手指向周围,问我:「这些人,你们那里叫做什么?」我未敢回答,不知怎样措词才不会激怒周围的那些监管者!我此刻最怕的是中途被他们停止这次接见!这个心理很快便被坐在我身旁的那位「管教干部」察觉了,他很客气地对我说:「不要紧,怎么说都不要紧!林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所以,她的话也从来没有比今天更客气的了!我们已经听惯了,不要紧。」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乃答:「队长。」林昭颇感兴趣地说:「一样的,一样的!我们这里还叫『政府』!与他们说话,要先喊『报告政府;在北大跟语言学家朱德熙先生学现代汉语,还没听见朱先生说过人变成了『政府』!在这里谬误已是习惯。」然后高声说:「这帮东西怎么能是政府呢?我怎么能相信他们是共产党呢?」

我尽量作出一副毫无表情的神态,故意把话题引开,我说:「平常把自己打扮一下,把头发梳起来。」「打扮?打扮什么?女为悦己者容。」稍停,她问:「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我答:「五四。」又问:「家里都好吗?」我答:「都好!都非常惦记你、挂念你!都希望你好好改造、平安出狱。」她打断了我的话,高声说:「出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早就告诉我:要枪毙我!这已是早晚的事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他们可以唆使一群女流氓、娼妓一齐来打我,故意地把我调到『大号』里去与这些社会渣滓同室而居,每天每晚都要在他们(以手指周围)的主使下开会对我斗争,开始这群泼妇也瞎三话四地讲一些无知而下流的语言,可笑的是她们竟连我是什么犯都一点也不知道,骂我『不要脸』!真是可笑!她们这帮东西!她们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什么的。他们竟然还知道『要脸』!她们理屈词穷,气急败坏,于是对我一齐动手,群起而攻之。」

可以想象,这样的「斗争会」就是对林昭的肉体的摧残!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酷刑!解放后虽然标榜「废除狱肉体罚」,而许多地方仍采用开「斗争会」的方式鼓动犯人打犯人,依然进行着这类人身的折磨,其残忍野蛮的程度真可谓骇人听闻!那些女犯为了「立功」,斗争林昭乃是她们「积极靠拢政府,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的「立功」良机,所以对林昭越是殴打得凶狠与残忍,就越算是「积极改造」、「靠拢政府」,「立功」也就越大!在这样的诱导与唆使下,林昭几乎天天都在群妇的撕、掐、踢、打的非人虐待中煎熬着。她说:「我怎么能抵挡得了这一群泼妇的又撕、又打、又掐、又踢,甚至又咬、又挖、又抓的疯狂摧残呢?每天几乎都要有一次这样的摧残,每次起码要两个小时以上,每次我都口鼻出血、脸被抓破、满身疼痛,衣服、裤子都被撕破了,钮扣撕掉,有时甚至唆使这些泼妇扒掉我的衣服,叫做『脱胎换骨』!那些家伙(她指着周围)在一旁看热闹!可见他们是多么无耻,内心是多么a脏!头发也被一绺一绺地揪了下来。」

说到这里,林昭举手取下头上的「冤」字顶巾,用手指把长发分理给我看:在那半是白发的根部,她所指之处,乃见大者如枣,小者如蚕豆般的头发揪掉后的光秃头皮。她又说:「因为知道你要来接见,怕打伤了我无法出来见人,故这几天斗争会没有开,我也被调到一个『单号』里单独关押,其实就是让我养伤,以掩盖狱内无法无天的暴行!但,头发揪掉了,伤痕犹在!衣服也是他们撕的,你看。」她披着的衣服里面是一件极旧的衬衣,已经没有扣子,仔细看去,才发现是针线缝死了的无法脱下。她又说:「这是一帮禽兽。」指着周围:「他们想强奸我!所以我只能把衣服缝起来。」我发现:她的衣服与裤子都是缝在一起的。她说:「大小便则撕开,完了再缝!无非妹妹每月都给我送线来。」她边说边咳嗽,不时地撕下一块一块的卫生纸,把带血的唾液吐在纸上,团作纸团扔在脚边。「但他们还不解恨,还要给我带上手铐,有时还是『背铐』。」稍停问我:「你知道什么叫『背铐』吧?」我点了点头。一直还极力故作「静而不怒」的那些「管教干部」此时也无法再故作下去了,向我说:「她胡说!她神经不正常,你不要相信她的这些话。」「神经不正常?」–林昭抢白说,「世界上哪个国家对神经不正常的人的疯话法律上予以定罪?你们定我『反革命罪』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神经不正常』呢?」

我沉默着不敢发言,便插嘴说:「不要说这些了,说些别的。」「不要紧。」林昭又抢白说,「顶多也就是死!他们杀机已定,哀求之与痛斥之,其结果完全相同!几个月前妈妈接见时告诉我你想来看我,问我行不行?问我行不行有什么用!我告诉妈妈你问他们去!总算走运,他们同意了,许多天以前也通知了我,我盼着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前面的这些话,我随时都会被杀,相信历史总会有一天人们会说到今天的苦难!希望你把今天的苦难告诉给未来的人们!并希望你把我的文稿、信件搜集整理成三个专集:诗歌集题名《自由颂》、散文集题名《过去的生活》,书信集题名《情书一束》。」稍停:「妈妈年迈无能,妹妹弟弟皆不能独立,还望多多关怀、体恤与扶掖。」语未毕而泪如雨下,痛哭失声,悲噎不止,以致无法再说下去。

许宪民先生尽量保持着一副安详的神态,这时,说了这天接见中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话:「不要哭!张元勋这么远来看你,你这么一哭,他不也会哭起来了吗?」「他不会哭。」林昭立即从悲噎中平静下来,又说:「他是男的,不会哭。」

后来(接见结束,林昭离去之后),那位「管教干部」告诉我:在他们的记忆里也从未见林昭的如此一哭,这实在是八九年来在这黑暗、阴冷、与世隔绝的非人世界里,她第一次宣泄了自己的悲痛!

冷静下来。我向她说:「给你带来一点东西,都是食品,监狱里最需要吃的东西。」她才注视那个放在案子上面的大提包,这是我昨天从淮海路的食品店里买来的。其中,有三个品类的蛋糕,八市斤的听装奶粉,印着美丽图案的听装大白兔奶糖,以及香蕉、桔子、苹果。于是,按照监狱的规矩,我把那个大提包推到坐在我身旁的「管教干部」的面前。他一件一件地取出,放到案子上,然后一包一包地打开,听装奶粉与听装大白兔奶糖本是原装商品,也一一撕破密封,撬开盒盖,并用铁焊子向奶粉中上下刺入,凡十几次。检查完毕,我把这堆东西推到林昭的面前,她笑了,拿起一块蛋糕递给我,说:「你送来的这些东西,现在是我的了,我请你吃。」我拒绝了,我希望的是多留一点给她!我说:「你吃吧!我在外边随时可以去买。她说:「也好。」于是咬了一口,她忽然向身边的那位女警医严肃地说:「倒一杯水。」女警医向室外只一挥手,立即就有一个年轻狱警送进来一把暖瓶和一个茶杯,女警医把杯中倒满开水递给林昭,于是便边饮边吃,显得非常自得。我说:「今天我们在这儿相会,可谓之『篮桥会』吧。」(我国古代有「蓝桥会」的故事,描述裴航与云英的爱情,他们约会于「蓝桥驿」。而「提篮桥」与蓝桥驿以「篮桥」与「蓝桥」同音而巧合。)林昭又一笑,接着说:「又是『井台会』。」(「井台会」,这里用的是《白兔记》中的「井台认母」的故事,以包含探监的不仅是我,还有许宪民先生在场,是她们的母女之会。)

这时,坐在我身旁的那位「管教干部」向我宣布:「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提醒我们接见即将结束,分别的时间快到了,这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了!此时,林昭向我说:「你过来,到我这边来。」她站起来向我招手,要我从案子的这边走到那边。靠近她,我迟疑了。这时,那位「管教干部」又表现了理解与关怀,主动向我说:「可以!可以!你可以过去。」

我于是绕过案子坐在林昭的对面,确确实实是促膝而谈。

这是最高潮的时刻:所有的人都似乎怀以极大的兴致欣赏着!连那威严的武警的脸上也浮现着松弛的表情,那踞坐于「讲坛」上的四位女郎,全神贯注而又津津有味、用极微细的上海方言简短地切切耳语。

林昭在沉思中,终于说:赠给你一首诗。于是她轻声地吟诵,韵圆而铿锵:

篮桥井台共笑之
天涯幽阻最忧思
旧游飘零音情断
感君凛然忘生死
犹记海淀冬别夜
吞声九载逝如斯
朝日不终风和雨
轮回再觅剪烛时

她慢慢地、一句一词地边念边讲。她说:「诗言志!此刻已无暇去太多地推敲声病,只是为了给终古留下真情与碧血,死且速朽,而我魂不散!第三句『断』字或许也可改成『绝』字,第四句『死』字有点拗,但怎么改呢?诗言志,如此而已!如果有一天允许说话,不要忘记告诉活着的人们:有一个林昭因为太爱他们而被他们杀掉!我最恨的是欺骗,后来终于明白,我们是真的受骗了!几十万人受骗了。」她在捧着的那个旧布兜里搜找,最后取出一件似是纸片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回身递给那个「管教干部」,那个人向我挥一挥手,并说:「不用查了,你收下吧。」我把那「纸片」放在掌心定睛看去,才看清原来是用包装糖块的透明纸折叠成比韭叶还窄的纸条编结而成的一只帆船。我记得听家兄说:1960年,林昭在通信中曾夹寄着一张自画的贺年卡,那上面画着一艘帆船,还有一行字,写着「直挂云帆济沧海」。今天,还是那只云帆,却漂落到这里!我顺手摘下衣袋里的英雄金笔,递给她,并说:「送给你吧。」她接到手中,欣喜地赏玩,但她忽然看见笔上刻着的「抓革命,促生产」六个字,立即改容,不再欣喜,顺手一掷,钢笔被扔到案子上,她说:「我不要。」

这时,「管教干部」已在催促:「时间到了,有话明天再谈。」我告诉林昭:「监狱领导告诉我:安排了两次接见,明天上午我还要来。」她很高兴,叮嘱说:「明天再来,给我再送一盒奶糖,不要大白兔,要猫头的。」

谈话结束了,最先离去的是林昭,亦如来一样,由她的女警医搀扶着,那个佩枪的警士押随着走出内室,而后便是四女郎、武警,最后才是我与「管教干部」,他们依然很客气,向我说:「今天的接见效果不错,你劝她好好改造,她都没有发脾气,可见你们的交往确实很深,过去她的母亲刚说一句,她便表示不耐烦,不愿再听下去。」又说:「林昭用糖纸编了许多艺术品,今天送给你的这只帆船就是其中之一,种类多着呢,全监狱都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很少见。」我们边说边走,将走出内室的门,我不禁反顾这间难忘的密室:空空如也,只有地上那一堆洇血的卫生纸片!

走到院子里,又看见那高大的黑色铁门,但却又见到林昭正背立在门前,抱着旧布包、卫生纸以及我送来的食品,凝望着我与许宪民先生。我们又获得了这难得的临别的一晤!(岂知这竟是永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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